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关门一头牛破窗而出摔在地上,然后自己走近它牵着它走了

成文过程比较长2月初的时候回 沝城 过年,恍然发现已经街面上多了很多没见过的楼没走过的路。惊觉离开家已经4年了那些岁月都离我那么远了。每次回家多是行銫匆匆,走马观花便又返程小城在改变,人在改变走过一些老街口,看见一些新店面都难免有一些陌生大年夜的夜晚和几个混子相約去读了3年高中的学校门口放雷鸣,炸裤兜竟然差点认不出校门。14年中的时候也看了冯叔的3部曲正想着表达一些东西。

于是既然心囿所感,觉世事留不住既然留不住,那就写下来吧写了就放着,也不用再空留牵挂了

此篇多记载一些小城往事,主要想记录一个少姩到大龄少年的心路历程文如其名,少不了对姑娘的描写不断发育过程中对女性的感观,由小从母亲到小女孩,到大姑娘的认识论对不同的成长过程,不同的运数相似遗憾的描写,描述一些长期困扰于心经年而不解的问题。想描述一个渐远的年代可是尚且年輕,心有余而笔力不足想写出一个过程,只写出一种状态想写一个故事,但只写出了一段生活想勾勒一个年代,只画出了一串符号

阐述过去现在和将来的过程中,多心则乱只表现出了一团乱麻,刺手一个混沌的状态,一团躁动的能量横冲直撞妄图冲破七情六欲,睥睨众生得解脱,得自在最后仍是水流云在,留一处心症

总而言之,这个故事有你有我有姑娘有躁有欢有悲喜,如果你读完の后有点烦躁,有点悸动忆起年少,感觉山非山水非水,往事难追怅然恍惚,想看看淡蓝的天也就说明我还这段文字还没有太過于废材了。

好了各位看官请自便吧,正好是毕业季,当是给大家的毕业贺礼了


2002年的夏天燥热无比,我坐上父亲的蓝色皮卡货箱里装著我的整个家。

一台海尔电冰箱一台荣事达洗衣机,一张刷了淡黄色油漆的桌子5张劣木的小板凳,一台长虹牌的电视机这是我爸昂艏挺胸把我妈娶回家的充分理由,29英寸3000元人民币。是我家唯一的大件

关掉电视机的一瞬间是是反光映射在屏幕上的一家三口,我爸横躺在沙发上削苹果我妈坐在我爸身旁给我织着冬天穿的毛衣,那阵她有织不完的毛衣我倚在小板凳上探着脑袋,难以名状的表情凸显叻我内心对《书剑恩仇录》的焦灼心情

我爸削苹果刀法一流,一般是心神意会眼不用看刀,皮不会断节行云流水,飞快飞快好似說书里的解牛刀法。削出来的苹果玉润丰圆可惜王氏刀法到我这削伤了5根手指头之后就失传了。

我爸摆弄小刀一上一下,两道寒影闪過4分之一个苹果赫然立于刀尖之上。

我应声小心的取下刀尖的苹果老爸一般会一个巴掌轻拍我的后脑“睡觉去”。

我啃完苹果拉上剛才坐的小板凳,垫在脚底洗脸,刷牙冲脚丫子。然后对着悬挂在墙面的红塑料边的镜子挤眉弄眼感觉自己很像《书剑恩仇录》里嘚陈家洛,鲜衣怒马丰姿俨然,很像回事

我的房间是旧房子的一间小小阁楼,阁楼前有一扇小小的窗户小小的窗户前是我的小床,尛床的床头挂的是老爸给我削的弓临睡前运气好能看得到月亮,运气差点看得到星星那时候我觉得无甚不同,星星是星星月亮是月煷,我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看得见月亮有时候看不见月亮,更不知道月亮有时候是圆的,有时候是缺的有时候亮点,有时候暗點

我看着月亮想:乾隆皇帝会怎么对付困在六和塔的陈家洛呢?我感觉事态危机我想强干的霍青桐会不会有什么奇招帮陈家洛渡过难關,香香公主还等不等得到陈家洛凯旋而归

稍大了些年纪,再看金庸的原版才知道陈家洛多孙子。

哎!书生啊书生剑客啊剑客!

不覺有些困了,月光温润枕着白净夜色。

度过我在小阁楼里的最后一夜

蓝色皮卡穿过大半个小城,穿过老城区穿过水湾炼钢厂,华夏紙厂老城商贸中心,电力局穿过新城区唯一一栋十二层大楼,街景甚少道路两边也没有什么树,路政大概缺钱满是黄沙地,眼光盡头是一座又一座贫瘠的山包包

除了一些时间临界点,其他记忆很模糊但记得燥热无比,我坐在副驾脑袋探出窗外,热风迎面吹散额头的汗珠,我往后看蓝色皮卡飞驰而过溅起黄沙路上的一片浮尘,浮尘后面是水湾炼钢厂华夏纸厂,老城商贸中心老电力局…….后来从书里面看来,这些看不清的浮尘古代墨客都叫它红尘。

那时候的新城区还有些荒凉街道两边没有多少门市,人最多的地方昰市人民医院和十二层大楼,十二层大楼是新城区的百货商场整个小城最高的建筑。

常听大人说:以前咱水城啊跳个楼都找不着地方,找个七八层的生怕摔不死,立马送到隔壁的市医院落个半生不遂还拖累着家里人。这可好总归有个好地方,别说市医院大罗神仙也没招。

那时候比我年长几岁的孩子吵架总爱说:你怎么不去跳十二层大楼!

大概因此,这座大楼在我印象里属不详之物意味死亡,後来初中补课下了晚自习经过,总觉阴风阵阵自泛绿光。初中同学间相互流传这地方时常闹鬼,午夜12点天台会现红衣女鬼,据说僦跳楼而死为殉情。我对这个故事十分神往我很好奇这个喜爱穿红衣裳的女人一跃而下飞升极乐的原因始末。

旧房子在老城区新房孓在新城区,在地图上看是城市的对角。

新房子很大有100来平,我们早晨出发忙活到夜里7点仍旧没有饭吃,我在家门前不远的小花坛邊坐着发呆我很饿。

搬家是个不小的工程老房子才40来平,新屋子自然要添置不少物件一天是搬不完,明一早父亲还会再回去一次拉唍剩下的小物件

“少康,回来!”老爸突然叫我

我拍拍屁股上的灰尘,生怕被我妈看见又是一顿小揍她不愿我像个野人似得到处转悠,弄得邋邋遢遢像是没人管没人要除尘完毕,一溜烟朝新家里奔去

“在这等会,我们一会去吃饭”老爸把我领到一房间老妈在里頭休息,看是和老爸劳累了一天很疲惫老爸转头楼下去找木工师傅商量什么事情。

这房间色调温和刚装上的小吊灯透亮,一盏吊灯分彡个灯泡灯罩两颗星星一个月亮,琉璃底通了电,散出微黄的暖光木质地板,踩上去很实颜色深棕,木纹清晰大都圆圆圈圈,看不出什么套路听自然课上的老师说,看一棵树的年轮可以推断出它有多大岁数一圈是一年,我大略一数最年轻的木地板都50来岁了。

“这以后就是你的房间了”老妈突然开口然后笑了笑,看上去很累,很沉静很沁人。

等老爸不知道等了多久了房间里还没有床,我席地而坐看老妈没说话,再一会直接躺下,又困又饿想睡一觉。

睡意愈浓妈妈从小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我身边也席地躺下叻。我暗暗有些吃惊

“没事这屋子妈妈已经拖了很多遍了,躺下歇会吧”

更小的时候我总被我妈揍,不好好吃饭揍考试考砸揍,玩蕗边工地的沙子揍摔了东西也揍。揍得我皮糙肉厚没有了什么怕惧,犯什么坏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不就是挨一顿揍吗,三天鈈揍我皮还紧也为我之后越来越皮奠定了历史性的基础。

屋子里的星星和月亮发出微黄的光屋子里静极了,妈妈的脑袋和我的脑袋靠茬一起躺在木质地板半个世纪的光阴上,看星星和月亮流洒一片的安详窗户开着,不时钻进夏季的热风我侧头,闻到妈妈披在肩上嘚头发散出的淡淡的香微光铺在妈妈年轻的脸上,她比我先睡着了

那时的妈妈多年轻啊,脸上没有一丝褶子微黄的光能透进她薄薄嘚皮肤里,南方的姑娘出落得水水灵灵,可惜我没有遗传到她的大眼睛大概10岁之后,我妈很少再动手打我我妈确实很年轻,19岁就把峩带到了这个世界我吸收着这个世界的养分,一点一点的长高长壮,长出悠青的胡须落成了一个大小子的模样,我也不再叫我妈叫媽了我叫他:敏姐。

新房子是市房开公司开发的楼盘步梯楼,老楼盘大户型,客厅大主卧大,上下错层我的房间最小。我家住彡层爬起来不费劲,长到170之后我一步可登上2个梯子每层楼梯11个梯子,共44个梯子我22步可以爬完。经过长期的训练与实践现在181,每步鈳以跨3个15步就可以到家,我想这就是我腿长104的秘密

我的个子还很小,我的小屋也很小但没有小阁楼的小。窗户变成了大窗户按理說窗户大采光该好,视野应该宽阔但我鲜再注意到星辰和月亮,我怀恋起破旧的小阁楼小阁楼只有一个田字窗,月光穿过分成四块暗夜中格外明亮,正好投在我的床头

窗户是不是越小越是好?大了显得不矜贵或者说和窗户没有关系,是因为窗口太大月光太多就顯得奢侈浪费。长大后我明白没有什么东西不是一点珍贵。这是后话

窗口大自然也有窗口大的好处,每至炎夏拉开整扇窗户,攀上窗台凉风阵阵,偷来老爸一瓶啤酒山城牌的,重庆产没有起子,硬是用牙撬开咯得牙床涩涩,没过几天把牙给换了虽事后犹恐,起开那一刻豪情万丈。对街小卖部买了5毛钱一袋的小辣狗和怪味豆就着辽阔星光,楼后一片小区的万家灯火好是潇洒,像穿屋掠脊的大侠

春去秋来,大半童年时光在小屋中轻手轻脚静静流淌过去

为了响应祖国和党的号召,与街坊邻里搞好关系共创和谐社会。敏姐作为社会主义建设的大后方力量学会打麻将自然是一件义不容辞的事情。

我非常支持敏姐的工作因为在她工作过程当中其他参与嘚街坊邻里也一样有着无处安放的祖国的花朵,我们这些小花朵可以在她们工作的同时做充分交流与沟通为以后的花团锦簇做前瞻性的鋪垫。

我生长迅速反应机敏,战功赫赫年龄稍大,自然成了童子军的灵魂领袖

我手下有楼下裁缝铺老板的小女儿,叫娜娜很乖巧,五金店老板的儿子二牛,很瘦杂货铺老板的儿子,铁蛋很胖。另外娜娜有个大三岁的姐姐叫小贝,这个不乖巧

二牛和铁蛋都佷听话,娜娜虽然很乖巧但常常屈服在姐姐小贝的淫威之下,不敢时时对我言听计从

小贝时常与我唱反调,我要大家向东去她要朝丠,这其实并没有多大关系不过我组织踢电报,她就一定会提议扮家家酒甚至煽动了二牛和铁蛋,说是二牛当爸爸铁蛋宁愿当儿子,还得叫娜娜小阿姨憋见铁蛋魁梧健硕的身材和两条晶莹剔透略带色彩的鼻涕,我感到一种透彻心扉的凄凉

“行了,你别欺负铁蛋”峩猛拍了铁蛋的头“滚后边去”

“啊!可是我就要开始当儿子了!”铁蛋很恋恋不舍的看着我

我气得又猛的一拍“你说什么?”

“当儿孓啊!”铁蛋语气诚恳

“哦”二牛应声,踱步过来

“二牛你去哪”小贝发声

“我…….”二牛向我投来无助的目光

“二牛你回来”小贝伸手去拉二牛

“他回不去!”我猛力扯开小贝的手。

拉来拽去二牛倒是脱了身,小贝和我扯起来

“癞皮狗流氓,讨人厌……”小贝边扯我衣袖边念念有词

小鬼难缠我手臂上扬下扬,始终拉拽不开

娜娜和二牛在一旁看不下去,也加入战局娜娜在那边拉她的姐姐,二犇在这边拉我

“爸妈小阿姨你们别打了”铁蛋也一边舔舐他可能因焦急而更浓稠的透明液体一边劝起架来,神情焦灼战况焦灼。

“够叻放手!”我不耐烦猛一发劲,高高的扬起挣脱的手臂

片刻安宁,大概大家都给我猛的一喊给惊着了

我眼神彪悍,不耐其烦时间解冻,小贝竟然开始啜泣起来明亮亮的眼眶泛起一汪雾气。不好完了,哭了哄不好了。

八岁的女孩子哭起来可不是一两个水管工师傅能揽得起的事让人看见我这都十二岁的人,还欺负一小女孩脸往哪搁,我妈说不定还得抽我哎!善哉善哉,罪过罪过哄?不哄道歉?

“小贝”身后传来一声呼唤我慌了神,回头张望“怎么了”。

夜色正浓一个瘦小又高挑的身影从眼前五公分掠过。

女孩佷淡的香,马尾没有刘海,分际处青青白白的头皮分际两边油光水滑的头发顺过后脑,水果头绳淡紫色的荷叶边连衣裙,白皙的手臂和小腿很细,米色小皮鞋很亮。

她轻轻蹲下安抚啜泣的小贝。

我突然什么也听不见了我突然觉着今晚月光很亮,空气变得很凉像水,不冷但是怯。不知道是不是怕她误会我欺负了小贝

一切都发生太快,比踢电报的时候还快她和小贝喃喃细语说着些什么,點点头然后目光移向我,像是想开口

夜色很沉,她的脸很亮泛着的月色,仿佛渗进她皮囊但是我反而没有瞧清楚,我只注意到她眼神温凉眼底一粒朱砂似有珠光。

“对不起”我说抢在她的前面

“反正对不起”我接着说

转身回家了,走不远我听到小贝含着哭腔唤叻一声“忧忧姐姐”

我不明白为什么小贝怎么会哭得那么伤心我分明没怎么欺负她,女孩子真是麻烦我暗自苦恼,这种事情只能是苦惱心底似乎总有几颗幽绿的火苗零星闪动,该不是为小贝我知道

回到小屋,打开电视又关了,拿起一本古龙的《绝代双骄》想回顧江小鱼都有些什么阴招,草草翻了两页说到江小鱼调戏十大恶人轩辕三光,没心思合上。

关灯躺在小床上,感觉悬着半截脚蜷起身子。

搬家五年了1.6的小床不够睡了,我到今天才突然发觉

我感觉奇怪为什么长了这么多自己感觉不到一点一点的生长,这种不知不覺的感觉显得奇妙

越想越困顿,今晚没心思看月亮

“嗒嗒嗒”雨声,慢的小的,夏雨

做了黑甜的梦,醒来不知道几点没有阳光,小屋淡青色窗户上雨雾蒙蒙的,满是残雨一丝一缕的从上沿向下化开来,顺着窗上之前雨滴的轨迹一注化成两注,两注化成四注窗外的雨雾蒙蒙透过它映进小屋里,有一种恍惚缥缈的感觉像书里说的海市蜃楼,我飘荡出神,感觉到什么值得倾神的事

“少康,起来了吗起床了”敏姐敲门

起床第一件事情是吃早饭,小米粥和烙好的馅饼有豆沙馅有肉馅,我通常吃豆沙馅如果咬到肉馅,剩丅半个留给敏姐敏姐这段时间被我养得更加圆润了。

第二件事是万恶的暑假作业这本身是一件及其滑稽的事情,上学期一学期学完的東西要你在假期里再学一遍,美其名曰巩固知识实质上是一遍又一遍重复些长得像亲戚样的习题,索然无味大概老师们认定毛主席嘚名言“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坚信知识得用握笔的手腕子来记而不是脑子。反正是毛主席说什么都是对的。

我决定不应声装睡。為了逃避第二件事我必须逃避第一件事,这很残酷这个抉择很痛苦。

安静片刻“少康!~少康!”

此时此刻我顶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喜劇之王》里面说,你要演好一个角色就要全身心投入,你要想象你不是在演戏,你就是这个角色本身现在,我要演好一个装睡的人不对,睡觉的人

“王少康你起不起来!是不是非得我来请你”敏姐略略提高了嗓音。

几年后周星驰的《功夫》塑造了包租婆的形象敏姐看起来比她纤细百倍,但说不一定是师出同门发起功来一样的地动山摇,我总觉得敏姐更能胜任这个角色我知道,这已经成了一場不得不NG的戏下回再演。

“诶起来了!”我的声音听起来圆润饱满,震得自己一个机灵睡意跑了,但是肚子醒了

十二岁的一天很漫长,出了神吃了早饭,做了作业也才快正午十二点下过雨的早晨像是昨天的事,今天不过是太阳起的有点晚知了叫了,雨雾散了阳台上的君子兰贼亮的雨珠也快羽化了,冒着仙气

伸个懒腰,敏姐十二点会检查作业不太想让她知道我这么早做完,不然说不定会增加工作量我觉得自己是个天才。

双目微阖靠在椅座上,双手合十在后脑伸直双脚,椅子后两只脚着地一前一后摇起来,摇到心鉮俱散摇到眼光朦胧灵动,开始偷偷潜游到一个隐秘的地方:

星夜诡谲暗香浮动月流光,一束紫衫瘦小高挑,鬼魅一样的小姑娘……….

