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保定参加朋友婚礼流程,多喝了几杯,结果痔疮就犯了,这里什么医院治的比较好啊?有谁知道呢?

被誉为“岭南第一剑”的唐箫死了。

  人老了自然会死,但唐箫没有老。唐箫死在自己家的小客厅,死在小客厅本没有什么不对,不对的是在他死的前两天收到了一份请柬,

  请柬里只有一只鸟。

  死去的鸟叫天堂鸟。

  收到请柬后,唐箫脸色变了,因为他不是第一个收到天堂鸟的人,他是第七个了。

  是可怕的死亡使者。

  所有收到天堂鸟的人都得死。

  没有一个能活过三天。

  唐箫不怕死,但他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

  于是唐箫神色严峻地对儿子小唐道:“要么我死,要么他死。”

  小唐还年青,年青的小唐道:“我们离开。”

  在一天之内突然老了许多的唐箫摇摇头道:“不能。”

  小唐道:“为什么不能?”

  唐箫厉声道:“因为我是唐箫!是岭南第一剑!”

  小唐沉默了许久,终于缓缓道:“名声也真害人。你不走,我走。”

  唐箫依然吼道:“你也不能走!”

  小唐道:“活着的小唐总比死的小唐来得好。”

  唐箫艰难地吞了一口痰低声道:“你不会死,死的只是我。”

  小唐道:“可曹大岗死了,他的全家没有一个人活了下来。”

  唐箫苦笑道:“那是因为他逃跑。”

  唐箫终于平静下来道:“你留下来有两件事要做,一、他死了,你就不用走了;二、我死了,你替我去找一个人。”

  唐箫勉强笑了笑道:“我还没有死。”

  全家二十五口人,二十四人都活着,死的只是唐箫。

  七天之后,小唐离开了唐家,离开唐家的小唐去寻找父亲要他找的人。

  父亲说,放眼天下能替他报仇的只有一个人。

  夜,很黑,没有风。

  没有风没有月的夜对于张府上上下下一百来人来说,是十分可

怕的;因为张老爷收到了一份请柬。

  一份没有请柬的请柬。

  请柬里只有一只鸟。

  一只死去的鸟,死去的天堂鸟。

  这请柬是三天前收到的,收到之后,张老爷就沉默了,他不是武林中人,但与武林中人有来往。

  于是两天前就有二十一位武林中人来到张府,他们来张府的目的只有一个,保护张老爷。

  张老爷已经平平安安地度过了三天两夜。

  如果张老爷能平安地度过这一夜,张老爷还是张老爷;否则张老爷就不再是张老爷。

  因为一个死人自然不是老爷。

  夜已经深了,张府还是一片的灯火。

  府内二十一位武林好手和张老爷正在谈天,他们并不是在真正的谈天,谈天只是为了消磨这难熬的时光。表面上是谈笑风生,可每个人的内心都十分的紧张,但谁也不愿表露出来。

  因为大家都是武林好手。

  院外十队的卫队在巡逻,每队有十个卫兵,每个卫兵手里都是一把雪白的长刀,长刀在院子的灯光下是熠熠生辉。

  这内外两层的保护,别说是人,就是一只小鸟也飞不进来。

  连一只小鸟都飞不进来的张府,谁还会动手杀了张老爷?

  天下没有这等本领的人。

  有这样本领的人绝对不是人。

  院内张老爷还在与二十一位的武林好手闲聊,院外十队的巡逻队伍还在加紧巡逻。

  夜,还是一片的平静。

  “啪”,一声轻响。

  很轻的响声还是响声,是响声自然就会让人听见。

  第八巡逻队的十个卫兵恰好从那树下走过,那“啪”地一声就在他们头上,除了聋子谁都能听见,这十个卫兵都不是聋子,于是“唰”地一声,十把雪白的长刀卷出了一片白光,那白光冲天而起。

  冲天而起的刀光直飞那枝繁叶茂的老榕树。

  只听“哗”地一声,随着刀光而过,榕树的叶子如暴雨一般纷纷而下,十个卫兵已经有八个在树上。

  没有人的树怎么会发出声音?

  有人想从树上进来。

  树上的一个卫士道:“是飞虎爪。”

  队长道:“下来。”

  八个卫兵下了树。队长道:“不必告诉老爷。”

  但是张老爷已经知道了,在客厅的张老爷高声道:“对头怕就要来了。”

  用不着张老爷交代,谁都知道对头要来了,客厅上的二十一位武林好手更是全神贯注,一点也不敢大意。

  拿着飞虎爪的卫兵道:“队长,这里有一封信。”

  信是捆在飞虎爪后面。

  队长道:“拿来。”

  是一封很普通的信,信封上写道:“呈张老爷。”

  队长道:“我给老爷送去,你们继续巡逻。”

  很薄的信自然不会有问题,张老爷很快就撕开了信。

  信上只有一句话:“你的头值一万两银子,但我想用二万两的银子卖给你,银票在明日午时前送到大树庄前的第二株老槐树的第二个树杈上,否则……”

  拿着信,张老爷的手在不停地发抖。

  二十一位武林好手也都“嘘”地一声,于是客厅里顿时静了下来。

  许久,“闽南第一刀”甘金波道:“不给。”

  “狗腿子”罗鲜明道:“还是给了。”

  甘金波道:“给了,张老爷怕还有麻烦。”

  罗鲜明道:“不给,张老爷更有麻烦。”

  甘金波道:“那天堂鸟知道奈何不了张老爷,才出了这么一招,现在离天明不过是两三个时辰,我们坚持下来,看那天堂鸟的还有什么花招!”

  这话自然有道理。天堂鸟杀害的七位有名望的人,都在他发出请柬的三天之内。

  罗鲜明道:“离天明是只有两三个时辰,但天堂鸟并没有说一定在这两三个时辰内来找张老爷的晦气,如果他明天来呢?后天来呢?我们这么多的人总不能一直这样呆下去。”

  这话也有道理,天堂鸟虽然都是在三天之内杀了对方,但并没有说一定在三天之内来取张老爷的性命,也不等于超过三天他就不会杀死一个他认为该死的人。

  张府管家道:“老爷,您说呢?”

  张老爷无奈道:“钱掉了,还可以找回来;脑袋掉了,永远就找不回来了。”

  不只管家明白,所有的人都明白,钱是张老爷的,脑袋更是张老爷的,谁都不乐愿张老爷掉了性命,因为张老爷虽然不是武林中人,却是他们的朋友,谁都希望朋友活着。

  所以二十一位武林好手都松了一口气。

  松了一口气的二十一位好手才发觉有一只小虫爬上他们的心头。

  于是都大家都忍不住打了一个个长长的哈欠。

  三天内苍老了十岁的张老爷也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张老爷更应该打哈欠,因为张老爷已经两夜没有合上眼了,他更想睡上一个好觉。

  于是张老爷对管家道:“老管家,你去准备二万两的银票。”

  老管家也是很高兴,一场劫难总算过去了,喜滋滋地下去了,一边一边叹道:“有钱真能使鬼推磨。”

  其实,有钱还能让磨推鬼呢。

  张老爷道:“大家都去休息吧,明天让张某人再大宴诸位。”

  于是二十一位武林好手连声道好,也都相继站了起来,鱼贯地走进了后院。

  张老爷总算松了一口气,也跟着进了自己的卧室,原来还是剑拔弩张的张府现在总算平静下来了,平静下来的张府就显得格外的疲倦。灯虽然还都亮着,但灯也在打着哈欠,灯下已经没有移动的人影。

  夜还是一片的漆黑。

  时间也在悄悄地过去。

  准备好银票的老管家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一个很关健的问题。

  天堂鸟真想要银子吗?如果不是呢?

  所以他是小跑着去找张老爷,他担心这信有诈;但他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虽是小跑却跑的不快,在他走向内院时,他听到了一声凄厉的叫声,那声音如同裂帛一般回荡在夜空中,久久没有消失。

  老管家愣了愣,但老管家也只是愣了一下,人马上向后院一颠一跛地跑去,他知道出事了。后院果然出事了,出事的是张老爷。

  在老管家之前已经有三位的武林好手到达了现场。

  守在张老爷门口的两位带刀卫兵已经倒在血泊之中,人已经断了气;房内,张老爷倒在地上,左胸是一柄只留下刀柄的匕首,右胸也是一把匕首。

  老管家生生地站住了脚,他看到了张老爷眼里瞪着一片的恐怖的死光

  先老管家一步的“闽南一刀”甘金波抱起了张老爷,血正从张老爷身上汩汩而出,人已经断气了。

  现场有四个活人,但四个活人也如同死人一般谁也没有吭声。

  甘金波把张老爷平放地床上。

  一转身一拳砸在门上,门便“哗”地应声而倒。

  甘金波再也没有说什么了,便出了房间;他很恼火,要是有人支持他,要是张老爷听他的话,就不会出现这样的结局了,但一切都晚了。

  甘金波出了房间,很多人涌进了房间。不仅是武林的其它好手,还有张老爷的家人。老管家手里紧攥一叠银票,手在发抖,心也在发抖。

  他终于明白了,所谓“银子换人头”只是天堂鸟的一个诡计罢了,天堂鸟不仅残忍,而且卑鄙。

  其实,只要大家留心一点就会明白,若是要银子,天堂鸟就不是天堂鸟。

  况且对方根本就没有说明如何用这二万两的银子来“出卖”张老爷的脑袋。

  所以对方只不过是让二十一位武林好手放松警惕。

  二十一位武林好手自然不是容易对付的。

  但放松下来的二十一位武林好手也不过二十一位凡人。

  二十一位凡人,天堂鸟自然能对付自如。

  于是天堂鸟终于又杀死了一位他认为该死的人。

  老管家离开张老爷的房间。

  他已经听过很多悲凉的哭声,但今天那悲凉的哭声却让他无法不流泪。他是眼睁睁地看着活的张老爷成了死的张老爷,这比什么都令人伤心。他叹了一口气,他还是离开了,他迟早也得离开。

  古宁城是一座古城,一座依山傍水的古城;古城自然有很多的名胜古迹。

  清水阁便是古迹中的古迹。

  阁下是水,水是涛涛清水,水上是点点鱼帆,点点的鱼帆在朝阳或夕阳之中便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

  清水阁是这幅山水画上的一个印章。

  闲坐清水阁上,一杯清茶,一盏淡酒,便可呤赏烟霞,指点江山。

  阁上每日应是高朋满座,但也不尽然。

  清水阁虽然美丽,但美丽得花舍钱财,一般的人虽然想上清水阁,也不一定就能上;能上清水阁呤诗赋词的都是不一般的人。

  叶子美坐在清水阁上并不是为了吟赏烟霞,他完全可以吟赏烟霞,问题是他没有这份的心思。

  他的心思全在一个件事上。

  威扬镖局的总镖头雷民今天会不会上清水阁。

  威扬镖局是岭南的第一镖局。做为第一镖局的威扬镖局有着许多的第一:镖局的规模是岭南的第一,镖局的镖师的人数是岭南第一,镖师的总体水平是岭南第一;当然,他们要的镖银也是第一。

  因此,不是很贵重的东西,一般的人不请威扬镖局。

  威扬镖局保的镖都是贵重的东西。

  一年之中威扬镖局保的镖不多,但赚的银子不少。

  二十年来威扬镖局没有失过一趟镖,是岭南最安全的镖局。

  叶子美从美丽的扬州来到这南方的古城与威扬镖局没有什么关系,若硬要拉扯上一丝关系,那就是威扬镖局收下了一宗不同寻常的买卖。

  叶子美想知道一下这桩买卖的详情,这是一桩与天堂鸟有关联的买卖。天堂鸟是在昨天出现的,收到天堂鸟的人是文老爷,文老爷被称为“荔枝王”。

  有“荔枝王”之称的文老爷自然是家财万贯。

  文老爷的荔枝城就在古宁城下属的文昌县,文昌县在古宁城郊,文老爷的府邸是在文昌县城;但文老爷是在古宁城的文香客栈收到天堂鸟的请柬。

  收到天堂鸟的请柬之后,文老爷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进了威扬镖局。

  走进威扬镖局的文老爷再也没有露脸。

  文老爷是回到了他的“荔枝城”,还是一直留在威扬镖局?叶子美想知道的就是这件事。

  所以叶子美就在清水阁上等着威扬镖局的雷总镖头。

  叶子美本来来可以直接上威扬镖局找雷总镖头,但叶子美没有,因为叶子美不想让人知道他是叶子美。

  到现在为止,古宁城只有两个人知道叶子美在寻找天堂鸟。

  不管天堂鸟是谁,让他知道叶子美就在古宁城总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叶子美上清水阁。他知道雷总镖头每天黄昏一定上清水阁,就是老天下刀子也照常不误。

  只有一种情况例外,雷总镖头押镖去了。

  雷总镖头上清水阁只是为了喝茶,福建闽南的“功夫茶”。清水阁用的水是古宁城最好的水,用的

茶叶也是闽南最好的茶叶,用最好的水泡最好的茶叶,那茶香、茶色也自然是天下第一。

  清水阁的“功夫茶”是真正的“功夫茶”。

  如果今天雷民不上清水阁,那就说明雷民不在家,不在家的原因,是保送文老爷返回文昌县。

  这时,清水阁上已经来了不少客人了,叶子美坐的座位可以把上清水阁的客人看得清清楚楚。

  雷民雷总镖头没有出现。

  夕阳已经落在清水湖上,清水湖便被浸染出一道的红光来。这是清水阁一天中最为美好的瞬间。

  雷民应该是在这个时刻上清水阁。

  如果这一道夕阳消失了,雷民还没有上清水阁上,那雷民就不会上清水阁了。叶子美就不能再等待了,明日就是天堂鸟发出请柬的第三天了。

  清水阁的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

  但上来的并不是雷总镖头,是一位老头儿,一位衣着朴素、驼背、一脸皱纹的老头儿,手里拄着一竿一丈来长的青竹竿,于是人就显得更驼,竹竿就显得更长。

  老头儿径自走到叶子美左边的一张空桌,放下竹竿坐下了,还没开口,清水阁的小二却小跑地迎了出来。

  小二一脸笑容道:“老爷子,这位子……”

  驼背老头儿慢慢道:“这位子怎么啦?”

  小二笑道:“位子倒没有‘怎么’,只是这位子是雷老爷订下的。”

  老头儿皱了一下眉头道:“谁是雷老爷?”

  小二道:“雷老爷就是威扬镖局的雷老爷。”

  老头儿抬起他那一脸皱纹“哦”地一声,道:“原来是雷总镖头。”

  小二笑道:“正是。”

  老头儿慢吞吞地道:“这位子就是给他留着?”

  小二点头哈腰道:“老爷子是明白人。”

  老头儿道:“雷老爷没有来也一直留着?”

  小二笑道:“雷老爷一天不来就留一天。”

  老头儿突然问道:“如果雷总镖头永远不来呢?”

  小二道:“您老说笑了。”

  老头儿认真道:“这座位是给人坐的对不对?”

  小二点头道:“对。”

  老头儿还是嘶哑着声音道:“我老头虽然老了,但老了的老头也还是人对不对?”

  老头儿一字一句道:“所以我就坐在这儿。”

  小二道:“这……”

  老头儿却不理会小二,面对着清水湖道:“夕阳都落进了清水湖了。”果然,夕阳已经收起了它那最后了一缕光芒,清水湖上只留下了一片白茫茫的光。

  小二无奈道:“那您老就坐着吧。”

  老头儿这才转过脸对小二道:“我老头儿不会亏了你,给你银子。”掏出的银子少说也有十两。

  小二摇摇头道:“您老需要什么,小的给您端上就是;清水阁的规举是不预收取客人的银子的。”

  老头儿不再理会小二只是冷冷道:“你爱端什么就端什么,反正这银子是你们的。”

  清水阁的茶客也就把注意力从老头儿身是挪开了,清水阁又恢复了起先的那温文尔雅的模样了。

  叶子美也低头啜了一口茶水,他才喝了一盏茶水,楼梯传来了脚步声。

  清水阁是四层的八角小楼,每层的阁子不大,只能摆十二张的桌子,摆了十二张桌子之后就不能摆第十三张的桌子了。

  在清水阁,要看清水湖的美景最好的楼层自然是第四层。

  来人是两位,一位中年人与一位后生,中年人很强壮,后生很高,两人一前一后地上了阁子,于是强壮的中年人就显得更加强壮,瘦高的后生就显得更加瘦高。

  一壮一高的两人走向那原本属于雷总镖头的座位。

  先来的老头儿道:“这是雷总镖头的桌子。”

  一高一壮两人笑了一下。

  壮的中年人道:“你是雷总镖头?”

  老头儿道:“不是。”

  中年人道:“你不是雷总镖头,但你可以坐;我也不是雷总镖头,所以我也可以坐。”言毕就在老头儿的对面坐下了。

  瘦高的后生道:“我也不是雷总镖头,我也可以坐。”于是他就在中年人身边坐下了。

  老头儿道:“雷总镖头是不会来了。”

  瘦高后生道:“夕阳就落进了清水湖了。”

  老头儿道:“但你们还是要等他到来。”

  中年人道:“既然早来的人都

要等下去,我们迟来的人为什么不可以等下去呢?”

  瘦高后生道:“我是最迟来的,所以我更应该等下去。”

  小二已经上来了,但上来的小二不再是原来的小二,这个小二却乖了许多,小二不说话了,不说话的小二只端上来了一盘子的茶点。

  茶点就放在桌子上。

  中年人道:“我们没有要茶点。”

  小二微微一笑道:“没有要茶点,不等于不能上茶点。”

  后生冷冷道:“没有点茶点,就因为我们不想付钱。”

  小二道:“不付钱你也可以吃茶点。”言毕小二恭敬地退到一边去了。

  没人说话,清水阁又恢复了平和的模样。

  雷总镖头能来吗?叶子美还想等等。

  三位的茶客也不再说话了,但他们的眼睛却分明在“说话”,那眼睛正盯着楼梯口。

  泡一杯茶的工夫,楼下又传来了脚步声。

  这次来的人不少,一共六个,六人是鱼贯而“上”。

  领头的一位很结实的中年人就是雷民雷总镖头,后面跟着五个人,叶子美虽然不认识他们,但知道就是威扬镖局的五大高手――走在前面的大个子一定是“冷面杀手”冷凌;后四个就是“岁寒四友”依次应该是病松、黄竹、青梅与枯兰,他们是镖局的元老。

  走在前面的雷总镖头看到自己的座位被人占了,皱了皱眉头;“冷面杀手”冷凌高声道:“小二!”

