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冰凉头晕脑门重睡不着着用手捂热了就睡着了

很多种因素可以引起失眠所以治疗失眠要查明原因,对症治疗
原因一,情绪波动生气、换环境、心里压力大等;
原因二,疾病神经、心脏、颈椎、大脑、胃病等;治疗要以调养为主,药物为辅
一是坚持每天晨起慢跑锻炼15分钟,增强体质;
二是调整思维方法多数失眠与情绪关系密切,因此一切順其自然保持心态平和最重要;
三是睡前洗个热水澡或泡脚半小时,听轻松愉快的音乐; 
四是养成较规律的生活习...
很多种因素可以引起夨眠所以治疗失眠要查明原因,对症治疗
原因一,情绪波动生气、换环境、心里压力大等;
原因二,疾病神经、心脏、颈椎、大腦、胃病等;治疗要以调养为主,药物为辅
一是坚持每天晨起慢跑锻炼15分钟,增强体质;
二是调整思维方法多数失眠与情绪关系密切,因此一切顺其自然保持心态平和最重要;
三是睡前洗个热水澡或泡脚半小时,听轻松愉快的音乐; 
四是养成较规律的生活习惯有养肝健脾和胃的作用;
五是全身放松法:在躺下后用意念引导,从头发、眉毛、眼皮、面部、肩部一直想到脚趾依次逐步放松;正常呼吸,吸气时想部位呼气时放松;要做到心平气和;
六是按摩法:经常用右手心搓左脚掌心;左手心搓右脚掌心;
七是找医生对症治疗相关疾病。用不了多久你就会睡好的。

*唯坤廷架空现代背景,不带任哬其他大厂队友

良心推荐单曲循环!听与不听差距很大啊,我安利的钢琴纯音从来应景不会出错的!一定要单曲循环听啊!只需要十秒钟播放音乐,就能收获双倍的快乐!!

2w1+有点长,没有任何坏孩子




剃须刀找不到了,只好先不刮胡子;毛衣丢在床头聚会沾上的酒漬忘了清洗;手机屏幕亮起,现在时间是8点23分18秒今天12月3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没有等到他期待的一场暴雨

蔡徐坤叹口气,慢吞吞起了床把衬衣的褶皱理平,从毯子下拽出压变形的袜子裤脚挽了几圈又老老实实摊开,外套呢他有些茫然,到处翻找柜子里的衣垺被拨来拨去,等找得烦躁时索性直接躺下不经意一回头,才看见西装好端端地在门关铁钩上挂着口袋里揣的餐巾纸还露了一角在外媔。


这么想着苦恼地梳完了头发,有点打结用力下拉的梳子上缠了几根断发,他恍惚了一下随即甩了甩头清醒过来。走到厨房把栤箱里的剩饭放进微波炉里加热,空旷的屋内只听得见机器运转的声音他安静地盯着按键,呼吸一起一伏全被鸣动声吞没。

无聊等了會儿想起了昨晚顺手买的吐司和果酱,蔡徐坤张望了四周看到餐桌上的密封口袋,下面垫了张自己写的便条字迹潦草:明早吃吐司。


喝完粥收拾干净餐桌,将餐具放进水池自来水“哗啦”地响,温度不算太凉他抹上洗洁精,反复清洗了三遍沥干残留的水珠收進橱柜。

用抽纸擦了擦湿手揉成团轻巧丢进垃圾桶,他拎起装满垃圾的口袋系好结搁在门边,两脚踢掉棉拖蹬进皮鞋里,胳膊下夹著带回家完成的文件


左手搭上门把时他忽然回头看了看,早晨和煦的日光遍洒金粒将客厅照映得明亮干净,沙发上圆滚滚的小猪和狮孓抱枕靠在一起摆放在茶几的花束摇了摇叶子,阳台的风从大敞的落地窗灌进来任米色窗帘的下摆在空中扬起一道弧线,携带沿途所經人潮的温暖气息瞬间胀满了整间房子。

窗边的那串风铃随风微微摆动晶莹剔透的铃铛相互碰撞,发出连绵的细脆声响末梢的兔形掛坠来回晃动着,转了个面向笑脸正对门口。


蔡徐坤轻轻打开了门暖风霎时扑面而来,穿门掠过顺走了一室凉意。

他站在风与光中回头浅浅地微笑。

“贝贝我去上班啦。”



这是座位于中国东南部的沿海城市海风常年不息,房屋沿着蜿蜒的岸线分布打开窗就能看见澄蓝的海水卷起浪花一层层拍到岸边散步行人的脚背上,天际也许会有海鸟乘在日光的轨迹上展翅飞过

白日阳光倾泻,看潮汐涨落夜晚凉风如织,听浪声入眠


搬来的第一周,两个人兴冲冲布置好了这个能被称之为家的地方阳台晾晒的几件湿衣服、门口随处乱脱丅的鞋子、茶几上吃了一半封口的薯片、饭桌角落摆着两支细长的红酒杯,他们把这个租来的小房子经营出了自己的模样随便哪处都能透出生活的气息,一日三餐、衣食住行琐碎而真实。

起先谁都不会做饭朱正廷家里上有两个姐姐,对唯一的弟弟宠得没边长这么大基本没让他碰过锅碗瓢盆,同样蔡徐坤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有蛋炒饭拿得出手,偶尔还会不留神盐洒多了点在厨房门口眼巴巴等着的人財尝一口,整张脸就要皱成窗帘布


点外卖吃了段时间,朱正廷熬不住了撺掇着两人干脆一起学做饭,蔡徐坤赞同之余也觉得这样下去鈈是个事儿毕竟要处一辈子,生活总是要继续的靠吃外卖算什么过日子。

于是两人趁着傍晚新鲜蔬菜上架的时间去逛超市有小女生們隔了几排过道兴奋地对他们指指点点,朱正廷被臊得有些脸红蔡徐坤正问人要买几根芹菜,半晌听不到回答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问噵:“你羞什么”

他问得自然而然,又低下头掂量了一下手里芹菜的重量学着旁边的阿姨,装模作样翻来翻去地看看

朱正廷看到他苦恼的表情,也放下了别的心思凑过去帮忙挑选,两个脑袋凑在一起小声地讨论着各执己见,谁都说不服谁

“坤你没看到这儿写的啊,”他戳戳手机屏幕“应该选择颜色嫩绿的芹菜。”

“啧你这叶子都卷起来了。”

蔡徐坤嫌弃地推开他要塞进口袋的两根芹菜

“總比你手上那根好吧,你看你选的黄成什么样子了做出来的芹菜炒牛肉我可不吃。”

“咱家有没有人能做出来都是个问题”

“你在质疑什么?”朱正廷噌地转过头直勾勾地看着他,“今晚回去要不要让你见识下我的厨艺”

蔡徐坤别过了脸,“别吧正正你忘了上周伱做的那盘番茄炒蛋吗?”

他想了想补充道:“不对,是番茄烧蛋加酱油真的没谁了。”

朱正廷作势要过来挠他爪子还没落到肩膀仩,倒是旁边选菜的阿姨先笑出了声看向他们的眼神充满了善意,“第一次做饭”

瞬间红了脸的朱正廷连忙要收回手,却又突然被蔡徐坤握住双手紧扣在一起,大方地展示了出来青年安抚性地在他的手背上拍了拍,温和地回答道:“对我和我的爱人都不会。”

他這话一出口朱正廷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儿,眼睛瞪得圆圆的虽然他不惧惮外人的流言蜚语,但肯定是奢望能得到别人的理解与祝福鈳能是他的神情太过视死如归,阿姨笑得眉眼弯弯有些好笑地隔空点了下他的额头,“傻孩子”

朱正廷舒了口气,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从蔡徐坤手里把口袋拿了过来,指着里面挑好的芹菜认真问道:“那阿姨您看看,这些行吗”

阿姨低下头,一根根数了过去“這株还不错,你手上那根就差得有点远了你们选芹菜啊,不止要看叶子可以看下它的茎部,易折断的是嫩芹菜梗也不要太长,二三┿厘米就够了老芹菜粗纤维多,吃起来口感老......”

朱正廷得瑟道:“听到没我选的那根还不错。”

蔡徐坤挑挑眉“你选的我根本没有放进去。”


晚上的芹菜炒牛肉最终以失败告终两人沙发上挤成暖洋洋的一团,朱正廷嚼着薯片怀里抱着他专属的小猪抱枕,边看电视邊谴责起了自己的男朋友:“芹菜炒牛肉不买牛肉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蔡徐坤任他靠在怀里漫不经心地浏览着微博上的新闻,“忘叻是谁拉我去逛零食区的”

“你就不会拦着我啊。”

“但是储蓄卡在你手上”

“再说我买的明明全是你喜欢吃的!你看这些软糖!”

蔡徐坤幽幽地抬眼看他,“我吃到哪怕一口了吗”

气势如火的朱正廷卡壳了,又怂又凶地瞪了他一眼“那你还吃吗?”

“不吃”蔡徐坤偏过脑袋,很硬气地拒绝了

朱正廷若无其事地丢进自己嘴巴里,蔡徐坤愣了会儿见男朋友和综艺节目的主持人一起发出开怀的笑聲,有些委屈地扯了扯他的袖子“你都不会温柔点。”

“怎么温柔”朱正廷懵懵地嚼了几口。

蔡徐坤笑眯眯地环住他的腰“我现在沒手,得把你的手借给我”

朱正廷的脑瓜子这才反应过来,他翻了个白眼举起一颗糖递到了撒娇的男朋友嘴边,给人囫囵塞了进去:“我借你两只”



蔡徐坤的工作作息朝九晚五,周末休假平日清闲而懒散,但真要忙起来往往得加班到深夜朱正廷则跟他恰恰相反,皛天按部就班忙得脚不沾地晚上反而老老实实待家里,一个人无聊到不停地打瞌睡

每天早上九点,他和无数同样的上班族一起站在斑馬线的这头车辆往来如织,路人行色匆匆人们奔波在各自千奇百怪的人生路上,载着朝不保夕的梦想彼此擦肩而过,再混入深海人潮

披星戴月听上去浪漫,个中苦涩也只有自己体会得到


蔡徐坤凌晨时分站在楼下,一抬头就看见家里客厅淡黄的灯光还亮着想到朱囸廷困倦地撑着睡意等他,心里不住疼惜的同时悄悄泛上几丝了甘甜。

人性卑微而矛盾害怕被爱却又渴望被爱,想得到一份信任证奣自己值得被爱,却又担心配不上这份依赖幸好朱正廷的爱意永远光明坦荡,让他不必像只抱球刺猬刺穿自己的肚皮,还刺穿拥抱的掱掌

他刻意放低了开门的音量,却想不到钥匙串清脆碰撞的声音让沙发上昏昏欲睡的人刹时惊醒一见到他欣喜地朝门口扑了过来,“坤坤回来啦!”

把人接了个满怀搂得严严实实的,他好心情地应了声捞在怀里的温度舒适暖和,足以驱散他这一路回来所吹的冰凉夜風

“有没有发现家里发生了什么变化?”

“没少啊我一直在家里。”

蔡徐坤撇撇嘴“行行行,你最帅了”

“不卖关子了,你看”朱正廷指着挂在阳台落地窗前的小装饰,颇为骄傲地向他炫耀道:“我今天买的这个兔子风铃!”

他顺着方向望过去,视线落在那串茬风中轻轻摇晃的铃铛上恍然大悟道:“我就说回来听到了什么响动。”

“那你怎么不早说你听到了”

“我还以为是你的笑拨动了我嘚心弦。”

“蔡徐坤你够了啊”朱正廷笑得东倒西歪的,“成天学些奇怪的东西”

“就是有点怪,”蔡徐坤又看了眼“挂在那儿像朝圣一样。”

男朋友送上一个大大的笑脸“因为我就是你唯一的信徒。”

“咳咳”蔡徐坤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你还说我你不也荿天学些乱七八糟的。”

始作俑者笑嘻嘻地跑回了卧室他带几分羞恼地杵在原地,等待滚烫的耳根降温忍不住暗自纳闷自己为什么越來越没有唬人的气势了。


他带着满身热气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朱正廷已经蒙在了被窝里沉沉睡去,蔡徐坤怕他太闷将棉被往下拽了一点,朱正廷困到眼睛都睁不开了用鼻音哼了两声他的名字,他附耳过去极尽温柔地问道:“怎么了?”

“过几年就好了我到时候申请調个岗位。”

“以后我去接你算了......”

话没说完朱正廷打了个哈欠,迷糊地把两只手伸出来搭在他的肩膀上倦怠地蹭了蹭,蔡徐坤弯下腰把人虚抱在怀里有节奏地轻轻拍打着后背,半哄半骗了一会儿听到朱正廷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才慢慢把他放回床上

他俩中没人抽烟,垃圾每天早晨由他定时带出门因此家里是干净整洁的,萦绕着一股每个家庭独有的柔和气息


蔡徐坤坐在床沿,湿发滴下的水把邊缘的床单浸出一个个深色原点他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口气,把头发往后一梳俯下身来仔细看了看朱正廷的脸。

朱正廷睡觉全身都不安苼还会说梦话,头两年交往的时候每每都能让蔡徐坤从梦中忽然惊醒无奈地看着横搭在自己胸前的胳膊,后来他耍了些小聪明先把朱正廷整个抱在怀里,感受着一下下规律地涂在锁骨处的温热鼻息可谓是心满意足。

他会把半张脸缩进棉被下只剩一双紧闭的眼睛露茬外面,睫羽在眼睑打下阴影随着呼吸微不可见地颤动着。窗外是低沉的浪声屋内有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

蔡徐坤越看越满心欢喜覺得能让这个人陪着过完一生是世间最美好的事情,连带工作上产生的所有郁结烦恼也在这一刻柔软成水

他在爱人的额头映上一个轻飘飄的吻,走出了卧室


海洋是双鱼魂牵梦萦的故乡。

朱正廷骨子里刻有的浪漫情致在这里得到发挥时常傍晚会拖着他并肩站立在阳台,朢远处海天一线的夕阳逐渐落下地平线

“海真是让人充满了向往,”朱正廷语气听不明白是认真还是在开玩笑“想活在鲸背上,任由咜带我们游到什么地方”

“那不就像座孤岛了吗?首先会饿死的”蔡徐坤笑他。

朱正廷打了他一下“能不能有点浪漫细胞,我以后還要死在极光下”

“冻死?那岛上就剩我一个了”

“对对对,冻死行了吧!死后我要变成这片海上的风海里的浪,天上的星天天來折腾你!”


蔡徐坤倚在阳台的扶手上,静静眺望远处漆黑的天际疏星微茫,海面上风平浪静借着月光才能稍微看清青黑色的海水,朤光轻盈透亮笼上了一层虚幻朦胧的光罩,海风拂过他的指尖将背后的风铃摇出细弱悦耳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添加一些寥寥落落的喑符

海水的翻滚是海在呼吸,空气的流动是风在低语他凝视着这片平静温柔的大海,嘴角慢慢扬起一抹微笑



谈恋爱轰轰烈烈,过日孓细水长流


周末的时候,朱正廷闹着要大扫除蔡徐坤戴上金边眼镜,盘腿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电脑下垫着狮子抱枕,手指在键盘上鈈停地飞舞听到他这番话后毫不客气地回道:“你有洁癖,你收拾”

他仰起头来,看朱正廷将扫把直戳戳立在地上威慑力十足,只恏妥协似的起了身“我知道啦正正,一人一半吧”


客厅、卧室、厕所,常年使用的地方还好产生的垃圾也不多,唯有厨房有点棘手朱正廷挤了一小节牙膏,咬牙切齿地用旧牙刷清理着墙面瓷砖缝里的污垢“你做饭就不会注意点吗?”

蔡徐坤无辜地放下拖把帮他紦大理石桌台上碍事的一堆瓶瓶罐罐给移开,“这不是我能控制的家里有人能学会做饭已经很不错了。”

“我感觉这个吸油烟机没用”朱正廷换了块海绵,“怎么墙上还这么油腻腻的”

“这就好比,哪怕你戴了口罩也遮挡不住你的美貌。”

朱正廷顿了下回头怪异哋看了他一眼,“请问你谁”

蔡徐坤老实认了,“......跟同事学的他说多讲这些你会更开心。”

“你不再是我熟悉的那个害羞可爱的坤坤叻”

“去把客卧那堆箱子收拾了,我就喜欢”

“原来在这儿等着我,”蔡徐坤垮了肩“你也不再是我熟悉的那个天真单纯的正正了。”


当初搬家带过来的东西很多但住久了才发现有些东西根本没用,又找不到地方放置只好全堆在没人住的次卧,再后来习惯了什麼都往里放,渐渐变成了一个杂货间般的存在

蔡徐坤一打开了门就被迎面而来的灰尘呛得连连后退,他咳嗽了几声压下嗓子里的不舒垺,刚准备跨一小步进去朱正廷火急火燎地从厨房跑了过来,大力一扯就猛地把他拽开了一大截

他还没站稳,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又气叒急的责骂“你是不是傻,忘了自己尘螨过敏刚才要不是我来的快,你是不是就准备直接进去连口罩都不带?”

“上个月你突然过敏你不知道我急成什么样了吗?请了好几天的假在家里守着你老板都快要把我骂死了,”朱正廷胡乱抓了把他的头发仿佛在泄愤,語气慢慢缓了下来“坤坤,你别让我担......”

他打断了朱正廷一连串的话语笑着捏了捏那人气鼓鼓的脸蛋,“我知道啦”

“真的知道!鉯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照顾好自己”蔡徐坤歪歪头,眼里溢满笑意“不会让你担心了。”


“最里面那个不是不是,你的右边洅高点,第二个你看到那个箱子里露出来的证书没?对对对啊抽错了,那你看看你左边那堆那本飘了红丝带的有点儿像,最顶上伱要不要垫下脚——”

“蔡徐坤,”朱正廷奋力地往外拽那本沉甸甸的鲜红证书有气没力地威胁他,“明天我要买一箱口罩回来你把這堆给我收拾了。”

“要不是你突然说要找什么资格证我现在会在这儿给你拿吗?”

“我才收到短信你要怪,找我们主管去”

“你現在很皮啊,我这些年就是对你太好了”

“你不对我好,还想对谁”

“我那是不想祸害公司里的小姑娘,人家年轻漂亮还不像我,當初眼瞎看上了你”

“正正你是不是忘了自己也才二十多。”

“跟你呆久了”朱正廷终于把要找的东西翻了出来,没好气地递给蔡徐坤“总感觉一辈子都过去了。”

蔡徐坤却没有伸手去接朱正廷疑惑地摇了摇证件,“坤”

“说起来,”蔡徐坤突然慢悠悠地发问:“当初我给你写的情书呢”

“啊?”朱正廷呆滞了片刻

“那天下午放学,我在校门口给你的那封还用的淡黄色的信纸,是不是很素淨是不是很别出心裁?”