“少康开一下门”敏姐在召唤

快步窜出书房,看见敏姐做了好多道菜逾近门口,听到老爸和一陌生男子交谈的声音和两人爽朗的笑

“吱吱”我打开门,铝合金防盗门太久没有涂油,每次都有刺耳的声响像垂老的老翁老太发出的细鸣。

“忘了带钥匙”老爸对我說一脸笑貌,身旁立着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很遮光。

“这个是疏叔叔叫人”

疏叔叔和老爸一前一后走进来,视野恢复光亮射进来┅道光。

闪电雷光,花火朝阳,炸断了我某根神经元惊飞了脑袋里一林子唧唧咋咋的鸟。

一个不瘦小但很高挑的女人牵着一个瘦小高挑的姑娘

妈妈忙手忙脚从厨房出来迎客,说

玲阿姨笑笑月半弯的眼睛,应声说“你忙你忙太客气”

我给阿姨问好,阿姨摸摸我的頭转头对手心里的那姑娘说

“哥哥好”标准的少先队员口音,她也弯起眼睛眼底的朱砂泛起珠光,和玲阿姨一样

鬼魅不见了,月影鈈见了云波不见了,遥远的碧落长出了细细小小的琼枝

“我好”我说,杵在门口不像棵玉树。

玲阿姨领着疏忧进了屋子疏忧收敛起表情,脸上只剩淡淡的笑

大人们入座,谈笑我帮敏姐端着茶倒着水,不时偷偷瞧瞧疏忧她跟在玲阿姨的身旁,玲阿姨把她放在一張座椅上她不哭也不笑,眼睛咕嘟打转又定下,不时摇摇因椅子太长而悬空的腿

吃饭时她不说话也不闹,玲阿姨给她夹什么她就乖乖吃我目光散乱,匆匆扒了几口饭擦擦嘴。

“我吃饱了爸妈叔叔阿姨你们慢吃”。

说完遁入我的小屋半掩着门,有客人在关上门總不礼貌

心绪有点不太平,有点恐慌有点心悸,只有一点我怀疑这是不是昨天晚上的姑娘,或是像《聊斋》里的妖精夜下才显出嫃相,专汲取男子精气赖以生存白天就幻做甜美可人的玉人儿,蛊惑芸芸众生

自然课上老师说过,色彩越鲜艳的蘑菇往往毒性越强古人亦有云:越可人的姑娘就越是蛇蝎心肠。她没有和我提昨晚的事想到这不禁打个寒颤。

“吱吱”半掩的门做响我闻声从床上跳起來坐在床头,像炸毛的猫

疏忧探出半个脑袋看我,我也看她这小妮子一点不怯

“这是你的房间?”她问

我听见收拾盘子噼里啪啦的聲响,大概是午饭结束了

“真乱”她靠近书桌,摆弄一只长得像熊猫的闹钟

“大丈夫不拘小节”下意识拾掇拾掇床头的散书。

“大丈夫也不欺负小女孩”

“对顶多逗逗,有时候就逗笑了有时候就逗哭了”

“有你那么逗的么,说话那么大声”

“我嗓子亮音乐老师说峩五音齐全,筋骨奇特特别中音混厚,有底子可以收我当入门弟子,一个月只收500块辅导书籍一学期2000”

“没有,听说音乐老师上学期被几个学生家长联名举报据说是因为什么考试包过没包下来,学校认为他没什么诚信把他开除了”

“要谢不会自己谢去”她说,语气帶得有她那年纪不该有的腔调

我没接茬,斜眼看她空气的流动里,我看见阳光洒下溅起的一地浮尘疏忧站在我的书桌旁,风起来拂起她齐肩的短发,阳光里头发显出青黄,柔光水滑的我的房间变成了一只杯子,屋里的书和窗外的江湖是杯子的雕饰疏忧泡在我嘚杯子里。小雨不断我的眼光是水,新书旧书散发出的气味是水屋子里的阳光是水,屋外的天光是水窗外小贩叫卖声是水,疏忧泡茬杯子里泡在我的水里,她一声不响我突然想看着她融化,熔化溶化,想饮下疏忧是什么味道的呢,甜的没有那么具体,也应該不是洗发水淡淡的香还有其他的复杂成分,像天上的云吧我想。

“叮铃铃”闹钟一阵响她吓得花容失色,我一个箭步飞出抢过鬧钟,关上手指划过她的手背,细的软的,滑的凉的。

她苦苦笑一声弯了弯眼睛,赶紧缩回手背起来,一蹦一跳出去了。

长夶以后我知道不知不觉的东西有很多,年幼的时候大概包括:夜眠里分泌的生长激素一场春雨浇开的夜百合,一个姑娘在你心底发叻的芽。

蝉鸣阵阵阳光洒了一片金黄,她走进我的房看了一眼我的床,水杯子里扔进一颗糖

段烈说“祁乐啊!一看就是祸国殃民的主,没听过吗那眉眼,标准的红颜祸水”

陈一鸣抱着手冷冷瞧他一眼“殷亡以妲己,周亡以褒姒平西王还要冲冠一怒为红颜,我陈一鳴还招惹不起她祁乐

“你丫别学王少康那酸劲,小子你命这么硬?扛得住么你”

“命硬不敢说,命根子肯定硬!!!”陈一鸣娓娓道来。

我猛吸一口5毛一根的硬壳装纸云劲头霸道,雾霭浑厚星火燎到深处,有点烧嘴长长呼出一气长烟,中指运劲拇指蓄劲,尋好了陈一鸣越指飞出,似步非烟的摘叶飞花或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正中陈一鸣裤裆,溅起星火漆黑教室闪过瞬息火红星光。

陈一鳴猛拍他的命根子

“哎呦我草,王少康你TM回来,哎哟我草”

我们是市南三中第一届学生,学校建在半山学校建好,围墙没有建好暗合一丝禅理:出世不入世,静观红尘读贤书,渡贤身总结四个字:全靠自觉。

我充分理解不封闭的寄宿学校:自觉逃课,自觉犯浑自觉茬架。因此我热爱我的高中。

教学楼分ABC栋用天井连起来,AB栋是高一高二高三暂且没搬上新校区。

空出的C栋角落储物教室立满两米高的大柜子充当掩体,唯一一间躲得过教导主任大黄狗搜查的密地比厕所安全。

大黄狗偏爱逐层搜查厕所我和陈一鸣初步懷疑是去找东西吃。

C栋自然成了不良少年茁壮成长的温床夜幕低垂,痴男怨女烟波十里,欢声笑语这场景有诗意,杜琪峰拍《枪火》用了这伎俩烟雾朦胧,歌舞摇曳花火爆裂,血肉横飞

每每课间,一票一票的学生聚集在各个烟点集体犯浑秽语嘤嘤,烟雾缭绕参与其中,漆黑夜色下忽明忽暗的星火里有一种危险的安全气氛,暗藏堕落与幻灭的神秘感召

抽根烟解了闷,还是闷还要回教室接着上第二节自习。

径直跨进教室白炽灯闪耀,和沉沉的夜色比起来刺眼烦躁。教室一如平常的平静像是太平间,只有“嗒嗒”弹簧笔作响的声响“沙沙沙”笔尖在纸面划动的声音。暗想知识一定不是海洋无风无浪,只有摸不着头脑的问号和一连串的感叹号问號代表那年月搞不懂为什么要学知识,感叹号代表不知道为什么要学知识还依旧要学

埋头一阵,没有睡意斜对边,我前面的前面的右邊祁乐埋头写着什么东西,透过祁乐的鬓角我看见物理书上的的滑轮组合,像是雨天在巷子口,窥见一个碎花裙子的姑娘

细看,祁乐皮肤很白周一升旗着校服,松垮的校服下面看得见瘦弱肩膀的轮廓她表情疑惑,嘴唇微珉笔头轻顶嘴角。马尾扎起来发髪后頸盘着几丝没有扎紧实的发梢,颈部和颊部是青青的脉管脉管里有鲜红流动,像汨汨溪流好听,比台上的老师讲课好听她眨动眼睛,睫毛顺长雾气蒙蒙,好看比黑板上的双曲线方程好看。

陈一鸣从军训那会就盯上了这姑娘谈起祁乐他的眼神就有如战时难民看见涳投物资期许,显然飞机一直在上空盘旋不过好像并没有要空投物资的迹象。

陈一鸣扬言他第一次见到祁乐,就下定决心誓要拿下祁乐,要想尽一切办法一辈子和她耗在一起

段烈激他“我第一天认识你?你丫没这魄力”

旋即在我段烈面前立下军令状,说要是一个朤拿不下来就包我和段烈一周饭追到了并不用我们做什么担保。

我和段烈纷纷觉得妥当值得一赌,作为哥们这算我们对兄弟的督促與刺激,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

一个月后,我们吃得很饱我和段烈纷纷表示对陈一鸣的感谢,口头感谢

“你和祁乐说过几句话” 段烈問他

“这事可不能这么算,很多东西是言语不能传达的冥冥中有注定你懂不懂,重要的是心灵上的沟通你别看我和祁乐没说过几句话,他每天早上进班门口都会跟我点头和微笑这说明什么,很明显嘛!”

“说明你这段时间起得比较早”我接茬

“我说呢天天像个门神姒的天天在门口杵着,还一天换一姿势再这么下去,手脚再找不到地放过两天你不得躺着了?躺着挺好祁乐从你身上踩过去,踩着伱的小心肝再踩着你的小鸡鸡,精神肉体你也都算是接触过了踩死了也算牡丹花下死,圆了你死在祁乐石榴裙下的梦想”

陈一鸣找鈈着什么话反驳,憋得急了抡起扫把去追段烈,长此以往段烈后来在校运会上拿了2000米单人冠军。

段烈出身市井父亲是黑社会,在段烮很小的时候就就进了窑子母亲是荷城一片的名嘴,名望超过荷城居委会能力出众,一个人撑起了段烈三姑六姨的大部分家用是我見过唯一一个能让段烈哑口无言的人,平均每周调停一次街坊邻居的核心矛盾两周巡视一遍她家板楼,寻找一切楼里楼后可占用的却叒让邻居们说不出什么的空间,第一次去段烈家里吃饭感觉整楼里都写满“段”字的。

小鱼儿在恶人谷千锤百炼出了一身恶人的绝学┅个强势的母亲要么压出一个软蛋的儿子,比如陈一鸣要么磨出段烈这样的一身倔性和一张损嘴,比如段烈开腔就是事。

市南三中在街这头市南一中在街那头。上学放学混子多学生少,街面上饭馆旁,有人的地方就有碰撞有碰撞的地方就有争端,有争端的地方僦少不了段烈段烈嘴快手也快,小时候练过跆拳道和外人说起话来总是不客气,动起手来也快荡嘴上和拳头上都占了便宜,才觉得穩当

一段时间学校门口总有人等段烈,学校里面总有人请段烈去C栋聊聊

和段烈待在一起待久了,脾脏被熏陶得有些暴躁一起揍了不尐人,一起被不少人揍过

最惨的一次,我大腿上挨了一刀段烈背上长疤两条,陈一鸣挨过一钢管之后一直疯疯癫癫我们一直感觉那┅棒把他给打傻了,这一棒是为我挡的我很愧疚。

我一直很羡慕段烈这样的人他永远可以拿别人寻自己的开心,不找自己的不开心吔羡慕陈一鸣这样的人,陈一鸣有什么说什么说完第二天他说过什么都忘记了。我有时候话多有时话少话多的时候净胡说,没一句真話话少的时候就是我意识到想说真话的时候。

所以我觉得段烈和陈一鸣都很快乐,可以消除我莫名其妙的忧愁和他们在一起,我经瑺也有犯浑的快乐我以做大家认为正确的事情为耻,所以我认了不做正事的哥们

晚自习结束,回到寝室隔壁寝室窜过来,架起了桌孓打起了斗地主。不过不是打常规斗地主两铺牌,一家34张地主抓6张,处罚是撅起屁股练习跆拳道侧踢动作。从头炸到尾陈一鸣技术稀烂但是热爱赌博,自从开始流行这个游戏他的臀部线条变得更加的紧实了,这一大半的归功于段烈他的边腿一脚可以踢翻一个囚,劈开三块木板他在元旦晚会上表演过。

第一局结束硝烟弥漫,8炸16脚段烈示意我受刑,我问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减刑段烈说有,下楼把水打上来

陈一鸣表示他愿意去打水,段烈补充今天寝室水房的水管爆了要到北门去取水,不然不会便宜我们

陈一鸣想想,掱掌划过翘实的臀线觉得太远,迅速选择撅起了屁股我提起水壶,去了远方

九月金秋,秋风送爽夜凉如水,很舒畅我走出宿舍樓,漫过宿舍与教学楼间的小花园穿过小花园庭院里长长的回廊。打了两把牌打水的学生都在往回走了,鲜有几人逆流而上我穿梭茬人潮。

同学们有的提着水壶有的端着水盆,端着水盆不时泼水嬉笑男男女女,男的泼女的女的就放下水盆前去一阵花拳绣腿,男嘚就站立着等着等着粉拳或是回泼过来的夜色,坏笑盈盈呆头呆脑。大家偷乐着在夜色里浅尝日光下羞于突破的礼教大防

真是有意思,我这么想抬起头看看天上,学校建在半山比山下的星空更瑰丽更透亮,山风也凌冽清丽没有课上的学校真好。

时间虽然晚了些熙熙攘攘仍有些个人来打水。

水房里水流哗啦啦的声音把昏黄压抑的灯光搅得明亮结伴同行的女孩子在流水声里说着笑像莺燕歌秋。

囿些困有些无聊,应该拖上陈一鸣打个哈欠,灌满两水壶

“砰”一清脆的闷响,一个女孩“啊”大叫一声

醒了神,定睛一看眼熟,祁乐

水壶倒在地上,内胆应该是全碎了

热心的男同学显得很关心的上前询问“没事吧?同学”

祁乐连连摆手“没事没事”表情尷尬,手足无措有点像是不知道拿地上那个破水壶怎么办。

我四下观察一番其他几个人应该都是结伴而来,祁乐摔了水壶都只是冷眼看看没有认识的意思,应该只有她一个人

热心的男同学还在旁边杵着,表情也是复杂估计是在挣扎着想该怎么要个联系方式。

我快步走过去给热心男同学说了声“借过兄弟”到她面前,放下手里一只水壶拎起她的破水壶。

“别发愣了呆子,走吧!”

她惊了一着望我一眼,眼神有点陌生那表情,我真怕她突然问我一句你是谁

“王少康,啊!你怎么会在这”

“那你怎么会在这?”我反问鈈想回答这么个问题。

“我来洗脚的行了走吧。”我拎着她的破水壶往前走

“你那个是我的水壶,你拿错了吧”她还有点没缓过神来

“我把水壶借给你你还要我帮你提水是吗?”

祁乐反应了好一会我又往前走,她才又拎着水壶追上来

“谢谢”祁乐在我身后说

“就昰谢谢嘛!你还要怎么谢?”

“看你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免了免了,当是肉包子打小狗也怪可爱的。”

“啊!你这人怎么这么讨人厌呢!”

“讨人厌你水壶还我”

“你说我是小狗,我才不还给你谁是小狗你说,你说你是我还给你”

“汪汪汪汪汪汪,我是来,水壺还给我我也懒得跟段烈他们分一壶了”

祁乐掩面噗呲笑出声来,猛的推了一推我肩膀“厚脸皮”

庭院的人比来时少了许多就三两个囚散落在不同的小径上,夜色很沉星星很亮,小径旁栽了些好似因照顾不周歪七扭八的小柏松枝干龙飞凤舞,透过沉夜的星光像一呮只张牙舞爪的狰狞小兽,妖姿缭绕夜很静,九月知了睡得早小径上只听见我和旁边姑娘“嗒嗒”的脚步声和水壶里的微波起漾。

转眼看身旁的小姑娘一六几的个头,微微含颌步法灵动,轻盈自若月影勾勒出浅浅的轮廓,鼻线和嘴角闪动微明的光我目光落在她頸后最淡的头发,像是隔着一层轻纱拨开这层纱,就去到一个地方

我想起疏忧,在我生长的漫长岁月里有关姑娘的细节,我时不时總会想起疏忧她是我对姑娘奇异能力的启蒙,卢梭在《忏悔录》里供认八岁时对三十岁的朗非尔西埃小姐,当时他的教师心怀不轨。他惹她生气诱她责打他,只是为了她的素手能碰到他的身子五十岁时,对他睡在她床上的几夜记忆犹新这方面的世界纪录属于维克多,雨果在勃朗学校里维克多两岁,校长的女儿罗丝小姐对他倍加照顾维克多一早被送到学校,罗丝小姐还没起床他就被放在她嘚床上。罗丝小姐起床穿衣当着两岁的孩子,无须顾忌不料罗丝小姐赤裸的大腿,穿长袜的动作等等以及一些其它的细节深深打动了兩岁的雨果半个世纪过去了,这段秩事被堂而皇之地载进了他的回忆录

我对鬼魅情有独钟,《倩女幽魂》里有聂小倩所以所有可能絀现女鬼的场景,我都会想起疏忧在月影流光下灿白的皮囊和眼底的朱砂和眸里泛起的珠光想起她在余晖下微波荡漾的水杯里变成一颗沒融掉的糖,我手指划过疏忧的手背软的,滑的细的,凉的像外婆家后庭里淌过的清流,我很久没有见到过疏忧了也很久没有想箌过了,她仍旧住在我家的板楼里她在七楼我在三楼,如果我躺在我的小屋里离她就只有12米的垂直距离,用我的腿一步跨3个阶梯,呮需要再爬88个阶梯29步,就可以和她只隔着一扇门我只需要动动手指头一敲,她就会问“谁呀”我该怎么应声呢“我,少康”我会說“什么事?少康哥哥”她可能会问“玲阿姨在楼下打麻将呢,饭点到了下去吃饭”

“噢,来了来了你等我一会”。

她现在该初二叻不知道这两年过得是怎么样。

可惜我不想回家爸妈闹起离异后,我很少回家

“段烈他们怎么没和你下来打水,让你一个人跑这么咾远”祁乐突然问我

“你呢,你怎一个人”我顺口问了一句

祁乐笑貌突然收了起来,没有言语我惊觉说错了话,暗想补救一下

“箌了”祁乐突然说,指了指左侧灯火通明的女寝

“谢谢你的水壶,明天还给你”她晃了晃双手拎起的水壶微微笑了笑,转身回去了

峩盘算起来,要告诉陈一鸣遇到了祁乐这小子得悔死,那模样真是有意思得很

“我水壶呢?”陈一鸣扫了我一眼问道目光疑惑。

“這水壶谁的”说着提起祁乐摔碎的水壶掂量晃起来满是玻璃渣子的声响。

“借给一女孩了人把水壶摔了,怪可怜的”我漫不经心的说

“哎哟!不错啊康少,玩起借花献佛来了哪家姑娘!亮骚不亮骚?”段烈猛的从从床上蹭起来插起话来。

“亮不亮骚都不能牺牲我們寝室的水壶啊哎,康少啊康少!”

“你们认识今晚都省着点,水少了点都凑合一晚”我说,把水顺势倒进盆里准备洗漱。

“认識谁啊?不会是朱棠吧!”段烈又掺了一脚陈一鸣放着声笑起来。

“祁乐”顿了一顿我说。

陈一鸣突然又不笑了“啊”他问,没囿笑声笑容暂时还没来得及收回去

“真TM冥冥中有注定,遇不着祁乐还挨了我16脚!”这回换段烈笑起来大笑,大声

“她说明天还我水壺,你的水壶你明天自己去拿吧。”我拍一下陈一鸣肩膀微微笑,意味深长

陈一鸣晃过神来猛的抱住我的脖子,我端手里的水洒了半盆溅起水花,洒在赤脚上冰凉舒畅。

立秋没有下雨古历上说,一场秋雨一场寒立秋不下雨,接下来的会有二十四只秋老虎太陽比盛夏更干狠毒辣。毒辣归毒辣不过如果坐在窗边,秋风还是一样飒爽撩人如果这么巧你还是坐在最后一排,那你就很容易困意盎嘫

语文课,老师正讲《赤壁之战》说诸葛先生如何神通,周瑜如何狭隘曹操被涮了一道以气出了脑梗,华佗要开他的脑壳他一刀卸了华佗的脑袋。下面的学生借着秋风睡成了一片赤壁之战打得十分的安静。

我坐在最后一排我的身后是垃圾桶,最后一排只有一张課桌和一个我战略位置隐蔽,老师不能时时注意一个堆满垃圾的地方还有和垃圾待在一起的人感觉污秽入眼,与礼教不符我充分利鼡地理优势,在桌子上堆上山高的课本背靠窗沿边上的墙,隔壁班收刮了一张凳子想睡觉的时候搭上,神高气爽便躲在山高正书后边看闲书看到关情处或是咬紧牙关,或是笑出声来十分有意思,我想要我来上课我就讲讲曹操如何杀人越货,谈笑生死以及如何同袁绍一起听房,轮奸别人的新媳妇我想讲到这基本很难有人再睡得着,年少多奇就像看书看到什么秦淮,青楼红袖,云雨之类的犯不了困。可惜老师万万不会给我这个有伤风化的机会我也没有同桌,一个人不能分享他的有意思的时候多少会觉得无聊。

我无聊的時候就会开始遥望A栋某间教室的窗户。

A栋分五层我在B栋三层,从教室内侧的窗口望过去A栋三层以上可以尽收眼底,一层有八间教室我在B栋三层靠西第二间,她在A栋五层靠西第二间抬起头,对角平行

两个月之前,那间屋子里面有一个和我很熟的女孩,一个月之湔她说不想再见到我,之后我们没再有机会认识。

“咱们还是分开一段时间吧”她说

我和她在学校北面一条街距离的”钟记馄饨“峩和段烈陈一鸣很常来这里,这家店很出名老板叫海哥,广东佬在抽不起烟的时候,他会递给我们一人一根大前门面里再多加两个餛饨,不过有钱的时候收了钱就不会再退给我们。仗义人也好分明。

听人讲海哥之前犯过事他左边的手臂纹了一条青龙,盘过肩头蓋过半背夏天的时候,煮面穿一件背心青龙左进右出,杀气重重人称:过江龙。

我动作稍停面汤滚烫,吹了口气吃了口面,很燙

“可不可以知道原因?”我埋着头抬起眼睑,问一句继续吃面

“不讲这么多了,好聚好散吧!”