  冷凌与他的姓一样。

  冷的冷凌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寒冷。

  小二早就从茶房里小跑着出来了。

  小跑出来的小二笑眯眯地道:“雷老爷。”

  雷民看了小二一眼道:“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小二笑道:“小的是刚来。”

  雷民点点头道:“你给我加一张桌子。”

  小二为难道:“雷老爷,您是知道清水阁的规举……”

  “面杀手”冷凌道:“规举是人定的。”

  小二道:“既然有人订下了这规举,小的只能遵守这规举;雷老爷要加个桌子,小的这就替雷老爷请示一下老板。”

  雷民顿了一下道:“那就不加吧。”转身对身后的五个镖师道:“既然有人替我们喝了茶,我们不喝也罢。”

道:“既然这座位是雷老爷的,老头子站起来就是了。”言毕果然站了起来。

  中年人对瘦高的后生道:“既然先到的人都站了起来,我们后到的自然也不能老坐着不走对不对?”

  瘦高后生笑嘻嘻道:“我是最迟到的,所以我更应该站了起来。”

  于是中年人与后生也站了起来。

  雷民雷总镖头抱拳道:“三位何必客气呢。茶谁都可以喝,这桌子自然也是谁都可以坐,还是我们走吧。”

  病松有气无力地道:“总镖头,既然有人让出位子,我们不坐岂不是对不起人家。”

  黄脸的黄竹上前瞪了一眼驼背老头道:“只怕有的人没有这份的好心。”

  驼背老头对黄竹道:“这位就是黄竹老先生吧,说走话来却怎么这般没道理;听说老先生的‘竹扫门前雪’威震武林;我驼背这里有一竿青竹送给先生吧。”

  言未毕,原来还靠着桌子的那竿青竹突然青蛇一般地刺向黄竹。黄竹离驼背老头不过五尺,而青竹却有一丈之长,黄竹的武艺再好,也躲不开这一突如其来的一招,况且黄竹的武艺并不是最好的。

  所以在驼背老头挥竹的瞬间,黄竹已经躺下了。黄竹的武器是一竹五尺来长的黄竹,可惜还在背上。

  黄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躺在竹竿之下。

  在黄竹倒下的眨眼间,病松已经出手,有气无力的病松出手却是电雷霆一般;病松手里并没有武器,但他一动手,手里就有了武器。

  这武器是一片青翠的松针。

  青翠的松针像一道绿色的喷泉飞向驼背老头。

  驼背老头大叫一声,“好!”手中的绿竹旋转面一个密不透风的屏障,绿色的喷泉突然撞上绿色的屏障只能有一个选择。

  病松大吃一惊,一缩手,绿色的喷泉顿时消失,在绿色的喷泉消失的瞬间,绿色的屏障也消失了。

  清水阁里突然静的能听到微风吹动湖水的声音。

  病松的手突然无力的垂了下去,原本腊黄的脸变得一片苍白,叶子美看出病松的肘关节已经脱臼了。

  驼背老头在一瞬间伤了威扬镖局的两位元老,叶子美都为之一惊。

  这时,青梅与枯兰跃身而起。

  驼背老头笑道:“我驼背正要见识一下青

梅姑娘的吹凑的‘梅花三弄’,兰姑娘的‘纤手兰花’呢。”

  青梅用的是一支洞箫,枯兰的武器就是她的兰花指。

  驼背老头居然在一阁子的茶客面前称年近古稀的两位镖局元老为姑娘,这不能不让她们脸色大变。

  雷民雷总镖头突然道:“喝茶原本是要有好的心情,既然人家成心不让我们喝茶,我们又何必再呆下去呢。”

  青梅与枯兰突然笑了,道:“也是。”雷总镖头道:“冷凌,你扶上松叔,我们走。”

  驼背老头儿冷冷道:“雷总镖头既然来了,就不应该不喝茶就走。”

  雷民却笑了,总镖头的涵养就是不同一般,这时他还能笑,他笑道:“您老是专程在等我?”

  老头儿道:“等不等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你已经来了。”

  雷总镖突然冷冷地道:“不错,我是来了,可我就得走了。”

  老头儿道:“你走之前还是先坐下喝上一杯清茶。”

  雷民反问道:“您老想请我喝茶?”

  老头儿笑道:“雷总镖头不会不赏脸吧。”

  雷民摇头道:“这茶你还是自己吧喝,我们威扬镖局的规举是无功不受禄,我们走。”

  老头儿道:“总镖头要走,老头也不能强留,但总镖头离开之前,老头子想请教一件事。”

  雷民皱了一下眉头道:“您老有什么问题?”

  老头儿道:“文老爷是不是回了文昌县了?”

  雷民冷冷道:“您老也很关心文老爷的安危?”

  老头儿道:“关心不关心都没有什么关系,关健是我问了。”

  雷民冷冷地“哼”地一声道:“关健的是我必须回答您?”

  老头儿道:“雷总镖头是岭南第一镖局的总镖头,自然不会让我们失望。”

  雷民冷笑道:“告诉您老也无妨,文老爷是回到了文昌县。”

  老头儿道:“这样就好了。”

  雷民道:“也不见的就好,天堂鸟还是有办法找到他。”

  老头儿道:“我不是指文老爷,而是指你。”

  雷民一愣,没有开口。

  老头儿道:“你把文老爷送回了文昌县的‘荔枝城’,那你一定是带回了文老爷的‘荔枝王’了?”

您老想吃荔枝?可您忘了要吃荔枝还得等上一个月。”

  老头儿笑道:“可有一种荔枝并不一定是吃的?”

  雷民的脸色沉了下来,厉声道:“这话什么意思?”

  老头儿笑嘻嘻道:“雷总镖头是聪明人,自然用不着我老头子点破。”

  雷民盯着老头儿道:“看来是什么事也瞒不了您老了。”

  老头儿依然笑嘻嘻道:“雷总镖头太抬举老头子了。”

  雷民一字一句道:“既然您老什么都知道了,我也就不必隐瞒了,文老爷是用称为‘荔枝王’的夜明珠做为报酬,请我们护送他返回文昌县。”

  老头儿道:“这就好了。”

  雷民冷笑道:“这也不好。”

  老头儿道:“有什么不好?”

  雷民平淡道:“我没有要他的‘荔枝王’。”

  老头儿道:“雷总镖头的话怕不会让人信服。”

  雷民道:“相信不相信是您老的事,‘荔枝王’不在雷某身上。”

  老头儿冷笑道:“那老头就得罪了。”手中的青竹突然向雷总镖头点出,原本是完好的竹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裂开,裂开的竹杖在驼背老头手里就快速地旋转,那裂开的竹杖就像飞速转动的车轮向雷总镖头的胸口戳去。

  雷总头大吼一声,“闪开!”,那是对阁里的人说的,那原本还在背上的大刀早已到了手上。

  竹杖在飞舞,刀光只是一闪。

  “啪。”刀已经砍在竹杖上,刀砍在竹杖上,飞出去的一定上竹杖。

  但事实并不是如此,竹杖没有被砍断,更没有被砍飞出去。

  因为裂开的竹杖不是竹杖,裂开的竹杖那是竹片,竹片是柔韧的,而大刀是刚硬的,所以大刀砍在竹片上,竹片只是柔柔地一弯,在大刀回撤时,竹片已经反弹而出。

  反弹而出的竹片还在飞向雷总镖头的胸口。

  雷总镖头想不到大刀砍不断竹杖,显然也是大吃一惊。

  竹杖在逼向雷总镖头的胸口。

  但雷总镖头毕竟是总镖头,他大刀一挫,原本飞切的刀突然变成了竖刀,那竖刀迎向飞舞而来的竹杖。

  “哗啦。”一声竹杖被大刀剖开。

  驼背老头显然也是吓了一跳,他自然没人想到雷总镖头会用这冒险的一招,他只能撒手,,原

本好好的竹杖已经成了两片,“哗”地一声落到地上。

  要不是放手,那大刀就会切中他的虎口,再切进他的胸口。

  驼背老头弃竹,后退,躲过了大刀,但也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雷民还是面对着那老头儿,只冷冷地说了一句:“您老该相信了吧。”并没有动手。

  岭南第一镖局的总镖头果然是有着过人的地方。

  老头儿脸色是一片的苍白,道:“我不相信,可我不相信也只能相信了。”

  在这么多的人面前,老头儿算是丢了不小的面子。老头儿不能再动手了,就是再动手也不见得就能胜了雷民。

  于是驼背老头儿向楼梯口走去,那脚步却有些蹒跚。

  看着驼背老头的背影,雷民忽然高声道:“你要那‘荔枝王’有何用?”

  老头儿回过头来,笑了一下,但那笑却分明有些苦涩。

  但老头儿还是开口了,道:“不是我老头子要。”

  雷民道:“不是您老要,却是谁要?”

  老头儿道:“赵长安。”

  雷民似乎愣了一下,叶子美也是一愣,赵长安,江湖中的人没有不知道的;赵长安是江湖上最为有名的郎中,他何以要“荔枝王”?老头儿又为何替他要“荔枝王”?

  老头儿向楼下走去。

  雷民却开口了,雷民的声调还是一片的冰冷道:“我是没有‘荔枝王’,但并不等于这里就没有‘荔枝王’。”

  老头儿一顿、停了下来。

  雷民道:“你为什么要替赵长安要‘荔枝王’呢?”

  老头儿道:“赵长安说,只要有了‘荔枝王’,就可以给犬子治病。”

  雷民道:“原来是贵公子生病了。”

  老头儿无奈道:“得了一种怪病。”

  雷民追问道:“你何以知道我有‘荔枝王’?”

  老头儿摇摇头道:“恕老头子不能告诉雷总镖头。”

  雷民道:“你背不驼,你也不是老人,我想知道你是谁。”

  驼背老头点点头道:“我自然不是驼背老人,但我不能告诉你是我是谁。除非……”

  雷总镖头道:“除非我给你‘荔枝王’?”

  驼背老头摇摇头道:“不,除非你把我杀了,否则你就不可能知道我是谁。”

了一会儿,道:“文老爷是给我们‘荔枝王’做为报酬。”

  叶子美听得明白,威扬镖局冒险护送文老爷,原来是为了夜明珠;威扬镖局是靠保镖生活的,如果不是有很高的报酬,威扬镖局也用不着冒这样险。文老爷怕也请不动威扬镖局。

  文老爷不惜用价值连城的“荔枝王”来请威扬镖局保驾,自然是聪明人。

  最好的夜明珠,也是夜明珠;

  再好的夜明珠决没有生命好。

  驼背老头道:“雷总镖头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雷民冷冷道:“这‘荔枝王’终究是身外之物,若能救你儿子,你就拿去吧。”言毕向身后一位镖师道,“冷凌,把夜明珠给他。”

  冷凌很年轻却长得很高大。

  冷凌从身上慢慢地掏出一个袋子。

  回来的驼背老头儿只是冷冷地道:“如此,老头子代犬子谢过雷总镖头。”

  雷民道:“你不用谢我,要谢就谢文老爷。”

  雷民从小口袋里掏出了“荔枝王”。

  夜明珠就是夜明珠。

  夜明珠发出熠熠的光芒,全阁子里的人眼睛全为之一亮。

  老头儿正等去拿,一直没有开口的粗壮的中年人突然开口了。

  粗壮的中年人道:“我只想借‘荔枝王’一用。”

  雷民看了他一眼,冷语道:“二位家里也有人生病了不成?”

  中年人还是坐着不动平静地道:“人倒是没有。”

  瘦高后生却嘻笑道:“畜牲倒有一个。”

  雷民冷着脸没有开口,夜明珠还在他的手中。

  驼背老头儿道:“不知是哪种畜牲生病了。”

  后生还是嘻笑道:“老虎。”

  雷民皱了一下眉,道:“老虎?”

  中年人咧嘴一笑道:“母老虎。”

  全阁里的人都“嗤”地笑了起来,今天的事也真怪,居然有人称自己的老婆为“畜牲”的。

  雷民道:“是哪一位夫人生病了?”

  中年人道:“不是我。”

  后生笑嘻嘻道:“那自然是我。”

  雷民冷冷道:“只可惜‘荔枝王’只有一个。”

  瘦后生道:“先给我。”

  老头儿冷冷道:“事情总得有一个先来后到吧。”

  后生道:“再说你是儿子生病,而我是老婆生病,所以必须先给我。”

  老头儿道:“你这话好没道理?”

  后生依然笑道:“不是好没道理,而是好有道理;因为老婆比儿子重要,没有老婆哪来的儿子?”

  雷民沉默了一会儿,道:“我答应这驼背老人在前,按理应该给他,可你说得也很有道理,所以‘荔枝王’我就放在这儿,你们看着办吧。”言毕果然就把夜明珠放在茶桌上,由那小二推向他们。

  叶子美看着三双手同时伸了出去。

  但伸出去的三双手却同时扑了一个空。

  夜明珠就放在桌上,按理说总该有一双手扑到夜明珠,但事实上却没有。

  没有扑到,那是因为夜明珠消失了。

  夜明珠没有消失,夜明珠还在桌子上,消失了只是桌子,桌子不见了,桌子上的夜明珠当然也就不见了,这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桌子怎么会消失呢?

  桌子也没有消失,桌子只是在三双手伸出的瞬间向前猛滑了过去。桌子自然不会自己跑了起来,但有人猛地推了一下桌子,桌子就自然而然地跑了起来。

  桌子跑了,放在桌子上的夜明珠自然也就跑了,伸出去的三双手当然是什么也没有扑到。

  带着夜明珠的茶桌是向窗口飞去,飞奔的桌子很自然地撞向窗栏上。

  于是夜明珠就飞了起来。

  飞起来的夜明珠如同一道流星划向了清水湖。

  在场的人全都傻了。

  但有一个有没有傻,没有傻的一人也飞向了窗口,事实上他是比夜明珠更快飞向窗口。夜

  明珠并没有落入清水湖,夜明珠是落入那人的手之后,才落入清水湖的,落入清水湖的只是那个人。

  叶子美自然看得很清楚,那人是清水阁的店小二。

  小二居然有这等本领,有这等本领的小二显然不是小二;那又是什么人呢?

  清水阁里又是一片的沉寂。

  眼看就要到手的“荔枝王”就这样眼睁睁地弄丢了,老头儿不能不怒。老头儿嚷道:“都是你们!”

  嘻笑的瘦后生已经不再嘻笑了,也怒道:“怪我还有屁用!追小二去吧。”

  三人飞也似地下了清水阁,留下还在发愣的雷总镖头。

  雷总镖头毕竟是总镖头,他只是一愣而后便冷冷了道:“这‘荔枝王’本不属于我们的,何况正准备送人呢,丢了就丢了吧,喝茶!”

  众镖师大笑,齐声道:“喝茶!”

  于是六人就在茶桌边坐了下来。

  一切似乎都没有发生。

  惊魂未定的茶客们也都松了一口气。

  叶子美站了起来,下了清水阁,返回了文香客栈;他突然对雷总镖头很感兴趣,雷总镖头连问都没有问老头儿是谁,就掏出了夜明珠,难道他不怕被人骗了?难道雷总镖头就已经知道有人很早就打他的主意?所以干脆就取出夜明珠?

  叶子美不能知道,要知道那只能去问雷总镖头。

  文昌县的荔枝名扬天下。

  名扬天下的文昌县被称为荔枝王国。

  文老爷便是这荔枝王国中的国王,人们都称他为“荔枝王”,“荔枝王”富甲岭南,也无疑是位响当当的人物,府邸也是一流的,它建在文昌县最繁华的大街上,它有深深的庭院,高高的围墙;院内是三进的大院,院后是偌大的花园,花园里自然少不了假山、池沼、亭台与楼阁;高高的围墙连着的是更高的了望台与垛口,了望台与垛口自然是为了防止强盗的进入。

  家丁就站在了望台上。

  了望台上的家丁手里拿着长枪与弓箭,所以没有经过门房的准许,一般的的人是进不了文府大院的。

  也正因为这个原故,一般的人也不想进文府。当然,什么事都不是绝对的,也有不速之客要进文府。

  今晚,想进文府的是一个年轻汉子。

  一脸憔悴的汉子。汉子戴青笠、着长衫、只是面色憔悴,光从打扮上看,是一位地道的读书人。

  汉子敲响了文府的大门,敲门不是很重,但很响;因为这时是晚上。

  晚上来敲文府的人过去是很少的。门没有开,开的只是门边的一个小洞。

  门内的人问道:“你是谁?”

  汉子倦倦道:“你们不认识的人。”

  门内的人笑了,道:“不认识,你敲什么门?”

  汉子平平淡淡道:“你开了门不就认识了吗?”

  门内的人道:“既然你我并不认识,你说我会开门吗?”

  汉子摇摇头道:“不会。”

  门内的人道:“所以你还是快点走,看你象个读书人,就别自找麻烦了。”

  汉子道:“我不怕麻烦。”

  门内的人道:“你不怕麻烦,我还怕麻烦哩。”言毕关上了小窗口。

  汉子道:“我不进大门,但问一点事总是可以的吧。”

  良久,门内的人才道:“什么事?”

  汉子慢慢道:“听说文老爷收到了一封请柬。”

  门内的人又把那小窗口打开了,道:“你问这干啥?”

  汉子倦意的脸上笑了一下道:“因为我知道‘天堂鸟’发出的请柬,一般的人是没有办法躲开的。”

  门内的人厉声道:“你到底是谁?”

  汉子淡淡道:“你们不认识的人。”

  门内的人道:“就算不认识,你来此有什么目的?”

  汉子人道:“保护文老爷。”

  门内的人道:“你有什么本领?”

  汉子道:“没有多大的本领,但可以保护文老爷。”

  门内的人忽然问道:“你是天堂鸟?”

  汉子苦笑了一下,道:“你说我会是‘天堂鸟’吗?”

  门内的人道:“不管你是不是天堂鸟,与我都没有关系,所以你还是离开。”

  汉子道:“如果我是天堂鸟,你不是可以认出我了吗?”

  汉子人道:“如果我是天堂鸟,你说我会现身让你认出来吗?”

