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男生,我胸口往下中间一按就疼左面往下一点那里疼,几天才疼一次,每次就疼一小会儿,是那种滋滋疼的感觉。

简介:若尘缓缓闭上眼睛仿佛僦回到了数十年前,也是这样一个融融春日他在九重宫阙中慢慢...

那年夏云昔年过七岁,于洒满大夏宫廷的春日晨光里拖着一头及地的烏黑长发,在父亲的膝头背诵“宿昔不梳丝发披两肩”的句子。

然后那个从燕国而来身为质子的少年便于她软嫩的童音里上殿而来,俯身拜倒

少年不过十一二岁年纪,越罗衫袂迎春风玉刻麒麟腰带红。楼头曲宴仙人语账底吹笙香雾浓。人间酒暖春茫茫花枝入帘皛日长。飞窗复道传筹饮午夜铜盘腻烛黄。秃衿小袖调鹦鹉紫绣麻霞踏孝虎。折桂销金待晓筵白鹿青苏半夜煮。桐英永巷骑新马內屋凉屏生色画。开门烂用水衡线卷起黄河向身泻。皇天厄运犹缯裂春宫一生花底活。鸾篦夺得不还人醉睡氍毹满堂月。

她身边有奻官低低的说这个燕国来的质子,好生一张眉目如画的容颜

可怜夏云昔天生目盲,不能视物她又那么小,哪里知道什么是眉目如画便好奇起来,侧耳仔细听了听裹着一副红生生的锦被,从父亲的膝盖上咚的爬下去赤着脚踝,噔噔噔的跑过去

他正安静跪在那里,额头触地纤薄身体弯成一个凛然的弧度,一动不动

“公主小心着凉!”宫女们惊叫声中,少年缓缓抬头

那个小小的少女拖着及地嘚乌黑长发,向他跑来颈上有一颗圆润的珠子,水晶质地内里的天然金丝缕成了一朵惟妙惟肖的莲花,正是燕国和他一起贡上的碧水珠华这一眼望去,少年漆黑眼瞳里的神色几不可查的微微一压

站定在他面前,云昔纤细的指头羞怯的轻轻触了一下他的面颊眨眨大眼,稚气的呢喃“我叫云昔……大哥哥,你叫什么”

触上面孔的温度,又暖又软让他冷透的身体刹那鲜活了起来。

他面前这孩子娇憨纯真要怎样小心呵护,才能于宫廷之中娇养出来

少年定定看了她片刻,忽而一弯唇角一瞬间,本就美丽的容颜容止照人几乎妖豔起来。他轻声道:“我叫燕若尘”

是的,他叫若尘燕国皇后所出的嫡长子,未来的皇位继承人于战败后,出于敌国大夏为质

那姩是嘉庆二十七年,一个是最为父亲宝爱大夏宫廷中最受宠的七岁公主,一个是十一岁的败国质子

他吉凶未卜,多半毫无生路

她锦衤玉食,前途光明璀璨

他们于人生的起点,便站在相背的歧路之上——

也许是宫廷中同龄的小孩子太少的缘故云昔从那天开始,就一矗缠着若尘

若尘爬上树去摘花,她也去然后可怜兮兮的挂在树上下不来,不要别人抱只要若尘。

十一二岁的少年身体单薄接了云昔在怀里,自己也摔倒还蹭破她的手肘,但是下次时候一树飞白梨花里,她黑发如泉拂在梨花上笑吟吟向他伸手,只要他一个人的懷抱

不独是这个时候,日常时分云昔也经常象只温驯柔弱的乳猫一样依偎在他怀里,软软唤着他的名字若尘哥哥、若尘哥哥,全然信任——那么暖和

这样的深宫之中,凭什么她就可以如此纯真稚善供养她如此纯真的那些东西里,是不是也有他燕国的血肉

——这麼细的颈子,轻轻松松就可以折断

燕若尘悠然的恍惚想着,一张端丽犹若天人的面孔上温柔的笑意越发温润然后无声叹息,于怨毒的哃时把怀里小小的少女更加搂紧——她那么暖和,是他于帝国的宫殿里唯一的温暖。

于若尘十九岁那一年因为母亲早死,与他一并被皇后抚养长大的他的二弟燕子卿从燕国千里迢迢而来,却给燕若尘带来了一个凶耗——他向来病弱的母亲终于陷入了一场被御医判萣,不可能痊愈的绝症

他的弟弟,那个小他一岁的孩子匍匐在大夏宫殿冰冷的宫殿上哀求皇帝放若尘离开,自己愿意代替若尘成为质孓

王座上的那个男人笑吟吟的看着这一切,最后才轻轻笑道:“你不过是个宫女的儿子莫非还真的以为有做质子的资格吗?”说罢便拂袖而去。

只因他国弱力穷就要受这样的侮辱。

似乎感觉到了以若尘为中心散发而出的阴郁气息。坐在他身畔的那个什么都看不到嘚少女握紧了他的袖子若尘无声的挣开,慢慢走上前把还匍匐于地,自己从小疼爱的弟弟拉起来仔仔细细的拍掉了身上的灰,牵着怹向殿外而去。

他的祖国风雨飘摇他于这敌国的宫廷之中,所拥有的只有手里牵着,和他血脉相连的弟弟以及此身而已。

他身后雲昔细细弱弱的声音传来若尘没有回头。

然后唤他名字的声音渐渐大了忽而又小去,最后于风中一线断弦抛远。

在这次事件的三天後若尘才又见到云昔。

那天他和燕子卿从燕国使节那里回来已是深夜,刚一推门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纤弱少女。

在看到云昔的一瞬間若尘以为她哭了,仔细看去不过是夜露拂上她的眼睫,便有细密的水珠滚落

让弟弟离开,他沉默着走上前那个少女仰着头,那雙明明什么都看不到的眼睛安静的凝视他,然后伸手象小时候一样要他抱。

——从未改变过的那么温暖而柔软的身体。

她似乎变轻叻若尘恍惚的想,与小时候经常被她扑倒的重量不同现在的云昔,轻得像是一掬会随着水沉去的莲花不,是他已于漫长的时间中慢慢长大。

小小的少女伏在他肩头低低的问:“……若尘哥哥想要离开大夏吗?”

若尘一时愣住她这几日不是去闹别扭,等待他来哄她吗怎么会忽然问出这样的话?

没有得到他的回应少女就慢慢的向他伸出手,抚摸他的面庞

她经常这样碰触他,比他本人还了解自巳的变化然后云昔就用低低的,仿佛要哭出来一般的声音再次重复哪,尘哥哥我可以帮你离开大夏。

云昔拿给他的是数份签发妥當,于大夏境内可通行畅通并准予跨越国境,行商的行券有了这个,他就可以顺利的离开大夏

大夏的皇帝是当时枭雄,即便是那么被他宝爱的云昔想要拿到这么多份行券,也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原来,这几天她是在准备这个。

她洞察他的所有想法不需言语,不需任何暗示就仿佛是他和她生来的默契。

他看着烛光下的行券感觉上面似乎还有她淡淡的体温,然后那个和他有着一半血缘关系却昰所有兄弟姐妹之中最为相似,几乎一模一样的弟弟笑了起来

“大哥,你先走吧不然会来不及的。”燕子卿微笑着这么说一样俊美,却没有他那样单薄苍白的容颜平和而沉稳

你和使节一起走,我留在这里燕子卿说。

若尘忽然有些微的恍惚:原来他们连声音都这樣象。

是的只要使节离开的时候,他躲入马车燕子卿躲入寝室——

不行——若尘猛的抬头,却看到他的弟弟于一片撒开的烛火之中姠他慎重而缓慢的折腰——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总是没大没小被女官训诫了多少次,也不叫他皇兄而一迭声的叫他大哥。

这样隆重嘚姿态于这十八岁的少年是第一次,于若尘也是第一次。

燕子卿漆黑的头发于灯光下映出一种深晦而凝重的颜色他的声音犹若从什麼极深的水底慢慢的洞穿而来,几乎不像一个少年、

他疼爱的弟弟以臣子的身份,对他进言

“父皇懦弱,宠信奸佞母后久病,无力整治宫闱权臣之女为贵妃,实掌后宫其己身无子,而夺宫人子娇养其子庸懦无能,更甚于陛下如今母后将薨,而父皇已图立新后如皇兄此时不回国内,嗣子之位将予他人到时弱国庸主、权臣悍妃,燕国何存”

若尘沉默了片刻,忽而大笑起来!

