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是心不静睡不着觉,晚上总是睡不着想到死,又有很多的不舍…

我12岁,经常心悸,夜里就睡不着觉,总想到恐怖的事_百度知道
我12岁,经常心悸,夜里就睡不着觉,总想到恐怖的事
我经常手淫,是不是这样造成的呀?
提问者采纳
这个跟手淫没关系 我记钉肠草课禺酒碴旬厂莫得有人说过 有手淫不一定不健康 或许还对自己本身有一定好处
不过不要太频繁了
12岁 总想着恐怖的事情 或许是因为你生活的原因 还有你身边发生的事情有关系
还有你本身比较胆小 朋友多么
多交几个朋友
内心会乐观点
有了朋友 我们就不会觉得孤独 当然想到朋友 我们的心情也会开朗起来
还有生活有什么问题吗
多跟知己 知心的朋友说说
会好许多 加油啦
祝你 早日摆脱现状 生活更美好
孩子去医院看看吧 我们不是专业人士 有许多问题是不懂的
有些问题要一对一解决的
决不能鸡同鸭讲
提问者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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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常shouYin对身体健康危害很大,直接导致肾亏。由于肾阴亏损,阴精不能上承,因而心火偏亢,失于下降。所以心与肾生理协调失常就产生了“心肾不交”现象。其临床表现:心烦失寐,心悸不安,眩晕,耳鸣,健忘,五心烦热,咽干口燥,腰膝酸软,遗精带下,舌红,脉细数。失眠.多梦.虚烦.遗精等症。多见于神经官能症及慢性虚弱病人。建议你去“戒XieYin网”学习,里面讲了很多shouYin的危害和戒shouYin的方法。
没有因经常手淫导致心悸的病例,你觉得经常心悸的话建议到医院做一次动态心电图。
不好意思呀
希望我的回答能帮助你
有别的方法吗
或者你可以到大医院看一下心理医生,不用怕,据资料反映中国人当中有心理方面问题的超30%。
应该不是,是你胡思乱想造成的。别瞎想,多参加活动。转移注意力。
我有强迫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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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在外也不愁我也曾谈过几个女友。没有碰过她们,最过分的也只是吻了她们的唇。当做亲密动作时,脑中总是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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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看着我说,真的是你啊,现在变样了呢。 我笑了笑。 X这时介绍给那男生说,这是我以前高中同学,很有才的一同学。 男生友好地微微一笑,跟我见过所有的虚伪笑容一样。干巴巴的。 然后伸出手,我跟他礼貌性地握了一下。X虽然没有别的意思,但我可以听得出,她那个“有才”是那么刺耳。 男生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我可以看到他心里写着两个大字:不屑。 因为他始终保持着他的高姿态。X挽着他的胳膊,对我说,等下一起去吃顿饭吧。 我刚想拒绝,想想还是同意了。 说是吃饭,其实大家都不饿。于是去了他们学校附近的一家星巴克。 星巴克这种地方,我很少去。 一来,我喝不惯咖啡,可能天生贱命; 二来,消费太过昂贵,我吃饱撑的才会去。 用郭德纲前段时间一句讽刺的话来说就是:喝咖啡高雅,吃大蒜低俗,喝着咖啡就大蒜,秋水长天一色啊~当时我不懂什么浓缩、美式、卡布其诺、拿铁什么的。 X问我喝什么,我很窘迫地说了句:随便。那男生似乎有一种天生的优越感,说他喝摩卡。 X说她喝玛琪雅朵。建议我喝拿铁,因为牛奶味道比较重,我这种不常喝咖啡的人可能比较习惯。听得我一头雾水,而且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不明显在我面前显摆自己的优越么。 X,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势利了? X跟男生动作很亲昵。 X敷衍般地问我,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我不看她,用银匙搅拌着咖啡说,凑合着过呗。 X跟我介绍他男朋友。 男生姓张,北京本地人,父亲做房产生意,家里有房有车,牛X哄哄的。 典型的富二代。X介绍他的时候,我偶尔抬头看一眼,发现他正自以为优雅迷人地笑。 害我一口咖啡差点喷出去。 你大爷的,装什么孙子,不知道恶心人吗。X又跟我聊了一些高中时期的事儿,表面上很关心很在意我们曾经那段高中生涯,其实说话时心不在焉的。 我跟他们聊天,有一种想死的冲动。尤其是那个小张,先是寒暄般地说,你们唱的真不错。然后接着说,只是没有经纪公司你们这些地下乐队根本就没有什么出头之日。说完自己假装说错话了,解释道,我其实不是这个意思,没有看不起你们这些北漂族的意思,对了,最近房价又升了…我没有中途离开,熬完了这顿“咖啡盛宴”。 是因为想看看,现在的X,和我之前认识的,或者说一厢情愿以为的那个X到底有什么样的区别。 事实证明,X变了,变得跟多年以后一部叫做《蜗居》的电影里女主人公海藻一样了。那是我第一次去星巴克。 也是我印象最深刻的一次去。 我清晰地记得,张姓孙子掏给服务员消费时,眼镜后面的小眼睛瞥向我的,那种鄙夷和不屑的目光。 我将一辈子都记得。我当时想,如果桌子上有个烟灰缸,老子非砸死你丫的。
回到廉价租房,E和大扭,大扭的妞都在。 到了现在还没有介绍过大扭的妞。 大扭的妞,我们都叫她乐乐,跟着大扭几年了,真名我也不知道叫啥。好了介绍完了。这就是我所知道的,关于乐乐的一切。他们仨正坐在那儿喝酒呢。 买了几个卤菜。 吃得津津有味。我说,哥几个,今天改善生活啊? E说,嗯,来,给你开开荤。 我搬个板凳坐过去。大扭问我,今天那妞谁啊,看上去不像什么好鸟啊。 我顿时变了脸色。瞪着大扭。 E以为我怒了,正想劝架,我突然一笑,说,大扭,您真慧眼如炬。 我跟他们讲了那个 曾经我迷恋的X,打架事件,和现在的X。E说,真艹蛋。 大扭摸着乐乐的头说,媳妇儿,你会不会变得跟X一样啊? 乐乐说,老娘倒是想变,可被你拐骗这么多年,晚了都。我们哈哈大笑。 那之后,我们每天生活平淡地继续着。 排练,吃饭,睡觉,演出。 整个春天在我们的呐喊中悄无声息地溜走了。 转眼又是一个夏。夏天是我很喜欢的季节。 虽然高三那个夏让我断送了自己的学业,但我依然热爱着夏季。 因为夏天有无数漂亮如我想象的姑娘,和处处潜藏着的**。 这期间,X曾跟我联系过一次。咖啡厅里我留了号码给她。 她也带着她的富二代男友来这里看我们排练过一次。 当然,除了抱怨环境太差,炫耀自己生活之外他们几乎没有说什么有实质的话。 他们走后,大扭说,你丫当时拦着我干嘛,没看我举着琴就准备砸那对儿女干夫霪妇了么。我笑笑说,你丫别艹蛋了。 你砸了他们俩,能落个什么好? 都多大岁数了还装特么古惑仔。我不是一个痴情的种子,就算是,也被一场雨给淋死了。 所以我想,就算X抛弃了她的富二代主动来找我,我也不会跟她谈的。 初恋初的不就是个印象么,当印象到了现实中,你还能找到那种血脉贲张的感觉么?再说,X除非脑袋被门挤了才会抛弃富二代。但是那年的夏天,真是我经历过的最难以忘记的夏天。 因为,X,被富二代甩了。X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坐在院子里和乐乐侃大山。 E和大扭出去了,可能是去洗澡了。 乐乐被我逗得合不拢嘴,我一个段子接着一个继续贫。 当讲到一个极其经典的荤段子时,乐乐不笑了,指着我身后。 我一看,是X。我说,X,你怎么来了?小张呢? X看着我,不说话,眼泪汪汪的。 我急了,说,您别哭啊…乐乐,上屋里拿纸巾去。怎么了,有话慢慢说呗,哭什么啊。 乐乐起身回屋,拿了一卷纸。X接过纸巾,擦了擦眼睛说,他不要我了。 说完还有嚎啕大哭的趋势。我赶忙劝道,你别这样,他怎么你了?别一说就哭啊…… 我一见女孩哭就开始语无伦次起来了。 X这次没有哭,只是哽咽着说,他,他骗了我,他还有其他的女朋友。 我其实对于他们之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一点兴趣都没,但还是安慰道,算了,这样的白眼狼不要也罢。你先去洗把脸吧。 X点了点头。乐乐说,这妞怎么着啊,想投奔你? 我说,别胡说。她既然来找咱们,就是拿咱当朋友。知道么。 乐乐说,别介,你这话听起来别扭。我去练琴了,你俩慢慢聊。 X洗完脸回来,坐在乐乐之前坐的那儿。 我点上烟,静静地说,说说看,怎么回事。 说完递给X一根烟,X摇摇头没有要。那天下午X跟我聊了一个下午。 她跟我说自己当初是如何认识张富二代的,他们俩之间怎样的浪漫怎样的纠缠,然后她是怎么发现张富二代外面还有女朋友的,她怎样打张富二代的电话是一个女人接的,她怎样跟踪张富二代发现了他脚踏两只船的。 听X说话,讲她和张富二代那些尘封在岁月里的点点滴滴,听得我一个头两个大。最后她说完了。用掉了大半卷纸,我也抽掉了半包烟。我一向不太会安慰女生,所以我只是简单地说了两句。 第一句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一句话: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 第二句是激励X的:未来的路还长着呢。我跟X聊天的过程中,E和大扭也回来了。在屋里写歌。 聊完,我吆喝一声:哥几个晚上出去喝酒吧~三人异口同声地说“好”。然后接了句“你请客~!”年轻人喝酒,不在乎喝得什么酒,只讲究一个心情。 我们五个人在门口饭馆,要了三十瓶啤酒,喝开了。 刚开始X觉得饭店不太干净,皱着眉进来了坐在凳子上一脸不情愿。 到了饭菜和酒上来之后,我们放开了喝的时候,X也不在意那些了,开始一杯一杯地给自己倒酒,拦都拦不住。我说,X,别喝了,再这样喝你连路都走不好了。 X说,你别管我,你有什么资格管我。我一听不乐意了,你大爷的爱咋滴咋滴,老子喝老子的。不管你了。 