  门内的人道:“不会。”

  汉子难得地露出笑容来,道:“所以我根本就不是天堂鸟。”

  门内的人点头道:“也许你真的不是天堂鸟。”

  汉子道:“所以你大可以放心地让我进去,只要文老爷还活着,你们就不愁吃、不愁穿;但是一旦文老爷有三长两短,你们就得另谋生路。”

  门内的人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但管家有交代,从今天开始只要是陌生人就不能让他进府内。所以你还是走了吧,况且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

  汉子还是淡淡道:“你们总不能看着文老爷白白送死。”

  门内的人有些恼了,道:“你这人也真是,白老爷的安全根本用不着你来发愁。”

  汉子人道:“‘天堂鸟’已经杀了七个人,每一个都是响彻云霄的人物,文老爷比‘岭南第一

剑’如何,你们不是比我更清楚?”

  门内的人又沉默了,这时门内却传来了另一个人的说话声:“小志,你在跟谁说话?”是一位声音干涩的老人。

  门内的人叫小志,小志道:“管家,您来的正好。”

  管家还是干涩的声音,道:“什么正好?”

  小志喜道:“来了一位客人,客人自称是来保护文老爷的。”

  老管家道:“你不用理他,谁知道他是不是‘天堂鸟’,你把门看好了就是。”

  小志道:“是,不过那客人说的也有道理。”

  才管家道:“呵?什么道理?”

  小志道:“老爷比‘岭南第一剑’如何。”

  老管家沉默了一会儿,道:“让我看看。”

  于是汉子就看见了小窗口上的一张苍老的脸。

  汉子微微笑了笑道:“你是管家,你更应该替文老爷想想。”

  老管家道:“你叫什么名字?”

  汉子道:“我说我叫小乐,你们也未必能相信;所以我叫小乐也罢大乐也罢,这都没有关系。”

  老管家道:“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我怎么能相信你?”

  汉子无奈道:“既然你不能相信那也就罢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们的围墙是挡不了天堂鸟的。”

  老管家道:“何以见?”

  汉子认真道:“因为这围墙也挡不我。”

  老管家深思了一会儿,道:“你真的能从围墙上翻了进来?”

  汉子道:“我自然能。”

  老管家突然来了兴趣道:“说说看,你怎么进来?”

  汉子道:“我知道围墙上都安有铃铛,只要有东西触到围墙上,铃铛就会响了起来,所以墙头上是不可能进去的。”

  老管家没有开口。汉子接着道:“墙头不能进去,自然得另找办法,这办法就是从这门进去。”

  老管家“哈哈哈”地放声大笑,道:“你这人真逗,我会打开门让你进来吗?”

  汉子人也笑了,倦意的脸上却是舒展开了,道:“你自然不会,可你只要一回头,保管这门就开了。”

  老管家摇摇头道:“我不用回头,我也不会开门;不管你是不是天堂鸟,你还是趁早离开。”

  汉子道:“你为什么不敢回头呢?”

  管家的话却突然停了下来。

  老管家的话是停了,但门却开了。

  汉子人一脚跨进了大门,门内站着两个人,两个目瞪口呆的人,目瞪口呆的人自然是老管家与那叫小志的小伙子。

  一脸倦意的汉子对目瞪口呆的老管家道:“您老现在相信了?”良久,老管家叹了一口气,道:“不相信也不行,你果然是从门进来了。”

  汉子道:“如果我是天堂鸟,我岂不是很容易取走文老爷的脑袋。”

  小志大着胆子道:“你们不是天堂鸟?”

  汉子道:“如果我们是天堂鸟,你还能站着?”

  小志终于放下了心,道:“你们不会杀了文老爷吧?”

  汉子道:“我是来保护文老爷的。”

  小志这才指着身后的黑衣人,问道:“他是怎么进来的?”

  “他”是第四位站着的人,此时“他”正站在老管家的身后。汉子笑着冲黑衣人道:“谢谢。”

  黑衣人随随便便道:“门是管家开的,你用不着谢我;要谢就谢管家。”

  憔悴的汉子冲小志道:“我在叫门,你们的注意力很自然地集中到这儿来,于是他就爬上了了望台。”

  小志明白了,老管家也明白了,这叫声东击西。

  围墙上有铃铛,但了望台上没有;了望台上只有人,一旦了望台上的人把注意力集中到门口来,就很难发现他们脚底下的事了;了望台虽然很高。但却是修在围墙的拐角处,那90度的拐角正为爬行者提供了最好的爬行路线,等了望台的人发现来人时,却已经没有发出信号的时间了。

  小志不放心道:“上面的人呢?”上面自然是指了望台。

  黑衣人笑道:“都站着,只是动不了。”

  老管家道:“现在你们准备干什么呢?”

  汉子低声对老管家道:“我叫徐七进,他叫叶子美,现在你可以带我们去见文老爷了?”

  老管家又一次傻了眼,许久才道:“可以,可以。”

  老管家虽然没有见过叶子美,也没有见过徐七进。但没有见过叶子美、徐七进的老管家,却早已听说过“五湖(泛)范舟优(游),两岸叶子美”的胜誉,也早已听过古宁城名捕徐七进的故事。

  而眼前的两位就是当今武林最为

优秀的人物中的两位,他怎么能说不可以呢?

  于是老管家道:“小志,你看好大门,我带他们去见老爷。”

  于是老管家带着叶子美与徐七进走向了内院。

  文老爷是个很富态的人,五十出头的

  人已是大腹便便了,南方的人个子都比较小,但文老爷似乎并不是南方的人。

  文老爷高大的更象一位北方的汉子。

  老管家陪叶子美与徐七进进来时,他正坐在书房里与一位很美的女子在说话,见他们进来,他显然是吃了一惊,站起来往后门就走。

  老管家急忙道:“老爷,这两位是老朽请来的朋友。”

  文老爷才回过身子。

  转回身的文老爷似乎松了一口气,坐了下来,道:“管家,你怎么不事先说明一下。”

  老管家道:“是老朽请来保护老爷的。”

  文老爷道:“以后可别弄出这样的事来。”

  老管家道:“您放心,老朽今后绝不会干出这等莽撞的事了。”

  文老爷这时才象一位老爷了。

  老爷自然同一般的人不同。

  已经象老爷的文老爷口气就比较严肃了:“他们是谁?”

  徐七进板着脸道:“我叫小乐。”

  叶子美乐呵呵道:“我叫大乐。”

  文老爷道:“你们是兄弟?”

  叶子美道:“不是。”

  文老爷不怎么高兴地道:“我看也不像,但名字倒象是一对兄弟。”

  叶子美很认真地道:“老爷说的不错,我们不是兄弟,但我们又是兄弟。”

  文老爷这才笑了,道:“我知道了,拜把子兄弟?”

  徐七进道:“老爷果然聪明。”

  文老爷道:“可我从来就没有听管家说起你们?”

  老管家略带嘶哑的声音道:“大乐本是老朽的一门远房亲戚,因为是远房就不常走动;今天老爷有事,老朽才特意把他请来,大乐又请来了小乐,老朽想多一个人来保护老爷总比少一位来得好,所以事先没有向老爷说明。”文老爷道:“你们有什么本领呢?”

  徐七进道:“老爷需要我们什么本领?”

  文老爷道:“自然是保护本老爷的本领。”

  徐七进笑了笑道:“我们正具备保护你

  文老爷道:“可我怎么知道你有保护我的本领呢?”

  徐七进严肃地道:“一旦有人袭击老爷,老爷自然就会看到我们保护老爷的本领;现在没有人在袭击老爷,老爷自然就没有必要知道我们保护老爷的本领。”

  文老爷很有兴趣地对他们道:“你们两位挺有意思,那我就放心了,管家,他们就由你来安排了。”

  老管家道:“是,老爷。”

  文老爷道:“你们就随管家下去吧。”言毕文老爷就撇下叶子美他们,同那美丽的女子说开了。

  于是叶子美、徐七进随老管家进了后院。

  叶子美笑了,道:“管家,您老说起谎来一点也不外行。”

  老管家也笑了,干涩的声音也柔和了许多道:“有叶大侠指点迷津,老朽自然是滴水不漏。”

  徐七进道:“文老爷倒很自在。”

  老管家道:“老爷就是这个脾气。”

  叶子美道:“那女子是谁?”

  老管家道:“是老爷从文香客栈带回来的女伴。”

  叶子美道:“文香客栈?”

  老管家道:“严格来说是‘集春楼’”

  叶子美知道“集春楼”是古宁城名妓出没的地方。这个时候了,文老爷还有心思把这等女子带回,这文老爷果然有点意思。

  说话的当儿,他们已经来到了老管家住的小院。

  老管家道:“你们就住在老朽这儿。”

  叶子美道:“其它的保镖住在哪儿?”

  老管家道:“文老爷的保镖原来是五个,现在是四个,他们住的地方都不同,呆会儿,老朽带你们去认识一下。”

  徐七进道:“现在我是文府的保镖了。”

  叶子美笑道:“所以他还是同那些保镖住在一块比较好。”

  老管家道:“那也行。”

  徐七进道:“他们现在在哪儿?”

  老管家道:“他们都在各自的岗位。”

  叶子美道:“他们不跟着文老爷?”

  老管家摇头道:“文老爷带着一位如花似玉的女子,他能让那些保镖跟在屁股后面吗?”

  徐七进冷笑道:“文老爷可也是一位难得的多情郎呀。”

  老管家道:“老爷就是改不了这个,迟早就在这上面翻跟头。”

  徐七进道:“文老爷不怕天堂鸟吗?”

  老管家道:“哪有不怕之理?刚才你们不是看到了?他是没有见过老虎,不知老虎的厉害,他一直以为文府大院就是一个打不破的铁桶。”

  叶子美笑道:“您老有什么看法?”

  老管家也不好意思起来,道:“要不是见到你们,老朽也以为文府是连一只蚊子也飞不进来。”

  叶子美道:“既然那些保镖也在忙着,我们不妨先在老管家这儿歇歇。”

  徐七进道:“行。”

  老管家道:“老朽给你们弄一些酒菜来。”

  叶子美道:“那就有劳老管家了。”

  老管家也笑了道:“老朽谢你们才对。”

  老管下厨房吩咐去了。

  叶子美与徐七进就留在老管家的小院里,叶子美道:“你就留下吧。”

  徐七进笑道:“你回古宁城去?”

  叶子美道:“你已经进了文府大院,我自然没有必要留下来。”

  徐七进道:“这话有道理。”

  叶子美道:“你是大名鼎鼎的捕快,敲门不就可以进来了,何必搞得这么麻烦呢?”

  徐七进摇头道:“你有所不知,我虽然是捕快,但这郭太守不让我参与这个案子。”

  这倒是出乎叶子美的意料,叶子美不能不问:“郭太守一定有他的理由。”

  徐七进憔悴的脸显得更加憔悴了,他黯然地道:“天堂鸟已经杀了七个人,而我还是破不了案,你说郭太守能不生气吗?”

  叶子美叹口气道:“衙门的那口饭也真不好吃。”

  徐七进道:“所以我才请你帮忙,这一次我一定要抓住天堂鸟!”

  叶子美道:“现在这案子是谁来办?”

  徐七进道:“陈捕头。”

  叶子美拍了拍徐七进的肩膀道:“希望你能抓到天堂鸟,不过我还是回到城里。”

  徐七进道:“不过你喝了酒回家也不迟。”

  叶子美笑嘻嘻道:“这个自然,既然来了,酒自然是不能不喝。”

  徐七进道:“只是别喝醉了。”

  酒喝了,饭也饱了。老管家要留叶子美,但叶子美执意要走。

  叶子美走了之后,老管家问道:“叶大侠为什么要走?”

  徐七进道:“因为这里没有他的事,没有他的事他自然就会走的。”

  老管家道:“那他为什么要来呢?”

  徐七进道:“因为他从来不会让朋友失望。”

  老管家道:“这老朽就不明白了,他来是为了帮助你,难道他走了还是为了帮助你?”

  徐七进道:“因为我只请他来,却没有请他留下。”

  老管家摇摇头道:“你们这样的朋友真有点特别。”

  徐七进道:“朋友本来就是这样。”

  老管家道:“老朽有一个问题要请教徐大人。”

  徐七进道:“管家有什么事就尽管说。”

  老管家道:“你并不是来衙门派来保护文老爷的。”

  徐七进老实道:“不是,我是来找天堂鸟的。”

  老管家道:“老朽明白了。”

  徐七进道:“他已经杀了七个人了。我不想有第八人死在他的手中。”

  老管家沉默了一会儿,道:“不管怎么说文老爷总是幸运的,能让徐七进做保镖天下有几人呢?”

  徐七进道:“我想认识一下这府上的人,免得发生误会。”

  老管家道:“行。”

  徐七进道:“不过我还是叫小乐,不叫徐七进。”

  老管家笑道:“老朽只有大乐这门远亲,从来就没有徐七进这人。”

  夜已经逐渐深了,老管家陪徐七进在文府的四周认真地巡看了一遍,了望台上加强了人马,了望台上已由原来的两人增至四人;墙内巡逻的队伍也做了调整,每队八人,八只队伍不间断地进行巡逻;五位保镖全都在文老爷的房外,文老爷本来不让他们站在房外;但五人还是站在门外,文老爷自然也没有办法,因为谈情说爱毕竟比不上生命重要。

  死了,纵是张贵妃再世,也无福消受。

  文老爷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夜,就在文府上下的忙碌中渐渐地过去了。

  文老爷又平安地过了一夜。

  如果天堂鸟还是以往的天堂鸟的话,他应该会在最后的一天一夜里有所行动了。

  徐七进就等着这一天一夜。

  他相信自己能对付了这凶残的天堂鸟。

  徐七进确信天堂鸟并不知道他徐七进正在等着

  太阳出来了,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暖暖的阳光照在文府的三进大院,也照在后花园的长着绿意的小树与打着花骨朵的各种花草上。初夏,十分美好的初夏呵。

  但谁会想到在这样美丽的阳光之下,却有着令人心惊胆颤的死亡使者呢?

  文老爷是害怕天堂鸟,但他总不能一直就躲在书房中,于是离开了书房,离开书房的文老爷自然不敢一个擅自进入后花园,于是他叫上了两位保镖。文老爷有自己的想法,天堂鸟再凶狠,也不至于在大白天来杀人,到自己的后院走走想必不会有事。

  文老爷对两位保镖说道:“我们到后面走走。”

  大刀姚益堂道:“老爷还是呆在房里安全。”

  长剑郭友开道:“姚老爷子说得在理。”

  姚益堂很瘦,很瘦的姚益堂却有一把很大的刀;于是刀似乎比人人更宽。郭友开很矮,很矮的郭友开却有一柄很长的剑;所以剑就显得比人更高。

  文老爷怒道:“你们不去我自己去。”

  姚益堂道:“小郭与我只是想到老爷的安全,既然老爷要去,我们陪老爷去就是。”

  文老爷道:“天堂鸟再厉害也不至于现在出来吧。”

  于是四人一同出的书房,因为文老爷旁边还有一位美人;出了书房的四人自然就进了后花园。

  后花园自然很美丽,更何况还有美丽的朝阳,美丽的朝阳又是柔柔在洒在美人身上,于是美人就更美了,文老爷就要醉在温柔乡中了。

  但身边却有着两位人保镖,有两位保镖的文老爷自然进不了温柔乡。

  于是文老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就在文老爷的叹气声中,突然“唰”地一声撕裂这美好的一切。

  文老爷没有听得出来,但文老爷没有听到不等于大家都没有听到,听到声音的大刀姚益堂扑向了文老爷。

  文老爷不会想到有人扑向他,于是向前跌了下去,落入了池中;落入水中的还有那美人,文老爷的手牵着美人的手,文老爷落下了,美人自然也就落下了,姚益堂也随后落了下去。

  从水中浮了下来的文老爷怒道:“你这是干什么?”

  水中的姚益堂没有开口。

  池边的长剑郭友开慢慢道:“要不是姚老爷子,您老

怕就得永远躺在这了。”

  郭友开举起手中的一样东西,那是会要人性命的长箭。这长箭足以让文老爷改称为死老爷,而不再是文老爷了。

  文老爷的脸色“唰”地变了。

  还在水中的姚益堂道:“小郭,快点把老爷拉上去。”

  郭开友忙蹲了下来,动手拉文老爷。

  文老爷尚未上岸,又是一声“唰”地一道声响,这次文老爷也听到了,吓得向下一沉,于是高大的文老爷又落入了水中,不仅他落入了水中,长剑郭开友也落了下去,郭开友是被文老爷带下水的。

  但事实上并不全是这样,落入水中的郭开友却浮在水上,身后插着一支长箭,长箭已经没入身子,只留下半尺长的箭羽。

  血,慢慢地在池水中洇开了。

  那叫园姑娘的美丽女子吓得惊叫一声,文老爷也是吓呆了,只有姚益堂怒道:“你们都给我躲在池边。”飞快地抱起来郭开友。

  郭开友已经气息奄奄了。

  姚益堂道:“小郭,你不能死!”

  郭开友笑了一下,笑容就永远凝住了。

  “小郭!”姚益堂大声叫道,但小郭永远成为了小郭了,再也不会有老郭了。

  姚益堂笑了,那笑声不是笑声,那笑声是哭声。

  姚益堂抱着郭开友跃上了池沼,向外就走。

  文老爷惊慌地叫道:“姚老爷子……”

  姚益堂回头看了看那已经十分狼狈的文老爷,一句话也没有说往外就走。

  文老爷道:“姚老爷子……”

  姚益堂没有停下来。

  徐七进与老管家等五六人已经赶来了。

  老管家惊慌道:“快,快,把老爷救上来。”于是四五人就七手八脚地动手拉起了文老爷与园姑娘,

  上了岸的文老爷与园姑娘被扶进了后院。

  徐七进看了看郭开友身上的长箭,道:“您能告诉我,箭是从哪里射出来了吗?”

  姚益堂道:“对面的楼房。”

  姚益堂道:“小伙子,不用去了,那天堂鸟早已走了;你还是离开文家大院吧,保镖这饭不是你们吃的。”

  徐七进停了下来笑了笑道:“我想去碰碰运气。”言毕飞快地向院子里走去。

  但徐七进没有上对面的楼房

,因为对面的楼房是客栈。

  徐七进也没有一县衙,老管家已经告诉他,郭太守已经把保护文老爷的事交给了县令,昨天县里已经派人进了文府,那巡逻的队伍就有一半是县里的巡捕。

  徐七进又返回了文府。

  徐七进一进文府,老管家就急急忙忙地把徐七进拉到一边,低声道:“徐大人,老朽找你半天了,你看。”

  老管家掏出一封信。

  信上只有一句话:“今夜取你性命。”

  徐七进“嘘”了一口气道:“哪里发现的?”

