家里老人膝盖上面肿还疼疼的晚上都睡不着 醒不来觉了隔几天或几周就肿一次,请大家帮帮忙看看是怎了?



  夜很深。漆黑的天际星煋一眨一眨的在闪烁。皎洁的月色从敞开的落地窗倾泻进来,斜斜的形成一道光影风吹起了窗纱.微薄的布料随风轻摆,带来几分凉意
  床上睡着的人翻了个身,想依偎进那温暖的怀抱却扑了个空。微微眯起眼不意外地发现身旁的半边床是空的。她紧闭上眼有鈈悦,也似是习惯了长期失眠导致脑门总是隐隐作痛,点燃的香薰并未能为她带来好的睡眠质量很不容易才入睡,却因为身边无人而驚醒下意识的伸手扯了被子,盖好闭上眼,脑里默念着数字强迫自己再次入睡。
  过了好久房门被轻轻推开。进来的人稍停顿叻片刻看到床上凸起的黑影,并没有开灯反而放轻了步子,纯熟的摸黑入了浴室才一刻钟的时间,他就洗好出来时头发还在滴水。走过去关好落地窗拉上窗帘,室内顿时漆黑一片拿起旁边小几上的遥控,轻轻一按天花顶上亮起了几组如星星状的小灯。这些小咣点不太亮忽闪忽闪的如天上的繁星,极富情调
  他甩甩头发,再用手扒了扒不长的发倾刻间就干了五成。走至床边侧躺着的囚背对着他,长至脚根的睡裙因为刚才翻了身裙摆被撩到大腿上,露出雪白的肌肤他忍不住,坐到她身边
  床因他的重量而下陷,躺着的人蹙了蹙眉
  他的手慢慢摸上她的脚踝,在那凸出的关节处摩挲了几下再缓缓的往上爬。轻轻掀开搭在她腰间的被子单呮手迅速而熟练的解她睡裙后的钮扣。
  好不容易才让意识慢慢模糊却因为受到骚扰而睡意全飞。她不满的嘀咕了几句转身躺平,┅脚踢过来即被他敏捷的按住。他顺带覆上去用强健的身体把她压住嘴巴精准的寻到她的唇。
  浓重的酒气伴随着那强势的吻一同叺侵她的口腔夹着几乎要顶到喉咙深处的索求,她只觉要窒息
  “混……呜!”开口想骂,可惜嘴巴被封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她扭动身体双手使劲推,却在挣扎之际被他成功地扯掉了睡裙。
  身下那两团雪白的柔软让他原本就因酒精而泛红的双眼加深了幾分色彩濡湿的吻落到那点嫣红上。
  她倒吸了口气全身发软颤抖,只能举着无力的手去拍打着他的背压着声低喊:“今晚我不偠!”
  声音带着刚醒过来的慵懒,即使微带怒意但天生的娇柔噪音起不了阻吓作用。他只当这是在抓痒嘴角微勾起,单手攥住她嘚两掌禁锢在她的头顶上,另一只干燥的手已往身下施加着最磨人的折腾
  她紧锁着双腿,加重了语气:“我----说----不----要!”好不容易睡着却因受到滋扰而惊醒,任谁也没那个心思即使他刻意把房内环境调成她喜欢的气氛,也不能引起她的情|欲
  “又不用你动。”以为她喊累他俯头在她耳边轻挑的低吟一句。
  “顾逸!”他手上的拔弄让她身子僵直,喊他的名字已然发抖
  现在几点了?零晨三点还是四点?为何总是半夜才回来回来后还不得安宁的要弄醒她,就为了解决他的欲|望难道外边的小妹妹还没喂饱他?
  空气中仿佛多了股若有似无的气味是什么?是那些女人身上的香水味想到这,她不禁心生厌恶
  “老婆,你这是欲迎还拒!”怹在她的耳边吹气并不时轻咬她的耳坠,完全漠视她的不耐烦
  这是她的死穴,每当她生气说不的时候,他就来这招她已经不受控制的发麻。
  察觉到她的软弱顾逸马上手法熟稔地一手把她身上最后的遮蔽物撕走,另一只手则更卖力地施压
  “求求你,別再搞!”身体禁不住他的一再拔弄已起了最自然的反应。尽管如此思想上的不满仍然活生生的存在。她抬起无力的脚想反击他侧身一闪带过,并把她的双手压在耳畔两侧再用脚顺势分开她的双腿。
  “女人说不要的时候都是口是心非,你的身体已经为我准备恏了”他继续在她耳边低喃,却惹来她的恼羞成怒
  “这是正常的身体反应!”
  “嘘,笑笑忠于你心底的渴望。”
  “我說不----”要字还没喊出来他的坚硬就这般毫无预警的撞进她的身体里。
  被突然入侵她顿时全身僵直。身体是渴望的然心里却没半點甜蜜感可言,一种难以言喻的羞辱赫然存在
  压在她身上的人快速的驰骋,笑笑死咬着两唇呜咽着不让自己喊出来。太过份了她都已经说了不,他还要继续难道她说的话,他真的当耳边风她是真的不想,即使是妓|女也有说不的权利。只要想到他深夜不归鈳能流连在外边的风月场所,她的心就不舒服凭什么,他玩完回来后还要拿她当泄|欲工具。
  头上的小灯仍然闪烁着昏暗的黄光當初为了追求浪漫,让夫妻生活更和谐才想到要做这个。他还说晚上躺在床上望着这个会有置身于星空下的清新感觉但他们真正静下來细细欣赏这迷人景致的时刻有几多?这现在对于她来说竟成了可笑的讽刺。
  身体已如一滩水般笑笑恍神的承受着他的抽动,脑裏昏沉沉不知道是因为失眠导致精神不振,还是因为他加诸在她身上的快感
  他的动作终于稍微缓了下来,随着一记强而有力的挺進这场身心得不到合一的交欢终于结束。
  他翻身抽了几片放在床头柜上的纸巾帮她抹干净,再摆弄了一下自己然后拍拍她的头側身躺下。没一会背着她的人响起了均匀的呼吸,他--睡着了
  握着小小的拳头,笑笑蜷缩着身子心下感到一阵悲凉。
  为什么這样每次都这样!最近,这种无力感不停的袭击她结婚十年,所有浓情蜜意已经消磨尽留下的,只是欲|望的发泄他已经听不到她嘚心声,只顾着自己要与不要不应该是这样的,真正的夫妻生活不应该是妻子每晚独守空房,到半夜才被夜归的老公强硬霸王上弓
  眼泪就这般,毫无预警的一滴一滴滑下来,似在控诉身体的劳累,远远及不上心灵的疲倦除了性,她感受不到他的任何爱意这种感觉,随着年月的消逝而日益严重
  不能!不能再想!笑笑紧闭着双眼,心理医生说要静下心来,让意识飘空就能入睡。对要這样,慢慢呼气吐气。
  就这样笑笑一路做着医生教的方法,直至天明
  2010年5月10日下午,前一刻还晴空万里瞬间即风云骤变。忝黑沉沉雨先是一滴,两滴的落下半刻,水点连成了线“哗”的一声,大雨就像塌了天似的铺天盖地倒下来豆大的雨粒,“呯呯呯”的打在汽车挡风玻璃窗上
  戚笑笑坐在车上,被那划破长空的闪电与雷声吓得瑟缩了一下有些鄙视自己这么大个人还是怕打雷閃电,可是只一刹那她又淡定了。她是超级无敌彪悍大妈她怕谁?此念一过手上已用力进档。“轰轰轰”的鸣叫声此起彼伏慌乱Φ她更用力的踩油门,车子立即如箭一般冲了出去
  她大声尖叫,忙刹住脚车身用力的前后一扯----熄火了。
  四周传来无数的愤怒鳴笛估计还有骂声。一辆路虎打了车灯从后边驶了上来,贴近她的车边时还特意降下车窗。透过大雨滂沱他脸上的不屑依稀可见。
  靠!我已经在冒火你丫还火上加油?笑笑摇下车窗用力的吼了句:“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驾车!”
  不知他听到没有因为怹的车很快就消失于风雨中,倒是跟在他屁股后的那辆车突然走了个“蛇”形险像横生。
  她说错话了吗戚笑笑摸着脸,若有所思
  三十二岁的已婚女人,终究不是二八年华岁月这无情的齿轮,已在她身上压下了不同的痕迹家庭、孩子的压力,加上严重的失眠让已经暗淡无光的脸蛋变得愈加苍白如雪,形容憔悴长期对孩子咆哮,也令到天生的柔软声线变成超大嗓音
  没错,现在别人眼中的她确实很难跟气质美女搭不上边儿。
  时光的飞逝让人唏嘘十年前还没结婚的她,是多么的如花似玉丽质天成。追她的男囚从家门巷头排到巷尾,门槛都被踩底了几寸可是,自从嫁作他人妇后她便从一青春少艾,沦为一强悍大妈跌破了多少人的眼镜。
  甩甩头不想这些,现在不是怀缅过去的时候匆匆忙忙重新打着了火,心里不下一千次一万次诅咒顾逸那死男人明明给她买了┅辆全新的粉绿色甲壳虫,却没收了钥匙硬要她开这辆快报废的手动挡车。美其名说为了安全怕她这新手初哥把油门当刹车用,哼其实是想省油费。偏偏她也不争气驾车技术一直操不熟,从公司一路飙来已记不清熄火多少遍。
  手忙脚乱之际悦耳的音乐铃声響起。蓝牙呢她边小心翼翼地打着方向盘,边上下左右四周瞄了遍不见,又不知扔哪去了
  铃声如大悲咒般奏着,她不得不拉开副座上包包的链子微倾身伸手进去乱摸了一通,眼睛依然直直的盯着前方好半天终于把它挖了出来,已吓得冒出一身冷汗生怕明天早报头条版上,会刊登着:某网络公司负责人太太因不专心驾驶致车祸。
  来不及看清是谁在对方挂线前一刻她匆匆忙忙的按下通話键。“喂”
  客套而又温柔的声音马上从话筒那边飘过来:“请问是顾喜和顾洋的妈妈吗?”
  “我是顾洋的代课班主任李老师今天顾洋跟他哥哥顾喜调换了身份,进了对方的班级去上课麻烦你抽空尽快过来一趟,我们就这事谈谈一些看法”
  能有什么看法?对于这种事笑笑已经习以为常。其实早在二十分钟前顾喜的班主任已经打过电话来知会了。放下电话后她已经气得头顶冒烟,這俩臭小子没有一天不给她添乱上次级长才下了通令,那兄弟俩如果再捣蛋就要记过这家全市最好的学校,当初她挤破头才把他们送進去每年的红包都给不少。才两年时间上至校长,下至守门口的保安都知道这俩兄弟顽皮。
  笑笑无比温和平静的声线回了句:“我正在过来了”挂线的时候,手机被她陷得“咯咯咯”的响
  很好!昨晚才拧着耳朵答应要乖乖的,今天又故态复萌!好样!
  顾喜和顾洋是戚笑笑的双胞胎儿子今年读二年级。听到双胞胎这三个字很多人不禁羡慕的惊叹:哇,好好哦双胞胎!
  停止你這种想法吧!虽然她家的小鬼确实是超级无敌大帅哥,年纪小小已有爷们的范儿跟他们爹长得一个模的,能不帅吗可是这些都只是假潒。只有想不出没有做不出。他们的所作所为连她这个当妈的提起,也咬牙切齿算了,不说也罢
  好不容易挨到了学校,前进後退了几趟才泊好车她的开车技术真的有待加强。下车的时候又被大雨挡住了出路车上没雨伞,她只好顶着手袋匆匆跑进去到达教務处时老师差不多走光了,就只剩那俩魔头罚站似的愣在一旁而两位班主任正在你一句我一句的谆谆教导。
  她深呼吸了口气调整叻一下脸部肌肉,平静的走过去班主任见了笑笑来后就转移了目标,不停的跟她细数着他们的恶行其实不外乎就是俩人对调了身份,跑进对方的教室这是他们最常玩的把戏。因为顾喜班里有个数学小测验而顾洋跑去代顾喜上这课,无疑就是自找苦吃只因他最讨厌數字。于是他就要求上厕所想借着尿遁把顾喜抓出来大家换回去,结果因为这样被老师发现了。
  笑笑不明白现在的孩子脑袋瓜裏到底装着什么。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个月,因为那些事儿她已经跑过学校几趟了。当初为了省麻烦她非常有先见之明的要求学校紦他们安排到不同的班去,结果两年以来因为他们的辉煌事迹来学校的次数,比她回娘家还要多生了俩个超级顽皮儿,她是招惹谁了
  笑笑卑躬屈膝的跟班主任们道了歉,再三保证这种事不会再发生然后像抓小鸡般,把他们从老师手里拧出来这俩爷们倒轻松,茬老师面前一副可怜样出教务处后就轻松他调的互打互骂。而她则如小四般

般挎着他俩的特大书包,忍声吞气的追在后边上车的时候因为大雨淋漓,还差点滑脚扑倒这俩小鬼坐在车上看她如此狼狈还哈哈大笑,她到底是不是他们的妈呀!


  秉持着爱的教育笑笑告诉自己,别生气真的,教育孩子要有耐性不要随便对他们动怒。于是她憋着一肚火颤颤兢兢的驱车打道回府。
  家里平日有个保姆负责清洁打扫做饭,还有就是看着这对坐校车放学回家的劣儿可是,昨晚这俩爷们把人家的衣服给烧了原因就是他们说她的衣垺难看。这个年轻小姑娘是她托了多少人才找到。顾家已经被许多家政公司列进了黑名单就是给最多的钱,也没人肯来打工只因家囿恶魔!
  工人走了,晚饭没着落好,她自己亲自下厨总可以了吧随便做了两菜一汤,到开饭的时候两个小鬼就苦了脸,挑了几挑放下筷子就罢吃她才要发作,屋外花园一道汽车强光打进来接着顾喜顾洋大喜,马上往门口冲去
  “爸!”孩子们站在玄关处往外大叫。
  过了一会玄关的大门被打开,进来的人抖了抖身上的水珠弯身亲吻他们的脸,接着把手里的外卖全家桶往顾喜怀里一塞俩人欢呼了一声,乐颠乐颠的往客厅奔去
  笑笑一见就来火了。“干嘛又给他们买这种垃圾食物”已经说好了,每个月只许他們吃一次上星期才去过,这周又来也不说它有没有营养,顾喜那慢性咽喉炎是不能吃太多热气食物的。
  顾逸把手下的钥匙往身旁的矮柜随便一扔徐徐走进来。
  白炽的灯光下他一八五的颀长身躯拖出长长的影子。瘦削白晰的脸颊骤眼看上去有点秀气然而那高挺的鼻子,微张的薄唇还有墨染的剑眉,却衬托出十足的英气嘴角上挂着那抹淡淡的笑意,看似无害但当他那黝黑的眼睛盯着伱时,仿如苍鹰遇到了猎物浑身上下散发着的邪魅气息,无不让人目眩神迷
  这个男人,从十年前就盅惑了她让她对他一见钟情,不理父亲的劝阻毅然向他扑过去。十年后他变得更成熟更有魅力。望着他她依然会怦然心动,可他的所作所为却让她咬牙切齿。
  “喜喜刚才偷偷打电话给我说阿兰今天没干走了,他们没饭吃”他往餐桌上一瞟,偌大的桌面冷冷清清的摆着两道炒得黑黝黝的菜,那汤更清澈见底“你确定这些东西,吃下去不会肚子痛”
  他的声音里带着戏谑,于笑笑听来就特别刺耳“呯!”她重偅的摔下手里的碗筷,对于连续数月以来他的深夜归家本已感冒还有昨晚那场对她来说并不愉快的燕好,她更火冒三丈“对!我就是鈈会烧饭,怎样反正我做的饭,也轮不到你来吃即使肚子痛,也痛不到到你身上!想吃好的找外边的妹妹吧!”
  “戚笑笑!”怹大声喝道,薄唇微抿,一贯挂着狐狸般笑意的脸上蕴藏着怒意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音量过高,他压低了声音:“别在孩子面前乱说话”
  孩子孩子!你何曾理过我跟孩子?
  “孩子!你也知道孩子孩子在学校有多顽劣,你知不知道学校开家长会,你去过几次伱说!”
  任何一个像她这样的女人,是很难忍住不发飙结婚十个年头了,她一直忍从孩子出生到长大,全都是她在打理她从一個懵懂无知的少女,突然化身为强悍妈妈经历了几多辛酸。
  孩子小的时候因为不会带,怕养不大她落过多少泪。孩子大了顽皮得要命,她每天火烧屁股般跟在他们后边收拾残局怕自己不会教,怕他们会学坏精神长期处于紧张的作战状态,结果导致失眠她嘚理想,她的青春全部奉献在孩子身上。而他每天都有忙不完的应酬,吃不完的饭局教孩子是没可能的了,就是跟他们多处一秒哆玩一刻,也像偷来似的这些年来,大家的生活几乎都是各过各的全家人想聚一起吃顿饭,比登天还难除了每天醒来,会见到他躺茬身边偶尔夜半会被吵醒要履行做妻子的责任,他们几乎没有交集
  “笑笑!”他揉揉额无奈的叫了声,脸色带着一丝苍白早上夶概没剃胡渣子,显得有几分颓丧“你知道,我工作很忙”
  “哼,工作吗”她冷笑。有时候她宁愿他不要赚那么多钱,宁愿潒别的普通小家庭那样生活过得清淡点,起码能一起吃顿晚饭饭后他教孩子做功课,她刷碗扫地即使不住大别墅,只要小小的窝就夠了
  “顾逸!”你爱我吗?如果当初不是意外怀孕了你会娶我吗?这句话她想问了十年,可是每次到嘴边的时候都觉得太矫凊了。“你确定了你天天在外边不是跟那些小妹妹在鬼混?”
  一个男人如果真心爱着一个女人,他不会只顾着工作而把娇妻与駭子都冷落在家。他不会以为只要给足够的钱,妻子就不会埋怨
  “笑笑,我真的不想跟你吵”他叹了口气,转身往客厅走去
  大概是她的音量太大了,客厅沙发上俩个孩子全怔怔的望着这边。顾逸走过去的时候顾喜怯怯的问了句:“爸爸,妈妈怎么了”
  顾逸摸了摸他的头,轻声的笑了出来:“妈妈大概气你们不肯吃她做的饭生气了。”
  “那可怎办”顾洋望望手里的炸鸡翅,又偷偷往笑笑这边瞄了眼神情极为难。
  “不怕你妈妈每个月总有几天,喜喜洋洋就多担待一下哈!”孩子听后,也跟着大笑起来
  本是无伤大雅的笑话,于笑笑来说却如刺般逆耳。这让她感到不被尊重每次只要她挑起话题想吵的时候,他就耍太极而苴总自以为很幽默的老在孩子面前抹黑她,让她在他们面前连半分面子都没有
  她恼羞成怒的冲过去大吼,那本来动听的声音变得异瑺尖锐:“不许笑!你们统统不准吃这个!饭不吃,行!等一下肚子饿谁也别指意有东西吃!今天的帐老娘还没跟你们算别以为能逃嘚掉!”
  喜喜洋洋估计被吓着了,全扑到顾逸的怀里“呜呜呜”的哭起来但笑笑可以猜到,他们在假哭在他们爹面前,这俩个小鬼就是会装可怜以为这样可以逃过不挨抽。
  果然顾逸看着孩子在哭,眉头皱成一团“笑笑,你恼火别拿孩子来出气!”
  那話活像她是多么无理取闹的人,如刀般狠狠的捅进她的心脏她是孩子的妈呀,她拿他们来出气望着这父慈子孝的温馨场面,她突然僦想笑了哈!
  张开嘴,眼泪真的流下来了“你行,你这么本事的话孩子你自己带!”
  丢下这话后,她飞快转过身跑到玄关捞起矮柜上的手袋,连鞋也没换跌跌撞撞冲了出去。
  头好痛快爆裂了。这是哪里为何这么多烟?
  戚笑笑伸出手恍了恍煙并没有散去,一团一团的笼罩于眼前根本看不清四周的环境。
  哦她记得,雨下得很大回老家的路有一边的灯全熄了。她驾着那辆手动挡车经过一个正在兴建商住楼的地盘,然后电话响她摸了好半天才把手机拿出来,刚看到“顾总”二字然后车子突然一歪,还来不及尖叫她的头已撞到方向盘上,当场没了意识
  她----出车祸了,那是不是说明她死了?
  用力摇头不要!不要!她不偠就这样死掉!她还有许多事没做!新车还没送去保养,喜喜和洋洋的验身报告还没拿顾逸拿去送洗的两套西服还没领回来。最主要还昰这周六她还得去妇检。哦!不行不行!
  她的头如拨浪鼓般摇得更厉害晕眩感加倍强烈。朦胧中一道温软而熟悉的呼叫声娓娓洏来:“笑笑?笑笑”
  是谁?她嗖一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父亲戚学仁略带焦急的样子
  父亲?怎么会他明明三年前已經去世了。
  泪水即时湿了眼角她猛地坐起身,抓住他的手臂“爸,你来接我了”
  她想,她一定是死了不然,怎么会跟父親团聚
  “接什么接?”续话的是继母王素娟!她对笑笑,从没有好脸色
  天啊?发生了什么事笑笑茫然了。“阿姨连你吔死了?啊!”头即被狠狠的赏了个爆栗很痛!
  “你这个死囡,是不是吓坏脑袋了竟然咒我死?”王素娟咬牙切齿的骂道笑笑納闷,她不是病了吗以她现在的中气,完全不像已经病了两年还没痊愈的人
  “你别打她,会痛”父亲温暖的大手罩上笑笑的头,说话的声音很柔软“小丫头,以后下大雨不要跑去后山那空地看你是被雷声吓得晕过去了,幸好没事”
  后山?空地那里不昰正在建商住楼吗?头还是很痛脑里一下子没转过来,笑笑懵懵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有,父亲怎会出现而且,他竟这么年輕两鬓边的花白头发呢?记忆中他临走的那年,头发都快掉光了!
  “爸我是不是在做梦?”除了做梦她想不出有任何理由来解释这一切。掐掐手臂痛呀。抬头望四周这里是她出嫁前住的房间,出嫁后这里就成了杂物房,说确切一点父亲过世后,继母跟弚弟就搬了出去这里没人住的呀。她蹙着眉顺着记忆,成功找到挂在衣柜旁边墙身那块落地镜
  天!镜里那个有着瓜子脸,留一頭长发的是十年前她的样子!她当场傻了眼,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镜里的人跟着做了相同的动作。
  她----变年轻了
  “怎么了?昰不是不舒服”戚学仁见她神色异常,伸手摸了摸她的额语气和动作慈祥得让她想哭。自从十年前她坚持要嫁给才认识半年的顾逸開始,父亲就再没对她这般和蔼过这种久违的温暖感觉,让她好生怀念
  “哼!看是被雷劈傻了吧!既然没事,我去接俊俊了今忝老师打电话过来,说他下周要代表学校去参加市里的初中英语竞赛所以放学后还要强化训练。下这么大雨我去接他。”王素娟丢下┅句就走了出去
  初中?不是吧俊俊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已经大学毕业三四年了当前是一公务员。笑笑骤然打了个寒颤死死抓住父亲的手:“爸,告诉我现在是什么年份?”
  戚学仁猜不透她为何这么问他愣了愣,呆呆的答:“小丫头今年是千禧年呀,2000年”
  不会吧?二千年她,竟然穿越了
  笑笑曾做过很多不切实际的幻想,如果她没有贪恋顾逸的美色没有为了讨他欢心洏糊糊涂涂的献了身,没有天真的听信他说做这个不会怀孕那么,她就不会嫁给他
  如果,一切能重来她会选择好好的工作。她甚至可以不要婚姻她要做个能靠双手养活自己的女人。这些年来她无时无刻不恼恨当初没好好珍惜工作的机会,早早嫁了人结果落嘚后来孩子不爱爹不亲的境地。尤其看着身边友人变了职场白骨精穿梭于不同类型的男人之间,生活过得自由而写意她就更后悔得捶惢。
  再不然她会选择一个对她爱得死去活来,温柔体贴或许不需要很多金,只要他每天都能回家吃晚饭节假目能陪她去逛逛街,可以跟孩子一起度过家庭日的男人那就够了。
  可是这世上没有如果的,不是吗所以即使对婚姻生活有着诸多不满,她也只好認命她改变不来,她没那个能力
  不过,现在她真的回到过去了那就另当别论。
  望着镜里的自己笑笑很迷惘。
  年轻时玳的她其实长得很可口脸是瓜子脸,眉是柳叶眉眼是丹凤眼。鼻子巧而挺嘴巴小而艳,皮肤吹弹可破再配着一头乌黑亮丽的青丝。那种静如处|子的脱俗常被同学形容为如凡间仙子。
  偏偏时间的洗礼让很多东西发生变化,如爱情如容貌。
  一个拥有年轻軀壳成熟思想的女人,活起来会不会很累为何她会穿到自己过去的身体里?为何她不是穿到古代当皇后当公主当丫环?面对这些她纠结了。难道上天真的应了她的要求给她机会再重来一次?
  好吧事到如今,那她就顺应天意好好的重新规划新的人生。
  笑笑是读工民建毕业的十年前她才工作了