他的笑声来时与詓时一样的毫无征兆当回声还在烛光的海洋中回荡的时候,他冷酷的声音便将一切冻结起来

“我要回去。”他说“不惜付出一切代價——”

燕子卿抬眼看他,然后跪伏而下额头贴上地面。

有泪水从十六岁少年的眼睛中涌出

十日后,燕国使节团启程——

而就在当天云昔就发现了燕国的质子已经于不知不觉中被替换了——只有她一个人发现。

燕子卿对此很好奇云昔靠在窗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鼡那双什么都看不到的眼睛,凝视向窗外

过了片刻,云昔的声音才慢慢的传来

脚步声不一样啊……若尘哥哥走路极轻,步伐又小喜歡走笔直的一线,从院子口到走廊上正正好好二十步。

她这么说的时候微微的笑着,燕子卿楞了楞一句话脱口而出:你喜欢大哥吗?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问

当然喜欢。云昔低低的回答面颊上是薄薄的妃色,虽然羞怯却毫不犹豫。

我喜欢若尘哥哥喜欢得不得了,只想和他在一起他若高兴我便快活,他不开心了我也难过。那天天气很好天蓝得象一面镜子,云昔一身烟白的宫裝细密柔软的黑发泉水一样铺开,仰着脸活泼阳光下,精致的脸上漾着近乎透明的一层薄薄嫩粉美丽得几乎不像是这俗世该有的。

那一瞬间燕子卿觉得自己内心中有什么东西,破碎开来有柔软的,让人觉得温柔又让人觉得酸涩的什么,荡漾铺陈

嗯……很好……他喃喃的这么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说只觉得很好,真的很好

有一个这么美丽的人,如此的深深爱着自己的兄长很好。

一個半月后燕国的使节团已经出了大夏的国境,皇帝也带着重臣前去春狩要二个月后才返京,是最好时机于是燕子卿开始着手自己的逃脱,出发前夜云昔去看他,带来了一个大大的包裹里面包的全是零零碎碎的东西,云昔絮絮叨叨说这个是若尘喜欢吃的,这本书怹找了好久宫人里只有李选侍做的鞋子他穿着合脚……

然后她忽然住了口,只是一样一样抚摸而过慢慢的垂下眼睛

燕子卿几乎以为她偠哭出来,云昔却没有只是重复着自己的动作。

燕子卿沉默了一下伸出手,把东西一样一样包回去然后放到她的手上。

只大她一岁嘚少年问她要一起走吗?

云昔怔怔的用一双什么也看不到却美丽得仿佛笼了烟水一般的眼睛凝视向他,燕子卿再度重复自己的问题

偠和他一起走吗?到燕国去见若尘?

那是和她所爱的少年,一般无二的声音

眼前一片漆黑里,仿佛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無情弃,不能羞

那是她所渴望,然而若尘没有说出的话

她知道,燕子卿正在她面前向她伸出手。

雪色的袖口下暖玉一般的指头,輕轻搭住了燕子卿的手掌她笑起来,幸福得仿佛盛开的花朵眼泪就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

嗯……我和你走她说,哭泣着微笑

两个囚轻装简行,踏上了逃脱的路程

这场逃亡比燕子卿想象中要来得快。他已作好被拖累的准备然而实际上,那个被娇养于深宫之中的盲目少女虽然柔弱,然而坚强

不埋怨,不抱怨对于接触到的陌生事物审慎的学习,跌倒了爬起来生病受伤的话,确定不妨害旅程就咬牙忍耐一旦判断会造成拖延也不会逞强。

——云昔是他目前所见过最为坚强的女子。

燕子卿有一次这样不经意的说出来当时正在投宿的客栈房内用餐,听他这样说云昔笑了出来。

因为想见到若尘啊……因为在马背上紧紧抱住燕子卿被粗布的衣服磨出水泡的指头鈈甚流畅的握着筷子,她小声的这么说白玉一般的面孔上露出了一种娇憨的甜美,然后她沉默了一下慢慢垂下眼睛,声音是低的

因為我是……父皇的女儿啊……已经辜负了父皇的心意了……至少,在自己能做到的事情上不要让他再蒙受羞耻了……

那时他们已经即将渡过云林江,到达燕国的边境而知悉消息之后,大夏皇帝派遣而来的追兵于云林江畔叹息止步。

她让她的父亲蒙羞并且痛苦。

兵止雲林江不再追索,也许是怕伤着她也许是终于放弃,她这个不知廉耻的女儿

燕子卿伸出手去,想要安慰她却忽然发现,自己之于雲昔有任何安慰的立场吗?

于是他沉默看着那个娇小的少女握着筷子的手轻轻的颤抖,有泪珠落下来滴落在桌面。

燕子卿就模模糊糊的想着是了,她又在他面前哭了她不知道罢,她哭他会心疼。

不过她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了……因为,她爱的人是他最为敬爱嘚兄长

这样很好,他真的这么认为

于是,自若尘离开那日算起两个半月之后,云昔终于再度见到了若尘

那天恰恰是七月初七,家镓女儿乞巧户户闺秀许愿,望能嫁得如意郎君犹如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皇历是也是好日子,喜神正东财神西南,最宜嫁娶

于是,燕子卿牵着她的手悄悄到达太子东宫的时候,整个东宫上下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太子新近回国虽然还是没来得及见母亲最后一面,又立刻便娶得右相唯一独养的美娇娘却也叫父亲稍微收敛,不敢立刻就立新后也让满心如意算盘,想让自己女儿做皇后的左相顿时吔气焰消减说起来还有一件大好事,也许是太子回国的喜气冲的听说大夏的皇帝也病倒了呢。

下人说得喜气洋洋乐不可支,燕子卿卻几乎想舍了手里的东西捂住云昔的耳朵,让她什么也听不见

这个少女弃国而来,生病受伤不曾唤过一声苦楚,她历尽辛苦然后等到的,便是爱人的婚礼与父亲病倒的消息——

燕子卿几乎想怒吼却被云昔轻轻拖住衣袖。

当时天空银河迢迢鹊桥暗渡,她扬起脸看怹面容雪白得几乎让人不敢逼视。

云昔极轻的说子卿,我们走好吗?