于是我们仨男人开始论瓶喝,喝得撩开了膀子啥也不顾及了。觉得不够尽兴,又要了十瓶。等到喝完酒的时候,大家都差不多有点高了。 坐在饭馆里,开始大着舌头聊天。 我还稍微有点清醒。 大扭跟乐乐就直接亲起来了。我见怪不怪了。 老E趴在桌上。 还有两瓶,X还在喝。 这姑娘,啥时候练就的这酒量啊。 倒酒的时候手还一点不晃。饭馆老板知道我们这些人,也就容忍了,在一旁抽着烟看电视等我们结束。 我说,X,真的,别再喝了,你就算喝吐了,那孙子也不会想你的。 X仇恨地瞪着我,说,别..别提他了..成..么。我说,那成,咱们聊聊以前的高中生活吧。 X笑了。 为什么天下的漂亮女人笑起来都有那么点儿相似呢? 我保证,我看见X笑的时候,想到了另一个姑娘,果果。X说,你..你那时候..是不是..喜欢过我..是不是啊。 我心说,你丫真喝多了。平时多淑女啊,怎么喝了酒之后就问这么直白的问题了。我说了句泡沫剧里用滥了的垃圾台词:你想听实话还是假话。X说,你说..啊,你是不是..喜欢过我..我说,是的。我当时的确喜欢过你。我以为你不知道。我以为我们这些差生在你们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我还以为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谁。我接着说,还有,我喜欢的,是那时候那个漂亮可爱,朴素善良的姑娘,而不是现在喝了酒之后跟我逗着玩的姑娘。我没有用什么华丽的语言,只是朴实地表达了一下当年的想法。 见X只是笑,却不说话,我接着说:我 承认,在我喜欢你的时候,我还是个单纯的高一新生。那时候的我,瞳孔清澈,内心纯净,根本没有想到这个社会会是这样扑朔迷离让我头破血流。我也没有想过, 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会充满了浮华的假象。我喜欢那时候的你,因为当我看着你坐在那里认认真真写作业的背影,我的心里会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而当你不经意间 和我对视的时候,我的血液和心跳都会加速。现在想想,那时候的我,真的很傻啊。可谁的初恋不是这样呢? 在我学了艺术之后,跟我那帮兄弟混在一起的时候,我也曾谈过几个女朋友。那些女朋友,我没有碰过她们,最过分的也只是吻了她们的唇。因为,当我跟她们做一些亲密动作的时候,我的脑海中总是会有意无意地出现你的样子,让我觉得很内疚。 你曾经,乃至现在,都会让我有一种莫名的悸动,说不上来的那种感觉。 呵呵,觉得我太矫情了吧。
当我把这些话借着酒劲儿一股脑说完了的时候,抬头看X,她已经趴在桌上,呼吸均匀的睡着了。 而E,不知什么时候点上了一根烟,正吞云吐雾呢。E给我一根烟。 他说,想不到你小子当年也这么痴情啊,哈哈,我要是个女的,听了你刚才你一段没准儿都爱上你了。行了,咱撤吧。大扭,乐乐,起来了,回家了。我拍了拍X的头,她醉眼惺忪地看着我们。E说,兄弟,晚上,你给她找个地儿睡觉去,咱们那儿挤不下了。 我面露难色。 大扭说,是不是..没钱了,哥给你,拿着。 我说,不是。然后E去结了账。他们仨回去了。 我和X蹲在路边。夏日的风有些凉爽。我问X,你去哪儿? X还不是很清醒,只摇了摇头没说话。 我说,你是不是想吐? X点点头。 我帮她捶背,捶了一会儿,她吐出来了。我从兜里掏出纸巾递给她。我问,好些了吧。 X擦了擦嘴,说,好多了…是不是比较丢人啊? 我说,没事,我们经常这样。呵… X说,嗯,那就好。这么晚了,我也没地方去了,找个宾馆凑合一夜算了。也只有这样了。就近找了家宾馆。 很便宜,卫生什么的自然是跟不上。 X又是皱着眉头进来。在房间里,X跟我抱怨:被子有一种味道、拖鞋穿着不舒服、卫生间没有浴盆… 乱七八糟地一大通。我自然管不了那么多,去卫生间冲了个凉。 回来就看见她坐在床边,撅着嘴,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儿,有点小可爱。 我说,怎么了?X说,你不知道女士优先么?我挠了挠头说,你刚才还说卫生间不干净…X“哼”了一声就起身去卫生间。反正我是困了。 没等X洗完澡出来,我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曾经我无数次幻想过能跟X独处一室, 两人同床共枕会是怎么样的感觉。 可是当她真正走进了现实里的时候, 你会觉得一切完美的构想都是扯淡。 比如我,在这么一个适合的环境中,居然睡着了。我睡到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到有人在推我。 我睡眼朦胧,一睁开眼就看见X那张漂亮的脸庞。 X说,怎么睡得跟猪似的。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困了,喝多了。 我和X距离很近,往前倾一下就能吻着她的唇。 可是我没有那样做。那一刻,我想到了张楚的一首歌。你坐在我对面看起来那么端庄 我想我应该也很善良 我打了个哈欠也就没能压抑住我的欲望 这时候我看见街上的阳光很明亮 刚好这时候你没有什么主张 刚好这时候你还正喜欢幻想 刚好这时候我还有一点主张 我想找个人一起幻想 我说我爱你你就满足了 你搂着我我就很安详 你说这城市很脏我觉得你挺有思想 你说我们的爱情不朽我看着你就信了 我躺在我们的床上床单很白 我看见我们的城市城市很脏 我想着我们的爱情它不朽它上面的灰尘一定会很厚我明天早晨打算离开即使你已经扒光了我的衣裳 你早晨起来死在这床上即使街上的人还很坚强.你早晨起来死在这床上即使街上的人还很坚强——张楚 《爱情》 她不是我的女人,不是我的爱情。 我说,睡吧,你不困么。 X摇摇头说,不困。咱们聊聊天吧。 我坐起身,点上一根烟说,好。X说,其实你真的很有才华的。但是你不会利用你的才华,不会把这它变成一种营生的工具。 我说,你也有梦想吧。你应该知道,每个人,都不希望自己的梦想被物质化,他们想坚持着最初的那份单纯和质朴,直到最后。 X说,可你不一样。我看得出,这不是你想要追求的。我坚定地说,没错。这不是我最终想要的。我曾经,以及现在,都在被人深深地鄙视着,比如说你那个张富二代,比如说我以前认识的一个女孩。所以,我要找到自己的舞台,成就我的辉煌。我看着X,可惜,我只能看到她的表情,却猜测不到她的内心。我看着她的眼睛。 那是双很美丽的眼睛,如一泓潭水一样清澈。 她主动贴近了我的脸。 我们吻在一起。 她的唇温暖柔软,有一种淡淡的清香。 我搂着她,时间似乎定格在了那一瞬。她枕着我的胸膛。 我听着自己的心跳。 夜,静如水。 那一夜,我们之间没有距离。 只是在最后一步,我即将进入她的时候,很多事情突然浮现在我的脑海中,我迟疑了一下。 X呻吟着说,怎么了你。我抚摸着她的头发说,没什么。 然后放弃了进攻。知道我当时想的什么吗? 我想到了我所谓的原则。 不是一个封建的人,身体上也有着无法抗拒的反应,但我还是义无反顾地放弃了。 你丫原则呢,你丫不是说了不会轻易碰别的女孩子吗,你个色胚。 我在心里狠狠地骂着自己。我说,X,睡觉吧,咱们今天都喝多了。我承认,自始至终,我都不是一个坚持自己行事标准与音乐理论的人。 现在想想,过去所做的一切,虽然失败,但不后悔。 我吻她了。 但是在最后一刻,我还是忍住了自己的欲望。因为青春年少的我,在一些事情上做得还很稚嫩。 但我在朝着成熟的方向发展。 不是么。什么样的男人才算是个好男人呢? 在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时候,你丫连别人主动的吻(虽然我不知道她什么动机)都能拒绝。 不是生理上有问题,就是道貌岸然的十足伪君子。 我是个男人。 对于X,她的妩媚和**,我相信,任何男人都无法抗拒的。X呼吸均匀,沉睡的样子很安静。 像个小孩子。 早上X回了学校。 我没有回到住的地方。 我吃了早餐,然后用剩下的钢蹦坐上公交车。 我也不知道去哪,就是随便溜溜。早晨的北京城很安静。也很朝气蓬勃。 有一些中学生样子的情侣,在站牌下等公交的时候,亲吻着。 甜蜜的样子。从那时起,我的生活中,除了乐队,还多了个X。 没事的时候,我会去X的学校逛逛,跟她一起去食堂吃饭,一起逛街,一起看电影。 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如果碰见她的熟人,她只会介绍给他们说我是朋友。 哪怕本来手挽手,很亲密的样子,碰见了熟人,她就会突然挣脱。 我问她,是不是嫌我丢她的人了。 她说,哪能呢,净瞎想。我在心里已经把她界定成了女朋友。 而我在她心里的地位? 我不知道。有时一起去王府井。 她看一些名牌的东西,那些东西对她似乎很有吸引力。 每当她拉着我进去,看中了某样商品,问价钱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太卑微了。 但是,如果价钱在我所能承受的范围之内,还是可以接受的。 大不了少吃几顿饭,多啃几袋方便面就是了。 到了夏天快要结束的时候,我才意识到: 原来,X还是和当年一样,不屑鸟我。因为那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情。 而对于任何男人来说,那件事都是莫大的耻辱。夏末秋初,天气微凉。 乐队没有排练没有活动。 我打算去X的学校找她,想带她去798看看。 去之前没有跟她说。 走在路上,一个卖花的小姑娘,很可爱,笑起来有甜甜的酒窝。 我买了三束玫瑰。不多,但是够心意了。大概中午的时候赶到。 我想到她学校食堂等她,然后再给她拨个电话。可是在食堂门口,老子看到了X。 当然,还包括那个高姿态的富二代张。 我隔着透明的玻璃窗,清晰地看到她和张,俩人正在互相喂饭。 那表情亲密至极,像是在极力地嘲讽我。老子是个杯具,大杯具。 呵呵。 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把手里的花扔到草地上,一把推开食堂的门。 然后径直走到X和张坐的那张桌子。我想到了忍,但是,我特么的连这都能忍,我还是不是个男人? X错愕地看着怒气冲天的我。 富二代张依然沉稳地微笑,似乎在向我标榜他良好的家教。 装你MB的大头蒜去吧!我什么都没说,一把抓起桌上的饭盒,看都不看,直接盖在富二代的头上! 食堂里的人都被惊呆了。 他还没反映过来,我又双手拿起起端菜的托盘,照头就是一下! “咣当”一声,托盘瘪了。 他抱着头蹲了下去。我用足了劲儿,朝他的头一脚蹬过去,骂道,孙子,继续装啊,操! 