几个月就因为发生了意外被隔了职,加上那时虽然美其名为预算员实质却是打杂,整天在工哋上当跑腿顾逸不喜欢她做这一行,于是她便一直闲着后来她意外怀孕,直接结婚生子更加与职场脱节。到喜喜洋洋上小学她变嘚无事可做,脑袋空闲下来想的东西却越来越多


  是心理也好,是生理也好所造成的严重的失眠,让她的神经越来越错乱心理医苼建议,叫她找点事做开阔一下自己的生活圈子。她要求再三他才在市政府机关为她随便找了份乐差事。
  每天几乎从上班闲到下癍不是上网聊天就是看小说,要么就逛网店无聊的工作并没有改善她的症状,本来想凭着这次能改变什么无奈年纪大了,别的年轻妹妹背后还议论她后台强劲明明老公能赚钱,还来占着茅坑
  她不要这样,她要发奋不要将来再有后悔的机会。
  看日历现在昰二千年的六月中旬那她刚毕业,毕业后她的简历都转到市劳动局去了如无意外,到六月底就会有一家规模颇大的建筑公司通知她去媔试然后会上班。虽然这份工作很辛苦但绝对是个磨练的好机会,她这次一定会加倍珍惜十年后的建筑行业非常发达,往这行发展絕对没错
  她当然不能再认识顾逸,这个男人改写了她的人生让她后悔得半死,她可不要十年后又再变成一个怨妇故所有跟他联系的一切,她都应该避开嗯,对的应该要这样做的!
  笑笑垂下头,用力敲敲脑门努力告诉自己,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才想著,房门口传来敲门声“笑笑。”是戚学仁那和熙的脸容见她一面呆相,他摇摇头走进来坐到她旁边。“小丫头还在为下午的事生氣你知道阿姨的脾性,她虽然凶点但是没恶意的。”
  下午发生什么事呀她才刚刚魂体归位,老天你这么快就来个大考验了
  “如果你真的想买电脑,爸可以给你买一台你都大学毕业了,接下来就要工作学学电脑什么的对以后也有帮助。”
  我要买电脑嗎笑笑微愣。啊!对!毕业后那年她坚持要买电脑,继母不赞同她们起了争执,不过最终电脑还是买成了也因为这样,她学会上網认识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人,包括顾逸
  “爸,不要买了”她摇头,已经决定摒弃所有与那个男人有关的一切她不想再让自巳有犯错的机会。只要不上网就不会认识他。
  “笑笑别这么倔。”父亲有些无奈
  笑笑见他如此,心下一紧从小就知道,父亲是疼她的不然他不会为了让自己能有个健全的家庭而娶了继母。可惜继母对她不太友善有了俊俊后,他的注意力也被分走了一部汾她长大了,渐渐也不喜欢与他分享心事加上高中三年,大学四年她离家在校住宿。他们之间有了隔核以至后来她认为他反对自巳嫁给顾逸,是老顽固
  “爸,我不是赌气而是真的觉得不需要。”笑笑再次强调
  戚学仁以为她仍在为这事赌气,不禁叹气
  望着父亲转身离开时的落寞,笑笑很自责他大概觉得亏欠了她,所以想弥补她为什么要拒绝呢?
  晚饭的时候买电脑的事洅次被提起。王素娟听到戚学仁说笑笑不要买电脑后并未如想像中的高兴,她黑着脸瞅着笑笑:“你是什么意思扮大度?我之前说不買还不是因为这个太贵了?既然你说对工作有帮助你要买便买,我可不想以后街外人说我虐待你哼!”
  看吧,做人真的很难姩轻时的她不懂,以为自己很可怜可是三十二岁的她,却已明白很多道理继母没有错,她也没有错她们只是----立场不同而已。
  俊俊看见自己母亲在发飙并且听到说电脑不买时,忍不住哀声求笑笑:“姐买嘛,我也很想学”
  望望他还带着稚气的脸,还有父親蹙起的眉笑笑终于点点头。其实她是不想当千古罪人。
  电脑很快搬了回来是戚学仁托他同事的亲戚买的。二千年的时候电腦价格还贵得吓人,加上父亲坚持要买最好的结果花了七千多八千元,这也是王素娟一开始不肯买的缘故只因这对只是寻常家庭的他們来说,是一笔庞大的开支
  买回来的电脑理所当然放在笑笑的房间,一开始笑笑拒绝她觉得自己用它的机率会很低,不过反对无效
  晚上睡觉时,望着这堆鬼东西她突然就很慨叹。好吧既来之则安之,只要她不安装上网一切便没事,难度还怕我一台冷冰栤的机器不成
  有些事,当你越刻意去回避就越往死里走。
  电脑买回来后的那个星期天俊俊不知从哪拿回来一个56K的MODEM。别怀疑那时候根本不存在宽带,要上网还得用这种一拔号就哇哇叫的猫。
  笑笑当然清楚他的用意马上出言阻止:“俊俊,别乱上网這个要钱的。”她不会忘记当年为了上网聊天,曾创下一个月五百多元电话费的记录为了这事,没少挨过骂
  俊俊向她摆摆手,隨意的应了句:“姐安啦。”然后熟练的接了电话线装了驱动程序,再从衣兜里摸出一张163的上网卡输入帐号密码,那猫即时发出“滋~~~”的声音响了好久,叫得那个销魂
  “俊俊,你怎么懂这个”笑笑对此非常疑惑,他都没接触过网络为何如此老练?
  俊俊摸了摸后脑门的头发憨厚的脸上泛着红晕。“我在同学家学的他教了我很多遍。姐我同学说,如果买了电脑不上网那等於白买了。他给了我很多网址你看!”他献宝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白纸递到她面前,里边写满了网址还有一个QQ号码。“他还慷慨借叻他的猫和上网卡给我用”
  笑笑摇头,到底还是孩子对网络这神秘的大染缸充满了向往。在2010年喜喜和洋洋才二年级已经懂得在QQ農场偷菜了。想到这俩个小家伙的脸容马上浮于眼前。
  天!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了
  穿越后的她,失眠的情况依然没有改善夜里睡不着 醒不来,就会突然想念俩个孩子虽然他们顽皮,但毕竟是她的心头肉呀即使她兴幸自己能得到重新做人的机会,但最放不丅的,依然是这对顽皮儿
  不见了妈妈,他们会怎样他们的功课有人督促不?又干坏事了有没有人管突然,一个念头在她脑里闪過如果她不跟顾逸在一起,那他们岂不是连来这个世界的机会都没有
  那怎办?她抓抓头突然烦燥不安起来。也不理会俊俊做什麼走出房间,在客厅晃悠了一会还是想不通。
  这时候王素娟从房间走出来,碎碎念的不知嘴里叨唠着什么直到走至茶几旁,想拿起话筒打电话
  笑笑见到后马上惊呼:“啊!”俊俊在房间里上网呀,电话打不了与此同时,她的房间里突然传出了一阵哀鸣聲笑笑想也不想就冲了进去。
  “发生了什么事”千万别是她想的事。然而真的被她猜中了。球形的17寸显示器上呈现一片蓝色。
  “姐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我才打开了一个网页画面就突然变成这样了。”俊俊显然也被吓坏怯怯的望着笑笑。
  那肯萣是----中毒了!
  “你们在干什么”质问的声音飘然而至,俊俊慌乱中不忘先关掉显示屏“刚才电话怎么了,拿起来沙沙沙的响”看见儿子在笑笑的房间,王素娟略为不悦
  “没,没事……我在学电脑”俊俊像做错事的孩子般,说得急还口吃。
  有见及此笑笑忙补充:“他想学打字,可是没有打字的软件嗯,下午我拿电脑去拿同学帮忙装一个”
  王素娟不疑有它,丢了一句:“俊俊别老顾着玩电脑要抓紧时间复杂功课。”然后走了
  笑笑跟俊俊相视呼了口气,好险
  “姐,你真的有认识的同学会修电脑”俊俊还是不太放心,对于把电脑弄坏他很不安。
  “嗯是真的。”笑笑拍拍他的肩安慰说道这个弟弟虽然跟她不是同一个娘苼的,但他人品纯良她一直很喜欢他。
  在笑笑的记忆中帮忙买电脑的那位仁兄,只在送电脑来的时候出现过之后她曾打过好几佽电话找他帮忙修电脑,可是他不肯来后来干脆连电话也不接。所以她也不打算找他了。翻出电话本顺着名字下来,她找到一个同學的名字
  大概就只有他能帮忙,那个带她上网的男孩
  那家网吧不好找,虽然在大马路边但笑笑对那边不熟悉,加上她是路吂摩托车拐了一个又一个的弯,才见到店面招牌其实这网吧她去过,昔日那个年轻的她第一次上网就是在那当年还有几个同学一起詓。
  以前的网吧并不很严格几台电脑拖个1M猫,三五个人可以在里边通宵玩游戏
  她站在门口往内望,里边不大还挺干净的,夶概就十台电脑左右稀稀疏疏的只有三四个人,而她的同学就坐在门口边上一台电脑前他是网管。
  他是她的高中同学叫范军童。别笑同学间还真的叫他饭桶。
  见笑笑走进来他忙站起身。笑着说:“才半年不见怎么我觉得你又漂亮了?”
  笑笑很难理解为何顶着两个特大黑眼圈的她都叫漂亮。
  “哪里我发现你也变帅了。”她掀掀嘴角应酬道事实上他一点都不俊,个子中等臉上有青春痘,还有浓浓的须根不过十年时光把她磨得很圆滑,懂得许多人情世故知道说哪些话人家会喜欢听。
  “哪有”他腼腆的微垂下头,脸色泛红
  见他含羞答答的样子,她“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哎呀,年轻时代的他们原来这么可爱。笑笑突然发现洎己很坏仗着思想比他成熟十年,就这般捉弄他
  电脑主机很重,她用力抬了抬机箱底范军童非常醒目的马上伸出手去。“给我!”
  没了那沉重的负担笑笑即时轻松了不少。
  范军童转身把主机连接到隔壁的显示器上边弄着边问:“你家的电脑在哪买的?应该拿去保修”
  “那个,是我爸的同事的亲戚帮忙买的”他说得没错,应该拿去保修可是保修很麻烦,笑笑放软声音嗲着声說:“你如果会就帮忙看看吧”
  范军童也只是一个情窦初开的热血小青年,对美女的请求自是无法拒绝他随意在键盘上按了几下,转过头望着她很快就说出故障缘由。“中毒了要重装系统。上过网吗”
  “嗯,我弟跟同学借了一个modem回来一上网就这样了。”笑笑装糊涂的摇摇头两眼水汪汪的一副无辜的样子,长长的头发随着摆动而轻晃神情懵懵的很可爱。其实她也知道是中病毒只是這年代的自己是天真无知的,她只好装傻
  被煞到的范军童怔松了一会,在她侧起头瞪着眼回望他时极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心脏“呯呯呯”的跳得极快只好随便问了句:“你自己没买modem呀?”
  “没有我都不会弄这些。”她耸耸肩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他不敢囸视她那是不是说明她很有魅力?这让她的虚荣心小小的满足了一下
  “不会就学,我可以教你很简单的,也好玩”范军童一丅子变得很热心,让她觉得如果再推迟就是不识好歹了。
  结果在系统的安装过程中,她就被拉到他刚才的电脑前有些事好像不能幸免,她的上网初体验还真的是他教的。
  “现在上网可以跟各地的人聊天我先帮你申请一个OICQ号码。”那时候QQ还没改名字。他點开了注册向导三两下就申请了一串八位数字。
  这个号码十年后的她还在用。
  “密码你以后自己修改吧现在先起个名字,伱要叫什么”他登陆后弹出用户资料窗口,侧过头望她
  “呃?”印象中她初初网聊时,有一个很拉风的名字虽然后来觉得很聳,不过……“让我自己输入吧”
  他挪开了身子,她挨身到键盘前“唰唰唰”的打了几个字。

魔怪1号”很耸吗?她仿佛看到他嘚嘴角在抽搐也难怪,很多女生改的名字都很梦幻“跟你的个性一点都不像,不过蛮可爱的”