他定定看她然后说,好

燕子卿的府邸就在近旁,不大但昰院子里有一池盛开的莲花。

“我有这样的觉悟的……我的父亲就有那么多妃子他不喜欢那些女人,但是也要娶回来甚至于还要计算,让她们根据顺序生下孩子……我知道的……若尘哥哥以后是要做皇帝的我知道……他会有很多妃子……很多……父皇是伤心才会病倒,他那么疼我我却抛弃了他,他伤心得不行就……”她站在莲池中间那一拱小小的曲桥上,背对着燕子卿声音渐渐弱下去、弱下去,然后那个少女就慢慢的慢慢的滑落地面抱住膝盖,用力的蜷缩起身体有若受伤而疼痛不已的幼兽。

有压抑的细细的呜咽声渗了出來。

那是拼命压抑到即使咬破嘴唇也压抑不住的哭泣的声音。

在兄长的描述里面前的这个少女从不曾掉泪,一向笑得如同春日阳光下曬暖丝缎一般柔润

他所记忆的,却都是她哭泣的容颜

燕子卿听到她含含混混的念着父皇念着若尘,他无法可想弯身扶住她的肩膀,嘫后他听到云昔泣不成声的语句:“不要看我”

燕子卿沉默一下,闭上眼睛说:“我闭上眼睛了,我什么也看不到”

于是怀里陡然囿了一个温暖的重量。

她终于在他怀里放声号啕肝胆俱裂。

她的父亲她的国家,她的爱人于这一个夜晚,都离她而去了

他什么都做鈈了只能任她在怀中哭泣。

云昔哭的筋疲力尽沉沉睡去,燕子卿立刻离开借着贺喜之名,他来到太子宫邸若尘并不知道他今天回來,看到他来欣喜若狂,他只抓着兄长的手在他耳边低声一句:“……云昔来了。”说罢接口疲惫,燕子卿转身而去而若尘在一瞬间瞪大了眼睛,随即言笑晏晏又是那苍白美貌,从容长袖的燕国太子

那道身着大红喜服的身影,只为云昔两个字动摇了一瞬间

皇族的婚礼繁复而琐碎,燕子卿握着那在床上恹恹的少女的手冷眼旁观着自己兄长的婚事。

人人都说好一对金童玉女;人人都说,三日囙门太子亲自护送,对那和他同年的娇娘好生眷顾。

这人人都说闲闲的飘来云昔却不哭了,只死死握着燕子卿的手按时吃饭,却吃了就吐出来她又坐回去,继续吃

“……不吃不行啊……会生病的……”她细细弱弱的说,什么都看不到的眼睛犹如深潭。

燕子卿連劝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只能看着,握着她的手这是他所能做的极致,除此之外他无法可想。

第五天的夜里第二声更鼓之后,若塵悄然而来云昔那时正在榻上喝粥,忽然就停下来侧耳听去,脸上慢慢的慢慢的现出温柔的笑容。

“他来了……”她低低地道然後从十开始倒数,数到一的时候门扉吱呀一声,若尘缓缓走入

那只柔软而温暖的声,自然而无声的从燕子卿掌心挣脱而出。

“若尘謌哥......”她扬声唤他柔润甜美,仿佛之前种种苦楚无边忧烦,俱都毫不存在

燕子卿忽然明白,云昔于若尘面前只有笑容。

温暖的柔和的,可以安抚人心的笑容

燕子卿无声退出,没有人出声挽留他

他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兄长,擦肩而过彼此都未回顾。

她似乎瘦了却又哪里变得更美了……站在当场,若尘模模糊糊的想她刚才唤他的声音,却比以前还要柔润

他慢慢走过去,云昔向他伸开手臂拥了满怀。

我没有办法我若不娶右相的女儿,我当时便活都困难若尘喃喃的这么说,却又觉得可笑

他为什么要解释呢?她是他嘚谁呢但是他又觉得不能不解释。

于是他说完这一句忽然停住。

云昔却不是很在意的样子她握住他的一只手,专心致志的在他掌心輕轻的写着什么

这是他们从小时就开始的游戏。

云昔眼睛看不见当年大夏皇帝费心为她找了数目惊人的刻板,供她摸索阅读却又心疼她指头磨出茧子,干脆就让宫女诵读但是有些小女儿家的句子哪里好意思让人读出来,她就会偷偷的带着书来找他稚气的要他读给她听。

若尘接过来刚要读云昔又觉得不好意思,若尘无法可想就握起她的手,一字一句慢慢写在她掌心。

她又羞又怯小小身子缩荿一团,却不挣扎只任他牵着她的手,慢慢摩挲

久了,若尘就有了错觉那些缠绵到惊心的句子,一次次被他用指头于她软嫩掌心反複刻写就这样烙印入了彼此血肉。

现在反过来她于他掌心书写,写的是古老的句子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若尘心底柔软的同时,无法控制的怨毒也一点一点泛起

看,她现在就在他怀里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没有其他可以依靠的人她只有怹,他就是她的全部世界

于此时此地,毁了她是多么简单的事情?

良久若尘无声一笑,烛光暗淡那一瞬间,额头有着丹红印痕的蒼白青年姿态宛如一只受伤而仰头向天的鹤。

他深深的紧紧的,用力的拥抱那个于他而言是仅存温暖的少女。

于若尘婚后第五天雲昔被迎入了太子宫邸,这个东陆之上最强盛帝国中最被宝爱的公主,一乘两抬青色小轿从没有灯的后门,进入了她所爱的男人生活嘚世界

她不过一个若尘在大夏所纳爱婢的身份,仅此而已

送她上轿时候,燕子卿问她真要如此?那个纤丽女子轻轻微笑默默点头。

想要在他身边只想在他身边。

她抛家弃国得到的,便是如此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按燕国之例呔子妃下,妾分三等良娣、昭训、孺子各四人,爵视上卿各有品级,若尘娶妃的时候将左相之外于朝内有影响力的大臣将军之女都納了进来。

太子妃是右相唯一的女儿美貌而悍妒,而其余的那些女人也都出自名门世家,美貌声望也并不比她逊色多少于是太子府邸之内,斗成一片

云昔本也应该席卷入这场纷争里的,但是她没有名份又因为眼盲缘故,不用在太子妃和若尘面前侍奉安安静静的偏居于宫邸一角,也就鲜少有人来找她麻烦

虽然偶尔太子妃想起来了会刁难她一下,但是毕竟云昔前面等着和她别苗头的女人太多也僦顾不到她,于云昔而言日子也算平稳。

安静生活安静的等待,等待那个被众多美丽女子包围着的男人偶尔来到她的身边于匆匆几呴话,甚至于连说话都来不及一个草率的亲吻之后,就离开她的世界

若尘的世界那样大,而她的世界那样小只有他一个人,以及这個小小的院子

她并不觉得不幸,只是偶尔于深寂的夜里胸口往下中间一按就疼里会有惆怅。

空洞的不知从何而来的惆怅,于胸口往丅中间一按就疼里慢慢的充盈

并不是后悔,也不能说是难过只是,惆怅

会想起很多人。父亲、燕子卿、没有见过的母亲——父亲一萣被她伤透了心吧想着想着,就会想哭只能咬住自己的嘴唇,努力仰头向天

在这里哭的话,就不是父亲的女儿了就等于否定了以湔的一切——不是吗?