他本来是蹲着的,被我蹬倒,坐在地上。X一直哭着拉着我。 我一把甩开X的手,一个“滚”字到了嘴边又被我生生咽了下去。 我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 走了两步,转过头来,把手上的红绳一把扯断,扔到X面前。冷笑着走出门去。知道当时是什么滋味么? 那种痛苦和悲伤的滋味就好象,中国队进了世界杯,第一轮就又被刷下来了的感觉。 就好象, 你悉心呵护的一个宝贝,你正想把它拿出来炫耀,却发现它原来是别人的。呵呵。我还傻了吧唧地买了几朵花, 买你妹啊!那天之后,X来我们住的地方找过我一次。 我躺在床上,谁都懒得理。 X进到了屋里,他们仨见状都出去了。 她小心翼翼地说,对不起。 我没有说话。 她继续说, 对不起,我欺骗了你。 可是,你能站在我的角度,为我想一下么。 你可以给我什么?什么都给不了我! 你甚至不能够给我买一件PRADA的衣服,DIOR的香水…好吧,我承认,这么说我很现实。但这个社会不就是这么现实吗? 我追求自己的幸福有什么错?你有什么资格话想让我永远跟你在一起? 我曾经说过,你有天分,但是不求上进。 再这样,你的人生会败在你自以为是的才华上。 最后,再跟你说句抱歉。 无论你能不能原谅我,我希望我们以后还能做个好朋友。再见。我看着她平静地说,如果你是来羞辱我的,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再见。X恼羞成怒,气急败坏地说,你这人,真是不可理喻!是啊。 她追求自己的幸福有什么错? 我有什么资格限制她? 没有吧。相信大家看得出来,我把自己跟她的那段回忆写得很简略。 我不想再回忆那些尚未褪色便已结束的甜蜜过往, 而仅仅把它当成那个夏日最大的一个黑色幽默。 为我的初恋女友,和以前的初恋幻想,划上一个不完美的句号吧。 时至今日,我依然没有埋怨过X,以及很多跟X一样的女人。 她们追求她们所追求的,跟我们追求我们追求的,一样。 本来就没有谁对谁错。 相反,我倒是想劝告那些仍沉溺在诗意般梦境中的小姑娘们, 该醒醒了,像X一样学着现实吧,生活是很他妈艹蛋的。秋天说来就来了。 那年的秋天,我的北漂生活终于到了尽头。 从那年秋天开始,生活开始光明灿烂起来了。 那年秋天,我们终于熬出了头。 问了很多家娱乐公司,都被拒之门外,保安直接轰出来,连他们经理的面儿都没见着。 在我们垂头丧气,无比沮丧之际,终于有一家娱乐公司接受我们的DEMO,要我们再多寄几份。 他们想看看我们的小样做的怎么样。 那时的我们,兴奋得跟什么似的。 所有的不开心全部消散了。 我们的小样是在附近其他乐队的录音室录的。 他们的设备比较好些。 把DEMO寄出去之后,我们开始进入了漫长的等待之中。 我似乎看见希望就在不远处,向我们招手。 而我们也终于可以从地下走出来, 被更多的人接受并欣赏了。 事实证明,很多事情并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容易。 自DEMO寄出之后,仿佛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我一度以为该公司是拿我们寻开心。直到我接到一个电话,让我们到公司去一趟时,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放了下来。我们四个都隆重打扮了一下,所谓隆重, 就是去洗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 刮了胡子,剪了头发。去到那家内地比较有名的公司门口时,我还特意照了一下玻璃门。 打扮得……可以吧。 我们四人相识一笑。 然后走了进去。 大公司就是不一样。 工作人员各司其职,有的在电脑面前噼里啪啦地飞快打字,有的在接电话,有的在整理材料…我们坐电梯到了二十六楼。我背着一把吉他,大扭背着贝斯。 我说,哥几个,紧张不。老E说,紧张个毛啊,什么场面没见过。再说,又不是征婚面试,怕啥。 我想想也是。顿时轻松了一些。 接待我们的是一个女秘,OL职业装,戴着眼镜。 她说,你们是XX乐队吧,跟我来,宋经理在办公室等你们很久了。 我们跟着她走。女秘轻轻敲了敲,得到许可后,推开门。 办公室富丽堂皇。一个中年男人坐在转椅上,在看材料。 女秘说,宋经理,您的客人到了。 宋经理抬起头,先是打量我,然后目光在他们三个身上转了一圈,最后看着我说: 你们是XX乐队吧。老E说,是的。宋经理说,工作人员跟我说,你们的小样还不错,有些潜质。怎么样,有没有考虑跟我们公司签约?我听着这话既激动又兴奋,还是老E沉得住气,看上去很淡定。 我们坐在宽敞明亮富丽堂皇的办公室里那张不知道是不是真皮的沙发上。 老E作为我们乐队的老大,在跟宋经理直接对话。 我跟大扭坐在那里,一会儿看看地,一会儿看看天花板。 只是心里还有一个疑惑:宋经理只是个经理,他有权直接跟艺人签约? 后来证明,我的疑虑是多余的。 他这个经理,有着很大的权力…那次谈话,老E一开始跟宋经理谈得都很顺利。 只是后来,因为一件事情达不成了共识。 这件事涉及到的当事者,就是我。宋 经理的意思是,如果签约的话,考虑到市场和商业需求,不能跟我们整个乐队签。他觉得我们乐队当中,只有我的形象和气质,比较适合在娱乐圈发展。换言之,他 们公司可能只签我一个。他还说了一大堆娱乐圈的专业术语以及利害冲突等等。我听得出,他在解释了他不能签约整个乐队的原因,并不是由于我们不够优秀,而是 确实很为难。老E和宋经理都看着我,征求我的意见。 我思索了一下,说,宋经理,您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先回去考虑一下,您最近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我对宋经理的印象还不错,在娱乐圈中像他这种不摆架子,不轻易动怒的经理的确很少见。 宋经理说,那好吧,考虑好之后再和我们公司联系。 宋经理说他后天下午有时间。 我说,那要不然就这么着吧,我们先回去商议一下。 宋经理说,也行。这时,那个女秘走了过来。开门,带我们到电梯口。 进入电梯时,老E对女秘说,姑娘,你很漂亮。 电梯门关上的时候我看见那个女秘露出职业的微笑。 牙很白。 回到住的地方,大家都心事凝重。 我们四人坐在桌子前,气氛显得有些怪异。 老E先开口了。他说,大扭,你什么意见。 大扭手搭在乐乐肩膀上,说,乐乐,你看呢。 乐乐生气地说,我没什么意见。 我闷着头抽烟不说话。半响,我说,兄弟们,咱们乐队一年多了吧。 大扭说,你丫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我说,这一年多来,咱们一起赶场,一起吃方便面,一起喝凉水,兄弟情义自然没得说。 乐乐说,想说啥,哥们儿咱别墨迹…我说,好吧,我决定不跟那公司签了——如果他们非签我一人的话。 大扭说了句“切”,就推门出去了。 乐乐跟了出去。老E缓缓地说,兄弟,你自己考虑考虑。 说完他也出去了。 说真的,我没有想到他们会是这样的反映。 我以为从公司回来,哥几个坐在这里好好商议一下,下一步该怎么走。 谁知道一个个都想吃了火药一样,根本不能冷静地坐在一起讨论。 真艹蛋。 你们以为我想签啊。到了晚饭时间,他们仨没还没见人影。 我坐在屋子里,冥思苦想。 一边是兄弟、乐队、以及我坚持的摇滚梦; 一边是鲜花、掌声、还有我追求的荣耀。 TO be or not to be?2B or not 2b?为什么公司只能签我一个? 宋经理虽然语气平和,但是态度坚决。我又抽了一根烟。 这时候,他们仨回来了。 不过,还带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这是我们乐队以前的主音吉他手兼主唱,Troy。 现在是某娱乐公司签约艺人。 大扭语气冰冷地介绍道。老E说,哥几个换身衣服,出去吃饭,这么穿真特么难受。 我们换了长袖T恤和牛仔裤。趿着拖鞋,一副2流子打扮。只有Troy,还穿着西装。 我想知道他们哪儿突然找的这个男人,目的是什么。 算了,酒场上再说吧。我们一起出去,到门口的小饭馆。 我们跟饭馆老板都是熟人了。 随便点了两个菜,又搬了两箱啤酒。 Troy跟我坐在一起,乐乐跟大扭坐在一起,老E独坐。几分钟酒菜都上来了。 乐乐开酒,我们四个在抽烟。老E问我,还记得咱们刚认识的时候吧。 我说,记得。那时候在C市,相当穷困潦倒。 老E说,是啊。不过那时候,我们不谈北京,也懒的回来,知道为什么吗? 我想我应该猜个差不多了,回答道,因为Troy?老E说,你真是个聪明人。来,哥几个先端一杯。 我们一饮而尽。 Troy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喝完一杯酒,Troy突然主动说,我来说吧,E。Troy便开始讲述他们在一起,刚在北京玩乐队时候的事情。那时候,他们四人的关系比我们四个还要好。 甚至可以说,除了父母之外,他们四个就是彼此最重要的人了。 他们玩乐队的时候,走的是重金和死亡风格。 他们练METAllica的曲子,声嘶力竭地吼叫。 那时候的他们,从来没怕过任何人。 可以说,他们那段时间的生活之黑暗,就像下水道里的苔藓一样,从不见阳光。 打架斗殴,寻衅滋事。 但是四个人始终是团结的。讲义气的。 后来,那样的生活过了一年多,Troy提出,这样下去不是办法。Troy说到这儿的时候,大家又一起喝了一杯。 可你知道我们后来怎样了么? E说。 我摇摇头。 大扭说,后来他跟你一样,和唱片公司签了。然后,我们仨都离开了北京,北京就成了我们的禁忌,就这么简单。 Troy低着头不说话。E说,当宋经理说签你的时候,我当时想到了Troy,那情形,似乎跟当年一模一样。我曾以为,我们这些热爱音乐,痴迷摇滚的兄弟,可以一起走到最后。谁曾想,在生活的强大攻势面前,所有的一切都那么不堪一击。 我把面前的酒喝完,说,我不是跟你们说过了么,我不签了。乐 乐接过话说,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联系了Troy?就是想让他给你讲一些在公司需要注意到的一些事情。Troy,我们跟他都近两年没有说过话了。在这两年之 中,每个人得生活和经历都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每个人都有为自己生活拼搏的权利,每个人都有追求梦的资格,我们不会成为你的羁绊,而折断你的翅膀。大扭不屑地笑笑,还翅膀呢,媳妇儿你啥时候说话这么文绉绉的了。E说,我们下午的时候,打了Troy的电话。是想把事情说清楚,我们也都想明白了。乐队毕竟是年轻时候,热血燃烧的时候所构建的团队。而生活,不仅仅是赶场,演出那么简单。Troy,你说是么。Troy很诚挚地说了声,对不起,兄弟们。 我可以想象得出当年Troy跟他们在一起时,感情有多么深厚。 那义薄云天的兄弟情义,可以让他们放弃北京,去南方商业城市奋斗。 当年他们意见出现分歧的时候,做出决定的Troy一定比我还要为难。 在我们谈话间,已经喝完了两箱啤酒。 我又让老板拎了一箱过来。