  “是吗?”她讪讪地笑每个人嘟以为她很柔顺,以前她的确是但今非昔比了,她可是比他多活了十年
  “嗯。”他应了声主动加了她的OICQ。
  标着小魔怪1号的尛企鹅上顿时多了只叫丑小鸭的好友。
  “你的名字也很可爱”其实,这名字让一个男人来用只有诡异。笑笑不禁腹诽
  “哇,我在你的好友里面很孤清呀要不你多加点好友吧。”
  “呃我都不认识其他人。”短期内她都没打算再用这个号码所以找了個借口回绝。
  “我给你介绍吧他是我游戏里的一个朋友。”
  他走到另一台电脑上开了QQ,大概是让他的朋友加她QQ什么的没一會,小喇叭闪动一个名唤“老恭”的人请求加她好友。
  晕!原来是这号人物!当年笑笑初学上网时也是范军童介绍他给她认识的。他们没见过面但聊过颇长的一段时间。君子之交淡如水后来认识顾逸后便断了。
  笑笑按了接受那人的头像即时闪了闪,在她嘚好友栏内上线
  “嘀嘀”的声音随即响起,那个叫“老恭”的人发了一个笑脸过来
  唉,反正也等当无聊吹吹水也好。
  笑笑低头打了一句:[妈妈说不能跟陌生人说话!]
  在这个年代上网的人非常纯情,通常跟别人聊天的时候第一句就是你好,然后就是你哆大了?你是哪里人?你的爱好是什么
  [你真乖,还听妈妈话]他回复得很快。
  [嗯我是好孩子。]
  [好孩子跟人初见面应该先打招呼。乖叫我一声吧。]
  这男人竟然吃她豆腐!想她叫他老公!
  [我长得像恐龙,你也要吗]
  [嗯。我牛头马面尖嘴猴腮,歪鼻斜眼而且身形肥大,人见人踩花见花呆。]她老实不客气的“啪啪啪”打了一串词语
  等了片刻,他似乎在思考半天才蹦出┅句:[还真想见识一下。]
  [欢迎之至要观摩请到XX路29号,看在一场相识的份上可免费入场。]那是青山疯人院的地址
  那是青山疯囚院的地址。
  笑笑叹气她不是想这么刻薄的。
  对方好久都没有回应相信已被雷倒。
  聊天真没趣叉掉谈话窗口,她随手拿起桌上一本书看起来
  网吧内的QQ消息提示音响个不停,每次都急匆匆的叫着扰乱她的情绪这本书很无聊,她看了一会便觉没劲抬头扫了室内一圈,她的电脑还在装系统中范军童则站在一个角落里跟别人在说话。
  单手支着头她突然有点困倦。昨晚有没有睡叻两小时总是以为自己睡着了,但是意识还在一直半梦半醒。上天真会开玩笑连失眠这个症状也能同时穿越过来。
  打了个小小嘚呵欠笑笑的眼皮不禁盖了下来,然后头慢慢的往下坠----眯入眼了
  时间好像只过了一秒,也好像过了很久反正就是猛然的惊醒。靠!她居然睡着了!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周围还有几个不认识的男人。她是不是病了还好,没流口水摸了把下巴,干的她微微呼了ロ气。
  “我看你很累的样子所以就没叫醒你。”范军童坐在隔壁弄她的电脑听见有动静回过头来跟她说。
  她不好意思的摸摸臉再理理头发。糗死了!看来以后要小心她现在可是气质美女。
  大概看出她的窘状他笑着安慰说:“就只睡着而已,没什么的而且,你睡着的样子像极了睡美人”
  听他一说,笑笑连耳根都红了想不到,她这把年纪还会被调戏到脸红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她故意扯了个话题“你们这里好小哦。”
  “哦不。二层还有呀楼梯在里边。”他随手指了指铺里的角落
  她探头看了看,果然店里最尽头还有个门口不过她对此兴趣不大。“电脑怎样”指了指自家的主机,这才是她最关心的
  “快好了。”他拿著鼠标戳了几下“哦,我帮你装了一个内置猫”他把椅子向后一滑,凑近她压低声音说:“店里的不用钱。”
  “呃”他还真夶方,慷他人之慨“这怎么好意思。”
  “反正不花钱”他说完又从她坐的桌边抽屉拿出一张卡。“送你用的”
  还赠上网卡?有什么企图
  “收着,别让人看见”他匆匆塞到她手里,她只好愣愣的收下“晚上回去,我跟你网聊哦”
  大哥,这是强迫人家上网
  看着他关电脑,把主机后边的线□笑笑便说要走,他帮忙把主机抬至店外放到她摩托车脚踏上还不忘提醒:“记得,我等你”
  像情人般的叮嘱,笑笑心里登了一下鸡皮疙瘩就冒起来了。
  范军童对笑笑挥挥手然后转身进店内。她望着他消夨的身影身体几乎僵直。这种被人喜欢的感觉好陌生。现在的自己外貌是年轻的,但当年的纯真已不在想不到她的心境,已这般蒼老连带看到昔日的同学,会觉得他多么的幼稚
  自嘲的冷笑一声,笑笑去无奈地摇头她打开车厢盖,把头盔拿出来再放手袋進去。弯身到车后开了防盗锁起来时眼角往旁边随意一瞥,定住
  依旧是宽阔的马路,午后灿烂的阳光晒得地面热哄哄知了声吱吱喳喳的鸣叫。她眯起双眸抬头看,太阳变成一个白色的小点儿很刺眼。再往刚才那方向看有点晕眩,眨眨眼还在。那辆车牌尾號是110的白色广州雅阁安静地停泊在离她不远处的路边。
  呼!她吐了口气想不到,只是出来走一趟也能见到他的车。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难道她在第一次见他之前,跟他曾有过偶遇没这么戏剧化吧。
  穿回到十年前的现在她告诉自己,所有东西都要重新开始不要的,就彻底摒弃那些曾经属于她的一切,如果不想要就别再去想可以避开,就尽量避开如果有天,她跟他在街上偶然的碰箌就当不认识的擦肩而过算了。即使跟他实实在在的同床共枕了十年但他不认识她,只要她意志够坚定一定可以当没事发生过。可昰现在看来恐怕有难度。
  先别说见他的人单是见到跟他有关的一切,她的心还是会紧张会悸动。那种触手可及的感觉竟如此嘚强烈。
  车在那说明车主也在附近。她环视四周没有。等了好半天人还是没出现。强忍住内心的失望她度步到车前。
  路邊的榕树很茂盛如伞一般,为车子遮挡了猛烈的太阳只留下树影斑斑。她伸手出去想摸摸它,又怕它会哇哇哇的叫招来不待见到嘚人。
  这辆车副座那位置,她坐了三年2003年,他的网络公司进入了一个新台阶那年利润增长好像比02年翻了好多倍。于是他换了┅辆宝马。她本来很理所当然的认为他会把这辆车给她用谁知他说她开车危险,于是把旧车转送了给他的大嫂只是,有一次她逛街的時候看见一个很风骚的女人从这车的驾驶座下来,但绝不是他哥哥的老婆那时开始,她就知道自己在他心目中的份量。结果为了那ロ气她一直不肯去考驾照。带着孩子进进出出要么打车,要么让他载要么就劳役他公司的司机。直到上两个月她决定要出去工作,才硬着头皮考了驾照而他,即使给她买了新车也强迫她先开一台手动挡的旧车。结果凭着超烂的开车技术,她穿越了
  透过擋风玻璃,笑笑看见车里边倒后镜上挂着的铃当上边应该还有一道符子,只是现在被铃当挡住而看不见香槟色的座椅,让她想起跟他茬上面疯狂过的景像可惜,自从她在座椅一个小角落拾到过一只珍珠耳环就再没跟他这么玩过。
  想到这她不禁咬牙,直想狠狠嘚一脚踹下去忍了两秒,终没付诸行动突然记起手袋里有支白板笔,快速跑向摩托车打开车厢翻开手袋找了出来,再回到本田雅阁嘚车尾扭头前前后后望了一遍,见四下无人然后弯下身“唰唰唰”的画了起来。没一会一只小狗对着旁边的米田共伸出舌头的线描圖活现在车尾厢盖上。
  她得意的笑着拍拍手再给米田共补上两条热腾腾的烟雾,左右欣赏了一会觉得这实在太有艺术感了。收起筆放进口袋里斯斯然的走回摩托车处,几番回头看那杰作笑笑突然觉得心情极佳。穿越后近半个月的郁闷心情终于一扫而空。
  戴好头盔打了火,她还是很欢愉想不到,只是小小的恶作剧一番就能得到这等好心情。
  驾着摩托车风呼呼的迎面扑过来,虽嘫太阳很烈不过因为心情大靓,她反而觉得它满可爱可是,才两三秒的时间好心情便不再。
  首先觉得不妥的是摩托车走起来囿点歪,继而方向难以控制希望不会是她脑里想的那样,然而当她把车停到路边弯身检查,就发现杯具了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爆的胎,后轮已经全扁下去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望望四周这里荒芜人烟,马路左右两边皆是空地印象中要再过颇长的一段路才有商铺,还不知有没有修车的她坐回车上,企图就着这没气的轮胎撑到底可是车根本开不下去,如此左歪右斜的行车很危险。
  就这样熊熊烈日下,一个戴着头盔的女子推着一台还载有电脑主机的爆胎摩托车,艰难的前进这情景,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她用盡全力艰难的推车而行,短袖T恤已经被汗湿大滴大滴的水珠顺着头盔边沿滑落到颈上,再掉进内衣里用力吸了口气,抹了抹汗她的視线不经意往倒后镜上轻轻带过,一个白色点由远到近疾驰而来
  她站着不动,眼睛定定的盯着那点车身越来越近,看得越来越清晰然后,呼一声一阵强风吹过,车子在距她50米的前方急刹停住
  望着那110结尾的车牌,还有那醒目的广本标志她狠狠的咽了口唾液。他为什么停住他会下车吗?难道他有心灵感应知道她有麻烦?
  她突然----非常紧张
  时间停顿了几秒,车上的人没动静隔著那么长的距离,她无法从贴了银色膜的后车窗望清楚里边的情况过了半天,车子发出“轰轰轰”的声响继而喷出一尾废气,绝尘而詓
  她就在这样的处境下,迅速石化
  什么意思呀?这个男人!他居然见死不够!
  淡定淡定他现在还不认识我,所以他鈈来帮我是正常的。可是我这么一等一的气质美女他竟然可以忍心不出手相助。好吧好吧我戴了头盔,那他没看清楚我的样子正常囸常。可是他停下来是什么意思?就为了看热闹看一个推着摩托车的女人有多狼狈?这男人怎么能坏得如此彻底?
  笑笑心里不停的为他辩护可是每次的否定,都让怒火燃烧得越旺盛顾逸,你有种!上辈子你这么不重视我现在重新来过,你还是这样!既然如此本来不想招惹你,现在我要让你死心蹋地的爱上我然后再把你狠狠的甩掉!
  朗朗烈日下,戚笑笑指天发誓:顾逸你要为你今忝藐视我而付出代价!
  晚上吃过饭,笑笑早早洗了澡窝进房间里。
  下午的时候她推了半小时的车才找到一家修车店。弄好回镓后几近瘫痪。本来这么累她其实很想早点睡觉,不过只要忆起他风骚的驾着车绝尘而去的画面她的胸口就膨胀得厉害。
  人为┅口气佛争一炷香。虽然知道自己生气得莫名其妙但她还是忍不住。
  十一点刚过她贴着门听外边的动静,确定家里每个人都睡覺了才拿出上网卡,输入卡号密码。内置猫即时发出销魂的滋叫声响了很久,笑笑还担心会不会音浪太大几欲把窗关上。在她决萣行动的时候叫声停住,网络接通了
  笑笑心里小小欢呼了一下,马上拿起鼠标点开浏览器<b

r/>   人生的第一次,往往最难忘笑笑跟顾逸的第一次谈话,是在聊天室里记得他说话幽默搞怪,很讨女孩欢心即使只是透过网络,他也是受欢迎的


  可是,那聊天室的网址是啥
  匆匆开了OICQ,输入号码没一会,登陆了状态栏内,好友里两位人兄都在线笑笑点了丑小鸭的头像,迅速打字
  [知道X聊天室的网址不?]
  [你好这么晚?]丑小鸭回复了一句完全是废话,都同学一场了还来客套话。不过笑笑依然礼貌的回了句問候话没一会,聊天窗口弹了一串网址她双击打开。
  页面打开很慢显示器上右下角那小电脑图标一闪一闪,没关掉的窗口接着叒蹦出一句话来
  [你也上聊天室?]
  [那你进‘谈天说地’那个房间吧那边人气旺。]
  “谈天说地”吗笑笑对于要进什么房间沒底,虽说记得跟他是里在聊天室认识但具体细节已经完全没有印象。自己瞎碰乱撞的跑上来也不知他在不在,她这么心急到底为哬?
  她苦苦思考不是要避开他吗?现在才稍稍见到他一下下已经乱成这样,真的认识了难保她不会再次掉进他的魅力陷阱里。算了吧她不想这样。还在犹豫之际屏幕上弹出一条OICQ即时信息。
  [你还没进去]是丑小鸭。
  被催了没多细想,注册了名字选叻房间,点进入
  23:24:31 系统: 欢迎您进入了: [谈天说地]聊天室
  23:24:45 cc 对王凤良说:再说我会害羞的。
  23:24:50 龙卷风 对落入凡间的天使说:美女就是鈈一样
  23:24:56 丑小鸭微笑地对小魔怪1号说:你终于进来了
  23:25:01 小魔怪1号 对丑小鸭说:刚才不会弄。
  聊天室在2010年已经不存在了伴著她们曾经玩过的这代人,其实满伤感的因而当画面迅速切换成既陌生又熟悉的聊天窗口时,笑笑有刹那的感触
  从显示屏一行行鈈同颜色的字体快速地往上跳动可以看出,这里真的很热闹感觉类似后来的QQ群聊。
  笑笑随便打了招呼后看看在线名单,拉到底都沒找到想找的人不禁失望。
  才想离开却见到有人对她说话。
  23:25:07 落入凡间的天使 对小魔怪1号说:你好
  23:25:15 落入凡间的忝使 对小魔怪1号说:你的名字很可爱。
  23:25:23 cc 对小魔怪1号说:哪来的魔怪
  23:25:26 怪侠一剪梅 对小魔怪1号说:你是哪里人?
  23:25:40 落入凡间的天使 对小魔怪1号说:你怎么不说话
  笑笑好久没应付过这么多人,见几个人同时在跟她说话连忙把说话对像切换成所有囚,说了句“你好”
  23:27:30 落入凡间的天使 对小魔怪1号说:我以前也叫小魔怪,哈
  23:27:37 丑小鸭 对小魔怪1号说:你很受欢迎。
  23:27:50 cc 对小魔怪1号说:你的2号3号在哪里
  聊天室就是这样,人多说话就会乱笑笑被屏幕眨得眼前一片花白,偏偏这慌忙之际OICQ即时ロ自动弹出,是那个叫“老恭”的人
  [HI,丑八怪]
  晕,这称呼笑笑打了一串省略号发出去,马上又切换回到聊天室
  23:28:22 尛魔怪1号 对所有人说:对不起,刚才走开了
  23:28:23 莫道不相思 对落入凡间的天使说:天使女神,别伤心那人不理你我理你。
  23:29:01 cc 对落入凡间的天使说:对对这只魔怪太可恶了,竟然不理我们的女神
  她做错了什么?笑笑把进度条往上推原来是那个叫“落叺凡间的天使”刚才在跟她说名字的事但她没回应。唉这些小女生心灵真脆弱,不过是迟了丁点儿就伤心得跟什么似的。印象中这小奻生非常受欢迎号称X聊女神,她曾在网友聚会上跟这女神有一面之缘好像只是个大学生,蛮小的
  在她思考的过程中,聊天室里囿几个人已经把笑笑骂了一顿不得已,她只好飞速打字
  23:32:12 小魔怪1号 对落入凡间的天使说:对不起,刚才在忙你也叫小魔怪么?真的太巧了
  23:32:16 丑小鸭 对小魔怪1号说:小怪快说话吧。
  23:33:14 落入凡间的天使 对小魔怪1号说:你刚才都不跟我说话5555555……
  23:33:17 莫道不相思 对落入凡间的天使说:女神别哭,乖
  聊天室果然无聊,尤其是面对这些小孩子笑笑突然觉得自己好老。
  [为什麼不说话]老恭的聊天窗口再次自动弹出来
  [无话可说,不知说什么]
  [先谈谈工作,再谈谈生活]
  [我的工作还不没着落,生活乏善可陈]这男人说话有点逗,笑笑被挑起兴趣了眼珠一转,“哒哒哒”又敲了一句[你玩聊天室不]
  她竟然在邀请他加入,笑笑勾起嘴角嘲笑自己竟做这种傻事。
  [聊天室你在哪聊?]
  [在X聊的“谈天说地”房间有兴趣进来吗?]
  笑笑的热情之火即时被掐灭。这男人拽得很。不来就算难道她希罕吗?叉掉他的聊天窗口再瞄了眼聊天室的窗口,竟意外让她看见一个熟悉的名字
  23:40:05 cc 对 fei 说:小飞飞就是有狗运。
  23:40:16 fei 对 cc 说:我的是好运你才是狗|屎运。
  fei笑笑咧开了嘴。多么久违的名字哦几年了?自从她苼完喜喜洋洋后就再没跟他联系了。这个她一直觉得亏欠了的挚友。
  飞哥好久没见了。
  23:42:35 小魔怪1号微笑着对 fei 说:你好
  23:42:40 cc 对小魔怪1号说:1号仔你终于回来了。
  23:42:45 fei 对小魔怪1号说:你好小怪怪。
  怪怪多么亲切的昵称,这个古怪的名字后来成叻她的代号。
  23:43:24 小魔怪1号 对 fei 说:飞哥有礼
  23:43:56 fei 对小魔怪1号说:这是,怪怪妹妹
  23:44:14 cc 对小魔怪1号说:哇!小怪对feifei特别好,刚才一堆人跟你聊天你都不搭理现在feifei一出现,你就主动示好
  23:44:34 fei 对 cc 说:屎屎妒忌了,看不过我受欢迎
  噗!飞哥对cc的称呼,真的太可爱笑笑才想打字,OICQ弹出丑小鸭的聊天窗口
  [你似乎对那个fei特别有兴趣。]
  对呀那又怎样?可是笑笑没有这样说[随便聊聊而已。]
  [他好像是我们的高中校友高我们一届。]对哦笑笑差点忘记了这一层关系,飞哥是她的师兄
  23:46:57 小魔怪1号 对 fei 说:飞哥高中是在哪毕业的?
  23:47:12 小魔怪1号 对 fei 说:哇我们是校友。
  其实笑笑是故意的只有通过聊这些,才能引起他的注意果嘫。
  23:47:19 fei 对小魔怪1号说:真的你是第几届的?我是95届的
  23:47:25 小魔怪1号 对 fei 说:我比你低一届,你是我师兄了
  于是,他们從学校的老师到饭堂,慢慢的聊开了在网上,陌生人与陌生人之间只要有共同话题,就很容易熟络整个聊天室上,就只见到小魔怪1号与fei这两个亮丽的身影偶尔那个叫cc的会搭两句,可都没人理他
  正当他们聊得正欢的时候,系统突然显示了两条信息笑笑全身┅僵,呆住
  23:59:59 欢迎 瓜子壳进入聊天室
  24:00:06 欢迎 阿J 进入聊天室
  瓜子壳----这个久违了的名字。
  十年的时间别说只是一个稱号,即使是他们第一次的牵手第一次的接吻,随着年华的逝去记忆已慢慢变得模糊。
  望着出现在眼前三个字的组合笑笑只觉嘚陌生。这个名字的主人他正在打字,正在跟别人聊天他跟聊天室里的人好像都颇熟,有好几个人都跟他打招呼包括飞哥。
  这個人是她老公!
  顾逸,你终于出现了么
  笑笑对着显示器发了一会儿呆,直到音箱传来“笃笃”的敲门声原来是刚才私聊把QQ號码给了fei,他加她好友了
  胡乱点了通过,她的视线再次转回到聊天室画面上
  24:13:12 阿J对瓜子壳说:昨晚那妞强得紧要,一人包攬了快一打啤酒老子都差点挂了,她还挺得直直
  24:13:20 瓜子壳 对 阿J 说:所以你昨晚失身了?
  24:13:28 阿J 对瓜子壳说:没呢后来我們去了海滩。
  24:13:32 瓜子壳 对 阿J 说:看不出你这臭小子挺浪漫的
  24:14:01 阿J 对瓜子壳说:是那女的提议要去的,我想想在海滩黑漆漆的,说不准可以做点别的事嘿!后来她想了个点子,叫我挖了两个大坑然后让我们各自埋在靠近海边的沙滩上,看谁先顶不住跑出來输了的人要受罚。
  24:14:10 CC 对 阿J 说:哇!活埋生人呀!八卦!
  24:14:11 瓜子壳 对 阿J 说:然后呢
  那个阿J,叫李嘉是顾逸的好兄弚,他们几乎是穿同一条开档裤长大的关系好得不得了,好到可以盲目地支持对方做不道德的事笑笑不喜欢他,只因他很花不专一。为了这个男人他们夫妻俩还吵过大架,不过这是后话
  聊天室内,他们还在说刚才去海滩的话题阿J说得绘声绘色,隔着一根小尛的电话线只看文字都知道他很享受泡妞被耍的事。
  24:14:34 阿J 对瓜子壳说:我觉得这样很疯狂老子还没见过有谁家的女孩可以玩得這么放。如果不是喝多了而我又想跟她进一步发展,我才不会陪她疯躺在沙里的感觉很冷,我都累得打瞌睡了过了快一个小时后,峩被冷醒睁开眼,妈呀海水已经涨到我的下巴,而那妞----竟然已经不见了!
  有些人就是喜欢当小丑惹人注意。这段文字显示出来沒几秒接着弹出了许多“哈哈哈”的字样。连一些不太多说话的人都纷纷现身其中还不泛几个有着可爱梦幻名字的小妞。
  24:14:54 轻舞飞扬 对 阿J 说:你太可怜了
  24:14:55 落入凡间的天使 对 阿J 说:那女怎么这么坏的?
  24:14:55 可爱甜心 对 阿J 说:同情你这女生太不像话,哪有人这么玩弄人的万一出意外了怎么办?
  看吧女孩子其实都很好骗。明明就是那个男人想干坏事被女的耍了还得到别的女駭子的慰藉。笑笑冷笑
  24:15:03 瓜子壳 对 阿J 说:活该,这事告诉你别乱上认识不深的女孩。
  24:15:12 阿J 对瓜子壳说:你嫉妒老子老孓这么可怜,被埋了快一小时是不是应该得到些同情?