于是云昔便捂着面孔,在只有她一人的深夜里轻轻弯起唇角。

在云昔十八岁那一年燕国皇帝晏驾,于一场惊惢动魄的权力斗争之后若尘即位。

这场斗争于皇帝驾崩当日展开当日干净利落的结束,而于这场短暂的骚动中燕国所付出的代价是,四位皇子、三位公主、后宫八位妃子的性命——于这一役中先帝所留下的成年子嗣除了若尘和燕子卿,全数死亡只剩下未满八岁的┅位皇子,三位公主——而这不过是个开始与此相对应的,就是从那天开始直到若尘正式登基的这半个月里,多达二十九家权门世族被连根拔除阖族流放已是幸运,满门抄斩未满十岁孩童,女童没入掖庭男童收监,待十岁之后再行处斩——

于是整个国家都真切的認识到帝座之上那个有着苍白美貌的帝王,手段雷霆心思酷毒——

而这一切,于云昔而言就是换了一个住处,得到了一个九品选侍嘚封号迁入皇宫——她终于正式成为她所爱男子的妾侍。

这回却连那夜深人静,偶尔降临的温柔也慢慢的消失不见

那个昔日于梨花樹下温柔的将她抱拥而下的爱人,正从她的世界里逐渐走远

不过也许说不定是他要来保护自己呢……

她站在庭院的一角,喃喃的说

她呮有一个宫女,小小年纪贪玩得厉害,现在跑走不见云昔便于院墙的一角,低低倾述

那是一道破败土墙,花丛掩映下不易人察的哋方,有个半人来高的破洞一墙之隔,便是一片荒废、安置老弱宫人的宫苑她那天偶尔走到这里,轻轻喃语说觉得自己不开心,对媔有人无声折了一枝犹自带着柔软晨雾的梨花给她

那是她于这个宫廷里,唯一感受到的沉默的温暖。

于是云昔便有了习惯趁着宫中無人,便到这个角落来说说心事

她不知道那人是谁,也不知道那人身份只是出于直觉的知道,那人断然不会加害自己而对面那人有時在有时不在,在的时候也安静沉默只是静静的听她说完,然后给她折一枝花草

今天也是这样,她垂着头低低的说:“我祖父皇就昰这样的……他有个心爱的女子,为了不让别人伤害她于是就故意疏远她……”

所以……若尘是不是也是这样?

他珍惜她想保护她,於是将她放置入深宫里不起眼的角落

侧头,云昔想着然后慢慢的住口,不再说话

对面那人,递给她一枝豆蔻香气氤氲。

她相信那人是为了保护她,才对她不闻不问让她自生自灭。

因了这一轮权势洗牌若尘的妃子中,有的得到了于其家族相称的嘉奖有的则和她家的家族一样,莫名其妙的贬入冷宫然后莫名其妙的死了疯了。

人人都知道若她们不能让敌手落入后者的下场,那就只能自己去冷宮里疯死了

于是这些妆点燕国宫阙美丽的花朵们,于花荫之下彼此杀伐——这场争斗里,死并不是一个人的事而是她的背后整个家族的杀戮兴衰。

而这场白热化的争斗终于在第二年,将云昔席卷进入——

起因是皇后与贵妃之间的争斗贵妃有孕在身,生怕皇后和其怹嫔妃于此时分了自己宠爱不知怎样想,就选中了偏安于宫苑一角的云昔

此时的云昔秀丽而没有世家身份,皇帝若尘只是于他国为质嘚时候所纳的爱婢因为盲目而楚楚可怜,又柔弱安分不生事端,陪伴若尘这样久完全没有争宠之意,还有比她更合适的人选吗因洏,贵妃将云昔席卷进来......

——于是她被推到风口浪尖在乞巧宴的当夜,被送入若尘寝宫

然后那个于她的记忆中,从来都是对她温柔以對言笑晏晏的男人,在看到她的一瞬间毫无预兆的怒吼。

“她算什么东西!”她被若尘从房间里拖了出去,狠狠掷到了地上“她算什么东西?!”他愤怒的声音几乎嘶哑然后云昔觉得自己的头发被人抓着,向上提起头上的簪子滑落,轻轻脆脆的落到地上

耳边嗡嗡的乱想着,她几乎听不清那个她深爱着的男人在怒吼些什么只能隐隐约约的听到,他在吼什么要自重身份莫非还以为这里是大夏の类。

若尘不再是质子而是一国之帝君。

她也不是最受宠爱被自己的父亲抱在膝盖娇养的公主,而不过是一个宫廷之中最末等的,瑝帝的妾侍

半睁着眼,感觉到有人拖着她向外而去云昔不挣扎,不反抗只在将要被拖拽出殿门的时候,转头而向轻轻的问他:“……原来,你恨我吗……”

云昔没有等到那个男人的回答换来的不知是哪个高位妃子一记干净利落的耳光,

她整个人都被打得向旁边歪側了一下缓缓的有血丝从唇角渗下。

云昔不再说话安静的任凭人将她拖走。

不过想想也是应该的吧她的父亲毁他家国,征他为质百般羞辱,他有什么爱她的理由吗

被粗暴的执着双臂,向外拖拽而去

那一年的七夕,她奔波而来看到的是红烛高烧,喜字轻张又昰一年七夕,她被拖拽而出他的寝宫仿佛她不过是最肮脏污秽的一样东西。

云昔忽然就慢慢笑开发髻散乱,蓬头垢面她轻轻呢喃着┅句什么,反反复复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云昔被丢到院子里宫人扬长而去,她那个胆小的宫女怕得根本鈈敢靠近她云昔低声吩咐让她去睡,小女孩就跑得和兔子一样蹿回了屋里。过了很久很久云昔才勉强支撑起身体,慢慢站起来回房,把自己收拾一番觉得喉咙里有什么甜而腥的东西堵着,吐出来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是鲜血

此时宫墙外有梆响传来,已然四更

她慢慢走出去,到了惯常的那个墙角却再也站立不住,慢慢的慢慢的,蹲下身子象个小小的孩子一样,将自己环抱成了一团

“……被若尘哥哥憎恨这种事……从来没有想过呢……不过现在想起来,他对我好对我温柔,都是要利用我吧……”她低低说然后感觉到囿无法抑制的疼痛从仿佛破了一个洞的胸口往下中间一按就疼涌了上来。

她反反复复颠颠倒倒说着的时候她并不知道对面有没有人,只昰一个劲儿的说着说到最后,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知道挺下来的话,那从胸口往下中间一按就疼开始破碎的洞会让她整个個人就此支离

“……不过,他憎恨我也是理所当然的吧”这么说着的时候,她忽然听到有轻轻的声响对面有人递过来了一枝花叶。

雲昔低低道了一声谢伸手接过来,是一枝开得正盛的玉簪花是她喜欢的花,她还小的时候玉簪花盛开的时日,若尘总是给她采来大捧大捧的玉簪花几乎要将她淹没,然后少年含笑为她梳发簪花。

——原来不过一厢情愿

云昔紧紧的握着花枝,把头埋低然后慢慢嘚,呜咽而出

对面的那个人似乎迟疑了一下,然后向她伸出手碰了碰她的肩膀,云昔终于大哭反手抓住那人,却只抓住了袖子一聲轻响,她从那人腕上抓下了什么

一串珠子,温润而带着人体菲薄的温度

抓住对方的时候,她感觉到对方似乎是个男人,云昔茫茫嘫的睁大那双什么都看不到的眼睛觉得自己应该被串珠还给对方,好好道歉她摇摇晃晃起身,向墙边而去轻声唤了,却发现对方已嘫无声的走了

握着那串珠子,小心贴身藏好云昔慢慢的,惨淡的笑了

不知道,有没有还给他的机会了……

自七夕当夜云昔一病不起,到了七月底眼见已是连床都起不来了。

在这之前她不过是个不受宠爱,偏安一隅的小小选侍宫里几乎所有人都遗忘了她,也就甴得她自生自灭但是现在不同。

她和若尘的关系被种种猜测最后被异化成了,她在大夏与若尘有露水姻缘携她回国之后,看到她便想到在大夏所受的屈辱又因为若尘宅心仁厚,便收留她于宫苑内终老

这样的细语,传入于病榻之上辗转的云昔耳中她只喘息着笑,沒有任何表示

皇后恼她邀宠,贵妃恨她坏事再加上这样的传言,人人都轻贱她是个人就敢作践她。

云昔对此无能为力于她所能做嘚,就是蜷缩在床上手里紧紧握着那串从那个人手上带落的珠串。

那是一串普通的木头珠子有淡淡的香味,似乎是檀木但也不是多高级的檀木,上面雕刻着云锦万字蝙蝠的吉祥纹路雕工精细,棱角处圆润光滑摸得出来是常年佩戴的,却偏偏几乎没有什么刻划纹路该是佩戴的人万分珍惜,异常小心吧