大家似乎都有点高了。大 扭一直说,兄弟,去特么的兄弟情义。在这艹蛋的世界,就没有兄弟的概念。Troy,当年咱们一起追妞一起打架一起喝酒聊天的日子哪去了?当年咱们为了买 U2的盘跑了整条大街的日子哪去了?当年加上乐乐咱不是说要搞一个比枪花还牛X的组合么?现在你签了经纪公司,不还是给人伴奏,一直在幕后么?我怎么没见 你在电视上露过脸,没见过你丫出的专辑在哪儿? 老E说,大扭,你喝醉了。大扭摆摆手说,别扯淡。老子喝醉了,老子想把 事情都说清 楚。我一直都不明白,我,老E,乐乐,我们仨哪一点不好,公司就一定要看不起我们。我们只不过不想与这污浊的城市同流合污罢了,这样也有错么?在C市,我 们认识了你。我以为我们只是跑两场演出,就算了。谁知道,后来也成了特么的兄弟。而命运似乎就是个永无休止的轮回过程,又特么轮到你了。乐乐附和着说,是啊,我们招谁惹谁了,好好的乐队,好好的兄弟,非要搞得特么四分五裂。我听着大扭和乐乐一句一句地说着。心里的滋味说不出来。 我甚至想,就这么过下去,和这几个兄弟一直过下去,一直到我们娶妻荫子,垂垂老矣,又何尝不可。我把酒瓶摔到地上,玻璃破碎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停止了说话。我说,老E,大扭,乐乐,我不去了,不签了,不…大扭突然站起来,指着我说,不你**GB! 说完一巴掌就要扇过来。 我坐在那里,没有躲闪。 右脸火辣辣地疼。但是我却前所未有过的平静。 老E说,大扭,你丫到底想干嘛?!大扭又坐下,激动地说,我没有想干什么,我就是想打他。他签了公司,老子为他高兴,行不行! 我说,大扭,你打吧,打了我心里好受一些,你就使劲揍吧。乐乐说,别说了。Troy抽着烟,看着天花板不说话。老E说,别废话了,吃晚饭,咱们出去走走。 Troy去结的账。 我们起身,离开,一地的啤酒瓶被碰到,声音清脆。我们走在北京夜晚的大街上,秋风萧瑟。 衣着单薄的我们,心比身体还要冷。 街上时不时有一辆货车呼啸而过。大家就那么走着,谁也没有话。 Troy哼了两句,老E接着唱。“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飘过,怀着冷却了的心窝飘远方。风雨里追赶,雾里分不清影踪,天空海阔你与我,可会变?”“多少次,迎着冷眼与嘲笑,从没有放弃过心中的理想。一霎那恍惚,若有所思的感慨,不知不觉已变淡,心里爱。”“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背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哪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我们在夜晚,在街上,在秋风中,用最年轻,最有力的声音,唱出了这首我们心里的歌。 我听得见青春在风中,渐行渐远。 那年冬天刚刚到来的时候,我跟娱乐公司签约了。 那时,我们已经走出了分歧,大家为我的光明未来由衷地高兴。 我问,乐队少了我这么个牛 X的吉他手,你们怎么啊。 大扭说,你丫牛X个毛,没有你,我们再招一个。 E说,安心当你的rockstar去吧。我在秋末冬初,看见幸运女神向我挥手。 当时心中的感想,用朴树的一首歌里的歌词来形容:是的我看见到处是阳光快乐在城市上空飘扬新生活来的像梦一样让我暖洋洋……——朴树《NEW BOY》我跟唱片公司签约。 所有的工作,对我来说都是崭新而陌生的。 我甚至不知道我来这里该做些什么。 事实上,没有通告的日子真的很无聊。 刚到公司,我还是个新人。 公司没有为我宣传造势,什么都没有。 似乎我不仅仅是个新人,还是个闲人。 这不是个好兆头。我找过宋经理,宋经理说,新来,要先适应这个环境。 可你知道我刚到公司,都干些什么吗? 我给那些牛X的明星艺人端茶倒水, 化妆换衣, 甚至…为公司做保洁的工作。MD,老子来这里不是来给你们当杂工的。 在公司,我见过很多大牌的艺人。 比如XX,XX,和XXX。 大牌艺人似乎放个屁都能成为第二天娱乐报的头版头条,而我就算杀了个人报纸的夹缝都看不见消息。 这就是名气和资历。 我认了。我所要做的,就是日复一日地位别人服务,给别人伴奏。 舞台、灯光、音响、器材、化妆我都干过。 时装及产品发布会、户内外广告秀、选美赛事、大中型演艺活动;开业庆典、企业周年庆典及文艺晚会。 演艺新人的挖掘、培训和包装,明星、名模的经纪以及品牌形象代言人的推荐。项目统筹、现场总监;专业编导、舞美、灯光师、音乐人、造型师、化妆师;一线主持、中外模特、歌手、曲艺及舞蹈团队。那时候,我的脑海中出现频率最高的就是这些词汇。 枯燥无味,日复一日。 娱乐公司其实不像大家想象的那样,不是录音棚就是拍广告什么的。 它们跟其他公司一样,也有永远处理不完的大事小事。 我只有在每天工作的间隙,写写几段旋律,编编几句歌词。 最主要的目的,我是在寻找机会。按理说,公司应该为新人宣传造势,至少弄点娱乐新闻出来。 可是倒霉的很,一进公司我似乎就遭遇了雪藏的危机。 同事们一个个表情漠然,机械地处理着自己的工作。 我只有碰到与自己有相同命运的新人,才能偶尔说上两句话。原来,签约了公司之后,也不是我想得那么星光璀璨啊。 公司艺人很多,像我这样签约的新人就跟蝼蚁一样。 怎样才能找到出名的机会呢? 我成天在想这些事情,有时候甚至会想到自己的命运就跟古代皇帝宠幸的三千妃嫔一样,谁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轮到我。 但是我不服输,向来是个好强的人。 机会,永远是留给那些有准备的人。和我同为新人的贞,是在某次选秀节目中被公司选中的。 她是个不怎么漂亮的姑娘,声音却很有特色,极具穿透力。 那天别人都下班了,我在加班。整理材料的时候,听到一个若有似无的声音传来。 循着声音,我走到录音室门口。 那声音高亢尖细,听来极其动人。 我把录音室的门推开一个小缝,看到一个一身白衣的姑娘。 把我吓了一大跳。再仔细一看,我认出来了,是贞。 她唱完一曲,我推门进去。她显然被吓了一跳。我说,唱得不错啊。 听到我的声音,她微笑着说,是吗,谢谢,嘿嘿。我说,不客气。对了,进公司以来,你接过通告么? 她沮丧地摇摇头,抱怨道,公司也不知道搞什么鬼,像咱们这些新人什么时候才能有出头之日呢。 我说,熬呗。慢慢熬着。没准儿哪天碰上伯乐,咱们不就牛X了。 贞说,你真乐观。 我说,要不怎么着呢,这么多的签约艺人。 贞点头。 我说,吃了没,下班一块去吃顿饭把。 贞说好。 我回去把手头工作做完,然后带着贞去找饭店吃饭。前面忘介绍了,签约公司之后,我每天在公司的宿舍睡,偶尔也会去老E他们那边。 我和贞随便找了家饭店,贞似乎不介意这些。吃饭的过程中我和贞一直互相抱怨,竟然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贞很健谈。 她说,没签约之前,以为签约了之后就能出自己的唱片了,至少出张EP也不错,可谁知道是这样。 我说,你之前是做什么的? 她说她之前在酒吧唱歌。 我说,我也在酒吧唱过歌,也组过自己的乐队,后来因为公司只签我自己,乐队就解散了。 贞表示惋惜。 我开玩笑说,其实我是一个创作型歌手,不需要制作人,我自己写了很多歌。我就想着吧,有朝一日能出张专辑,听听好的设备和器材之下,我的音乐到底怎么样。 贞鼓励我说,肯定很赞的。 我耸耸肩。贞说,我就没你那么有才华,得有人给我写歌我才能唱。我几乎不识音律。 我说,你声音不错,长得也不难看,放心吧,有人会看中你的。 贞又礼貌地说了句谢谢。 然后我们各自回宿舍,睡觉。第二天估计又是同样无聊的一天。 贞是个不错的姑娘,可我对她没有感觉。 做个朋友倒是挺不错的。 我躺在床上,抽着烟,看着窗外高楼林立。 幻想着什么时候,才能有自己的一套房子。 要是再有一辆车就更美不可言了。 不是么。 冬天很冷。 我在公司过了一个枯燥无味的冬天,年关临近。 我准备回趟家。看看父母。 计划一下新的一年。公司放假。我踏上回乡的列车。 这时的心境,已经跟第一次回去时不一样了。 这一年里,我成长了很多。 每个人经历过一些事情之后,都会变得成熟起来。我记得当年跟老莫第一次出来的时候,我们还在列车上差点跟人干了一仗。 那个时候,真是十足一对NB。 现在老莫不知道过得怎么样了。 我看着疾驰而过的景物,想。 没人来接站。我没有通知父母,没有告诉朋友。 因为我还没牛X。 回到家乡,我没有先回家,而是去了老莫家。 不出所料,老莫在家。老莫又吃胖了一些,看上去跟一土地主似的。 我找他的时候,他正在上网斗地主。 我喊了声老莫,他回过头来。只见触目惊心的一道疤痕,从他的额头直到下巴。 老莫,你……怎么了? 我急忙问道。 老莫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兴奋地说,兄弟,啥时候回来的,也不言语一声。 我说,刚下火车没多久。 跟他说话时,他脸上那道疤痕我依然难以接受。坐,我去给你倒杯茶。 老莫起身去厨房。他究竟是怎么了?! 倒了茶,我们坐在他家客厅的沙发上。 老莫见我在看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老莫说,兄弟,这一年在外边混得怎么样。 我说,还能咋样,不还是那样么。 老莫说,你上次说的…大什么来着,你还跟他们玩乐队呢。 我点上烟,跟他讲了一下我这一年的大致经历。他显得很高兴,拍了我的肩膀说,兄弟,你总算混出来了。 我笑笑,不还是靠你们在背后默默支持着么,呵呵。晚上咱把多彬他几个约出来吧,好久没见他们了,有点想得慌。老莫的表情突然黯了下来,似乎有些惊恐。 我说,怎么了老莫。 老莫故作平静地说,没事,没事。 我说,老莫你有事瞒着我,你丫还是不是我兄弟。 老莫吞吞吐吐地说,我不想见他们几个了。 我心中的疑虑更加大了。越来越想知道他们出了什么事儿。 怎么回事,你跟我说。 我对老莫说,极为急切。老莫说,因为一个姑娘,我跟三儿干了一仗。 说出这句话,老莫表情很痛苦。 老 莫一直在承包他爹的工地,日子过得还算可以。