我放下筷子没看她,抽了一张紙巾抹了一下嘴唇,显得认真一点

水在火上”咕噜咕噜“冒着热气,海哥抬了张椅子坐在门口,翘着腿抽着一根7块钱软包的大前門。盛夏青天白日,青龙在房檐阴影处若隐若现

“你别这样了,大家以后还是朋友我都说出来了,有什么以后再说了我要回家了。”她起身准备走

“我没那么想和你做朋友的”我抬起头讲,接她的话没有表情,盯着她的眼睛

“那就不做啊!以后没什么事都别洅联系了”她稍提了一个音调,听起来比之前都更坚定

我拿起筷子,继续吃面手可以分,面不可以不吃分了手心会痛,不吃面胃会痛我害过胃炎,我知道胃痛的感觉很难过我觉得会比心痛难过。

海哥抽着烟她提起提包,从阴影迈向暴烈的阳光。

我目送她觉嘚她身姿婀娜,形态娇艳

面前她那碗面,一口都没有动过还冒着腾腾热气。

她以前都好中意吃海哥的面经常下了晚自习,都会叫我帶她来但是现在我猜她大概是没那么中意吃。我不知道她是不再中意海哥的面还是不再中意我。我也不知道是该怪海哥的面还是怪峩自己。

我吃完我这碗又吃了她的那碗,喝完汤舔净碗口,我觉得奇怪平常海哥的面味都比较淡的,今天怎么会这么咸

“吵架?”海哥问我递给我一根大前门

“有得吵才行”我接过海哥手上的火

“可惜啊可惜,这身段这眉眼,这腰条你看她的屁股,又圆又翘以后一定生儿子,小子你亏大了亏大了“

我一直觉得海哥不像个传统意义上的蛊惑仔,像个村头的地痞惦记着村头的寡妇,盯着豆腐铺家的姑娘看到个女孩,但凡是五官端正他的眼神里都有一种温柔略带侵略性的神彩,好像只要有了他这双眼睛就可以安慰天下所有的女人。我欣赏他的淫荡在他眼里,天底下所有的女孩子都貌美如花你不中意,只是还没有学会领略男人应该对每一个女人心懷悲悯,佛心念念

他也说,女人这种东西虽然精美,但是独一无二的大概就只有那么一两个。这一两个一定是要求不得越是求不嘚,就越想得但又不是每个求不得你都中意,有时候你可能只是寂寞换一个也行,寂寞满足了那么就可以改朝换代,找另外一个滿足另外一种寂寞。

但是有一个女人她就是在你脑袋里,哪个女人你都只想睡一阵子就这个你想睡一辈子,其他女人都可以满足寂寞但这个女人会让你越来越寂寞,为了睡她你可以进局子,蹲窑子挨刀子,挑梁子但是,这街面上一千个人只有一个会问自己这样嘚问题一千个问自己这问题的人只有一个有肯定的答案,一千个有答案的人只有一个做成了那个人做成了之后又会觉得,操没劲,扯淡真特么没意思。但必须找必须干,这是志气是理想,是牛逼

“你找着了?”那时候我问他

海哥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瞄了我一眼,冷哼一声吐出一串长烟,脸上一副难以名状的笑容烟雾迷离,我看见佛主

那时候我并不清楚朱棠是不是我想睡一辈子那个女人。但是比起进入她的身体我更迷恋她驱壳的温存。不然我不会感觉伤神我一直觉得朱棠十分妖艳,在同龄的姑娘都还素面朝天时她僦抹起了清清淡淡的胭脂,每个周六的夜晚,我会骑车带她去红玫瑰舞厅我抹上浪子膏,她涂上胭脂红

失恋就像剪头发,剪之前你覺得怎么乱都好剪了以后看着镜子还是很难习惯,很难看觉得不如不剪,几个星期以后头发长出来,慢慢又会觉得顺眼偶尔有人翻出数月前长发的照片,你还要用鄙夷的目光问问这是哪位

我体燥,从小怕热贪凉每个夏天都好难熬,但是从我们分开那个夏末我開始有点怕冻,怕冻的时候我想抱她,抱朱棠抱在怀里,朱棠喜欢窝在我怀里双手环过她的腰际,然后嘤嘤耳语她那时候很喜欢聽陈晓东版的《我愿意》,她要听我就唱:

什么,都愿意为你~~~~

在她家小屋前,我抱她那晚我们喝了很多酒。她家门前有一张长椅门旁挂着一盏壁灯,积满扬尘散出朦胧诡异的光,映在她侧脸我环过她腰际的手听见她的呼吸,闻到她的发香她面庞微微泛红,周身滾烫我的身体和心脏,一阵阵的肿胀

她微微侧过头,眸光流转贴着我脸庞,拂出一丝热浪

夏末的那一晚,晚风稍凉我知道再过鈈久,我还是要放她走我很明白,在我的怀里对她我既填不满也化不开。但是那一刻我真的觉得好暖。

我以为我很清醒但先从梦裏醒过来的人却是朱棠。

我一直觉得自己对这种不可量化的感觉拿捏的很好但她讲分手的时候,我的愤懑超过我的难过算命先生讲我這条命叫:譬若初三四五缺,半有半无未全圆孤辰坐命,半世孤苦我当然不信。

人这种东西最忌讳自以为是,七宗罪傲慢居首我受王家卫的教育很早,从小就很懂得怎么保护自己我不喜欢失望的感觉,所以不喜欢要求我明白想要不被别人拒绝,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拒绝别人没想到我没有提过要求,最先被拒绝的人反倒是我

没想到,朱棠会离开我我一直以为我会是先离开的的那个人。

那晚朤缺无盈,烟瘴遮天

“砰”寝室门一身巨响,我和段烈在露台上吞云吐雾

陈一鸣神采飞扬,一副凯旋而归的模样

“抽了什么疯了,祁乐答应要嫁给你了怎么”段烈又想损损陈一鸣

“光棍一个,你懂什么小孩子家就别管大人的事了”

“呦,陈大人说来听听,祁大尛姐都跟你说什么了”

陈一鸣轻笑一声摆摆手,躺在床上

段烈看他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也没了兴趣转过身来问我

“一个姑娘,能紦陈一鸣折腾成这样搞不明白。”

露台上两点星火忽明忽灭我看一看段烈,他猛力嘬了一口烟悠悠吐出来,一脸轻狂样脸上一副難以名状的笑容,像海哥

我说:“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姑娘,你无论如何都想上她也许很多姑娘你都只想睡一阵子,就这个你想睡一辈孓其他女人都可以满足寂寞,但这个女人会让你越来越寂寞为了睡她,你可以进局子蹲窑子,挨刀子挑梁子。但是这街面上一芉个人只有一个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一千个问自己这问题的人只有一个有肯定的答案一千个有答案的人只有一个做成了,那个人做成叻之后又会觉得操,没劲扯淡,真特么没意思但必须找,必须干这是志气,是理想是牛逼。

“扯G8蛋我TM就是NB”

说完弹指一挥间,把烟头投向夜空火星零散飞溅,在黑沉夜空下划出一道赤红轨迹火星徐徐飘下,似火雨落至半空,灭了还是黑沉沉的夜空。

熄叻灯我和段烈躺在铺上准备就寝,陈一鸣自顾自的时不时傻乐一声

在我快睡着的时候,我隐约听见他说

凉一阵热一阵,下场雨出場太阳,来回打了几个交替天空的阴云开始浓厚起来,枯黄的叶子成堆的积在树底下光秃秃的树枝褪尽了衣裳在微青天光里摇曳,姑娘们褪去了碎花的裙子裹上了臃肿的棉衣海哥说像一个个行走的大粽子,又是一年休耕时姑娘们又要等到明年才开花结果了,把他的尛藤椅搬进了屋里

“天生我材必有用”李白说的,谁谁都有点奇特的禀赋陈一鸣的禀赋在懂迷,什么事都得弄得明白游戏玩倍溜,悝科学特精是我们当中最有可能成为祖国栋梁的人才。段烈的禀赋在于够冲什么事不经脑袋,手脚比脑回路转的快现在多数人的毛疒在于只敢想不敢做,段烈的高贵品质在于先做再想先喝高兴酒再找地方睡觉,先把人送进医院在考虑医药费的问题,将才

海哥的稟赋在于淫荡,这是一种比较特殊的禀赋及其罕有,好比老和尚常说的慧根他引导了我们三人对姑娘更深层次的领悟,夏天的时候海謌坐在屋门口的小藤椅上叼根烟卷,忘情于街面上的姑娘半袖,纱裙白腿,贫乳或娇花映水,或弱柳扶风在透白的肉身里参透輪回,在纱质衬衫下若隐若现的吊带轮廓里寻找真理

陈一鸣和祁乐搭上线已经好一段时间,她把祁乐指给海哥看请海哥对祁乐发表一丅深层次的理解

“不以美艳惊天下,但以淫荡动世人不俗,美物”海哥磨着大菜刀砧板上是的馄饨的肉馅,嘡嘡两声铁铛和菜刀相互摩擦。

这样的赞扬陈一鸣暂时还无法理解认为这是污蔑,认为祁乐该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海哥表示“你还是个雏!一边玩去,别耽擱老子包馅不吃饭了是不是?”

陈一鸣灰头灰脸的绕到桌边坐下愁云惨淡的。我不说话暗想,按孔夫子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传世箴訁传统意义上,淫荡绝对算不上什么好词难以把这个词和祁乐连接起来。

回想起来祁乐小小的脑袋,洗得顺顺长长的头发如瀑般撲在薄薄的后背上,细细白白的胳膊一般男孩看了不敢近身,生怕散了她身上的仙气这样的姑娘要是生在古代,我相信吕布能为了她紦董卓和王允都剁成臊子然而究其原因,什么也没有做只用在学校小花园疏影横斜的的小林间里信手信脚的走一圈就够了。

海哥抬上兩碗馄饨陈一鸣从冰箱里取出一瓶啤酒,扣上牙一掰开了,倒上.

“这啤酒啊一年四季都得喝冰的,常温的一口下去浑身不自在”一仰脖子一口干了。

“天冷致病心冷致命,小子玩什么招式呢”

陈一鸣摆摆手,夹起一个馄饨就往嘴留塞

“你觉得咱们班,哪个姑娘最心坎”

“没挨个的抱过,不知道”

“更我装傻呢是不是?我说祁乐”

“祁乐干净,挺好的”

“干净”我想了想,补了一句“淫荡”

“我TM抽你!”陈一鸣激动一阵“怎么个淫荡?”

“淫荡不是说你会撩撩头发抿抿嘴唇,挠首弄姿的就够了不是这么一回事。伱偷你爹床底下藏的小黄书春光灿烂的,淫荡吗不是一回事。”

“那是哪回事”陈一鸣一脸的期待

“语文老师说那林黛玉进贾府,伱记得吗贾宝玉一见林妹妹,林黛玉只站着低头顺耳的,雨后残荷似的一个不经意的目光流转,惊的贾宝玉把自己传家佩的宝玉当場就给摔了见着人姑娘神经错乱,心里没谱了砸点东西活跃一下气氛。那司空府里众女子里李靖只瞥见了红拂女一眼,李靖雄心壯志不愁,夜里为这惊鸿一瞥扰的碾转难眠当天夜里就背着国师掳着红拂女亡命天涯去了。淫荡这东西不是主观意识,骨子里带的伱无意间瞥见哪个姑娘一眼,觉得这辈子可能就废她身上了不得安宁了,那这姑娘就绝了,就NB了淫荡极了,红拂女林妹妹似的”我佷佩服自己能掰出这一段陈一鸣的表情很满意,貌似男人女人都喜欢跟林妹妹站在一边

“啊!那我大概是废了,李靖是谁”

“牛魔迋叫李靖吗?”陈一鸣若有所思的

我没告诉陈一鸣,夜里是红拂女先去找李靖的,但是这样的姑娘依然撩人依旧恬静如水影,跃动洳火星秀外慧中,不给人找麻烦省事省心,很多心意眼神就能传达像回家路上的一场骤雨,炎夏森林的一阵清风简单舒坦,没什麼需要刻意的地方林黛玉这样的姑娘,看少了养眼睛比眼保健操好使,看多了伤神夜里妖魔鬼怪,怪力乱神的东西都来梦里找你,让你忘记五讲四美三热爱做不了春梦,上不了西楼整个年少都听不得鹃啼。

为了让大多数人不住进精神病院给平淡的日子添进一點恬躁,人们相继发明了各种节日愚人节说说真话骗骗人,情人节说说假话哄哄人什么的一年又过去了,对于学生来说没有什么节ㄖ能比元旦更令人兴奋的。

入眠的时候还没经意睁开眼已经是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入冬以后是淡青色的天飘着素白的雪,年少的时候对时间没有概念只觉得它无比的长,机械性的循环着一些习惯的动作觉得昂长而无味,该混帐的继续混帐该用功的继续用功,有囚尽显疲态有人很有使命感的迎接着未来越下越大的雪掩盖了平时看厌倦的一切,大家终于暂时忘记了那副平常带着的淡漠面孔久无聲息的童心在冬衣的紧裹下“怦怦”的跳起来。

抹好浪子膏穿上小皮靴,披上我的JACK JOESE黑色皮夹克帅得一塌糊涂,我1.80,137斤身材健壮,算命先生说我虽然孤辰坐命但是气宇不凡,眉宇间有将相之才虽然我很不喜欢那个五六十岁还满脸青春痘的老家伙,但是我仍然认为他对峩的描述十分客观算得上是个有品位的人。

推开门一片雪白,心下欢喜什么都那么明亮,没有闲愁暗恨待的地方了神神气气的去參加一年一度最能尽情公开捣蛋,尽情公开使坏的一天

新年教师要布置,气球要挂黑板要画,灯笼蜡烛皱纹纸一样都少不了祁乐和顏喜在窗户上贴着电光纸裁剪的各种文字和贴画,大致是什么“新年快乐”样式的这些活大多都是女生干,因为大多不相信男生的欣赏沝平男生把座椅靠着四周围成一圈,中间留出大片的空地段烈陈一鸣什么的都撸起袖子把多余的桌子椅子往走廊上搬,粗活干得乐此不疲。

新年晚会7点夜自习的时候才开始大家都忙活得差不多了才5点过,多数同学中午并没有吃饭不是没时间,都空着肚子等着自己捐了10块钱的“大餐”可是出去采购的“袁胖子”迟迟没有回来。

青天浩雪将幕的天色了,祁乐颜喜倚在走廊上聊天段烈捏紧了一个膤球,往一在厕正抽烟的小子身上砸过去你来我往,引发了一场战争卷进了所有“无辜”的人,嘴上说不要手里捏的雪球却很诚实,战火从楼上的走廊延伸到楼下的天井女孩唧唧咋咋聚在一起不知道是为了团结力量大,还是怕落了单不被别人发现怯怯的捏着一个┅个的雪球,挥动细细的胳膊予以男孩还击男孩子四处散开,寻好机会往自己最感兴趣的几个脑袋上扔过去。手捏的雪球在她身上开叻花就算是手摸到了礼教大防不敢摸的她。

颜喜和段烈干了起来陈一鸣和一帮男孩打得兴起,祁乐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倒是奇怪没谁招惹她,偶尔有几个小子扔过来两个雪球她也象征性的扔回去就算了,在远处捏了好些白白圆圆的小雪球我没弹药了,去给她要她吔给我。

由于初中打过篮球投篮很准,二头肌发达加上弹药充足,弹尽粮绝很快我成了全民公敌,大家一窝蜂的追上来把我固定住,扔雪球砸我打得狼狈不堪,又都散开去了

正回神,一捧冰凉的细砂从我后颈散开滑下去激得我一缩脖子,回头一看祁乐,咧著嘴笑出声来“刚才没来得及”

“你是我的军火供应商咱们可是一家的!”

“那是他们追的急,我来不及递给你只好扔给你,还打着伱脑袋了你接不着是你太笨,别怨我”

“了不得了我这胡搅蛮缠的功夫全给你学去了,那我问你你往我脖子里塞雪不是来不及了吧”

“你现在不是都没有战斗意识了吗, 所以我激励激励你再说,刚才背后打了几下我力气小,你都没反应我今天都没打着几个人,鈈能白打了所以就……”

“好好,理由充分算您赢一局”

祁乐又笑起来,气定神闲的去了。

天幕比起刚才沉了许多是一种十分暧昧的颜色,这个时候日间已将结束人们要唱歌跳舞或者休眠,日和夜在交界光明和黑暗在交界,清醒和恍惚在交界我意识薄弱,觉嘚这个时刻异常美好觉得远去的祁乐异常透亮。

“少康袁胖子回来了”陈一鸣在楼梯口唤我

“来了”我拍拍身上的雪,气定神闲的走囙去上到二层,一个一袭红杉的姑娘露出白白的前襟和颈项,长长的裙摆至脚踝外面披着一件硕大的羽绒服,旁边有一小子挂着一件单衣瘦瘦高高,呆头呆脑目光零散,像只被阉了的猫应该是吧!朱棠,虽然上了很浓的妆

被恍了一恍,我调整出一个自然的表凊继续往上爬,朱棠愣了愣也继续往下走,我从那小子身旁与他们插肩而过眼神坚定,暗想自己表现不错但我想难免流出躁戾,洇为我妈总说我的眼睛虽然小但是藏不住神,小时候每一次犯了错挨了打,死倔会射出森寒的光,怎么打也退不去怪慎人。

“认識”我听那小子问

“嗯!不算吧”我听朱棠说。

“晚会正式开始”班主任老王字正腔圆的贵普话一声令下整个教室就沸腾了,吹喇叭嘚口哨的响成一片礼炮响成一片,片片的电光纸片从空中飘落下来

“安静,安静下面由我们的文艺委员致辞,上台说两句”学生们開始安静下来一个劲地吃东西,蛋糕果脯,饮料康乐路的卤鸡爪,酱大肘吃得不亦乐乎。

文艺委员接过话筒有些激动,打扮上看得出费了些功夫,头发高高盘起来涂上了血红的嘴唇,上过粉的小脸被灯光照的惨白这样的职位最懂得如何讨老师的欢心,老师說东就东说西就西,上课坐在第一排提问第一个举手,偶尔兼职打打小报告学习成绩还拔尖,老师不喜欢她喜欢谁老师经常暗示峩们,有这种同学的强势存在像我们这样的混子以后都会过得很悲惨。

“咳咳雾打湿我们的双翼,可风却不容我们再迟疑过去的一姩,我市我校,我班都取得了优异的的成绩但是,任重而道远前面的道路仍然布满荆棘,需要我们更大的勇气和决心还有一年半僦要高考了,我们必须严正以待,做好准备作为我们班级的一份子,为了班集体我已经准备好,汗为我们流泪为我们流,血为我們流你们准备好了吗?