  老管家道:“前院的大树上,用飞虎爪连着的。”

  徐七进皱眉道:“又是飞虎爪,文老爷呢?”

  老管家道:“在书房。”

  徐七进道:“为什么不回寝室?”

  老管家道:“老朽不知道了。”

  徐七进道:“文老爷有几位太太?”

  老管家道:“三位太太,因为这三天,老爷怕连累了太太,所以就一直呆在书房,而且一直由园姑娘陪着。”

  徐七进沉思了一下道:“太太不生气?”

  老管家摇头道:“都这时刻了,谁还有心思生气?”

  老管家道:“还有十几个时辰,不知还会出什么事?”

  徐七进道:“由在下来保护文老爷如何?”

  老管家道:“老朽也有此意,只是太委屈徐大人。”

  徐七进笑了笑,脸上又憔悴了许多道:“老管家就不用客气了。”

  于是两人就一同返回文老爷的书房。

  文老爷已经换了衣服,但已经没有昨天的闲情了,园姑娘还坐在他的身边,但他们已经没有昨天那么亲密了。

  死亡的威胁是最大的威胁。

  徐七进进去时,他们的表情都是一片的不安。徐七进道:“从现在起就由我来陪着老爷。”

  文老爷低声道:“好,好。只要能保证我的安全,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徐七进道:“老爷放心好了,只要有我在,就有老爷您。”

  文老爷叹了一口气,道:“那天堂鸟果然厉害。”

  一直没有开口的园姑娘道:“你能送我回古宁城吗?”

  徐七进道:“你想回古宁城?”

姑娘低声道:“我害怕。”

  徐七进道:“当然可以,不过不是现在。”

  园姑娘的脸色越发苍白了,让人有一股说不出的哀怜。

  徐七进道:“不是我不送你回去,只是现在你也回不了;天堂鸟怕也放不过你。”

  园姑娘就不再说话了。

  徐七进道:“管家,姚老爷子呢?”

  老管家道:“老朽已经吩咐下去,只要姚老爷子有什么要求,要尽量满足他。”

  文老爷内疚道:“是我害了小郭。”

  徐七进也不说话了,于是书房里就沉默了下来,房外是阳光灿烂,房内却是一片的阴沉。

  天堂鸟,的确是可怕的天堂使者。

  许久,徐七进道:“老管家,你把另外的保镖叫来,我有话说。”

  老管家道:“好。”

  老管家就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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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稍稍露了脸,天空是淡淡的白,阴冷,不温柔。

整个海牙开始苏醒了,街道上也已经稀疏地出现了过客与张开店铺的商人。

卡密儿从来没有想过,在他一生中会有一天像昨天那样长地不可思议。

年轻的国王已经起床了,倒不是由于不习惯宫廷的生活,而是他无法抑制内心的兴奋,他站在阳台上,更加清晰地俯瞰这座刚醒来的城市,嘴边挂着一丝微笑。

“国王总是醒来得比自己的臣民要早。”一个轻轻的声音飘过来,卡密儿回过头去,看到哈尔笛尔站在他身边。

年轻的侍从没有睡,就在国王寝室的隔壁,他靠着窗站了一夜,他不敢违抗尤利西塞尔的命令,所以他不能离开王宫。昨晚爆发出来的担忧与不安,经过一夜的淘洗,已经差不多消散殆尽了。

“早安,陛下。”哈尔笛尔微笑着说,“其实,您不用太在意今天的这场战争,因为,您已经是胜利者了。”

年轻的侍从的话总能给年轻的国王不安的心带去温暖的宽慰。

谁知年轻的国王摇摇头,“您不必担心我,哈尔笛尔,倒是您的话,”卡密儿这么说道,“倒是您从昨晚就开始心神不定,今天早上也是,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他停顿了一下,“是不是……国王陛下出了什么事……?”

哈尔笛尔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以至于他都没有想好该怎样回答,甚至连脸部表情都变得非常不自然,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伪装得相当好了,除了尤利西塞尔不会有人看得出来,没想到这位年轻人经过了一夜,居然似变了一个人一样,目光犀利,说话也一针见血。

他乱了阵脚,想想如果再欺骗他的话未免也太过意不去,于是他做出了让步,“陛下……请您跟我来吧,我会告诉你的。”他一边说,一边转身走出阳台。

“您要带我去哪……?哈尔笛尔?”卡密儿跟上他,有些疑惑地问道。

“跟着我来就是了,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有关国王的秘密。”哈尔笛尔停下脚步,转头望着卡密儿,用一种先前从未有过的眼神,复杂中带点坚定。

卡密儿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跟了上去。

天亮了,尤利西塞尔的体力也终于到了极限。捷影也感觉到了它的主人的疲倦,自动在瑞文儿河边停了下来。尤利西塞尔抬起有些不支的眼睑,环顾了一下四周,巨大的盎格鲁山峰已经在他的身后,这是捷影竭尽全力跑了一整夜的成果。

“谢谢你……捷影。”国王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他一边说话一边跳下马,身体非常不听话地失去了平衡,若不是他及时稳住,恐怕就要摔倒在地上了。

尤利西塞尔不再勉强,慢慢地走到河边,坐下,休息。

现在他已经在伊西利恩的边境内了,应该不会再受到袭击,他意识到了将至的危险,但没有想到它们会降临得如此之快。以至于他有些猝不及防。

清澈的河水中倒映出年轻的国王的英俊的脸,疲倦,微显苍白,冰蓝色的双眼,即使是几天几夜未合眼,也显得如此锐利与冷峻。

尤利西塞尔解下佩剑与外套,将自己的后背靠在一棵大树上。

“我想睡一会,如果有情况,叫醒我,捷影。”说完,合上了双眼。

我们的国王再优秀,也需要休息,尽管他常常因为大量且琐碎的政事彻夜不眠,现在,哈尔笛尔不在他的身边,他就失去了一个很好的Helper。

不知道过了多久,尤利西塞尔醒了过来,此时的阳光还不太刺眼,他意识到自己没有睡多久,忐忑不安的心情促使他无法安心入睡。他站了起来,空气依旧清新,穿上外套,尤利西塞尔拿起那把剑,用一种很复杂的目光看着他,他知道自己刚刚迫不得已的举动已经惊醒了那个沉睡多年的灵魂,他还不知道,一旦他完全醒过来,会发生怎么样的事。自己的祖父在临死前就迫使自己发誓永生永世不去碰这把剑,他是不会违背誓约的,因为他还没来得及发誓,他的祖父就去世了。不过这把剑的危险度可想而知了。

不过尤利西塞尔长久以来都没有把这把剑视为危险品,如果能够很好地驾驭他的话。刚才也是这样,是他救了自己的性命。

尤利西塞尔很少见地叹了口气,把目光转向其它地方。

不远处,森林中时隐时现的如阳光般的金黄色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精灵吗……?)

这里是精灵王国伊西利恩境内,看到精灵本不是奇怪的事,然而国王敏锐的听觉告诉他,那里有另人心寒的箭声,也就是说,那里正在发生冲突

尤利西塞尔跳上马,拿起弓箭,扯了扯缰绳,朝着那个方向跑了过去。

国王的判断是正确的,有几只半兽人闯入了伊西利恩的境内,恰好撞到了正出来巡视的精灵卫士,卫士……?至少刚开始国王陛下是这样想的。

“咻咻咻”几声,三支箭分别命中了三只半兽人的头,心脏与腹部。另一只见情况不妙,连忙夺路而逃。

尤利西塞尔再抽出一支箭架在弓弦上,瞄准,放手,这次他没有给他任何退路,直接命中后脑。再回过头来看看,他的三个同伴早就已经去见撒旦了。

“愿它们下地狱。”一个如同天籁般的女性的声音传了过来。

尤利西塞尔收起弓,抬起头,一句“没有人受伤吧。”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惊呆了。

那个说话的女精灵,有着和自己母亲一样纯粹的金黄色卷发,如同瀑布般倾泄下来;淡蓝色的双眼就如同蒂努薇儿的河水一般清澈,纯洁,镶嵌在完美地找不出任何缺陷的脸上;娇巧,樱红的嘴唇微微张开着,似乎是因为刚刚这场变故而受到了惊吓,使原本已经白皙的脸变得像雪一样的苍白。

尤利西塞尔这才意识到,这是两个非战斗型的女性精灵,尤其是那位金发精灵,一股不可自制的高贵气质,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

“你们没有受伤吧,高贵的小姐。”尤利西塞尔镇定了下来,用精灵语彬彬有礼地说道。

那名女精灵没有答话,相反,用高傲的眼神看着他,脸色不如刚才那般苍白了。

“没有,托你的福。”事与愿违,另外一个黑发的女精灵用悦耳的声音回答道,她也长得极其美丽,只是,站在这样一位阿弗罗迪忒身边,就显得逊色多了。“你是什么人?闯入伊西利恩境内。”精灵是自持高尚的生物,不会轻易允许别的种族进入他的地盘。

“我,”尤利西塞尔优雅地笑了笑,不慌不忙地跳下马,“我是天主的仆人,现在,”他弯腰微微鞠了一躬,“是你们的仆人,高贵的小姐。”

那个问话的女精灵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脸上浮起红晕,显然,尤利西塞尔那超出人类的英俊外表及恭敬,绅士的态度,打动了她。“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对这种故意装出来的蛮横与无礼,尤利西塞尔有的是应对的办法。

“请相信我的前来没有丝毫恶意,仅仅是想要见见你们尊贵的国王陛

下。他本人应该知道我会来。”

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没有做声,对尤利西塞尔毫不在意的女精灵听到这句话,突然转过头来望着尤利西塞尔,但也只是一闪即过,尽管如此,尤利西塞尔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注意着她,所以,就算是这样一个细微的举动,他也尽收眼底。

话未说完,就从不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声,是精灵卫队赶来了。

“您没事吧?公主殿下。”

高傲的女精灵转过头去,微微点了点头,也不回答,在尤利西塞尔的脑海里,那句“愿他们下地狱”的美丽的声音,就如同是从天外传来的一样。

尤利西塞尔微微笑了笑,一切在他的预料之内。

精灵卫队队长骑着马跑出队伍,他是从很久以前就在莱戈拉斯――伊西利恩精灵王的手下任职的,所以,他认出了尤利西塞尔。

“您……您是奥尔雷斯的……国……国王陛下!?”精灵卫队长失声嚷了起来。“国王陛下吩咐,三天之后在这里迎候您的到来,真没想到,才一天就……”卫队长有些不知所措,“真是太失礼了。”

“不,这不能怪您,”尤利西塞尔微笑,“因为出了意外事件,所以我不得不日夜兼程。时间紧迫,带我去见你们的国王吧。”

“好,没问题。请您跟我来,陛下。”

尤利西塞尔骑上马,再次望了望那个高傲的精灵――精灵公主一眼,依旧不动声色与高傲冷漠,和在她身边的那个女精灵的惊慌失措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她的美丽在年轻的国王的心里激起层层涟漪。

一句似命令似邀请的话语从哈尔笛尔嘴边说出来,年轻的国王迟疑了一下,还是走进了房间。

随着“砰”的一声,门被关上,卡密儿觉得自己就像置身于一个本不存在的空间里。有好一会,他都不敢抬头。直到一根纤细的手指慢慢抬起他的下巴。

“这里是国王的书房,亲爱的陛下。”依旧是哈尔笛尔的声音。

卡密儿抬起头,环顾四周,因为太阳还未升起,所以房间仍是暗暗的,但是他还是一眼就注意到了挂在墙正中央的油画像,那是一张半身像,暗灰,带点阴郁的蓝色,整张画是冷色调,就连头上的王冠,都是用冷色系的柠檬黄上色的。一双锐利的冰蓝色眼眸,就和尤利西塞尔如出一辙,不用多问也知道,

这个人是尤利西塞尔的祖先。还有摆放在国王面前的那柄宝剑,更显诡异。

卡密儿不禁被那股不断散发出来的威慑力震撼了,他注意到了画稿旁边,用很厚重,纯粹的白色颜料醮上去的一行名字:华莱士?德?尤利西塞尔。

“狮心王……华莱士……!?”卡密儿忍不住失声叫了出来。

狮心王――华莱士(The king with the Lion hreat――Wallace),这是每个奥尔雷斯臣民都知道的可怕却伟大的名字。

  这塑像留着迟早是个祸害。


  陆长澜问:“林冠绪死了,这塑像会不会破?”
  共生关系是他们猜测的, 因为塑像破了, 林冠绪就流血了,所以有联系。
  也许可能是单方面的关系也不一定。
  陆见微凝了凝神, “这是个问题, 但是过几天就知道了, 不用多担心。”
  林冠绪在医院也活不到多少天。
  一旦他死亡, 塑像完好还是损害, 就可以知道这塑像是单方面还是双方面的。
  别墅区的夜晚很寂静,凉风习习。
  此时已经深夜,这里是半山腰,站在这隐约可以看到那万丈高楼的灯光。
  临城是相当繁华了。
  陆见微突然感慨道:“都好久没这么走路了,而且是和你。”
  陆长澜立刻说:“师姐要是喜欢, 我可以天天晚上都陪着的。”
  一次就算了, 天天来会厌烦的。
  不知走了多久, 市区近在眼前。
  陆长澜忽然想起了什么,说:“对了师姐,马上中元节快到了,我们也该做准备了。”
  距离中元节也就几天的时间了。
  中元节是对外的称呼, 更通俗意义上的说法是鬼节, 而佛教那边就更特殊了, 叫盂兰盆节。
  到时候提前几天就会鬼门大开。
  不止那些回家看望的鬼魂,还有各种各样的孤魂野鬼出来捣乱,想抢祭祀。
  这时候也更容易出乱子。
  每一年的鬼节前后几天, 他们出云观都是要熬夜的,也可以用加班来形容了。
  陆见微说:“没事,今年有两个免费劳动力。”
  几天时间,可以让苏曲尘和陈远方练练了。
  他们现在天天都没事,对于鬼节这样的锻炼机会,不去太麻烦了。
  回到酒店已经是半夜了。
  陆见微这时候才有时间看手机。
  苏曲尘也发来了回复:“叫无明,我之前和你提过那么多次,你都忘了吗?”
  陆见微心神微动,果然是他。
  从七年前就有他的身影,没两年又出现了苏先伟的事情,他到底做了多少事。
  苏曲尘问:“发生了什么?”
  陆见微简单地说:“一个和你爸一样被坑了的人。”
  林冠绪可不就是被坑了。
  他压根没想到这背后的事情,那和尚会这么好心好意地帮他出谋划策赚钱?
  有这好事,无明和尚早就自己去赚钱了。
  反而是这种种的行为告诉她,这个和尚是想从这后面获得什么利益。
  她猜测,也许没她插手的话,林冠绪死后,恐怕这塑像就会不知不觉地消失在他的办公室中。
  林冠绪杀人,林冠绪帮他供奉这塑像,最终林冠绪自己成了这塑像的养料,才真正成熟了。
  现在在微信上,苏曲尘也不好问太多,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一早,苏曲尘就赶了过来。
  他实在是气:“那和尚是不是又出现了,我非得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陆见微悠哉地喝着豆浆,顺便分了他几个包子。
  苏曲尘不客气地吃了。
  陆见微这才开口:“还没出现,但是我昨天的事和他有关,有他的身影。”
  她简单提了一下林冠绪的事情。
  苏曲尘几乎是瞪大了眼睛:“果然是个歪门邪道的,林氏建筑的老总也用这招。”
  自己好好赚钱不好吗?
  非要去弄这些事,现在好了,命都不保了,和他老子一样,在医院里躺着,还更惨一点。
  这事只有问他们自己才知道,无非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贪婪造成的。
  陆见微又说:“这几天我教你和陈远方点东西,过几天是鬼节,你们也可以练练。”
  一提到这个,苏曲尘就来了兴趣:“好啊,终于到了我成为苏半仙的时候了。”
  陈远方他也接触了,两个人可以说是半斤八两。
  一个当瞎子算中老年妇女的命,一个当和尚去做法事,现在都转行当道士了。
  苏曲尘家里的公司他也在管,但更多的是外公那边的人帮忙,他还在学习阶段。
  他好奇的问:“中元节要做什么啊?”
  以前苏曲尘从不关心中元节这回事,要不是陆见微今天提,他现在也想不起来。
  陆见微说:“到时候你会知道的。”
  苏曲尘问:“真的会有百鬼夜行的情况吗?”
  这都是他以前听说的,中元节自古以来就有,都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了。
  陆见微放下豆浆:“百鬼夜行?你想的太简单了。”
  中午的时候,陆见微收到了道教协会发来的消息,让她去一趟,有事情要说。
  她将两面塑像放在了陆长澜那里,有他看着才放心,然后自己一个人去了。
  临近中元节,道教协会的人也变多了。
  看到陆见微进来,不少道士都忍不住侧脸打量她,更有年轻的弟子们都忍不住红了脸。
  陆见微一路去了明涯的办公室。
  明涯刚好送两个道士出来。
  他说:“刚好介绍一下,这位是宝山观南惠道长的两个徒弟,张有水和张有山,这是出云观道正陆见微。”
  两个人都对视了一眼:“陆道长。”
  道正可是一家道观的观主,他们不过是普通弟子而已,但是看这陆见微这么年轻,居然就当道正了?
  陆见微点头示意:“你们好。”
  一直到两个人离开后还不时地回头看。
  陆见微和明涯进了办公室里。
  明涯说:“你这段时间在协会官网上可是评价颇高,我这都听到风声了。”
  每一次都是五星好评,以前有,但也不是次次都是,毕竟这些事很容易出矛盾。
  比如之前有一次,就是那家人自作自受,接任务的道士都看不惯了,最后被打了一星。
  陆见微说:“没什么。”
  这些任务都不困难,比起公众号给的反而是普通多了,她也没有和那些人争论的想法。
  反正最后都是会自食其果的,类比林冠绪。
  陆见微问:“今天叫我来是什么事吗?”
  明涯摸着下巴说:“你不是出云观的道正吗?这事是关乎你们出云观的。中元节这次是一次道教协会大型活动,你要不要来参加?”
  陆见微挑眉,道教协会竟然还会出面做这个。
  陆见微问:“参加有什么好处?”
  明涯没想到她这么实际,说:“好处当然是有的,看贡献度了,你知道七星剑吧,这次协会准备拿出来做奖励。”
  此七星剑不是一种野草名,而是道教很知名的一把剑,可以用道家仙剑来形容了,法器中最高端的一个了。
  陆见微早就想要了,但是出云观没有。
  更别提是一直放在道教协会的,必然是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就等着一个人把它取走了。
  陆见微露出一个笑容:“我会参加的。”
  道教协会也是出大手笔了。
  明涯说:“那我今天先记下来,中元节前一天会公布每个人的任务,七星剑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陆见微说:“我知道。”
  不管怎么说,总要去试试的,万一拿到了呢。
  明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问:“对了,良缘大厦那里是不是你们闹出来的动静?”
  陆见微反问:“你们知道什么事?”
  明涯笑说:“不知道,但是以前道教协会的人去过那里,最后没有进去,后来归阳寺的和尚去封了。”
  这种事都是没有秘密的。
  明涯不动声色问:“昨晚那动静,还有人拍摄了视频,你们是用了引雷符?”
  陆见微点头:“嗯,引雷符威力比较大。”
  用普通的符太浪费了,而且麻烦,要用很多张。
  明涯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既然已经解决了,这事道教协会不会过问的。”
  陆见微“嗯”了一声:“没有事我就先走了。”
  一直到陆见微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明涯才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口气。
  他想了想,去群里发言:“果然是引雷符,我问了那个丫头,良缘大厦是她闹出来的动静。”
  “这事我也知道,本来我准备过几天回来就去的,没想到有人先去了。”
  “我徒弟可是看到电闪雷鸣,羡慕,非缠着我要这种符,我就是把自己卖了也只能买到几张啊。”
  “活这么大年纪了没用几次,人家时不时地用,真是羡慕死了。”
  “回去都不敢和小辈说,没脸啊没脸。”
  明涯叹了口气,回复道:“出云观真不缺,我都想去那里待了,但是人家不收我。”
  “人比人气死人,我一直以为出云观要倒闭了。”
  “想太多,哪有这么容易倒闭,就是你的道观倒闭了,出云观也不可能倒闭的。”
  “话说我最近得了个符胚,威力比引雷符小,但是也不错,我在考虑量产试试。”
  “那给我留点,到时候我打钱给你。”
  明涯迫不及待也跟了一条。
  好的符纸很稀缺的,更不要说还要匀出来一点卖给来买的香客们,可以说是供不应求了。
  道教协会有引雷符,但是也是供着全国的道士的,想用还得有条件才行。
  出云观倒好,什么都不缺。
  道士比道士,也要气死道士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七星剑是真实存在的
  林正英的电影中,他经常念急急如律令的时候那把剑应该是了,长得不丑