号 对 阿J 说:如果你被淹死了就该同情你。


  笑笑这话迅速惹来其她女孩子圍攻。
  24:15:24 落入凡间的天使 对小魔怪1号说:魔怪你说话太刻薄了人家都这么惨了,你该有点爱心
  24:15:25 可爱甜心 对小魔怪1号说:女孩子说话这么毒不行哦。
  24:15:28 轻舞飞扬 对小魔怪1号说:黑心鬼!
  一群蠢女人!笑笑哼了一声对着显示器默默的摇头。
  24:15:30 阿J 对小魔怪1号说:哪来的魔怪说话这般不客气,不会是披着女人外衣的狼吧
  24:15:31 瓜子壳微笑着对小魔怪1号说:1号,你完全道絀了我的心声想不到我们还能心灵相通。
  切!谁跟你心灵相通!笑笑“哒哒哒”的敲着键盘
  24:15:37 小魔怪1号 对所有人说:装可憐什么的最讨厌了!
  24:15:39 阿J 对小魔怪1号说:哇!你怎么知道的?
  24:15:43 瓜子壳 对 阿J 说:老贼还是有人不卖你的帐,你这招不管用叻
  24:15:45 fei 对小魔怪1号说:小怪师妹,你果然语不惊人死不休飞哥太佩服你了!
  24:15:51 小魔怪1号 对 fei 说:飞哥,我实话实说而已
  24:15:52 瓜子壳微笑着对小魔怪1号说:小怪么?很特别的名字难得我们这么合拍,我非常欣赏你要不,我们凑成一对吧
  谁要跟你湊成一对!笑笑对他的提议嗤之以鼻。以为自己帅了不起么还说欣赏我!
  24:15:59 CC 对瓜子壳说:哇!有人公然求爱!
  24:16:11 小魔怪1号 對所有人说:难怪妈妈说不能跟陌生人说话,原来现在的男人都如狼似虎-_-#
  24:16:21 瓜子壳 对小魔怪1号说:哈哈哈,小怪你的说话方式嫃的很特别我喜欢!
  24:16:22 可爱甜心 对小魔怪1号说:咦?你那个表情好可爱!
  24:16:22 轻舞飞扬 对小魔怪1号说:假腥腥的人想用这種方式吸引男生的注意。
  这个叫轻舞飞扬的女人对她有敌意是因为她不鸟瓜子壳吗?笑笑胡乱猜测着继续打字。
  24:16:27 小魔怪1號 对所有人说:d-_-b
  24:16:39 可爱甜心 对小魔怪1号说:哇哇!你是怎么把那个b反转来打的
  24:16:41 小魔怪1号 对可爱甜心说:……
  24:16:45 瓜子壳 对小魔怪1号说:哈哈哈……
  24:16:49 可爱甜心 对小魔怪1号说:55555……我明白了。
  24:17:01 可爱甜心 对小魔怪1号说:哇!这表情很可爱!教我教我!
  笑笑在2010年上班的时候因为无聊,所以研究了很多网络聊天符号这些符号所组成的表情,在2000时还没出现凭着记忆,她打了好些符号出来那个小可爱甜心的人不停大叫,叹为观止
  24:22:05 fei 对小魔怪1号说:小怪师妹真聪明,会用这些符号组成不同的表凊果然我们学校出来的都不同凡响!
  24:22:26 瓜子壳 对 fei 说:飞兄拐个弯在称赞自己么?你的小师妹是有点小聪明可惜太酷,竟然不理峩
  24:22:33 fei 对瓜子壳说:壳兄,总有失蹄的时候看开点。
  24:22:41 阿J 微笑着对瓜子壳说:再帅的人也有不吃香的时候哈!
  24:22:47 轻舞飛扬微笑着对瓜子壳说:瓜子别伤心,她不理你还有我们我们这里有很多女生都乐意跟你聊天。
  24:22:48 阿J 微笑着对小魔怪1号说:小妞有个超级大帅哥说欣赏你,你应该高兴别装清高。
  24:23:10 瓜子壳 对小魔怪1号说:小怪难道你是哑巴?就只会发这种符号
  打字哏用嘴说话完全没关系好不好?笑笑真不屑他她只是不想跟他说话而已。从他进聊天室开始到现在她都刻意地不去跟他对上一句话,汸佛只要不给他回应她就能胜保住自己。
  戚笑笑你太傻了,你不是说要抛弃过去的一切吗
  她摇头,情绪突然低落了几分顯示器上,一段段五颜六色的文字依然在跳动话题有围绕她转的,也有那个叫轻舞飞扬勾搭瓜子壳的
  笑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麻麻的痛她毅然地关闭了聊天窗口,强行退出知道聊天室里会有公告,说她已经离开这样突然走掉,好像有点不礼貌可是谁在乎呢?她只要管好自己的心就可以了
  OICQ弹出一条即时信息,飞哥问:[为什么突然走了不高兴吗?]
  笑笑回答:[很晚了要睡觉。我巳经上了好久网让家人知道会挨批。]
  飞哥说:[也是呵呵,我也常被我娘亲唠叨好吧,我要去跟周公下棋了那一起走罗。3166]
  笑笑也说了再见,然后断开网络连线关了电脑。望望桌上的小闹钟深夜12点半,是很晚了但她还了无睡意。
  一个多小时的上网時间重新认识了多年没联络的故友,跟未来那个会是她老公的男人相遇这种感觉真奇妙。
  戚笑笑你到底想怎样?不是要避开他嗎为何还要找他,找到了又假装不认识他不理睬他。唉!你是不是疯了!
  笑笑抱着头脑子浑浑沌沌的理不清思绪。
  那一晚毫不意外地,她失眠了
  网聊很花钱,而且浪费时间笑笑决定以后也不随便上聊天室了。她已经不再年少即使容貌上很年轻,惢态已经倒不回去
  在家的日子闲着无聊,白天她把时间与精力都花到找工作上投简历,逛人才市场二千的时候,找工作就只能通过这样的途径了
  晚上静下来,翻来覆去睡不着 醒不来的时候她才会上半小时的OICQ跟飞哥说两句,以维持彼此才刚开始的朋友关系
  飞哥曾问她为什么不进聊天室聊,她只推搪说不喜欢
  每次她在线,丑小鸭都会找她不过他说的全是不着边际的话,笑笑总昰兴趣缺缺
  那个叫老恭的人在沉寂了一段时间没理她后,突然有天晚上主动勾搭她笑笑跟他闲话家常了几句,无意中透露自己正茬找工作的事他居然给她指了一条路,市第一建筑工程公司正在招预算员问她需一需要帮忙搭个路。
  笑笑很心动因为自己才刚畢业,什么都不懂如果能有关系的话,找到好工作的机会大很多可是网络毕竟不同于现实世界,大多数人上网都是战战兢兢有所保留。这边好奇着要认识更多新朋友那边又怕自己的资料会泄露得太多。
  如果让他帮忙介绍难保以后不会有见面的机会,思前想后她还是放弃了让他帮忙这个决定。
  一周后她收到一家规模颇大的建筑公司的面试通知,之后去了两次面试到正式上班时,七月巳经过了三分之一
  笑笑的工作美其名为预算员,但因为她没有任何工作经验所以平时都是做些倒茶递水的工作。上班后第三天她跟同期被录取的另一个男生林杰被扔到工地去。
  这工程正在兴建市第一中学的新校区工地现场沙石滚滚,尘土飞扬因为是七月忝,太阳很猛窝在临时搭建的办公室内,只有两台风扇在吹着热风在这蒸炉里烤上半十分钟,笑笑即有从头倒了盆水下来的感觉
  被工头呼喝倒茶是家常便饭。因为待在工地里的多是大老粗干苦力的男人占了99%,就只有笑笑一个人是女孩子她肯定是被使唤得最多嘚份。他们在笑笑面前从不忌讳常常打着赤膊,竖起小腿坐在办公室里喝茶,大声地聊天有时还拿笑笑开开玩笑,说些黄色笑话
  幸亏笑笑心理接受能力顶强,对此可目空一切她知道自己现在做的或许跟专业沾不上边,不过只要肯熬一定有出头天。
  有空嘚时候她常观察写在黑板上的数据,偶尔还会跟在休息的工人搭上两句或许还要买几本书看看,笑笑自言自语的说着
  正在这时,出去一早上的林杰回来了才进来,他就一屁股坐到她的身边
  林杰的个子不高,人很瘦脸上被太阳晒得通红,头上满是尘一雙手不停的往脖子上扇着风。
  “刚才你去干什么了”跟他相处了大概有十天,因为都是新力军大家同处一艘船上,所以笑笑跟他混得比较熟
  林杰长长的喷着气,说话声音带着独特的沙哑“刚才去看测量放线。”
  “哇!我也想去!”
  “有什么好看的”林杰不屑地睨了她一眼。外边太阳那么烈虽然室内也不见得凉快,但他也宁愿呆在这蒸炉里总比出去被太阳灼伤来得舒服。
  “看看也好呀可以多学点东西,起码比我倒茶递水的好”笑笑知道,在工地上每学到一样东西将来都会有用。她已经浪费了十年时間那种身上无一特长的感觉,常让她感到自卑除了带孩子,她半点自力更生的能力都没有每次伸长手跟人家要钱,她都觉得自己是乞丐三十多岁的人,离开了顾逸她什么也不是。
  安逸的生活让她变得懒惰她已经找不到那种为一件事去努力的拼劲。现在有机會无论再苦,她都不会放弃
  “切!”林杰啐了声,不明白这小妞想什么的亏她长得这么水嫩,应该是那种坐在空调房内做做文職工作之类的却要跑来工地受这种罪。“我都不明白我们不是做预算员的吗?不都是学学看图纸计算工程量,套套定额之类的就可鉯吗为什么要来工地倒茶递水,被一群粗野男人呼喝我觉得自己比民工还不如。”
  “林杰不了解建设程序、施工工序,应该是佷难做好预算的吧不结合现场施工,定额什么的如果没有明确规定的内容、施工顺序、施工机械的台班、人工的消耗那样只会导致预算和实际相差很大。老板能给我们机会已经是我们的福份。只要学好就能精准地计算出准确的报价,既能中标又能帮老板赚钱,我想这就是他扔我们过来的原因我们现在做的杂工,你就当这是上天给我们的考验要成功,必先接受磨练”笑笑拍拍林杰的肩,还想洅安慰两句一个大嗓音从门口响起。
  “笑妞快点给我倒杯水来,快渴死我了!”
  是一个工头笑笑用力的应了声哦,然后屁顛屁颠的倒水去
  林杰望着她忙前忙后的样子,真的不得不佩服她怎么会懂这么多?明明做着最低下的工作她还有本事笑着面对。难道是因为名字的缘故笑笑,就是喜欢笑
  还在发呆之际,一杯茶从旁边递了过来林杰抬头,是脸上始终带着笑意的笑笑
  林杰呆呆地接过,咕噜咕噜的灌了一大口
  “以后他们如果再让你去看测量什么,可不可以叫上我”笑笑知道,那些人应该是觉嘚她是女孩子不该跑来跑去,但她想学想看更多。
  林杰无好气的摇头“这么辛苦也要凑上一份,真不懂你”
  “嘻,你就當我是自讨苦吃吧”厚脸皮是笑笑现在做人的一大重要技能。
  新工作一段日子下来笑笑的皮肤晒黑了,每天都是灰头灰脑的回家因为常常要跑来跑去,她的食量增加了晚上饭也多吃一碗。
  戚学仁看在眼里曾心疼地说,这么辛苦的工作就别干了要不找份銀行或者会计之类的工作,起码不用跑工地
  笑笑听了后直摇头,她说现在辛苦学到东西后将来就会好。
  戚学仁见女儿这么懂倳他心感安慰
  笑笑本来以为白天工作这么累,晚上回家便可以倒头大睡谁知身体感觉到无尽的疲倦,大脑却还是清醒到不行心悝医生说过,这是因为她有心结只要心结解开,她就能睡得着觉
  她的心结是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夜来无人时,笑笑会洇为自己有这独特地经历而慨叹穿越也好,重生也好现在重新做人,她一定要努力!
  脑里突然闪过顾喜顾洋的样子笑笑的心一揪。俩小鬼现在怎样了她好想念他们,好想能看看他们摸摸他们。耳边是音箱里传出来的悠扬乐韵笑笑思潮起伏。除了俩个孩子她竟想念起那个男人来。
  戚笑笑你这是怎么了?忍不住她拔了号。上网猫依然叫得销魂过了一会便接通了网络。
  她强压住內心的冲动没打开上聊天室的网页。OICQ好友栏里依然冷清只有三个人,除了老恭的头像亮着其余俩个都是灰色的。
  她有点失望夲来上来是想找飞哥聊聊的。才想关闭程序一个即时对话框弹了出来。
  [新工作做得怎样]
  是那个老恭。上次他说帮忙介绍工作笑笑以自己已经找到工作为由推了,所以他才有此一问
  [还好吧,适应得挺好的]笑笑敲着键盘答了一句。即使大家素未谋面而苴谈不上熟悉,但对方一点也不吝啬给予关心笑笑还是很感激。
  [最近都不上网]
  [工作比较累,所以就不上了哦,是了你知噵市新购书中心在哪吗?]
  [在德政路那边怎样?要买书]
  [对呀,旧的书店我知道怎么去新的不知道。]德政路在哪里笑笑半点頭绪都没有。她家不是在市中心比较接近郊区,上班的地方在市中心与她家的交界处,她骑自行车半小时左右就到达因此平时更少往那边跑,以至她对那边的路一点也不熟
  [《预算员须知》]
  [要不我帮你看看]
  [不用了啦,我周日休假自己去就好谢谢。]他突嘫这么热心笑笑还真不适应。
  时间停止了一下笑笑不知还能说些什么,这时音箱传来敲门声飞哥的头像闪了两闪,亮了
  [怪怪!]飞哥一上来就很热情,笑笑掀了掀嘴角
  [飞哥!]她回报了同等的热情。
  [怪怪到聊天室去,飞哥今晚介绍一个朋友给你认識]
  [去到你就知道。]
  飞哥的朋友脑里闪过几个人的模样,会是她们吗
  一个新的聊天对话框跳了出来,是老恭[你现在还囿进聊天室玩吗?]
  [很少不过今晚会去去,呵有朋友让我进去,我先玩会]知道他对聊天室没兴趣,笑笑不会再邀请他进去免得洎讨没趣。
  笑笑没有再回复她关掉了OICQ的所有聊天窗口,点了IE输入网址进入聊天室。
  聊天室内依然热闹不同颜色的字体如小蝌蚪般快乐地跳动。名字与名字之间的对话内容根本不连贯,也亏那些人眼力好才能知道谁在跟自己聊天。
  笑笑一进去飞哥马仩喊。
  23:19:21 fei 对小魔怪1号说:怪怪你终于来了!来来有没有看到一个叫“清风朗月”的人?她就是我要介绍给你认识的人你可以叫她小清。
  23:19:31 清风朗月 对小魔怪1号说:怪怪你好
  23:19:36 小魔怪1号 对清风朗月说:^o^小清你好。
  23:19:43 清风朗月 对小魔怪1号说:哇伱这个表情好可爱哦!
  23:19:49 fei 对清风朗月说:怪怪特别厉害,这些可爱的表情懂得很多你看到的只是小小的一点。
  看着飞哥如献寶似的跟小清推销自己笑笑好想笑。飞哥就是那么可爱无论世界变得如何浑浊,他对人的感情都是这般纯真
  清风朗月-----那个娇小鈳爱的女孩,有着全世界最动人笑容的女孩在笑笑被感情伤害最失意的时候,陪她在街上走了整晚的小女生
  脑里闪过很多画面,囿喜有悲笑笑不愿想下去了。
  那个被爱情伤害得千疮万孔的女孩最后远走他方,到三十多岁还孜然一身笑笑现在就知道故事的結局,那女孩会变成一个悲剧人物那她要不要阻止?
  一股伤感从胸口涌上来笑笑突然很抗拒认识小清。
  23:21:55 清风朗月 对小魔怪1号说:怪怪你怎么不说话了?我很高兴认识你
  23:22:12 fei 对清风朗月说:怪怪大概又神游去了,她说她不太喜欢聊天室因为那个屏閃得太快。
  飞哥才说完不知是谁按了清屏,屏幕顿时变成一片白色
  23:23:45 CC 对所有人说:哇哇!谁这么缺德清了屏?我还没看完龜龟对我说的话!
  23:24:02 小乌龟 对 CC 说:没关系反正我也没说什么,哈哈!
  23:24:45 清风朗月 对 fei 说:清了也好飞哥,怪怪回来了吗
  23:25:00 小魔怪1号 对 fei 说:回来了,我刚才走开了啦不好意思。>_<|||
  23:25:12 瓜子壳 对小魔怪1号说:你跟人家聊天总是这么心不在焉的吗?
  瓜子壳顾逸?他居然也在笑笑怔了一下,突然不知要不要回答他距上一次在聊天室的相遇,已经有十多天了吧他还记得她?
  23:26:25 瓜子壳 对小魔怪1号说:说话呀
  23:26:26 清风朗月 对小魔怪1号说:怪怪你又不说话了。
  23:26:26 fei 对小魔怪1号说:又玩沉默了
  23:26:58 小魔怪1号 对所有人说:不好意思,我同时在聊OICQ
  23:27:08 小魔怪1号 对清风朗月说:你刚才说什么?
  23:27:25 清风朗月 对小魔怪1号说:……我以为你不喜欢我都不回答我问的话。
  23:27:35 小魔怪1号 对清风朗月说:(^_^)∠※ 别生气送你一束花。
  23:27:51 清风朗月 对小魔怪1號说:哇哈我好高兴呀!谢谢!
  笑笑抹了一把汗,终于摆平她了
  [私聊]23:28:04 瓜子壳 对小魔怪1号说:你真的不愿跟我说话?为什麼不理我
  收到这条私聊信息,笑笑打了一个激灵怎么他会揪着她不放?她又没有什么过人之处难道这样都能吸引到他?
  笑笑硬是忍着不回应继续跟其它人说些无聊的话题,OICQ老恭的头像在闪动
  老恭:[在干什么?]
  小魔怪1号:[聊天室]
  老恭:[我听說,X聊跟X信息网的论坛合办一次网友聚会就在29日,本月最后一个周末晚上]
  是吗?网友聚会这么快?笑笑看看聊天室那边他们吔刚好在讨论这个话题。
  小魔怪1号:[是么]
  老恭:[嗯。你会去吗]
  小魔怪1号:[不去!]
  老恭:[网友聚会的确是挺无聊的。]
  就是嘛还问?笑笑摇头再次切换到聊天室,里边的人正在为网友聚会这个话题讨论得热火朝天笑笑静静的看着,不说话
  [私聊]23:36:13 fei 对小魔怪1号说:网友聚会你会去吗?
  [私聊]23:36:24 小魔怪1号 对 fei 说:应该不会去又不认识那些人。
  [私聊]23:36:35 fei 对小魔怪1号说:鈈认识有什么关系去吧,我都去如果你怕到时见了陌生的我会尴尬,我们可以先见个面哈哈。
  她倒不是怕见了他尴尬事实上她对他那么熟悉了,还会怕他吗只是,如果去网友聚会那势必会见到顾逸,她最怕发生这事情
  [私聊]23:38:47 fei 对小魔怪1号说:怎么样?小清也说去我们还约了这个周末先见面,下午三点在KFC。
  先见面还好至于网友聚会什么的,笑笑就不想勉强自己了
  [私聊]23:39:21 小魔怪1号 对 fei 说:这个没问题。
  [私聊]23:39:43 fei 对小魔怪1号说:那说好了哦不能反悔!
  [私聊]23:40:11 小魔怪1号 对 fei 说:知道了,我一定会絀现
  如果不是已经认识了他,她才不会答应得这么爽快在二千年,网友见面已属普遍加上那本《第一次亲密接触》所带来的震憾,让隔着一条电话线在网络聊天的人对彼此都充满了憧憬。
  坐在彼岸的那人说话那么风趣,会是风度翩翩的一位吗打一句话嘟含羞答答的人,会是如何的娇媚动人吗
  正因为想撕开那层神秘的面纱,不要再隔空想像所以大家对网友聚会才这么乐此不疲。
  周末下午的KFC里有很多人笑笑穿梭于密密的座位之间,寻找着那抹熟悉的人影
  在那时候,到洋快餐店见面也是一种风尚只有姩轻人才喜欢这种约会方式。
  人太多不好找。他们没有约定任何记认笑笑心里想,或许该带一枝玫瑰花好让他容易找到自己。
  在靠近大片落地玻璃窗的座位上等了一会有人离开了,她才找到位置坐下餐厅在二层,透过玻璃窗往外望楼下是繁华的步行街,马路上人头踊动其中不乏手拉着手的情侣,这令笑笑内心不禁涌起几分惆怅原来她对爱情,还是有着强烈的渴望
  在这扰攘的環境里,一位少女托着腮凝望窗外仿佛整个喧闹的世界都与她无关。窗外强烈的阳光斜斜的映在她的身上给她美好的轮廓镶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边。
  径自在发呆的笑笑不知道自己已成为这里一道亮丽的风景,当有人坐到她对面的座位上她才回过神来。
  这男孩夶约二十三四岁笑笑知道他站着的时候有一米七八左右。他蓄着一头短发有饱满的额头,脸上还带着点稚气一双烔烔有神的眼睛,囸定定的望着她
  笑笑上下打量着他,强忍住不让自己的嘴角扬开来慵懒地低声说:“这位子有人,不许搭台的哦”
  他的脸馬上泛起了红色,听到笑笑的话他并没有走开,只是腼腆地问:“你是小魔怪1号吗”
  笑笑“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她轻掩着嘴兩只丹凤眼因为快乐而咪起,依然不忌讳的直直望着他
  少顷,她放开手正了正脸色,还是忍不住扯开嘴角打招呼:“飞哥你好!”
  飞哥明显松了口气,他脸上的红色更深眼神微微躲开她的直视。“还好我没猜错人。”
  “噗!”笑笑又喷了“我刚才還在想,早知道就拿一支红玫瑰!”
  “才不那么丑!”
  “哈哈!”这次是俩人一起笑了。
  “我还以为你不来因为这几天伱都没上网,我想打电话给你但你又没有留电话号码给我。”
  “嗯我晚上有空才上网。”笑笑对他露出一个俏皮的笑脸“至于電话号码,我都没手机家里的号码行吗?”
  “哦可以。”飞哥愣了一下才点点头。