那天跟三儿在一块儿喝酒,三儿带了一姑娘,说是他小妹。俩人喝得都差不多了,兄弟之间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老莫 说他看中姑娘了,让三儿从中搭条线。三儿这时才摆明了说,其实那妞根本不是他妹妹,他也喜欢的一妞,也想追。老莫当时借着酒劲儿有点高就说,你丫不厚道, 刚才还说是你小妹。三儿笑着说,兄弟跟你开玩笑呢。老莫有点不爽,也没说什么。毕竟都是拜把子兄弟,兄弟要追,自己肯定不能再染指了。 之后那姑娘就成了三儿的女朋友。我听到这里依然没听明白。这不好好的么,为了一姑娘,不可能兄弟反目啊。我说,那后来呢,还有,你脸上这疤怎么来的。老莫喝了口茶说,你听我慢慢讲。 老 莫接着说,跟预想的一样,那妞不是什么良家。(老莫讲到这儿的时候,我就气笑了,为什么哥几个就没碰到好妞过?话说,乐乐还算是个不错的姑娘,贞也还 成)。她跟三儿谈也就算了,把三儿搞得整天神魂颠倒。谁知道后来居然找上我来了。那天我跟几个朋友在大排档,那姑娘跟几个姑娘也在对面吃饭。我招呼她们过 来,姑娘坐我旁边了。 我们喝酒都挺高兴的。只是,姑娘说了句话,我当时就气不打一处来。她说跟三儿谈了这么久,觉得没什么意思,想跟我谈。 我当时一巴掌扇到姑娘脸上,说,滚你丫!你这姑娘,这么这样,我兄弟对你不好?她跟着她几个朋友气冲冲地离开了。不知道什么原因,之后三儿就不这么跟我联系了。 然后呢,我问。老莫说,三儿是什么人你也知道。讲义气,但是没脑子。 我承包了一工地,牵扯到拆迁问题,他家在那儿有一处房产。我去跟他商议。 然后,几言不和,他跟我吵了起来。 我想,往大了来说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没道理因为这事儿吵个脸红脖子粗的。你不同意,我们再心平气和地说就是了。 可他不愿意,还跟我提到那姑娘的问题。他说那姑娘告诉他有一次吃饭调戏了她,问我有没有这事。我当时,你知道的,什么心情?几年的兄弟,彼此之间这么不信任,我一气就走了。 我想,他跟三儿的矛盾就是那时建立的。 老莫说话的过程中,语气很平稳,但我可以听得出来,他很伤心。对于三儿的改变。老莫继续说,我们兄弟之间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气消了之后,我把三儿约出来喝酒。开始的时候,三儿也跟我说,可能是兄弟之间有了点儿误会,不想反目成仇。见大家情绪都好好的,我就跟三儿说起那天在大排档的事儿。三儿听到这事儿,立马情绪激动。 酒真不是个好东西。 我们喝差不多了,三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不会是你追丫没追上故意这么跟我说的吧,哈哈哈哈。我听三儿这么一说,一瓶酒摆到三儿面前。说,三儿,你认为咱们兄弟情义不比一个女人的话,你就继续说,不然,就把这一瓶给抽完。 三儿说,你将我军是吧。兄弟。我说,我没那意思。 三儿突然换了一副表情,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老莫什么人。 他这句话把我给说懵了。说真的,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他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我也是个情绪激动的人,把桌子一掀,指着三儿的鼻子说:今天你丫说清楚,你到底什么意思! 三儿也是个冲动的人,站起来说,怎么着,你丫还想跟我干啊?!我说,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就要好好揍你一顿,揍到你清醒为止!你自己也不看看,跟那妞谈了之后,你变成什么德行了!那妞有什么好,我看,他就是一挑拨离间的!然后,三儿做了一个让我一辈子都想不到的举动。他从箱子里拿出一瓶酒,直接砸我脑袋! 我当时没有躲掉,酒瓶砸在我头上,碎了,然后就划破了我的脸……听老莫讲这一段的时候,我一直抽着烟没说话。 老莫讲话的时候时不时望望我。 讲完了,我的烟也抽完了。 我说,老莫,这世道,真的变了。 这就是我们所谓出生入死有福同享的兄弟? 我当时的难过,比乐队解散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真的没有想到,现在的三儿会是什么样。他还会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打架时候从不退缩的三儿么? 为什么在老莫的叙述中,我一点都感受不到兄弟之间应有的信任和爷们? 为什么那个姑娘一定会挑拨三儿跟老莫之间的关系?是这个世界变化太快,还是我还太傻,依然坚持着,最初令我们感动的那份单纯。 我不知道。 也不想知道。 很多年以后,我想起老莫和三儿的这段故事,没有继续追寻原因,却已经有了答案。 不怪三儿,也不怪老莫,更不怪那个姑娘。 他们只是为着自己,或者是自己性格中的某些缺陷在作祟。 经历得越多,你越会觉得人与人之间看似固若金汤的关系实则不堪一击。 女人如此,兄弟亦如此。 这些,包括兄弟反目,都是我们人生中必经的一节成长课。我说,老莫,你跟三儿……老莫说,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在我心目中,兄弟情义依然很重要。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能够继续做兄弟。我说,老莫,你太二了。不过,这么二的你,才是我的兄弟!不是那个在工地上对着工人指手画脚的包工头,哈哈!老莫也笑了。 晚上我在老莫家里,给三儿打了一电话。 三儿的声音在电话里显得很憔悴。我说,三儿,晚上一起出来吃顿饭吧。我回来了。 三儿迟疑了几秒钟,说,好。 我说,兄弟,我听说你跟老莫的事儿了。 三儿在电话那头沉默。我说,今天咱们不讲其他的,你要是我兄弟,就过来一起吃顿饭,去逸居。 三儿说,好。 晚上,在逸居二楼包房。 多彬、麻鬼、奇奇他们大学放假了。 三人成天厮混麻将场,并且不要脸地说:麻将场上,最见真章。 我们都在等待姗姗来迟的三儿。三儿来的时候,就他一人,脸色苍白得跟鬼似的。 大家没问什么,三儿落位就坐。 他跟我们打招呼,看到老莫时,气氛有点尴尬。 老莫说,三儿,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三儿内疚地说,兄弟,对不起。老莫笑笑,都过去了,咱就别提以前了。三儿点上烟,提了一口,说:我跟她,掰了。 兄弟之间本来就不需要几句话,有时候一个眼神就化解了所有矛盾。对于三儿跟那姑娘分手,我们没有问原因,我不想我的兄弟再与她有什么纠缠。 谁知道你越不想搭理的事儿,越容易纠缠上你。就在那顿饭之后,因为那姑娘的事儿,我们兄弟六人打了人生中最狠的一场恶战。 那场群架,我至今想来,仍然心潮澎湃。 那场群架,我至今想来,仍然心潮澎湃。 我们在喝酒的过程中问三儿跟那姑娘怎么了,怎么给掰了。 三儿说,水性杨花的女人差不多都特么一个德行,爱上别人了呗。 三儿敬了老莫一杯,说,唉,真该听你的话。多彬说,那姑娘跟谁好了?在咱们这地儿,咱还能怕别人?约出来,弄一顿! 三儿看来不想惹事,说,还是算了,就当没认识她这么一人吧。兄弟几个聚在一起免不了多喝。 我喝得正好,他几个可能也都差不多了。 麻鬼提议去迪厅玩玩,好久没去过那地儿了。 大家赞同。 离开饭店差不多九点多,迪厅正好刚开门。 我们几个买票进了。坐在卡座,闲着无聊又要了几瓶啤酒。 我们喝着,等着开场。 迪厅不是很大,记得以前上学的时候,每到周六周日,人多得挤都挤不下。DJ是个女的,一直没换过。 她声音很挑逗,常常能够把现场气氛给点燃到最高。她喊了一段麦,开场了。 刚开场的迪厅里,人还不是很多。 我们哥几个上了舞池,跟着音乐胡乱扭动。 蹦迪这东西,本身就不讲究什么舞步之类的。 我们在节奏很强的迪曲中,借着酒劲,什么都不去想,尽情地释放自己。 蹦了一会儿,我身上全是汗,热得不行,就下来了。 坐到卡座。点上一根烟。这时,三儿也下来了。 我帮他把烟点上。他吸了一口,看着我,刚想说话,眼光却变得凌厉起来。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一行人向我们走来。 数了一下,七个,四男三女。 看到三儿的眼神,我也猜出个大概了,对三儿说,那仨姑娘里边有跟你谈过的那个吧? 三儿点点头。我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多牛比,我只是个小角色。小的不能再小的角色,哪位真正的老大要想捏死我,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但是在我兄弟身边,在我兄弟被欺负了之后,我永远不会就此罢休…你是条龙,只要有错,在我和我的兄弟们旁边就得像蚯蚓一样趴在地上趴好。 至少我是这么认为。 舞池里人本来就不多,我冲多彬他几个挥了挥手。 他们见状,四人都下来了。 我说,就前面那四个男的,今天,咱把他们弄死这儿! 多彬、麻鬼、奇奇、老莫,他们四个啥话也没问,直接操起桌子上的酒瓶冲了上去!那几个人见我们冲他们而去,一把搬起挡在自己面前的转椅,作出对抗的姿势来。 看来,同样不是善茬啊。 但是我们毕竟人多,而且斗狠。 他们怎么可能是我们的对手。 在空间狭小的迪厅里,我们六个人一起围殴他们四人。 不过,还没有打得多惨的时候,迪厅的内保已经拿着东西出来了。 迪厅的规矩我们都知道,你们打架可以,出去打,不能在里面惹事。 我们十几个人都出来了。借着兄弟们没抓紧的空隙,他们从人群中挣脱了,死命地跑,边跑边骂:你们等着! 等着就等着,老子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来!我没有觉得这次打架是莽撞的表现,因为这可能是我青春时期打得最后一场架了。 我们六个兄弟在一起,从来没有怕过什么事。 没有人因为害怕而找借口离开,我深知他们的秉性。老莫说,那几个孙子看样叫人去了,咱们要不要打电话叫人? 多彬说,那还用废话?不叫人等死啊? 我说,给大兴打个电话,叫他带上兄弟和家伙过来。 麻鬼翻着手机里的通讯录,抱怨着说,大兴不知道又在哪温柔乡呢。 不到十分钟,八辆出租车向迪厅门口驶来。 那孙子应该是叫人来了。我当时已经顾不了太多了,让兄弟们准备着,眼皮放活点儿,他们可能带了家伙过来。 那孙子在车窗里指着我们。 八辆出租车在我们面前停下。