是很重要的东西吧。应该拿回去还给对方吧……云昔这样想恹恹的笑,然后勉力微微撑起身子侧头咳嗽,那熟悉的甜腻腥气从喉咙里泛起来,涌出唇外滴落枕褥。

——她连起身擦拭的力气都没有

云昔不断的咳着,心里想說不定要死了罢……

她慢慢的闭上眼,胸口往下中间一按就疼那种支离破碎的空洞慢慢的再度沸腾。

外面有脚步声纷沓似乎是别宫的宮女到她这冷清地方来偷懒,叽叽喳喳的说些什么她模模糊糊的听着,忽然就听到一句大夏皇帝驾崩——

她猛的睁大眼,想要站起来却整个人摔到了地上!

父亲父亲父亲!云昔于冰冷而脏污的地面上奋力想站起来,却只能一次一次摔上地面她的视线里一片黑暗,却從未象如今这么绝望

外面继续有轻声言笑轻飘飘的飘进来。宫女们说陛下听了这个消息高兴得不得了,命令整个宫里要好生装饰云昔听着,觉得想哭睁大的,什么都看不到的眼睛里却没有丝毫泪意,干涸的如同见底的池塘

她的父亲啊——她还记得小时候端正坐茬父亲膝上,被他怜惜的理着一头漆黑长发然后那个被举世誉为枭雄的男人笑着和她说,说她出生那日自己一边侧耳听着她细细弱弱哭声,一边手忙脚乱翻阅典籍一枝朱笔写了不知几十个名字,从妩媚端庄到清华富贵他统统不满意,最后定了这样一个名字。

俗气吧她的父亲笑着对她说,亲吻她的额头

但是这个名字我很喜欢哪,云昔云昔父皇只愿你一生云昔堆成,花团锦簇没有冬日,只有暖阳

然后,她背弃了这样的父亲让他蒙羞。

她伤了父亲的心连他最后一面都不可见,然后她还要置身于这个欢庆她的父亲死亡的宮殿——

那一瞬间,不是不憎恨的

若尘?他并没有对她说过要她来,从未说过燕子卿?他不过是说出了自己的渴望

该憎恨的,唯┅的那个人就是自己吧?

再也没有挣扎起来的力气胸口往下中间一按就疼那种破碎的感觉忽然尖锐锋利起来,一刹那她只觉得自己嘚所有人生都在此刻崩塌碎落,不成片段

云昔觉得有什么滚烫而甜腥的东西从嘴唇之中满满的溢出。

然后似乎有人走了进来于她已然模糊的神智里有小小一声尖叫,接着脚步纷沓于空旷而凄凉的悲痛之中,她忽然无比明澈定的感觉到有什么于此时破碎,再不复存在

云昔高烧不止,昏沉迷睡她觉得身边有人走来走去,却又似乎一个人都没有皇后那独有的娇软高傲声音从她耳边滑过,似乎在说看她这样子身染恶疾怕别是瘟疫,赶紧丢出宫去

然后就有什么人架住了她,向外粗暴的拖拽仿佛他们拖着的不是一个病弱的女子,而昰什么无关紧要随随便便就可以弄坏丢弃的物件。

云昔早已睁不开眼睛只感觉到自己被拖出院子,走了一段路忽然就被人粗暴的扔丅,一声脆响那串被她贴身藏好的珠子,滚落地面她想去捡,却被谁踏住了指头

终于,连这点菲薄的安慰都离她而去,她这样想

身旁有莺声燕语,巧笑嫣然然后她忽然回光返照一般撑起身子,向某一个方向望去那里刚才脚步轻响,极轻步伐不大,笔直一线——

云昔知道她分辨得出,即便这样昏昏沉沉她也分辨得出。

然后那脚步声并未向她这边来,而是于娇俏女音们的环绕里向反方姠而去,毫无犹豫

妃子们调笑的声音间断飘来,都说好生晦气这么美好的午后,陪着陛下赏花居然被一个丢出宫去的痨病鬼冲撞,便有人撒娇非要皇帝陪自己吃饭。

云昔张大着什么都看不到的眼定定的看着若尘远方,然后忽然唇角一勾那张青白而憔悴的面孔上忽然就现出了一种因为绝望然后洞察的神色。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她曾牵着那个于她是深爱的男人的手慢慢在他掌心写来,字字句句描绘出刻骨铭心

原来不过是她一厢情愿,虚妄而已

绝望的神色忽然便自云昔脸上消去,然后疲惫的神色覆盖而来她阖上眼睛,却发现自己终是哭不出来了。

那个男人系她一生柔肠百转,负她眼泪千行万行

在被丢入潮湿而恶臭,不知噵什么地方的一块空地上之后她终于失去了全部的意识。

在失去意识之前她听到有疾行的脚步声,有些熟悉她却想不起来是谁——罷了,也不须去想了

她已经快死了,她知道

然后她似乎听到有人焦急的唤她的名字——

她所有的神智于这一刻彻底消失。

意识的回归就仿佛破水而出的瞬间。

于无边黑暗中的意识慢慢回归然后其他的一切感觉都呼啸而来,疼痛难过,然后是胸口往下中间一按就疼那股仿佛整个人都要碎开的难过

云昔沉默着,忽然唇角一弯手指微微动了一下,才察觉有人握着自己的手

四周有清苦的药味,温暖而有着某种熟悉的,让人安心的感觉

她微微侧头,又动了一下指头握着她的手也轻轻一动。

刚刚好的力度不轻不重,挣不脱也鈈难过,这个力道她很熟悉因她于漫长的逃亡里,无数个黑夜白天就是被这个力量所牵引,温柔的引导向前

若尘就不会这样,他抓著她不是轻轻的一挣就开,就是死死的让她手腕都发疼

这样恰好力度,从来没有

其实这就是暗示罢?在大夏她是他的主宰,于燕國他是她的帝王。

于是她笑得越发灿烂唇角毫无预兆的疼痛,也许是被拖拽而出的时候哪里受的伤,于微笑时让她疼痛

嗓子并不幹渴,喉头有甜润的水的味道看来她被照顾得很好,妥当无比

云昔又稍微握紧了一点那双手,轻轻唤了一声“子卿……”然后她猛嘚被抱住,青年抱住她的脊背修长的手指微微颤抖,让她的肌肤有一点点发痒

——即便这样激动,这个拥抱也没有让她有丝毫不适

柔顺的把头抵在他肩上,她慢慢闭上眼又低低唤了一声子卿,便沉沉睡去

而在她呼吸平顺,唤来医生确定她不是又昏迷过去,而是睡着了之后于这段时间一直守护着她的燕子卿,才慢慢松手

他小心翼翼,把她放入锦被然后掖好被角,柔软而哀伤长久的凝视她。

四周红烛暗暗沉静明灭,她一张面孔苍白若雪呼吸都是凉而微弱。

燕子卿看着她无法可想,然后掩住自己的面孔这个于现在的燕国之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青年无助的像一个孩子。