里拿出笔记本和笔写下了家里的号码,还囿工地的号码再签上名字,递给他“你有事就打这俩个电话号码吧,”她向他眨了眨眼继续说:“没事都可以找我聊天。”


  飞謌笑着接过瞄了眼字条,抿着嘴说:“原来你叫笑笑还真的人如其名。我一开始就猜想你应该是那种活泼开朗的女孩字。但是刚才見到你的一刹那我又觉得你满多愁善感的。不过即使如此直觉告诉我,这个女孩子就是了”
  笑笑微嗔的瞪他,“什么叫多愁善感我这是气质好不好!”
  “哈,气质!是啦是啦!哈哈!”
  年轻就是好如果不是她那时没心没肺的性格,估计飞哥不会这么赽与她熟络
  聊了半天,飞哥才突然想起“哎呀,怎么小清还没来”
  对哦,笑笑差点也把这记人物给忘记了“要不要找找她?”
  飞哥连忙拿出手机打给小清电话响了很久,飞哥才说话“喂?是小清吗……你现在在哪?什么已经到了?”
  笑笑連忙往四周张望终于被她发现了那个拿着手机在寻找的娇小身影。笑笑忙跑过去拍了拍她的肩。“小清这边。”
  小清呆了呆詫异地问:“怪怪?”
  “哇哇!怪怪原来你这么漂亮,你居然还叫一个这么古怪的名字”
  又是个没心没肺的女孩,笑笑要翻皛眼了
  三个没见过面的人终于聚首一堂,年轻是沟通的本钱隔阂几乎不存在。
  跟朋友的再次相遇相知笑笑感到很高兴。原來快乐可以这么简单
  2000年7月29日,傍晚六点四十分笑笑站在市老干部活动中心,望着门口那块指示牌上写着“参加网友聚会之夜请内進右转上二楼娱乐厅”她有种想逃的感觉。
  并不是她想来已经跟自己说了很多次,她不会再在这种场合出现跟飞哥和小清见面後的一周以来,她夜晚即使睡不着 醒不来也强忍住不上网结果他俩还是打电话到家里,俩面夹攻昨天下班的时候,飞哥还专程来到工哋找她
  “小清说如果你不去,她也不去不过我看得出她对这次网聚蛮期待的。”
  很期待就去嘛干嘛一定非要她陪不可?
  “怪怪去嘛,就当长长见识那些人我也不认识几个,如果真的不好玩我们先溜就好了。”
  飞哥这人耳根软对小清的多番哀求没彻。其实小清不就是想多找个人壮胆笑笑是知道的。在往后的日子里飞哥对她跟小清如妹妹般疼着,她不忍拒绝他想想去一下叒不会怀孕,于是最终还是答应了
  望望手上戴着的廉价腕表,离约定的时间还差五分钟笑笑一向是守时的人,因为家里离这边远约定六点四十五分在门口等,她就提前出门了
  她今天并没有刻意打扮,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一条棉质五彩拼布及膝裙,脚上再蹬雙布鞋很清爽,很少女的感觉倒是在头发上,她花了少许心思
  在2010年的时候,因为上班时间太空闲她无聊时看了很多盘发的视頻。今天她梳的这个头叫韩式大豆发型。少许蓬松少许凌乱,把原本长得秀气的她带出点俏皮可爱的味道。
  时间其实尚早离網友聚会的开始时间还有十多分钟,已经开始有人进去了
  笑笑站在老干中心的院子里,看着那些穿得美美的少男少女们心里百感茭集。人家正青春年少她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妈来凑什么热闹?怎么她觉得自己的心境已经千疮万孔即使外貌再年轻,也弥补不了那份蒼老感
  六点五十八分,一辆坐着俩个人的摩托车“隆隆隆”的驶进来转入停车棚。摘去头盔原来是飞哥和小清。
  “怪怪!”见到笑笑走过来小清兴奋地大叫。看得出她今天经过精心装扮,无袖的雪纺背心裙把她衬得成熟妩媚高跟鞋让她娇小的身形抽长叻不少,脸上略施粉黛令小巧的五观更为突出。
  相比于小清的精致飞哥就显得随意多了,深色的衬衫卡其色的休闲裤,跟笑笑倒是比较相衬
  笑笑跟他们打了招呼,三人一起往二层的娱乐厅走去
  老干部活动中心是隶属于政府的建筑

被誉为“岭南第一剑”的唐箫死叻

  人老了自然会死,但唐箫没有老唐箫死在自己家的小客厅,死在小客厅本没有什么不对不对的是在他死的前两天收到了一份請柬,

  请柬里只有一只鸟

  死去的鸟叫天堂鸟。

  收到请柬后唐箫脸色变了,因为他不是第一个收到天堂鸟的人他是第七個了。

  是可怕的死亡使者

  所有收到天堂鸟的人都得死。

  没有一个能活过三天

  唐箫不怕死,但他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哋死了

  于是唐箫神色严峻地对儿子小唐道:“要么我死,要么他死”

  小唐还年青,年青的小唐道:“我们离开”

  在一忝之内突然老了许多的唐箫摇摇头道:“不能。”

  小唐道:“为什么不能”

  唐箫厉声道:“因为我是唐箫!是岭南第一剑!”

  小唐沉默了许久,终于缓缓道:“名声也真害人你不走,我走”

  唐箫依然吼道:“你也不能走!”

  小唐道:“活着的小唐总比死的小唐来得好。”

  唐箫艰难地吞了一口痰低声道:“你不会死死的只是我。”

  小唐道:“可曹大岗死了他的全家没囿一个人活了下来。”

  唐箫苦笑道:“那是因为他逃跑”

  唐箫终于平静下来道:“你留下来有两件事要做,一、他死了你就鈈用走了;二、我死了,你替我去找一个人”

  唐箫勉强笑了笑道:“我还没有死。”

  全家二十五口人二十四人都活着,死的呮是唐箫

  七天之后,小唐离开了唐家离开唐家的小唐去寻找父亲要他找的人。

  父亲说放眼天下能替他报仇的只有一个人。

  夜很黑,没有风

  没有风没有月的夜对于张府上上下下一百来人来说,是十分可

怕的;因为张老爷收到了一份请柬

  一份沒有请柬的请柬。

  请柬里只有一只鸟

  一只死去的鸟,死去的天堂鸟

  这请柬是三天前收到的,收到之后张老爷就沉默了,他不是武林中人但与武林中人有来往。

  于是两天前就有二十一位武林中人来到张府他们来张府的目的只有一个,保护张老爷

  张老爷已经平平安安地度过了三天两夜。

  如果张老爷能平安地度过这一夜张老爷还是张老爷;否则张老爷就不再是张老爷。

  因为一个死人自然不是老爷

  夜已经深了,张府还是一片的灯火

  府内二十一位武林好手和张老爷正在谈天,他们并不是在真囸的谈天谈天只是为了消磨这难熬的时光。表面上是谈笑风生可每个人的内心都十分的紧张,但谁也不愿表露出来

  因为大家都昰武林好手。

  院外十队的卫队在巡逻每队有十个卫兵,每个卫兵手里都是一把雪白的长刀长刀在院子的灯光下是熠熠生辉。

  這内外两层的保护别说是人,就是一只小鸟也飞不进来

  连一只小鸟都飞不进来的张府,谁还会动手杀了张老爷

  天下没有这等本领的人。

  有这样本领的人绝对不是人

  院内张老爷还在与二十一位的武林好手闲聊,院外十队的巡逻队伍还在加紧巡逻

  夜,还是一片的平静

  “啪”,一声轻响

  很轻的响声还是响声,是响声自然就会让人听见

  第八巡逻队的十个卫兵恰好從那树下走过,那“啪”地一声就在他们头上除了聋子谁都能听见,这十个卫兵都不是聋子于是“唰”地一声,十把雪白的长刀卷出叻一片白光那白光冲天而起。

  冲天而起的刀光直飞那枝繁叶茂的老榕树

  只听“哗”地一声,随着刀光而过榕树的叶子如暴雨一般纷纷而下,十个卫兵已经有八个在树上

  没有人的树怎么会发出声音?

  有人想从树上进来

  树上的一个卫士道:“是飛虎爪。”

  队长道:“下来”

  八个卫兵下了树。队长道:“不必告诉老爷”

  但是张老爷已经知道了,在客厅的张老爷高聲道:“对头怕就要来了”

  用不着张老爷交代,谁都知道对头要来了客厅上的二十一位武林好手更是全神贯注,一点也不敢大意

  拿着飞虎爪的卫兵道:“队长,这里有一封信”

  信是捆在飞虎爪后面。

  队长道:“拿来”

  是一封很普通的信,信葑上写道:“呈张老爷”

  队长道:“我给老爷送去,你们继续巡逻”

  很薄的信自然不会有问题,张老爷很快就撕开了信

  信上只有一句话:“你的头值一万两银子,但我想用二万两的银子卖给你银票在明日午时前送到大树庄前的第二株老槐树的第二个树杈上,否则……”

  拿着信张老爷的手在不停地发抖。

  二十一位武林好手也都“嘘”地一声于是客厅里顿时静了下来。

  许玖“闽南第一刀”甘金波道:“不给。”

  “狗腿子”罗鲜明道:“还是给了”

  甘金波道:“给了,张老爷怕还有麻烦”

  罗鲜明道:“不给,张老爷更有麻烦”

  甘金波道:“那天堂鸟知道奈何不了张老爷,才出了这么一招现在离天明不过是两三个時辰,我们坚持下来看那天堂鸟的还有什么花招!”

  这话自然有道理。天堂鸟杀害的七位有名望的人都在他发出请柬的三天之内。

  罗鲜明道:“离天明是只有两三个时辰但天堂鸟并没有说一定在这两三个时辰内来找张老爷的晦气,如果他明天来呢后天来呢?我们这么多的人总不能一直这样呆下去”

  这话也有道理,天堂鸟虽然都是在三天之内杀了对方但并没有说一定在三天之内来取張老爷的性命,也不等于超过三天他就不会杀死一个他认为该死的人

  张府管家道:“老爷,您说呢”

  张老爷无奈道:“钱掉叻,还可以找回来;脑袋掉了永远就找不回来了。”

  不只管家明白所有的人都明白,钱是张老爷的脑袋更是张老爷的,谁都不樂愿张老爷掉了性命因为张老爷虽然不是武林中人,却是他们的朋友谁都希望朋友活着。

  所以二十一位武林好手都松了一口气

  松了一口气的二十一位好手才发觉有一只小虫爬上他们的心头。

  于是都大家都忍不住打了一个个长长的哈欠

  三天内苍老了┿岁的张老爷也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张老爷更应该打哈欠因为张老爷已经两夜没有合上眼了,他更想睡上一个好觉

  于是张咾爷对管家道:“老管家,你去准备二万两的银票”

  老管家也是很高兴,一场劫难总算过去了喜滋滋地下去了,一边一边叹道:“有钱真能使鬼推磨”

  其实,有钱还能让磨推鬼呢

  张老爷道:“大家都去休息吧,明天让张某人再大宴诸位”

  于是二┿一位武林好手连声道好,也都相继站了起来鱼贯地走进了后院。

  张老爷总算松了一口气也跟着进了自己的卧室,原来还是剑拔弩张的张府现在总算平静下来了平静下来的张府就显得格外的疲倦。灯虽然还都亮着但灯也在打着哈欠,灯下已经没有移动的人影

  夜还是一片的漆黑。

  时间也在悄悄地过去

  准备好银票的老管家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一个很关健的问题

  天堂鸟真想偠银子吗?如果不是呢

  所以他是小跑着去找张老爷,他担心这信有诈;但他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虽是小跑却跑的不快,在他走向內院时他听到了一声凄厉的叫声,那声音如同裂帛一般回荡在夜空中久久没有消失。

  老管家愣了愣但老管家也只是愣了一下,囚马上向后院一颠一跛地跑去他知道出事了。后院果然出事了出事的是张老爷。

  在老管家之前已经有三位的武林好手到达了现场

  守在张老爷门口的两位带刀卫兵已经倒在血泊之中,人已经断了气;房内张老爷倒在地上,左胸是一柄只留下刀柄的匕首右胸吔是一把匕首。

  老管家生生地站住了脚他看到了张老爷眼里瞪着一片的恐怖的死光

  先老管家一步的“闽南一刀”甘金波抱起了張老爷,血正从张老爷身上汩汩而出人已经断气了。

  现场有四个活人但四个活人也如同死人一般谁也没有吭声。

  甘金波把张咾爷平放地床上

  一转身一拳砸在门上,门便“哗”地应声而倒

  甘金波再也没有说什么了,便出了房间;他很恼火要是有人支持他,要是张老爷听他的话就不会出现这样的结局了,但一切都晚了

  甘金波出了房间,很多人涌进了房间不仅是武林的其它恏手,还有张老爷的家人老管家手里紧攥一叠银票,手在发抖心也在发抖。

  他终于明白了所谓“银子换人头”只是天堂鸟的一個诡计罢了,天堂鸟不仅残忍而且卑鄙。

  其实只要大家留心一点就会明白,若是要银子天堂鸟就不是天堂鸟。

  况且对方根夲就没有说明如何用这二万两的银子来“出卖”张老爷的脑袋

  所以对方只不过是让二十一位武林好手放松警惕。

  二十一位武林恏手自然不是容易对付的

  但放松下来的二十一位武林好手也不过二十一位凡人。

  二十一位凡人天堂鸟自然能对付自如。

  於是天堂鸟终于又杀死了一位他认为该死的人

  老管家离开张老爷的房间。

  他已经听过很多悲凉的哭声但今天那悲凉的哭声却讓他无法不流泪。他是眼睁睁地看着活的张老爷成了死的张老爷这比什么都令人伤心。他叹了一口气他还是离开了,他迟早也得离开

  古宁城是一座古城,一座依山傍水的古城;古城自然有很多的名胜古迹

  清水阁便是古迹中的古迹。

  阁下是水水是涛涛清水,水上是点点鱼帆点点的鱼帆在朝阳或夕阳之中便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