我们能用到的东西,只有地上的板砖和迪厅门口写着招聘启事的木板。 那孙子从第一辆车下来,跟在一个挂着粗大金项链光头后面,身后还带着两个人。 那孙子骂道,操!就是他们! 每辆出租车上下来四个人,总共二十八个人。大兴的人还没到,我们只有六个人。六个人对将近三十人的仗应该怎么打? 他们没有给我思考的时间,围上来挥着钢管就打。 在一片混乱之中,我们手里的板砖不知道砸到了哪些倒霉鬼的头上,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倒下。我只知道我头上挨了一棍,背部和腹部也是同样厄运。他们占据了人多的优势。 坦白地说,我们很狼狈,像落水狗一样。 在我捂着头蹲在地上接受着他们拳脚和钝器击打快要昏厥的时候, 终于听到了大兴的一声怒骂: MD,动我大兴的兄弟,你们活腻味了!!!围着我们的那帮孙子被大兴带来的人给冲乱了。 我爬起来,捡起地上不知道谁掉的钢管,对着正在踢老莫的那人,直接就是一钢管下去。 经常打架的人应该知道,钢管这东西,打架的时候比砍刀都有用。用砍刀,你把握不住力度,一刀下去,没准儿会把人砍死。但钢管不同,你就算是冲着头打,大多数情况下也只是把别人打个脑震荡或者昏迷。 那孙子直接倒在了地上。 老莫也站了起来。之前跟大兴一起办事的时候,知道大兴的脾气。他带人打架,为了避免自己人误伤,总是让兄弟们先戴上白手套。 虽然有点二,但很实用,尤其是在大型群殴的时候。这次也不例外。 我说过,打架,我很擅长。因为我比别人狠。 我跟老莫在一起,挥舞着钢管,见到那些没有戴手套的人,对着脑袋直接就是一下。 一下就够了。在我们逐渐开始占上风的时候,光头的人已经倒下了四五个。 剩下的,连同那孙子在内,都拼了命地跑。 古往今来,无论是在战争还是在殴斗中,逃跑的人在气势上已经输了。 他们在前面跑着,我们在后面紧追不舍。他们往不同的方向跑。我们五个(多彬伤得比较重,被大兴的手下带到了医院)只追光头和那孙子。 他们跑得很快。一直到坝子,我们才追上他俩。老莫从后面一脚踹倒那孙子,麻鬼也勒着光头的脖子从后面把他撂倒了。 那孙子爬起来,我一拳打在他脸上,说,你特么继续跑啊! 说完又是一脚。 他在地上滚了一圈。 我和老莫一替一下地踹,直到他头破血流,再也不能动弹。他们三个围着光头也是一样,虽然以多欺少不算英雄,但个人英雄主义的时代好像早已经过去了吧。我们打得累了,才停下来。 点上一根烟,我抓着那孙子的头发,说,你丫不是牛B么? 一巴掌扇过去。 那孙子不说话。光头艰难地挤出几个字:算...你们...有种..“种你妈!”麻鬼把烟头在他脸上捻灭。 抽完了烟,我拍了拍身上的灰,胳膊搭在老莫肩膀上,一字一顿地说:不管你是谁,给我记住,得罪了我们兄弟,你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我们五个人打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坝子。那场仗,也许在你们看来,打得并不是多么精彩,多么惊心动魄。 但是在我心里,留下了永远无法磨灭的记忆。因为我们六兄弟在各自经历了生活的磨难之后,依然紧紧团结在一起,面对将近三十个混混,我们没有一丝惧色。这不同于我们上学期间打得每一场架。这是在我们都踏入了社会之后,再一次靠着兄弟情义,凝成一股力量一起并肩作战,兄弟的见证。所以,每当回忆起这件事,胸腔中依然有热血在沸腾。 事情的处理结果很简单。 大兴跟光头的老大在一起吃了顿饭,那孙子也跟老莫道了歉。 牵扯到混的事情,基本上都是这样的结尾。 我又没掘你家祖坟,没必要弄个你死我活他蹲大牢的吧?!在那之后,我们兄弟的情义变得更加坚定。 只是,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又三儿跟老莫那样事情出现。 过完年假,我又回到了北京。 继续回到公司,当一个面临被雪藏的所谓的“准明星”。回到公司之后,我发现,贞,变得牛X了。 首先,贞比年前我见她的时候,妆化得浓了些。 其次,贞也终于有了活动和通告。 我甚至替她整理过一个活动表。 公司也有计划让她出首单曲。贞变得忙碌起来,我们单独在一起的时间就少了。 那天贞在化妆间,我正巧去取个东西,跟她打了招呼。 贞说,最近怎么样? 我说,还好吧。 对于这样的问题,我的一贯回答就是“还好”、“还成”、“凑合过呗”。 我就算说我过得不顺心,似乎永无出头之日,你能有什么辙? 对吧。我说,贞,你熬出头了。 贞笑笑说,勉强走运吧。 虽然是自谦,但我听得出她带着小小的自豪。 我还想说什么,但见她似乎很忙,我取了东西便离开了化妆间。 又是一年春天。 北京,这个融合了古老与现代的都市,除了蓬勃发展的经济和积淀了那么多年的文艺,在你的躯壳之内,究竟有没有我的一席之地?我走在回宿舍的路上,看着抽芽的树发着感慨。 操,怎么跟特么文人一样伤起春来了? 穷极无聊的时候我也去找大扭他们。 跟他们在一起喝酒,谈谈公司的事情,听他们谈谈最近的活动。 反正都是千篇一律的日子,谈天都是扯淡,喝酒才是正道。我开始习惯起在公司里被人无视的生活。 那种感觉就好像回到了高中年代,每个人都在为自己渴望的大学而努力奋斗,忽视别人的存在。 无足轻重的我们,都曾是想掀起大风大浪的蛟龙,却在泥沼中变成了圆滑的泥鳅。我一直都在等待着,努力着,终于在四月中旬,等到了我要的时机。 这个时机极其类似电视剧中那些狗血的桥段。 但却真实地发生在了我的生活当中。四月中旬,公司的一位大牌艺人有一个活动。 是一场慈善活动,募集善款,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这些活动大都有些黑幕,这里就不多了。 我要说的是,公司为这个大牌艺人制作了一首歌。因为是现场活动,户外演出,要有舞台效果,调动现场气氛,所以对于乐队什么的都有很严苛的要求。 我要说的狗血桥段来了。公司里幕后制作团队的一个乐队吉他手,在活动那几天要去做手术……负责活动的人考虑再三,加上我对于时机的敏感嗅觉,略施手段玩了个毛遂自荐,他们商议着由我替他去参加演出。离活动还有两天,我们无数遍地排练着那首歌。 因为之前没有磨合过,我和乐队之间几乎没有默契。 不能说老出错吧,只是节奏方面把握的不是太好。 但我始终觉得,那首励志的歌,词写得还算不错,曲子编的有点不对。 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就是觉得不很舒服。 积极向上的励志歌曲,总让人听起来有点阴暗和失落。排练结束后,我找到那位大牌艺人。 他本身也是一位创作歌手,乐理知识还算可以。 我跟他说起我的想法,说到歌曲的编曲方面的瑕疵。 大牌艺人很大牌,坐在沙发上眯着眼睛,似乎根本没有听进去我说的话。到我说完,他才睁开眼说,你不错嘛,对于这首歌的编曲我也一直有疑问。想不到他也只是看上去那么大牌而已。 我们在那儿讨论着,怎样才能让这首歌的情感抒发得更加顺其自然,怎样表达出歌中的鼓励……我和他谈得很投机。 后来,他甚至跟我聊到他成名之前的一些事情。我们最终把歌曲修改了一下,听了之后都觉得很满意。 那次演出很成功,毕竟他是大牌艺人,有一定的号召力。 我这个吉他手没有被别人注意到。演出结束后,我有幸跟该明星一起吃饭。 闲聊的时候谈到了彼此生活,他为我的不被赏识而感慨,并说,他会向负责人推荐我的。 他说我有音乐才华,而且不像其他玩音乐的人自以为很了不起,眼高手低…就是这个人,为我抵达以后的幸福生活做了一个引路人。 该明星旅行了他的承诺,向公司引荐了我。 有时候,别人的一句话起到的作用可以比的上自己奋斗十年。 负责人说,既然这样,那你就先给你录首EP,毕竟现在不知道市场反应怎么样。那个明星跟他说,让他自己写吧,他很有音乐才华,让他做他自己喜欢的音乐吧。至今我仍很感激那个明星,虽然初次见面时他比较大牌,比较喜欢摆架子,然而之后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修改歌曲的事就让我们成了朋友。率性的人在娱乐圈越来越少见了吧。 之后我就开始为我的第一首EP开始努力创作。 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用之前我们乐队里的那首《关于这个夏天的无主题叙述》。 去征求了一下老E和大扭的意见,两人同意我用,也同意我修改了曲调中太过暴戾的部分。 我没有刻意迎合和妥协,我只是去掉了一些棱角,更加圆润一些罢了。 将近一个周的时间,我不停地修改、练习、试唱。直到我自己觉得再无可改之处的时候,才把编曲和歌词交给相关人员。 进了录音棚,我竟有些小小的紧张。我终于进录音棚了! 录音的过程不是很顺利。 由于我的紧张,烂熟于心的旋律和歌词老是被我唱错。更有高音部分直接破音的低级错误。工作人员看来很不耐烦。 我在里面做着抱歉的手势。录了很久,才算有惊无险地完成。 出来的时候,我听到一个工作人员说,这个人没有当明星的命啊,你看在里面紧张的。。。我听到他这样说,只是微微一笑,在心里道: 你看着吧! 那首单曲发出了之后,公司开始为我宣传造势。 他们为我编造了一个不真实但很励志的成名史,我觉得无所谓。 反正,这是他们赚钱的噱头。 我自己的那些过去,展示在观众面前肯定会有很多的负面影响。公司对外称,我是某某大学音乐系毕业,成绩还不错,之后在酒吧驻唱,积累了丰富的舞台经验,走南闯北,全国各地都演出过…当那一天我在去大扭他们那儿的时候,发现了北京的大街上有了我的大型海报时,我觉得,自己的星光生涯应该开始了。 本来我想请老E他们去一家还算上档次的饭店,老E说,去那种地方咱们能撩开了膀子吃? 于是还在我们经常喝酒的那家小饭馆。乐乐不见了。 我问大扭,乐乐怎么不在了。 大扭特悲凉地说,伊人已逝啊。 我大惊,嘴巴都不利索地问大扭怎么回事。大扭哈哈大笑说,逗你玩呢。她爹打电话让她回去相亲,在电话里俩人意见不同意,你知道,乐乐也是个把她爹娘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的人,所以就回去相亲了。没准儿她能跟一富二代结婚,然后再离了跟我,我的钱不就花不完了。哈哈……大家听着大扭这番厚颜无耻的言论,都笑了起来。 我的首张EP反响很好。 在我的名字开始在大街小巷中流传开来的时候,我的通告和采访越来越多。 这归功于那位大牌艺人,以及我的公司,还有支持我的朋友们。你看上面这句话说得多官方。 但的确是这样。 不是他推荐我,不是我的公司大力造势宣传,不是朋友们的支持,我怎么可能在这节奏太快的娱乐圈中崭露头角呢? 贞那时候也已经开始红了。 在我对娱乐圈的各项工作以及潜规则越来越熟知的时候,终于想明白了贞是怎么在过完年之后就开始被公司培养了。我回过老家一趟,在我还算闲暇的时候。 公司给我配了一部车,司机开车送我回去。 父母都在家。 午饭的时候母亲听我说起我现在的成就时,眼睛里充满了赞许和自豪的目光。 父亲对我依然是不冷不热的,他仅仅说了一句话,就让我感觉到无比温暖。 他说:我在电视里看到你了,嗯,出息了。 我回北京的时候把老莫也带过去了。 老莫那段时间没有承包工地,日子过得很清闲,让他来北京玩玩,散散心。老莫跟我住在公司的宿舍里。这个时候,公司趁热打铁,决定为我出一张专辑。 公司也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可以自己写三首歌。我开始编写歌曲,有时候让老莫也帮我参谋参谋。有了灵感,事情就变得简单了。 三天的时间,我就写完了。 一首是英伦风格的摇滚,一首民谣风格,一首是男女对唱。没错,我写第三首的时候就想到了贞。