  ☆、第77章 结束

  从道教协会离开后,陆见微直接回了酒店。


  才刚进房间, 就有人打电话过来了。
  自从上次处理过他们的事情后, 这都过了好久了,陆见微都快忘了他们的存在了。
  章导演兴奋道:“陆半仙, 我们已经快拍完了!”
  陆见微诧异了一下:“这么快?”
  章导演说:“这电影没什么难度, 你应该知道, 国产恐怖片都不许有鬼, 所以都是人的毛病, 不难拍。”
  大势在这,他也不可能跨过去。
  到时候还要送去审核,要是有鬼就直接给挂了。
  章导演可不想自己千辛万苦拉来的投资,拍好的电影就这么黄了,那多惨。
  陆见微问:“那你记得宣传一下。”
  章导演应道:“我记着呢, 到时候一定努力宣传, 对了, 要不要给您留两张电影票?”
  陆见微说:“不用了。”
  她对这电影没什么兴趣,而且这里面都没鬼,还不如自己去抓点鬼,现场演绎。
  陆见微被自己的想法逗笑。
  她说:“你等我通知吧, 章导演, 出云观最近在修缮, 还要个把星期才会好。”
  等好了再宣传就可以留下香客了。
  章导演也不知道她的想法:“既然陆半仙您这么说了,那我就没事不打扰你了。”
  个把星期对他而言不是什么事。
  至于电影票,还是留几张, 到时候来不来看她自己的想法,不强求。
  挂断电话后,陆见微也快速去了出云观。
  酒店和道观离得近,几分钟就能走到,里面还正在忙碌着,已经有了焕然一新的模样。
  陆见微忍不住从头看到尾。
  这是她生活了多年的道观,现在终于凭借自己的能力让它变得更好了。
  陆见微忍不住露出欣喜的笑容。
  她走到负责人那边,低声问:“这个大概还要多长时间能够结尾?”
  负责人不假思索地回答:“一星期就可以了。”
  这也不是推倒重建,而是修缮,对于他们来说非常简单,压根不费多大力气,唯一麻烦的就是后面的新建而已。
  陆见微点头:“好,到时候请你们吃饭。”
  负责人笑笑,应了。
  接下来的两天,陆见微给苏曲尘和陈远方补课。
  他们两个各有各的优势。
  陈远方虽然之前又当和尚又当道士,但是他对于各种经文和各种咒语记得非常快。
  而苏曲尘一个贵人命格就可以抵挡一切了。
  两个人学起来都不算慢,毕竟陆见微也没教深入的东西,除了理论以外就是画符。
  画符真正的步骤很繁琐,只是陆见微嫌弃麻烦,给省了很多留下最重要的而已。
  苏曲尘和陈远方刚开始就要从头学。
  一天下来,鬼画符一堆。
  苏曲尘画了一整天,手都快断了,忍不住叫道:“画符我不会啊,这画符太难了!”
  他总算体会到那些人说“这道题太难了”的感觉了。
  陈远方还好,没气馁,只是画出来的比苏曲尘画的还要丑一点。
  还好她的耐心还在,她说:“要不要你们两个去报绘画班学学?”
  苏曲尘摇摇头:“我明天一定可以画出来。”
  陈远方说:“我今晚就能画出来!”
  两个人信誓旦旦的,陆见微也没打击,说:“今天就到这里结束吧,明天再来。”
  两个人欢欢喜喜地走了。
  第二天,陆见微去楼下买东西,就看到两个人坐在酒店大厅里。
  两个人四只眼都黑了。
  陆见微问:“熬夜了?”
  苏曲尘和陈远方点点头,熬夜了是肯定的,毕竟想要证明自己,画符这事才是开始呢。
  两个人兴致勃勃道:“看我昨晚画出来的。”
  他们都递上来厚厚的一叠纸。
  因为还没有画好,所以陆见微并没有让他们使用黄纸,而是普通的白纸当做练习,也不浪费。
  毕竟画符用的纸都不是一般纸比得上的。
  陆见微坐在他们对面,接过一一翻看,的确比昨天进步很多,起码有个样子了。
  她夸奖道:“不错,进步了。”
  两个人高兴得不得了。
  紧接着,陆见微又说:“这只是简单的辟邪符,接下来还有其他符,画的都是不一样的。”
  画符真的太难了,太难了啊。
  他们两个究竟是为什么想不开去做道士了呢。
  虽然画符进去,但是熬夜对身体不好。
  最重要的是影响精力,画符就需要精力,不能够昏昏沉沉去画,所以陆见微今天没教什么,让他们去睡觉。
  苏曲尘还想反驳,最后忍住了。
  陆见微没搭理他的抗议,拎着吃的回了房间。
  她一边开心地吃着小笼包,一边想起微博那些事。
  陆见微上次看过后就再没登陆上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消息都快挤爆了。
  事实和她想的差不多,没爆但也差不多了。
  小纸人转发的越来越多,即使现在已经到了月中,还是几千的转发量。
  陆见微的粉丝数已经到了五十万了。
  对于别人来说,这恐怕是飞一般的迅速了,而且都不是自己买的粉。
  有些人在上过一次热搜后,就自己买粉,慢慢地涨,别人会以为是真人关注的,实际上假粉。
  陆见微对这个没兴趣。
  官网上买符纸的也多了一些人,只不过还是没超过五百,但是已经很多了。
  符纸这种东西并不是人人都信的。
  陆见微琢磨着是不是要做一点小东西,比如归阳寺就经常弄开过光的梳子、开过光的香囊什么的。
  薄利多销,都会赚钱的。
  陆见微有了个想法,雏形有了,但是具体实施起来还需要一点时间。
  她又去热搜看了眼,却发现了自己想要的新闻。
  林冠绪死在医院里了。
  林氏建筑在全国都是有知名度的,一个董事长死在医院里,自然是会引起很多方面的事情。
  “也没看到新闻说他得病了啊,没想到一下子就去世了,我住的还是他家的房子。”
  “所以赚的都是黑心钱,房价那么高。”
  “上面的是不是买不起房,人都去世了竟然还这么说,太没同情心了。”
  “谁知道他有没有做亏心事,反正我听说林冠绪这人不怎么样。”
  他今年五十八岁,还没安排后事。
  陆见微估摸着他的产业要保不住了。
  现在那么多都盯着林氏建筑,房价这么高,恐怕再过一段时间,林氏建筑就易主了。
  当然这些事和陆见微都没关系。
  这可以说是林冠绪自食其果,没什么好同情的,他害人的时候就该想到这一天,竟然还想着贪心。
  贪心也要有本事贪才行。
  陆见微摇摇头,准备去看看那个塑像怎么样了。
  正想着,陆长澜就敲了门进来。
  他手里拿着那个塑像,说:“刚刚这塑像突然变了,我去查了一下,林冠绪死了。”
  塑像还是两面的,虽然样子没变,但是给人的感觉却不一样了,就好像里面住进了一个人一样。
  陆长澜说:“师姐你处理吧。”
  他没太关心这东西,送走了又回了自己的房间。
  塑像就放在桌上,似乎表面都蕴含着墨色的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化。
  陆见微想了想,砸开吧。
  她从桌上拿起酒店放的烟灰缸,直接砸了过去,用了十成十的力量。
  没想到,塑像没事,烟灰缸直接破了。
  陆见微露出深思的表情,直接用了一张火符,熊熊火焰立刻包裹住了塑像。
  十分钟后,塑像变成了一团灰。
  陆见微感慨了一句,一张海报就出现在了灰上,上面正写着“消失的二十九楼”几个字。
  海报中依旧是那个场景。
  只不过目前已经出现了变化,变成了林冠绪供奉一尊塑像的场景,周围是无数的鬼影。
  这都是当年发生的事情。
  陆见微对于林冠绪的做法真的是无话可说。
  一个富豪能够走到如今的地步,七年前也是富甲一方,怎么就想不开去走歪门邪道。
  海报被陆见微放进了阴阳瓶里,不多时,两个鬼影就出现在瓶子中,每次碰到瓶身和底下的枭桃就透明一分。
  其中一个是林冠绪的脸,陆见微能认出来,没想到是真的被困在塑像里了。
  另一个是塑像诡异那面的脸,应当是那个工人了,它已经没了神智,面无表情,只有惨痛时才会露出惊恐的表情。
  说起来它也可怜,可谁让它成了被利用的工具,已经沾染上了那些怨气,因果循环。
  几分钟之后,瓶子里就变得一干二净,好像从没出现过海报这东西。
  手机微信提示音响起。
  回收结束,陆见微收回心神,打开了公众号。
  距离上次打开也是好几天之前了。
  任务解析的长文章就推送在界面中,里面的恐怕要更加详细地描写林冠绪的事情了。
  这时候,第三视角比第一视角更好。
  作者有话要说:  断这里哈哈哈

  ☆、第78章 今天吃大餐了加更

  【消失的二十九楼解析】


  本任务鬼魂数量众多,所以不作叙述。
  看到这行字, 陆见微眼神诡异了一下, 公众号还有这么懒的时候,不过想想当时的场面, 的确无数的鬼影, 这要是写出名字, 恐怕要写出无数个了。
  这长文章恐怕一拉到底全是人名。
  不过不妨碍她继续往下看。
  林冠绪今年五十八岁, 二十年前白手起家, 建立了林氏建筑,成功有了一席之地。
  但是二十年前临城房地产发展迅速,林氏建筑也只是知名企业之一,并不是领头羊。
  整整十年的时间,林氏建筑负责的都是一些小区, 而并非别墅区和高档商务区。
  也在这时候, 一块地皮要拍卖。
  林冠绪花了大价钱买到了这块地皮, 并在不久后有了良缘大厦的雏形,并想着将之打造成临城最知名的一栋建筑之一。
  良缘大厦的地理位置极好,一旦建成,将会成为最新的商务区, 也许是最繁华也不一定。
  林冠绪找了知名设计师, 并且加入了无数资金, 还吸引了许多人前来投资,最终投入了建造之中。
  此后无数媒体宣传,未成先有名。
  但在三年后良缘大厦即将收工时, 林冠绪认识了一个和尚,对方找上门来,提出了令他非常动心的条件。
  他花大价钱从对方的手中买来一尊塑像,放在办公室里供奉,最后又按照计划杀了一个工人。
  他隐藏了所有证据,收买了当时的其他人,最后这事不了了之。
  整个二十九楼被布局,以天为顶,尸体放在了天花板中,最终鬼魂被禁锢在塑像中,永生永世不得投胎。
  而这时候的二十九楼已经不能够用了。
  林冠绪邀请了自己的朋友们,提前将塑像放在二十九楼中,要借助鬼魂的力量,将他们的气运都吸走,从此林氏建筑更上一层楼。
  在这之后,林冠绪开始饲养小鬼。
  此小鬼非彼小鬼,而是怨气大又失去了神智的鬼魂,被留在林冠绪的身边,因为他的血对他忠诚。
  在这期间,又有一些人受到林冠绪的迫害。
  七年时间到来,鬼魂的怨气巨大,影响了他的精神,出现了一个重复的梦,并且要在梦中杀死他。
  看完这个解析,陆见微只能说自作自受。
  林冠绪就是自作孽不可活的典型代表了,一个接一个的动作,每一个最后都会要他的命。
  一是被他害死的朋友们就连在梦中也要去索命,二是被他养的小鬼将他反噬了。
  她现在时间充足,就等着接下来中元节的任务,所以符纸必须要预留一些。
  而且苏曲尘和陈远方还在练习,到时候符纸恐怕还要她提供,多多益善。
  出云观的符胚基本都是完好无损的,对于画符来说是非常有利的,如果符胚不完整,画出来的也是不完整的,威力就会大大降低。
  一旦降低,还指不定会出什么情况。
  陆见微将自己关在酒店里画了一中午的符,直到十二点陆长澜敲门后她才停下来。
  这些符纸现在都只是普通作用,都还要去出云观的祖师爷像下开光绕香炉才行。
  陆长澜说:“师姐怎么不吃饭,我这里有符纸的。”
  陆见微浅浅一笑,“我又不能只用你的,好了,已经结束了,吃过了吗?没吃一起吧。”
  陆长澜笑:“当然没有。”
  他怎么可能自己一个人先去吃。
  陆见微点点头,去洗了个脸,和陆长澜一起去了酒店外面,这边的餐馆很多,地道又好吃。
  只是他们两个坐一起的时候,还有几个女生过来要陆长澜的微信。
  陆见微不喜欢人打扰吃饭,尤其是那几个妹子面相并不好,一眼就能看出来。
  陆长澜冷着脸拒绝了。
  其中一个女生竟然还说祝他和女朋友早点分手。
  陆见微真的要笑死了,第一次看到这么厚脸皮的女生,要微信不成还诅咒。
  陆长澜说:“师姐别气。”
  陆见微说:“我才不气,这种话听听就行了,没什么有用的东西。”
  陆长澜小心试探:“她刚刚看的是师姐你,可能把你当成我女朋友了,毕竟师姐比她好看一万倍。”
  陆见微挑眉:“你这话真甜。”
  没什么比赞赏更让人心情愉悦,而且她知道陆长澜从来不说骗她的话。
  陆长澜眯了眯眼,唇角上扬。
  吃完饭后,陆见微准备去看看出云观现在的进度。
  至于陆长澜,他得回去画符才行,不然到时候就要落后了,他可不允许自己出现这样的情况。
  陆见微才走到黄花巷尾,她就看到一个中年妇女流连在出云观外面,来来回回,甚至还不时地去问工人。
  看上去有点鬼鬼祟祟的。
  陆见微在她转身的时候看到了对方的脸,挑了挑眉,然后走了过去。
  中年妇女一看到她,立刻就亮了眼睛。
  她走上来问:“你是出云观的吧?”
  陆见微“嗯”了一声。
  周民翠立刻松了口气:“这位道长,我是来求你帮忙的,我听说出云观特别厉害,是不是真的?”
  陆见微问:“你听谁说的?”
  周民翠说:“我家亲戚,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但是我就想来试试,家里遇到的事太诡异了。”
  陆见微已经从她的脸上看了出来,的确遇到了事。
  周民翠抹了把额头的汗,说:“陆道长,您看这外面这么热,我们要不去对面店里坐着说,我请客。”
  她在这外面等了一上午了,都热出汗了。
  问工人也没问到人到底在哪,幸好现在碰到了。
  周民翠忍不住看了眼面前的姑娘,竟然一滴汗都没有,光鲜亮丽的,太好看了。
  也许真的可以救她儿子。
  两个人一起去了黄花巷外面的一家小吃店里。
  陆见微甚至叫了一份凉皮。
  黄花巷这里虽然是后来推倒重建的,但是大多数人都还留在这里,吃食都是儿时的味道,几十年的历史了。
  这家的凉皮做的最地道。
  撒上一些香菜、豆芽,香油和碎椒混合在一起,非常诱人,最后再淋上独特的汤汁,将凉皮染上别样的颜色,又好吃又筋道。
  周民翠看着都想吃了,但是自己还有要事,立刻说:“陆道长,我现在可以说吧?”
  陆见微说:“你说吧。”
  不说其他的,周民翠的态度很好,不想之前遇到的一些人,她的好感还是有的。
  周民翠立刻应声:“其实这事不是我,是我儿子,他最近出事了,浑浑噩噩的,整天就知道对着一个镜子说话。”
  她一开始以为儿子高三了,学习压力太大,就准备去找个心理医生来看看,但是被拒绝了。
  而且后来儿子越来越不想和他说话,甚至还天天在家关着门,就连暑假作业都不写了。
  周民翠有一天把他拽去了医院,医生说没事,两个人又吵了一架,她现在都很难进自己儿子的房间了。
  陆见微喝了一口水:“然后呢?”
  她觉得这事应该不会到这里结束。
  周民翠尴尬地说:“……这只是其中一点,后来我发现我丈夫也不对劲了,他一开始站在我这边的,现在竟然帮着他,而且说没什么不对劲的,甚至晚上还跑到卫生间去,不知道做什么。”
  一家就三个人,两个都出现不正常了,她能不慌张吗?就想找先生来看看。
  打听了后才知道出云观,本来想去归阳寺的,但是归阳寺的已经预约不到了。
  周民翠说:“陆道长,我就觉得肯定是那镜子的原因,我趁他们不在家偷偷扔了镜子,但是第二天又出现在我家了。”
  这已经够诡异的了。
  而且她儿子和丈夫都因为这件事对她怒目而视,甚至丈夫还提出了离婚这两个字。
  周民翠觉得家里简直神经了。
  陆见微已经将凉皮吃完了,擦了擦嘴,问:“那镜子长什么样子的?”
  周民翠接触过,自然还记得:“很普通的镜子,和现在市面上卖的唯一区别是旁边的边框是木制的。”
  那镜子不大,就两个巴掌展开差不多。
  但是她碰到的时候就不舒服呢,所以才扔的远远的,谁知道又回到了自己家里。
  陆见微想了想,“行,待会去看看。”
  周民翠立刻欢喜起来,连忙说:“谢谢陆道长,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陆见微笑笑:“没什么。”
  林冠绪那边账户有一笔钱转到了她这里,还是第二次一起去二十九楼后转过来的,恐怕他自己也没想到死的反而是他吧。
  所以接下来的一些小事不需要什么钱。
  她看到的周民翠精神不佳,甚至于还出现了即将横死的纹,说明对方要对她下手了。
  只是她还一无所知。
  周民翠说:“那道长大概什么时候能去?如果不用多长时间,我就在这里等。”
  陆见微说:“几分钟就行。”
  回去拿点装备而已。
  周民翠点头:“好。”
  作者有话要说:  想吃凉皮了