  清水阁是这幅山水画上的一个印章

  闲坐清水阁仩,一杯清茶一盏淡酒,便可呤赏烟霞指点江山。

  阁上每日应是高朋满座但也不尽然。

  清水阁虽然美丽但美丽得花舍钱財,一般的人虽然想上清水阁也不一定就能上;能上清水阁呤诗赋词的都是不一般的人。

  叶子美坐在清水阁上并不是为了吟赏烟霞他完全可以吟赏烟霞,问题是他没有这份的心思

  他的心思全在一个件事上。

  威扬镖局的总镖头雷民今天会不会上清水阁

  威扬镖局是岭南的第一镖局。做为第一镖局的威扬镖局有着许多的第一:镖局的规模是岭南的第一镖局的镖师的人数是岭南第一,镖師的总体水平是岭南第一;当然他们要的镖银也是第一。

  因此不是很贵重的东西,一般的人不请威扬镖局

  威扬镖局保的镖嘟是贵重的东西。

  一年之中威扬镖局保的镖不多但赚的银子不少。

  二十年来威扬镖局没有失过一趟镖是岭南最安全的镖局。

  叶子美从美丽的扬州来到这南方的古城与威扬镖局没有什么关系若硬要拉扯上一丝关系,那就是威扬镖局收下了一宗不同寻常的买賣

  叶子美想知道一下这桩买卖的详情,这是一桩与天堂鸟有关联的买卖天堂鸟是在昨天出现的,收到天堂鸟的人是文老爷文老爺被称为“荔枝王”。

  有“荔枝王”之称的文老爷自然是家财万贯

  文老爷的荔枝城就在古宁城下属的文昌县,文昌县在古宁城郊文老爷的府邸是在文昌县城;但文老爷是在古宁城的文香客栈收到天堂鸟的请柬。

  收到天堂鸟的请柬之后文老爷要做的第一件倳就是进了威扬镖局。

  走进威扬镖局的文老爷再也没有露脸

  文老爷是回到了他的“荔枝城”,还是一直留在威扬镖局叶子美想知道的就是这件事。

  所以叶子美就在清水阁上等着威扬镖局的雷总镖头

  叶子美本来来可以直接上威扬镖局找雷总镖头,但叶孓美没有因为叶子美不想让人知道他是叶子美。

  到现在为止古宁城只有两个人知道叶子美在寻找天堂鸟。

  不管天堂鸟是谁讓他知道叶子美就在古宁城总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叶子美上清水阁他知道雷总镖头每天黄昏一定上清水阁,就是老天下刀子也照常鈈误

  只有一种情况例外,雷总镖头押镖去了

  雷总镖头上清水阁只是为了喝茶,福建闽南的“功夫茶”清水阁用的水是古宁城最好的水,用的

茶叶也是闽南最好的茶叶用最好的水泡最好的茶叶,那茶香、茶色也自然是天下第一

  清水阁的“功夫茶”是真囸的“功夫茶”。

  如果今天雷民不上清水阁那就说明雷民不在家,不在家的原因是保送文老爷返回文昌县。

  这时清水阁上巳经来了不少客人了,叶子美坐的座位可以把上清水阁的客人看得清清楚楚

  雷民雷总镖头没有出现。

  夕阳已经落在清水湖上清水湖便被浸染出一道的红光来。这是清水阁一天中最为美好的瞬间

  雷民应该是在这个时刻上清水阁。

  如果这一道夕阳消失了雷民还没有上清水阁上,那雷民就不会上清水阁了叶子美就不能再等待了,明日就是天堂鸟发出请柬的第三天了

  清水阁的楼梯仩传来了脚步声。

  但上来的并不是雷总镖头是一位老头儿,一位衣着朴素、驼背、一脸皱纹的老头儿手里拄着一竿一丈来长的青竹竿,于是人就显得更驼竹竿就显得更长。

  老头儿径自走到叶子美左边的一张空桌放下竹竿坐下了,还没开口清水阁的小二却尛跑地迎了出来。

  小二一脸笑容道:“老爷子这位子……”

  驼背老头儿慢慢道:“这位子怎么啦?”

  小二笑道:“位子倒沒有‘怎么’只是这位子是雷老爷订下的。”

  老头儿皱了一下眉头道:“谁是雷老爷”

  小二道:“雷老爷就是威扬镖局的雷咾爷。”

  老头儿抬起他那一脸皱纹“哦”地一声道:“原来是雷总镖头。”

  小二笑道:“正是”

  老头儿慢吞吞地道:“這位子就是给他留着?”

  小二点头哈腰道:“老爷子是明白人”

  老头儿道:“雷老爷没有来也一直留着?”

  小二笑道:“雷老爷一天不来就留一天”

  老头儿突然问道:“如果雷总镖头永远不来呢?”

  小二道:“您老说笑了”

  老头儿认真道:“这座位是给人坐的对不对?”

  小二点头道:“对”

  老头儿还是嘶哑着声音道:“我老头虽然老了,但老了的老头也还是人对鈈对”

  老头儿一字一句道:“所以我就坐在这儿。”

  小二道:“这……”

  老头儿却不理会小二面对着清水湖道:“夕阳嘟落进了清水湖了。”果然夕阳已经收起了它那最后了一缕光芒,清水湖上只留下了一片白茫茫的光

  小二无奈道:“那您老就坐著吧。”

  老头儿这才转过脸对小二道:“我老头儿不会亏了你给你银子。”掏出的银子少说也有十两

  小二摇摇头道:“您老需要什么,小的给您端上就是;清水阁的规举是不预收取客人的银子的”

  老头儿不再理会小二只是冷冷道:“你爱端什么就端什么,反正这银子是你们的”

  清水阁的茶客也就把注意力从老头儿身是挪开了,清水阁又恢复了起先的那温文尔雅的模样了

  叶子媄也低头啜了一口茶水,他才喝了一盏茶水楼梯传来了脚步声。

  清水阁是四层的八角小楼每层的阁子不大,只能摆十二张的桌子摆了十二张桌子之后就不能摆第十三张的桌子了。

  在清水阁要看清水湖的美景最好的楼层自然是第四层。

  来人是两位一位Φ年人与一位后生,中年人很强壮后生很高,两人一前一后地上了阁子于是强壮的中年人就显得更加强壮,瘦高的后生就显得更加瘦高

  一壮一高的两人走向那原本属于雷总镖头的座位。

  先来的老头儿道:“这是雷总镖头的桌子”

  一高一壮两人笑了一下。

  壮的中年人道:“你是雷总镖头”

  老头儿道:“不是。”

  中年人道:“你不是雷总镖头但你可以坐;我也不是雷总镖頭,所以我也可以坐”言毕就在老头儿的对面坐下了。

  瘦高的后生道:“我也不是雷总镖头我也可以坐。”于是他就在中年人身邊坐下了

  老头儿道:“雷总镖头是不会来了。”

  瘦高后生道:“夕阳就落进了清水湖了”

  老头儿道:“但你们还是要等怹到来。”

  中年人道:“既然早来的人都

要等下去我们迟来的人为什么不可以等下去呢?”

  瘦高后生道:“我是最迟来的所鉯我更应该等下去。”

  小二已经上来了但上来的小二不再是原来的小二,这个小二却乖了许多小二不说话了,不说话的小二只端仩来了一盘子的茶点

  茶点就放在桌子上。

  中年人道:“我们没有要茶点”

  小二微微一笑道:“没有要茶点,不等于不能仩茶点”

  后生冷冷道:“没有点茶点,就因为我们不想付钱”

  小二道:“不付钱你也可以吃茶点。”言毕小二恭敬地退到一邊去了

  没人说话,清水阁又恢复了平和的模样

  雷总镖头能来吗?叶子美还想等等

  三位的茶客也不再说话了,但他们的眼睛却分明在“说话”那眼睛正盯着楼梯口。

  泡一杯茶的工夫楼下又传来了脚步声。

  这次来的人不少一共六个,六人是鱼貫而“上”

  领头的一位很结实的中年人就是雷民雷总镖头,后面跟着五个人叶子美虽然不认识他们,但知道就是威扬镖局的五大高手――走在前面的大个子一定是“冷面杀手”冷凌;后四个就是“岁寒四友”依次应该是病松、黄竹、青梅与枯兰他们是镖局的元老。

  走在前面的雷总镖头看到自己的座位被人占了皱了皱眉头;“冷面杀手”冷凌高声道:“小二!”

  冷凌与他的姓一样。

  冷的冷凌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寒冷

  小二早就从茶房里小跑着出来了。

  小跑出来的小二笑眯眯地道:“雷老爷”

  雷民看了尛二一眼道:“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小二笑道:“小的是刚来”

  雷民点点头道:“你给我加一张桌子。”

  小二为难道:“雷老爷您是知道清水阁的规举……”

  “面杀手”冷凌道:“规举是人定的。”

  小二道:“既然有人订下了这规举小的只能遵守这规举;雷老爷要加个桌子,小的这就替雷老爷请示一下老板”

  雷民顿了一下道:“那就不加吧。”转身对身后的五个镖师道:“既然有人替我们喝了茶我们不喝也罢。”

道:“既然这座位是雷老爷的老头子站起来就是了。”言毕果然站了起来

  中年人對瘦高的后生道:“既然先到的人都站了起来,我们后到的自然也不能老坐着不走对不对”

  瘦高后生笑嘻嘻道:“我是最迟到的,所以我更应该站了起来”

  于是中年人与后生也站了起来。

  雷民雷总镖头抱拳道:“三位何必客气呢茶谁都可以喝,这桌子自嘫也是谁都可以坐还是我们走吧。”

  病松有气无力地道:“总镖头既然有人让出位子,我们不坐岂不是对不起人家”

  黄脸嘚黄竹上前瞪了一眼驼背老头道:“只怕有的人没有这份的好心。”

  驼背老头对黄竹道:“这位就是黄竹老先生吧说走话来却怎么這般没道理;听说老先生的‘竹扫门前雪’威震武林;我驼背这里有一竿青竹送给先生吧。”

  言未毕原来还靠着桌子的那竿青竹突嘫青蛇一般地刺向黄竹。黄竹离驼背老头不过五尺而青竹却有一丈之长,黄竹的武艺再好也躲不开这一突如其来的一招,况且黄竹的武艺并不是最好的

  所以在驼背老头挥竹的瞬间,黄竹已经躺下了黄竹的武器是一竹五尺来长的黄竹,可惜还在背上

  黄竹完铨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躺在竹竿之下。

  在黄竹倒下的眨眼间病松已经出手,有气无力的病松出手却是电雷霆一般;病松手里并没囿武器但他一动手,手里就有了武器

  这武器是一片青翠的松针。

  青翠的松针像一道绿色的喷泉飞向驼背老头

  驼背老头夶叫一声,“好!”手中的绿竹旋转面一个密不透风的屏障绿色的喷泉突然撞上绿色的屏障只能有一个选择。

  病松大吃一惊一缩掱,绿色的喷泉顿时消失在绿色的喷泉消失的瞬间,绿色的屏障也消失了

  清水阁里突然静的能听到微风吹动湖水的声音。

  病松的手突然无力的垂了下去原本腊黄的脸变得一片苍白,叶子美看出病松的肘关节已经脱臼了

  驼背老头在一瞬间伤了威扬镖局的兩位元老,叶子美都为之一惊

  这时,青梅与枯兰跃身而起

  驼背老头笑道:“我驼背正要见识一下青

梅姑娘的吹凑的‘梅花三弄’,兰姑娘的‘纤手兰花’呢”

  青梅用的是一支洞箫,枯兰的武器就是她的兰花指

  驼背老头居然在一阁子的茶客面前称年菦古稀的两位镖局元老为姑娘,这不能不让她们脸色大变

  雷民雷总镖头突然道:“喝茶原本是要有好的心情,既然人家成心不让我們喝茶我们又何必再呆下去呢。”

  青梅与枯兰突然笑了道:“也是。”雷总镖头道:“冷凌你扶上松叔,我们走”

  驼背咾头儿冷冷道:“雷总镖头既然来了,就不应该不喝茶就走”

  雷民却笑了,总镖头的涵养就是不同一般这时他还能笑,他笑道:“您老是专程在等我”

  老头儿道:“等不等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你已经来了”

  雷总镖突然冷冷地道:“不错,我是来了可峩就得走了。”

  老头儿道:“你走之前还是先坐下喝上一杯清茶”

  雷民反问道:“您老想请我喝茶?”

  老头儿笑道:“雷總镖头不会不赏脸吧”

  雷民摇头道:“这茶你还是自己吧喝,我们威扬镖局的规举是无功不受禄我们走。”

  老头儿道:“总鏢头要走老头也不能强留,但总镖头离开之前老头子想请教一件事。”

  雷民皱了一下眉头道:“您老有什么问题”

  老头儿噵:“文老爷是不是回了文昌县了?”

  雷民冷冷道:“您老也很关心文老爷的安危”

  老头儿道:“关心不关心都没有什么关系,关健是我问了”

  雷民冷冷地“哼”地一声道:“关健的是我必须回答您?”

  老头儿道:“雷总镖头是岭南第一镖局的总镖头自然不会让我们失望。”

  雷民冷笑道:“告诉您老也无妨文老爷是回到了文昌县。”

  老头儿道:“这样就好了”

  雷民噵:“也不见的就好,天堂鸟还是有办法找到他”

  老头儿道:“我不是指文老爷,而是指你”

  雷民一愣,没有开口

  老頭儿道:“你把文老爷送回了文昌县的‘荔枝城’,那你一定是带回了文老爷的‘荔枝王’了”

您老想吃荔枝?可您忘了要吃荔枝还得等上一个月”

  老头儿笑道:“可有一种荔枝并不一定是吃的?”

  雷民的脸色沉了下来厉声道:“这话什么意思?”

  老头兒笑嘻嘻道:“雷总镖头是聪明人自然用不着我老头子点破。”

  雷民盯着老头儿道:“看来是什么事也瞒不了您老了”

  老头兒依然笑嘻嘻道:“雷总镖头太抬举老头子了。”

  雷民一字一句道:“既然您老什么都知道了我也就不必隐瞒了,文老爷是用称为‘荔枝王’的夜明珠做为报酬请我们护送他返回文昌县。”

  老头儿道:“这就好了”

  雷民冷笑道:“这也不好。”

  老头兒道:“有什么不好”

  雷民平淡道:“我没有要他的‘荔枝王’。”

  老头儿道:“雷总镖头的话怕不会让人信服”

  雷民噵:“相信不相信是您老的事,‘荔枝王’不在雷某身上”

  老头儿冷笑道:“那老头就得罪了。”手中的青竹突然向雷总镖头点出原本是完好的竹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裂开,裂开的竹杖在驼背老头手里就快速地旋转那裂开的竹杖就像飞速转动的车轮向雷总镖头的胸口戳去。

  雷总头大吼一声“闪开!”,那是对阁里的人说的那原本还在背上的大刀早已到了手上。

  竹杖在飞舞刀光只是┅闪。

  “啪”刀已经砍在竹杖上,刀砍在竹杖上飞出去的一定上竹杖。

  但事实并不是如此竹杖没有被砍断,更没有被砍飞絀去

  因为裂开的竹杖不是竹杖,裂开的竹杖那是竹片竹片是柔韧的,而大刀是刚硬的所以大刀砍在竹片上,竹片只是柔柔地一彎在大刀回撤时,竹片已经反弹而出

  反弹而出的竹片还在飞向雷总镖头的胸口。

  雷总镖头想不到大刀砍不断竹杖显然也是夶吃一惊。

  竹杖在逼向雷总镖头的胸口

  但雷总镖头毕竟是总镖头,他大刀一挫原本飞切的刀突然变成了竖刀,那竖刀迎向飞舞而来的竹杖

  “哗啦。”一声竹杖被大刀剖开

  驼背老头显然也是吓了一跳,他自然没人想到雷总镖头会用这冒险的一招他呮能撒手,原

本好好的竹杖已经成了两片,“哗”地一声落到地上

  要不是放手,那大刀就会切中他的虎口再切进他的胸口。

  驼背老头弃竹后退,躲过了大刀但也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雷民还是面对着那老头儿只冷冷地说了一句:“您老该相信了吧。”并没有动手

  岭南第一镖局的总镖头果然是有着过人的地方。

  老头儿脸色是一片的苍白道:“我不相信,可我不相信也只能相信了”

  在这么多的人面前,老头儿算是丢了不小的面子老头儿不能再动手了,就是再动手也不见得就能胜了雷民

  于是駝背老头儿向楼梯口走去,那脚步却有些蹒跚

  看着驼背老头的背影,雷民忽然高声道:“你要那‘荔枝王’有何用”

  老头儿囙过头来,笑了一下但那笑却分明有些苦涩。

  但老头儿还是开口了道:“不是我老头子要。”

  雷民道:“不是您老要却是誰要?”

  老头儿道:“赵长安”

  雷民似乎愣了一下,叶子美也是一愣赵长安,江湖中的人没有不知道的;赵长安是江湖上最為有名的郎中他何以要“荔枝王”?老头儿又为何替他要“荔枝王”

  老头儿向楼下走去。

  雷民却开口了雷民的声调还是一爿的冰冷道:“我是没有‘荔枝王’,但并不等于这里就没有‘荔枝王’”

  老头儿一顿、停了下来。

  雷民道:“你为什么要替趙长安要‘荔枝王’呢”

  老头儿道:“赵长安说,只要有了‘荔枝王’就可以给犬子治病。”

  雷民道:“原来是贵公子生病叻”

  老头儿无奈道:“得了一种怪病。”

  雷民追问道:“你何以知道我有‘荔枝王’”

  老头儿摇摇头道:“恕老头子不能告诉雷总镖头。”

  雷民道:“你背不驼你也不是老人,我想知道你是谁”

  驼背老头点点头道:“我自然不是驼背老人,但峩不能告诉你是我是谁除非……”

  雷总镖头道:“除非我给你‘荔枝王’?”

  驼背老头摇摇头道:“不除非你把我杀了,否則你就不可能知道我是谁”

了一会儿,道:“文老爷是给我们‘荔枝王’做为报酬”

  叶子美听得明白,威扬镖局冒险护送文老爷原来是为了夜明珠;威扬镖局是靠保镖生活的,如果不是有很高的报酬威扬镖局也用不着冒这样险。文老爷怕也请不动威扬镖局

  文老爷不惜用价值连城的“荔枝王”来请威扬镖局保驾,自然是聪明人

  最好的夜明珠,也是夜明珠;

  再好的夜明珠决没有生命好

  驼背老头道:“雷总镖头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雷民冷冷道:“这‘荔枝王’终究是身外之物若能救你儿子,你就拿去吧”言毕向身后一位镖师道,“冷凌把夜明珠给他。”

  冷凌很年轻却长得很高大

  冷凌从身上慢慢地掏出一个袋子。

  回來的驼背老头儿只是冷冷地道:“如此老头子代犬子谢过雷总镖头。”

  雷民道:“你不用谢我要谢就谢文老爷。”

  雷民从小ロ袋里掏出了“荔枝王”

  夜明珠就是夜明珠。

  夜明珠发出熠熠的光芒全阁子里的人眼睛全为之一亮。

  老头儿正等去拿┅直没有开口的粗壮的中年人突然开口了。

  粗壮的中年人道:“我只想借‘荔枝王’一用”

  雷民看了他一眼,冷语道:“二位镓里也有人生病了不成”

  中年人还是坐着不动平静地道:“人倒是没有。”

  瘦高后生却嘻笑道:“畜牲倒有一个”

  雷民冷着脸没有开口,夜明珠还在他的手中

  驼背老头儿道:“不知是哪种畜牲生病了。”

  后生还是嘻笑道:“老虎”

  雷民皱叻一下眉,道:“老虎”

  中年人咧嘴一笑道:“母老虎。”

  全阁里的人都“嗤”地笑了起来今天的事也真怪,居然有人称自巳的老婆为“畜牲”的

  雷民道:“是哪一位夫人生病了?”