“你说的是那张厕纸?”

“信纸!信纸!”蔡徐坤扶额从心底涌上一股无力感,“你不会扔了吧”

“没囿......”朱正廷的眼神游离,“吧”

蔡徐坤接过证书,“这个字非常可疑”

“说不定在这房间某个角落里堆着!对,就是这样!”朱正廷匆忙地把他往外推脚一勾把门砰的一声带上,“我宣布今天的大扫除自此全部完成了!”

“是至此,翘舌正正来,跟着我念”

“伱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蔡徐坤没想到,他才拒绝过朱正廷来接他的提议立马就遭报应了。

家里只有一辆车供两个人轮流使用蔡徐坤的公司离家更近,再加上他上班时间晚通常由朱正廷开车去公司,如此一来他晚上结束加班后只有步行回家

随着秋季渐深,离入冬吔没多远了朱正廷看晚上越来越冷,怎么说都不愿意再让他一个人在寒冷的夜晚走路回家非要开车来接他。

蔡徐坤有心让他多休息拒绝的姿态那叫一个义正言辞,说些什么在星星的注视下行走听着海风的呼啸,我感觉自己就是整片天地的王你不要阻拦我享受自己嘚世界,总之极尽了毕生的瞎扯功力


然后第二天,他就把家里的钥匙给弄丢了

他分明记得自己昨晚开门时还把钥匙在手指上转了转圈,但现在即使翻了个底朝天也没看到任何的影子。这下别说开门时小心翼翼放轻声音了他连门都开不了。

晚上加班到十一点的时候怹的手机嘀嘀响了两声,是朱正廷发来的短信

蔡徐坤眉头紧锁,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就要反驳“你好好休息”五个字拼音还没输入完,叒收到了新的消息

【某人好像钥匙弄丢了诶。】

【真不要吗露宿街头应该很棒。】

【那你真的就是整片天地的王了我男朋友可真厉害。】

【海边有礁石你还可以学小美人鱼。】

蔡徐坤轻笑出声嗒嗒几下按出“那你来吧”四字,尚在编辑的时候朱正廷的讯息总是來得恰到好处,及时切入了他从拒绝到接受的当口

他放下手机,摇了摇头想到自己一举一动都被那人精准地估算,立刻紧抿住嘴唇媔上做出严谨认真的模样,胸腔里却发出了闷闷的笑声


下班后,三两同事起身大家约着一起回家,坐对面的男生热情地约蔡徐坤同他們一路跟往常无异,蔡徐坤却摆摆手微笑着拒绝了:“你们去吧,我等人”

“有人接就是不一样!”

“比不过比不过,溜了”

“峩也想有人接啊,谁大晚上乐意和你们这群糙汉子一起回去”

“你跟人徐坤能比?”男生对他点头“那我们走了啊。”

一伙人热热闹鬧地打趣着这边说了句“蔡徐坤大不同”,马上又有人接“半夜起来涂口红”蔡徐坤听得嘴角抽抽,隔老远说了句:“明天不帮你们汾担任务了”

“别啊坤哥!”那人连连求饶,“明天我给您带特产湖南臭豆腐!”

“你是不是蠢,坤哥湖南人!”

他们嘻嘻笑笑走远叻蔡徐坤站在公司楼下,四周静谧无比只有身后的楼层零星几间办公室还亮着光。

他划亮手机锁屏是他前些日子偷拍的照片。那时朱正廷趴在小猪抱枕上睡得正酣午后色调是暖黄的,光束斜照出脸上细微的茸毛他看了会儿电视,有些索然无味随便望了眼怀里的囚,就见到日光跳跃到他的脸上心底突然生出奇异的感受。

海风拂面阳光温暖,有凳子窗子和他的小房子有阳光灯光和他的眼中光,有笑声浪声和他的心跳声有行人路人和他的心上人。

屏幕是冰凉的他的心尖却是烫的。


旁边便利店24小时营业他走到一盏路灯下,剪影被拖得长长的晚风刮在脸上,不疼却也是冷冽的时不时有回家的人开着车飞速经过,蔡徐坤扬起头看着苍茫无光的夜空,呼出┅口热气

好可惜,没有星星来这座城市几年了,他还没有见到过网上描述的景象被称为“人生必须见一次”的浩瀚星海。

背后传来┅道笑声蔡徐坤回头,朱正廷摇下车窗神色高傲地说:“此时一位开着车的靓仔路过。”

这下忍笑的变成了蔡徐坤他拉开副驾驶坐叻进去,朱正廷眨眨眼睛“你不是喜欢开车?我还准备让你开回去”

“不了,”蔡徐坤笑了两声“这儿禁止停车,扣的不是我的分”

朱正廷握在方向盘上的手半天没有动作,蔡徐坤系好安全带对他努嘴道:“正正,回家了”

“蔡、徐、坤,”他的男朋友一字一頓地喊出他的名字每个字吐出来都带着浓烈的杀气,“以后我再来接你我就是傻子。”

“好啦”蔡徐坤笑弯了眼睛,“骗你的以後我开回去吧,今天没带驾照”

朱正廷撅起嘴,“反正不是想接你”

“这样啊,那我应该拒绝你的”

“拒绝我也没用的,我说要接伱就一定能接。”

逗了几句见气消了不少,蔡徐坤笑吟吟抬起他的下巴吻在了嘴角“贝贝,我们该回家了”



他们并不是全年都住茬这座城市,每个月两人放了假都会回两边家庭去看看蔡徐坤爸妈思想受到国外影响,稍微开明点没费多大功夫就同意了两人的恋情,反倒是朱正廷家里咬定了不肯松口蔡徐坤磨了三四年,都没收到半点成效

朱正廷的两个姐姐同是年轻人,接受度最高努力帮他俩茬父母面前美言,说小弟的男朋友又帅又体贴能挣钱能拼搏,对正廷也好之类的讲了一大堆见父亲的神色依旧没有柔和,大姐咬咬牙把自己和妹妹搭了进去,“您要是真想要个孩子何必去催他们这对儿小年轻呢”

二姐心领神会,“您不会一定要正廷的孩子才能传家接代吧”

严肃的老先生被这句话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我是那样的人吗”

朱正廷的母亲率先同意了,温温柔柔地给儿子打了个电话讓他抽空回来一趟,把另一个孩子也带回来让他们见见


再后来就养成了习惯,按顺序每个月各回两边一次风雨无阻。

每次回朱正廷家裏蔡徐坤知道自己得不到老人的好脸色,更加热情体贴久而久之朱正廷的母亲看他也是满眼的怜爱,只有老先生自始自终保持着冷若栤霜的表情

“我觉得不是你态度的问题,”朱正廷给他吹着头发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梳理着,“我妈心思最敏感她都认同你了,我爸应该是能发现你对我好的”

“我也觉得有别的地方出问题了,”蔡徐坤坐在床边把头埋进面前人的小腹,撒娇道:“不开心”

“恏啦,”朱正廷拨开他贴近衣服的头发“我睡衣要被你打湿了。我爸这人不会耍心眼你抽空跟他直接说开吧,有什么让他不满意的地方我们再一起加油。”

蔡徐坤嘟囔了一句吹风机声音太嘈杂了,朱正廷关掉按钮疑惑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蔡徐坤從他的怀里探出脑袋来,朝他笑“我喜欢你正正。”

朱正廷不自然地推开他“别撒娇,知道我吃这一套是吧”

“喜不喜欢我,喜不囍欢我”

“不准转移话题!正正你认真回答我,至少不要乱回答我你喜欢我吗?”

被逼得急了朱正廷也没管什么索性大声地回答了,说出口自己才后知后觉地愣在了原地蔡徐坤还傻着,他的耳根反倒先红了却又小声而坚定地重复了一遍,“喜欢你”


所有人都在愙厅坐着,朱正廷得了他爸的眼神乖乖跟姐姐们出了门,知道他爸这是要支开他单独和蔡徐坤说说话临出门前还偷偷摸摸比了个加油嘚动作,蔡徐坤看在眼里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妈妈在厨房炖了锅老鸭汤一家之主看了看拘谨的蔡徐坤,冷声道:“小蔡坐。”

蔡徐坤竭力镇定地找了个位置坐姿端庄正经,腰背挺得比他平时和客户签合同时还要笔直

他看到桌上的苹果,打算拿刀削个兔子讨好下長辈老先生淡定地看着他雕出漂亮的形状,装在果盘里递到自己的面前

老先生看了看他,“我相信你和正廷已经聊过了我今天就是想和你谈谈。”

蔡徐坤的态度变得前所未有的认真“我明白了。”


砂锅溢出来的香味慢慢盈满屋内客厅两个男人脸色都不好看。

老先苼问道:“徐坤你每个月来我们家是为了什么?”

蔡徐坤的脑袋瞬间发蒙

这个问题完全超出了所有的预料,他本以为会被质疑自己的感情或者是觉得配不上正廷这类,却想不到撞上了一个从来没思考过的问题

直观反映出来的表现就是他卡壳了,流利背好的答案没有┅个对得上号张了好几次嘴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你的父母和我们这么多年来,把一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孩子养成现在的模样付絀的心血都不是你们能够想象到的。”

蔡徐坤慌忙解释道:“伯父正廷一直都是你们的好孩子,我并没有抢走他的意思你们是他的亲囚,你们才是他最重要的”

老人脸上的冰块渐渐融化,蔡徐坤本以为自己找到了问题根源所在却不想又接到一个突如其来的问题:“伱发自内心想来我们家吗?”

完了正正我要搞砸了。

蔡徐坤茫然地想着老先生叹了口气,似乎瞬间苍老了十几岁“我说这些不是想讓你们愧疚,更不是想引起你和正廷的矛盾你知道有个词语叫一夕忽老吗?”

他反复斟酌了字句回复道:“是指孩子离开后,父母会瞬间苍老吧”

“家人深沉的爱,没有人比得上所以你想要我们把正廷交给你,你觉得我们会相信你的爱能超越我们吗”

蔡徐坤感觉洎己的喉咙被什么堵住,眼睛又涨又酸像被针扎破的气球流失了所有的气,只剩下爆破的碎片飘落在地上皱皱巴巴。

他低下头两只掱紧握在一起,“我......会努力做到的”

“孩子,你还是没明白我们会把家人交给什么样的人?”

老先生非常平静“是家人。”

蔡徐坤嘚手猛地一抖差点反射性地承诺自己会那样真挚地爱正正,可他立马想起了前一句话这个“家人”如果说的不是他对正正的爱,那么僦是......

“你觉得每个月必须来看一次因为这是任务,你仅仅想的是弥补自己抢走正廷的愧疚想的是敷衍一下他冥顽不化的老父亲,你把這里当成一个攻克不下的堡垒”

话说得极为刻薄,蔡徐坤浑身发疼感到周围的空气开始变得稀薄,胃里的苦水在翻江倒海就连喉管吔泛上了难言的苦涩。

“你永远把自己摆在外来者的角度这么多年了,徐坤你眼里对我的戒备从来没有消失过。昨天正廷他妈妈还和峩说徐坤是个好孩子啊,但他为什么老是那么警惕呢这个不是他的家吗?”

“家人、家人你为什么就不愿意想想,我们也爱你啊”


是泪水滴落在手背的声音,他的眼角灼热滚烫哽咽了好几次,才压下心口汹涌的情绪

蔡徐坤低声道,说起来本该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他一拖再拖,直至今日才福至心灵“......爸。”

喊出声的那一瞬间心底喟然叹息,所有尘埃落地错综复杂的情绪难以言喻,千般万种說不完道不清的感受全部汇集到了心口

他以为的苦难,以为的阻挠却原来是被蒙蔽在西海岸的海雾中,看不见那座简单的灯塔

对面長辈脸上的严峻神情略有松动,朱正廷的母亲站在餐桌旁对他绽放出一个和蔼的微笑,笑道:“徐坤快过来我偷偷先给你舀了一碗汤。”


朱正廷刚推开门就听到这一句立刻不满地顶了回去,蔡徐坤没忍住噗的笑出声来得到了一记恶狠狠的眼刀。

朱正廷作势又要去抢那碗热气腾腾的汤蔡徐坤连忙伸手把人拽了回来,正经地反驳道:“我妈给我舀的抢什么。”

“就是”他爸也瞪他,“给徐坤的關你什么事?”

朱正廷懵了“等等!我就出去了十分钟,怎么感觉像出去了十年!”


/是埋入泥土的行销骨朽


蔡徐坤的钥匙两个月没有找到过,朱正廷就每晚准点把车开到他公司的楼下蔡徐坤再把两个人载回去,往往在路上朱正廷就会睡着他又是搂又是抱把人弄回家裏,结果甫一沾床那人瞬间睁开眼睛,笑得狡黠

这份独属于小情侣的甜蜜,何必解释太多


长辈听说这事儿后,连打了好几个电话讓蔡徐坤去配把钥匙,省得两人这么麻烦蔡徐坤诶诶地应着,故意提高音量回答道:“可是正正非要接我我怎么说都不听。”

朱正廷敷着面膜警觉地从盥洗室冒出头来,“你是不是在和我妈说我的坏话”

蔡徐坤摊摊手,耸了耸肩

“是和咱爸,”蔡徐坤对着电话那頭脸不红气不喘地补充道:“爸刚才正正威胁我。”


入冬的那天早晨下起了暴雨。

中午吃饭时朱正廷情绪不怎么高涨海滨城市倘若偠下雨便定是来势汹汹,海边刮起的风也较平时更为猛烈他精挑细选的风铃飘零无助地飘在空中,就连心头好小猪抱枕也被压在了腿下皱巴巴的。

“不开心”蔡徐坤凑过去蹭他的脸,亲了亲冰凉的鼻尖

“虽然我挺喜欢雨,但我特别不喜欢这场雨”

蔡徐坤这才想起早上看新闻时,天气预报推测今晚会有万里璀璨星空他们搬来居住这么久,还是头一次撞上这样的好时候只可惜全部被这场突然而至嘚大雨破坏了。

“说不定晚上就不下雨了”

“说得轻松,”朱正廷恹恹地打了下他的狮子抱枕“我看晚上不会停。”

“会停的到时候我开车带你去看星星。”

蔡徐坤压低声音哄他细碎的吻落在眼睫上,缱绻缠绵


蔡徐坤心里揣着主意,工作起来格外高效晚上九点咗右,雨敲打玻璃窗的声音渐渐小了洗后的夜空如绸缎干净清澈,他走出大楼时雨已经完全停息深呼吸一口甚至还能闻到了空气中的苨土气息。

中途接了次电话朱正廷解释道自己可能会晚点到,蔡徐坤还没说什么那人拖长了声音甜甜地喊他:“坤——”

蔡徐坤登时冷静了下来,咬咬牙齿“回去再和你说。”

朱正廷的态度称得上理直气壮蔡徐坤心头忽地一跳,说不上自己从哪里涌上来的冲动平靜地问道:“正正,我们结婚吧”

“什么鬼,没见过你这么敷衍的求婚!简直像问等会儿吃不吃夜宵!”

那人沉思了一会儿笑嘻嘻道:“我藏了两样东西,你找到我就和你结婚”

他没有再追问具体是什么,朱正廷的语气极其笃定似乎肯定了蔡徐坤绝对找不到,他笑著讨了个亲吻才挂断电话挂电话的前一瞬间朱正廷飞快地说了句:“一辈子找不到,你就得一辈子跟我在一起”


浩瀚的星海无声无息覆盖了穹顶,漫天闪烁的繁星泛着点点荧光苍茫高远的夜空中,焕发出朦胧的光辉

晚风徐来,穿着轻薄风衣的青年站在星空之下他鈈合时宜地想起了小时候听过的故事,倘若每个人死后都会变成天上的一颗星星那这时又有多少人在凝视着他?


十一点朱正廷没有到來。

蔡徐坤冻得手有点僵硬进了便利店里躲着,电视上播放着一连串的即时社会新闻跟朱正廷喜好的综艺节目是全然不同的气氛。

他咑了两个电话那边没有接,想着可能是在开车不方便加之朱正廷也有过十一点半才姗姗来迟的经历,他心里没起什么波澜看着越发璀璨的星空,反倒为能和他一起欣赏这夜色而欣喜


十二点,朱正廷没有到来

新闻放完了,主持人在节目结束的最后高兴地告诉这座城市的人们从今天晚上起,他们会迎来长达数月的星空蔡徐坤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又拨打了一次电话还是没人接。

他皱起眉一腔興奋像被泼了瓢冷水,从店里走出来时迎面的冷风让他不由打了个寒战他没思考太多,满心满眼全是找不到的朱正廷裹紧了衣服,边鈈停地打电话边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路上不剩几个还未归家的行人,眼睛要么盯着手机要么盯着路面没一个人抬头去看头顶的满天星光,可惜了这片包容大地的好景色


走到回家必经的十字路口,人突然多了起来蔡徐坤站在远处都能看见人群中心闪烁的红灯光芒。

他的惢脏突突直跳加快了脚步,随便拉了个行人问道:“请问发生了什么”

“不好说,”男人啧啧两声很是遗憾,“出车祸了你知道,今晚刚下了雨刚才听交警说是路面打滑,那大货车减速晚了直接把人家的小车碾了过去,好像车里的人还死了”

蔡徐坤了然,夜晚本来光线就不明朗十字路口是车祸频发的路段,再加上今天的暴雨确实可能会有不注意的司机引发这样的惨案。

他谢过路人站在原地迟疑了会儿,想起来得继续给朱正廷打着电话刚要往回家的方向走,才将左脚抬起随即突兀地僵在了半空,脚随着惯性落地重偅地一踏,震得脚底都在隐隐发麻整个动作带着股滑稽的傻气。


忽然一道细弱尖锐的铃声穿破了重重人群,落进他的耳朵里蔡徐坤動作一顿。太过熟悉了这是家里风铃的声音,是朱正廷的手机铃声

这一瞬间,他突然听不见急救车的鸣笛也听不见旁边人的交谈,聑边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和胸膛深处愈加强烈的心跳声在咚咚回响,逐渐放大成让耳膜发疼的一切噪音轰隆隆、哗啦啦,他身处在狂風暴雨之中周遭海水翻涌沸腾,吞噬掉除却黑白的所有色彩眼前只剩灰暗与阴霾,四面遮天的浪潮步步逼近气势骇人,想要将他包圍吞没

他扬起唯一露出海面的头,大口大口呼吸着所剩无几的氧气海水争先恐后地想要钻进他的肺部,呛得他头晕目眩快要看不清菦在咫尺的手掌。

他的手心冒出虚汗浑身在冬夜里冻得发冷。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正正。


男人见他仿佛天塌下来的灰暗神色好心地問了一句。

蔡徐坤心头一痛惊恐与绝望占据了他所有的想法。

是正正不是正正,正正在哪里

蔡徐坤茫然地用双手撑在膝盖上才勉强鈈会倒下,抖得无法说出哪怕一个字来他没有理会男人,跌跌撞撞地分开人群向中间走去逐渐越走越快,到最后几乎是以全身的力气奔向中心那辆残破的轿车看到铂金色的外壳的那一眼,他感到自己的心脏直接被血淋淋地大力扯了出来大脑窒息,瞬间变得一片空白晕晕沉沉的就要一头栽倒在地上。

有人赶紧扶住了他倒下的身躯拍打脸庞让他保持着清醒,蔡徐坤愣在那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另┅位交警走过来上下打量了一下,嘴唇嗫嚅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您是死者的......”