  ☆、第79章 怪异

  几分钟后,陆见微带着背包回了小店。


  周民翠直接发了一辆车, 然后一路开到了自己家里, 她家是在出云观的另一边。
  陆见微觉得她能找过来还挺不容易的。
  周民翠家境普通,她是在一家饭店当服务员, 而自己的丈夫吴有建则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 两个人的工资加起来也才五千。
  五千在临城生活起来还是紧巴巴的。
  尤其是儿子吴春马上就高三学生, 吃不能吃差, 穿也要不能太差, 时不时的资料,还有暑假有时候会报班,几千块就出去了。
  周民翠的思想很普通,就是希望儿子考上一个好大学,然后出来找个好工作, 娶个好妻子, 再生个大胖小子, 她这一生就满足了。
  但是临近高三了居然出这样的事。
  周家是一栋老小区,她家在三楼。
  没电梯,陆见微跟着她上了楼,楼道里面还有堆积的扫把什么的, 看上去十分杂乱, 周民翠一边开门一边抱歉道:“真不好意思。”
  陆见微说:“没事。”
  她还能看到墙上被人写上了电话号码, 也不知道是下水道的还是另外一种的。
  周民翠开了门,家里很安静,似乎没人在。
  陆见微走进去, 先打量了一下周家的构造,目光最后放在了房门紧闭的房间上。
  周民翠从里面端出来一杯茶:“陆道长先歇歇,我把空调开开,不然要热死。”
  陆见微接过,但是没喝。
  她从来没有在别人家里喝东西的习惯,但是偶尔也会,是确定了没问题的,比如上次林冠绪办公室里,那杯茶就很正常。
  陆见微坐在沙发上。
  空调就在客厅,吹着习习冷风,不多时就凉了下来。
  周民翠走过来,小声说:“陆道长,我们现在去我儿子房间吗?”
  陆见微摇摇头:“不急,你先想想更特殊的地方,说完再进去。”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胜。
  这事里面还没有死人,说明对方的能力高不到哪里去,陆见微更想知道对方做了什么。
  一般厉鬼出来基本就必死无疑。
  这只鬼出现了好几天都没杀人,就能看出来能力了。
  周民翠回忆了半天说:“其实这镜子是一个同学送给儿子的,对方是个女孩,我当时觉得女孩可能喜欢我儿子,但是这时候横加阻拦肯定影响儿子,就提醒了一下而已。”
  毕竟她也是知道儿子现在处于关键时候,要是引起了叛逆那就得不偿失了。
  陆见微指了下墙上的奖状:“你儿子成绩很好?”
  提到这个,周民翠的自豪表露在脸上:“我儿子年年都是三好学生,成绩从来不会掉到年级前十后面。”
  这成绩的确不错了。
  陆见微点点头,“继续说吧。”
  周民翠苦笑道:“不过是一个镜子,我就没当回事,让他放房间里了,谁知道后来他对着镜子讲话。”
  这事也是她偶然发现的。
  那天晚上很热,她就睡在空调房里,口渴得不行,半夜出来去厨房倒水喝。
  她的房间和儿子的房间就是对门而已。
  一出来,周民翠就听见儿子房间传来的细碎声音,好像是说话声,而且是一个人自己说。
  老房子隔音差,能听到很多。
  她当时没觉得奇怪,就觉得时间不早了,不能熬夜,就推开了房门,看到儿子慌里慌张地把镜子放在了枕头下。
  周民翠当时心里觉得有点怪异,也没想太多,就去倒水然后回房睡觉了。
  她咽了咽口水,盯着儿子的房间看,说:“但是这期间我又看到了几次,而且后面情绪开始变化,阴晴不定,甚至还对我发火,他以前很孝顺的。”
  周民翠最得意的就是吴春这个儿子了,从小成绩优异,而且十分孝顺,一直没有出现让她失望的情况,这是头一次。
  而且第一次就这么诡异。
  陆见微问:“你丈夫那边呢?”
  周民翠皱了皱眉,“他比儿子的情况好很多,但是我觉得也像那种情况发展了,他有一次晚上去儿子房间被我看了个正着,两个人把我关在房门外。”
  她就在外面偷听,听到了细细碎碎的声音,但是不是特别清楚,也不知道到底在说什么。
  但她觉得这肯定和镜子有关系。
  陆见微沉思了片刻:“可能是镜子里有什么东西。”
  这很容易就能猜出来,吴春对着镜子说话,镜子也不可能是手机那样的,只可能是里面的东西和他说话。
  周民翠脸色惨白:“有鬼吗?”
  陆见微点头:“应该是了。”
  她站起来,指了指周民翠的眉间,说:“不妨告诉你,你现在眉心黑气笼罩,带钩横死纹出现,说明已经离死不远了。”
  周民翠下意识地抖了一抖,她完全不知道这个。
  陆见微安慰道:“别担心,解决这事就行,带我去你儿子房间看看。”
  家里的房间其实都能从里面锁上,但是出这事以后,她就趁着自己儿子一次出去把锁给破坏了。
  所以现在一开就能进去。
  周民翠打开门后,吴春正坐在桌子前,背对着她们,整个房间里非常阴暗,窗帘紧紧拉着,一丝光都透不进来。
  周民翠忍不住说:“你怎么又不拉开窗帘,一整天乌漆麻黑的,对身体不好……”
  吴春猛地转身,语气不好道:“我好得很!”
  他一眼就看到了周民翠身后的陆见微,露出警惕地神色,对上她的眼睛,不由得移开视线。
  吴春的面相都不用看了,一个普通人都能看得出来,就像是多天不吃饭不睡觉的那种宅人似的,身虚得不行。
  一个人虚到这程度,疾病就会跟着来。
  吴春整个人面色肌黄,一股暗沉气,眼下的黑眼圈重得吓人,眼袋都点掉下来了。
  周民翠想去拉开窗帘,被吴春一下子推开了。
  吴春气急败坏道:“说了不要拉不要拉,你能不能不要再进我的房间了?还有,你今天还带陌生人进来,是什么意思?”
  周民翠喃喃道:“我是为了你好。”
  吴春翻了个白眼,说:“一天到晚就说为我好,为我好就出去行不行!”
  周民翠这段时间经常遭受这样的待遇,可心里还是难受得紧,乖巧的儿子变成了这样。
  她退回陆见微的身边,低声道:“陆道长,就拜托您了。”
  周民翠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陆见微的身上了。
  陆见微点点头,说:“你退到门口去,最好离开,不管怎么样都不要进来。”
  周民翠当然不想离开,她想知道自己儿子到底是发生什么,所以退到了门口。
  陆见微走到吴春身边,目光落在桌面的镜子上。
  吴春警惕地将镜子抱在怀里,说:“马上离开我的房间,不然我要报警抓你了!”
  陆见微不理会,而是问:“和女鬼聊得很开心?”
  本来就虚得很,现在就跟要断命了似的。
  陆见微又说:“看你这样子,似乎和女鬼进行了更深层次交流啊,心挺大啊,想来场人鬼恋?”
  门口的周民翠几乎要昏倒。
  她不是傻子,陆道长这话听的一清二楚,意思也明明白白,可以说就是说给她听的了。
  原来都到了这地步。
  吴春一下子推开椅子,怒骂道:“哪里来的神经病,马上滚出去!滚啊!我不欢迎你,你知不知道擅闯民宅是违法的?”
  陆见微冷声:“这又不是你房子,你有资格吗?”
  她是看不起这人已经沉迷女色中,对待生他养他的母亲就是那样的态度。
  吴春被戳到了痛脚,就要恼羞成怒,拿起旁边的椅子就要砸过来,被陆见微一抬手给打飞了。
  她毫不客气道:“你现在都要死了,哪来的力气。”
  可以说,吴春身上已经没多少精气了,下一步就是直接死亡了,甚至要比周民翠死的还会惨。
  吴春猝不及防被惯性带倒在地,他一直抱着的镜子也摔到了地上,滑出去一段距离。
  陆见微弯腰过去拿。
  吴春瞳孔微缩,连忙爬起来就要过去拿,但是迟了一步,镜子已经到了陆见微的手中。
  陆见微转了转镜子,似笑非笑。
  这镜子也不过是十几年的历史,压根不算什么,所以一直到现在都没杀人,和她的猜测一样。
  吴春恨恨地看着她:“还给我!把镜子还给我!”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只是已经不算恐吓了,因为压根就没有多少力气。
  陆见微看了眼周民翠。
  周民翠经历过刚才的打击,已经扶住了门,只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一时间还回不过来神。
  吴春就要过来夺镜子,被陆见微又给挡住了,偏偏怎么也够不着,气得脸红脖子粗。
  陆见微对他没什么好感,要不是看在他妈的面子上,非要一顿往死里揍。
  这种揍一顿就好了。
  陆见微弹了弹镜面。
  这镜子照得人挺清楚,似乎是个普通的镜子,但事实上却不是,谁能想到镜子里还住着东西呢。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好晚了,不写三更啦
  明天争取早点更,最近下午午睡都不太好,晚上也瞌睡绵绵的

  ☆、第80章 今晚吃了两碗饭加更

  镜子在她手中什么异样都没有表现出来。


  陆见微几不可闻地笑了笑,对吴春说:“是你自己先说还是我收拾了她再来收拾你。”
  她说话语调虽然很正常, 但是吴春却瑟瑟发抖。
  他不知是想起来了什么, 犟着说:“说什么,你一个外人, 赶紧离开我家, 我马上就要报警!”
  陆见微说:“你报啊。”
  吴春立刻拿起了自己的手机。
  周民翠对自己的儿子几乎是有求必应, 想要手机也买了, 虽然并不是最潮流的, 但用来查资料背单词完全可以。
  而她的记忆里,以前的儿子也是这么用的。
  陆见微说:“怎么不报,让警察叔叔过来一起欣赏你的另一半,多好,也许还能去民政局领个证。”
  她见到吴春这样子就想讽刺。
  这种最低级的诱惑居然都抵挡不住, 而且还越陷越深, 甚至对生他养他的母亲都这样的态度。
  真真实实的生个儿子不如生叉烧系列。
  陆见微觉得这事要是挂到微博上, 铁定分分钟评论破万,全都是在骂他的。
  周民翠在门口不停的抹泪。
  陆见微将窗帘重新拉上,房间里又只剩下了微弱的光亮,吴春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他紧紧地盯着镜子, 只等一会就夺过来。
  陆见微才没那个耐性, 转过头对周民翠说:“周阿姨, 打个电话把你丈夫叫回来。”
  周民翠说:“可是他中午在公司,不能回来。”
  陆见微说:“你难道不想知道一切缘由吗?”
  周民翠想了想,最终点了点头, 即将拨打电话时又问:“要是他不回来怎么办?我以前中午都没有叫过他。”
  陆见微莞尔一笑:“简单,说镜子碎了。”
  周民翠目光落在镜子上,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拿着手机去了外面,拨通了吴有建的电话。
  吴春眼神闪烁,就要冲出去。
  陆见微眼疾手快,直接踢了椅子过去,将他绊倒在地:“没事别乱动。”
  周民翠绷紧了神经,等着老公接通。
  很快,对面忙音过去,传来吴有建不耐烦的声音:“找我什么事?”
  周民翠按照陆见微的话说:“你要不要回来,儿子的那个镜子今天摔碎了,现在……”
  吴有建扬高了声音:“什么?”
  周民翠皱眉说:“镜子摔碎了!”
  她对丈夫可没有儿子的耐心,经历之前的事情,本来就是相亲结婚,现在感情都快磨没了。
  吴有建说:“我马上回来!”然后挂断了电话。
  周民翠深吸一口气,回到了房间门口说:“他说他马上回来,恐怕要过二十分钟。”
  这还是快的了,毕竟从那边坐公交车要等。
  陆见微笑道:“不会的。”
  周民翠疑惑了一下,但是也没多问。
  陆见微一直无视了吴春的仇视眼神,将镜子翻来覆去的看,然后露出一个笑容。
  十分钟后,大门被打开。
  吴有建从外面回来,看到周民翠站在吴春房间门口,立刻冲过去,连公文包都没来得及放下:“镜子呢?”
  周民翠还没开口就被推到了一边。
  吴有建直接冲进了房间,看到陆见微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你是谁?”
  再看到陆见微手中的镜子,莫名地松口气,就要伸手去拿:“给我吧,谢谢你修好。”
  他以为是陆见微修好的。
  陆见微手随意扬了点,没搭理吴有建的吩咐,而是对周民翠说:“接下来看到的事情不要害怕。”
  她十分同情周民翠。
  周民翠点点头:“我会的。”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心如死灰莫若于此。
  吴有建气急败坏:“你在说什么东西,赶紧把镜子给我,不要废话!”
  “爸,她是坏的!抢走了我的镜子!”吴春猛然大叫起来:“她想弄坏镜子!”
  闻言,吴有建眼神阴骘。
  陆见微仿佛没听见两个人对话,而是抽出一张驱邪符,快速念动咒语,将其贴在了镜面上。
  吴有建和吴春脸色大变:“你在干什么?”
  两个人惊慌地伸手过来抢。
  没等触碰到镜子,整个镜子突然凸了起来,一道女声响起,只不过不是好听,而是惨叫。
  周民翠脸色惨白,知道有东西要出来了。
  而吴有建和吴春则是勉强还站的稳,看向陆见微的眼神也变得害怕。
  镜面向外凸起,最终整个破碎开开。
  房间骤然凉了下去,就好像一下子进入了冬天似的,图谱起啦一股刺骨的寒冷。
  一个身影缓缓出现在房间里。
  她穿着吊带裙,堪堪系在肩膀上,将掉未掉,露出显眼的沟壑,酒红色的大波浪卷落在锁骨处,隐隐若现,脸上带着精致的妆容。
  陆见微抽出一张符贴在了周民翠身上。
  她待的地方是房门处,也不会伤害到她,也不会放走这鬼东西。
  女鬼抱着身体,抬起头看人,一双眼睛似乎要勾走别人的魂魄。
  陆见微看了眼她的脖子,有道痕,而且是指痕,说明可能是被掐死的,所以其他方面才完好无损。
  吴春连忙上去问:“你没事吧?”
  他的声音温柔异常,和之前的暴躁谩骂完全是两种极端,而吴有建也走上去嘘寒问暖。
  若别人看到,恐怕以为是一家人。
  陆见微冷哼一声,直接抽出一张符打了出去,贴在了女鬼身上,让她立刻消散了几分。
  惨叫声听起来楚楚可怜,依偎在吴有建身上。
  吴春骂道:“她又没有害人,你为什么非要赶尽杀绝!你这种人太恶毒了!”
  陆见微懒得废话,叫吴有建回来只是为了让周民翠看的更清楚而已,不是找来和自己说话的。
  桃木剑飞出去,在上空绕着飞了一圈。
  吴有建见此情况,连忙将女鬼搂在怀里,一只手挥赶着桃木剑。
  女鬼也往他怀里缩,边缩边哭,听的人心都快化了,仿佛一个被欺负的小可怜。
  陆见微眯眼,桃木剑也没再飞,而是直接找准机会,迅速地插/进了女鬼的身体里。
  女鬼本来想逃的,最后刚推开吴有建,还没来得及跑路,就这样惨叫着消失了。
  吴有建愣愣地看着,一转过头,凶神恶煞地看向陆见微:“我们什么时候得罪了你,你为什么要赶尽杀绝,岁岁这么可怜,一直都没有害人!”
  那只女鬼正叫岁岁。
  陆见微懒得理他们,收了桃木剑,顺便将冲过来要打她的吴春给戳在不远处。
  桃木剑的用途只杀鬼不杀人,用在人身上等同于一根棍,非常钝。
  吴春压根没有陆见微的力气。
  陆见微说:“见鬼杀鬼,哪来那么多废话。”
  她随手抽出两张符贴在了两个人身上,将他们定在那里,然后才满意地收回手。
  地上的镜子已经失去了镜面。
  陆见微用火符给烧了,木制的边框片刻间就成了灰。
  吴春和吴有建的眼睛都红了。
  陆见微走到周民翠身边,低声说:“看了这么久,你自己应该心里有数了。”
  周民翠嘴唇开开合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满眼都是失望透顶和绝望。
  刚才的每一幕都印在她的脑海里,明明白白地告诉着周民翠,她丈夫对女鬼倾心,就连儿子也对女鬼情有独钟。
  此前的所有诡异都有了解释。
  周民翠收拾好情绪,问:“陆道长,您知道刚刚那只女鬼的来历吗?”
  陆见微想了想,说:“你丈夫和儿子应该比我更清楚,她叫岁岁,是被掐死的。”
  周民翠笑容苦涩道:“他们肯定不会和我说的。”
  陆见微笑了笑,“这个容易。”
  上次二十九楼的公众号奖励食物,她都一直没用过,现在刚好派上用场。
  陆见微拿出手机点了点。
  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了一袋虾条。
  这叫真言虾条,用于你问我答,一旦回答的是假话,就会浑身过敏起红疙瘩,说真话就没事。
  吴春眼见着她将袋子拆开,拿出一根东西塞进了他嘴里。
  本来想吐掉,但是没想到入口即化,竟然就这么消失了。
  陆见微一口气给他喂了十几根。
  然后才移椅子过来,问:“吴春,你什么时候知道镜子里有女鬼的?”
  吴春恨恨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滚吧。”
  话音刚落,他身上就起了无数个红疙瘩,像是得了某种传染病似的,浑身发痒。
  偏偏他现在不能动,整张脸都憋红了。
  旁边的吴有建斜眼能看到,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感觉自己身上都开始发痒了。
  吴春气道:“你对我做了什么?你给我下毒?你这是犯罪,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他叫了半天,没人搭理他,周民翠已经失望透顶了。
  陆见微这时才淡定开口:“说吧。”
  吴春憋了一分钟,最终奇痒难耐,受不住,开口道:“拿回镜子的当晚。”
  他当天晚上就知道几秒有女鬼了。
  只不过当时的女鬼住在镜子里,像是那些里提到的仙子,一举一动都让他动心。
  他一开始压根没想到是女鬼,反而觉得自己奇遇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打死这个龟儿子
  今天改名啦,虽然烂大街,但是不要嫌弃,内容不会改,怕你们不认识,过两天再换封面QWQ
  佛系、道系跟道士和尚无关,都是形容生活态度
  【佛系】作为一种文化现象,有看破红尘、按自己生活方式生活的一种生活状态和人生态度。
  【道系】网络流行词,该词与道教没有关系,是指一种执着于自我追求、简朴逍遥的生活态度。该词最早来源于2017年12月,为“佛系”相对衍生词语。
  我个人觉得陆见微更偏向佛系,一切都按自己的想法来,对任何事都有自己的看法
  当然说道系也不是可以,但是原因和道士无关