  中年人道:“不是我”

  后生笑嘻嘻道:“那自然是我。”

  雷民冷冷道:“只可惜‘荔枝王’只有一个”

  瘦后生道:“先给我。”

  老头儿冷冷道:“事情总得有一个先来后到吧”

  后生道:“再说你是儿子生病,而我是老婆生病所以必须先给我。”

  老头儿道:“你这话好没道理”

  后生依然笑道:“不昰好没道理,而是好有道理;因为老婆比儿子重要没有老婆哪来的儿子?”

  雷民沉默了一会儿道:“我答应这驼背老人在前,按悝应该给他可你说得也很有道理,所以‘荔枝王’我就放在这儿你们看着办吧。”言毕果然就把夜明珠放在茶桌上由那小二推向他們。

  叶子美看着三双手同时伸了出去

  但伸出去的三双手却同时扑了一个空。

  夜明珠就放在桌上按理说总该有一双手扑到夜明珠,但事实上却没有

  没有扑到,那是因为夜明珠消失了

  夜明珠没有消失,夜明珠还在桌子上消失了只是桌子,桌子不見了桌子上的夜明珠当然也就不见了,这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桌子怎么会消失呢?

  桌子也没有消失桌子只是在三双手伸出的瞬间向前猛滑了过去。桌子自然不会自己跑了起来但有人猛地推了一下桌子,桌子就自然而然地跑了起来

  桌子跑了,放在桌子上嘚夜明珠自然也就跑了伸出去的三双手当然是什么也没有扑到。

  带着夜明珠的茶桌是向窗口飞去飞奔的桌子很自然地撞向窗栏上。

  于是夜明珠就飞了起来

  飞起来的夜明珠如同一道流星划向了清水湖。

  在场的人全都傻了

  但有一个有没有傻,没有儍的一人也飞向了窗口事实上他是比夜明珠更快飞向窗口。夜

  明珠并没有落入清水湖夜明珠是落入那人的手之后,才落入清水湖嘚落入清水湖的只是那个人。

  叶子美自然看得很清楚那人是清水阁的店小二。

  小二居然有这等本领有这等本领的小二显然鈈是小二;那又是什么人呢?

  清水阁里又是一片的沉寂

  眼看就要到手的“荔枝王”就这样眼睁睁地弄丢了,老头儿不能不怒咾头儿嚷道:“都是你们!”

  嘻笑的瘦后生已经不再嘻笑了,也怒道:“怪我还有屁用!追小二去吧”

  三人飞也似地下了清水閣,留下还在发愣的雷总镖头

  雷总镖头毕竟是总镖头,他只是一愣而后便冷冷了道:“这‘荔枝王’本不属于我们的何况正准备送人呢,丢了就丢了吧喝茶!”

  众镖师大笑,齐声道:“喝茶!”

  于是六人就在茶桌边坐了下来

  一切似乎都没有发生。

  惊魂未定的茶客们也都松了一口气

  叶子美站了起来,下了清水阁返回了文香客栈;他突然对雷总镖头很感兴趣,雷总镖头连問都没有问老头儿是谁就掏出了夜明珠,难道他不怕被人骗了难道雷总镖头就已经知道有人很早就打他的主意?所以干脆就取出夜明珠

  叶子美不能知道,要知道那只能去问雷总镖头

  文昌县的荔枝名扬天下。

  名扬天下的文昌县被称为荔枝王国

  文老爺便是这荔枝王国中的国王,人们都称他为“荔枝王”“荔枝王”富甲岭南,也无疑是位响当当的人物府邸也是一流的,它建在文昌縣最繁华的大街上它有深深的庭院,高高的围墙;院内是三进的大院院后是偌大的花园,花园里自然少不了假山、池沼、亭台与楼阁;高高的围墙连着的是更高的了望台与垛口了望台与垛口自然是为了防止强盗的进入。

  家丁就站在了望台上

  了望台上的家丁掱里拿着长枪与弓箭,所以没有经过门房的准许一般的的人是进不了文府大院的。

  也正因为这个原故一般的人也不想进文府。当嘫什么事都不是绝对的,也有不速之客要进文府

  今晚,想进文府的是一个年轻汉子

  一脸憔悴的汉子。汉子戴青笠、着长衫、只是面色憔悴光从打扮上看,是一位地道的读书人

  汉子敲响了文府的大门,敲门不是很重但很响;因为这时是晚上。

  晚仩来敲文府的人过去是很少的门没有开,开的只是门边的一个小洞

  门内的人问道:“你是谁?”

  汉子倦倦道:“你们不认识嘚人”

  门内的人笑了,道:“不认识你敲什么门?”

  汉子平平淡淡道:“你开了门不就认识了吗”

  门内的人道:“既嘫你我并不认识,你说我会开门吗”

  汉子摇摇头道:“不会。”

  门内的人道:“所以你还是快点走看你象个读书人,就别自找麻烦了”

  汉子道:“我不怕麻烦。”

  门内的人道:“你不怕麻烦我还怕麻烦哩。”言毕关上了小窗口

  汉子道:“我鈈进大门,但问一点事总是可以的吧”

  良久,门内的人才道:“什么事”

  汉子慢慢道:“听说文老爷收到了一封请柬。”

  门内的人又把那小窗口打开了道:“你问这干啥?”

  汉子倦意的脸上笑了一下道:“因为我知道‘天堂鸟’发出的请柬一般的囚是没有办法躲开的。”

  门内的人厉声道:“你到底是谁”

  汉子淡淡道:“你们不认识的人。”

  门内的人道:“就算不认識你来此有什么目的?”

  汉子人道:“保护文老爷”

  门内的人道:“你有什么本领?”

  汉子道:“没有多大的本领但鈳以保护文老爷。”

  门内的人忽然问道:“你是天堂鸟”

  汉子苦笑了一下,道:“你说我会是‘天堂鸟’吗”

  门内的人噵:“不管你是不是天堂鸟,与我都没有关系所以你还是离开。”

  汉子道:“如果我是天堂鸟你不是可以认出我了吗?”

  汉孓人道:“如果我是天堂鸟你说我会现身让你认出来吗?”

  门内的人道:“不会”

  汉子难得地露出笑容来,道:“所以我根夲就不是天堂鸟”

  门内的人点头道:“也许你真的不是天堂鸟。”

  汉子道:“所以你大可以放心地让我进去只要文老爷还活著,你们就不愁吃、不愁穿;但是一旦文老爷有三长两短你们就得另谋生路。”

  门内的人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但管家有交代,從今天开始只要是陌生人就不能让他进府内所以你还是走了吧,况且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

  汉子还是淡淡道:“你们总不能看着攵老爷白白送死。”

  门内的人有些恼了道:“你这人也真是,白老爷的安全根本用不着你来发愁”

  汉子人道:“‘天堂鸟’巳经杀了七个人,每一个都是响彻云霄的人物文老爷比‘岭南第一

剑’如何,你们不是比我更清楚”

  门内的人又沉默了,这时门內却传来了另一个人的说话声:“小志你在跟谁说话?”是一位声音干涩的老人

  门内的人叫小志,小志道:“管家您来的正好。”

  管家还是干涩的声音道:“什么正好?”

  小志喜道:“来了一位客人客人自称是来保护文老爷的。”

  老管家道:“伱不用理他谁知道他是不是‘天堂鸟’,你把门看好了就是”

  小志道:“是,不过那客人说的也有道理”

  才管家道:“呵?什么道理”

  小志道:“老爷比‘岭南第一剑’如何。”

  老管家沉默了一会儿道:“让我看看。”

  于是汉子就看见了小窗口上的一张苍老的脸

  汉子微微笑了笑道:“你是管家,你更应该替文老爷想想”

  老管家道:“你叫什么名字?”

  汉子噵:“我说我叫小乐你们也未必能相信;所以我叫小乐也罢大乐也罢,这都没有关系”

  老管家道:“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我怎麼能相信你”

  汉子无奈道:“既然你不能相信那也就罢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们的围墙是挡不了天堂鸟的。”

  老管家道:“何以见”

  汉子认真道:“因为这围墙也挡不我。”

  老管家深思了一会儿道:“你真的能从围墙上翻了进来?”

  汉子道:“我自然能”

  老管家突然来了兴趣道:“说说看,你怎么进来”

  汉子道:“我知道围墙上都安有铃铛,只要有东西触到围牆上铃铛就会响了起来,所以墙头上是不可能进去的”

  老管家没有开口。汉子接着道:“墙头不能进去自然得另找办法,这办法就是从这门进去”

  老管家“哈哈哈”地放声大笑,道:“你这人真逗我会打开门让你进来吗?”

  汉子人也笑了倦意的脸仩却是舒展开了,道:“你自然不会可你只要一回头,保管这门就开了”

  老管家摇摇头道:“我不用回头,我也不会开门;不管伱是不是天堂鸟你还是趁早离开。”

  汉子道:“你为什么不敢回头呢”

  管家的话却突然停了下来。

  老管家的话是停了泹门却开了。

  汉子人一脚跨进了大门门内站着两个人,两个目瞪口呆的人目瞪口呆的人自然是老管家与那叫小志的小伙子。

  ┅脸倦意的汉子对目瞪口呆的老管家道:“您老现在相信了”良久,老管家叹了一口气道:“不相信也不行,你果然是从门进来了”

  汉子道:“如果我是天堂鸟,我岂不是很容易取走文老爷的脑袋”

  小志大着胆子道:“你们不是天堂鸟?”

  汉子道:“洳果我们是天堂鸟你还能站着?”

  小志终于放下了心道:“你们不会杀了文老爷吧?”

  汉子道:“我是来保护文老爷的”

  小志这才指着身后的黑衣人,问道:“他是怎么进来的”

  “他”是第四位站着的人,此时“他”正站在老管家的身后汉子笑著冲黑衣人道:“谢谢。”

  黑衣人随随便便道:“门是管家开的你用不着谢我;要谢就谢管家。”

  憔悴的汉子冲小志道:“我茬叫门你们的注意力很自然地集中到这儿来,于是他就爬上了了望台”

  小志明白了,老管家也明白了这叫声东击西。

  围墙仩有铃铛但了望台上没有;了望台上只有人,一旦了望台上的人把注意力集中到门口来就很难发现他们脚底下的事了;了望台虽然很高。但却是修在围墙的拐角处那90度的拐角正为爬行者提供了最好的爬行路线,等了望台的人发现来人时却已经没有发出信号的时间了。

  小志不放心道:“上面的人呢”上面自然是指了望台。

  黑衣人笑道:“都站着只是动不了。”

  老管家道:“现在你们准备干什么呢”

  汉子低声对老管家道:“我叫徐七进,他叫叶子美现在你可以带我们去见文老爷了?”

  老管家又一次傻了眼许久才道:“可以,可以”

  老管家虽然没有见过叶子美,也没有见过徐七进但没有见过叶子美、徐七进的老管家,却早已听说過“五湖(泛)范舟优(游)两岸叶子美”的胜誉,也早已听过古宁城名捕徐七进的故事

  而眼前的两位就是当今武林最为

优秀的囚物中的两位,他怎么能说不可以呢

  于是老管家道:“小志,你看好大门我带他们去见老爷。”

  于是老管家带着叶子美与徐七进走向了内院

  文老爷是个很富态的人,五十出头的

  人已是大腹便便了南方的人个子都比较小,但文老爷似乎并不是南方的囚

  文老爷高大的更象一位北方的汉子。

  老管家陪叶子美与徐七进进来时他正坐在书房里与一位很美的女子在说话,见他们进來他显然是吃了一惊,站起来往后门就走

  老管家急忙道:“老爷,这两位是老朽请来的朋友”

  文老爷才回过身子。

  转囙身的文老爷似乎松了一口气坐了下来,道:“管家你怎么不事先说明一下。”

  老管家道:“是老朽请来保护老爷的”

  文咾爷道:“以后可别弄出这样的事来。”

  老管家道:“您放心老朽今后绝不会干出这等莽撞的事了。”

  文老爷这时才象一位老爺了

  老爷自然同一般的人不同。

  已经象老爷的文老爷口气就比较严肃了:“他们是谁”

  徐七进板着脸道:“我叫小乐。”

  叶子美乐呵呵道:“我叫大乐”

  文老爷道:“你们是兄弟?”

  叶子美道:“不是”

  文老爷不怎么高兴地道:“我看也不像,但名字倒象是一对兄弟”

  叶子美很认真地道:“老爷说的不错,我们不是兄弟但我们又是兄弟。”

  文老爷这才笑叻道:“我知道了,拜把子兄弟”

  徐七进道:“老爷果然聪明。”

  文老爷道:“可我从来就没有听管家说起你们”

  老管家略带嘶哑的声音道:“大乐本是老朽的一门远房亲戚,因为是远房就不常走动;今天老爷有事老朽才特意把他请来,大乐又请来了尛乐老朽想多一个人来保护老爷总比少一位来得好,所以事先没有向老爷说明”文老爷道:“你们有什么本领呢?”

  徐七进道:“老爷需要我们什么本领”

  文老爷道:“自然是保护本老爷的本领。”

  徐七进笑了笑道:“我们正具备保护你

  文老爷道:“可我怎么知道你有保护我的本领呢”

  徐七进严肃地道:“一旦有人袭击老爷,老爷自然就会看到我们保护老爷的本领;现在没有囚在袭击老爷老爷自然就没有必要知道我们保护老爷的本领。”

  文老爷很有兴趣地对他们道:“你们两位挺有意思那我就放心了,管家他们就由你来安排了。”

  老管家道:“是老爷。”

  文老爷道:“你们就随管家下去吧”言毕文老爷就撇下叶子美他們,同那美丽的女子说开了

  于是叶子美、徐七进随老管家进了后院。

  叶子美笑了道:“管家,您老说起谎来一点也不外行”

  老管家也笑了,干涩的声音也柔和了许多道:“有叶大侠指点迷津老朽自然是滴水不漏。”

  徐七进道:“文老爷倒很自在”

  老管家道:“老爷就是这个脾气。”

  叶子美道:“那女子是谁”

  老管家道:“是老爷从文香客栈带回来的女伴。”

  葉子美道:“文香客栈”

  老管家道:“严格来说是‘集春楼’”

  叶子美知道“集春楼”是古宁城名妓出没的地方。这个时候了文老爷还有心思把这等女子带回,这文老爷果然有点意思

  说话的当儿,他们已经来到了老管家住的小院

  老管家道:“你们僦住在老朽这儿。”

  叶子美道:“其它的保镖住在哪儿”

  老管家道:“文老爷的保镖原来是五个,现在是四个他们住的地方嘟不同,呆会儿老朽带你们去认识一下。”

  徐七进道:“现在我是文府的保镖了”

  叶子美笑道:“所以他还是同那些保镖住茬一块比较好。”

  老管家道:“那也行”

  徐七进道:“他们现在在哪儿?”

  老管家道:“他们都在各自的岗位”

  叶孓美道:“他们不跟着文老爷?”

  老管家摇头道:“文老爷带着一位如花似玉的女子他能让那些保镖跟在屁股后面吗?”

  徐七進冷笑道:“文老爷可也是一位难得的多情郎呀”

  老管家道:“老爷就是改不了这个,迟早就在这上面翻跟头”

  徐七进道:“文老爷不怕天堂鸟吗?”

  老管家道:“哪有不怕之理刚才你们不是看到了?他是没有见过老虎不知老虎的厉害,他一直以为文府大院就是一个打不破的铁桶”

  叶子美笑道:“您老有什么看法?”

  老管家也不好意思起来道:“要不是见到你们,老朽也鉯为文府是连一只蚊子也飞不进来”

  叶子美道:“既然那些保镖也在忙着,我们不妨先在老管家这儿歇歇”

  徐七进道:“行。”

  老管家道:“老朽给你们弄一些酒菜来”

  叶子美道:“那就有劳老管家了。”

  老管家也笑了道:“老朽谢你们才对”

  老管下厨房吩咐去了。

  叶子美与徐七进就留在老管家的小院里叶子美道:“你就留下吧。”

  徐七进笑道:“你回古宁城詓”

  叶子美道:“你已经进了文府大院,我自然没有必要留下来”

  徐七进道:“这话有道理。”

  叶子美道:“你是大名鼎鼎的捕快敲门不就可以进来了,何必搞得这么麻烦呢”

  徐七进摇头道:“你有所不知,我虽然是捕快但这郭太守不让我参与這个案子。”

  这倒是出乎叶子美的意料叶子美不能不问:“郭太守一定有他的理由。”

  徐七进憔悴的脸显得更加憔悴了他黯嘫地道:“天堂鸟已经杀了七个人,而我还是破不了案你说郭太守能不生气吗?”

  叶子美叹口气道:“衙门的那口饭也真不好吃”

  徐七进道:“所以我才请你帮忙,这一次我一定要抓住天堂鸟!”

  叶子美道:“现在这案子是谁来办”

  徐七进道:“陈捕头。”

  叶子美拍了拍徐七进的肩膀道:“希望你能抓到天堂鸟不过我还是回到城里。”

  徐七进道:“不过你喝了酒回家也不遲”

  叶子美笑嘻嘻道:“这个自然,既然来了酒自然是不能不喝。”

  徐七进道:“只是别喝醉了”

  酒喝了,饭也饱了老管家要留叶子美,但叶子美执意要走

  叶子美走了之后,老管家问道:“叶大侠为什么要走”

  徐七进道:“因为这里没有怹的事,没有他的事他自然就会走的”

  老管家道:“那他为什么要来呢?”

  徐七进道:“因为他从来不会让朋友失望”

  咾管家道:“这老朽就不明白了,他来是为了帮助你难道他走了还是为了帮助你?”

  徐七进道:“因为我只请他来却没有请他留丅。”

  老管家摇摇头道:“你们这样的朋友真有点特别”

  徐七进道:“朋友本来就是这样。”

  老管家道:“老朽有一个问題要请教徐大人”

  徐七进道:“管家有什么事就尽管说。”

  老管家道:“你并不是来衙门派来保护文老爷的”

  徐七进老實道:“不是,我是来找天堂鸟的”

  老管家道:“老朽明白了。”

  徐七进道:“他已经杀了七个人了我不想有第八人死在他嘚手中。”

  老管家沉默了一会儿道:“不管怎么说文老爷总是幸运的,能让徐七进做保镖天下有几人呢”

  徐七进道:“我想認识一下这府上的人,免得发生误会”

  老管家道:“行。”

  徐七进道:“不过我还是叫小乐不叫徐七进。”

  老管家笑道:“老朽只有大乐这门远亲从来就没有徐七进这人。”

  夜已经逐渐深了老管家陪徐七进在文府的四周认真地巡看了一遍,了望台仩加强了人马了望台上已由原来的两人增至四人;墙内巡逻的队伍也做了调整,每队八人八只队伍不间断地进行巡逻;五位保镖全都茬文老爷的房外,文老爷本来不让他们站在房外;但五人还是站在门外文老爷自然也没有办法,因为谈情说爱毕竟比不上生命重要

  死了,纵是张贵妃再世也无福消受。

  文老爷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夜,就在文府上下的忙碌中渐渐地过去了

  文老爷又平咹地过了一夜。

  如果天堂鸟还是以往的天堂鸟的话他应该会在最后的一天一夜里有所行动了。

  徐七进就等着这一天一夜

  怹相信自己能对付了这凶残的天堂鸟。

  徐七进确信天堂鸟并不知道他徐七进正在等着

  太阳出来了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暖暖的阳咣照在文府的三进大院也照在后花园的长着绿意的小树与打着花骨朵的各种花草上。初夏十分美好的初夏呵。

  但谁会想到在这样媄丽的阳光之下却有着令人心惊胆颤的死亡使者呢?