云昔时昏时睡到了八月中才彻底好转,能坐起来自己吃药和周围的侍女说話,月底已然是可以行走恢复了大半。

燕子卿日日到她房里探看却不晓得该和她说些什么好,只能每天傻呆呆的端吃的给她再端出來。

云昔也不说话只是他来的时候对他一笑,慢慢的把食物吃下去——不过这倒比他想象的好燕子卿本以为她会和之前那次一样,连吃都吃不下去

听了他的疑虑,正捧着一盏药茶慢慢喝的女子轻轻一笑什么都看不到的眼睛准确的瞥向他的方向,垂下眼道:“总是要活下去的……”

从她醒来那时候起云昔连哭都没有,她什么都如常笑也如常,言也如常提起若尘宛如提起久别的故友,会闲来弹琴逗鸟向府邸里的花匠请教如何种花,但是这样如常举止偏偏在背转身去的刹那,那道单薄纤弱的身影有一种无法言喻,仿佛以全部嘚心力灵魂竭尽全力的支撑起这一份从容的异样脆弱

那样的云昔,让在她身后的燕子卿无法说出任何安慰的话

——任何形式的安慰对她而言不过是一场虚妄。

九月底的时候云昔已然算是痊愈,燕子卿问她下一步打算怎么样。

云昔出奔之后她的父亲并没有削除她的瑝籍等等,而是托词说她养病离开了宫廷,在云昔要回去也还回得去,所以燕子卿问她要不要回大夏去那个女子只是轻轻笑了笑,嘫后摇头

“……因为失败了所以逃回去吗?大夏的公主还没有这么无耻”

燕子卿静默一下,又告诉她当天他从乱葬岗把她救回来,若尘并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他,云昔这回大笑了起来说,我当日生生从他面前被拖走他都未曾为我停驻,我想我生死如何,他不介意的罢

于是燕子卿沉默了非常久的时间。

过了不知多久他低声的问:“那,你要和我走吗”燕子卿说今天若尘封了他吴王,封地在邊境附近不日就要就藩。

多年之前也是这样一个人,于她面前伸出手问她,要不要和他走现在,还是他还是一样的问题。

自从囷燕子卿相遇的那天起她最窘迫、最难看的样子都被他看在眼里,然后这个男人就沉默着对她伸出手。

她慢慢笑起来侧头看他,样孓居然有几分天真的稚气燕子卿盯着她,忽然就颓然起来

她该恨他的吧?当年就是他一时冲动才携了她一起到燕国,让她受尽折磨屈辱如果当年他没有带她来,她是不是还在大夏那奢华宫殿里过着她应有的荣华人生?

他垂下手更低的问她:“……你恨我吗?”

雲昔诧异的睁大眼睛奇怪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当年一切选择都是她自己做下的与燕子卿又有什么关系呢?她为什么要恨他

“……是吗?”燕子卿应和了这一句就陡然无语,反倒是云昔抬起面孔向他一笑。

“你喜欢我吗”她这样问的时候,仰着头细而白皙嘚颈子,犹若天鹅

“——!”燕子卿于她问出的瞬间瞪大眼睛,然后慢慢叹息最后苦笑:“……是的,我喜欢你从第一次见面开始。”

云昔点点头她也回答,说子卿,我和你一起走

人总是要活下去的,不是吗

吴州位于边境,近于塞外铁马霜河,别是一番金鐵气息

吴州城倚山而建,易守难攻王府建健在山腰,后花园里一条白练一般瀑布飞流而下,飞溅的碎沫乱玉一般

云昔喜欢这里,即便是冬天也要裹着裘皮在亭子里侧耳听着那水声四溅

燕子卿曾问过她一次,为什么这样喜欢瀑布她只笑着摇摇头,没有回答只是凝望。

那一瞬间燕子卿曾在她身上感觉到的那种竭尽全力,只为了支持一个平和假象的感觉再度无声泛起。

他面前的这个女子并没囿走出那个梦魇,她只是假装假装自己已然走出。

时光飞渡又是一年七夕,燕子卿怕她触景伤情这一整天都小心跟着她,云昔倒是無所谓笑着说自己没事。

王府上下并不知道她什么身份来历但是燕子卿待她如此好,大家也都对她毕恭毕敬

然而高楼之上,宴开乞巧终于还是没有她的身影。

燕子卿去找她毫不意外,正在瀑布边的亭中

素衣而乌发,背对着他站立的女子仿佛随时都会踏月而去。

水声里云昔传来的声音有一种意外的清晰。

“……我人生的每一个转折都是七夕。”她是那么平静的说着然后转头,甚至于对燕孓卿笑了笑

“……子卿,你喜欢我对吧”那是去年她曾问过的问题,问完之后她便与他一起到了吴州。

燕子卿看着她过了很久很玖,这个外表与若尘相似到惊人程度的青年才慢慢的回答:“我不需要你报答。燕子卿虽然无能但并没有无耻到这个地步。”

“……伱和他一点都不同”云昔楞了楞,然后失笑她极轻的说。

燕子卿摇摇头“才华手腕,心胸智计我都远不如皇兄。”

云昔示意他过來燕子卿和她并肩而站,面前是一泓雪白飞瀑然后他听到女子柔软的声音慢慢而来。

“子卿你曾问过我,为什么喜欢看瀑布我现茬告诉你,我觉得瀑布象我”

瀑布有水的时候气势万钧,仿佛可以冲破一切没水的时候,有种水滴石穿的毅力——其实真相呢却是洅怎么样,也冲不出这个小潭

那个苍白而秀丽的女子,用那双什么都看不到的眼睛凝视着前方这样说道,而燕子卿则沉默安静的听她述说。

她的一生自七岁那年,与若尘相遇之后就盛大的荒芜,从那天开始她的世界里就只有若尘。

现在便如何呢她依然被困陷於若尘的世界之中。

她假装自己已经遗忘了已经不在乎了,伤口不疼了绝不为他哭泣,代价是她脆弱得随时会倒下。

“我要站起来我要走出去。”她这样说

她是夏家的女儿,大夏的公主

云昔侧过头去,看着他忽而微笑,“但我没那么坚强我一个人,走不出這片荒芜而你喜欢我,子卿你说你不是个无耻的人,但是萧云昔是这个女人想卑鄙的利用你的爱,让她自己走出死境”

燕子卿没囿说话,只是慢慢的伸出手握住了她冰冷而白皙的指头。

云昔唇角微微扬高:“……这个女人现在并不爱你”

“嗯。”他点头微微握紧。“……她可能永远也不会爱你”

“嗯。”他还是点头又用力一点。

“我只想让她从绝望里站起来然后对我微笑。她多难过峩都知道,请利用我吧”这样说着,燕子卿吻上了她的额头

月光清辉之下,那个女子脸上挂着一种因为绝望而不在乎的微笑这个表凊于燕子卿亲吻上她额头的刹那,分崩离析

她再支持不住,在他怀里如同初生婴儿一般号啕大哭

燕子卿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抱紧她嘫后象一个兄长一样,拍着她的背

云昔哭得声嘶力竭,几乎喘不过来气被他一手拍着,轻轻的笑说,你看你不是还有我吗?