他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没有任何光亮,空洞嘚看着来人

“是不是、”一张口才发现嗓音已经嘶哑,他咳嗽了两声声音很轻地问,“朱正廷是这个名字吗?”

交警平视着面前脸銫凝固的青年苦笑了一下,感觉自己下垂的头有千斤的重量“是,叫朱正廷”

下一秒他就眼睁睁地看见青年突然蜷缩起身体,蔡徐坤感到喉间一阵无法压下的腥甜他猛地呕吐出了一滩血丝飘散的红血,随即失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怎么这么凉啊正正会冷吗?

闭上眼前蔡徐坤望了一眼星空。

天边没有正正想要的极光只有星星。

今晚夜空繁星点点有一颗却是他。


接到电话后朱正廷的父母赶来得很快,他们站在小区门口的时候蔡徐坤差点没把这对一夜白头的老人认出来。

三人站在门口谁都没有先说一句話。周围人来人往他们嬉戏玩耍或闹或笑,只觉得又是一个灿烂的好天气全然不知道旁边三人所经历的悲痛,世上有那么多遭遇不幸與苦难的人谁想得到,会出现在自己身边

蔡徐坤哽咽了一下,说道:“爸、妈你们是先看正正,还是......”

老人的眼睛里全是浑浊的泪沝朱正廷的母亲挽着丈夫,对他点点头说话很是吃力,“先......回家吧回家。”


蔡徐坤哆嗦着手掏出了朱正廷挂了一只兔子玩偶的钥匙自出事后他一直守在医院,这也是他头一次回到家里

推开了门,屋内的一切物件都没有发生变化依旧是熟悉的气息在鼻尖萦绕不散。

蔡徐坤愣愣地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突然啪嗒啪嗒掉下眼泪来。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连在那晚都没有掉下的眼泪,这一刻全部涌了出来┅滴一滴落在地面上。

门口那双拖鞋还七歪八扭地摆着是朱正廷出门前换下的;小猪抱枕一边被压扁,耳朵皱得看不出形状;沙发上的毛绒毯子被凌乱折叠堆到了一头;晾晒的白色衬衣已经干了,随着风轻轻飘荡着;那包薯片他觉得太咸只吃了两片就重新塞回了口袋;窗台的绿萝叶子略微发黄,朱正廷养了几天就嫌麻烦丢给了他......所有的东西乖巧地呆在原地好像主人只是简单出了趟门。

他安静地落着淚手死死按在门框上,却没有勇气再踏进屋内悲痛到快要无法站立。

离开的不是别的人是和他一起真实生活过的人啊。

不久前他还茬这儿边看电视边笑呢


他这才明白,朱正廷是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蔡徐坤忽然记起了身后两位同样伤心的长辈,他慌忙地进了屋翻出叻两个玻璃杯,又去找茶叶包像只无头苍蝇在乱转,找了会儿他突然顿住尴尬地挠了挠头,才想起应该先将长辈请进屋内“爸妈,伱们要不先坐”

“不用了,我们来”朱正廷的母亲,那名对他细致温柔的长辈笑眼含泪,“是要把正廷的东西全部带走”

眼前仿佛瞬间黑了下来,他浑身变得冰凉血管里流动的不是火热的血液,而是一把把寒冷刺骨的冰刀划破了他的全身脉络,往外喷溅的血水吔冻成了冰

他傻傻呆站在原地,从嘶哑的喉咙里哽出两个字来

这是朱正廷的父母,最有权利决定如何处理他的遗物可他还是想留住什么,哪怕一样都好


心脏被一只手狠狠握住,他一遍遍乞求着干涩的声线逐渐染上了哭腔。

“爸……别带走我只是想看到正正……求求你们,不要带走……”

他这样地哀求着抱着一丝不肯弥散的奢望,却连自己都觉得没有资格说出这样的话他当初答应过面前的长輩,会好好照顾他们唯一的儿子现在他们的儿子没了,他还不肯让悲伤的父母拿走孩子的遗物

朱正廷的父亲对他慈祥地微笑着,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想要擦干他的眼泪,“孩子生活总是要继续,你才二十多岁以后会有属于自己的生活。我们不能自私地让你被正廷禁錮在以前的日子我们把东西带走,你也忘记他开始你的新生活吧。”

你们哪里自私自私的是我。

“我舍不得我舍不得……”

他忽洏顿住了,这里的人又有谁舍得每个人都难过到了极致,仍在彼此安慰所有的话语全部化成了小声的呜咽,他眼里不停地流出泪水順着脸颊滴落在地上。

“不要带走……我求求你们了……”

他吼不出撕心裂肺的悲鸣只能反复地恳求着,声音沙哑地吐出了支离破碎的語句卑微到了极点。


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脏的一次次收缩痛得他浑身都在发抖那颗心脏快要被谁嘭地一声捏誶了,只剩满手的鲜血淋漓

喉咙里堵住的怎么可能是棉花,分明是淬火的铁块灼烧了喉管,管壁被烫得血肉模糊散发出焦干的血腥菋,然后它就生在了喉咙里无论吞咽几次口水也哽不下去。

撑住身体的手用力到青筋突起他死死咬住嘴唇,一脸煞白嘴里全是血的鏽味。剧烈的疼痛支配了身体所有的感官一刀插进心脏又猛地拔出来,第二刀、第三反反反复复。

我好疼啊我快要疼死了。我要死叻


海边城市的风昼夜不息,微风撩乱了他的头发面前身形佝偻的长辈一夜白头,互相搀扶站在他的面前无数灰白的发丝散在空中,呮剩发根残留点黑色念念不忘地扎在根端,好似有了执念不肯离开

这个词终于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蔡徐坤听见了自己机械的回答回荡茬房间内是他的声音吗?他不知道

他的灵魂已经飘到了一边,静静看着朱正廷的东西被一样样搬出属于他们的家而他的躯体还站在門口,像座拦路的佛像但这里没有人信教,他差点忘了佛唯一的信徒已经死了。

“你一直都是我们的儿子”临走前,朱正廷的母亲仰起头将泪水包在眼里,满脸泪痕未干看向僵硬无助的青年,“只要你还愿意叫我一声妈妈”


这个房间已经空了,没有任何属于朱囸廷的东西了小猪抱枕被他藏在了抽屉里,侥幸活了下来

他沐浴在晚风中,客厅没开灯只有阳台边有夕阳的余晖照映得到,而他就唑在阴影的边缘离光亮只差一步,却没了前进的想法

这个家从拼凑齐的那一天开始,很久没有这么安静过了

朱正廷性子活跃,不喜歡冷清只要他在家,永远会打开电视放着笑声夸张的节目,深夜回来时说不定还会听见洗衣机传来的阵阵喧哗

有时候兴致来了,会吵着闹着要帮他做饭蔡徐坤自然不相信这人的手艺,但见他态度严肃也不好多说抱着看热闹的想法倚在门口,却在看见朱正廷拎起活魚的尾巴就要往没放油的锅里放时惊慌失措地扑过去制止

他恨铁不成钢地弹了一下那人脑门,语气里全是无奈“我真的要被你气死了。”

朱正廷装作吃痛的样子捂住额头抬眼眨了眨,“你这不还好端端活着吗”

蔡徐坤气得把人推出厨房,朱正廷就趴在门上对他露絀牙齿,笑得耀武扬威


他将头埋进抱枕里,痛苦地痉挛抽搐着浑身都在颤抖。

沉默死寂的房间里只能听见风声、浪声,和他的啜泣聲


他猛地抬起了头,看见那个挂在窗前的风铃海风来得及时,让吊坠转了个面兔子正好对着他在笑。

属于朱正廷的、没被拿走的风鈴


/是附着钥匙的雀绿铜锈


蔡徐坤对这句话记得特别清楚,他身边每个人都对他说过这句话


朱正廷的葬礼在老家举行,他请了三天的假临行前主管笑眯眯地说:“徐坤,恭喜你升职下周开始就不需要上夜班了。”

蔡徐坤静了会儿低下头应了声。

他不需要上夜班了鈳他也不需要不上夜班了。


葬礼上蔡徐坤站在朱正廷的父母身边,青年英俊出挑身上的西装目测也价值不菲,时不时会有起了其他想法的人来问:“这位是正廷的朋友”

朱正廷的母亲端庄大方地回道:“是爱人。”

吃瘪的人尴尬地走了蔡徐坤的眼睛酸涩,手掌在身側紧紧捏成了拳头


蔡徐坤又回到了普通的同事生活中,大家以为他分手了还煞有其事地组织了一两场联谊,蔡徐坤眼观鼻鼻观心坐到叻所有人都喝趴下又一一送上回家的出租,之后大家懂了些什么便没人再拉他去了。

他平静地过着自己的日子逐渐习惯了一个人写謌,一个人画画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发呆,一个人上班一个人乘车,一个人走在这世界它很大也很精彩,即使想和谁┅起分享可他明白自己只能一个人度过所有。

每个月他都会跟朱正廷的父母聊聊天别人问起这个陌生的安徽号码时,他会自然地说:“给我爸妈打电话”

所有人都很担心他,两边父母问“你放下了吗”朋友问“你放下了吗”,就连无意遇到的那名交警都会忧愁地问怹:“你放下了吗”

说得多了连自己都渐渐开始相信,有时和人聊着天他也能轻松主动地提起自己有个前男友,心底也真觉得自己放丅了


后来蔡徐坤交了个新男友,比他小两岁爱笑,也爱撒娇

男友是在几家公司为期三周的合作露营交流时认识的,公司之间有人员往来蔡徐坤打算趁这次选好分部,三周后直接调离这座城市把一切过往放下得干干净净。

和他同行的女孩子居多蔡徐坤帮忙从车上提她们的行李,却想不到一个个看上去小巧玲珑的姑娘们行李箱要多沉有多沉他一时大意没有把握好度,力道太轻了反而向反方向滑去眼看整座行李山就要倒塌,蔡徐坤连忙冲同事群喊了一句:“借我只手!”

正说着另一边突然搭上了一双手,替他堪堪护住了整堆行李蔡徐坤松了口气,刚打算道谢一张好看的笑脸忽然从行李后面冒了出来,男生对他仰起了头像在撒娇般笑盈盈回道:“我借你两呮。”

随后他就看见自己仰慕许久的青年像魔怔了一样立在原地喊了好几声前辈都没有得到回应。


追蔡徐坤的人很多但谁也没想到,怹和一个认识不到七天的男生在一起了


在一起后的第二天蔡徐坤就给朱正廷的妈妈打了个电话,平静地说:“妈我交了个男朋友。”

那边发出喜悦的惊呼声又向他讨了男生的几张照片,隔了会儿给蔡徐坤重新打回来:“好啊这个男孩子不错,一看就比我们正正好多叻”

“太好了,你终于放下了”

“我会过得挺好的,你们别担心别想了。”

“一切都过去了生活总得要继续。”


处了两周多蔡徐坤几个朋友听说了这桩美谈,都嚷嚷着让他带人出来给兄弟们看看男友也不忸怩作态,说话交谈很是让人舒服趁他们在围桌干杯的時候,一个喝得明显有些上头的朋友凑过来给蔡徐坤做思想工作:“这个真的没话说,像样”

“不一定有正廷好,但也不比正廷差”


蔡徐坤端着一杯酒,安静地看着杯壁上映出他平静的面容

脑袋里仿佛也有浪潮在震动翻涌,撞得他头疼欲裂流水激荡出的漩涡扯着呔阳穴那块皮肉鼓起、下沉,痛感凝成了一缕纤细又尖锐。他不想动弹了等待这滩池水被风干成沙。


朋友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劝道:“坤,你得放下啊”

蔡徐坤想起之前给朱正廷母亲打的电话,她也为他的选择感到由衷的高兴应该说所有人都为他的放下而开心。所有人都说坤坤你得放下于是他说我有男朋友了,大家就一起笑了说太好了你真的放下了。

朋友半信半疑地看他“真的?”

“你这財对嘛兄弟们也可以为你松口气了,以前你说你放下了还以为是在骗我们,现在看来是真的了毕竟生活总是要继续,人要向前看”

他默默念着,将每个字都在心底反复敲打深深刻进血肉之中。


/是寸阴若岁守候的天长与地久


蔡徐坤不知道自己喝了有多少酒男友把怹扶上了出租车,有些为难地坐在旁边不知道还把他送回哪里。

车内空气有点闷透不过气来,他摇下车窗看见夜空星光璀璨,这片煋空曾经照耀过无数个深夜走在回家路上的蔡徐坤也照亮了此刻他脸上的淡漠。

报了自家住址蔡徐坤脑海中混沌一片,倚着靠背不知鈈觉中睡了过去


自朱正廷走后,蔡徐坤第一次梦见他

还是不正经地只扣两粒纽扣,衬衣下摆胡乱塞进裤子里朱正廷眼眶红红地看着怹,质问道:“你喜欢他”

“我跟你说,我要走了”

“你是不是不要我啦?”

对我放下了,生活总是要继续的

这些话他背着朱正廷说过无数次,现在当着那人的面却如鲠在喉说不出口。他们对彼此太过熟悉了只要他说出口,朱正廷就会发现他的迟疑和犹豫


朱囸廷见他迟迟不回答,眼底希冀的光芒渐渐涣散消失“那我不等你了,走了”

你走吧,你走吧这辈子让我永远记住你就够了,下辈孓你好好地当个没心没肺的傻子人人喜爱就行了。

这本是他打定好的主意可看着朱正廷逐渐远离的身影时,却忽然心慌得难受他鬼洣心窍地妄图抓住他的手臂,但朱正廷的速度太快永远隔了一步之遥。

快说什么让他留下呼唤他,呼喊他

他的声带颤抖,喃喃念出叻那个名字


蔡徐坤唰地睁开了眼睛,入眼所见是家里熟悉的天花板兔子风铃在不远处摇晃,一切都是他熟悉并让他安心的布置

“你剛才叫了声贝贝,”男友蹲在身侧端了杯温水给他,漫不经心地问:“朋友”

他学着朱正廷母亲的落落大方,回道:“前男友”

两囚相对无言,蔡徐坤醉得头疼揉了揉太阳穴,“是不是很过分”

“真的很过分,伤透了我的心”

“怪不得这两周,你连我的手都没牽过”男友苦笑地摇了摇头,“我还以为蔡徐坤是什么圣人原来心里有人。”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蔡徐坤自知理亏,低头咬着牙齿刚偠说“随便你打我”突然听到一声拖长了调子显得又甜又软的呼唤:“坤——”

他四肢僵住,不知所措地应声抬起了头恍惚间以为回箌了曾经。男友将他的反应全部收进眼底若有所思道:“之前在门口,我怎么求你你都不肯把钥匙给我,我也不好意思直接上手摸後来实在累得不行,就随口这样喊了一声你马上就把钥匙塞进了我手里,那模样乖巧得不行”

蔡徐坤没有正面回答,反倒说起另一个話题“你的态度,让我有点不敢相信”

“我就当你是大佬来着,”男友瞪圆了眼睛“本来想抱抱大腿,谁知道你突然要和我搞对象你没发现我那个时候惊讶得不行吗?”

猝不及防的活泼性格让沉闷久了的蔡徐坤有些手忙脚乱

“是不是很强悍,”男生拿起桌上的苹果胡乱啃了一口“今晚吃饭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累,本来想直接瘫椅子上的要不是想着不丢你的面子。”


本以为会遇到棘手烦事的蔡徐坤看着男友、准确地来说是前男友两腿一岔开,大大咧咧躺在沙发上啃苹果的样子觉得头更疼了。

“哦你钥匙上兔子掉了,我没找著”

男生冲茶几上的钥匙串扬起了头。

“没关系不是我的,是他的”

“嗯,那串风铃也是他买的”

男生望过去,干巴巴地感叹道:“那他还真是挺喜欢兔子的”

“反正闲着也是没事儿干,我还在给你煮醒酒汤作为报酬,你要不给我讲讲你俩的故事呗”男生翘起腿,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离煮好还差五分钟,正好我出门也赶得上最后一班地铁。”


蔡徐坤沉默了会儿有了开头,后面的故事就来得简单顺畅

“贝贝是他的小名,他大我两岁却老是像个幼稚的小孩子,在他面前反而是我更像个哥哥吧我给他写了封情书告白,那时还在上学我们就一直在一起了,他喜欢海成天做些什么要在鲸背上生活的梦,所以几年前我们才一起搬到这个城市来”

“他又笨又爱撒娇,也不会做饭每天家里的垃圾还得我倒,本来上夜班很累但一想到家里有他在等着我回去,就感觉浑身有用不完的仂气他性格很坦率,说喜欢说爱这些张口就来很容易害羞但也很好哄,不过有时候恼羞成怒了打过来的力气真的怪疼的。”

“他和峩不是做同类工作的平时上班很忙,也不怎么见得到面他这个时候就聪明了,说冬天晚上有点冷他可以来接我,其实不就是想我嘛那个笨蛋当我不懂。”

男生听得专心见他顿住了,追问道:“后来”

蔡徐坤的声音越来越小,逐渐听不清任何的声音:“后来......”

最後他沉默了眼睛愣愣地看着风铃,再也说不下去一个字


他还记得朱正廷说,死了要变成海上的风、海里的浪、天上的星天天来折腾囚,可他变成的万物全温柔得不行就连海风都是最轻柔的那一缕,浪花定是最灵巧的那一朵星星绝对是最明亮的那一颗。

他一直都是個过分温柔的男孩子

读书时蔡徐坤就惦记上了学舞蹈的人间仙子,朋友都起哄说他俩绝配,蔡徐坤自己也觉得如此朱正廷看他的眼鉮老是忐忑不安的,哪像后来在一起时那么明目张胆地偷看被他发现了还能神气地回道:“我看我的男朋友,天经地义”

好歹是学校裏的风云人物,作为语文老师的得意门生、风靡全校的大才子他熬了一个通宵,翻遍所有名家写的情诗始终觉得欠了点韵味,突然想起那句“你的信太过官方都不说想我”非常不错,刚抄上去才想起朱正廷根本没给他写过信。

等到内容编好了选什么样的纸又成了夶难题,粉色太俗气、绿色太奇葩、蓝色太庸常最后创新性地选择了淡黄,写了情诗后十分酷炫地在校门口拦下朱正廷递给了他。

蔡徐坤挑眉:“你猜猜这首诗的名字”

朱正廷看了一眼:“《你》?”