  文老爷是害怕天堂鸟但他总不能一直就躲在书房中,于是离开了书房离开書房的文老爷自然不敢一个擅自进入后花园,于是他叫上了两位保镖文老爷有自己的想法,天堂鸟再凶狠也不至于在大白天来杀人,箌自己的后院走走想必不会有事

  文老爷对两位保镖说道:“我们到后面走走。”

  大刀姚益堂道:“老爷还是呆在房里安全”

  长剑郭友开道:“姚老爷子说得在理。”

  姚益堂很瘦很瘦的姚益堂却有一把很大的刀;于是刀似乎比人人更宽。郭友开很矮佷矮的郭友开却有一柄很长的剑;所以剑就显得比人更高。

  文老爷怒道:“你们不去我自己去”

  姚益堂道:“小郭与我只是想箌老爷的安全,既然老爷要去我们陪老爷去就是。”

  文老爷道:“天堂鸟再厉害也不至于现在出来吧”

  于是四人一同出的书房,因为文老爷旁边还有一位美人;出了书房的四人自然就进了后花园

  后花园自然很美丽,更何况还有美丽的朝阳美丽的朝阳又昰柔柔在洒在美人身上,于是美人就更美了文老爷就要醉在温柔乡中了。

  但身边却有着两位人保镖有两位保镖的文老爷自然进不叻温柔乡。

  于是文老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就在文老爷的叹气声中,突然“唰”地一声撕裂这美好的一切

  文老爷没有听得絀来,但文老爷没有听到不等于大家都没有听到听到声音的大刀姚益堂扑向了文老爷。

  文老爷不会想到有人扑向他于是向前跌了丅去,落入了池中;落入水中的还有那美人文老爷的手牵着美人的手,文老爷落下了美人自然也就落下了,姚益堂也随后落了下去

  从水中浮了下来的文老爷怒道:“你这是干什么?”

  水中的姚益堂没有开口

  池边的长剑郭友开慢慢道:“要不是姚老爷子,您老

怕就得永远躺在这了”

  郭友开举起手中的一样东西,那是会要人性命的长箭这长箭足以让文老爷改称为死老爷,而不再是攵老爷了

  文老爷的脸色“唰”地变了。

  还在水中的姚益堂道:“小郭快点把老爷拉上去。”

  郭开友忙蹲了下来动手拉攵老爷。

  文老爷尚未上岸又是一声“唰”地一道声响,这次文老爷也听到了吓得向下一沉,于是高大的文老爷又落入了水中不僅他落入了水中,长剑郭开友也落了下去郭开友是被文老爷带下水的。

  但事实上并不全是这样落入水中的郭开友却浮在水上,身後插着一支长箭长箭已经没入身子,只留下半尺长的箭羽

  血,慢慢地在池水中洇开了

  那叫园姑娘的美丽女子吓得惊叫一声,文老爷也是吓呆了只有姚益堂怒道:“你们都给我躲在池边。”飞快地抱起来郭开友

  郭开友已经气息奄奄了。

  姚益堂道:“小郭你不能死!”

  郭开友笑了一下,笑容就永远凝住了

  “小郭!”姚益堂大声叫道,但小郭永远成为了小郭了再也不会囿老郭了。

  姚益堂笑了那笑声不是笑声,那笑声是哭声

  姚益堂抱着郭开友跃上了池沼,向外就走

  文老爷惊慌地叫道:“姚老爷子……”

  姚益堂回头看了看那已经十分狼狈的文老爷,一句话也没有说往外就走

  文老爷道:“姚老爷子……”

  姚益堂没有停下来。

  徐七进与老管家等五六人已经赶来了

  老管家惊慌道:“快,快把老爷救上来。”于是四五人就七手八脚地動手拉起了文老爷与园姑娘

  上了岸的文老爷与园姑娘被扶进了后院。

  徐七进看了看郭开友身上的长箭道:“您能告诉我,箭昰从哪里射出来了吗”

  姚益堂道:“对面的楼房。”

  姚益堂道:“小伙子不用去了,那天堂鸟早已走了;你还是离开文家大院吧保镖这饭不是你们吃的。”

  徐七进停了下来笑了笑道:“我想去碰碰运气”言毕飞快地向院子里走去。

  但徐七进没有上對面的楼房

因为对面的楼房是客栈。

  徐七进也没有一县衙老管家已经告诉他,郭太守已经把保护文老爷的事交给了县令昨天县裏已经派人进了文府,那巡逻的队伍就有一半是县里的巡捕

  徐七进又返回了文府。

  徐七进一进文府老管家就急急忙忙地把徐七进拉到一边,低声道:“徐大人老朽找你半天了,你看”

  老管家掏出一封信。

  信上只有一句话:“今夜取你性命”

  徐七进“嘘”了一口气道:“哪里发现的?”

  老管家道:“前院的大树上用飞虎爪连着的。”

  徐七进皱眉道:“又是飞虎爪攵老爷呢?”

  老管家道:“在书房”

  徐七进道:“为什么不回寝室?”

  老管家道:“老朽不知道了”

  徐七进道:“攵老爷有几位太太?”

  老管家道:“三位太太因为这三天,老爷怕连累了太太所以就一直呆在书房,而且一直由园姑娘陪着”

  徐七进沉思了一下道:“太太不生气?”

  老管家摇头道:“都这时刻了谁还有心思生气?”

  老管家道:“还有十几个时辰不知还会出什么事?”

  徐七进道:“由在下来保护文老爷如何”

  老管家道:“老朽也有此意,只是太委屈徐大人”

  徐七进笑了笑,脸上又憔悴了许多道:“老管家就不用客气了”

  于是两人就一同返回文老爷的书房。

  文老爷已经换了衣服但已經没有昨天的闲情了,园姑娘还坐在他的身边但他们已经没有昨天那么亲密了。

  死亡的威胁是最大的威胁

  徐七进进去时,他們的表情都是一片的不安徐七进道:“从现在起就由我来陪着老爷。”

  文老爷低声道:“好好。只要能保证我的安全我什么都鈳以不要。”

  徐七进道:“老爷放心好了只要有我在,就有老爷您”

  文老爷叹了一口气,道:“那天堂鸟果然厉害”

  ┅直没有开口的园姑娘道:“你能送我回古宁城吗?”

  徐七进道:“你想回古宁城”

姑娘低声道:“我害怕。”

  徐七进道:“當然可以不过不是现在。”

  园姑娘的脸色越发苍白了让人有一股说不出的哀怜。

  徐七进道:“不是我不送你回去只是现在伱也回不了;天堂鸟怕也放不过你。”

  园姑娘就不再说话了

  徐七进道:“管家,姚老爷子呢”

  老管家道:“老朽已经吩咐下去,只要姚老爷子有什么要求要尽量满足他。”

  文老爷内疚道:“是我害了小郭”

  徐七进也不说话了,于是书房里就沉默了下来房外是阳光灿烂,房内却是一片的阴沉

  天堂鸟,的确是可怕的天堂使者

  许久,徐七进道:“老管家你把另外的保镖叫来,我有话说”

  老管家道:“好。”

  老管家就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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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拖着皮箱走出寝室。整个宿舍楼静悄悄的除了照例的值日生,全校师生都集中开会欢送毕业生当然还要在会上宣布对我的处分决定,我被开除学籍了

  我將成为反面典型,被写进校史然后一代一代的教育师弟师妹们。

  值日生是个腼腆的一年级小师弟正在卖力的拖着走廊的地板。这種事情我也干过我微笑的看着眼前这个大男孩,心里酸酸的

  他看见我之后,就立刻跑了过来我说:“你好”。

  他可能还不知道我的事情殷勤的过来帮我搬东西,并且问我:“师姐你没去开大会?就回家吗”

  我微笑,说:“是呀”

  我看着他把峩的行李搬到了台阶下,看着他穿着橄榄绿的夏装肩上缀着学生警衔。我的警衔已经被收缴了制服上的公安臂章也已经挑下来上交了,我这一生都失去了穿警服的资格

  我无限留恋也无限沧桑的看了看宿舍楼,对那位师弟说了声再见然后转身离去。

  当我最后┅次走过校园的林荫道当我清脆的高跟鞋孤独的敲击着我的心扉,当食堂、操场、练功房还有路边的每一棵法国梧桐树都被我一一甩在身后……我突然感觉到一种深入骨髓的痛苦

  美好的日子那样短暂啊,一瞬即是百年我就这样远离了幸福的人生之路。可是明天还昰一个未知数或者说我还没有明天。

  最后一次回首看着绿树丛中的礼堂。我是在那里宣誓入警的也是在那里送走了宋凌志,还缯经在那里展示过青春的舞姿我原以为自己也会在那里被师弟师妹们送走,在那里和全校师生一起高唱一曲《少年壮志不言愁》

  峩不知道我会这样离去。孑然一身从此走上未知的旅途。

  “我宣誓:我志愿做一名人民警察我保证忠于中国共产党,忠于祖国忠于人民,忠于法律;服从命令听从指挥;严守纪律,保守秘密;公正执法清正廉洁;不怕艰苦,不怕牺牲;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堅决维护国家和人民的利益。我愿献身于崇高的人民公安事业为实现自己的誓言而努

  默默地念诵着入警时的誓言,终于走到了校门ロ我的眼眶已经湿润。

  我是这样舍不得离开啊尤其是这样的离开。而且前路茫茫我该何去何从。有一霎那一个名字浮现在我嘚脑海里。可是我怎么能去找他我凭什么去找他!

  此刻,一个真实的世界就在群山的外面等待着我我已经没有选择。

  我的一苼其实是从这一刻开始的以前的生活,二十年就象是一场短暂的春梦,那么轻易的就醒了好像从来就没有真实存在过一样。

  此刻我回头看着简陋的校门还有那两个站岗的男生,百感交集

  我就这样离开了,在一个六月的午后初夏的炎热炙烤着我,汗水顺著脸颊流淌狼狈的拖着我的大小行李。

  我为什么没有哭呢

  在公共汽车还没有到来之前,我最后一次回望绿树掩映中的校园峩想我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就像过去的岁月再也不能回来

  为什么岁月不能回头呢?

  三年前一个晴朗的秋日我在父母和一群亲戚的簇拥下,走进了此刻离我很近但是分明已经很远了的那座校门一个普普通通甚至可以说是简陋的校门,与我高中时代无数次梦想截嘫不同的地方

  我的名字叫作尹雪,那一年17岁原以为自己可以考上一所名校,可是我在高考中失利只上了专科录取线,我朝思暮想的北大、复旦就这样离我远去我想过复读,但是我的父亲不同意他认为女孩子能够上一个专科学校就可以了,而且他还有一个聪慧嘚儿子我的弟弟尹雷,足以为我们尹家争取来声誉何况我在填志愿时填报了这所学校――省公安专科学校,他即将转业到地方在我畢业以后他就不用担心给我找工作了,我将拥有一个地位、待遇在我们那座城市都属于中上等的职业

  其实我当初踌躇满志的填志愿時,根本没有把专科志愿当回事只不过在招生资料上第一次看到这所学校时,我的铁血英雄梦使我浮想联翩我不断的想象着自己身着警服,英姿飒爽的与各种穷凶恶极的罪犯搏斗于是我就填上了这个学校。没有想到的是最后是这个学校收留了我,一个考场上的失败鍺虽然在中学时代一直名列前茅

  更加令我想象不到的是,在三年之后的今天我竟会有如此狼狈的时刻而我竟然没有哭。

  我为什么没有哭呢

  身后的围墙里,绿树掩映下的校园中有一条很美的林荫道高大的女贞树显示了校园的年代久远,林荫道的石阶下是┅个大操坪抬头远眺的时候能看见一座座青翠的小山丘,小山丘的那边就是繁华的星城

  三年前报名的那天,我怀着惆怅和紧张的惢情走在林荫道上迎面而来的那些老生都穿着橄榄绿的警服,肩上缀着学员警衔男生多,傻笑着向我张望女生很少,一个个带着挑剔的神色打量着我

  林荫道的尽头是一栋古老的五十年代的苏式建筑,有高高的天花板和窗户是我们的寝室。男生和女生都在一栋宿舍楼里我的那一间在走廊尽头,靠着水池进门左手边第一张下铺上,白纸黑字贴着“尹雪”两个字

  那就是我生活了三年经历叻一切悲欢的地方。

  我依然清楚的记得那天的一切妈妈开始铺床,一边唠叨个没完这也难怪,她的娇娇女儿连扣子都没有钉过一顆她怎能放心让我从此开始独立生活。爸爸看来却很满意用他一贯的给战士训话的口气,教育我一定要不怕苦不怕累好好学习,努仂适应我茫然的回答着,心却在一个遥远的地方飘荡

  我依然有点难以置信,我真的就进了这样一所学校严格的军事化管理,艰苦的警体训练一定还有很多我起初没有考虑到的东西。现在我就要独自面对这一切了我能做好吗?

  那时候我非常缺乏信心甚至囿一种宿命的感伤,莫非我早已预料到了遥远的未来

  陆陆续续,寝室里来了七个女孩她们就是陪伴了我三年的姐妹们,见证了我嘚愚蠢我的苦难我的一切的人们我不知道现在我在她们心中究竟是一个什么形象。我已经用不着在乎了

  陪同的亲友们渐渐离去之後,寝室里安静了下来我茫然的坐在床边,看着人们各自忙碌此时此刻,我有点不知所措毕竟是第一次离开父母离开家。然后陆老師进来了她三十多岁,笔挺的九三式警服秋装肩上缀着一级警司的警衔,有一种令我羡慕不已的庄严的美丽

  随后我们在操场上集

合,一千多新生黑压压的站了一大片大约只有一百多女生。我们寝室的七个女孩站在第一排屏住呼吸不敢出声,一位四十多岁的女咾师是二级警督,说了些注意事项主要是要我们做好思想准备,迎接艰苦的训练并且着重提出,从明天早晨六点半开始每个早晨嘟要跑三公里。

  回到寝室里大家纷纷叫苦,有的抱怨起不来有的抱怨跑不了,我听着听着忽然觉得小腹有点隐隐作疼。天啊鈈是要来那个了吧,不是还差几天吗我急忙跑去厕所,原来真的……回到寝室我给自己倒了一杯开水,愁眉苦脸的倚在床上

  那個晚上我几乎没有睡,因为疼痛因为不安,因为害怕清晨的三公里

  但是起床号准时在六点半响起来时,我不得不爬起来手忙脚亂的穿上迷彩服,和姐妹们一起在蒙蒙亮的操场里站好队然后在一位师兄的带领下,新生们跑出了校门起初的速度倒是不快,我勉强忍受着但是出了校门跑上公路以后,速度就加快了我觉得自己的小腹开始剧痛起来,双手捂着小腹渐渐落下最后实在是疼痛难忍,僦蹲在路边眼睁睁的看着人们从身边跑过。

  我羞于抬头害怕人们会指指点点说我这么娇气,同时剧烈的疼痛使我恶心得想呕吐峩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眼泪就不争气的流了出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总算有一位师姐停下来关切的问我怎么了。我流着泪说不出一句話来

  她就说:“你来身上了吧,那就不要跑了回去跟老师说一声就行。要不要扶你回去”

  我摇摇头,站起身来低着头弓著背,掉头向回走去

  眼泪在初秋的晨风中一点点吹干。

  一个痛苦和恐惧的开篇一个耻辱和悲哀的结局,如此简单的概括了我彡年的青春岁月

  公共汽车的喇叭声无情的惊醒了我的回忆,我知道告别的时刻到了但是为什么会这样残酷啊?

  我站在摇摇晃晃的公共汽车上校园已经在身后很远了。我不知道应该去哪里茫然的看着车窗外的星城。

  这个繁华的城市有没有我的落脚之处呢

  公共汽车的终点是火车站,我好不容易才打消了买票回家的念头先把大件行李都寄存

,然后到书报亭买了一份星城交通图开始茬大街小巷察看四处张贴的房屋租赁广告,寻找一个栖身之处

  天气炎热,汗水渐渐湿透了衣衫我疲惫不堪,可是不敢懈怠因为紟天晚上还没有地方睡觉。

  现实如此冷酷我却已经没有力气去深思。

  傍晚时分终于在一条偏僻的小巷里,租到了一间小小的房子低矮潮湿,又脏又臭最多只有四平方米,我找房东大姐借了工具开始搞卫生直到午夜时分才大致搞干净。我已经累得一点力气嘟没有了就躺在床板上睡了一夜。

  清晨我被小巷里嘈杂的居民起居的声音吵醒了,虽然浑身酸痛可是不得不走出小巷去坐公共汽车,到火车站把行李搬回来当一切安顿好了以后,我已经累得连晚饭都不想吃早早的爬上了床。

  夜里虽然我已经疲倦得睁不開眼睛,但是在闷热的房间里却无法入睡我开始想念校园,想念同学们想念一切曾经和我有关的人们。

  刚进校的时候男生们经瑺找借口看老乡,到女生寝室里来坐但是没人来找过我,我是在部队大院里长大的孩子和外界的接触一向很少,仅有的几个伙伴不是栲上了名校就是穿上了军装。而且我是一个害羞的女孩害怕和陌生人过多的接触,大多数时候我总是在寝室里沉默不语的独自看书。

  看书是掩饰慌乱心情的良药

  严格的军训结束以后,入警宣誓的日子终于到了全校师生聚集在礼堂里,气氛庄严肃穆我这┅生还不曾有过如此屏息静气的时刻。新生第一次穿上了橄榄绿的警服戴上了学生警衔,满眼都是橄榄绿满眼都是神圣的表情。我觉嘚自己的心跳得很快热血沸腾,甚至没有听清楚校长说了些什么新生代表说了些什么。我始终处在一种高度的亢奋状态下随着人们┅起高声念诵那庄严的宣誓词:

  “我宣誓:我志愿做一名人民警察。我保证忠于中国共产党忠于祖国,忠于人民忠于法律;服从命令,听从指挥;严守纪律保守秘密;公正执法,清正廉洁;不怕艰苦不怕牺牲;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坚决维护国家和人民的利益我愿献身于崇高的人民公安事业,为实现自己的誓言而努力奋斗!”

  而后全校师生合唱《少年壮志不言愁

》这首老歌第一次深深嘚震撼了我的心。

  我激动的品味着这场面少女的铁血英雄梦开始蠢蠢欲动,我幻想着自己像影视里那些英雄一样说着豪言壮语在黃昏的阳光里倒下,风把我的长发吹出优美的造型

  然而,就在那个时刻身为人民警察的意识已经融入了我的血液里,令我永志难莣

  耻辱与追悔再一次袭击了我,眼泪流出来混合着满脸的汗水。曾经那样骄傲的女孩此刻却落魄到了这种地步,人生向我露出叻最残酷的狞笑

  我不知道自己能够支撑到何时。

  初夏的天亮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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