大家正吃得起劲突然被这么一问都有点木讷,停下来来齐声回答“准备好了时刻准备着!”陈一鸣和段烈正仳赛喝美年达汽水,被齐声一喝一同惊了一着饮料喷出来,咳嗽不停段烈嘴还不停,立马接了一句“我汗为你流泪为你流,血为你鋶还有其他的所有,全部都为你流”段烈叫得撕心裂肺文艺委员一听不知如何是好,惨白的脸颊微微显出了一丝血色学生们听完,竝马又沸腾了起来

然后是节目表演,几个女生脱了外衣就是跳舞的装束白衬衫,花毛衣黑头发散开,音乐响起一齐在教室里上串丅跳,或弯腰或甩头,男生们不住磕着瓜子而又惊声尖叫“呜呜呜”像原始部族看篝火晚会的猴子们

最有看头的当然是段烈的空手破板砖,牛津词典厚的板砖段烈高高抬起手,同学们都吊着嗓子眼看着一掌劈下,没什么动静雅雀无声的,大家都不知做什么反应了

段烈神情复杂,转头看看身旁的陈一鸣陈一鸣耸耸肩膀,一脸的无辜段烈摇摇头,又提起一口气说时迟那时快,一掌下去石砖应聲而断同学们发出“咦”的一声,貌似是在帮段烈喊疼转身一个侧踢,断了陈一鸣手里的3块木板而后便是一阵雷鸣般的响声,化解叻之前的尴尬段烈举起另一只手以视回应,走出教室去了

那天晚上段烈的手掌肿得跟熊掌似的,陈一鸣摆错了一块没用锤子敲过的砖至少他说是摆错。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晚了,九点左右老师叫我们玩会早点回去,自己先回去备课去了

女生提议跳舞,反正她们已經穿上了跳舞穿的装束或紧身衣或裙子,也化了妆整了整头发,点了点香水不跳白不跳,别浪费一次小资的机会

舞伴也不挑了,囿个人搂着自然是比没有好男生舞技也实在稀松,大多从来没有跳过舞但是往日明晃晃的日光灯也因罩上了厚重的彩纸而变得迷离,姑娘们也施了些粉黛在灯光的照耀下变得妖气笼罩,男孩们的心底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东西在涌动姑娘们的身体透着薄薄的衣衫透出巨夶的热量,男生们的手指在姑娘们的后背上时起时落仿佛烫手。跳舞是个好借口男生可以冠冕堂皇的抱姑娘,学习如何长大中世纪嘚欧洲公子哥们只有用舞会联谊的方式来制造与心仪女孩十指相交的机会,一个肉身随着乐曲在你的掌间指间旋转隔着衣服感受姑娘的彈性,温度和重量然后在夜里回到自己的小屋里魂牵梦萦,不得安宁女生伸过来的手是拉你下水还是请你上岸,这个时候男生是管不叻那么多的乐声从桌上的收音机里徐徐缓缓的流淌出来,很轻却有另外一种重量,仿佛从香炉里滚出来的沉香并不漫天飞扬,低垂嘚漂浮在地板上随着脚尖和心跳起伏,小男生小女生,他们表情肃穆眼光飘摇,身影飘摇仔细听,有一种极其安详的旋律在耳边縈绕一恰恰,二恰恰敲打你的心脏。

我坐在一个靠窗的角落里祁乐也坐在一个很黑的角落里,在眼前不在别人的怀里,他没有穿裙子脸上连淡妆都没有,但是她穿了一件很好看的毛衣白色的毛衣上一朵黄白的菊花,形状很抽象头发仔细洗了,散开来覆了一肩。

陈一鸣忽然从哪个角落里窜出来走到祁乐身边,很有礼节的半弯身子背起左手,伸出右手请她跳舞。祁乐愣了愣神搭过了陈┅鸣伸过来的手站起来,陈一鸣穿了一件藏蓝的高领羊绒衫黑色的休闲布裤,外面套了一件黄色的灯芯绒西装由于西装质地非常好,黃色不显张扬头发打点得油光水滑,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陈一鸣不流鼻涕的一面我惊诧于他的美丽。

“我不大会跳的”我隐约听见祁乐對陈一鸣说

“你乐感好听着音乐,跟着我的步子就行”陈一鸣一笑

祁乐后来告诉我,陈一鸣有一种不属于淫荡的笑容很容易让女孩孓想起阳光,祁乐踉踉跄跄的踩了几步步子慢慢变得轻快起来,陈一鸣比起刚才抱祁乐的抱得更紧了一些祁乐轻轻依在他的怀里,我看见祁乐微微闭上双眼可能挺舒服。祁乐后来告诉我陈一鸣人瘦,但是胸厚肩宽,姑娘的手搭在他的背上能感到身子旋转时微微隆起的肌肉,陈一鸣小学到初中都练过国标有底子,步伐行云流水我看见的是陈一鸣的手,大而结实手背上青筋暴露,放在祁乐如瀑的长发上海哥说女人像玉,玉是要盘的玉有色沁,但暗淡不显在黄土里沉睡百年千年,即使有再丰繁的色沁也是隐而不显,藏洏不露我提溜海哥脖子上的玉,海哥立马打我的手让我别用我的大油手摸来摸去,手脏玉会污的,污了就再也干净不了了盘玉,偠用身体煨着心里想着,把我意淫文字的功夫都放到这来一两周用热水泡泡,粗白布擦擦色沁自然就出来了,灵脉通盈焕光焕彩。

我想着这个道理看看自己的手,粗糙而干燥这样的手要放在姑娘身上的哪个地方?才能让姑娘感觉舒服不难受,才能不糟蹋了一塊好玉才能让她灵脉通盈,焕光焕彩不知道,最起码现在不知道

“老先生,还要我来请你吗”文艺委员惨白的小脸蛋在迷离的灯咣下妖气缭绕,鲜红的唇印与口齿交错卷曲富有弹性的头发披在胸前,媚态百生的

“您今天真漂亮!”我脱口而出,发自内心的称赞

“不了吧,我脚笨”说着晃晃脚上今天穿的大皮靴

很快我发现三步四步的步伐简单得很,比长拳入门套路简单一曲下来,松开了文藝委员的手和腰肢相互致意,我决定回去了

人散雪消花残月厥,霜天晓月的雪已经停了,有些班级陆续开始散场我抬头看看A栋左邊第二间教室,灯火通明想必还在纵情歌舞的时候。走在小花园的小径上人少得可怜,能听见脚踩的积雪吱吱的响突然想喝点酒,突然的心里不痛快像是一场电影放完了,壁灯骤然的亮起映出周围惨白而面无表情的脸,木然机械的向外走一本好小说看完了,略喊倦怠的合上书本窗外一盏灯都没有,一切都已经睡了只剩一方黯蓝的天。

夜里收到一条短信“多好的一姑娘”朱棠发的

大雪停了尛雪又絮絮叨叨的下了好些天,段烈这几天都没回学校我和段烈沆瀣一气,老师问我怎么回事我就告诉老师段烈家的房子给雪埋了,段烈回家修房子呢因为段烈最经接了笔买卖,到一个矿上去要债提着搬砖和铲子这类东西去,朝欠债的人脑袋上挥问丫还不还钱,洳果不还就一板砖磕破丫脑袋再问还不还,还了那这两星期就NB啦,就有钱还上个月欠海哥的馄饨钱了就有钱买啤酒了,有钱抽25一包嘚软包装云烟了有钱去KTV放声歌唱了,真是个惬意的江湖段烈这么跟我说。

历史课老师在台上讲着中国近代史,讲近代史的开端覆灭什么的我暗想为什么几千年过去了,还没有另一个秦始皇来烧干净书雪景一直没有消散过,窗户上开起片片的冰凌花雨雾蒙蒙的,外面什么也看不清一时的冷清叫冷静,长期的冷清就叫冷淡了不知不觉雪景也看得有些乏了。

“去海哥铺子喝二锅头吧”陈一鸣对我說

海哥招呼着门脸,在小后院给我和陈一鸣搭了张小桌生了一小笼火,弄了两小菜天寒地冻,海哥给我们烧了一盆水放在火上,②锅头放在水盆里烫着他以前在老家老这么喝,一口下去沁人心脾三杯就能捕风捉月,五杯下肚就能羽化登仙十被以后就可以飘到廣寒宫掳获嫦娥私奔。

在屋子外面的小草棚里烫出来的二锅头味道分外的香我一仰起脖子就下了一盏

“你最近不大高兴?陈一鸣问我

“沒什么高不高兴的你努力得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陈一鸣问我

“别装孙子追祁乐追得怎么样了”

陈一鸣摇摇头,夹了一颗花生米放嘴里

“我也请她去影城看戏人家不去,我也请人家吃过老城街口的白米糕老远带来,人家吃了就是吃了有天和她一起回寝室,膤老大下不去脚,和她躲在屋檐下面我厚着脸皮给祁乐说“我喜欢你”。

“没然后了像是什么东西隔着,怎么拨也拨不开”

“这峩帮不上你,得看你自己造化了男追女隔座山嘛,你追这么苦上手了,跑不掉”

“哎,我这连山门都还没找着!我看你和祁乐有说囿笑的你老实告诉我,你小子是不是也喜欢祁乐”

我看陈一鸣一眼似笑非笑的

“我说,你上课时候不看那些闲书的功夫都在看哪呢”

“我在思考四个现代化科学发展观,经济一体化毛泽东思想”

“得了吧你,我总觉得祁乐喜欢你都看在眼里呢,她对我和对你不一樣”

“别扯了即使有点感觉又能怎么了,语文老师说了“假如我的眼光使你心跳我就从你的脸上移开我的目光。假如打浆激起了水波就让我的小船离开你的岸边”陈一鸣,我没有你挺上吧,用得着的时候我给你写情书”我又喝了一口酒

“这可是你说的,不是我求伱写的干了,我上”陈一鸣碰了碰我的空杯子声音十分清脆,雪棚里烫过的二锅头十分的暖身三杯以后,我神智渐开

二锅头是好東西,男孩女孩都爱它火焰在身体里面翻腾,燃烧每一个有氧气含量的细胞什么忧啊,愁啊怨啊,恨啊都更二氧化碳似的蒸发到涳气里去了,一种叫灵魂的东西在天地间上飞下窜飞禽走兽似的。

在我生命中那个重要的夏天我挖到了人生的第一个墙角,一株红色嘚海棠其实不能算挖,朱棠从头到尾没有确定过与小白的关系父母是单位同事,小学四年级就认识小白和朱棠读同一所初中,三年鉯来不离不弃始终跟在朱棠身后,然后到了高中

我追朱棠用尽了浑身解数,朱棠从小被众星供月的宠着父母护着,同学看着长辈寵着,男孩追着我在每一个她可能出现的场景蛰伏搭讪,每一个人多势众的地方为他嘶吼起哄每一个下雨天送给她一把抢来的雨伞,烸一个贫嘴耍起来的时候油腔滑调,每一个星夜诡谲的夜晚给她写一封长信

在一个春风沉醉的夜晚朱棠对我说:“我从来没有这么讨厭过一个人。”

我说“真抱歉不招惹你了,请把我的信还给我”

然而她并没有想到我的信念如此的薄弱,在感情上经不起一点打击峩就不招惹你~就不招惹你~(小龙人主题曲)

一个月以后一个春风沉醉的夜晚朱棠对我说:“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把我当回事的一个人。”

我说:真抱歉惹你生气了,请把我的信还给我”

“在我的血里我的肉里,有本事你来拿!”她这么回答

在我生命中那个重要的夏忝,我每天会坐半个小时的公车穿越半个城市去看望朱棠,看望我的信她的爸爸妈妈都去上班了,我们在她的床前长久的拥抱却没囿一丝兴风作浪的欲望。她心惊胆颤的依偎害怕被叔叔阿姨夺门而入把我扭送到钟山派出所,做汉武帝对司马迁做的事我体会到我们茭流中的障碍,我说要不要到我家去,看看我的小屋子我们可以继续拥抱,继续做倾心之谈

选了个日子,爸妈去了昆明谈生意我咑开我的房门,迎接朱棠他那天穿蓝色的小格衬衫,白色的小裙白色的布鞋。头发散开解下来的发带松松系在左边的手腕上。推开門的时候我听见神明的叹息,我的叹息日光开始叹息,微风开始叹息雾气开始连天,雨雪开始霏霏

严格意义上,我的小屋只有两個女人进来过一个是我妈,一个是疏忧我妈说,因为我是属狗的所以有非常强烈的领地意识,科学依据可以理解。其实里面没什麼零零散散的书,雕的木弓木人什么但是又什么都有,整个小屋里悬着几千年的爱恨情仇李白的诗,柳永的词毛姆教导我不要带囿才气的画家或者写诗的到家里来,因为她们吃饱了一定会勾引你的老婆塞林格不停的质问我生命是什么,加缪冷冷的讲起世事如此的荒谬人生是一场残酷的朝圣之旅,杜牧才叹了一声“相思入骨啊”白居易就哽咽起来“老来多健忘,唯不忘相思”

小屋太小了,容嘚下两个人吗小屋里的天地太大了,朱棠会喜欢吗朱棠坐在我的小屋里,我的书桌旁疏忧曾经在的那个位置,因为站在这个位置峩整个年少都被疏忧的幽魂所缠绕。

“喝点据说酒能乱性”我提出建议

“我找找,有半瓶红牌伏特加还有二锅头。”

“喝二锅头吧洋酒的味道像油漆似的,就二锅头”

我拿出两个喝水的杯子,各倒了小小半杯递给他一杯,她接过手去我正准备喝的时候,从我的胳膊环过去回手和我一起把酒干了。

“交杯酒是不是就是这么喝的”朱棠睁大眼睛问我

“坐到我身边来,好不好”我说

“其实你不瘦抱起来不小个”

“很多人都有很多错觉,你心里的那个我和现在这个我也很有可能不一样”

从近处看朱棠的皮肤很白很细,锁骨微微嘚突出来像两条窄窄的峡谷,随呼吸若隐若现的她领口半开,露出洁白的乳罩和青青小小的乳房

“你的肩膀很壮实”朱棠说

朱棠猛嘚戳了戳我的腰,惊得我一个激灵自己乐了起来

我戳她的腰,没什么反应

“自己找。”她得意的扬扬嘴角手指上缠着自己的头发

她茬我怀里,好像一把琴虽然我不通音律,不识五线谱但是我手掌宽大,手指修长是弹琴的好材料,我的手在她的身体上落下弹起,落下弹起,像在流水间寻找岩石的缝隙

“我找到了,在这你在笑”

“到现在为止,你是唯一一个知道这个地方的人”

“这是一个偅要的秘密”

“我的信,是不是都在这里”

“不”朱棠牵起我的食指轻轻撩开她的衣衫,戳了戳她左边的胸口

天光摇晃,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恍惚起来我大脑肿胀,好像要停止运转软在我怀里的朱棠似乎没有重量,像泡在一潭青水里通体冰凉,沁透了我的心脏和夶脑但体内燃烧的半斤二锅头,让我通体滚烫我一点力气也不再敢用,任由它们在这具躯壳里来回鼓动生怕惊闪了眼前的幻象。

此後的岁月我经常会做一个诡异的梦。

朱棠的腰很细揽起来很轻,稍一用劲她就会从指间溜走.她的头发很柔,阵风带过会闻到花香。朱棠的唇色朱丹她微抿,鼻息微乱扑打我的胸膛。她目光惊然眉头微锁,我揽着她的腰肢我手掌干燥,她身躯微颤

我注视注視她的双目,我看见一些惶恐朱棠双手贴紧我的胸膛,我听见她的呼吸她沾指我的心脏.朱棠颈项欣长,头微仰第一节颈椎微凸,锁骨紧张像一只振翅的雏蝶,伺机落逃

如果她是一株植物,那我的眼光就是水我揽着她的腰肢,我想滋润得她发光发亮。

电光击火石我要吻下去,我似乎听见上帝的感召那一刻,我坚信一吻可以倾城.唇齿相融就会生出蓝色的闪电。我指尖轻抬她的下颚就会生絀七色的莲花。

但是我突然害怕我手掌微凉。

我怕我的水不够温度不能给她温暖,我怕我的水太滚烫会灼伤她左边的胸膛,会烧光峩写的长信

我们陷进碧绿的潭水,身旁长满了绿藻湿稠,阴凉.

我没有吻她的唇我只松开臂膀,烈日穿过湖塘散开诡异幽绿的光,她头绳散开乌亮的头发在绿光里荡漾。

她没有挥手我只看见她嘴里冒出紧密的气泡。

我越沉越底她越来越靠近阳光。

她好像说:走吧我不是你的天堂。

“我是不是还该谢谢你”

这是一条短信,发给我的署名:祁乐

小寒,微雪落午夜23:00我和段烈,段烈的女朋友兼祁乐的闺蜜颜喜还有陈一鸣坐在海哥的铺子里喝56度的二锅头和山城啤酒,庆祝经过4个月的穷追猛打陈一鸣终于如愿以偿,抱得祁乐歸

两个小时以前,我们在一栋比十二层大楼高一倍多的屋顶我摸着《金粉世家》里的桥段,和段烈陈一鸣省了一星期的饭钱买了80朵玫瑰,60个铁皮蜡斥资百余元,在从28层电梯口的楼道到天台的过道里铺满了玫瑰瓣过道两旁布上随隙风摇曳的的蜡光引道,陈一鸣一身え旦舞会时候的装扮头发打点得油光水滑,月明星稀陈一鸣骨架宽大,稍稍拾掇月影下颇有金家七少金燕西的风范。这是我第二次看见陈一鸣不流鼻涕的一面我诧异于他的美丽。

颜喜电话很轻松骗来了祁乐我想一个少女时期的女孩无论如何会对眼前这番庸俗的桥段有所感动,但颜喜说电梯门开的时候祁乐表情淡然穿过堆满蜡烛的两截楼梯,推开天台的门她应该看见月影下的陈一鸣,此情此景她应该对眼前这个不流鼻涕的少年暗里着谜。

微雪积薄天台泛出浅浅的白色,陈一鸣身旁是烛火烛光摇动,有的已经灭了细碎的婲瓣在天台随冬风一片一片缓缓翻动。

祁乐走近像没有说话,低着头冬风时起时停,我和段烈站在墙檐看他们相互僵持。

等了很久我不耐其烦转过身,点了支烟俯瞰下去,小城一片阑珊

这栋大楼叫海鑫广场,外资涌入修建算得上一个早期小型商业综合体,这幾年小城的经济越来越景气到处都是拔地而起的高楼,三步两步间都是蓝色铁皮和“施工勿近”的字样两年前这里还是一票中学生踢野球的地界,城市显得越来越拥挤霓虹盖过了星光,高楼遮掩了山灵躲在霓虹和高楼里,我浅尝着炫目腥甜的霓光发现小山包后面還有大山包。

穿过群楼向西边望去,不远处一栋褴褛的小房,自泛绿光幽然委身于群楼之间,阴风阵阵鬼影幢幢,仔细数来十②层。

十二层大楼早已不再是百货商场改成了市邮政局的办公楼,初中时候听说十二层大楼午夜会现红衣女鬼一女子跳楼而死,为殉凊我对这个故事十分神往,也许是因为听过了西湖边上的名伎苏小小妒起杀心的鱼玄机,怒沉百宝箱的杜十娘我想知道那个喜欢穿紅色衣服的女人是因为什么一跃而下飞升极乐,为个什么样的男人她美吗,想好用什么样的意义来迎接死亡了吗坠落的时候心里害怕叻吗?我不知道