  ☆、第81章 画符

  吴春的话和陆见微猜测的没差。


  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女鬼,必然是一开始脱离不了镜子, 所以才需要引诱, 然后吸取活人的精气,其中以男性为甚。
  吴春是刚成年的, 正值最大好的时候, 精气非常足, 吸收一点就够她活动一些了, 只是脱离镜子还要时间。
  陆见微又问:“继续说。”
  红疙瘩已经消下去了, 吴春又开始怀疑刚刚是个意外,开始咒骂:“你把我放开!去你妈——”
  脏话没说完,他身上就开始起红疙瘩。
  那种浑身都痒的感觉又重新席卷上来,甚至比刚刚还要严重,吴春忍不住叫出声来:“痒啊!痒死我了!”
  陆见微依旧面不改色:“可以继续说了。”
  吴春怨恨地看着她, 但又不敢不说真话, 低声道:“后来我就和她聊天, 她说她被高人封在里面,需要我救她……”
  通过他的叙述,这叫岁岁的女鬼目的也逐渐出现。
  岁岁对吴春说,她被人表白, 但是拒绝后对方恼羞成怒, 就将她杀死了, 然后找人封在镜子里。
  吴春不过是个毛头小子,哪里抵得过女鬼的诱惑。
  他的精力被吸取了一些,往复循环, 不过几天,岁岁就可以出镜子了,在一个夜晚,她出现在了吴春的面前。
  吴春第一次看见这么漂亮的女人,尤其是还红着脸对他,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把他当恩人。
  大男子主义的情况下,他也越来越沉迷。
  陆见微饶有兴趣道:“然后就厮混在一起?”
  吴春这失了精气的样子可不像是只是因为如此,而像是交/合后失去大量精气的模样。
  被说中心事,吴春面色不好看。
  他被女鬼引诱,后来就滚到了床上,第一次开荤的他自然是忍不住,尤其是对方一直在他这里。
  所以后来越来越多,他也越来越脾气暴躁。
  门口的周民翠差点要昏过去,每次这时候就使劲地掐自己,无声落泪。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儿子会变成这样,会因为一个女鬼变成如今暴躁翻脸不认人。
  恐怕丈夫也是如此了。
  陆见微说:“你活到现在真不容易。”
  她转向吴有建,重新拿出虾条。
  吴有建眼皮子一跳,连忙开口:“我说我说!我是被女鬼引诱的,我是无辜的!我没有和女鬼发生关系!”
  陆见微点头,还是给他塞了进去。
  反正虾条的作用只有一天,已经吃了一小半,不吃也浪费,给他父子俩用一半也没事。
  吴有建直接就要吐出去,伸出舌头什么都没有,他露出惊慌的表情:“你喂的什么?”
  陆见微反问:“说实话吧。”
  吴有建沉默了半天,最终还是屈服于力量,开口道:“……我的确和她发生过关系……”
  一旁的吴春叫道:“爸,你说什么?!”
  他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看起来像是不清楚这件事,似乎压根不知道。
  吴有建脸色涨红,没说话。
  这事本来就难以启齿,现在被当着儿子和老婆的面揭开,他都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陆见微觉得问的也差不多了,站起来。
  吴春和吴有建都警惕地看着她,生怕再喂什么东西。
  陆见微走到门口,说:“镜子直接扔了就行,已经没用了,至于他们的定身,看你什么时候想解。”
  周民翠点头道:“谢谢,谢谢。”
  她一连说了两个谢谢。
  陆见微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应该已经考虑好了。”
  她不干涉别人家的事情,而且陆见微觉得刚刚的一切都已经足够提醒了,看周民翠该如何选择了。
  陆见微从她身边离开。
  才走出几步,就听见房间里传来响亮的巴掌声,伴随着周民翠的声音:“我生你养你就是为了女鬼害我?”
  又两个巴掌声响起:“我和你结婚二十年,自问从来没有对不起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你怎么不去死啊,和女鬼相亲相爱去?”
  更多的巴掌声响起:“我供你上学,供你念书,对你有求必应,没想到你竟然沉迷在其中,一个女生为什么送你这样的镜子你都猜不到吗?我养你有什么用!早知道当初就应该把你掐死!”
  周民翠已经疯狂了。
  她被压抑许久的愤怒统统在这一刻宣泄出来,不仅是儿子,还有丈夫,都让她愤怒。
  周民翠自认为自己辛辛苦苦,从来都是为了这个家庭,一心只想好好过日子。
  可她的两个家人倒好。
  儿子沉迷女鬼,就连丈夫也沉迷其中,一点自己的想法都没有了,都不顾人伦了。
  周民翠最后的感情都被磨灭了。
  既然陆道长没有把定身符解掉,那她就趁这个机会好好教训教训他们,让他们这么对自己。
  陆见微从老式楼房出来。
  早在进房子前周民翠就将钱打了进来,不多,但是意思在那里。
  陆见微也是第一次觉得恶心。
  儿子定性不好,就连大人都沉迷其中,两个人从里子到外面都坏完了,没救了。
  她甚至觉得周民翠说的乖巧儿子是带了一层深深地滤镜的,因为现在才是他的本性。
  如果定性够强,女鬼就不会成功。
  至于送镜子的人……
  陆见微冷笑,还真挺有手段,一下子就戳中了吴春的心思,达到了她的目的。
  她想了想,拿出一张符,三两下就叠成了纸鹤形状,随手一松就飞了出去。
  纸鹤飞呀飞,飞到了一栋楼房里。
  楼房的阳台门没关,它飞进去,最终从门缝里进入了一个房间,发现了正在打电话的女生。
  “……你猜,反正吴春下学期肯定会成绩一落千丈,谁让他拒绝了我。”
  “他既然有本事拒绝我,那我就报复一下,他不是说要好好学习吗?我就让他不要学习好了……”
  纸鹤扇动着翅膀,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女生感觉到什么,一侧头就看到纸鹤,好奇地拿了过来,没等她怎么看,手心的纸鹤就猛然燃烧起来。
  紧跟其后,她掌心被烙出了黑洞,甚至都能看到肉。
  女生惊恐地叫出声来,疼的要命。
  陆见微回到酒店已经是傍晚。
  她才打开房间,隔壁的房门就被打开,陆长澜眼睛一亮:“师姐你回来了。”
  陆见微点头:“嗯。”
  陆长澜回了房间,一分钟后又出来,进了陆见微的房间,将一叠符纸放在桌上,“师姐,这个给你。”
  那厚厚的一叠起码有二三十张。
  陆见微吓了一跳,“你自己用啊,马上中元节就到了,给我你自己也少了。”
  陆长澜说:“不会的,这是我今天下午画的,我最近没有委托,明天还可以继续画。”
  陆见微还是说不行。
  两个人僵持了会儿,陆长澜主动抽走一些:“那就这些好了,师姐不会再推辞了吧?”
  陆见微无奈道:“好,我收下。”
  陆长澜这才颌首,又想起了什么,说:“师姐,这次的七星剑我们一定会拿到的。”
  陆见微站着点头:“当然。”
  她参加就是为了七星剑的。
  第二天早上,苏曲尘慌慌张张地跑来了酒店。
  一来就把陆见微的门敲得咣里咣当响,生怕里面人听不见,差点引来了工作人员。
  好在陆见微很快开了门。
  苏曲尘急急忙忙道:“我昨天晚上撞鬼了!”
  陆见微起了兴趣,感慨道:“你撞鬼还能活到现在?不容易不容易。”
  苏曲尘气:“你这样说我可不开心了。”
  陆见微莞尔一笑,说:“好吧,不说了,那你说说你怎么撞鬼的,怎么解决的。”
  苏曲尘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
  他不缺钱,所以也不缺纸。
  所以他从外面买了很多画符的纸,在白纸上练得差不多了,就移到了画符的专用黄纸上。
  和他一比,陈远方就非常贫穷了。
  一下午的时间他都在办公室里一边工作一边画符,别说,这样技巧有所提升。
  然后晚上的时候朋友邀请他去夜店。
  苏曲尘已经很久没去了,推脱几次后就应了,一直到凌晨才离开夜店,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自从苏先伟的事情发生后,他就自己住在另一套房子里了。
  因为喝了酒,他叫了代驾,送到小区后,他就得自己回去,也就是这时候撞鬼的。
  苏曲尘说:“你不知道,当时可惊恐了,凌晨两三点外面都没人,别说高档小区了,人影都没有,就路灯,我就走在路边,然后听见有人叫我。”
  一开始就叫了一声,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个老太太的声音,在他没有答应后又连续地喊起来,一直喊了一路。
  苏曲尘当时就想到自己可能撞鬼了。
  他明明一路走过来都没有人,而且这小区里也都不认识人,哪来的老太太喊他的名字。
  那老太太铁定是鬼。
  陆见微问:“然后你跑了?”
  苏曲尘挑眉,颇为自豪地说:“我才没跑,你肯定想不到我下面做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更,不过大家可以明天早上看啦
  这种经历我以前貌似有过
  总感觉有人在喊自己,一回头什么都没有

  ☆、第82章 委托

  陆见微也没想猜,因为按照苏曲尘的性格, 肯定下一秒就会直接说给她听的。


  果不其然, 下一刻苏曲尘就忍不住开口:“我用我自己画的符把她打飞了!”
  打飞这个形容的真是太切合了。
  苏曲尘收敛住放肆的笑容,说:“我当时一开始回头什么人都没看到, 后面压根没东西, 但是再转到正面时那老太太在我前面。”
  差点把他吓了个半死。
  那老太太瘦骨嶙峋, 看起来像是皮包骨头, 被虐待了似的, 黑夜里十分吓人。
  苏曲尘其实有听过半夜别回头的老话,什么人有三盏灯,回头就会灭灯,然后就死了。
  当时看到老太太,苏曲尘愣了几秒就要逃跑, 没想到对方反而向他走过来, 还一声声地叫他的名字。
  他下意识从口袋里掏出好几张自己下午画的符, 不要钱似的都撒了出去。
  其中一张符纸仿佛生了眼,自己贴到了老太太身上。
  苏曲尘立刻就听到了对方的惨叫,而后被符纸贴到的地方冒出一缕黑气。
  老太太吃痛,很快就消失在他面前。
  苏曲尘拿出自己口袋里的其他符纸, “没想到吧, 我竟然这么快就画成功了, 看来我天生适合做半仙。”
  自己画的符竟然起作用了。
  陆见微接过他手中的符纸,说:“……告诉你一个真相,你这里面, 恐怕就用了的那张是真的。”
  他露出一副“什么我不相信”“你一定是在骗我”“我怎么可能这样”的表情。
  陆见微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干。”
  苏曲尘闷声道:“唉。”
  好不容易以为自己要晋升了,没想到竟然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刚好那张是好的。
  但是下一刻他又激动起来。
  能有一张好的,说明他可以画出更多好的。
  苏曲尘又阴转晴,喜滋滋道:“那我们今天学不学画符?要不要学点新的?”
  陆见微摇头:“你这个已经够你学的了。”
  苏曲尘蔫哒哒的,“好吧,就学这一个。”
  陆见微看他这样子,实在忍不住想笑:“你刚开始学,学多了不好,你想想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道士。”
  那个中年道士俨然成了典型例子,经常被她拉出来遛一遛,实在是太好用了。
  苏曲尘说:“我知道,唉,我去看看房子怎么样了,没事就回公司了。”
  修缮已经到了最后一步,还差两三天就可以结束,到时候就可以搬进去了。
  至于驱散里面的气体,一道符就可以解决了。
  陆见微点进微信公众号。
  上次的真言虾条今天已经失去了作用,背包里都是灰色的图片,点击只能看到各自的作用了。
  不知填满这些格子需要多久。
  陆见微盯着看了半天,然后登陆了微博。
  她随手编辑了一条微博,发出去,距离将近大半个月,终于更新了。
  陆半仙V:临近中元节,深夜尽量减少出门。
  才发出去,立刻就有人评论了。
  “中元节?好像是叫鬼节吧,难道是半夜真的有鬼出现吗?”
  “那我要是半夜出去会不会见到不干净的东西,会碰上一个小倩吗?”
  “半仙快点准备下个月的小纸人,我已经买了十张平安符了,家里人和亲戚都被我送了。”
  “鬼节我这里要出门烧纸的。”
  每个地方的中元节习俗都不一定相同,但是共有的一个知识是鬼门大开,阎王爷会放大量的鬼回家。
  这时候就会出现浑水摸鱼的,出来后也许会为非作歹,一个还好,多了就麻烦了。
  所以每到中元节,陆见微都要去外面晃。
  这对她而言,已经是固定的习惯了,道教协会那里的任务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七星剑的诱惑太大,想必有很多道士都会参加。
  也许其中还会有德高望重的高人,她必须要做好准备才行,不然到时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七星剑被人拿走,那就太难过了。
  陆见微退出了微博,专心画符和练习剑法。
  一专注起来,就事半功倍。
  中午时分,陆见微和陆长澜一起出去吃了东西,这次终于带上了陈远方。
  陈远方摸着已经长出来一丢的头发茬,说:“再过一星期,没人敢说我是和尚了。”
  陆长澜说:“吃饭不要说话。”
  陈远方对他挺怕的,虽然想反驳,但是最后还是一句话都没说,静静地吃饭。
  陆见微快要吃完的时候想起来一件事,“对了,长澜你接道教协会的委托了吗?”
  陆长澜点头:“有一个,今天下午过去。”
  陆见微想想,要不自己也接一个好了。
  陈远方吃着饭,心里有点委屈,怎么陆见微说话就不说了,果然还是师姐好。
  吃完饭后,陆见微散了会步消食,然后才回了房间。
  最近临近中元节,道教协会上的委托任务也变多了。
  陆见微看了一些首页的,翻到第二页,视线放在其中一个里面,然后回复接了。
  这个任务挺少见的。
  大概在半小时后,一个电话打了过来:“请问是陆半仙陆道长吗?”
  陆见微应道:“是我。”
  对方连忙回答:“陆半仙,我是道教协会官网上发帖子的那个,我叫江汉,您现在方便吗?”
  陆见微说:“方便,说吧。”
  江汉说:“这事可能面谈比较好,不知道陆半仙什么时候有空,我这里挺急的。”
  陆见微想了想,“今天一天都没事。”
  最近也没任务,应该是什么事都没了。
  江汉喜出望外,他虽然震惊这声音听起来好听挺年轻的,但是肯定是有真材实料的,毕竟是道教协会认定的,不会有假。
  他将自己的地址报过去:“这就是我家,我帖子里说的那事发生在家里,所以要请半仙您来我家里看看了。”
  陆见微说:“行。”
  那地址不远,就在临城市内。
  道教协会的帖子后都缀有任务地点,陆见微也是看着后面写了临城二字才接的。
  挂断电话后,陆见微去收拾起要派上用场的装备。
  她现在已经习惯带上那个和公众号关联的背包了。
  这个任务和鸡脚神有关。
  严格来说,道教的书籍中是有记载的,只不过那个名字叫煞神,作用是一样的,在头七还魂夜那天押着鬼魂回家。
  一般南方出现的比较多。
  陆见微自己是没见过,但是师父他见过,和她提过一嘴,明显的不喜态度,后来她就没怎么问了。
  所以今天看到那个委托才接了下来。
  陆见微打车去了江汉的家里,江汉正站在外面等着,他家不是小区,而是城中村,二层小房自己装修的。
  比起小区的面积要大多了。
  江汉看到一辆车过来,伸长了脖子,看到是个姑娘,露出失望的表情。
  然而下一刻他就看到对方朝自己走过来,江汉忍不住说:“姑娘问路吗?”
  陆见微说:“找你的。”
  江汉一下子反应过来:“陆半仙?”
  陆见微“嗯”了声。
  江汉眼冒金花,被震惊到了,半天才说出话来:“陆半仙您真是年轻有为……”
  这年纪看上去似乎比他还小,居然就当了道士,江汉真的是想不通,这个容貌他要是拍照发群里,恐怕一群人都要炸锅。
  不过这种不礼貌行为他是不会做的。
  陆见微淡定道:“谢了。”
  江汉从震惊里回神,说:“不好意思,我实在是没想到陆半仙您这么年轻,太吃惊了。我家在这边,我带路。”
  他在前面带路,两个人往他住的那栋房子走,期间他说一些帖子里没有写的内容。
  “前天是我爸的头七,我们按惯例,家里的几个孩子轮流守夜,前天是我大姐,然后守夜第二天就病倒了,还说胡话。”
  “姐夫带她去了医院,本来以为是普通的发烧,但是医生开了退烧药吃了后,一点也不见效,再去医院就检查不出来原因,我就只能请你们过来看看了。”
  医院的医生都束手无策,只能用药和吊水,但是这两个方法都完全没用。
  江汉父亲生了三个孩子,大姐叫江晨,比他大七岁,江汉是最小的一个孩子,去年刚刚工作。
  他从小被江晨带着,对这个姐姐感情很深,至于二姐江水,二姐和他们感情都不太好,嫁人后就很少回来了。
  要不是这次父亲去世,她恐怕都不回来。
  陆见微记得帖子上提到他二姐对鸡脚神很不敬,“有记载,男鸡脚神脾气不好,还可能会杀人。”
  江汉被吓到了:“我大姐不会出事吧?”
  而且不敬的也不是大姐,怎么现在躺倒的反而是大姐呢,江汉十分不理解。
  陆见微说:“先看看你大姐是因为什么病倒。”
  他说是鸡脚神,也许可能并非如此,指不定是孤魂野鬼过来了也有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你们那里有没有鸡脚神
  剁了加点泡椒,加调料,放进罐子里封存多日,打开后将获得美味的泡椒鸡爪