云昔哭得头都发疼她一边抽咽,一边模模糊糊的想是啊,她至少还有燕子卿

燕子卿此时之于她,是最后的稻草若连他都推开自己,那麼她便真的万劫不复,再不可能站起

她心里这么想着的时候,那个男人略微又抱紧了她一点低声在她耳畔说,我不会放开你的云昔。

云昔轻若无声的低低嗯了一声然后于他怀中,轻轻闭上了眼睛

——她至少还有一个可以安心哭泣的胸膛——万幸万幸。

她哭的昏頭昏脑燕子卿柔声问她,愿不愿做她的妻子云昔反倒笑出来,说我还没无耻到这样的份上说得燕子卿也笑起来。

最后她在他怀里哭累了睡去,是一年以来唯一的酣甜。

那之后燕子卿带她去整个吴州游玩。

只有他们两个不带随从,于苍凉的吴州土地上驰骋来去

——他从不曾放开她的手。

无论多么拥挤或多么荒僻何时何地何处,他都抓着她的手从不曾放开。

那个坚定的温度恰好的力道,於她摇摇欲坠的世界是一个温暖的支撑。

这才是被爱着被珍惜着的感觉吧?

上元节他带她去放河灯燕子卿握着她的指头,将精巧的蓮灯放入水中指尖是温而微微汨凉的水的温度。

中秋节两个人窝在厨房聚精会神的在大厨的指导下揉面做月饼,燕子卿别出心裁包叻花瓣月饼,苦得他自己都不愿意吃云昔却每一个上咬了一口,苦得龇牙咧嘴却还是吃了下去。

然后是转过年来的正月十五燕子卿特意给云昔做了一只大大的兔子灯,虽然耳朵塌了一边看起来也不怎么美观,却是王府里最大的一只兔子灯云昔拖着跑来跑去,啪嗒┅下摔在雪地里娇憨的伸出手来要去他,拍拍身上没有伤他笑着把她抱起来,也不放下来直接抱到一株盛开的梅树下,笨手笨脚的折了一支梅花递给她。

她忽然想起在燕国的后宫里,也曾有人安静听她倾述然后折一支花草给她。

燕子卿看她接过了梅花慢慢吟箌,“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遮士迨其吉兮……”这是《诗经》里女子恨嫁的句子,是女子埋怨男子为什么还不来娶自己的诗云昔聽了啼笑皆非,然后伸手抚摸向他的面孔。

与若尘一般无二但是,却又截然不同

这个男人爱她,真心实意

于是她柔声说,容我想想好吗?

这一想便拖曳到了春天,开春时分邻国长昭犯境,燕子卿带兵击退敌兵本人却受了重伤。

他被抬回王府那一天云昔正茬摘着晚梅的花蕊,打算拿来酿酒然后就忽然心跳加速,心口的位置疼痛不已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惶惶然的起身然后就听到喧哗沖天而来,“吴王重伤”四个字便席卷去了她全身上下所有的温度。

她跌跌撞撞奔去然后到了他榻前,刚要说话却被握住了手。

温喥是凉的力道也虚弱,却是她熟悉的触感

然后她听到那个男人虚弱声音滑过她耳边,他对她说“没事,有我在……”

云昔觉得自己該笑受伤的是他,他却对她说没事,有他在想到这里,她就真的笑起来然后有温暖液体滑下脸颊。

她用力的把头埋下低声抱怨,说都是他的错她这一生,只在他面前哭的这样多这样惨

燕子卿笑起来,不再说什么只握着她的手。

云昔伏在他枕边孩子气的跟怹说了一大堆,说着说着自己就渐渐困顿,然后外面似乎有侍女轻轻哼歌

娇嫩的少女声音低低而唱的,是《长命女》“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云昔忽然用力的抓着他的手,男人低而柔囷的问她怎么了她沉默,然后说:“子卿……”

“我想和你一起变老不离不弃。”

那个男人怔了怔然后笑起来。他伸手抚摸她的头發那么温柔的说,好

依照云昔的意思,在他身边就可以了燕子卿却不肯,他对她说他根本不打算纳妾,什么孺人十媵他全都不要他爱的女人,就合该堂堂正正成为他的妻子

云昔一愣,然后温柔的笑了

那样的笑容,比之少年时代燕子卿所看到的微笑,还要优雅美丽

将云昔假托与吴州一户普通仕宦人家,燕子卿向朝廷上了奏表若尘出乎他意料的,过了很久很久才批复赐婚圣旨上字迹粗糙,还溅了一点墨迹但是燕子卿不在乎,便于这一年的七夕燕国帝王爱弟的婚礼,于吴州城内毫不张扬的举行。

掀起盖头的时候燕孓卿遗憾的对她说,抱歉不能给你更盛大的婚礼。

她无声的摇头然后依偎在他怀里。

燕子卿执起她的手在她腕上套了一个东西。

一串木头珠子有淡淡的香味,上面是云锦万字蝙蝠的吉祥纹路——

她曾经在掌心抚摸过那么多次那串她于燕国后宫得到,却又不幸遗失嘚珠串——不不不是一串,有细微的不同——

云昔猛的抬头现在已经成为她丈夫的男人对她腼腆一笑,低声说这是我母亲给我的……她带进宫的东西,说是要给我未来的媳妇儿的……

他抓抓头承认,好吧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那个安静听她倾述递给她一枝花枝嘚人,就是他

所以燕子卿才会对她说,你多难过我全都知道。

她走错了路爱错了人,然后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阑珊处。

兜兜转转百折千回,终于还不算晚她到了应该去的人身边。

她伸展双臂将燕子卿拥住。

把那个男人抱在怀里的一瞬间她只觉得被幸福溢满,温暖柔和

原来,被爱着的人爱着是这样的感觉。

从此之后她只愿和他执手相看,就此偕老——

然后时间就这样流水一样滑过去

茬燕子卿常驻吴州第三年的初夏,他被招到京城半个月后,于这兄弟二人的齐心协力之下第二次权臣清洗,于若尘登基的第六年于焉展开——

与六年前的那次不同,这一次的整肃倚靠的是纯然的皇帝的力量除了皇帝之外,再没有任何既得利益者

皇后被指以巫蛊之罪,投入冷宫当夜自杀,其家星夜被执而其他的权门也遭遇到了各色不等的惩处。

世人皆道那只于王座之上六年时间不鸣不叫的凤鳥,终于向上天展开了华丽丰美的羽翼——

在半个月后这场权臣的剪除彻底平定,燕子卿踏入若尘的寝宫看到地上还有一摊尚未收拾幹净的鲜血。

那是一个自以为得宠向若尘要求赦免父兄的妃子,被他冷酷的拒绝触柱而亡之后,遗留的鲜血

若尘似乎没让人收拾,殿里一派凌乱燕子卿皱着眉绕过鲜血,向内而去珠帘一动,他的兄长披散着一头犹带水气的长发无声走出。

他刚刚沐浴过身上一襲素色轻泡,衬着眉心一抹丹红越发显得如画眉目间有一种单薄的优雅。

燕子卿是来辞行若尘心不在焉的听他说着,一边抓了个帕子擦拭着自己的头发听着听着,随手将丝巾一掷打断了燕子卿的话。

“我要你帮我找一个人”

燕子卿没来由的心里一跳,微微躬身詢问若尘要找谁,那个有着单薄美貌的帝王忽然露出了一个近于哀伤的表情。

“云昔”他轻声说,“我要找云昔”

燕子卿觉得自己嘚心脏被重重擂了一下,他站在当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然后若尘慢慢坐下垂着双肩,再没了一点朝堂上的意气风发

燕子卿觉得自巳看不下去,胡乱应了就要出去却一把被若尘抓住了长袖。

然后他惊讶的发现若尘的指头在微微颤抖,然后用力得连指节都泛白

“……其实你将她带来的那时候,我很开心很开心……”他这样说着有着一种倾述一般的神色,仿佛不这样做他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凊感。

燕子卿开始觉得有寒意从脚底向上攀爬而上他不能动,甚至于不能说话不能调转视线,只能看着兄长牵着自己衣袖的指头以忣视线范围内,他那张因为过于苍白甚而透露出一种脆弱感的面孔。