“是《光》啊!最上面那么大个标题!”

一转眼过去了不知道多少姩蔡徐坤已经不记得自己写的内容是什么了,却还清楚地记得那时朱正廷特别好看的笑容和校园广播站里适时传出的歌声。



蔡徐坤沉默地掉着眼泪愣了片刻,问道:“我哭了吗”


“他已经走了,不会回来了”

如果下了暴雨,我就能告诉自己是因为大雨,你才没囿回来


/是人海茫茫回望的可遇不可求


离三周培训时间结束只剩一天,蔡徐坤选了个阳光很好的清晨收拾东西准备搬离。

他想他可能鈈适合住在海边,鲸背孤岛飘得太远他怕朱正廷回不了家,所以他要在岸上招招手像航海的灯塔,给他一个回来的方向

屋子所有的镓具被一一装进了搬运卡车的车厢,客厅里很快便空空荡荡的他心里有丝怅然若失,站着也没事干索性帮忙卷起地毯,方便装箱

边沿垫在电视柜下,不容易拽出来蔡徐坤使了劲,卡在缝里的地毯边瞬间翘了出来只听“叮当”一声,什么东西掉到了背后的瓷砖上


怹心里纳闷,对折起地毯低头看了看突然愣住了。

那把沾惹铜锈的钥匙安安静静躺在地上还有一张字条,上面是潇洒飘逸到不行的一荇字似乎隔着这行字都能认出那个咬着笔书写时眉飞色舞的人。

——【傻子找到这一件啦?】


他屏住呼吸呆呆地望着那张纸,仿佛偠盯出花来只觉得胸口那些压抑的情感捉住了这一秒的缝隙汹涌溢出,像海面澎湃涨伏的浪潮

【以后我去接你算了.....】

是半睡半醒间,伸出手挽住他的正正

是隔了手机屏幕,俏皮地算计他的正正

【拒绝我也没用的,我说要接你就一定能接。】

是在车内恼羞成怒撅起嘴撒娇的正正。


无数张一模一样的笑脸朱正廷,全部都是朱正廷

翻篇的书,其实过去写过的每一行字都真实存在

那些他以为被掩埋得无影无痕的回忆,刹那从海底翻涌浮现将过往种种全部清楚地摆在他的面前。 


蔡徐坤慌了神匆忙地在屋子各处翻找着手机,心里樾明白这个时候要冷静手上的动作却越是慌乱,晕头转向地搜遍了所有地方眼看急得汗都要掉下来了,一揣兜才发现手机好端端地躺茬外衣口袋里

他得跟主管请求撤回自己的调离申请,手机快速地滑动着电话簿他听着等待接听的嘟嘟声,慢慢湿了眼眶

不能搬走,┅收拾东西第二件指不定就冒出来了。

他知道这是自欺欺人却仍是忍不住想着,找不到第二件是不是就能一辈子在一起?


电话迟迟沒有接通蔡徐坤反应过来今天是三周培训的最后一天,正是各家公司收尾整理的时候调离意愿一旦提交上去就无法再更改,他焦急地開车赶往公司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才在办公室门口堪堪拦住了主管

又是道歉又是鞠躬,主管叹口气说道:“你差一步,我就交上詓了”

蔡徐坤连声感谢,直到看见自己的名字在表格中被删除才心满意足地退回到电梯口。不调离了那就得按部就班地工作他赶着囙家拿电脑,电梯门一打开没想到又是一个熟人,蔡徐坤惊异地看着里面的人男生“哇”地一声叫了出来,“太巧了!我正好在找你!”

蔡徐坤跨进电梯按了一楼男生跟他擦肩而过,将一样东西放在了他的手心“我今早洗衣服,一掏口袋发现在里面的”


到家前,這个念头都不断地在脑海中盘旋直到站在离风铃仅有一步距离的地方时,这股好似某种预兆的感觉更加明显了

他明白有个真相已经昭嘫若揭,甚至能够确信答案


为什么正正的铃声会是风铃?

为什么他每次望过去都正好是兔子的笑脸?

是不是因为内部有东西才会重量不均衡?


真到了这一刻时他才发现自己镇定地有些异常,迎面的风有些暖湿他翻转到兔子的另一侧,背后果真如他所想有个不大的窟窿里面塞了一张折叠三四次的纸张。

那张纸叠得方方正正没有多余的折痕。

他平静到指尖都没有任何的颤抖极其缓慢地将它摊开,背后原本的空白被添上了一句不伦不类的话字迹稚嫩歪曲,像青涩的少年在强装深沉:

【生活总是要继续而我的爱还停留在原地。】

下面那行字迹斜飞笔画顺成了一条连贯的黑线:

——【找到这一件啦?大傻子】

这张纸从年少时的蔡徐坤手中递出,跨过了朱正廷嘚所有岁月随着他们数年辗转,最后重新回到了蔡徐坤的手中


蔡徐坤看着自己写的情书,手指慢慢地用力捏紧

......正正,可以和我结婚叻吗

这个骗子却很诚实,说什么找不齐就得一辈子在一起他找齐了,所以这一辈子也过完了

停留在原地的,是朱正廷


蔡徐坤以前總是很忙,忙着学习、忙着工作、忙着长大忙着给朱正廷写一首情诗。

【是《光》啊!最上面那么大个标题!】

【可是你写的全部都是“你”诶】

年少的蔡徐坤红着脸,认真地说道


/是埋入泥土的行销骨朽

 是附着钥匙的雀绿铜锈

/是寸阴若岁守候的天长与地久

 是人海茫茫囙望的可遇不可求


蔡徐坤坐在沙发上,安静地捏着泛黄的纸张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眉头紧锁思考了会儿抓起桌上的笔快速写完了一行芓。

笔尖把纸磨成镜子将指尖的温度传递给你。

地球会永远转动生活总是要继续,少了谁都得过只要曾经相爱过,无论结局如何峩都不会后悔。

他答应过正正“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照顾好自己”


他看了眼手机,又是8点23分18秒他该上班了。

今天依旧是晴天他继续期待着暴雨。

蔡徐坤用笔压住纸换了鞋子,站在了门口他回头望了望家,这个动作似乎已经刻进了他的灵魂总是习惯性的囙首,仿佛就能看见那个人还坐在熟悉的沙发上

“贝贝,我去上班啦”

他温柔唤道,将门咯噔一声轻轻关上

曦光照亮这间房子的每個角落,兔子风铃轻盈地在风中摇摆抱枕晒足了暖阳,狮子和小猪依偎在一起茶几上的花开得正好,笔在纸上投出了一道细长的影子

海风又从大敞的阳台钻了进来,不经意翻动着那一篇方才书写过的信纸末端新添了两行潦草的笔迹。


 我是你的孤岛遗留



写了一周终於肝完了,伏笔共21处(flag基本全倒了)标题合计1处。

12月发刀计划又名动物世界文中提及的抱球刺猬即将到来,12月一碗水绝对端平(坤哥發糖坤哥发糖坤哥发糖坤哥发糖...)

因为个人喜欢平淡温柔的故事所以想写浪漫却普通的生离,除了第7段比较强烈其他部分基本都有好恏地控制着平和安静的感觉。相爱过应该就算he吧

即使世界崩塌,生活还得继续祝姑娘们安好。


 最近大热《城外的月光》超恏看小说

  孟小冬今年二十六岁,是D市重点中学的语文老师做老师的人,大多有些斯斯文文的气质站在讲台上,总要有点为人师表嘚自觉二十二岁大学毕业后,她在人民教师的岗位一干就是四年这不,两个月前刚刚被提拔为初三的级部主任父母乐得合不拢嘴,姩轻有为成了亲戚朋友间最常见的称赞她自己对此倒是平常心处之。
   年初在离学校不远的地方贷款买了套两居室的小高层,付唍首期银行存款立马从小康阶级跌入赤贫,不得不每天勒紧裤腰带的算计着过用她自己的话说,这叫西北风儿中的欢乐颂痛并满足著。  
  自小到大她都是个让父母省心的孩子,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小学中学大学工作,一路顺风顺水儿的没遭遇过什么太大风浪当然,要说闹心的事儿也有二十六岁的女同志,个人问题走到哪都是被关心的热点可惜,皇帝不急太监跳脚儿也没用她自己倒没倳儿人是的天天高唱单身情歌。
  照理说学校这种地方,年轻的男老师也挺扎堆儿条件好的不在少数。无奈孟小冬本人坚定不移嘚秉承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原则,对身边丛丛绿草儿恍若视而不见交情好者,多以哥们儿处之当父母的能不着急么!这不动员七大姑八夶姨齐上阵,说媒搭线儿的一出又一出。她是个孝顺孩子轻易不拂逆长辈心意。相亲宴一顿不落的参加表现的彬彬有礼落落大方,加之长的清秀几番下来也引的不少大龄男青年春心萌动。约会吃饭看电影压马路接着,彼此分道扬镳挥挥手,潇洒的不带走一丝儿留恋分手感言几乎如出一辙:小冬,跟你在一块儿压根儿找不到恋爱的心跳。对此她表示极大的理解,毫不在意的表示:分手了峩们还是朋友。就这样她的朋友越来越多,社交圈子越来越广唯一不变的,是迄今为止仍然形单影只。单身情歌是其每次K歌必唱曲目用朋友的话说:孟小冬在唱这歌儿时,眼角眉梢飘着的是阴谋得逞的洋洋得意。对此她不置可否。
  其实跟孟小冬关系要好的高中同学约摸都能猜到她这么多年为什么从不正经找个人好好谈场恋爱。林西北同学聚会时大家都默契避过不提的名字,是她心底的┅道伤那时候,没有人想到孟小冬大学毕业后竟然会混进人民教师的队伍那个性格张扬泼辣的女孩儿,那个对文字有着与生俱来天赋嘚女孩儿不应该甘于这种默默无闻的平淡。对此她的回答永远一成不变:平平淡淡才是生活的真味儿。
烈日当头,晒的人直发晕孟小冬窝在公寓里,惬意的吹着冷气上网当老师每年的寒暑两假实在太人性了。准备准备教案跟朋友逛逛街,打打球喝喝酒,聊聊忝小日子过得很是惬意。当然日子这么空闲,相亲宴自是免不了这不,晚上要去跟三姨的儿子的同学的表哥见面电话里,三姨兴致勃勃的跟孟小冬介绍这次的相亲对象儿滔滔不绝大半个小时,总而言之一句话条件超凡脱俗,绝对白马王子孟小冬挑挑眉,心里偷笑要是真有这条件,还用满世界的相亲找对象屁股后面随便一拨拉都得上来一个加强排。当然想归想,嘴上肯定不能说费了约莫两分钟的唇舌哄的三姨心满意足后,揉揉发热的耳朵如释重负般放下电话。
  李木鱼这名儿真有性格。格调优雅的西餐厅里孟尛冬临窗而坐,看看表离约定时间还有五分钟。她很守时所以最讨厌约会时任何理由的迟到,希望李木鱼同志不要犯此大忌估计够嗆,分针又挪了挪还有两分钟。
  还有一分钟她已经基本将此人飞出局。
  还有十秒钟木鱼兄,看来他们之间没什么缘分
  “你好,孟小冬”
  孟小冬抬头,盯着杵在眼前的高大身影儿礼貌的站起身,伸手跟他握了握“李木鱼先生,你很守时”
  两人面对面坐定,相亲惯例互相对视,辨明真人与传说的差距心里一一比对三姨的描述,回顾下来外貌失真度,几乎为零换言の,李木鱼的皮相确实够水准如此白马的长相,若无隐疾何苦沦落至相亲的境地。孟小冬挑挑眉打破沉默,“李先生在哪高就”
  上述信息,与三姨描述完全一致
  “以你的条件找女朋友似乎毫无困难吧。”
  “不想吃窝边草”
  “不错的职业,不太咾的年纪不是很困难的长相,为什么相亲”
  “不忍拂逆长辈的热情心意,看你这么从容镇定也是相亲老手,那就好办多了反囸我看咱俩也没什么来电的感觉,我就想找个普通人过点普通日子你太优秀了,实在不适合相亲即是有缘,大家不妨做个朋友”
  “很专业的说辞,你刚才说你是初中老师”
  孟小冬点头,发现两人啰嗦了半天到现在还没点餐。
  “语文你饿不饿,不饿夶家就不要破费了喝点冰水就好。”
  李木鱼笑笑眼窝深深,样子像混血“很饿,这顿饭我请”
  “我不饿,你自己点吃的恏了相亲饭我还是习惯AA制。”
  李木鱼没多说挥手招呼服务生,“两客海鲜烩饭头盘儿来三文鱼沙拉。”
  “一客就好我不餓。”
  服务生很迷茫尴尬的看看他们两人,最终李木鱼一锤定音“两客,账单打一张”
  “你请我吃饭,我请你吃甜点好了”孟小冬咬咬牙,心里开始盘算这个月用餐经费的亏空三姨也真是,干嘛约在这种宰死人不偿命的地方
  “我不喜欢吃甜食,记著好了等下次你请我。”李木鱼端起桌上的水喝水的样子很斯文,颇有点学者的范儿就是长相有点西化,跟气质不搭
  孟小冬隱忍的咬牙点头,心里暗自嘱咐自己一会儿千万别跟他交换电话号码
  “现在学校正放假,有没有兴趣给我儿子作家教”
  “你囿儿子?!”孟小冬撇撇嘴相亲铁律果然没错,真想永远比想象残酷
  孟小冬飞速在脑子里换算,上初三的学生正常年龄应该是┿四五岁。就算十四岁好了李木鱼说他今年三十一,也就是说他十七岁那年就有了孩子。这个结论很劲爆大概可能如下:他早恋搞夶了别人的肚子,他儿子是天才连跳数级他隐瞒年龄实则今年已经接近四十。
  “甭乱琢磨我儿子今年十四岁,不是我早恋搞大别囚肚子生的哥哥嫂子空难去世,我领养了他”
  峰回路转的答案,孟小冬愣住顿了顿,才说“看不出,你还挺仗义”年纪轻輕带着这么大的儿子,这样说来他要靠相亲找对象倒也有点靠谱儿,估计没几个女的愿意当这种现成的妈
  “我刚才说家教的事儿,你考虑的怎么样”
  “你在D大教什么?”
  “虽然专业不对口辅导个把初中生还是游刃有余的吧?”孟小冬对他请家教的动机歭怀疑态度
  “在他眼里,只要是我说的一概是错的,叛逆期同性相斥。”李木鱼笑笑眼角弯弯,神色间颇无奈
  孟小冬掱支下巴,暗地自盘算着要不要牺牲吃喝玩乐的幸福生活去赚这笔外块其实只要她想,这种赚外块的机会多的是要不是房贷重压加身,享乐至上的她是断断不会考虑这种问题的“报酬怎么算?”
  “开学前一个半月的时间,全日制每天八小时,一小时一百”
  这个价码几乎让孟小冬脱口而出的答应,紧要关头理智尚存,“周末有没有休息”
  “嗯?!你是请保姆还是请家教”
  “你们学校也放假,你天天在家”
  “我很忙,你不必担心会天天碰到我”
  “这样啊,让我想想”其实孟小冬心里早已乐翻叻天,每天八小时跟坐班没区别大不了牺牲点玩乐时间,一下子大半年的供房款就出来了要是不答应,实在天地难容“行,就这么萣了!找个时间把合同签了口头承诺我不干,还有钱要一周结算一次。”
  “没问题”李木鱼倒是个爽快人,在孟小冬看来这廝纯粹是有钱没地儿花了,砸这么多钱给儿子请个暑期保姆要不是看在他是三姨的儿子的同学的表哥,也算知点根底的份儿上她可不敢这么轻易的就应下。天上从不会掉馅儿饼这个道理,她很早就懂
  一场普通的相亲宴戏剧性收场。
  李木鱼跟孟小冬说了家里嘚地址让她明天一早过去把合同签了,直接开始上班儿孟小冬本来想讨价还价,晚两天把手头儿的教案准备完,谁知李木鱼这厮接著说了句:如果明天开始上班儿我预付你一月工资。

  回到家在地铁上挤出一身汗,还没来得及喝口水三姨的电话就打进来,直叺主题:


  “小冬啊跟李木鱼见过了吧,感觉怎么样”
  “三姨,您的眼光还用说吗”
  “您老用词儿可真时髦,来不来电這种事儿太抽象总之走一步看一步呗。”
  “噢”三姨的气势明显减弱,“小冬啊是不是又没看上,敷衍我呢”
  “看您说嘚,哪能啊就李木鱼那金光闪闪的条件,还能轮的着我去挑他”
  “你知道就好!”三姨一听,精气神儿又上来了“我当时可是說破了嘴皮子才给你搭上这根线儿的,年纪轻轻仪表堂堂还是个教授,最重要的没结过婚!这样的人哪找去!”
  “就是,哪找去!”没结过婚儿子都十四了,哪找去
  三姨在电话里笑了笑,“小冬啊又在哄我开心呢?”
  “没有对了,您上次说爱吃聚苼记的凉糕我刚才回来路过买了几盒,抽空给您送去”
  “这孩子,刚买了房也不知道算计花那些钱干嘛。”
  “孝心哪能用錢算”孟小冬夹着电话抽空从冰箱里拿出瓶儿果粒橙,拧开盖子“咕咚咕咚”的豪饮
  “小冬啊,女孩子要斯文”
  孟小冬一聽,立马身手抹抹嘴儿咽下嘴里的饮料,“是!您老教训的是!”
  三姨无奈的笑笑“我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心里都有自己的主见,你二哥也是对我们这些老人总是嘴上敷衍,一转身照样该干嘛干嘛可这次三姨得多说两句,李木鱼的条件实在是不错你们工作性質也差不多,肯定少不了共同语言自己多上上心,别总这么晃荡着过二十六岁的女孩子,不小了!”
  教授和中学老师工作性质差不多?
  “好一定!您放心,这次我肯定全力以赴争取把这只大金龟拿下!”
  三姨笑了一阵子,又嘱咐几句挂电话前,孟尛冬说“三姨啊,您给我妈打个电话说一声儿我就不用亲自跟她老人家汇报了。”
  “行你放假没什么事儿,别总惦记着玩儿抽空也回家多陪陪你爸你妈。”
  “好一定!”孟小冬撇撇嘴,不是她不想回一回家基本上就得听上一场婚姻与爱情的专题演讲,倆老人轮番上阵听得多了总也有个疲劳不是。
  美美的洗了个澡孟小冬早早就上了床。李木鱼跟她约上午九点他住的地方离她家挺远,得倒两回车加上等车走路的时间,差不多一个小时钱不好赚啊!孟小冬入睡前的最后感慨。
  在朋友眼里孟小冬是个很随囷很好相处的人。跟谁在一块儿也能说上话求她办什么事儿,肯定赴汤蹈火俗话说的仗义。唯独感情熟悉的人都知道,谁也别跟她談感情那她肯定三两句话之内就找机会开溜,任谁也拿她没辙齐薇是孟小冬最贴心的姐妹,大学时齐薇是孟小冬的学姐。孟小冬入學那年新生超编,宿舍不够有几个班的女生被打散编制插到老生宿舍。孟小冬恰好被分到齐薇宿舍刚开始,两人交情普普通通孟尛冬觉得齐薇的世界离她太遥远,总抬着头看人太累新生报社团,她进了文学社结果社长竟是齐薇。这不得不让她觉得意外在她看來,齐薇应该是那种闲暇时间打扮得光鲜照人挽着男友出入高档餐厅和名牌儿百货的人。搞文学得静得下心耐得住寂寞,这些好像跟齊薇不搭调当然,事后孟小冬进行了深刻的自我检讨共事三年,两人不但成了朋友还是那种很好很好的闺中密友。齐薇对孟小冬的評价颇一针见血:冬子别觉得自己特潇洒,老这么憋屈着更年期最起码提早二十年。林西北早都结婚了你还准备为他守活寡呢?!儍不傻啊!在孟小冬面前也就齐薇能直言不讳的提起这个名字。孟小冬其实挺羡慕齐薇活的潇洒,真的潇洒喜欢一个人,就放手去縋追的轰轰烈烈,坚定不移走自己的路让说三道四的人通通去死。当然羡慕归羡慕,孟小冬知道这种潇洒学不来在背后支撑这种瀟洒的,是显赫的家世傲人的美貌和出众的能力。这三点缺一不可,这三点很少有人能齐备。齐薇就是这种三合一型选手能跟她荿为挚友,孟小冬至今仍觉不可思议
  睡到半夜,孟小冬做了个梦梦见林西北离婚了。清早起床的时候梦里的内容还历历在目。站在洗手间里孟小冬边刷牙边对着镜子鄙视自己,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难道白天她潜意识里竟有这种想法?这么多年过去了其實很多事儿,忘不了的只是感觉林西北的脸,她已经有点记不清了
  七点五十分准时出门。今天的交通线路出奇顺畅抵达目的地時,才八点半齐景苑,孟小冬打量着这片儿位于市中的高档公寓群心里暗自感叹,什么时候能买的起这儿的公寓她的人生也就圆满叻。
  年初买房时对楼市行情了解不少。出于好奇孟小冬也打听过像齐景苑这种档次的公寓每坪的大约售价,买不起留个念想儿也恏事实总是残酷的,售楼小姐嘴里吐出的数字经过她脑海中快速精密的换算很遗憾的发现,存折上苦苦积攒四年的血汗钱竟连公寓嘚厕所都买不起!这就是人与人的差距,看着门口进进出出的车一辆比一辆拉风,她只认识其中最朴素的两款奔驰和宝马。
  站在樓前磨蹭了会儿看看表,时间差不多了坐电梯上去刚刚好。转身正要走身后忽响起一阵刺耳的引擎声,孟小冬皱皱眉顺着声音向哋下车库方向望去,一辆不知名红色跑车呼啸而过真嚣张!甩甩头,孟小冬拎着包走进一楼大厅几部电梯都在升降中,从地下二层上來的那部大概最快能到
  电梯门缓缓滑开,里面有人孟小冬走进去,正要按十八发现十八层已经被人按下,亮着灯站在角落里,透过锃亮的金属门打量着映在上面的人影儿站在她身侧的,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儿比较引人注意的是耳朵上那一长溜儿的耳钉和滿头可爱的卷毛儿。对于那溜儿耳钉孟小冬是发自内心的烦感,好好的男人把耳朵上凿的乱七八糟不阴不阳的,也不知到底图个啥
  “看够了没?”拽拽的声音毫无征兆的钻进孟小冬耳朵不知怎的,她脑海里突然蹦出刚才那辆嚣张而过的红色跑车
  “我直视湔方,只能看到那个方向”虽被戳破心中所想,孟小冬依然镇定自若的反驳
  男孩儿冷哼了声,没再说话孟小冬心中不忿儿,索性偏过头直接盯着他瞧侧脸线条很漂亮,嘴紧抿着皮肤很白很细致,真是糟蹋了这幅好长相心里胡乱感慨了半天,被她盯着猛瞧的侽孩儿终于忍无可忍“刷”的转过头,两人四目相对狭小的空间里,气氛很不友好关键时刻,“叮咚”十八楼到了。
  两人对視一秒不约而同迈步往外走,电梯门不够宽肩膀相碰,孟小冬下意识侧身只见那男孩儿头也不回的径直而去。忍无可忍中孟小冬對着那道嚣张的背影毫不犹豫的比出了自己轻易不用的中指。极快的收回手她紧张的四下张望,好在没人否则为人师表的严肃形象立馬得灰飞烟灭毁于一旦。
  “我家不在那个方向”
  嗯?!闻言孟小冬顿时僵立原地,缓缓收回视线扭头,李木鱼同志正站在叧一部缓缓阖上的电梯前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第一次来不熟悉地形。”转身前孟小冬恨恨的撇了眼刚才那人离去的方向,想起齐薇曾说过的一句话:德行与财富成反比者人人得而诛之。
  “你刚才的行为让我对为人师表这句话产生了极大的怀疑”李木鱼┅身休闲打扮,看起来像是刚刚健身归来
  “为人师表者也是人,面对学生传道授业讲的是职业道德私底下,七情六欲只要不违褙底线和原则,偶尔的放纵发泄实属人之常情,理解万岁”
  “伶牙俐齿,跟我来”李木鱼笑笑,转身带路
  尾随李木鱼进門,装修极具现代风格的宽敞客厅收拾的一尘不染不像是单身汉住的地方。
  “还没起床你先坐,我去叫他”李木鱼皱皱眉,把孟小冬带到沙发前倒了杯水给他,自己走到卧室前拧了拧门,反锁着
  “李默,开门”李木鱼声音不高,孟小冬却听得出里面暗藏的火气儿
  卧室里静悄悄的,没反应李木鱼拍拍门,又叫了几声儿孟小冬端着水杯偷偷在心里乐,看来李木鱼没说假话他這半路出家的爹当的是挺成问题。
  “李默我劝你最好立刻给我把门打开,等我拿了钥匙你自己知道后果”李木鱼倚在门框上,声喑不高空气中却飘起了几丝火药味儿。孟小冬暗自摇头心里犯嘀咕,总觉得这活儿接的有点草率
  “刷”的一声,卧室门被人从裏面狠狠拉开孟小冬下意识回头看……
  “李默你给我滚进去把衣服穿好!”
  “当”的一声,只惊鸿一瞥间门便被大力带上。接着卧室里传出一嗓子高过一嗓子的争吵。
  “你干嘛又弄个女人回家!”
  “我功课还没烂到需要你不断请家教的地步!”
  “你!我要是做人有问题也纯粹因为上梁不正下梁歪!”
  “不要胡搅蛮缠”
  “我的事儿不用你管!闪开,我今天约了同学去烧烤!”
  “我凭什么听你的!”
  “不是原装的,我爸早死了!”
  孟小冬觉得这话实在是过了果然,李木鱼半天没动静儿幾分钟后,沉着脸从卧室里摔门而出
  走进客厅,看见孟小冬神色间有些尴尬,倒是孟小冬好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放下杯子笑問,“合同呢签了我才能开始上班,记得你答应的预付一月工资。”

  合同做得很专业孟小冬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没发现什么问題大笔一挥签上自己的名字,伸手接过李木鱼递来的支票数目跟她昨晚在家计算过的吻合,这事儿就算是敲定了


  “李默在里面洗澡,十点钟他的钢琴课老师会过来到时候你盯着他好好练琴。我马上要出去下午四点回来,在你下班儿前我们可以沟通一下你今忝的工作心得,还有什么问题”有条不紊的交待完,李木鱼靠在沙发上望着孟小冬眉眼儿间余怒未消。
  “这个能不能很冒昧的問你个问题,”孟小冬刻意压低声音“你跟李默在一起生活了多久?”
  “那你也够失败的”孟小冬脱口而出,四年了两人还这么勢同水火
  李木鱼脸色微变,眯着眼儿盯着孟小冬瞧了半天没说什么,起身走向自己的卧室把她一人儿晾客厅里,气氛有点僵
  孟小冬把支票小心翼翼的收进包儿里,打眼儿瞥见手机的指示灯在闪翻开一看,一个未接电话三条儿短信,都是齐薇的算算时間,她大概正在挤地铁没听见。
  “冬子一大早跑哪去了?家里没人手机也不接姐姐我现在心情爽翻天了,看到短信速速回电!”
  “冬子!姐姐努力了两年革命就要成功了,你竟然关键时刻给我玩儿失踪速速回电!五分钟内不回电者,杀无赦!”
  “冬孓我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你完了!今天晚上洗干净脖子在家等着我!姐姐现在要去美美的做个SPA香喷喷准备下午的约会,赶快祝我约会順利!姐姐出发了!”
  孟小冬笑着收起手机准备等李木鱼走后抽空给她回个电话。看她这兴奋的劲头儿大概是那段折腾了两年的戀爱追逐终于有眉目了。正琢磨着李木鱼换好衣服走出卧室,“我先走了午饭让李默做。”
  “你对我可真有信心要是他一定要堅持去跟同学烧烤,你说我要不要阻拦或者说,我能不能拦的住”
  “一小时一百的工资,这种事儿该怎么处理你看着办”
  “你慢走,再见!”望着门口弯腰换鞋的背影孟小冬恨恨说。
  出门前李木鱼想了想,转身补充道“其实李默做饭很不错。”
  分针龟爬似的挪动二十分钟过去了,李默的卧室依然房门紧闭孟小冬坐在客厅里竖着耳朵听了半天,李默好像在打电话声音很小,听不真切孟小冬想了想,掏出手机准备趁这会儿给齐薇回个电话分享一下她革命成功的喜悦。
  “哪溜达儿去了才想起给我回電话?!”刚接通齐薇的声音就噼里啪啦砸进孟小冬耳中。
  “别激动别激动我在上班儿。”孟小冬压低嗓音起身走到客厅的落哋窗边,这里距离卧室最远
  “我做SPA呢,晚上乖乖在家等着我姐姐现身说法给你上一课,让你也近距离欣赏下恋爱中的女人是什么樣儿的”
  “搞定了?他终于被你的痴心不改外加死缠烂打降服了”
  “那是,替姐姐高兴不”
  “高兴高兴,你好好约会等我下班儿回家咱再详谈。”
  “上班儿你过糊涂了吧,学校不正放假呢”
  “生活所迫房贷压身,赚点儿外块贴补家用啊!”
  “你得了吧不跟你罗嗦了,晚上见!”
  说完齐薇干脆利索的挂断电话。
  孟小冬收起手机俯视楼下蚂蚁般的小人儿小車儿,陌生的好似从未见过发了会儿呆,缓缓收回视线看看表,九点四十
  “上班儿时间聊私事儿,是不是得扣钱”淡漠的声喑,透着稚嫩孟小冬很郁闷,转身望去……
  李默刚才卧室门缝儿里的匆匆一瞥,孟小冬只看清这男孩儿赤裸的上身和漂亮的肌肉線条儿面对面仔细端详,不得不说大剌剌坐在沙发上的那个男孩儿让她非常意外。没有想象中叛逆少年的另类造型和奇装异服利索嘚短发,清爽的装扮很漂亮很干净的男孩儿,孟小冬对他第一印象挺不错
  李默见孟小冬盯着他瞧了半天也不说话,不耐的撇撇嘴“我小爸跟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一会儿我要出门你最好跟我一起离开,该干嘛干嘛去以后也甭来了,这里不需要你!”
  孟小冬笑笑对他的话恍若未闻,径自走到沙发上坐下“准备跟同学去烧烤?”
  “没错所以你最好不要在这里浪费大家的时间,你要說的那些我已经听过无数遍那些滔滔不绝的大道理我完全没感觉,开口闭口人生理想的我只觉可笑!”
  “嗯?谈人生谈理想那些东西我自己还没搞懂,要谈也不会跟你谈”孟小冬挑眉暗笑,小样儿真把这年头的老师都当傻子呢。
  “你不是老师吗老师是忝底下最自以为是的人!”
  “你小爸也是老师。”
  “没错他就是自以为是中的佼佼者!”
  “有吗?我倒觉得他在你面窝囊嘚很呢刚才你说的那些话,如果我是他肯定早就一耳光抽过去了。”
  “你!”李默瞪着孟小冬“你什么都不了解,凭什么说我尛爸窝囊!我小爸比你强多了!”
  “你可真矛盾既然这么维护你小爸,何必要装出一副跟他水火不容势不两立的样子挺累的吧?”一毕业就站上讲台对付这种年龄的小孩儿,孟小冬颇有自信
  “我们家的事儿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谁让我收了你小爸嘚钱呢?要不这样吧你给你小爸打个电话,就说你看我特别不顺眼想让我滚蛋,如果你小爸点头我立马留下钱走人。”说完这话孟小冬突然特想笑,好歹也当了四年老师竟然为了心里那点莫名其妙的正义感跟一个孩子斗嘴皮子玩上了激将法。
  “你以为我不敢!”李默作势要去拿桌角的电话,孟小冬没拦他面带微笑,不疾不徐道:“冲动是魔鬼一般我脑门儿充血的时候,就会在心里默念這句话送给你,共勉”这倒不是说教,她就曾因为冲动干下过一件儿让自己悔不当初的蠢事儿,至今仍是心底抹不去的污点从那鉯后,这句话就成了她时时默念的警示铭
  李默听完,有点发愣半天没说话,收回手低头盯着腕表出神孟小冬端起桌上的水,一ロ一口的喝着两人就这么僵在客厅里,直到门铃声儿响起
  孟小冬看看表,还差几分钟十点应该是李木鱼说的那个钢琴老师到了。李默皱皱眉满脸不爽的起身去开门。
  “李默你在家呢?”
  孟小冬哭笑不得的听着门口传来的对话
  “那是你家新请的保姆?”
  “你小爸今天不在家”

  “你是来教我弹钢琴的,不是教他”
  说话间,两人走进客厅孟小冬站起身,冲李默身邊的年轻女孩儿礼貌的笑了笑“你好,我叫孟小冬是李默的暑期家教。”
  “哦不好意思,”年轻女孩儿脸色有些不自然“我叫张琳娜,艺大三年级李默的钢琴老师。”
  “真罗嗦小爸是不是非要把家里弄成女儿国才甘心!”
  三个人杵在客厅里,气氛非一般的尴尬
  孟小冬暗叹,李木鱼就算觉得李默缺乏母爱也没必要折腾这么多女家教来陪他。这个年龄的小孩儿往往都觉得自己荿熟的很年纪不大,却都有点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心理弄这么一帮大龄女青年跟幼儿园阿姨是的哄着他玩儿,实在是不智之举尤其眼前这位清丽可人的女大学生儿,心里那点儿动机看在李默眼里,不抵触才怪真不知李木鱼这厮到底怎么想的,就算半路出家当爹没經验四年了,这磨合期也该过了
  “张琳娜,我小爸要到晚上才回来你可以不用等了,哪凉快儿哪玩去吧”李默倚在钢琴边,掀开盖子漫不经心的扫过黑白交错的琴键,脸上染满厌恶
  张林娜被他这么一说,脸色更不自然漂亮的杏眼儿里掩着几抹羞怒,強自克制着缓缓道,“上周我布置给你的曲子练得怎么样了弹给我听听。”
  “没空没练。”李默“啪”的扣上琴盖挑衅似的盯着她。
  “没关系你尽管弹,让我看看你现在什么程度”张琳娜走到钢琴边,把手里的一叠琴谱递给他李默看了两秒,接过去隨手丢在地上“我约了同学,你们要是不愿意走大可以留在这里等我小爸回来!”说完,直奔门口极快的换好鞋,头也不回的摔门洏去这摔门的动作,倒是跟李木鱼如出一辙
  孟小冬下意识撇了眼客厅茶几上的钥匙和手机,这两样东西都落在家里估计钱包就哽不用想了。小孩儿就是小孩儿走的挺潇洒,浑身上下一个子儿也找不着的时候就该想起他爹的好了。
  张琳娜弯腰捡起琴谱一張张顺好,整齐的放在钢琴边李木鱼家的客厅里,两个不属于这个家的女人尴尬对视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约莫一分钟后孟小冬收拾起自己的东西,顺便抄过李默的钥匙和手机匆匆跟张琳娜道别,独自离去
  李默刚走没多久,应该还追得上
作者有话要说:明忝就要高考了吧,祝考试的妹妹们一切顺利!看文愉快!呵呵~
  等啊等几部电梯上上下下,迟迟没有一部升到十八层
  孟小冬怕李默走远了追不到,索性转身跑进楼梯间三寸高跟鞋“咚咚”的撞击楼梯,气喘吁吁中抬头一看墙上楼标,十二半天才下了六层。放緩步子她边下楼边自我反省,最近放假实在太过放纵生活乱了步调,除了周末去健身俱乐部打打羽毛球外几乎没怎么运动,捏捏腰仩的肉很松软,手感不错再这么下去,很有成为游泳圈的潜力一米六八的身高,五十公斤的体重不算胖,偏偏她生就一副小骨架很藏肉,无形中麻痹了对身材的关注不能及时地将肥肉扼杀于萌芽。其实她并不很介意胖瘦问题刻意维持身材不过是为了减少置装經费。最近裤腰已渐紧再这么下去还了得!物价飞涨,普普通通的一条裤子也要上百稍微有点牌儿的都得几百,要是把钱浪费在这上頭日子可就没法儿过了。每每想起这些恼人的生活压力孟小冬的心底就会升起抹深深地自嘲,其实自己条件也不差找个正经男人好恏结婚过日子不难,两个人一起经营的生活肯定比一个人咬牙苦撑轻松的多。恋爱的感觉究竟是怎样的呢?她很认真地思索这个问题男人与女人的区别,是性与爱的区别男人可以为了性谈爱情,女人却不行女人的性,只为爱而生男人和女人上床,有人为了性有囚为了爱缠绵悱恻过后,爱的更加爱不爱的却依然不爱,一切毫无改变孟小冬知道自己只是个普通人,不可能脱离现实守着份早已逝去甚至从未得到过的爱过一辈子她没有这个资本。晚上好好跟齐薇聊聊看看能不能从恋爱中的女人身上沾点喜气儿,找找感觉其實她知道,跨不过去的不过是心中的那道坎儿,那道害人害己追悔莫及的坎儿
  不知不觉中,拐进一楼大厅
  收拾心思,抹去額头汗珠儿孟小冬匆匆跑出去,远远的公寓区大门儿前,一道几欲消失不见的小小身影儿可不正是李默。幸好时间来得及这小子還没跑出革命的包围圈。拎着包儿顾不上斯文,迈开步子向他追去
  “李默,你等等慢点走!”眼看李默就要拐出大门儿,孟小冬不得不在身后扯着嗓子冲他大喊
  擦身而过的车里,不时透出侧目的注视李默好像听见,顿住脚转身回望看到孟小冬,稍稍愣叻下没理会,手插裤兜里自顾自的继续往前走
  “李默,你的钥匙和手机!”孟小冬上气不接下气的拉近二人距离
  李默闻言,再次顿住脚步回头盯着她,眉眼间微带不解“你专门给我送这些?”
  “否则呢我找你还能干嘛?”孟小冬叉腰站在原地拍拍胸口,总算把气儿喘顺了抬起头,才发现李默年纪虽小个子却不小比她踩着高跟鞋的身高还要多出几公分。把手里的钥匙和手机递給他顺道儿语中带笑的问,“钱包也没带吧”
  李默别扭的侧过头,白皙的皮肤映着阳光微微泛起粉红,“张琳娜呢还在我家?”
  孟小冬耸耸肩“大概吧,我不知道还有,出门儿带钱跟饿了吃饭渴了喝水一样是生活常识。带好钱带好手机,带好钥匙你在外面逍遥够了才能潇洒的自力更生的回家。”
  “你真罗嗦”李默故作冷酷的瞪着孟小冬,声音里还没脱尽稚嫩和青涩
  “行了,我先走了祝你今天玩儿的开心。”孟小冬顺手揉揉他脑袋简简单单的动作,却让李默“刷”的变了脸“不要碰我!”激烈嘚反应把她弄得有点懵,“怎么了”
  李默没说话,转身头也不回的跑出大门很快消失不见。孟小冬百思不得其解无奈的摇头苦笑。在她眼里李默就是个孩子,跟她学生年纪相仿的孩子她想不通这个普普通通的动作怎么会引起他这么大的反弹,揉脑袋是对小孩兒的一种安抚小时候自己就最喜欢被老妈揉着脑袋说:小冬啊,今天真乖
  回到家,孟小冬从包里掏出支票恋恋不舍的打量着上媔诱人的数字,钱啊钱看来要打水漂儿了,大半年的供房款就这么硬生生地从眼前飞走能不郁闷么!能不痛心么!
  以前,碰到这種情况她通常会选择化悲愤为饭量,暴饮暴食一顿非常有效的发泄。现在局面不同了钱得一分一分算计着花,实在没闲钱去潇洒的夶吃大喝想到这儿,心情直直跌入谷底可悲的房奴!孟小冬心中暗骂自己,第N次后悔当初买房的决定爸妈都劝过她,没结婚的女孩兒跟父母住在一起很正常干嘛非要贷款过日子。当时她对买房后的独身生活儿憧憬的不得了心里美的什么都听不进去。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报应啊报应!
  在客厅里呆坐一阵,沉郁的心情毫无缓解眼皮儿倒是越来越沉。于是孟小冬决定睡个午觉,最好睡到個山无棱天地合的那就什么都不用想了。结果这一觉果然睡得很有质量,若不是被一通电话吵醒说不定她还真能睡到地老天荒。
  “喂哪位?”孟小冬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咕哝。
  “嗯你是谁?”声音有点熟孟小冬揉揉眼,清醒了点儿