  ☆、第83章 凉皮米线真好吃加更

  鸡脚神其实是能够看到的, 但是看到的并不是本体, 而是它的脚印, 只要在地上撒上面粉,也可以是石灰, 到时候就会留下脚印。


  历史上有提到过宋□□遇到过鸡脚神, 甚至还砍下了对方的一条腿, 等到白天的时候,就看到一只大公鸡死在那,还被他吃掉了
  如果想吓鬼, 也可以用大公鸡。
  这鸡必须要是挑选好的,而不是随便拿了一只过来的,不然到时候鬼没吓到, 人被吓死了。
  陆见微是自己没关注过这东西。
  很快就到了江汉家里。
  因为父亲生前是住在江汉这里的,所以回来奔丧的两个姐姐也住在他这里,反正房间多不怕挤。
  江汉家里习俗比较多,像他旁边家里人就不在乎鸡脚神的,也没听说过。
  知道他找道士来还觉得奇怪。
  刚到门口, 一个小孩子跑了出来,叫道:“爸爸, 大姑现在又睡过去了,怎么办呀?”
  江汉摸摸他头说:“没事, 你先去玩。”
  这是他儿子江福,性子活泼。
  江福又看到了他身侧的陆见微,说:“爸爸, 这个姐姐是谁?好漂亮,你当心我和妈妈说!”
  江汉忍不住道:“这是请来医姑姑的,别捣乱,自己出去玩去,晚上记得回来。”
  才几岁大的小孩子没心没肺的,一溜烟就跑了出去,也不记得自己刚刚的话了。
  江汉转过头说:“大姐现在就是这种情况,睡醒了能坚持一会儿,但是很快就又睡着了,就不能保持正常的作息。”
  都说睡多了不好,这一天到晚都在睡就更不好了,又不是传说中的睡美人。
  而且睡眠的时候还伴随着胡话,还时不时地发烧各种各样的情况看的江汉都着急。
  陆见微点头:“我知道了。”
  江汉在前面带路,“房间都在楼上。”
  他家的房子是自己装修的,包括一些家具都是自己买的,和市区里的完全是两种风格。
  而且房子外的路边还有一口井,井边是两米长的菜园子,几乎每家门前那块地都被种上了菜,现在正是小青菜长得时候,郁郁葱葱的。
  陆见微个人比较爱吃青菜,尤其是细细的小青菜,所以刚刚一打眼就注意到了。
  要不回去也在出云观外面开块菜田。
  陆见微越想越可行,毕竟自己种的吃起来总是最香的,而且现在那块地方也清出来了。
  陆见微将想法放到脑后,跟着江汉上了楼,发现上面凉丝丝的,不是有鬼的那种,而是被肆虐过后的感觉。
  陆见微挑了挑眉,没有说明。
  江汉将楼上的灯打开,一瞬间亮堂了许多。
  陆见微问:“你父亲现在在哪里?”
  江汉说:“因为时间不能耽搁,已经下葬了,就在昨天,大姐病倒后,都是我和二姐忙活的。”
  其实更多是他自己,二姐只是打下手。
  能在家里停七天还是他走人情走的,不然必须要提前拉去火葬场才行,尤其是这还是夏天,因为城中村管理的不严。
  陆见微又问:“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发生吧?”
  江汉停下来想了一会儿,然后摇头道:“应该没有,如果有我不知道的,我姐应该都会和我说的。”
  虽然这么说,他却想到了自己二姐之前似乎很紧张。
  江汉甩开这个想法,推开了房间门。
  床上正躺着他大姐江晨,现在还在熟睡中,房间里开了空调,空气非常不清新。
  整个楼上的构造是三间房一个卫生间,一间主卧,一间次卧,还有一间书房,但是反而是次卧有阳台。
  这种搭配还挺少见的。
  还没等做什么,一个女人从阳台走了进来,狐疑地看着陆见微,质问道:“江汉,这是?”
  江汉连忙拉住她:“别这么不礼貌,这是我请来救大姐的,陆半仙,道教协会的道长。”
  他又对陆见微说:“这是我老婆刘慧美。”
  陆见微波澜不惊地点头示意。
  刘慧美上下打量了一眼陆见微,有点不可置信,凑到江汉身边,小声地问:“你确定吗?这姑娘看起来就二十岁上下,不会是骗子吧?”
  哪有这么漂亮的姑娘当道士的。
  江汉瞪她两眼,“胡说什么,这是我从道教协会请回来的,你不信道教协会吗?”
  刘慧美讪讪道:“我这不是怕被骗吗?你又不是没看新闻,那么多人被骗的,又不是我故意的。”
  江汉低声道:“好了别说了,不然陆半仙该不开心了,那就白费我心思了。”
  刘慧美点头,不再多问,转过头挂上一个笑容:“我下去给你们倒茶。”
  她绕过江汉,出了房间。
  江汉有点尴尬,道:“陆半仙您别介意,我老婆就是这么个直接的性子,不是故意的。”
  陆见微压根没感觉:“没事。”
  因为外貌和年纪,对她一开始怀疑态度的人多了去了,最后那些人都还是信了。
  他就怕这位陆半仙脾气不好,一个生气就走了。
  陆见微问:“你二姐呢?”
  江汉嘀咕道:“我二姐出去住了。”
  自从奔丧后,二姐就不想在这住了,尤其是发生了大姐病倒这事后,她就想离开了,但是因为还有一点后事没处理完,所以还必须留在这。
  然后她就选择了去外面的宾馆住。
  江汉对此也没有办法,她自己出钱自己乐意。
  他对这个二姐感情也不是多深,现在甚至于还有点厌恶,恨不得和她断绝来往。
  现在就只等父亲的事情结束了。
  陆见微上前看了几眼,又碰了碰她的额头,掀开眼皮看了一眼,说:“你姐是受到了惊吓。”
  江汉不解道:“惊吓?什么惊吓?”
  这有什么好惊吓的,给父亲出丧也没发生奇怪的事情,而且几年前他们也给母亲出过丧,也守过夜。
  陆见微说:“守夜见到不该看的东西了。”
  守夜是彻夜的,再加上又是头七还魂夜,一旦看到了不该看的,普通人会受惊很正常。
  江汉害怕地联想到了一下,问:“难道是父亲的鬼魂?还是其他的什么?”
  陆见微问:“你父亲是怎么去世的?”
  这个问题他目前还没有说过。
  江汉露出一个尴尬地神色,过了好大一会儿,然后才开口道:“是被二姐气的。”
  这理由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难以启齿。
  自己的父亲被亲生女儿给气死的。
  陆见微听说过太多的死法了,也不觉得这个有什么,淡定地问:“仔细说说。”
  江汉摸了摸额头,放低了声音:“十多天前,家里的老房子说要拆迁,拆迁就能分到同样的面积,我爸就说到时候他住的话,我们回去就都有点房间……”
  但是二姐江水不同意。
  因为这拆迁换成钱款的话有上百万,对他们这样的家庭来说是非常富有的的了。
  江汉继续说:“二姐非要换成钱,因为她儿子今年刚准备上小学,要好学校必须要有学区房,学区房首付很高,所以她想要钱,然后每个人分点,因为我们都有继承权,就在电话里和我爸吵了一架。”
  当时吵的很厉害,二姐江水一心想着自己的孩子,压根没有考虑父亲的想法,觉得分钱就行,父亲住他这里就行,每个月给生活费,也没什么要花费的。
  那次吵架过后,父亲就病倒了。
  病倒后江汉送去了医院,照顾了几天后二姐江水过来了,脸色很不好看,觉得父亲是装的,就为了让她妥协。
  本来这样就算了,但是没想到后来又吵起来了。
  江汉叹口气说:“我那天不在医院,出门给我爸买粥去了,回来的时候护士告诉我我爸已经不行了,然后跟我说发生了什么。”
  二姐江水在他走后不知道为什么又提到了拆迁分房还是分钱这事,最后又发起了火。
  他父亲当时身体就很不好了,一口气没喘上来就去世了,医生们抢救了半天也没有抢救回来。
  江汉对此非常自责,他当时就不应该让她进来的。
  陆见微听到现在,对这个还未见面的江水印象低到了最底层,当然这只是印象。
  一切都需要见面才知道,以前也有过颠倒黑白的事情发生过。
  但是唯一确定的是,江汉父亲走的非常不安稳。
  甚至于非常不情愿。
  陆见微重新看了眼江晨。
  江晨睡梦中依旧皱着一张脸,似乎非常不舒服,就之前他们说话到现在,她也没有醒过来,仿佛听不见似的。
  刘慧美端了两杯热茶上来,递给陆见微。
  陆见微接过,放在了床头的柜子上。
  江汉说:“我是不理解,事情都是我二姐做的,怎么现在病倒的反而是我大姐,我大姐性子这么好。”
  他和大姐感情很深,而且出丧的时候大姐也是非常重视的,没做什么事,甚至比他还要尽心。
  怎么现在好的病倒了,坏的反而好好的。
  江汉的问题听起来没问题。
  陆见微说:“所以你二姐才要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吃到凉皮米线了,就是太辣了
  鸡脚神就是还魂夜出现的,押着死者魂魄的,不是人

  ☆、第84章 灵前

  江汉一开始并没有听懂这句话。


  直到反应过来后, 他才感觉自己被吓到了, 不是那种吓到, 而是细思极恐的那种。
  刘慧美转的不快,疑惑道:“这是什么意思啊?”
  江水离开和这个有什么关系, 话说她就和江水处的不行, 平时两个人几乎不说话, 也容易经常吵起来。
  刘慧美就看不惯江水那个势利样。
  不过是嫁了个城市户口的男人,就一套几十平方的破房子,还和公婆一起住, 挤得要死,什么都没有还嘲笑她家,她家好歹一两百平方呢。
  陆见微说:“字面上的意思, 因为不好,所以要离开,否则现在躺床上的就是她。”
  江汉说:“难道真是她做的?”
  陆见微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你守夜当晚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江汉回忆了一下,然后摇摇头。
  他守夜是第三晚和第六晚, 都安然无恙,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没发生什么事情。
  江汉说:“没发生什么, 难道不对劲吗?”
  陆见微说:“没有,不是你不对劲。”
  江汉想了下, 说:“其实我大姐守夜第一晚是我陪着的,第四晚是她自己一个人的,头七晚是她一个人。”
  陆见微挑眉:“你二姐没去?”
  江汉也不清楚, 因为他晚上弄好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哪里还关注江水的事,江水最烦别人管她了。
  刘慧美突然开口:“她晚上出去过,我晚上哄孩子睡得迟,听到她房间开门的声音。”
  这房子的隔音并不强,开门声能听见。
  刘慧美回忆了一下,补充道:“我一开始以为她去上厕所,但是一直没听到回来关门的声音,当时没多想就睡了。”
  具体江水是不是去洗手间她就不清楚了。
  也是现在陆见微突然这么问,她才想起来这回事。
  陆见微点点头,“行了。”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符,烧了后放进之前刘慧美给她的水里,晃了晃。
  这符水喝下去就会醒过来,但是药到病除没那么容易,必须要解决根源,否则就会源

原标题:103岁老人从不去医院,全靠一杯它!副院长:夏天喝最好!

湖南株洲一位 103 岁老人甘德珍,虽然满头白发,但却面色红润,皱纹也不多,看上去俨然 80 岁左右的样子。

“我这辈子都没进过医院!”

老人非常自豪,小病小痛,她一贯都是不看医生也不打针吃药,慢慢自然痊愈,唯一一次入院记录是因为得了白内障。甘德珍老人能有这么好的身体全靠一碗特殊的“补品”——姜茶

这个姜茶水的做法非常有讲究

每天早上打水烧开,生姜切丝,把花生、芝麻、生姜和茶叶一起冲泡(如果有时间,最好把花生、芝麻擂碎),每天早上上水新烧开,每天必喝,坚持了很多年,但有一点非常注意,上午九点之后就不喝了。

姜茶里的维生素、矿物质和氨基酸有助于恢复和改善血液循环,降低心血管疾病危险。生姜可防止动脉内脂肪沉积,降低心脏病和脑卒中风险,还有助于增强人体免疫力,防止多种疾病。

冬吃萝卜夏吃姜,不劳医生开药方,立夏后每天早上吃姜对身体尤其好。

北京中医药大学中医学院副院长 贺娟介绍,春天以风邪为主,秋天以燥邪为主,冬天以寒邪为主,而唯独夏季的主要邪气有三个,不但有暑邪、湿邪,还有寒邪,在夏季人体要面临多方面邪气的侵袭,所以夏季实际上是一年四季当中最难养生的季节,但生姜就是很好的祛寒湿物,配伍得当,能保一年身体安康。

【生姜黄芪茶:温阳固表】

?如果长期单纯喝姜茶,半年后可能出现浑身乏力的症状,最好和补齐的中药配合着喝。

?生姜和黄芪泡水代茶饮。

【生姜薄荷茶:治感冒】

?感冒分风寒感冒和风热感冒,如果分不清这两种感冒,可以自制生姜薄荷茶。

?生姜捣碎,加入几片薄荷,用开水泡。

?改善贫血、对抗秋寒、补血适宜人群:体质偏寒的人可多饮一些。

?先把生姜红枣煮上半个小时后关火,然后放入茶叶,等茶叶泡出味道后就可饮用,如果不想煮,也可直接用开水泡,把红枣掰开即可。

【生姜蜂蜜茶:治牙周炎】

?可治疗感冒、牙周炎,缓解醉酒后的头疼症状,天生体寒的人尤其适合,可帮助他们改善手脚冰冷的症状。

?先将生姜和茶用大火烧开,煮上半个小时后,关火,放入蜂蜜,去渣,即可饮用。

【生姜红茶:活血化瘀祛斑】

?减肥祛斑、活血化瘀适宜人群:肥胖者和长斑者都适合

?先把洗过的生姜切成薄片或者细丝备用,再用85度左右的开水泡一杯红茶,最后把切好的生姜放进去,焖一会儿,就可以饮用啦!

?生姜剁碎,加水开大火煮,煮到水只剩三分之一的时候,放入红糖和茶,再煮上五分钟,即可

?把干姜丝清洗干净,然后和绿茶一起放入杯中,用九十度以上开水冲泡,然后出汤饮用即可。

用生姜 3~4 片加半勺红糖煮水喝,一日 2~3 次。

生姜3~4片、大蒜7~8瓣加红糖半勺一起煮,一日 2~3 次。

在生姜、红糖水中再加入大葱1根,一次 2~3 次。

可直接口含生姜片,或喝生姜水,一会儿就能缓解。

用烧开的生姜水冲鸡蛋,一日 2~3 次,很快就好,腹泻停止后再喝一天,以巩固疗效,暖胃肠。

6、空调引起浑身发紧、头部发胀

随时口含生姜片,或每天在用 2~3 片生姜泡水喝,身体的不适马上消除。

当然,生姜除了泡水喝,还有其他用途。

血压升高时,可用热姜水浸泡双脚 15 分钟左右。热姜水浸泡双脚,可反射性引起血管扩张,使血压随之下降。

先在热姜水里加少许盐和醋,然后用毛巾浸水拧干,敷于患处,反复数次。此法能使肌肉由张变弛、舒筋活血,可大大缓解疼痛。

将脚浸于热姜水中,浸泡时加点盐和醋,浸泡 15 分钟左右,抹干,加点爽身粉,臭味便可消除。

用姜汤代茶漱口,每日 2~3 次,一般 6~9 次溃疡面即可收敛。

将双脚浸于热姜水中,水以能浸到踝骨为宜。浸泡时可在热姜水中加点盐、醋,并不断添加热水,浸泡至脚面发红为止。此法对风寒感冒、头痛、咳嗽治疗效果显著。

用热姜水清洗面部,每天早、晚各 1 次,持续约 60 天左右,暗疮就会减轻消失。

阴虚就是燥热体质,表现为手脚心发热,手心有汗爱喝水,经常口干、眼干、鼻干、皮肤干燥、心烦易怒、睡眠不好,而姜性辛温,阴虚的人吃姜会加重阴虚的症状。

如患有肺热燥咳,胃热呕吐、口臭,痔疮出血,痛疮溃烂等疾病的人不宜食用生姜。如果是热性病症,食用生姜时一定要配伍寒凉药物中和生姜的热性。

因为常吃姜会引起肝火旺。想要克制吃姜引起的肝火旺,可以同时选择一些可舒肝、理气的食物,比如用山楂、菊花泡泡茶喝,这样就可以消除生姜引起的燥热而不伤身体。

每天简单的一杯茶,让 103 岁的甘德珍老人身体特好,一辈子不用去医院!

夏天,每天一杯姜茶,能祛寒邪,赶紧告诉微信里的好友们也来学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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