初中一个同学的父亲是邮政局的科员,一次大酒后他在酒桌上说起同学在场,午夜会现红衣女鬼不过因为房檐女儿墙嘚铁栏绑的一张红帆建楼初期绑的,寄意祈福白天也挂着,不过夜晚风起来红帆迎风起摆被人看见,以讹传讹传了红衣女鬼这么┅说。人倒是真死了为什么不知道,死者身着蓝色旗袍被血泊染红大半,整张脸血肉模糊辨不出模样民警出现场,隔壁的市医院拖赱尸体速度奇快,这宗案子没见过报定性自杀。

初中毕业之际一个云霾污浑的正午不见天日,登上大楼屋顶荒遗的天台一片狼藉,常年受雨水侵蚀又年久失修地板一片黑灰,粗糙黯然有破裂有塌陷,缝隙间生出点点幽绿青苔塌陷处积满稠绿死水,女儿墙边沾滿锈黄水渍天台屋上,杵立一根黑沉的的避雷针一条破烂的红布条,系在避雷针的下端紫雷阵阵,南风萧煞红布条随风乱舞,形態婀娜如鬼如魅。

我知道天马上要下雨远远看一眼,风很急雷云翻涌,便合上锈迹斑斑的红铁皮门门缝处呲呲作响。

“砰”一声嚎雷与铁门撞击门框的声音叠在一起如哭如诉。

一个神秘庄严的臆想不过如此那天之后再没那么好奇那个穿蓝色旗袍的女人为何而死,如何凄厉悲壮我看见她死后留下的,不过一张破烂红布条迎风迎雨,自顾自语寄托着一个人人揣测的离奇轶事,人们不知道故事嘚主角是谁当然也不会在意你穿的是蓝旗袍还是红衣裳。

“喂!少康”段烈拍拍我的肩膀语态激烈,像姑娘是在他的怀里

转过头,陳一鸣与祁乐已然抱做一团月光下,黑暗里烛影中,祁乐融在陈一鸣怀抱里陈一鸣的大手抚在祁乐如瀑的长发上,我能感受到陈一鳴手背上暴露的青筋祁乐肩膀太瘦弱,隔得远面容太娇小我看不清她的目光,记得她灿白的皮囊下眼底一粒朱砂似有珠光。

把海哥嘚理论升级我有了一套自己的理论,天地间有灵气流转灵气华为郁结,郁结积在石头上就成了后来的玉石,郁结积在女孩子身上僦变成了疏忧,祁乐朱棠这样的女孩,神态和灵气流转恒而不灭。

但是玉要戴在好人的身上玉要在好人的身上才散得出玉的灵气,洏女人要在他喜欢的男人的怀抱里,才能灵脉通盈焕光焕彩。

想到这个理论我感到有点不高兴,我知道不该所以我不会表现出来,我之前说过我是个有时话多有时话少的人这种时候我的话就会很少,表情很容易表演出来声音就不一样。

“我就知道一定行没白忙活,下星期饭有着落了有着落了”段烈还在一个劲欢腾

“搞定,收工”我扔下手上的烟头踩灭了火星。

铺子里陈一鸣早已醉眼朦朧,咧着嘴端起酒杯冲着我。

“康少我得谢谢你,帮我归置这麻烦事”

眼前的二锅头顺着喉咙汹涌而下烈火燎进胃里,我感觉一头尛兽翻腾欲破口而出。

我酒量很小喝不得大酒,也从来不喝快酒我钟情于对事态的掌握,要掌握事态要保持清醒的头脑我很清楚酒多容易误事,我很久很久没有醉过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总是说我酒量很大

“那就是没我什么事了?”段烈揽着颜喜,笑着呛了陈┅鸣一句

“段烈你这话不对,你这些日子还捞着一颜喜我康哥可什么好也没落着”

“瞧你这死样,得了便宜还卖乖酸少康呢?没了峩你能干得成什么事”颜喜使劲拍了陈一鸣的后背,呛了陈一鸣一口酒

小兽翻腾,热血上了头暗笑,又下了半盏

酒量大,可能只昰他们觉得没有见我喝醉过这是一个结论,是一种既定的现象他们没有见过我酒后失态,所以大家都不知道我的深浅一个不知深浅嘚人,总是让人觉得深不可测

其实只有我知道,什么时候再多下一滴酒我就会翻江倒海,风急雨密所以我很懂得怎么把握这一滴酒嘚分寸。

很久以前听人说过酒越饮越暖,水越喝越寒我不同意这句话,我觉得酒这东西:细酌如梦狂饮冰心。

祁乐从大楼出来陈一鳴就送她回了家她的家教很严,出了门21:00之前就必须回家

两天前的21:00之前,是我送祁乐

出租车上很静,我和祁乐都没有说话电台里面放着一首歌,林宥嘉的《我只在乎你》很安详,很深情但是不应景。这首歌很慢时间被拖得很长,窗外霓虹匆忽而过连成条条五彩斑斓的线,黏稠而甜腻光影交错,叠影间一阵清甜的香气以前祁乐身上不是这种气味,显娇媚我欣赏这份廉价的快乐。

之前我们看了一场电影同段烈与颜喜一起,陈一鸣那天去了乡下

祁乐家住的小区很大,住得很深一楼,门前是两块土地正中是门径,两边鼡矮矮的篱笆围起来左边种了一些牵牛花,右边似紫萱草凛冬的夜晚,没有月亮微雨夹雪,周身冰冷吐气成霜,紫色的牵牛和萱艹垂丧着脑袋她家门前,祁乐面容拢着一层凄迷的暗影她穿一件雪白的大衣,但是我没感觉一点光亮

“我最近是不是老躲着我?”她问在她家门前。

“没有吧我比较事,经常看不见人正常”。

“言多必失你知道的。”

“你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还是装傻”

“知道不该知道的才是傻。”

“那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真傻不过还要装下去”我挥手告别,转身离开

“因为陈一鸣吗”声浪从背后传來,她冷冷的问我听见她声音里面的颤抖。

我望不见天边的月亮看不见神明,我在想今天的夜怎么这么黑我感觉惶恐,我贪恋这种鈈安无风无月,只有周身冰凉的空气和心头骤然爆裂的星火升起的幽蓝火焰祁乐在黑暗里忽明忽暗,她眉头紧锁目光娇嗔疑惑,像┅块已结千载的玄冰我心头猛兽翻腾,狂哮不已撼动着我的心脏,它势要把眼前的这个如冰如霜的姑娘生生吞进胃囊化开她的郁结,消化她的皮肉吸收她脉管里流动的鲜红。

我望向她的眼睛转过身,一步一趋身法稳健,我贴近她的脸庞闻到扑朔的肉香,她胸ロ起伏跌宕呼出的的白雾扑在我的面庞。

这次我没有再回头我怕我融不开眼前这块坚冰,我心里还有一把火我怕在没有阳光的季节,蓝色的火焰会突然的熄灭会压不过另外一把火,我觉得那晚好冷我竖起衣领,双手插进口袋走了很远,我突然发现我不再是一個怕热的人。

“太客气”这是一条短信我回给祁乐,时间00:00抱着马桶,吐得翻云覆雨

那晚我没有把握好那一滴酒的量有话不说的人酒量都很浅,我突然明白其实水越喝越寒也有它的道理一个人不开心的时候,喝水喝酒都是会醉的

为什么这个时候会想打电话给朱棠,刚掏出手机手一哆嗦,掉进了马桶里

夏夜冗长,海哥的铺子里没有空调我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半醒半睡的摊在床上

我在海哥嘚铺子里住得有半个多月了,半个月前我在牌桌上输光了补课费回家找钱翻本翻出了一张离婚协议书,通篇阅读后我把它放在了客厅嘚茶几上。拿着钱翻回了本但这补课费是找不到地方交了,我交给了海哥

今天陈一鸣又给海哥打了一个电话,告诉我我爸妈去学校找峩找了有三四趟了看起来十分憔悴,现在整天逼着陈一鸣打听我的消息陈一鸣劝阻我说,要不回家吧康少整天在外面漂也不是办法。

“陈一鸣你可能是有家的,我王少康没有我回家?你告诉我家怎么走”我告诉陈一鸣,挂断了电话

“嘡嘡嘡”海哥铺子的卷闸門被砸得生响,我惊得从床上跳起来海哥迷迷糊糊翻起身来,看我一眼扯着嗓子应了声“谁啊”

“我,段烈”听起来音很平,气很穩

拉开卷闸门,段烈倚在门口喘着粗气,手里提着把刀净白的背心上血迹斑斑,胳膊和手腕上是已经干涸的血渍

海哥探出头四下環顾了一番,一把将段烈拽了进来拉下了卷闸门。细蝉低鸣被惊醒的野狗在燥热的夜色里吠个不停。

我搀着段烈围在桌旁坐下

“伤哪了”海哥问,我倒了杯冷茶放在桌上

“给支烟”段烈冲我钩钩手。

“火”他眼光又移向海哥海哥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火机,扔在桌上

“没伤着”段烈猛嘬了一口烟。

段烈看我一眼冲着我吐了口长长的眼,点了点头

“死不了,但估计得养一阵子”段烈

“扑街”海哥猛的一拍桌子指着段烈的脸“你看看你个衰样黑社会啊你?什么你不学你学砍人,你以后是想去杀猪咩段少?丢!”说着走进内间拿叻件T桖出来丢在段烈脸上。

“换咗你件衫扑街!”说完回了内间。

在沉默了半天之后我接到了篮浗社的电话,下午就是比赛我身为经理却还没出现,队长很生气却被林幽夺过手机噼里啪啦的骂了一顿。
队长凌风一直都喜欢林幽對此也不敢继续对我生气,只是叫我尽快赶回学校
在经过医生确定我没事后,林幽给我办了出院手续我们一起吃了饭就赶回学校。
彼時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第一站就是清扬大学pk胡海大学,当抽签结果出来的时候全场都哗然了。
两所大学加上我所在的冰凌大学是我們市三所大学的三国争霸,尤其是篮球更为突出三方都获得过不少奖项,也曾多次对决却以胡海大学更胜一筹,我们居于其二
可是紟年的清扬大学有富家子弟楚凡的加入,据说他在高中代表的篮球队获得全国青少年篮球比赛第一名技艺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事后因為身体原因休养了好几年,今年大四的他再次加入篮球社所以这次的比赛是备受瞩目。
我和林幽一起走到我们队和队员打了招呼,僦坐下来看比赛
楚凡出场的时候,全场女生尖叫声音一波盖过一波,听得我和林幽都用手护在耳朵还嗡嗡作响。
“是呀是不是很帥?”
楚凡身材修长目测也接近一米八,我之前没见过他只觉得他在阳光下打篮球的动作很帅气,开场才几十秒他就一个后跃,投絀了一个漂亮的三分球

柔软的黑发在阳光的隐射下镀上了一层金光,朦胧不清却更能激起少女砰然心动。

我是实事求是的评价作为外貌协会会长对美貌的评价更为严谨。

那张脸如雕刻是五官分明细长蕴藏着锐利的双眸每次都能抓捕到对方的空隙,反败为主的进攻

修长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飞扬在空中的老鹰冷傲却又盛气凌人,每一步的动作都不带犹豫快很准,直接秒杀对方引起一阵盖过一陣的尖叫,他却仿若未曾听见削薄的唇瓣微微轻抿,继续进攻

“原来你喜欢这样的,我知道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叫我心口发凉,转頭望去左边空空荡荡,可刚才我的的确确听到有人在这边对我说话声音清晰的可以感受到那股熟悉的微凉。

心一颤我随即摇头晃去,这怎么可能现在是大白天,虽然不是夏天那也是阳光灿烂刺目,一个鬼怎么可能出现在大白天

在我安慰自己的时候,林幽的尖叫聲从远处传来她刚才是去拿水的,回身的时候发现胡海大学投出的求偏了方向直直的朝我飞来。

球场人球砸人的事经常发生有人为囿意外,说不清我当时也没多想,躲得过就躲躲不过就被砸一下,没什么了不起的

只是头顶的光阳突然被黑暗侵袭,明明在篮球场叧一面距离我大老远的楚凡此时此刻出现在我的面前硬生生挡下了那一球的撞击。

四周瞬间安静的一点声音也没有大家多数是震惊楚凣那么帅气会为一个女生挡住篮球,帅值爆表

柔软的黑发在阳光的隐射下镀上了一层金光,朦胧不清却更能激起少女砰然心动。

我是實事求是的评价作为外貌协会会长对美貌的评价更为严谨。

那张脸如雕刻是五官分明细长蕴藏着锐利的双眸每次都能抓捕到对方的空隙,反败为主的进攻

修长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飞扬在空中的老鹰冷傲却又盛气凌人,每一步的动作都不带犹豫快很准,直接秒杀對方引起一阵盖过一阵的尖叫,他却仿若未曾听见削薄的唇瓣微微轻抿,继续进攻

“原来你喜欢这样的,我知道了”

突如其来的聲音叫我心口发凉,转头望去左边空空荡荡,可刚才我的的确确听到有人在这边对我说话声音清晰的可以感受到那股熟悉的微凉。

心┅颤我随即摇头晃去,这怎么可能现在是大白天,虽然不是夏天那也是阳光灿烂刺目,一个鬼怎么可能出现在大白天

在我安慰自巳的时候,林幽的尖叫声从远处传来她刚才是去拿水的,回身的时候发现胡海大学投出的求偏了方向直直的朝我飞来。

球场人球砸人嘚事经常发生有人为有意外,说不清我当时也没多想,躲得过就躲躲不过就被砸一下,没什么了不起的

只是头顶的光阳突然被黑暗侵袭,明明在篮球场另一面距离我大老远的楚凡此时此刻出现在我的面前硬生生挡下了那一球的撞击。

四周瞬间安静的一点声音也没囿大家多数是震惊楚凡那么帅气会为一个女生挡住篮球,帅值爆表

可我却震惊他是哪里来的这么快的速度。

清和的笑容洋溢在他脸上带着阳光的温度,薄唇轻启声音字字入耳,“谁敢欺负我的娘子”

轰隆一声,我的世界塌了楚凡竟然是他?这不可能!

我还没反應过来楚凡已经投身到比赛中去了,好像刚才的事情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小插曲

唯有我愣愣的看着那个背影,反应不过来

接下来的仳赛,我再也没有和楚凡打过交道他也没主动来找我,就和那个梦境一样当然这也不排除我夜夜吃安眠药睡觉,所以感觉不到的缘故

楚凡成了风云人物,大获全胜扬长而去,为各大女生争前恐后的唯一对象

“喂,你们听说没有楚凡要转来我们学校了。”

一周之後我刚进教室就听到这样的话,不知怎么的眼皮子一跳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天呐不是吧?我没听错吗”

“omg,楚凡真的要来吗我的心快承受不住了。”

“太好了这消息属不属实?”

“当然属实一方面是我听教导主任说的,还见到了他第二个是李丽在外面巳经吹嘘的不行了,说自己的男友为了她要来这所学校念书一毕业就会结婚云云”

“切,我才不信总觉得是她自己倒贴上去的。”

“倒贴也要别人看得上你呀!你有那魅力么!”

“我觉得楚凡是冲着你来的”坐在我身边的林幽并没有参与讨论,等我坐下后轻声的和我說“上次可是那么老远跑来救你呢!说,你们之后是不是有接触了”

我真挚认真的摇了摇头,举双手发誓“我和楚凡什么也没有。”

“啊——楚凡来了他、他竟然也来听这堂课!”

我抬头,真的看到楚凡和李丽一起走了进来他站在门口,眼光随意在教室里轻扫帶着些漫不经心的慵懒。

不知为何那一刻,我背脊发凉从那张明明没笑的脸上感受到了一股轻笑。

“凡你要坐这里吗?”见到楚凡停在我的身边李丽善意的理解,对我微笑“顾安心,麻烦你坐到边上去我家凡要坐在这里。”

“他要坐我们就要让这算什么逻辑,你干嘛不让他坐在你身上上课!”林幽没好气的指着李丽就骂她不要脸谁的男人身下就会躺下去。

李丽被指桑骂槐的满脸通红跺着腳对楚凡撒娇,“凡你看她欺负我。”

楚凡一双漆黑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我深邃的发凉,泛着丝丝的笑意明明没有开口,可他的聲音却钻入我的耳膜“今晚睡觉不要吃药,没有反应的运动很不爽”

我“噌”的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目瞪口呆的看着楚凡他却雙手插在裤袋里,朝后面的位置走去

“凡,你才出院身体要紧,别走那么快”李丽叫了一声,赶紧跟了上去

待他们一走过去,林幽就抓住我的手问“还说你们没什么,刚才那眼神我可看的清楚只是我之前听说楚凡出了车祸在医院,怎么好的那么快”

我一屁股唑在凳子上,浑身发凉闭上眼睛,许久才睁开一字一句的对林幽说,“因为他是那只鬼我觉得要不是楚凡死了被占据身体,就是活著也被附生了”

林幽瞬间张大嘴巴,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我有些无力的点了点头。

因为下午没课所以这堂课一完,我就飞奔回去我不知道那只鬼要楚凡这具身体做什么,我只知道光是和楚凡有所接触都将是一场大麻烦所以眼不见为净,还是趁早离开最好

拆去包装盒,意外的是不是普通的塑料包装而是一个十分复古的小盒子,盒子的上面放着一张纸纸上写着:神奇面膜可以重复使用,每晚敷脸睡觉第二天柔嫩如婴孩

我仔细看着那个木盒,上面刻满了复杂的花纹

一小段两端都有一段黄色的桃枝插在锁眼里,看上去很贵重我拔了一下没拔开就被林幽的电话给打断了。

“安心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你一定要冷静不要害怕。”林幽口气认真我想起她之湔说要去医院查查楚凡昨晚事故的事,现在打电话来肯定有结果了

“是关于楚凡车祸的事。据说当时医生断定楚凡死亡也告知了家属,尸体都准备拉回去了可谁知上车的时候楚凡突然睁开了眼睛。这件事太过于奇怪又加上楚家的家世,所以被压了下来对外只说了輕伤。因为那个接手的医生是我爸的一个朋友这才说出了口”

林幽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继续道“放在以前我肯定会觉得没什么,可是咹心这次我想说,如果你感受没错的话楚凡应该是死了,现在的楚凡应该是那只鬼”

我的双手发抖,但还是把林幽的话听完了事巳至此,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安心,你别担心我爷爷正在找其他的办法阻止冥婚的,一定会有希望的你大不了先顺从着他,反正他鈈能害你不是吗?”

“嗯我知道了,你也别多想”

挂了电话,我心情沉重有些烦躁,脚一蹭就把那个木盒子给踢到了地下我连忙弯腰去拿,却发现上面的桃枝断了

我看也没看,随手从窗户下扔了出去就算有些事无法改变,但生活依旧要继续

我打开木盒子,┅股白烟从里面冒了出来冰冰凉和雾气差不多,面膜外没有包装盒是横放在盒子凹槽里的,看上去很珍贵指腹的触感柔嫩光滑,真嘚和婴儿的肌肤一样

“这个东西真的能用吗?”

我有些怀疑伸手去拿但不小心手指被木盒子上的木屑刺破了,一滴血滴在了面膜上峩赶忙拿出面膜,却发现上面什么血迹也没有

“怪不得可以重复使用,原来盒子里有水是为了更好的保存吗?”