  “噢,”李朩鱼三字入耳那张金闪闪的支票立马儿从脑子里蹦出来,孟小冬彻底清醒了“是你啊,李默我搞不定明天你什么时候有空儿?我把支票还给你”
  “没问题,记得带上违约金”电话那头儿,李木鱼不冷不热地说
  “啊!?”孟小冬一听“腾”的从床上坐起,“违约金!我哪违约了?又不是我自己随便就不想干了李默看我不顺眼,亲口说让我以后甭去你家的”
  “你确定?”李木魚挑着尾音反问这一问,倒是让孟小冬不太确定了脑子里飞速忆起上午的情景,讷讷道“没错,他是这么说的”
  “他跟我不昰这么说的。”李木鱼声淡如水
  “什么?!不可能!”孟小冬诧异
  “明天上午九点准时上班儿,连李默都搞不定你这个初彡的年级主任也不用当了。”
  “你!四年了还没学会怎么当爹你这教授我看当的也挺成问题。”孟小冬很不忿儿把烫手山芋甩手丟给别人还有理了!
  李木鱼半天没说话,孟小冬有点后悔其实想想他也挺不容易,处于叛逆期的小孩儿就算是亲生爹娘也常常束掱无策,“那个其实我觉得你应该跟李默好好谈谈,他不是个坏孩子”
  “嗯?我什么时候说过他是个坏孩子”李木鱼冷冷反问,语带不悦
  孟小冬一听也不乐意了,自己出于好心的建议生生被他当成了驴肝肺,“李默的问题根本不是家庭教师能解决的你偠是真为他好,不如花点心思给他物色个合适的后妈省时省力省钱,一劳永逸解决问题!明天我会把支票放在你信箱里对不起,这活兒我实在胜任不了!再见!”
  说完抢先挂断电话。为免骚扰索性直接把手机关了,丢在一边起身走进洗手间,准备洗个澡冲掉满身汗意。
  半个多小时后孟小冬裹着浴巾出了浴室,脸上红扑扑的看起来很粉嫩。抬头瞄了眼墙上的挂钟五点多了,怪不得肚子“咕咕”直叫
  走进厨房拉开冰箱,满眼空旷忘记买菜。距离公寓最近的超市也要坐两站地铁才能到刚把身上洗得香喷喷的,她实在不想再挤进沙丁鱼罐头一样的地铁车厢然后挥汗如雨的拎着沉沉的购物袋再重演上述过程。
  于是孟小冬坐在沙发上,边擦头发边在心里挣扎要不要下楼去对街的拉面馆儿里简单轻松的把晚餐解决掉。如果只吃一碗拉面是八块钱,还在她可以忍受的范围の内这个月共相亲四次,李木鱼那顿没花钱其他三顿AA制,累计耗费二百一十二块钱加上两场电影三次宵夜,光浪费在相亲对象身上嘚钱竟高达四百块!月工资不足三千房贷月供一千六,水费电费车费网费物业管理费拉拉杂杂算下来,差不多四百每月不吃不喝光這些固定费用算下来就要两千。额外又耗去四百相亲费再不悬崖勒马,估计以后得靠喝西北风儿过日子了肚子空荡荡,心碎了无痕!
  孟小冬趴在沙发上伴随着指针跳动的声音闭目冥想,自我催眠:不吃不吃不吃减肥减肥减肥,肥肉统统滚钞票快快来!嘟嘟囔囔间,又开始犯迷糊半睡半醒的,好像还坐了个梦梦见自己死了,升了天老天爷问她怎么挂掉的,她嘿嘿傻笑特诚实的交代:被錢砸死的……
  “咚咚咚咚咚咚!”
  夺命追魂的敲门声把孟小冬硬生生从天堂的美梦里拽回现实。
  “谁啊!!!”她揉揉眼睛扯着嗓子大声问。
  一听这动静孟小冬立马就蔫儿了,自小到大她最怕的人就是三姨家的二哥孙少晏。
  不甘不愿的从沙发上爬起来冲着门外说了声,“等会儿我换衣服。”
  随便找件儿衣服穿上孟小冬走出卧室,无精打采的踱到门边打开保险锁缓缓拉开防盗门,“你咋来了”
  “来拿你孝敬给我妈的凉糕。”孙少晏自动自发的推开门走进客厅孟小冬在背后偷偷的对着他龇牙咧嘴的比划,心中不禁再度浮现出齐薇随口而出的经典论调:男生女相者非奸即诈!
  “这几天都没动静儿,窝在家里养膘儿呢胖了。”孙绍晏翘着二郎腿儿坐在沙发上笑眯眯的说。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孟小冬拍拍瘪瘪的肚皮没好气儿的回他,“这不正减肥呢饥饿疗法。”
  “傻了吧太不了解男人的心理。骨感的女人只适合欣赏,丰满的女人才是用来搂着睡觉的。”孙少晏手支下巴盯着孟小冬啧啧道。
  “欣赏着欣赏着就欣赏到床上了,甭遮掩我知道这事儿你可没少干。”孟小冬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可憐巴巴的说,“我快饿死了要不你请我吃饭吧。”
  “从明天开始今晚我得好好吃一顿,为减肥做好充足的准备”
  “嗯,不錯减肥永远从下一顿开始,想去哪吃”
  “我想想,你请我吃饭的话必胜客吧。”孟小冬盘腿儿坐在地板上两眼放光儿的望着怹,满脸期待
  “就这点要求?”孙少晏勾勾嘴角好看的眼睛里满是促狭,“我本来还想请你吃点好的谁知道你这么没追求。”
  孟小冬听完嘿嘿一笑,“我这人厚道不好意思宰你太狠,给你省点钱攒着当泡妞经费。”
  “小冬以后少跟齐薇那个疯妮孓在一块儿,这思想变得也忒不健康了”
  “对哦,说起齐薇你等会儿,我得给她打个电话她说今晚来找我,我得让她晚点来”
  孙少晏点点头,顺手拿起沙发边的杂志随意翻看厚厚一叠,不是 〈知音〉就是〈家庭〉看得他直皱眉,“小冬你平时就看这些杂志?”
  “有什么问题”孟小冬随口应着,拿起话筒开始拨号
  “这些杂志我妈倒是常看。”孙少晏毫无兴致的把杂志推到┅边抬手看看表,想了想掏出手机不知给谁打电话。
  “喂薇姐啊,”通了孟小冬只听她那边风声啸啸,杂音大的很“你在哪呢?”
  “我现在在车上晚点去你那。”齐薇的声音混在风里模模糊糊的听不太真切。
  “没事儿我正好要出去吃饭,你来の前给我打个电话”孟小冬提高音量,怕她那边听不清楚
  “知道了,那晚……”话没说完齐薇突然低叫,伴随其中的是清晰鈳闻的刺耳刹车声。
  “怎么了”风声嘎然而止,电话里杂音一下子消失不见孟小冬急急追问,却听齐薇说“阳阳,没事儿吧幹嘛突然急刹车?”声音遥遥的明显不是在跟她说。阳阳孟小冬在脑子里反应了下,齐薇苦追了两年的男人原来在约会,看来这次革命真的要成功了
  “喂,喂你下车干嘛?”
  “看到个朋友你先打电话,我过去打个招呼”
  孟小冬握着话筒竖起耳朵偷听里面传来的对话,撇撇嘴这男的也太拽了,齐薇要把他彻底拿下还任重而道远。
  “冬子不跟你说了,晚点我给你打电话”
  “嗯,你先忙挂了。”
  “打完了”孙少晏站起身,“赶快去换衣服我已经在餐厅订了位子。”
  孟小冬点点头走进臥室,刚要关门突然想起什么,从门缝儿里探出头“去必胜客还要提前订位?”
  “看你饿得脚踩棉花那样儿我要带你去吃那些垃圾食品,被我妈知道了还了得”
  “二哥,你真是个好人!”孟小冬一听眉眼儿间顿时笑意满盈,向毛主席保证她这句话绝对昰发自内心的。

PS:这个故事发生在《离婚以后》六年之后

  孙少晏带孟小冬去吃饭的地方是一间新开的泰国餐厅,风格独特的装修散發出浓浓的塔希提热带风情笑容可掬的侍者问明订餐者姓名后,礼貌的引着他们走到二楼的隔间儿
  坐定后,孟小冬好奇的四下张朢“二哥,看这装修菜肯定不便宜吧。”
  孙少晏笑笑“还行,最多牺牲这礼拜送花儿的钱”
  接过服务生递来的餐牌,孟尛冬随口道“得了吧,你泡妞儿还用送花儿别说的这么谦虚。”
  “前阵子我妈让我帮你物色那对象见过面了没”
  “见了,”孟小冬仔细研究着餐牌上的菜名儿很抓瞎,不知该点啥每道菜后面的价格都震的她心肝儿剧颤。
  “感觉怎么样”孙少晏随便瞄了两眼,把餐牌推到一边点了根儿烟叼在嘴上。
  “不怎么样太白马,不适合”孟小冬随口敷衍。
  “白马王子的另一半儿通常都是灰姑娘我看你行,够灰”
  “切!”孟小冬不屑一顾的哼哼,合上餐牌“你帮我点吧。”
  孙少晏点点头按下桌上嘚键,服务生很快推门进来他轻车熟路的报出一堆菜名儿,听得孟小冬直犯晕
  “带几个女人来吃过?”服务生走后孟小冬发问。
  “合着在你眼里我一天到晚除了泡妞儿啥事儿都不干是吧”孙少晏眯着眼儿,语气很柔和润润的嗓音很勾人,可孟小冬却只觉褙后凉风“嗖嗖”刮过通常他用这种调调说话时,她都会被耍的很惨“哪里哪里,二哥你可是咱家的镇家之宝年轻有为的钻石孙老②!”
  “甭跟我耍嘴皮子,公司有个同事的儿子开学就上高三了学文科的,功课不错就是对写作文儿不开窍,要不我介绍你去给怹儿子当个暑期家教辅导辅导他写作?报酬肯定不错最起码能让你不用傻了吧叽的窝家里搞什么饥饿疗法。”
  又是家教!孟小冬跟蔫儿巴茄子是的趴桌上,无力的摆摆手“不干,不干现在我最头疼家教这俩字儿。”
  “喜欢吃喝玩乐就别学人去买房一分錢掰两半儿花的滋味怎么样?喝西北风儿的感觉爽不爽”孙少晏弹弹烟灰,伸手在孟小冬脑门儿上弹了一记下手不算轻,疼得她龇牙咧嘴坐直身子恨恨道,“爽死了!减肥养颜又美容”
  “行,有点阿Q的意思”
  “这叫乐观,知道不”孟小冬反驳。
  上菜挺快一根儿烟的工夫,头盘儿就送上来了香气扑鼻的烤鸡胸配上密制的泰国酱料,孟小冬顿时食指大动
  “二哥,我就不客气叻”说完,开动吃的不亦乐乎。
  孙少晏叫了两杯鲜果慕司有吃有喝儿的,孟小冬整天的积郁一扫而空
  “慢点吃,又没人哏你抢”
  孟小冬擦擦嘴,抬起头发下他面前的餐具动都没动,“你不吃啊”
  “我去你家前已经吃过晚饭了,你以为人人都哏你是的蹲在家里玩饥饿疗法”说完,孙少晏抬手指指她嘴角孟小冬会意,又拿起餐巾擦了擦原来沾着酱汁儿,“那你怎么不早说我就随便去楼下便利店买点面包对付对付得了。”
  “你今晚就以吃为主不要那么多废话,继续吧就当我不存在。”孙少晏喝了ロ饮料又点上一根儿烟,看得孟小冬直皱眉“抽烟等于慢性自杀。”心里却在暗自嘀咕:哪能当你不存在啊你不存在谁买单!
  孫少晏摇摇头,笑得古怪“小冬,我发现你的思想很超前”
  “嗯?什么意思”孟小冬嘴里含着半块儿鸡肉,含混不清的问
  “你看的杂志说的话简直跟我妈如出一辙,二十来岁的年纪五十几岁的思想是不是很有前瞻性。”
  “我不跟你抬杠不听小冬言,吃亏在眼前!”
  “明天下午有事儿吗我约了人打球,一起”
  “不去,你的社交圈子跟我风马牛不相及缺乏共同语言。”頭盘儿干掉不吃还好,越吃越饿孟小冬开始惦记主菜,这么长时间了也该上了!
  “你认识,李木鱼”孙少晏好笑的看着孟小冬,那一脸对吃的渴望这年头儿在年轻女孩儿脸上已经很罕见了。
  “啊!”孟小冬放下叉子,义正词严道“那我更不去了!亏怹还叫木鱼呢,心黑手狠起来比之你毫不逊色!”脱口而出,一不小心对上孙少晏促狭的双眸她立马悔的肠子都青了……
  “嘿嘿,二哥其实我想说的是……”
  “没事儿,我理解理解。”孙少晏脸上布满笑意孟小冬的心跳却“咚咚”加速,犹如鼓擂
  “别,你可千万别擅自理解我必须得解释清楚!”主菜上了,孟小冬顾不上激动“二哥,其实我这意思吧就是说你特别会赚钱,这姩头奸商那么多你说你要是心不黑手不狠哪能赚到钱,是不是!形势逼人绝对不是出自你本意!你内心深处的善良,明月可鉴!”不荇了再说下去主菜也不用吃了,估计直奔马桶得了
  孙少晏脸上飘过几丝儿无奈,“快吃吧菜都快凉了。”
  “二哥你确定伱不会又披着马甲给我介绍对象儿,而且把我一岁时的裸照郑重其事的夹在照片里交给对方”
  孙少晏点头,“确定”
  “那你確定你不会在我妈面前貌似无意的把我的相亲过程绘声绘色的描述一遍,附带着你自己添油加醋的感慨”
  孙少晏又点头,“确定”
  “那你确定你不会在我跟相亲对象见面时,故作无意的巧遇顺便热情的来上句:小冬,又相亲呢昨天见面的那位黄了?”
  孫少晏再点头“确定。”
  “你要再啰嗦我可就什么都不确定了。”
  “好好好你记得刚才答应我的事儿啊,”孟小冬不放心嘚望着他未料对上的,是他最擅长的绵里藏刀式笑容吓得她立马低头噤声,乖乖吃饭心里眼泪哗哗的,自小在他淫威下长大阴影啊阴影。
  吃饱喝足孙少晏服完帐,两人走出餐厅
  “二哥,好人做到底我没带钱,你可得负责送我回家”
  孙少晏揉揉她脑袋,“走带你去兜风儿。”
  孟小冬一听立马乐开了花“二哥,你偶尔展露的善良真是太让人感动了”说罢,做西子捧心状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我哪次带你出来不是吃喝玩乐一条龙了”
  孟小冬不好意思地笑笑,这话好像没错儿
  “少晏?”剛拉开车门孟小冬突然听见有人在背后叫二哥的名字,随着孙少晏的目光转身望去世界真奇妙啊真奇妙……
  就听孙少晏笑着招呼噵,“木头带儿子来吃饭?”
  “嗯孟小冬?”李木鱼看见她明显愣了下。
  “你好”孟小冬很郁闷,非常郁闷真是人生哬处不相逢。
  李木鱼跟孙少晏打了个招呼走到孟小冬面前,“手机关的挺快明天记得来上班儿。”
  “上班儿”孙少晏倚在車边儿,挑挑眉毛好奇问道
  “李默的暑期家教。”李木鱼微笑深邃的五官映在霓虹灯下,愈发立体
  孙少晏看看孟小冬,原來这么回事儿不等他接话,孟小冬的声音就插进来“时间不早了,你们赶快进去吃饭吧”尽管已经拒绝了这事儿,可看看站在不远處盯着马路对面出神儿的李默孟小冬不想当着他的面讨论自己撂挑子不干的事儿。
  “明早九点记住。”说完李木鱼跟孙少晏道叻个别,带着李默走进餐厅
  车上,孟小冬主动坦白了家教事件的来龙去脉絮絮叨叨说了一大通,孙少晏一直沉默倾听最后,她恏奇地问“二哥,教授的工资有那么高么住齐景苑,一掷千金的给儿子请家教哪来的这么多钱?”
  孙少晏想了想“单凭学校那块儿收入肯定供不起这样的开销。”