三首歌曲交到公司的时候,我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我有一个打算,就是让贞和我合唱第三首歌。 把我的想法跟公司相关负责人说了一下,他们经过考虑,觉得是个不错的意见。 说实话,那时候的贞比我火太多了,她开始接无数的广告、专访…进了录音棚。我跟贞似乎没有什么默契。 前两首我自己唱得挺顺利,一上午就完成了。 第三首贞跟我一起录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老是找不到和音的完美点。 我在唱歌的时候,唱着那些并不肤浅的词,想到的是当时已经开始肤浅的贞。心里一直有个声音,扰乱我的进程:她被潜规则了。下午的录音很不成功。 我跟贞商议了一下,先去吃个饭,晚上再来录。 我们去了公司旁边的一个饭店。 我说,贞,你觉得这个歌写得怎么样? 贞看着我,说,写得不错啊,我觉得。 我说,我想听真话。贞迟疑了下,说,其实吧,我觉得我们两个的和音不是很好,缺少了点儿默契,可能是音色的原因吧。不过,如果我们努力一下,把这首歌做出来,效果肯定不错。我笑着说,那当然了,你现在是如日中天的新人嘛。贞也笑了,说,我不是指这个。 我跟贞吃完饭就立即回了公司,我们也想尽快把这个东西做完。 在录音棚里,我跟贞说,这首对唱情歌,你的唱功很好,只是缺了点儿感情,你就把我当成你男朋友试试… 贞说,你要是我男朋友我会恨不得杀了你的。唉,看来这姑娘也有段辛酸的感情。可能是人一到了晚上工作的热情和灵感就会增大,录了几遍,感觉比下午的时候效果好多了。到了凌晨时分,我们终于把那首歌录好了。跟工作人员打了招呼,说了声辛苦,我们就离开了录音棚。 剩下的制作方面就交给他们来做吧。在公司的电梯里,我说,贞,晚上去哪? 贞说,去我朋友那儿。 我说,哦。楼下,一辆凯迪拉克停在那里。 看来,那就是贞这场潜规则游戏的男主角了。 我跟贞保持了距离。 车里下来一个男人,四十岁左右,一看就是成功人士那种,也不介意我跟贞一起下班。他和贞拥抱,然后给我打招呼。他说,在公司里,要多多照顾贞,她还是个新人,什么都不太懂。 我说,嗯。会的。我先走了。 我转身,他们钻进车里。 MD,好车的引擎声就是牛X。 老莫还没睡,在用电脑看某岛国动作电影。 我说老莫你有点出息好不,成天研究这些小心以后出现障碍。 老莫说,滚你丫的我这是陶冶情操呢。说完老莫似乎想起了什么,接着说,对了,今天有个人给我打电话了,你猜猜看是谁。我说,卖什么关子,你直接说吧。老莫说,你绝对想不到。说完点了一根烟。 是果果。老莫幽幽地说。果果?C市的果果?让我兄弟间接挨了一顿揍,我又跟孙子一样道歉的那个姑娘? 我以为我已经忘记她了呢。我说,哦,她说了什么?老莫说,我手机不是一直没换号么,今儿看到一陌生来电,接起来愣是没听出来是谁。她说她是果果,我才回过神。没说什么,就是问问你最近怎么样,顺带着问问我。 你把我的联系方式给她了? 我问。 我深知老莫为人。 老莫说,嗯。她说她有事情要跟你说,我让她明天打过来。我说,算起来,我们还因为她挨了一回呢,呵呵,不知道她该毕业了没。我跟老莫谈起以前,也不过是一两年的事情,已经恍若隔世。 第二天,在公司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本想挂了,想想还是接了。对方是个女孩,声音不算难听。 她说,你,最近还好么? 我说,你知道我是谁,就直接问这句? 她说,我知道,昨天我问老莫了。 我说,嗯,过得还好。你呢。 她那头沉默了一会,然后说,我过得不好。我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怎么不说话? 电话那头的果果问。 我干笑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她说,你还在生我的气?我语气平淡地说,早不了。她说,我现在在北京。听说你在北京发展,我想,咱们抽个时间聚一下,好么?再看吧。我手头上还有点儿事要处理,先挂线了。 我说完就挂了电话。 这姑娘,什么意思?想干嘛? 不出所料,我写的那三首歌,一个月的时间内在各大排行榜上都有不俗的成绩。 公司开始大力宣传,用到了“音乐才子”、“鬼才”、“民谣诗人”之类听上去极其俗套的词语。 尤其是第三首歌,那些八卦的报纸和杂志甚至开始宣传我跟贞的绯闻。 绯闻这东西,换个角度来看,的确是宣传一个艺人最好的噱头。 在娱乐圈中,有时候真的会看不清自己。 比方说我,被公司包装宣传了之后,觉得自己没什么改变,却不知道在别人眼中俨然已经成了明星。 而明星的定义又是什么?我的档期开始被经纪人排得很满,接不完的通告,各类电视节目以及刊物的专访。 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让我有点飘飘然。如果你也尝试过一夜成名,尽管之前经历过那么多的波折与蓄势,你还是会有一种云里雾里认不准自己定位的感觉。 我成名了。 亲人朋友开始联系我。 我开始莫名其妙的多了很多“哥们”、“兄弟”、“亲戚”……我在互联网上输入自己的名字,有很多乱七八糟的类似传记题材的文章,讲述我的成名史,编得相当真实,看得我自己都觉得跌宕起伏。我也偶尔去找老E他们几个。 只有老E自己在北京。大扭也回家了。 他跟乐乐感情出了危机,因为家人的原因。 老E看着我一身名牌的行头,懒得理我。 等到坐一块喝酒的时候,我撩开了膀子胡吃海喝,跟以前没两样的时候,老E才笑着说,这才是我兄弟嘛。 我说,唉,穿成那样我也觉得特么的不爽,但是公司的要求…我跟老E老莫在一起的时候,才是真正的我。在媒体和歌迷面前,我永远是一副要感谢他们八辈祖宗的姿态,感谢我亲爱的公司和永远支持我的朋友们,让我取得现在的成就…一些说出来连我自己都想吐的话。 公司见我无限潜力且炙手可热,决定用最顶级的制作人为我打造一张专辑。 但是这张专辑的风格问题我跟公司出现了分歧。 公司的意思是,多写些关于爱情的歌,爱来爱去什么的容易被传唱。 我的意见是,写一些有深度的东西,能够做出自己的风格,不唱那些街头传滥了的歌,小众一些没什么不好。最后,在我们双方的商议下,大家各退一步,达成共识。新专辑里四首爱情歌曲,我修改了一下词,不像那些口水歌;剩下的全部由我自己作曲作词。 公司给我了足够大的空间。 在新专辑出来之前,我已经赚到了很多钱。 全部寄回了家里。我朝家里打电话的时候,是父亲接的。 父亲的声音终于不再冷漠。父亲说,你现在长大了,学会了生活。要珍惜你所拥有的,别被名和利迷惑了双眼。 我说,我会的。你要相信我,我还是你的骄傲。 父亲在电话那端不吭声,半天才说了一句:挂电话了,你在外面照顾好自己。 为什么要用“很多”这个显得有些幼稚的词语来形容我赚到的钱呢? 因为那的确是一大笔钱。大到可以在我的家乡买一套复式房子,一辆车,还绰绰有余。在我还未成为艺人的时候,我曾经以为那些明星都是装X,嘴上说我拍戏多么多么累我录歌多么多么辛苦,其实真正把你扔工地上搬一天的砖你试试?我自己成为艺人之后才发现,那些明星所言非虚。 拿新专辑的制作来说吧,程序繁琐得让人发指。录音、化妆、封面、MV…这些,只是我所有工作中的冰山一角。 经过工作人员的努力,新专辑终于赶出来了。 虽然公司经过了深思熟虑,还是不可避免地跟某天王的专辑发售赶在一起了。 与他相比,我就像一粒轻微的灰尘。而已。
新专辑的封面我很喜欢。 底色为白色。很干净的颜色。 我坐在墙角,地板上到处都是散落的CD。我低着头,抱着吉他。 其实,商业化的东西总是不好定位。 我的专辑,融合了很多风格,甚至显得有些不伦不类(虽然我极不情愿这么评价自己的作品)。 比如民谣、摇滚、朋克、流行… 公司宣传专辑的时候,用到了“独立音乐”这个词语。 如今,我所能想到的与之类似的就是一个镜头: 当人们评价星爷的《月光宝盒》用上后现代、魔幻、意识流等形容词时,星爷说:别问我,我文化低,不知道什么叫后现代。 在许多人的眼中,我是个成功的人。 有很多过命的兄弟、玩过乐队、追过女孩子、发过唱片…有了自己的事业,不愁生计。
其实,在撕去衣着光鲜的表面后,隐藏的是怎样一颗心? 我不会用脆弱来形容自己。只是,当你在发了一张销量还算可以的专辑之后,有了自己的房、车和粉丝之后,你还能不能感受到那些有温度的情感和事物? 那天清晨,我在睡梦中被手机铃声吵醒。 不情愿地接起电话,一个陌生的女声。 有点矫情地问: 你,还好么?
我一时间竟没有想到是谁。 我说,不好意思,你是哪位? 对方说,我之前跟你说啦,咱们抽个时间聚一下啊。 我已经猜到对方是谁了。 没错,果果。
我说,这么早打电话来,有什么事? 心里在想,肯定又是老莫,把我新换的号码告诉她了。 果果说,没事,睡不着了。想起来给你打个电话。对了,我看见你的新专辑了。你变帅了。 我说,谢谢。没什么事儿的话我挂线了,一会还得去公司上班。
果果在电话那头显得有点沮丧,略带抱怨地说:我想见你一面。你今天下班有没有时间? 我想了一想,说,行,到时候下班我给你打电话,就这个号码。 在公司里漫无目的地呆了一天,下班的时候,我拨了果果的号码。 我跟果果约在了一家西餐厅。 本来想开车去接她,想想还是让她打车过来算了。
我见到她的时候,发现她变了很多。 最初在酒吧见她的时候,虽然化了妆,但是最起码还能给人一种清纯的感觉。 那次见她,浓妆艳抹,竟有些风尘。她坐下,我说,吃点什么你自己点。 她只点了杯饮料。
我说,你没该毕业呢吧? 果果说,嗯。本来应该明年毕业的。 我掏出烟,环顾了四周,没有明确的禁烟标志。 本来在这样的西餐厅里,抽烟应该是禁止的,但是我从来不拘泥于这些。 点上了一根,吐了口烟说,那你怎么跑北京了?