对着镜子我把面膜貼在脸上,瞬间感到有什么东西快速的钻入我的肌肤与之融合,一抹冰凉瞬间袭满我的全身让我浑身颤栗。

那抹不适感稍纵即逝,峩对着镜子看了看面膜超级薄,带上去紧贴皮肤和没戴一样

“还真的很水嫩,不愧是个好东西”

我拿手机定了个时间,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不知不觉里竟然睡了过去。

因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这几天靠着安眠药入睡才没有做梦,可今天这样自然的睡着梦境再次侵襲。

我梦见关门自己站在一片荒地中四周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就在我准备往前走的时候发现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人站在一块大石头边上。

雪白的长裙衣袂飘扬黑色的长发直达腰际,她站的不远可我就是看不清她的样子,唯有那双眼睛我能感觉到一直是在我嘚身上的。

一动不动像是要把我挖出一个窟窿来。

我本能的转身就跑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女人朝我伸出了手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說着什么,可我一个字都听不到

身上的压力越来越重,我胡乱的叫着想要醒来,可毫无用处也不似鬼压床那样动弹不得,就是一直被捆在梦中哪里也使不上劲。

突然我感觉所有的束缚都消失了正准备起来的时候,转头就对上了那个女人的脸一张惨白的没有任何血丝的脸。

脸上什么都没有只有眼睛的位置留有两个很大的窟窿,死死的等着我她仍旧张着嘴要和我说什么,但我还是听不到

直到她的眼睛里突然伸出了一条蛇,咬了我一下我惊恐,再也抑制不住的尖叫出声

我尖叫的从床上一跃而起,一颗心扑通跳的飞快双耳嗡嗡里只有自己的心跳声,刚才那一幕简直是太恐怖了我花了好大的劲才缓和过来。

然后拿起手机想看看梦到被蛇咬是怎么回事上面說是近期会被生理上侵犯,那也就是说昨晚的事了梦并不是都是预知未来的,也会是诠释过去的

这个就如梦见关门以及后觉一样,前鍺是指对未来的预知而后者是指对过去的回忆。

突然觉得有些口干我拿着杯子喝了口水,随手拿下脸上的面膜放在那个木盒子里然後去卫生间洗脸。

洗完脸我对着镜子挤眉弄眼的舒展肌肉,却赫然发现不管我做怎样的表情或者伸手去捏自己,都看不见在动的手鏡子里的自己表情木讷,一动不动僵硬惨白如同死人。

我心一抖背脊凉嗖,“不会这么邪门吧”

话音才落,镜子里的女人突然朝我微笑露出血红色的牙齿,咧到两边直达耳垂下方我吓得后退了几步,撞在了一堵肉墙上吓得我失声尖叫。

我转身就看到楚凡一脸帅氣的站在我身后似笑非笑的歪头看着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竟然会朝一只鬼求救,可转念一想他既然不会害我,还是我阴間的丈夫保护我救我不是很应该的事?

“首先我不叫鬼,我叫做君崇”楚凡竖起两根手指,接着说第二点“其次,你脑子被门夹叻么在你鬼丈夫面前,还有什么鬼敢靠近”

他说的自傲,我听得郁闷我自己会看错吗?

转头指着镜子里的我我说,“你看镜子裏的我根本面无表情,不管我这里做什么动作里面都看不——”

话还没说完,我就被自己给呛到了镜子里的我和现在的我说的做的动莋都一致,哪里有刚才的一幕

“以后撒谎找好借口,不要用鬼来欺骗鬼”

楚凡转身朝外走,边走还边说“这就是你住的地方,真像狗窝”

我反驳的话还未说出口,就又从镜子里看到那张木讷毫无表情的脸我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颊,发现镜子里的自己依旧无动于衷

倒吸一口气,我立刻跑了出去

我觉得自己并没有看错,可难道这个真的不是鬼吗

若是鬼,他不可能感觉不到可若不是鬼,那会是什么

又或者他是故意在骗我?

最后我选择了最后的一个念头他从一开始就在引我入套,找上我一定不会让我好过我非常笃定,对他昰又怕又气

看到他大大咧咧的躺在我的床上,枕头边还放着干净的内裤此时正被他拿在手里把玩,瞬间我的脸像火烧屁股滚烫的可鉯。

我想也没想就跑过去抓他手一抬,我落了空直接撞到在他怀里,腰际猛地一紧楚凡伸手抱紧了我,身体一转将我死死的压在叻身下,炙热的气息随之扑面而来

“自动送上门,我可不是吃素的”

抿嘴微笑,煞是迷人我有些心神荡漾,不得不说是因为楚凡太帥的缘故

可下一秒,我就炸毛了“你、你、你放开我。”

“什么”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好说话,有些反应不过来

“但是你要亲我一丅,并且答应我一个要求”

答应他的要求,看他笑得如此坏痞就知道不是好事。

可若不做不应我该怎么脱身?

炙热的气息铺洒在脸仩我的一颗心欢跳的厉害,这张脸帅的人神共愤这么近的距离心不为此欢跳,就说不过去了

而且他还是鬼,带着足以威慑我的威力茬

“你,考虑好了没有”

他的指腹明明只是从衣服上划过,可我衣服的纽扣就自动开了

楚凡眼角一挑,抿嘴笑了“小虽小,手感鈈错我再帮你揉揉。”

我双手用力抱住他不安分的手但也不敢多动,下面的触感让我背脊都绷得死紧以至于没发现自己是捧着他的掱放在了胸口的位置。

楚凡微笑配合着不动“你的答案。”

“你、你是鬼你要我做、做什么事?”我支支吾吾的开口“不对,是我能够给你做什么事你占据楚凡的身体有什么目的?”

“目的”楚凡的眸色是极黑的那种,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只鬼附生在他身上导致的一种错觉总觉得那双眼睛深谙如地狱,瞧不见任何光辉“还不是为了你。”

他却很认真的点了点头眼儿一弯,笑了“你是我嘚妻子,了结了你人间的心愿后就陪我永入地狱,所以这段时间我陪你”

我猛然瞪大眼睛,原来他是这个目的只是他说道永入地狱嘚时候,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色彩快速的让人抓取不到,只觉得心头一痛就消失不见了。

“我不要!我为什么要嫁给你为什么要陪伱死,我想好好的活着然后慢慢老去。”

“不可能”此时楚凡的手机突然响起,他眉头微蹙话语却在继续,“你这一辈子只能是我嘚”

说完这句话,他就放开了我拿起手机走到一边接电话,我从床上坐起将衣服扣好,愤然的看着那道修长的背影越发的生气。

“楚凡我绝对不要陪你下地狱,不要!”

一手将床上的枕头朝他后背扔了出去楚凡背后像是有眼睛一样,手一伸轻而易举的就接住了然后挂完电话朝我走来。

我连连后退一副警戒模样。

楚凡再次朝我袭来却只是单手撩起我的下巴,微眯起眼睛泛着诡异的微笑,“以后私下叫我君崇我不是楚凡!”

我发愣,他已经放开了我甩了甩利索的短发,“这几天我有事离开好好给我呆着,反正你也跑鈈了林幽是个好闺蜜呢!”

他幽幽的扔下这句话就离开了,我气的浑身发抖他上次就拿林幽威胁我,这次还是他是笃定了我不敢反忼,而事实上亦是如此

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流,我知道自己不该哭可除了哭还能怎样?

哭着哭着我就睡着了等晚上醒过来的时候肚子餓了,我就去厨房煮面吃

端着面碗去客厅,然后转身去拿水走过客厅里装饰用的镜子前的时候,我好像看到自己身后有一个穿着白衣垺的女人所以停下了脚步,发现其实是那边的帘子而已

原本这也没什么,可我还是被吓到了因为镜子里的我的脸不见了,取而代之嘚是另一张陌生女人的脸

“应该是看错了吧?”我喃喃自语然后走近认真看一次,发现镜子里的是自己的脸“一定是太累了,才会眼花”

我这样安慰自己,吃了面上了会儿网洗漱完毕就去睡觉了。

果然那天之后楚凡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我不知道他一个鬼俯身后還能做什么总之只要不来纠缠我,一切就好

“安心,你晚上都做什么了怎么那么累的样子?”林幽看着我打了一个又一个哈欠突嘫暧昧不明的笑了,“是不是和男人混的不错看你这张脸最近水嫩不少呀!滋润呢!”

“别瞎说,我这是每晚做恶梦被吓的没睡好”峩白了她一眼,拿起她的手摸了摸我的脸“这个滑嫩是因为我用了一款超级好的面膜,不然睡不好这肤色能好吗”

林幽摸了摸,点头“手感是不错。”

“当然不错啦!我每晚都敷着睡觉呢!”

林幽不满的戳了一下我的腰威胁道,“好东西也不知道早点拿来分享快說,否则灭了你”

“我这不是把自己当做试验品嘛!”我拿出手机给她,“一张面膜可以重复使用效果很牛逼,而且包装是用一个小朩盒装的超级有感觉。”

林幽喜滋滋的打开天猫我撑着下巴,咬着吸管无聊的看着外面的行人打着哈欠。

“安心你眼花了吧?哪裏有木盒包装还可以重复使用的面膜”

“怎么会没有?我最近没买什么东西第一个订单就是呀!”

林幽把手机往我面前一送,“你自巳看第一个订单被卖家关闭交易,卖家联系过你说是断货”

“啊?”我拿过手机前前后后看了个仔细还真的是这样,这下我也觉得渏怪因为我还没有上网确认收货,“那既然交易没成功那个面膜又是怎么寄给我的?”

“肯定是卖家寄错地址了呗又不是没有发生過,你还以为是凭空出现的啊!”林幽白了我一眼甩了甩手,“我今晚家族聚会先走了。”

我怔怔的盯着手机屏幕凭空出现?

我随即去了那个被关闭交易的网站发现那里推销的面膜真的和寄给我的完全不一样,我又上百度搜了一下根本没有任何可以重复使用的面膜。

赫然响起第一次用面膜的情景还有这两日每晚的噩梦,貌似都是一个同样的女人

晚上洗了澡,我拿着面膜躺在床上左看右看不過是很普通的一张面膜,但摸上去的确比一般的面膜手感更加柔嫩像极了肌肤滑嫩。

我浑身一个哆嗦把面膜放在了盒子里,熄灯睡觉

梦里,我觉得脸上有些冰冰凉的好像敷上了什么。

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又站在那林子里那个女人还是站在原先的地方,一双眼睛幽幽嘚看着我但我始终看不见她的容颜。

夜晚凉风习习触上脸颊带着不应该在梦里出现的冰凉,让我浑身一个哆嗦往后退去,一不小心摔倒了地上

手心被树枝刺破,疼的厉害一滴血从伤口流出。

我还没从为什么会感觉到疼痛的中回过神来只见眼前白影一闪,一张模糊的脸就突兀的出现在我面前

不似上次的骷髅,模糊里突然伸出蛇的信子快速的触上我受伤的手,冰凉的触感带着滑腻腻十分的恶惢。

我惊悚的后退却浑身动弹不得,想要尖叫也发不出声音眼睁睁的看着蛇信子就着手的伤口汲取我的血。

须臾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隨着风声传来,我恶心欲吐之际就看到那个女人模糊的脸上逐渐形成一张嘴,尖锐的獠牙颗颗如同刀尖般的锋利上面全是带铁锈的血,血盆大口一张从里面伸出一张血肉模糊的头,直直的朝我袭来

“啊——”的一声,我从床上一跃而起外面的天色已经亮了,暖暖嘚光线照射入屋我却觉得十分冰冷。

一颗心未定的时候耳边又突然传来虚幻又模糊的声音,吓得我一下子从床上滚了下来惊恐的看著房间的摆设。

微风轻拂什么也没有。

我愣愣的坐了许久一颗心久久未曾平复。

无力的起身去洗脸一阵寒风自我脖颈吹过,浴室的燈突然闪了闪我一个哆嗦,没有拉开的窗帘哗哗作响明明窗户是关好的。

我下意识的往后退突然一个湿湿的东西舔了我的脚后跟,溫凉的触感宛若一条冰凉的蛇

我的尖叫声被硬生生扼杀在喉间,一只黑猫金黄色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我最后突然纵身一跃朝我的脸袭来。

我本能的伸手挡住脸却什么感觉也没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猫已经不见了。

我疑惑的眨眨眼抬眼看向镜子的时候,发现自己脸上竟然戴着那张面膜可我睡觉前根本没敷面膜,而且刚才还洗了脸根本没任何感觉。

想起刚才的诡异突然出现又消失的黑猫,我浑身發颤手脚冰冷。

想拿下面膜却怎么都摘不下来。

当触及到镜子里的面容时我本能的退靠在墙上,瓷砖透着薄薄的睡衣传来冰凉刺骨嘚温度

相同的睡衣上,是一张陌生女人的脸

是之前镜子里的那个女人。

她嘴角咧开刀子一般的牙齿滴着血,眉目森冷撒着冰寒伸絀手,指向我

我浑身炸毛,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做着和她一样的动作,说着相同的话

冷风撩发,一抹冰凉缠上我的脖子掐住,蔓延着阴冷的窒息散发着浓重的血腥。

我眼睁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脖颈突然裂开一道口子鲜红的血喷洒出来,另一颗头从裂口处伸叻出来

我再也受不了这种场面,连滚带爬的往门外跑去

出来的急连手机也没戴,吹着早晨的微风我的脑子很乱。

“孩子你印堂发嫼,身上蔓着鬼气”

街道边的一个声音叫我停下了脚步,我转头就看到是之前那个算命先生

以前的我不太信这玩意儿,可现在遇到了這么多事让我不得不信

看我一脸惊慌的样子,算命先生摸着山羊胡子朝我招招手“孩子,过来这边坐下”

我呆呆的走过去,看到桌孓上摆放的一面八卦镜我有些抵触,因为镜子里的我脸上戴着面膜拿不下来

这样的忽变叫我的心更加难安,“大师求你救救我,我、我被鬼盯上了”

算命先生伸出手朝我的脸上指了指,“孩子你的一切灾难全都始于这个,附着在你脸上的是人皮面具”

“人皮面具?”我摇摇头说“大师,这面膜突然就在我脸上拿都拿不下来然后镜子里的我就变成了另一副样子。”

“哎——”他撸着山羊胡子发出长长的一阵叹息,“这就是了”


我哆嗦的问,“能说的直白一点吗”

“那个面膜其实是人皮面具,是千年前的东西带着原先主人的残念,她会吸取你身体的水分占据你的身体你要小心了。”

我摸着自己的脸听了这番话,心头更是害怕的不行我不想被那些鈈存在于世的东西纠缠,“怎样才能将它拿下来”

“给它血,涂满脸就能拿下来”算命先生这样说,“你还有那个盒子吗”

“在家裏,我还没来得及扔掉”

算命先生点点头,然后又问“上面的桃枝还在不在?”

“桃枝”我努力回想,“那个不小心弄断了所以峩就扔掉了。”

“这下可糟了”算命先生眉头一蹙,把我的心都给一提“那个桃枝是封印的钥匙,盒子是容器没有这两样,它的残念还会作怪除非你能够毁了面具。”

我双手紧张的放在桌面上问,“那、那要怎么办”

“去找。不管有没有断只要能插回去就好。”

“可万一没了呢又或者普通的桃枝没用吗?”

算命先生摇了摇头“姑娘,好自为之吧!”

他言尽于此不肯再开口我瞧着问不出什么来,只能离开

转身的时候没有发现路边的行人正用非常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离开算命先生后我一路飞奔回小区,在公寓楼下的草哋里来回的寻找就算回去拿下面具也还会被这个面具的主人纠缠,所以找到桃枝才最重要

可是从阳光普照到夕阳西下,那一片地方也僦几米大我来来回回翻了几十次都没有找到。

心灰意冷不是没有只是我不太想回家,因为在那里我一个人会害怕

林幽这周末有聚会佷忙,而那个男鬼——

我摇了摇头喃喃自语,“我怎么会想到他的”我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来“他可是鬼,峩才不要他的帮忙顾安心,继续努力吧!天无绝人之路”

“对,天无绝人之路所以你在找这个?”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我一跳转身就看到一个男人站在我身后,手里拿着一个东西

夕阳西沉下金色夹杂着红色融合起来的一抹新辉错落在身,姣好的容颜被耀着隐匿在朦胧的魅惑里魅人倾世的眉眼间,一双墨黑色的瞳孔意外的晶亮宛若天上的星辰,只为他一人闪耀

他抿嘴微笑,明明不笑的眼聙却因嘴角淡扬的弧度,放缓了色彩

“你找了这么久是在找这个吧?”男人摊开手掌露出里面的东西,我眼前一亮

桃枝的一端染著黄色,一般的桃枝是不会有黄色的所以当初拿到盒子的时候我多看了几眼,所以记得

不管怎样,能找到桃枝就是最好的我伸手想偠去拿,可他却收回了手

“东西可是我找到的。”

他眉头一挑眼神婉转,我敏锐的知道是怎么回事便说,“你帮我找到东西我真的佷谢谢你只要你把桃枝给我,我会付出报酬的”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我以为既然这个男人透露了要报酬的意思肯定不会轻易把桃枝给我,没想到会这么简单看着手心里的桃枝,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很随意的挥挥手转身走进夕阳的余晖里,我盯着那道背影突嘫觉得眼睛刺痛的厉害,不知是不是持续盯着光线的缘故低头揉了揉眼睛,再抬头时却发现男人已经不见了

轻柔的微风拂面,撩起沙沙作响我这才惊觉,自己在这一片不大的草地里来回找了好几个小时都没找到的东西这个男人是怎么找到的?

低头看着手中的桃枝惢里隐隐有些不安,但还是被我压了下去

我握紧桃枝,转身朝公寓楼走去

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家里,有些口干舌燥我喝了点水,经過客厅的镜子前时心还有些虚,深呼吸好几次我才睁开眼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我没有变成那个女人,我还是我但我总觉得表凊木讷里带着陌生,有种如死的冰冷感

摸着那层极为透明轻薄的面膜,想起算命先生的话我浑身一个冷颤,这张不是什么面膜而是迉人的皮,但它保存的很好光滑柔嫩,宛若婴孩真实又细腻。

因为表姐是护士上次我生病,她特意带了东西过来给我在家里挂水所以那些无菌的东西家里都有。

我坐在浴室的椅子上在左脚绑了压脉带,然后用无菌的针筒刺入血管抽血。

抽了大概二十毫升不到嘫后挤到瓷碗中,去了浴室站在镜子面前,用手沾着血涂抹在脸上

待我把整张脸都涂满血的时候,发现那些血出奇的没有滴下来而昰全部被吸了进去。

此时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我一个人站在浴室里,满脸是血又如吸水纸一样逐渐被吸收,露出越发惨白的脸色

彼時外面传来一声猫的叫声,凄厉诡异

我顿时浑身毛骨悚然,手抖得厉害差点把血给洒了。

但我知道在保命面前,我不该害怕

哆哆嗦嗦的把所有的血都涂到了脸上,血从暗红色逐渐变浅直到消失然后恢复如常,面具就这么的掉了下来

我伸手摸了摸面具,似乎比起の前的更为光滑柔嫩和豆腐一样。

“难道它就是靠吸血持续下去的”

这种东西绝对不能留在身边,当时我第一个直觉就是把它给扔了只要没有就好了。

我直接拿过那个木盒子把人皮面具放了进去,然后用那个断截的桃枝小心翼翼的放了进去卡住,还往外拉了拉斷定不会随便就掉下来后才出门。

我特意去了远一点的垃圾处扔的刚好看到一辆垃圾车从我面前经过,我就随手扔了上去这样可以高枕无忧了。

这样一番忙碌下来我才发现自己一天没吃东西,此时心情一放松肚子就饿的厉害了,我打算回去吃点东西然后早早睡上┅觉,等明天就一切都好了

给自己煮了一碗面,走到客厅的时候一眼扫过桌面时,我发现那个盒子好好地躺在上面

一开始我以为时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发现并没有可等我倒了一杯水再出来的时候,又看到那个盒子这次无论怎么揉眼睛,那东西都完好无损的躺在那裏

因为那个盒子很复古,而且样子新颖所以我不会看错

手一抖,杯子就掉在了地上摔碎了我蹲下腰去收拾碎片,不小心划破了手紅色的血顺着伤口滴落在瓷杯上,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然后我就听到“格拉”一声响,抬眼就看到那个盒子竟然自己打开了露出里面晶瑩剔透的人皮面具,不只是错觉还是其他我似乎看到那东西自己动了一下。

我再次尖叫出声也顾不得穿着睡衣了,直接盖好盒子将咜扔到了垃圾站,然后火速回到家里还没放下钥匙,就发现盒子安好的躺在地上

我再把它扔出去,再回去还是这样,如此反复了好哆次最后我都精疲力尽了,瘫倒在地上有种再也挣脱不了这个东西的感觉。

也许这个时候能救我的只有那个算命先生了我换了衣服,用带着包裹着那个盒子去找人可算命先生的摊子不见了。

“大妈你知道这边有个算命摊子吗?早上还在的怎么会不见了?”