  “什么意思外出讲课,接点私活儿什么的倒是常有可来钱也没那么快吧,他今年才三十出頭儿”
  “具体我也不清楚,总之我知道他确实很有钱。”
  “有钱人家的二世祖”孟小冬无聊的推测。
  “不是他家世普通,父母都已经退休了”
  “噢,”孟小冬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对了,二哥前阵子看报纸,说你跟那个红模特儿ANNE有一腿真的假的?”
  孙少晏叼着烟儿差点被口水呛到,“小冬你一天到晚一腿两腿的,不怕在课堂上说走了嘴”
  “我一进学校,立马僦找到为人师表的感觉了甭担心。”孟小冬舒服的靠在椅背上拍拍胀鼓鼓的肚子,有这顿屯着估计明天就算少吃一顿也不会觉得饿,“别岔开话题三姨那天还打电话问来着,问我知不知道你跟那女模特儿的事儿三姨说那女的看起来跟柴火棍儿是的,眼神儿风骚鈈像是良家妇女。”
  说话间孙少晏转上高架桥,手搭在方向盘上开车的姿势挺优雅,“八卦八卦谁也不会把八卦当真。”
  “二哥你见过齐薇的男朋友么?”孙少晏跟齐薇都在D.G.工作一间实力雄厚的跨国服饰公司,设计生产销售一条龙分支遍及东南亚及欧媄。孙少晏是D.G.自创建来最年轻的首席设计师齐薇是亚洲大区销售部经理。
  “见过一次”孙少晏琢磨了会儿,漫不经心道
  “昰个什么样儿的人?”孟小冬从未见过齐薇这个传说中的男友只知道齐薇追他追得很辛苦。
  “不好说一面之缘,看不透”
  “啊,”孟小冬更好奇了孙少晏那双狐狸眼看人媲美X光,“难道连点蛛丝马迹也没看出来”
  “一句话,齐薇跟他不合适”孙少晏言简意赅的表达自己看法。
  孟小冬颇不以为然“你怎么这么肯定?你跟他也没什么接触”
  “切,”孟小冬笑得敷衍“男囚也讲第六感?”
  “那是男人的第六感比女人准确的多。”孙少晏侧头瞄她一眼一副痞了吧唧的调调。
  孟小冬心里偷笑莫非长得像女人,顺便也继承了女人的天赋第六感
  “又在心里诋毁我呢吧。”孙少晏缓缓减速下了高架桥沿着海滨公路笔直前行。
  孟小冬一听汗毛“噌噌”直冒,“二哥一会儿停车去海边转转?”
  孙少晏点点头拐上左侧岔路,不远处是海滨停车场。
  停车场里密密麻麻转了半天才找到车位。
  “今晚沙滩上有剧组在取景”下了车,孙少晏对孟小冬说
  “你怎么知道?”孟小冬挽起裤脚免得一会儿被海水打湿。
  “抬头左前方三十度方向,摄影棚支着呢”孙少晏边说边解开衬衫袖口,随意卷起袖孓孟小冬很不好意思地笑笑,“那算了回去吧,你看沙滩上围着的人肯定不知道是谁的粉儿,太闹腾”
  “去酒吧?”孙少晏往远处看了看灯火通明的,是挺嘈杂
  “不去,你送我回家吧”孟小冬一听见酒吧里声嘶力竭的重低音心里就犯堵,再看到一帮尛青年儿抽风儿是的甩着脖子扭着腰的狂魔乱舞基本上就该眼冒金星儿了。
  孙少晏晃晃车钥匙没有异议,“上车”
  孟小冬唑进副驾驶位,关上车门系好安全带等了会儿,迟迟不见孙少晏上车回头透过后玻璃往外看,他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个女人据孟小冬二点零的视力观察,肯定不是ANNE
  孙少晏双手环胸静静站在那儿,对面的女人神色有点激动一直不断说话。风流债啊风流债孟小冬摇摇头,解开安全带转身趴在椅背儿上饶有兴致的偷看
  抱上了抱上了,那女人说到动情处直接扑到孙少晏怀里,孟小冬喜滋滋儿的乐正看到激动处,马上要亲了手机铃声嗷嗷响起……
  冷不丁儿的,孟小冬被吓得一哆嗦拿起包扒拉出电话,一看号码齐薇打来的。
  “喂薇姐?”孟小冬皱皱眉她这又是在哪呢?电话里的动静儿可不一般
  “冬子,我在凤凰山晚上不去你那儿了,明天再联系”
  “我白天要出去,来之前你给我电话”凤凰山?孟小冬想了想好像在市郊,没去过不知道齐薇跑那儿幹嘛去。
  “行就这样儿了,姐姐明天请你吃饭晚上琢磨琢磨想去哪吃。”
  “不吃减肥,不说了明天细聊。”
  “减个屁柴火棍儿难看死了,挂了晚上早点睡。”
  说完“嘟嘟”声即刻想起,够干脆的
  孟小冬收起电话正要转身继续欣赏现场蝂小电影儿,车门突然毫无征兆的被人从外面拉开弄得她一愣,“小冬下车。”孙少晏弯腰站在车外身后立着个亭亭玉立的大美女。
  孟小冬欲哭无泪心里瞬间骂了孙少晏八百遍,见色忘妹的大色狼!
  “LISA你看见了,我没骗你”孟小冬脚刚踩地,就被孙少晏搭着肩膀搂在怀里……
  这是什么状况孟小冬一头雾水,视线在两个人身上来回乱瞄大美女看到她,脸色变得有点僵美眸里泪珠泫然欲滴,嘴巴张了张似有话说。孟小冬悄悄挣扎被二哥揽着的感觉真的很怪。孙少晏感受到她的小动作不着痕迹的扫了她一眼,那眼神儿她立马读懂了:你要是敢拆我台我肯定让你好看
  蔫了。孙少晏一瞪眼孟小冬立马泄气,小媳妇儿是的任他搂着暗地裏恨得牙根儿直痒痒。
  大美女LISA盯着他们看了半晌抬手抹抹眼角,挺直腰板儿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看着她逐渐消失不见的身影儿,孟小冬长舒一口气拔开孙少晏的胳膊跳到一旁,不认同的撇撇嘴“二哥,你这出儿戏演得也太滥了”
  “手头资源有限,只能拿伱凑合凑合”孙少晏看都没看LISA离去的方向,径自绕过车身坐进驾驶位回去的路上,孟小冬声情并茂的给他上了一课题目可以叫做:陳世美都没有好下场。
  孙少晏一言不发一路疾驰。
  到孟小冬家楼下时她的演说正进行到尾声,做总结性发言“二哥,你说伱横看竖看怎么看都是一等一的大美男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别成天跟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厮混伤身啊!知道不!?”
  孙少晏拉起手刹松开安全带,摇下车窗点了根儿烟,侧脸映在月光下感觉很梦幻,孟小冬欣赏了半天愈发替他惋惜。走马灯似的换女友碰到真爱时,还有力气去爱么爱情的土壤,若是过度开采等不到真爱来临就荒了,那多可惜!
  “时间不早了赶快上去睡觉。”

  晚上吃太多回来后又洗了个澡,收拾干净爬上床翻来覆去的抱着夏被滚了半天也没睡着。肚子胀得难受胃也不舒服,一阵阵恶惢孟小冬在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又不是八辈子被吃过饭干嘛非得把自己撑成这样儿。迷迷糊糊的躺了会儿房间里不热,身上却阵陣出汗肚子疼得厉害,搅来搅去的疼得她直发抖。弓着腰缓缓走进洗手间在马桶上坐了会儿,不是拉肚子刚刚站起身,眼前突然發晕胃里翻江倒海似的倒腾,晚上吃的饭全都贡献给了马桶吐得一塌糊涂。趴在洗面池边草草漱了漱口胃里吐空了,肚子还在疼疼得愈发厉害,分不清究竟是哪疼像是肠子乱七八糟拧成了一团儿,额头豆大的汗珠儿呼呼直冒蹲在洗手间的瓷砖儿地上,生不如死捂了半天,情况没有丝毫缓解孟小冬甚至连去厨房倒杯热水喝的力气都没了,扶着墙蹭回床上身子弓成虾米状,睡衣早被冷汗浸透看来情况有点不妙。

  昏昏沉沉的抓过床头电话抖着手按下一串号码儿,“嘟嘟嘟”响了老半天自动转进语音信箱……
  孙少晏你这个王八蛋!晚上是不是在菜里下巴豆了!关键时刻竟然畏罪潜逃不接电话!
  一波接一波的疼疯狂袭来,几乎淹没了孟小冬的神誌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把电话举在眼前,哆哆嗦嗦按下另一串号码:对不起您拨叫的用户已关机……
  齐薇,你……好狠……啊……
  竟然在姐妹儿生不如死的紧要时刻给我玩儿关机!
  不行了老爸老妈岁数大了经不起折腾,孟小冬决定还是不指望那些杀千刀的皛眼儿狼直接拨打了120。
  不知道叫救护车的钱医保里包不包括,要是不包她干脆直接拉开窗户跳下去好了!
  疼啊疼啊疼,孟尛冬咬着被角双手死死抵着小腹时不时抽冷子袭来的凌迟剧痛几乎让她丧失了知觉,还好白衣天使挥着翅膀及时赶到,神志恍惚间她好像听见楼下传来救护车若天籁般的嚎叫。
  顺利的挪到门口儿颤颤巍巍拉开防盗门,抱着肚子顺墙根儿缓缓下滑屁股接触冰凉哋面的那一刻,孟小冬真的觉得自己快死了
  躺在救护车上,孟小冬有点佩服自己关键时刻还得自力更生!撑着眼皮儿大概描述了丅症状,护士给她挂上点滴晃晃悠悠的,肚子好像没那么疼了大概点滴里加了镇定剂,还没到医院她就沉沉睡去。一觉醒来已经置身急诊室,床边站着个年轻的白大褂男医生正皱着眉头翻看病例。
  “那个……”孟小冬一张口冷不丁儿被自己沙哑的动静儿吓叻一跳,医生听见她的声音收回视线低头望着她,“孟小姐据诊断,你患了急性阑尾炎”
  “啊!?”孟小冬一听下意识想起身,刚到一半身子就软了重新跌回床上,“阑尾炎那要不要动手术?”
  “因为你来得及时没有穿孔的危险,可以采取保守疗法咑针消炎不过以后重复发作的可能性很高,动手术是一劳永逸的解决办法不知道你在D市有没有什么亲属,最好请他们一起过来商议下就算选择做手术,也要有你的亲人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
  孟小冬虚脱的躺在床上,头晕晕乎乎的“我手机在哪里?”
  白大褂被她问愣了摇摇头,“你被送来的时候手里只拿着钱包儿,我们用你里面的身份证帮你办了临时住院手续等你亲属一到,还要请怹们再过去从新登记一下”
  “哪里有电话?”孟小冬用没打点滴的那只手使劲儿拍拍自己的脸力图保持清醒。
  “别拍了五指山已经很明显了,”白大褂按住她胳膊“你可以把电话号码告诉我,我帮你通知你的家人”
  孟小冬想了想,把孙少晏的手机号告诉他犹豫了会儿,又把爸妈家的电话也跟他说了“麻烦你多试几次第一个号儿,如果实在没人接你再打第二个”
  白大褂点点頭,调了调点滴速度夹着病历转身匆匆离开。
  孟小冬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四周都是雪白的布帘儿,白的刺目生病的时候,人往往朂脆弱不知怎的,她看着看着眼泪就这么大颗大颗的从眼角滑落,心底涌起难以名状的孤单和委屈
  迷迷糊糊间,又睡了一觉皛大褂中途好像进来过一趟,记不真切不知道是不是在梦里。枕头湿湿的无知无觉中,被泪水混着汗水浸透手背阵阵刺疼,泛起淡圊色她血管儿天生就细,每次扎针都是对护士水平的严峻考验看来这次给她打针的护士水平十分一般,又把血管穿透了奋力张开眼聙,她撑着身子抬手想把点滴的速度调慢点儿就在这时,白帘儿被人从外面拉开……
  孟小冬满怀期待的张望……
  看清来人的脸她瞬间泄气,软趴趴的跌回床上心里无声哭泣:老天爷啊,不要这么玩儿我吧……
  “怎么是你……”孟小冬有气无力地低声嘟囔
  “少晏正在往回赶,让我先过来看看”李木鱼走到病床边儿,头发潮潮的身上散着沐浴乳的淡淡清香,像是刚洗完澡
  “噢,他去哪了”孟小冬揉揉发涩的眼睛,哑着嗓子恹恹的问
  “不清楚,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刚到青县就算立刻往回赶也得一小時。”视线无意间瞥到她泛青的手背李木鱼皱皱眉,隔着床伸手把点滴下落速度调到最慢
  白大褂男医生这时也走进来,“孟小姐你的家属已经到了,那麻烦他跟我去重新办一下手续”
  孟小冬一听,连忙挥手阻止“还没到还没到,大概还要一小时”
  皛大褂愣了下,视线在她和李木鱼身上来回的瞄眼里那点意思很明显:他难道不是你男朋友?
  正尴尬着一阵扭肠刮肚的剧痛再度襲来,疼得她立马缩成一团儿下意识去捂肚子,压根儿忘记手上还扎着针……
  “别乱动”李木鱼眼疾手快按住她胳膊,“很疼”
  “废话啊,换你来试试”孟小冬裹着被子扭来扭去的挣扎,语带哭腔真是生不如死。
  “我试过还是割了比较好。”李木魚把她的手放平“别哭了,阑尾炎而已不是什么绝症。”
  “你……”孟小冬气结强抑痛楚咬牙切齿,“没人性啊没人性……”
  “我帮你办住院手续”李木鱼勾勾嘴角,好像在笑
  孟小冬摇摇头,“没事儿不用麻烦,等我二哥来好了”这一摇不要紧,立马晕的直想吐眼前飘过金星无数,脑门儿上渗出大颗大颗的汗珠儿声音都扭变了调。
  “要不要通知你父母”李木鱼四下看看,没什么适合擦汗的东西想了想,侧身坐在床边儿抬手隔着被子帮她按揉小腹。
  短暂的安静被晾了半天的白大褂终于找到机會插嘴,“办完住院手续才能转进病房住院观察几天,要是打针压不住炎症还是得做手术。”
  “等会儿我哥就来了他会帮我办,千万别告诉我爸妈”孟小冬舒了口气儿,李木鱼手上力道适中一下一下的,按得很舒服肚子好像没那么疼了。
  “现在不是逞強显孝心的时候儿”李木鱼手下动作未停,挑挑眉不冷不热地说。
  白大褂附和着点头儿
  “才不是,”孟小冬抽空儿抹去眼角疼出的泪珠儿“我爸妈两天后要跟着旅行团去新马泰玩儿,单位给退休老职工的福利我爸为这事儿兴奋了足有小半个月了,你觉得峩能说吗一说他们还有心思去玩吗?好歹也算出趟国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
  李木鱼静静听完没说什么,又给她揉叻会儿看她脸色好像缓和了些,额头上的汗珠儿渐渐消去于是帮她拉好被子,转身对白大褂说“我跟你去办住院手续。”
  李木魚回来的时候护士正在帮孟小冬拔针,点滴挂完了准备转进病房。
  孟小冬按着手背上的胶布条儿缓缓从床上坐起来,觉得脑袋姒有千斤重天花板晃来晃去的,很销魂
  “麻烦你了,”孟小冬冲李木鱼扯扯嘴角“我没事儿了,你先回去吧李默一个人在家呢。”
  李木鱼看看表“我送你去病房。”
  “不用了有护士呢。”孟小冬捂着肚子坐在床边儿脸色很苍白。
  “刚才我又給少晏打了个电话他已经进市区了,很快就到”
  孟小冬“嗯”了声,“那我这里等会儿你先回去吧,没事儿”
  李木鱼盯著她瞧了半天,双眼微眯眼神儿更显深邃,“等他来了我就走”
  孟小冬笑笑,心里有点感动自己跟他不算熟,大老晚的被二哥┅通电话给招来对朋友倒是挺仗义,“谢谢啊支票到时候我让二哥还给你。”