果果淡然地说,我被开除了。 我有些惊讶。问她什么原因。 果果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晃了晃酒杯说,我怀孕了。
怀孕被开除? 现在学校允许在校大学生结婚了,对于怀孕的事情,接受度比以前高。但各个学校的校规不同,果果的学校看来对这方面挺严格的。 我看了看果果,她眼里看不到任何悲伤。 我说,你没事儿吧。 她摇摇头。
后来那男的怎么样了?我问。 果果说,他家境好,没有被开除。 我低叹,也算是安慰果果:这世道,就这样的。 果果说,我想托你一件事。不知道可不可以。 我说,你说说看,我能不能帮上你。 果果说,我出来的时候带的钱差不多快花完了,工作也还没有一点点眉目,你可不可以… 我掏出钱夹,刚想看看里面还有没有用不到的卡,果果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想让你帮我问一下,你们公司还需不需要人。 我没有迟疑,说,行,明天帮你问问。
我们在餐厅坐了大概两个小时,聊了很多。 我觉得虽然果果一直在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她变了很多。 有过经历的人,通常都是这样的吧。
晚上我问果果住哪儿,打算开车送她回去。 她说自己住的是旅馆,结过帐了。 我给她在某酒店订了房间,送她上去之后就离开了。
我做到这份上,差不多了吧。 我回到家,洗了个澡,点上一根烟。 这时候,手机又响了。 是果果发来的信息。
果果说,虽然你没有表现出来一丝一毫的不耐烦,但我知道,你一定很嫌弃现在的我,甚至不屑于看我一眼。我知道,自从那件事之后,我们本来应该再无瓜葛的,这次又麻烦你,真的很感谢你。
一下发来这么多字,我都不知道怎么回她了。 草草地回复了一句话:没什么的,都是朋友。
那时候我没有考虑果果到底是何居心,我没有兴趣去揣度别人的心思。只要不妨碍我的生活,伤及我的亲人和朋友,我管你想干嘛。
那时候,老E他们离开了北京,不知道去了哪里。 那时候,老莫回了家乡,他说跟我在一起总觉得有点寄人篱下的感觉。 那时候,我打算把我的父母接到北京来住,在这里定居。
果果又发来信息说,你现在变了,成熟了,不像当年在C市的那个眼神里充满了桀骜不驯和不愿妥协的少年了。 我按下回复键,写道: 人,总是会变的。无论愿不愿意,在一切逼着你前进的时候,后退一步没准儿就是万劫不复。 说实话,自从签了公司,发了专辑,有了自己的新生活之后,我一直没有再结交女朋友。有时候是会寂寞的。 那种寂寞,就算是哥几个在一起喝酒喝得再热闹,依然会出现。 男人也许真的离不开女人。尤其是在某个特定的时刻。 一个人的房间。一个人弹唱。一个人想要喝酒倾诉的时候。
所以,我跟果果发信息的过程中,我有去酒店找她的冲动。她也有意无意地暗示我。 最后我还是放弃了。 我回了最后一条信息:不早了,睡吧。 然后就关了手机。
第二天去公司,我跟人事部的经理谈到果果。 在公司里我已经有了一定的地位,所以经理说,这个没问题,你可以跟她说一下,让她下午来面试。咱们公司虽然不缺人手,但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这个忙怎么着也得帮。 我笑笑。
下午的时候,去酒店找了果果,让果果去公司面试。
果果听了之后很高兴。 我却不再对她的喜怒哀乐感同身受。 我只把她当成了一个普通的朋友——或者根本算不上是朋友,只是一个熟人罢了。
果果去面试的时候,在经理办公室,我坐在一旁。 经理问到她的学历和资料,果果大致地说了一下。 我看到一些细微的动作,经理在询问的时候,眼睛不时瞄着果果的胸和身体。 对于这,就算是我不解释大家也应该明白究竟预示着什么吧。
一切谈妥了之后,果果出去了。 在我们离开办公室的时候,那经理让我留下,递了一根烟给我,说,这小姑娘是你什么人? 我说,一个熟人罢了,跟我没什么关系。
那经理笑了笑,帮我点上烟。
果果第二天就在公司上班了。 她在的部门跟我没什么牵连。每月基本工资1800元,做文秘工作。 虽然我们同在一个公司,但在那之后,我跟果果几乎很少见面。 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
那个时候的贞和我的绯闻已经烟消云散了。 而作为公司重点培养的新人,贞,俨然成为了一名气质女歌手。 经过包装,本来不是很美丽的她有了一些改变。 她长得很具有东方古典美女的一些特征。 拥有了大量的粉丝。很强大。 公司经营良好,不断有新人加入。 在公司呆了这么些天,我渐渐感到了危机。 现实的社会就是,你没有能力,就只能退位让贤,别丫的占个茅坑不拉屎。
我的经纪人时常跟我谈起关于我的远景规划。 作为一个小有名气的歌手,我出了一张销量不是很好的专辑。这不是个很好的开端,更不是一个好的兆头。 经纪人的意思是,让我多参加一些节目,多接一些通告,多拍一些广告,多一些炒作的噱头,多出一些广为传唱的口水歌。 我不赞同。只是说让我考虑考虑。 这算是一个坏消息。
另外一个好消息是,我得知老E离开北京,去了南方发展。大扭和乐乐又好了起来。他们终于摒弃了世俗,看起来像学梁山伯祝英台啊。乐乐是个孝顺的孩子,她否定父母的决定一定是相当痛苦难过的。
他们三人又在一起了。并且南方一家唱片公司也有签他们的意向。 转眼又是一个秋。 那年秋天,我的事业陷入了危机。 刚开始我并未察觉,每天按照公司给我安排好的行程麻木地工作。 只是后来,本来应该我接的通告越来越少。 有些专访和代言,本来基本上就差签订合同了,对方又取消了。
大概一个星期都是这样。我才发现,事情不对劲。
那次正好跟贞一起出席一个活动。 在后台,我跟贞聊了两句。 我觉得贞在公司知道的内幕比较多,就问到这个事情。 贞支支吾吾地遮掩着什么,只是提示了我一点。 我知道之后,颓唐地坐在化妆间,陷入了无限的茫然。
贞跟我说,现在公司有那么多的新人,既然是新人,公司得多为他们花点心思吧。 换言之,公司大概已经觉得我没什么潜力了。 而那些选秀出来的,或者是科班出身的音乐才子才女们,哪一个不比我有看头? 论外表,我算不上帅气; 论学历,我比不上他们; 论人气,那更不用说了。
我该怎样?何去何从? 面临着被雪藏的危险,没有一个音乐人会不为此而担忧。 三年前,或者两年前,我还是为了自己喜欢的音乐而努力着,那时候我看不起已经从地下翻到地上的乐团和摇滚歌手们。我觉得他们虚伪,他们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已经变得不再为音乐而单纯。 而我自己呢?现在不也在考虑这么问题嘛。 没什么活动,没什么通告,有的只是时间。 跟公司请了假,没想到批得如此迅速。 我回了老家。
回去的时候,我带了几十张我的专辑。 没什么炫耀的成分,只是想送给朋友们听一听,看一看。 因为我之前向他们承诺过的。
在老莫家,哥几个没聚齐。只有我、老莫、三儿。其他人要么忙自己的其他事儿,要么在读大学。 我的经纪人也在。我让他出去。我只想跟我兄弟们在一起。
老莫都有了未婚妻,是个看上去挺可爱的女孩。 我不知道自己看人准不准,看那女孩的眼睛,觉得她应该不像是多么有城府心计的人吧。 而且整个人打扮的干干净净。呵呵,老莫有福了。
我们在老莫家吃的饭。 她未婚妻厨艺不错,一会儿功夫做了一大桌的菜。 三儿从商店买了两箱啤酒。
我们吃着家常菜,口无遮拦地聊着天。 老莫跟他媳妇又介绍了一遍我,说得我自己都感到羞愧,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老莫说,这就是我跟你提到的兄弟,人家现在可是大明星,出过专辑的,喂,媳妇儿,你见过活的明星么?你见过明星的本尊么?今儿就让你开开眼界,哈哈!
三儿在一旁附和,是啊,我这兄弟实力偶像兼具,弟妹千万别犯花痴啊~ 老莫的媳妇儿笑着对三儿说,去你的。 然后给我倒了杯酒,说,我该叫你哥吧,哥,敬你一杯。 这小姑娘嘴真甜。
只有跟自己弟兄们在一起喝酒才有共同语言才知道什么叫兄弟之间的真。 大家喝得很开心。 三儿说他最近开始炒股了。不知道是不是走狗屎运,赚了不少。 老莫还是在承包工地,大有向房地产巨鳄发展的趋势。 只有我,在事业的低谷徘徊。 我比他们更劣势的是,我勉勉强强算是一个公众人物,生活过得相当不愉快,在有媒体和镜头的地方万万不能抽烟,不能说脏话,不能暴露自己的隐私。
说起我还没有女朋友,老莫跟三儿表示同情。 俩人都打算给我介绍一个。 我一摆手,说,算了吧,缘分这东西还是顺其自然吧。
两箱啤酒还剩三瓶的时候,三儿接了一个电话,走了。 我跟老莫夹着花生米,吃着凉菜。 接着喝。
老莫不开玩笑了,认真地问我什么打算。 我想了想,喝完自己杯子里的酒,说:我有解约的打算。 老莫手抖了一下。 老莫拍拍我的肩膀,什么都没有说。 娱乐圈这个圈子,其实圈外人比圈子里的人看得更清楚。 用冯小刚的话来说,是个婊 子行业。 别人有背景,而我只有背影。 别人有色相,而我有的是倔强。 我跟老莫说,我有点累了。 那天晚上,我和老莫喝了很多酒。 作为一个公众人物,我生活过得一直相当不愉快。 说香港的狗仔队可恶,其实大陆的媒体也好不了哪儿去。 在媒体面前,我不能抽烟,不能说脏话,不能暴露自己的隐私。 我受够了。 我和老莫边喝酒,边骂娘,把天和地都操了一遍。 不记得我们喝了多少酒。 不记得我们骂了多少脏话。 只记得到最后我们两个爷们儿都哭了,哭得很厉害! 回到公司,我跟宋经理谈到了解约。 宋经理愣了一下,脸上很快又恢复了笑容。 对我提出解约,他似乎很高兴。 解约比签约更顺利。离开公司之前,我去看了下贞和果果。 贞正在准备她的新专辑,她的穿着更加妖艳了,但她脸上的疲惫显然也增多了。 听说我解约了,她叹了口气,伸手握了一下我的手:祝福你。 果果恢复了她往日的活泼开朗,她说宋经理说准备改天让她去录音棚试音。 从她白皙的脖子上面的红印,可以肯定,她被潜guize了。说社会现实,其实娱乐圈更现实。 你有能力,能跟着商业的屁股后面转,你就是神。 你没有市场,没有卖点,呆在里面就像是一坨屎。 为什么总会听到一些过气的明星吸du、跳楼? 霓虹闪烁的背后,更多的不是骄傲,而是内心在发抖。言归正传。 我决定离开北京,做一次旅行。 我要好好放松一下自己疲惫的身躯和心灵。 我要好好想想,自己未来的方向。 在首都国际机场,没有一个人为我送行。 手里的机票上印着:北京——乌鲁木齐。飞机在天空爬升,看着窗外的云,很多事情突然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我想起了X和富二代的鄙视,想起了和老E他们同台演出的情景。 想起了老莫曾经送我上火车时喊出的,希望..完成..梦想 连同..我的 走在乌鲁木齐的街道上,我更加肯定我这次解约的决定。 北漂的人很多,或许你在唐家岭或中关村有点名气。 但这并不代表你就是个人物。 在乌鲁木齐的街上,我发现我又回到了在C市混的日子。 谁都不认识你,谁都不鸟你,就像根吊毛。曾经 我和老莫 踏入C市 两手空空 一头雾水如今 我一个人 走进乌鲁木齐 形单影只 一脸疲惫靠着昏黄的路灯,我点了根烟 问我的吉他 兄弟 下一步你说咱们干啥吉他不说话 我吐了一口蓝色的烟雾 先去找个地方祭祭五脏庙乌鲁木齐的夜很寂寞 没有北京和C市那么喧嚣 我窝在床上 随手在谈一首《在那遥远的地方》 在那遥远的地方 有位好姑娘 人们经过了她的帐房 都要回头留恋地张望 她那粉红的笑脸 好像红太阳 她那活泼动人的眼睛 好像晚上明媚的月亮末了 我摸摸吉他 说 王洛宾太TM有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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