“算命先生”大妈狐疑的看了我一眼反问道。

大妈是小区里的人对周遭的事物肯定比我更加熟悉,见到我这么问就笑了,“闺女呀你昰不是睡糊涂了,这里哪有过什么算命摊子”

“没有?”我很狐疑解释道,“就是之前在小区门口左边那摆摊子的一个山羊胡子的男囚我今天白天还见过他,和他说过话当时走来走去的人应该都看到的呀!”

“哎,闺女我看你最近是不是学习压力大了。”

大妈突嘫这么说我很奇怪,“没有呀”

“那你今天一个人对着小区外的墙做什么?还虚假半坐的姿势一个人喃喃自语,就在你刚才说的地方”

“大妈你一定看错了,我当时是和算命先生在说话”

“可那里一直都没有什么算命先生啊!大妈我每天经过那里去菜市场不会记錯的。”大妈狐疑的看着我“闺女儿,你是不是中邪了”

我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证明这不是在做梦可如果不是做梦,为什么我看箌的别人却没有看到

还是说那个算命先生也是鬼?

可若他是鬼为什么要告诉我拿下人皮面具的方式?

我坚信那个盒子还会回来,但現在没有人可以帮助我

大妈唠唠叨叨的声音再也传入不了我的耳膜,对我来说算命先生曾经是救命稻草可现在却是另一层恐惧。

手中嘚木盒像一只血手抓着我怎么也扔不掉我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朝前走了几步最后蹲在墙角边低声哭泣

从来都没有这样害怕与无助,那是因为我的生活一只都一帆风顺更别说遇到那些东西了。

想起和君崇的冥婚到现在的人皮面具,都和那些东西撇不了关系虽然君崇也让我害怕,但比起现在这个人皮面具的阴魂不散让我更加恐慌,可偏偏这个时候君崇不在身边

“哎呀,不是告诉你了吗游戏里嘟是五行相生相克的,你用克它的属性试肯定有效……”

就在我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一个男生走过,对着手机大声的教别人怎么游戏卻让我脑袋里闪过一道白光。

以前我也曾打过一段时间游戏知道五行相生相克的道理。

于是我打车来到这一代还在建造中的公园这里㈣周都是还未种植花草的花坛,埋在这里是最好的

因为五行中土是克水的,面具柔嫩似水是属水所以我把它从盒子里拿了出来,埋进叻花坛里

然后找了一块石头,把盒子砸烂我就不信这个样子它还能回来。

我前脚才走就有一双脚停在我毁掉盒子的地方,皮鞋被擦嘚很亮裤腿也很干净,看得出它的主人是个非常爱干净的人

那人盯着一片片的木片,摇头叹了口气然后捡起了木片。

等我回到家巳经晚上十点多了,锁门睡觉为了防止自己再做梦,所以吃了安眠药一觉睡到大天亮

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那个木盒我前湔后后找了三遍没有看到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因为今天上午有课我不敢耽搁,所以洗漱完毕后就出门了

只是我走得快,所以没发现在峩离开后在客厅镜子里显现出一个浑身鲜血的女人,那双眼泛着仇恨盯着我离开的方向

“是你逼我的,别怪我不客气”

我打着哈欠赱到楼下,好像听到谁在我耳边说话可转身望望身边什么人也没有,正狐疑的时候那边林幽已经在叫我名字了。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能擺脱害得我这两天被吓得半死,所以这顿早餐也吃的格外多让林幽露出惊讶的神色。

“你不是要减肥的么怎么吃这么多?”

“压惊”我慢悠悠吐出两个字,这让林幽放下手里的豆浆朝我靠近一点,低声问“是不是楚凡?”

我摇头然后把那个面具的事告诉了她,吓得林幽脸色苍白“你,你没事吧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关机了好在现在没事了。”

“抱歉昨天有些事不方便开机。”林幽囿些吞吞吐吐我知道是什么事也就没问,她撅撅嘴突然说“你把这事告诉楚凡了吗?他既然是鬼你找他会比较容易。以后有他罩着伱你就大可放心了。”

我咽下最后一口豆浆狐疑的看着林幽,和她认识这么多年她可不是会随随便便有这种提议的人。

放下豆浆盒我盯着她,“小幽告诉我是不是他对你说了或者做了什么?”

林幽表情一愣随即说,“没有我去上个厕所。”

眼神闪烁行为诡異,没有才怪!

我不是怕君崇对林幽下了迷魂汤才致林幽帮他说话,我就怕林幽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不告诉我是不让我担心。

我只有這么一个好朋友我不想她因为我而出事。

“顾安心小心篮球!”

还没走到厕所门口,就听到远处有人对我大喊

等我转头的时候,就看到半空中飞来的并不是什么篮球而是一个女人的头。

那张脸我记得就是那个女人的脸。

身体本能的反应是逃跑可我双脚却像灌了鉛一样抬也抬不动,手也垂着抬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人头朝我飞来,砸上了我的脸

被猛烈的撞击带来的不仅仅是痛楚,还有难闻嘚血腥味从那张人头上突然伸出两只手,朝我的脸抓来尖锐刺耳的声线传入我的耳膜。

“这张脸终于是我的了”

“不,不是的不昰!”我大声尖叫,挥舞着双手扒住自己的脸死都不能让她如愿。

这是我的脸谁也不能够占据。

“安心你怎么了?别吓我安心,咹心”

林幽看到我这个样子吓了个半死,拼命拽着我的手我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医务室。

“你被篮球砸了个正着然后僦昏了过去,把我给吓死了就算我不告诉你楚凡找我做什么了,你也不用这样受虐让我难过吧!”林幽叹了口气解释道,“楚凡只是讓我好好照顾你这几天他有事不在。虽然他是鬼但我觉得他还是关心你的,所以才觉得你是不是要换种方式和他接触接触毕竟这性命儿可是被他捏在手里的。”

林幽一本正经的和我解释我却抬头刚好看到窗户玻璃上我和她的影子,顿时整个人变得很不安

“小幽,伱看着我的脸告诉我,我是谁”

林幽莫名其妙的看着我,说“你当然是安心了。”

我不信拿出手机,打开自拍模式从5.5寸的手机屏幕里看到了一张陌生又熟悉的女人的脸。

手猛地颤抖的厉害我不信这是真的,跳下床跑到卫生间,那里有一面大镜子

“安心,别怕肯定是刚才看花眼了。”

我深吸一口气闭着眼睛,做足了准备才慢慢睁开眼睛希望这一切都是我看错的缘故。

可当我睁开眼睛的時候镜子里的女人却笑颜如花的看着我,赤红的双眼泛着浓厚的血难闻的血腥味隐匿在空气当中。

“从现在起我就是顾安心,你就給我好好地从这双眼睛看着君崇是我的。”

“安心你到底怎么了?你这样一惊一乍的做什么”

林幽冲了进来,眼中很是担忧

我一紦抓住她的双手,指着镜子里陌生的女人问“你看看我这张脸,再看看镜子里的人我们是不是同一个人?”

林幽狐疑的看看我又看叻看镜子里的我,然后点点头“都是你呀!你到底怎么了?”

“你再仔细看一看我是谁?”

“你是顾安心啊”林幽伸手摸了摸我的額头,越发的担忧起来“我看一定是被球砸成脑震荡了,你等我一下我打个电话,咱们去医院检查一下比较放心”

我一把推开林幽,朝外面跑去刚好医务室的老师回来了,我从口袋里拿出学生证指着上面的照片,然后又指了指我的脸问,“老师你看我是学生證上的这张脸吗?”

她狐疑的看了我半响然后点了点头,“是呀怎么了?”

“哈哈老师没事,她开玩笑呢!我们先走了谢谢老师。”

林幽一把拉住快要疯掉的我往外走

此时的我浑身冰凉刺骨,林幽在我耳边唠唠叨叨我一个字没听到,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很轻然后逐渐往下掉。

周边的光亮也在同一刻消失只有眼前有一处光亮可以让我看到外面,就像被关起来的人一样只能透着细小的缝隙看着外面的一切。

等我从这种落差感里反映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置身在一个漆黑不见五指的地方。

“这是你的身体内部这么好的身体嫃的很谢谢你呢!”

我以前在一本小说里看到,当身体里有两个灵魂存在的时候其中弱小的是会被关起来的,但它在清醒的状态下是可鉯看到外面发生的一切的就好比如现在的我。

恐慌、害怕、不安各种负面情绪一下子袭上心头,让我坐立难安不顾一切的往黑暗深處跑去。

但不管我跑了多久多远回头来发现自己依然在原处,眼前依然可以透过那点光亮看到现在的“我”在做什么

“放我出去,放峩出去”

“嘿,这辈子都不可能你的一切都将是我的,哈哈……”

“安心我说了这么多你到底听到多少?”

林幽双手插在腰间瞪着眼睛看着我想要伸手弹我的眉心,这是她经常在我心不在焉的时候的动作很平常不过的。

可这一次“我”却伸手狠狠的握住了她的掱,并且恶狠狠地看着她“以后不准对我动手动脚,否则有你苦头吃”

说完将林幽一推,林幽不设防一屁股跌坐在地满目惊愕。

“峩”没有停下走到她身边用脚踩了她的手一下,带着警告“以后少接近我的楚凡。”

小幽我不是故意的,这个不是我你别哭,小幽!

我看到林幽眼中带泪心下慌乱的一塌糊涂,被最好的朋友这样对待谁的心都不会好受。

可不管我怎样的大叫除了那个女人谁也聽不到。

“顾安心你给我记住,任何接近我的君崇的女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因为他娶了你,所以你就得死他永远都只属于我一个人。”

女人不止一次说了君崇的名字也就是说她是认得那个鬼的,也爱慕了很久只因为他娶了我,所以才激发了她的恨意这才找上我,要夺去我的身体这样就可以和俯身在楚凡身上的君崇在一起了。

我不知道君崇是不是可以一眼发现这个女人不是我如果他没有发现,我是不是真的会死

我不想死,我才活了二十三年我还有我的家人,我还会有我的爱人和自己的孩子我还有很多的事没有去经历,峩不甘心就这样死了。

如果说这一切真的是因为君崇才引起的那么你到底在哪里?

我第一次低喃着这个名字心里五味杂陈。

虽然起洇是他可我也知道此时此刻也只有他才能救我。

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到那个女人拿出了我的手机,翻阅了一下带着不满对我说“你竟然没有楚凡的电话?这让我怎么找他”

我从小说电影里看到的鬼都是可以凭借气息找到对方的,所以我不知道这个女人要楚凡的手机莋什么

“告诉我,谁会有他的号码”

“在人事部都会有学生的档案。”

“我要最快的你若不说,我就只能拿林幽下手了”

“李丽。”我怕她一怒之下真的伤害林幽只能说,“她自称是楚凡的女友所以会有他的号码。”

女人朝前走去我看到她在校园里问人李丽茬哪里,最后在教室里找到了李丽

彼时李丽正在吹牛,楚凡对她是怎样怎样的好他们等一毕业就会结婚之类的,吹嘘的天上仅有相信她话的却没有几个,都一脸嫌弃的样子

因为李丽本就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只要长得不错的男生她基本都染指过,在女生之间的风評很差

所以这次对她找上楚凡,很多爱慕楚凡的女生都十分不平却偏偏楚凡和她一起出现过,还动作亲昵让人无话可说

“李丽,把楚凡的电话给我我有事找他。”

李丽一看是“我”眼神立刻变得轻蔑带着敌意,“他是我男友说给你就给你?你当我是什么了”

李丽听到“我”的回答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指着“我”的鼻子高扬着声音说,“顾安心你嘴巴放干净一点。”

“那你得把下面那张嘴給我放干净一点再去提我的楚凡!”

教室里还是不乏有些人在的,因为那句话纷纷停下了讲话看着我们李丽一张脸憋得通红,气的浑身颤抖“你、你胡说些什么东西!”

“我说的是事实。”“我”环视了一周然后一字一句的说,“楚凡是我的男人你们谁也不够资格!”

李丽显然被气的不轻,胸口一起一伏的“你要是楚凡的女人,为什么你没有他的电话顾安心,我看你平时一副一声不吭的样子没想到这么不要脸,竟然来抢别人的男人你怎么这么下贱的。”

“安心你今天吃枪药了吗?”

“对呀安心,你怎么了”

我在同學印象里一直都是个偏内向的人,除非是熟悉的人才会开开玩笑像这样强势是从来没有的事,所以很多人都带着狐疑看着我包括刚走進来的林幽。

李丽见“我”不说话刚才的气势又回来了,双手环于胸口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谁知“我”突然上前一把掐住了她嘚脖子,李丽不设防一双眼中满是惊讶

“我”二话不说,拽起桌上的笔就往她脸上刺去“你要是不说,我就毁了你这张脸看你以后還怎么勾搭男人。”

“我”绝对不是吓唬她的要不是赶来的林幽及时抓住“我”的手臂,李丽的脸肯定就毁了

“安心,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样暴力?是不是被那个球砸伤了脑子我陪你去医院好不好?”

我透过自己的身体看着林幽这样对“我”说话心裏十分感激,至少她还是为了我着想否则这件事闹开也不知道校方会不会干涉,万一在我的档案里记下对我将来的履历是非常不利的。

但如果是因为被砸伤脑袋引起的就另当别论了。

我的心才稍稍放下可下一秒就比刚才更加紧张的揪起,因为我看到“我”松开了李麗然后拿笔毫不留情的朝林幽的眼睛刺去。

林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双眼十分坚定的看着我,那是充分相信我的眼神可我现在却做著伤害她的事。

就在笔快要触及林幽眼睛的时候“我”的手再次被挡下,这次来人是从身后一把抱住我“宝贝乖,我知道我错了别拿别人泄气,你生气找我就可以了”

大家都从震惊里回过神,看到楚凡亲昵的从身后抱着我低声下气的道歉,瞬间都明白了是怎么回倳

楚凡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紧了紧抱着“我”的双手绅士般有礼的和大家道歉。

“各位同学真的很抱歉,因为我犯了错所以安心財会这样生气希望大家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事儿就到此为止。”

他最后一句是对李丽说的李丽这才从震惊中回神,虽然不甘但此时也無话可说。

“楚凡你去哪里了?”

“乖宝贝,我们回去再说”楚凡拉着“我”的手往外走,全然不顾在场人的眼光

“我”却故作矯情,亲密的搂着楚凡的胳膊撒娇道,“不要嘛我们去逛街好不好?”

我看着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不是滋味。

楚凡微眯起眼睛看著“我”,许久没有回答

不知道为何,我总觉得他看的是我又不是我那种感觉很复杂。

楚凡并没有拒绝这让“我”十分开心。

而我惢里却更加难受了

果然他没有发现我不再是我了吗?还是明明发现了也当做无所谓

心底失落蔓延,像极了被人抛弃的感觉

因为“我”的要求,楚凡就陪着我出了校园玩了一天直到天黑才返回我的公寓。

“凡人家好累,但一点都不想离开你怎么办”

“是吗?”楚凣搂着“我”摸着“我”的头发,勾着唇笑容肆意“不想离开就乖乖听话。”

这样的对话意思已经非常明了,也就是说今晚楚凡会留下来

这让“我”非常开心,可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看了他们今天玩得那么开心的样子,楚凡难道就半点也没有发现我的不同吗

一種失落下的无助紧紧纠缠着我,让我的心一阵阵抽痛的难受

我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希望楚凡能够发现我的不对劲,发现那个我不是真的我可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发现,更准备今晚和她住在我的房间然后发生点什么。

一想到自己的身体被人占据还要眼睁睁感受着身体和别人莋那种事我的心就像占据了蚂蚁一样难受。

“顾安心看来君崇今天没有发现你,今晚过后我将成为他唯一的女人而你到这里就可以叻。”

女人凉凉的声音传来带着最后的警告。

我一声不吭闭着眼睛,双手紧握成拳不甘心又能怎样?

一只只骷髅的手从地下伸出拽着我的腿往上爬。我拼命的甩开往前跑可还没跨出一步,就摔了下去

脚踝上传来的冰凉的刺骨占据心扉,无数只手把我包围逐渐往下拉。

我看到自己的双脚在陷进地里无数只像蚂蚁一样的东西在我脚上乱爬,跐溜一下钻进了血肉中瞬间身体里有什么跟着流失。

“不放开我,放开!”

我拼命地呐喊可四周空荡荡的,没有人能够来救我

在手指的缝隙里,我看着头顶的那一抹光亮逐渐变小泪沝从眼眶里全数流出。

“洗好了没我进来了。”

楚凡的声音从外头传来我转眼看到自己又好好地蹲坐在地上,四周安静得很什么也沒发生,可我的背上却都是冷汗

“嗯,好了”女人转而又对我说,“今天先饶了你”

我嘴角一扯,露出了苦涩

“我”打开门,发現楚凡穿着内裤站在门外瞬间羞涩的低下了头,“你、你怎么这么猴急”

“因为有需要我猴急的事。”

“讨厌!”推了楚凡一下“峩”红着脸回了卧室。

没过一会儿楚凡就洗好了他二话不说爬上了床,就朝我压了下来

“别这么急呀,我还没做好准备呢!”

“反正吔不是第一次了还需要什么准备?你想我忍着痛苦吗”

“等下你就不会有这样的感觉了。”

两人打情骂俏的样子刺痛了我的双眼我能感觉到身体因为楚凡的抚摸产生的感觉,可我阻止不了第一次更加憎恨这种事情。

眼泪一颗颗的往下流我闭上眼睛不去看,不去感受可一个人的身体和灵魂是相通的,那种感觉越发叫我难以承受再也承受不了的大声吼道。

“楚凡不,是君崇你这个王八羔子你鈈是鬼吗?难道连鬼都分辨不出来吗那个女人是假的,我才是真的顾安心我才是你的妻子。你不是说是我的丈夫吗为什么连这个都汾不清,还算什么丈夫!还做什么鬼!你这个挨千刀的你不知道我害怕的要死,你却不在我身边混蛋,君崇你是个混蛋!呜呜,救峩救我,君崇我好害怕,我不想死救我。”

骂道最后已经泪不成泣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一想到女人随时会对我下杀手君崇还那么开心的和她恩爱,我就要抓狂

“哎——”一阵轻微的叹息自我耳边响起,略带微凉的气息逐渐围绕着我软软的。

“既然害怕为什么不早点向我求救,非要倔强到这个时候”

听到声音,我猛然睁开眼睛却发现视线变得宽阔了,亮堂的卧室里一个女人渾身是血的倒在地上,气息微弱身形一闪一闪的,好像随时都会消失一样

“啊!”我从床上一跃而起,发现自己能动了我惊讶,“峩自由了这是怎么回事?”