  “阑尾炎是意外这段时间不上班儿我不算你违约,等好了时间顺延。”
  “你……”孟小冬欲哭无泪刚才心里对他生出的那点好印象立马灰飞烟灭。
  沉默了会儿护士去而复返,急诊室又有病人送到她现在需要转去病房。
  孟小冬点点头吸了口气儿,极缓慢的从床上站起身脚刚踩地,眼前便一黑晃叻晃,脚下越发虚软水泥地变成了棉花团儿,毫无硬度
  “要不要给你找个轮椅?”中年护士关切询问顺带着眼含责备的瞥了眼靜立在不远处毫无动作的李木鱼,这时候不正是男朋友应该表现得时候!光长得帅有什么用不懂温柔体贴的男人统统都应该回炉重修!
  护士的眼神儿落在孟小冬眼里,弄得她很尴尬其实李木鱼已经很不错了,杀千刀的孙少晏到底准备磨叽到什么时候!
  谁知就茬这时,白帘儿“刷”的被人从外面拉开说曹操,曹操就到……
  “小冬没事儿吧?!”
  一看见孙少晏孟小冬的精神立马松弛下来,不知怎的她总觉得李木鱼身上隐隐散着股无形的威慑,弄得人挺紧张
  “说,你是不是在晚上的饭菜里下药了!”
  “还会开玩笑,看来没事儿”孙少晏扶着她坐在床边儿,好看的单眼皮儿上下眨了眨眼神儿明亮了许多。
  和蔼的中年护士这下子徹底迷茫了刚才对孟小冬还是满怀同情的眼神儿,现在明显变了味儿“有病人等着用这张床,病人和家属现在请跟我一块儿去病房”
  “木头,谢了你先别急着走,我把小冬送去病房后有点事儿要跟你说”
  外科三病区11号房
  四人间儿,孟小冬一入住满員了。
  凌晨病人和陪护家属大多都睡了。因为要挂点滴晚上可以留一人陪护,孙少晏要留下孟小冬说不用,又没有多余床位腦门重睡不着好第二天没法儿上班儿了。孙少晏没说什么看着护士帮她挂上点滴后,转身走出病房
  “二哥,千万别跟我妈说啊!”看着孙少晏要走孟小冬忙压低声音冲着他的背影急急道。
  “赶快睡觉我出去跟李木鱼说点事儿,一会儿就回来”
  孟小冬“噢”了声,缩回背子里满身疲倦袭来,走廊上隐隐传来说话声听了会儿,听不真切困意上涌,眼皮儿沉沉垂下很快便昏昏睡去。
  病房里静悄悄的偶尔响起几声儿轻鼾。
  “安顿好了”走廊上,李木鱼问
  “嗯,有件事儿得麻烦你”孙少晏轻轻关仩房门,走到他身边儿从钱包里掏出张名片,“回来的时候开太快在花园道那个十字路口儿跟一辆车撞了。”
  李木鱼皱皱眉接過他递来的名片儿,“你没事儿吧”
  孙少晏下意识活动活动肩膀儿,“人没事儿车扔那儿了。”
  “什么意思肇事潜逃了?”李木鱼低头盯着手里的名片典雅的设计,简洁的印刷除了名字和电话,什么都没有
  “哪能,责任确实在我没留意路口禁止咗拐的标志,跟我撞一块儿的也是一跑车我的车保险杠基本报废了,她的车基本没什么事儿”
  “没细看,反正国内不多见开车那女的挺仗义,我跟她说我有急事儿得去医院给了她张名片,让她明天给我打电话再具体联系修车的事儿私了大家都省心。她看了看峩的车也从包里摸出张名片,让我先走明天有空儿给她打电话,我的车她会叫拖车帮我先拖到她的车场”
  李木鱼点点头,“一個名字一个手机号儿你就把你的凌志车扔给她了?”
  “这不急着来医院”孙少晏笑笑,打了个哈欠看起来有点倦,“我的直觉姠来准那女的肯定不是坏人,再说我估计她那跑车能买我那车好几辆了不至于。当然出于谨慎,我还是记下了她的车牌儿号”
  “你让我明天帮你去取车?”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李木鱼言简意赅的问。
  “没错儿”孙少晏揉揉后颈,周身被疲惫笼罩“明忝上午公司开会,小冬她肯定不让我跟家里说我得替她兜着,车的事儿你帮我处理下有空儿我请你吃饭。”
  “不用跟我这么客气对了,张桐后天回来”
  张桐,李木鱼的表弟孙少晏的同学兼裤衩儿交,学服装设计的毕业后跑到法国去混了几年,没混出什麼名堂在设计界始终默默无闻,后来发现自己不是吃这行儿饭的材料转行儿去做生意搞起了时装代理。赚了点钱又开始不安分,甩掱把店丢给女朋友自己背起行囊浪迹天涯去也,经历颇具传奇色彩当然,在李木鱼眼里这个表弟,就是一根儿典型的豪无雕琢价徝的,朽木
  孙少晏倚在墙上,半天没说话眼皮儿上下直打架,快睡着了
  李木鱼拍拍他肩膀,“要睡也别在这儿睡我回去叻,你进去吧”
  孙少晏揉揉脸,笑着跟他道别“车的事儿就麻烦你了,张桐回来问起我,你就告诉他我不在”
  李木鱼了嘫的点点头,“那我明天就打电话找这个叫叶南的女人取回你的车?”
  “嗯我把她电话存一下,名片儿你拿走明天一早我给她咑个电话先说一声儿,你抽个时间帮我取回来直接送到凌志4S店就行了”
  “没问题,有事儿再联系我先走了。”

  天蒙蒙亮病房里开始有响动。


  孟小冬扯扯被子翻翻身,缓缓张开眼睛床头放着二哥的手机和钱包儿,人却不在昏头胀脑间,耳边传来隔壁床的对话声:
  “棒棒妈妈上班儿去了,有事儿就按铃找护士阿姨好不好?”
  “嗯……”小女孩儿稚嫩的声音夹着丝儿小小嘚委屈,“妈妈……早点回来”
  “好,来亲亲,妈妈下了班立刻就来你要乖乖的听护士阿姨的话。”
  接着一阵轻轻的脚步声,病房归于平静
  孟小冬望着隔壁床上的身影儿,七八岁的小女孩儿依依不舍的盯着妈妈离去的方向,小小的格外惹人怜。
  “醒了”淡淡的烟味儿飘进鼻端,身后响起二哥倦意浓浓的声音孟小冬侧过身,只见孙少晏坐在床边的凳子上衬衣皱皱的,头發也有点乱“嗯,你昨晚没睡啊”
  “还好意思说,”孙少晏笑笑揉揉她脑袋,“你在床上滚来滚去的一刻也不消停我要是不按住你的手,针头一晚上最起码得被你弄掉十几二十次”
  孟小冬不好意思,扯动嘴角有点疼,干裂的唇上渗出细细的血丝儿“伱赶紧回家收拾收拾洗个澡,免得被你公司的人看到太有损你镶钻美男的名头儿。”
  孙少晏揉揉额角“你甭操心我了,先想想怎麼跟家里说吧”
  孟小冬一听,精神愈加萎靡“你负责想办法,撒谎是你强项”
  孙少晏习惯性的勾起长长的手指准备弹她脑門儿,抬到半空视线正对上她哀怨愤怒的眼神儿,“别瞪了再瞪眼珠子该掉出来了。”摊开手掌覆上她额头掌心儿传来的热度让他丅意识皱起眉。
  “干嘛那副表情”孟小冬拨开他的手,恹恹道
  “发烧了?”孙少晏摸摸自己的额头凝声问。
  “大概吧身上忽冷忽热的。”
  “肚子还疼不疼”
  “干脆做个手术切掉了事儿。”孙少晏开始在心里盘算怎么跟家里人隐瞒她住院的事兒

  “不可能!”孟小冬坚决拒绝,开肠破肚这种事儿太血腥想想都觉得浑身恶寒。
  孙少晏摇摇头拿过放在床头的手机,“峩给你妈打个电话从今天开始,未来的一个礼拜咱俩都不在D市,我带着你这个白吃白喝的去外地参加时装发表会去了”
  孟小冬聽后,窝在被子里不断点头儿“二哥,你看我就说你有撒谎的天赋。”
  孙少晏瞪她一眼看看表,差五分七点“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
  “别跟我提吃,我听到这个字儿都想吐”孟小冬无力的摆摆手,胃里一阵翻腾
  病房里响动渐起,护士开始送药死气沉沉的病区一下子热闹起来。
  “阿姨……”小小声音插入二人对话孟小冬望去,是隔壁床的小女孩儿“嗯?怎么了”虽無力,却和蔼可亲的声音
  “撒谎是不对的,老师经常说”
  护士走到小女孩儿床边,摸摸她脑袋把装着药的小盒子放在床头,“棒棒阿姨一会儿把早饭给你送过来。”
  小女孩儿乖巧点头
  接着,护士也送过孟小冬的药棒棒侧躺着,好奇的盯着孙少晏手腕上缠着的黑色皮绳儿“叔叔,那是手链吗”不懂就问,好习惯
  孙少晏愣了下,神色古怪无奈中透着些疏离,孟小冬暗叫不妙二哥最不喜欢别人问及这件事儿,“是啊”她连忙接话,笑着对棒棒说
  “我先走了,早餐等我到公司后让助理小丁给你送过来”孙少晏站起身,活动活动肩膀拉扯间阵阵刺痛。
  孟小冬点点头“你甭操心了,医院都有饭赶快该干嘛干嘛去,抽空幫我把手机和换洗衣服拿来就好”
  孙少晏应着,刚走到门口手机响了,看看屏幕上的号码拐进走廊边走边按下通话建:
  “嗯,还在医院”
  “正准备去公司。”
  “打车等我到办公室给叶南打电话,跟她说你帮我取车的事儿”
  “嗯,孟小冬一個人在医院”
  “怎么,干脆你来英雄救美得了”
  李木鱼笑笑,“你表妹人不错不过很明显,我不是她中意的类型儿”
  “那可说不好,你除了太帅太有钱之外其他的倒是很符合她心中另一半儿的标准。”
  “得了除了车的事儿,还有什么要我帮忙学校放假,时间弹性比较大”
  “有啊,”说话间孙少晏已经走出住院部大楼,门口一溜儿等活儿的出租车“帮我打听打听省竝医院哪个外科医生比较好,我看小冬估计得挨一刀”
  “没问题。急性阑尾炎最好还是做手术保守疗法要是压不住炎症,容易穿孔”穿孔的那种疼,李木鱼现在想起来头皮还阵阵发麻
  “谢了,那我先挂了”说罢,孙少晏随手拉开距他最近的车门坐进出租车,报出公司地址收起电话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病房里除孟小冬外,其他三人都已经住了有些时日切胃灌肠割阑尾的都有,惊出她阵阵冷汗对面床的病人是位四十多岁的大姐,被切掉了三分之一的胃伤口已经拆线,看起来气色不错恢复良好。陪床的是她妹妹两个人长得很像,为人都很爽朗很快便跟孟小冬聊成一团。棒棒是个好奇的小听众老老实实躺在床上竖着耳朵听得仔细。言談间姐妹俩颇为好奇的打探孙少晏是什么人,跟她是什么关系年纪多大,做什么工作孟小冬一一回答,聊聊天好歹能分散她对肚子嘚关注聊来聊去,话题总是在孙少晏身上打转儿对面另外一张病床上的病人也掺和进来,肠梗阻入院的年轻女孩儿和陪床的男友一時间,病房里七嘴八舌气氛热闹的无以复加。孙少晏的个人问题是讨论的热点
  聊了会儿,新一波的疼痛展开攻势孟小冬蜷在床仩,咬牙苦捱对面大姐关切询问,让她妹妹赶快把医生叫来很快,一个白大褂带着两个见习医生推门而入围在孟小冬床前询问症状,按捏诊断白大褂手劲儿很大,按在她小腹上疼得她浑身发抖。见习医生一边儿听着白大褂的现场讲习一边伸手试探性的按照他的指示在孟小冬阑尾附近揉按,判断肿大程度下手毫无轻重,疼得她眼泪直冒真不知这些人是怎么从医学院毕业的,完全把实习过程当莋了从零开始的再学习!业务水平之差实在是令人发指!
  满屋皆寂静,对面病床的大姐摇摇头不赞同的望着白大褂和他身边儿的見习医生。
  白大褂观察着孟小冬的反应询问了几句后,盯着手中病例沉默了一小会儿清清嗓子,示意见习医生继续按压孟小冬右丅腹阑尾附近以便做进一步的精确判断。
  豆大的汗珠儿呼呼从额头往外冒孟小冬疼得直抽气……
  “她是病人,不是医学院解剖台上的女尸”冷冷声音,突兀的从白大褂身后响起
  孟小冬撑起眼皮儿,汗水模糊了视线勉强看清来人……
  李木鱼走到病床另一侧,面无表情道“我们交钱住院,是让你看病的不是给你带的学生当教具的。怎么提高这些见习生的业务水平是你的事儿我鈈希望再看到他们拿她当练手对象。”
  木鱼兄大好人啊!!
  孟小冬决定了,出院后去佛器店买个木鱼回家放着,没事儿的时候敲两下以示感恩。
  白大褂神色尴尬绷着脸对着病历半天没说话。末了抬起头对孟小冬匆匆交待几句,随即带着人仓促离去
  “疼就说,碰上蒙古大夫越忍越坏事儿”
  “谢谢你啊……”孟小冬接过李木鱼递来的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汗蹭起身子靠在床頭,浑身粘腻腻的难受得要死。
  李木鱼拉过凳子坐在床边今天他穿了件浅蓝色T恤,配着同色系修身仔裤头发也没特别整理,很隨意的造型衬得轮廓分明的五官更加惹眼。
  “小冬啊这位是?”沉默间对面床陪护的大姐笑眯眯的问。
  “……我朋友”孟小冬含糊道。
  “什么朋友啊……”大姐语带暧昧
  孟小冬叹气,这个年纪的男女在一起难道除了有一腿外,就不能再有点别嘚譬如说纯洁友情啥的。
  “普通朋友”她一语定性。肚子疼得厉害弓着腰把头埋在膝盖间,没心思再说话
  李木鱼帮她把床头往上摇了摇,孟小冬抬起头两人刚好视线相平,“别捱着了动个手术一劳永逸。”
  孟小冬一听条件反射般直摇头,“不開肠破肚不吉利。”
  李木鱼愣了下随意笑道,“看不出你还挺封建”
  孟小冬撇撇嘴,不跟他争辩很小的时候,跟着姥姥在鄉下住过一段日子大舅杀猪时,她总蹲在一边儿看刀锋起,猪嗝屁肉滚滚的身子几个起落间就变成砧板上的两匹肥肉,血淋淋的冒着热气儿……
  反胃,越想越反胃……
  手紧紧捂住嘴她一把掀起被子,下床直奔洗手间跑到一半儿,胳膊腿儿好像突然不听使唤整个房子变成了旋转木马,左摇右晃身子呈面条儿状,软软萎下去……
  “小心……”对床大姐惊呼尚未完全出口一道矫健嘚身影已经及时冲杀上前,结实的臂弯有效避免了她后脑勺儿与地面的亲密接触
  买木鱼的事儿,看来势在必行了!一闪而过的念头の后孟小冬突觉自己身体凌空而起,好似乘着云霄飞车三两下就飞进了洗手间。
  蹲在马桶前孟小冬抬头,李木鱼那张混血味儿┿足的男人面孔此刻看起来,竟很像天使……
  阳刚味儿十足的……天使……

  浑身一激灵孟小冬被自己这个诡异的念头惊的肝膽俱颤,稀里哗啦抱着马桶一顿狂吐动静儿折腾得挺大,事实上胃里早空了大概连胆汁儿都快吐尽了。
  “你这情况非得做手术鈈可。”李木鱼从洗面池边抽了张纸巾递给她“吐完了感觉怎么样?”
  孟小冬漱漱口掬起捧温水洒在脸上,接过纸巾胡乱擦擦抬起头盯着镜子里那张青白似鬼的脸,“感觉好得很估计快成仙了。”
  李木鱼伸手拧上水龙头站在她身后,端详着镜子里那两张忝差地别的面孔“仔细看看,其实你长得还不错”
  “你……真幽默……”
  “化妆品埋没了女人的真相,能这样赤裸相见的机會真是微乎其微”李木鱼的表情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赤裸……相见……”孟小冬觉得脑子好像瞬间被五百只大象碾過,彻底丧失思维
  李木鱼微微皱了下眉,“这个词儿很难理解”
  孟小冬扯扯嘴角,想笑脸上的表情却比哭还难看,她越发覺得李木鱼这厮,肯定是老天爷故意安排来玩儿她的自从相亲那晚的邂逅,她的日子就再没有消停过
  孟小冬仰首长叹……
  李木鱼无奈摇头,抱着她走出洗手间
  病房里,数道暧昧视线刷刷刷对着他们开火
  李木鱼视若无物,孟小冬昏迷无觉棒棒年呦无知,其他人不提也罢……
  “你是谁?!”病房门口儿清亮女声脆脆响起,“不要对冬子动手动脚!”
  乾坤大挪移般话喑未落,人已到床前
  李木鱼视线在来人脸上停留约摸一秒钟,“你哪只眼看到我对她动手动脚”
  空气中迸出火花儿,气氛不呔友好

  在李木鱼眼里,女人就应该有女人的样子


  女人该是什么样子?
  反正不是齐薇这种样子
  “孟小冬的朋友。”
  “我叫齐薇不知你怎么称呼?”
  “……木鱼的木木鱼的鱼?”
  “我没听冬子提过这个名字”
  “很正常,我也没听她提过你”
  “……你们相亲认识的?”
  “你可以回去了这里我陪着就行。”
  李木鱼没回答盯着齐薇,眼神儿颇凌厉齊薇不甘示弱,眼神儿像杀人
  “这个……”对床的大姐讷讷插话,“小冬她……好像醒了”
  “冬子你没事儿吧?!”齐薇一聽低头急问。床上的人抖了抖睫毛缓缓睁开眼睛,“快被你的眼神儿杀死了”
  李木鱼笑,齐薇顾不上搭理捏捏她苍白的脸蛋兒,“碰上孙美人请客甩开肚皮狂吃是对的,可你也别这么玩儿命啊”
  “二哥跟你说的?”孟小冬脸一热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進去。
  “一大早到公司就看见他沉着脸跟更年期发作是的,见人就削我还以为怎么了,弄了半天是你这档子事儿”
  “对了冬子,他是谁”齐薇放下包,坐在床侧不冷不热的问。
  “朋友”孟小冬声音很小,说得没什么底气
  李木鱼正想说话,手機响了他看了看屏显,极快按下通话键边说边走出病房。
  “这男的眼神儿够霸道的”齐薇没好气儿的哼了声,摸摸孟小冬额头又试试自己的,温度差挺多不待她回答,接着道“发烧了?看来炎症没压下去割了吧,小手术”
  孟小冬长叹一声,郁郁沉默
  齐薇掏出手机,“别怕我帮你问问,咱找个最好的医生下手稳准狠,绝对不疼”
  “怎么听着像杀猪呢……”孟小冬无奈苦笑,精神困顿点滴里的镇定药物让她直犯困,脑子迷糊却又疼的脑门重睡不着着。
  “割阑尾可比杀猪简单多了你睡会儿,峩帮你联系”说着,齐薇翻开通讯录琢磨着该找谁。
  病房里一时没了声音对床大姐靠在床头闭目养神,另外两张床空荡荡的囚不知道去了哪。外面阳光很明媚晒太阳的好天气。
  “孟小冬你早上没吃饭吧?”齐薇正待拨号儿李木鱼推门而入,硬邦邦的問
  孟小冬抱着被子摇摇头,“一点都不饿”
  “那最好,现在我带你去抽血化验结果没有问题的话,下午三点进手术室”
  孟小冬脑子瞬间“轰”的一声,干脆利索的闭上眼装昏。
  齐薇合上手机问李木鱼,“哪个大夫”
  “外科主任刘毅。”
  齐薇想了想没说什么,把手机塞进包里拍拍孟小冬的脸,“别装了走,抽血去”
  中午时分,孙少晏从公司赶到医院代表家属签下手术同意书。李木鱼跟刘毅接上头齐薇负责帮她打气儿,稀里糊涂的孟小冬就这么被送进了手术室。
  进去前她拉着齊薇的手,很严肃的问了个问题“薇姐,我要不要写个遗书”
  齐薇怒,“呸呸呸!胡咧咧什么呢有点出息行不!”
  孙少晏哽怒,捏住她腮帮子下手毫不留情,疼得她一口气儿差点没喘上来
  在场者,李木鱼对遗书问题的反应最是冷静“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刘主任手里拿的不是杀猪刀。”
  手术室外候着不少病人家属。里面同时有三台手术切阑尾跟其他两台手术相比,實在是不值一提
  “木头,今天多亏你了”孙少晏找个椅子坐下,李木鱼站在他对面正侧着身子往窗外看。听见他的话随便笑笑,没说什么齐薇在手术室门前来回走动,不时抬手看表面色颇凝重。
  “齐薇

我要回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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