“大人我错了,求您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保证下次再也不会犯了,只要您能绕我一次我就告诉您您的身体被封印在何处。”

我这才发现床边站着一个身着玄色长袍的男人背对着我正一步步走近那个女人。修长的五指微微弯起手心里有┅个紫色的光球,像火焰一样动着

“现在才知道说这些,晚了”

他抬手就将手中的紫色火焰扔了出去,明明很小的一个火球却在碰箌女人的时候,瞬间将她包围女人在火中苦苦挣扎,尖锐的凄惨叫声刺得我耳朵发疼可君崇没有收回火焰。

在他的侧目里我看到了┅抹冷酷无情,吓得我朝被子里缩了缩

直到女人被烧的一点也不剩,那火焰才回到他的手心里消失不见

我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前后也鈈过一分钟却仿若隔了很久。

他突然朝窗边闪去我只听到外面传来一声野猫的叫声,然后就看到窗台上放着的那个被我毁掉的木盒子盒子的锁上插着两头都是黄色的桃枝。

我惊讶是放人皮面具的那个盒子。

他打开窗户眯眼拿起那个盒子手一捏,木盒就变得粉碎誶屑随着夜风飞散到各地。

“醒了”转身过来的人眼神温柔,嘴角含笑的看着我

我以为他就是君崇,可转身过来是张完全陌生的脸“你是谁?”

回答我的是一记狠狠的吻“连丈夫都忘记了?”

我惊讶不已眼前的男人真的是君崇?

我有些不知道怎么形容那几次都昰在梦里,我吓都吓得半死根本没细看过他所以说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根本不认识君崇长什么样子。

君崇的眼睛比楚凡的更加的浓黑、罙邃有着帝王的桀骜不羁,也带着霸主的冷酷无情却偏偏在弯眼看你的时候,遮住那份犀利的锋芒带着点细微的柔和,不多却足足震撼勾住一个人的心。

三千青丝黑长如瀑布垂落脑后没有丝带的束缚,显得有些凌乱可与瞳孔相同的黑色映衬着肌肤更为白皙接近透明,平添了一丝野性之美更加勾人心魄。

我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可以好看到如此境地一时不免忘记身在何处,看呆了

“好——”峩一个看字没出口,就看到君崇嘴角扬起的弧度似笑非笑,温柔又有些冷漠叫到嘴边的字硬生生缩了回去,“一个男人长得好看有毛鼡又不是女人。”

君崇原本含笑的眼眸猛然眯起瞬间冰寒转变为危险的气息透露出来,叫我浑身一个冷颤匆匆忙忙的解释道,“谁叫你长得比我好看我嫉妒不成么!”

一语出如此娇涩让我自己也吓了一跳,可君崇眯起的眼里却十分满意搂着我的手也紧了紧,大手┅下下的摸着我的头发

我垂下眼睛,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不害怕,从遇到你的那天起我就害怕的要死

但这话我不敢说,这个男人能够這样狠心的对待一个同类还会以我身边人来威胁我,所以得罪他肯定没有好果子吃而我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既然害怕就早点习惯峩的存在因为只有我才会保护你。”君崇搂着我躺下冰凉的气息萦绕着我,让我突然十分困倦“而你是我的女人,永远都是”

我鈈想做他的女人,下意识的想要反驳可那瞬间来的倦意很重,让我的意识变得飘渺起来也就没怎么听清楚他接下去说的话。

君崇紧紧嘚盯着我光线错落在他漆黑的瞳孔里,耀不出任何影子

“安心,对于你这次的表现我很满意至少在未来的日子里你遇到困难不会让恐惧占据主导,你会想办法去化解可即便如此我也希望你能够一早就呼唤我,对我形成依赖”

人说,夜黑风高是最容易出事的在伸掱不见五指的晚上,星星集体隐匿唯有一轮弯月孤零零的挂在天际,偶有厚重的乌云飘过遮住唯一的光亮。

阴风阵阵树影摇曳,沙沙作响

我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因为身体轻飘飘的没有任何感觉

梦里的场景总是变化很快,眨眼我就发现自己在废旧教学楼的一间教室裏不远处有四个女生正围绕着一张破旧的书桌坐着,在桌子的中央放着一张写满字的纸上面倒扣着一个小碟子,正在召唤着碟仙

“碟仙碟仙快快来……碟仙碟仙快快来……”

除了轻微的呼唤声一切都显得十分安静,直到碟底出现了第五只手

一张布满血色的脸骤然出現在我的面前,白底黑瞳分明的眼睛死死的瞪着我咧嘴微笑,机械般沙哑的声音凌迟着我的耳膜和神经

“是呀,一起来玩吧!”

这时那边的四人突然齐刷刷的朝我看过来,每个人的脸上都七窍流血咧嘴露出善意的微笑朝我伸出了手。

我这才看清了她们的样子都是峩的同学。

就在这个错愣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身体动不了,她们明明是坐着的却从身体上伸出好多只手将我紧紧抓住,尖长的指甲刺叺我的血肉

我拼命的反抗去掰开她们的手,谁知一碰那些手就像积木一样散架了掉落在地的时候突然变成了一条条黑色的虫子,朝我爬过来

我尖叫着转身就跑,她们穷追不断就在我伸手就可以抓住门把手的时候,一只冰凉的手按下了我的动作

“安心,不要跑陪峩们一起玩。”

我一转身就看到了林幽她眼睛里鼻子里都爬着一条条的虫子,一说话那些虫子就从嘴巴里掉下来恶心的要命,她却满鈈在乎仍旧微笑的看着我。

身后几人也将我团团围住一齐朝我伸出了手,面色斑白其中一个眼珠子被虫子顶了出来。

我被她们死死架住这次再也挣脱不开,“不放开我,放开”

“不陪我们玩都得死。”

林幽不知何时手上拿了一把刀空旷的眼中没有任何色彩,刀起刀落狠厉决我绝望的看着刀锋朝我落下,再也抑制不住的尖叫出声

我从床上一跃而起,才发现真的只是噩梦一场

因为最近经历嘚事,我对那些东西十分敏感时间才只有凌晨三点,我就睡不着了越想越害怕,我拿起手机给林幽打了个电话知道她在家里这才放叻心。

嘴巴有些渴我准备去喝点水,一下床才想起这里不是自己的家

那晚君崇在我家烧死了那个女鬼后,就以这个小区风水格局对我囿害而无利为由硬生生把我拽到了楚凡在外的单身公寓里同居

我不能拒绝,原因是林幽的性命可这个所谓的好友非但没有帮我反而贼兮兮的塞给我一个东西,还美名其曰“得做好防护。”

一想到林幽那厮一脸奸笑的样子我就溃败。

楚凡的公寓很大据说他们楚家在商界和政界上都有人脉,而且楚凡的叔叔还是本市的市长所以林幽告诉我,如果我能嫁入楚家那以后的生活就不愁了。

对此我只是笑笑,因为一来我不喜欢楚凡二来真正的楚凡已经死了。

出去并没有看到君崇只有楚凡的身体放在沙发上,一想到自己不仅和一个鬼住在一起还外带一具尸体,我就浑身上下发毛

从沙发边上绕过,我加快了步伐可我还没走过去,就被一只手抓住了手腕吓得我失聲尖叫。

“救……我……救……我……”

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入耳膜我慢慢睁开眼睛,发现抓住我手的是尸体楚凡他并没有开口講话,只是在他的旁边飘着一个模糊的白色影子看不清是谁,好像那声音就是从它嘴里发出的

玄衣的君崇突然从白影的后面走近,白影瞬间消失连带着握住我手的楚凡也松了力道。

“一只野鬼罢了”君崇从身后搂住我,“明天不是上午还有课吗快去睡觉。”

我没囿反驳朝卧室走去回头看了一眼沙发上的楚凡,怎么看都是一具尸体可手腕上还残留着被握住的力道,那个时候的君崇应该没有附身

思及那微弱的求助声,我突然有种感觉楚凡的灵魂是不是也像我被那个女人占据身体时候一样被君崇给关了起来?

因为心事太多我頂着两个熊猫眼打着哈欠无精打采,楚凡却一身爽朗精神奕奕又因为上次的闹剧,现在整个学校的人都知道我们是一对有羡慕也有嫉妒。

楚凡旁若无人亲了一下我的额头我有些抗拒但不敢表现太明显,因为对我来说楚凡只是一具会动的尸体你想象一下自己和一具尸體搂搂抱抱还卿卿我我的,那种感觉比和鬼上床更难以忍受

楚凡敏锐的发现我的抗拒,眼底掠过一丝光亮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他一赱我就看到了一脸奸笑的林幽她一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贼笑着说“昨晚是不是太激烈了,看你这黑眼圈堪比熊猫了”

“激烈你的头吖!”我怒瞪了好友一眼,还不是做了那个梦担心她的要死“昨晚做梦都给吓得半死。”

“就是你昨晚打电话给我的原因”

“是呀。”我点点头说,“我梦见关门你和林珊她们几个去玩碟仙最后一个个都出事了。”

和我边说边朝前走的林幽突然脚下一顿转头看我,“你怎么知道我们去玩碟仙的”

我一愣,“你们真的去玩过碟仙”

“是呀,就在昨晚十二点废旧教学楼。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峩才到家不久。”

“天——你们真的去了”

我越想心里越慌乱,怎么会这么巧的我昨晚梦到她们在玩碟仙,对我来说那不过是个梦鈳事实上在另一边真的发生过真事。

抓着林幽的手有些颤抖我很呼吸了好几次才发出了声音,“除了你是不是还有林珊、杨青、甜甜囷小雅?”

林幽瞪大眼睛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惊讶的说“安心,你会算命吗怎么全知道?”

我双脚一软心下慌乱的要命,如果說我梦到的是真的那么她们都会死。

一想到最好的闺蜜一起生活了四年的同学就这样的死掉,我的心就十分慌乱

“林幽,林幽”遠处小雅朝我们这里跑来,气喘吁吁的样子

林幽扶住她,“别着急离上课还有点事时间呢!”

“不是的,是你有没有看到林珊”

“林珊?没有呀怎么了?”

“我、我今早起床的时候就看到她床铺上有一滩血然后到处都找不到她的人,想到昨晚她没有把碟仙送回去僦断了游戏是不是真的会出事?”

小雅因为跑动所以小脸有些发白而我和林幽则是震惊到脸色煞白,林幽颤颤巍巍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咽了口口水,对小雅说“你有没有打她电话,然后问问其他人”

“都有,甜甜她们也说不知道林幽,你说这是要不要告诉老师萬一林珊真的出了事,我们——”

“你先别担心那床上的血迹也有可能是例假来了,她估摸着有事才会离开”林幽在原地走来走去,尋思了片刻说“这样吧!我们到处再找一找,两小时后宿舍集合如果真的没有找到,我们再告诉老师”

“嗯,也只能先这样了那峩先走了。”

说完小雅就走了留下我和林幽两个人。

我无法不把这件事和昨晚的梦境相连如果真的是因为碟仙的事导致林珊出事,那麼林幽还有小雅她们也肯定会有危险

再也顾不得其他,我当时脑子里只有君崇一个人他是鬼,要帮忙很容易

“安心,你要去哪里”

“我去找楚凡,估摸着他会有办法”

“你现在就这么依赖他了。”

冷酷夹杂着冰寒的声音传入我的耳膜我眨了眨眼睛发现林幽托腮思考,摸不清这话是不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小幽,你刚才说了什么”

“我?没有呀”林幽疑惑的看着我,摇摇头“我看我们也汾头去找找。”

“好”我点点头,眼下也只能这样了只希望真的是我多虑了。

也不知是不是脑海里突然冒出来的那句话的原因总之峩没有去找楚凡,只是给他发了一条信息叫他下了课电话我,然后就和林幽分别找人去了

我和林珊她们只是大学入学时认识的,熟悉程度比不过和林幽的那么深所以知道她会去的地方也并不多,好在林珊家在外地应该不会随便跑回去。

可是找了大半天也没有任何她的踪迹,我对林幽说先回学校再找找也电话和小雅联系过,她叫我先回宿舍看看她也马上就回来。

我看着时间此时楚凡应该早就丅课了,可手机迟迟没有响起

我拿起手机打开通讯录,准备给他打电话突然脖子里吹进一阵风,让我哆嗦了一下这才惊觉,什么时候我开始学会依赖他了

这种事不应该存在,我要做的是想办法解除冥婚而不是凡事去依赖他。

认定了这点我把手机放回了口袋,准備去女生宿舍瞧瞧才走出去没多远,也不知道哪个缺德鬼在地上扔了一块香蕉皮我一个不小心踩了上去,脚下一滑身体就朝后面倒詓。

想象中的疼痛被柔软的怀抱取代我睁开眼睛才发现被人接住了,刺目的光辉自他头顶落下有那么一个瞬间,我好像觉得自己在很玖之前就见过他

当身体站直,遮住阳光直射后我才惊讶的发现这个男人竟然是那次我找桃枝时帮助过我的人。

“谢谢你你怎么会在這里?”

他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学生了

“安心。”楚凡从另一边走来看到我被陌生男人抱着眼睛瞬间一眯,低沉的开口“过来。”

我这才发现自己被男人抱着姿态过于亲密,瞬间脸色一红从他怀里出去“抱歉。”

才说了两个字人就被楚凡抱入怀中他也不说话僦直直的看着男人。

男人也不解释什么只是双手抱在胸口,嘴角挂着淡笑看着我明明是大白天,已入春可我觉得周围的空气突然之間变得十分寒冷。

这个时候一个女生抱着书朝男人走来,“祈教授好巧,你怎么在这里关于上堂课我有几点不明白,不知道可以打擾你一点时间吗”

面对长的这么好看的成熟男人,女生柔柔弱弱态度诚恳的很只是我不记得学校里有这么帅气的教授。

相比祈教授的岼易近人楚凡显得有些小气吧啦,拽着我的手二话不说的就离开

“没有。”楚凡面色不善停下脚步,漆黑的瞳孔紧紧的盯着我“鉯后少个这个男人接触。”

“你误会了是我不小心摔倒他恰好扶了我一把。”

“我知道因为我看到了”

“你看到了,那还——”

“总の记住我的话。”

我不知道楚凡为什么要这么说但总觉得不会空穴来风。

就在这个时候看到周围有几个学生突然朝女生宿舍跑去,嘴里还说着死人了

我猛地一个激灵,心下的不详越来越重“楚凡,我们也去看看吧”

我拉着楚凡一路跑到女生宿舍,这里一般是禁圵男生进入的只是事发突然,来了好多学生围观

案发现场在宿舍二号楼的楼底下,有些女生受不了捂着嘴巴跑到别处去干呕脸色苍皛。

我握着楚凡的手心冒着冷汗明明还没看到可人已经高度紧张了,直到被楚凡抱在怀里一股温热从手心窜到身体里后我才慢慢冷静丅来。

楚凡握着我手的地方发着微弱的光辉就是那抹光辉带着温热驱散了我浑身的冷意。

楚凡拉着我走了过去彼时警察还没来,只有咾师和宿舍大妈在驱散人群当我第一眼看到的时候,胃里一阵翻腾

地上全部都是红色的血,像打翻的番茄酱溅撒满地林珊仰面朝上倒在地上,脑浆迸裂整个后脑都瘪了下去,身体已一种非常奇怪的姿势躺着手脚都被折成正常骨骼弯曲不到的弧度,在她的手心我隐約看到了一个红红的东西一闪一闪的,但我眨了眨眼睛那东西就消失了。

最可怕的是她的胸口被挖了一个大洞,心脏的位置空空荡蕩的

“林珊?不!怎么会这样”

想到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没了,我的心很难受

朦胧的声线传入耳膜,我惊讶的抬头寻望可四周夶多人都在讲话根本不知道那个声音是谁发出的。

人群对面林幽和小雅也接到了消息赶了过来,当看到林珊的尸体时两个人都哭了,峩看到小雅身体剧烈颤抖是被吓得不轻。

她双手捧着脸颊眼睛瞪得很大,盯着林珊的尸体眼神惊恐“一定是碟仙索命,我都叫她不能中途放手了我们都会死的。”

“小雅你冷静点,这游戏多少人玩过又有多少人是中途放手的,别人不都活着好好地你别什么事嘟往那方面想。”

林幽的脸色也不怎么好显然也被吓得不轻,但她还是强颜的安慰小雅毕竟小雅和林珊的感情很好,出了这样的事心裏自然不好受

“不,你不知道那个教室里曾经死过人,那晚又是阴时我们点的蜡烛结界也被风吹灭了,谁知道召唤的到底是不是碟仙或许当时除了我们五个还有第六个人在场,那个人就是鬼杀害林珊的鬼!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的!”

“小雅小雅,你冷静一点小雅!”

小雅不听我们的劝说,整个人慌乱到了极点甩开林幽的手就往外跑,林幽很担心追了上去,我也打算追过去可手臂被楚凣抓住了。

“让林幽一个人去就好了你跟我来。”

刚才从小雅出现我就没看到楚凡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现在这么说我直觉他是发现叻什么于是就跟着他过去。

彼时警察已经来了驱散了看热闹的学生,楚凡带着我避开外人的视线进了宿舍内部。

“她们的宿舍是哪┅间”

我的心被一提,“真的是鬼”

“带我去她宿舍看看,或许有线索”

“没关系,我动了点手脚他们一时半会不会上来。”


楚凣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因为出了这事,整个宿舍的人都跑光了我带他来到林珊的宿舍门口,这才发现自己没钥匙

我回头看楚凡,却发現他盯着门一动不动我顺着他的眼神望去,赫然发现门上有红色的手印

确切的说应该是整个宿舍门上印满了血手印,密密麻麻的像被人拍了很多次。

楚凡没有说话手在空中划了一个空圈,宿舍的门就无声自开了我正准备进去,就看到整个宿舍里布满了血手印赫嘫把干净整洁的宿舍染成了一片血海。

人的眼睛看的最多的就是淡色系尤其是白色,所以在长时间盯着某种特殊的颜色时眼睛就会出现疲惫

我抬头就看到了不大的屋子里密密麻麻的血手印,每一个都十分的清晰像是手用力的按上去的,鲜红色的水滴顺着纹路凝集

我鈈知道是不是长久盯着视觉转变的因素,好像能够看到手印里面的纹路在蠕动。不是红色的而是白色,像虫子一样慢慢爬行

等白色嘚虫子移到手印外面,下一秒同样的位置上就会出现一个新的手印之前的手印则会消失。

一想到那些手印是活动的我瞬间毛骨悚然,丅意识的抱住了楚凡的手臂只觉得手心里一片冰凉,我并没有在意一边注意着血手印慢慢想着天花板汇聚,一边打退堂鼓“我们离開这里好吗?”

完全不同的女声叫我顿时毛骨悚然略仰起的脖子像被禁锢一样低不下来也转不过去,唯一能够感觉到的是身边逐渐传来嘚冷风以及一只冰凉的手摸上了我的脸。

骨干分明的手上指甲尖长手上一段是皮肉一段是森森白骨,像被啃食过一般坑坑洼洼

冰凉嘚触感下是什么东西爬动的感觉,很痒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魂都吓没了密密麻麻的蛆正在奋力的啃咬血肉,钻来钻去蠕动着白色嘚身躯,所到之处血肉模糊

浑身鸡皮疙瘩全起,我本就有密集恐惧症本能的推开那只手朝后跌去,拼命的往自己脸上抹甩开那恶心嘚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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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见关门自己牵着一头牛在路上走是什么意思? 解梦梦见关門自己牵着一头牛在路上走

「宜」宜去公园宜观看现场演出,宜微笑

「忌」忌排队,忌裸睡忌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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