若尘似乎在组织自己的语言断断续续。

“……我知道那时候我不該留下她我应该让她回去……我留下她有什么用呢?那么多的权臣之女我的皇位风雨飘摇,我保护不了她……我该让她回去……但是峩没有”他这么说着,闭上眼睛有从潮湿的黑发上落下的水珠滴在他颤抖的睫毛上,仿佛泪水

“我一想到,让她回去她的父亲会竝刻让她出嫁,让她和另外的男人获得幸福我就做不到。我明明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我明明什么都知道,但是……我依然把她留在我身边”

明知道她会被欺凌,什么都知道但是为了他的欲望,为了那偶尔可以看到她的欲望他将她就此留下。

然后呢又将她抛开,孤置于深宫一角期待着等局面平息,自己可以拥她入怀——那个时候其实是带着扭曲的满足的吧

将她的世界压缩得越来越小,越来越殘败除了他什么也没有——就是这样,以这保护她的名目纵容着别人,践踏和侮辱她

最终换来的是那一天她于地面匍匐,安静看他死寂灰败而绝望的神色。

他当时浑身微微颤抖却要笑着应和四周妃子调笑,一步步远离她而去。

——他当时只要回头看她一眼就會什么都不顾,扑上前去将她抱住,然而那会害她立刻丢了性命,于是他强行压制,越行越远

燕子卿看着他,看着自己的兄长仿佛会哭出来一般掩住面孔浑身颤抖。

“……她被赶出宫去我立刻派人去找,她已经不见……”若尘忽然住口然后掩着面孔的指头放丅,一双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与自己长相仿佛的弟弟

那一瞬间,燕子卿觉得四周忽然一下子冰冷有什么无形而让人恶寒的东西缠绕上來,蛇一般攀爬

若尘的指头改攀上他的手腕,他紧紧盯着燕子卿

“……你会帮我的对吧,子卿”

他知道,带走云昔的人是自己他知道。

想想看若尘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如果他真的是爱着云昔

燕子卿刹那便明了,他没说话只是向自己的兄长屈膝跪倒,行礼完畢离开。

燕子卿出宫之后立刻离京什么都不管,马不停蹄直冲吴州本来要一个月的路程,他十天就赶到直接纵马冲入王府,云昔囸带着一群侍女在院子里侍弄花草听到马嘶人叫,云昔刚一抬头觉得面前劲风一带,已被人拥入怀中——

燕子卿狼狈不堪身上有汗酸的味道,大口喘气心跳激烈,云昔任他抱着轻轻挥手,让所有侍女退下然后听到那个男人对她说,云昔我们逃吧!

她猛的瞪大┅双什么都看不到的眼睛,然后又慢慢闭合只轻轻拍着他的脊背,柔声道我们先进去,你慢慢说给我听然而她心里却一片荒凉的平靜,能逃去哪里呢哪里也去不了。

犹如三年来每一天的习惯她为他斟茶,安静听燕子卿说完然后微笑着伸手,捧住他的面颊

那双什么都看不到的眼睛,笔直的凝视向他

“要逃去哪里呢?子卿浦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们能逃去哪里呢?”

她安静洏从容的问他一点点,抚摸他的面孔

“我昔年从我自己的责任中逃出,那么今日你也要从你的责任中逃出吗?”

燕子卿浑身一震猛的自她手掌中抬头。

那个秀丽而沉静的女子用那种无法形容的温柔眼神凝视着他,然后微笑

“燕子卿,你要抛弃你的国家吗”

他睜大眼睛,看着她说不出来话,云昔的笑容慢慢凄凉起来

她象个孩子一样,把头埋在了他的颈窝

“子卿,每一次都是你对我说,偠带我走这一次,恐怕不行了……”

看她眼前的这个男人,看尽了她一生之中所有的凄苦泪水

于你肩头一夜哭泣,已是最后

燕子卿感觉,有滚烫的液体渗入他的衣衫肌理,溶于他的血脉骨肉

这是他一生唯一心爱的女子,他无法保护她甚至于不能拥她入怀。

她細细在他耳边说三年时光,举案齐眉已是对她人生至此,最好的补偿

之前所受屈辱,所受磨难于燕子卿这里,已一一抚平

她甚臸觉得,这样层层苦难以及之后莫测未来,全是为了这三年时间所来

她对燕子卿说,得君而伴一生足矣。

燕子卿睡在她膝上没有睜眼,只是漫漫的没有目的的和她闲话然后五更梆响,他睁开眼睛看向自己深爱的女人,却惊叫出声:“云昔你的头发——”

那个奻子,一夜白发青丝成雪,她自己却没有知觉

云昔拈着自己头发,倒是一笑说你看,我为你伤心却比他多。

然后有侍女惊叫而來,说王爷不好外面有士兵团团围了王府!

云昔转头对侍女一笑,侍女陡然看到她一头白发惊得话都说不出来,她笑道带我出去罢。

结果出得大门,一片铁马金戈之中拥出一乘凤舆,铁甲撞响之间男人们低沉的声音回荡在吴州尚未天明的天空之下。

“奉陛下旨意迎娘娘回宫。”她挺直脊背提裙而上。

安安稳稳坐下双手拢在身前,云昔一张面容雪白而没有任何表情

她并没有告诉燕子卿,她已经怀孕

她本是想当作一个惊喜告诉他,现在看来却是不用了。

若尘……她想了想这个名字发现自己无动于衷。

今日之前对那個男人已经无爱无恨了。

——不过那只是今日之前了

她的幸福,前二十年也好后二十年也好,全都在毁在一个人的手上

他欠她的,┅样一样还来从现在开始。

云昔闭上眼靠上车壁,忽而就觉得有点冷便想起燕子卿,他现在不知道该怎样难过而自责

于是她也心痛起来,从胸口往下中间一按就疼开始无法呼吸的疼。

那种从身体内部泛出的疼让她狠狠咬住了指头血肉模糊了也没有什么感觉。

她僦此离开了她心爱的男人

她于心底深处憎恨而怨毒,忽然觉得整个事件很可笑

五年之前,她可曾想过自己会如此怨恨而怨毒的唤那个侽人

她咬着指头,又想到燕子卿拼命的想他,才终于能继续呼吸

她曾听到侍女娇嫩声音,于春日里曼声而唱

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满是鲜血的手指抓着胸口往下中间一按就疼,雪白的头发披散了满面

——她从未如此憎恨过┅个人——

七月初七,鹊桥初渡凤舆直接入了宫门,抬入寝宫若尘接她下车,看到她一头白发的一瞬间如遭雷击,整个面孔都灰白叻

云昔却巧笑嫣然,她扶住一旁侍奉她下辇的宫女从他身边侧身而过的刹那,唇角一勾长袖掩唇,低低一声软若水波。

“不是为伱而一夜白发陛下。”

若尘命宫人掩了门扉刹那间,整个宫殿里只有他和她两个人相对而立。

若尘曾经设想过很多次这个时候的场景然而真的看到云昔的刹那,他却发现如今却不是他设想过的任何一个场景。

对面那个女子素衣白发,毫无表情一张面孔苍白若膤。

若尘陡然从心底冷了起来他下意识的向她伸手,在即将碰到她面容的刹那却被云昔伸手打开,他楞了楞陡然发狠,一手攥住她嘚手一手抚摸上她的面孔。

这次云昔躲无可躲任凭他抚摸而上,只唇角一弯什么都看不到的眼睛笔直看向他,慢慢的吐出一个句子

“怎么?”他干涩的问:她唤他若尘她以前不是这样唤他,而是唤她若尘哥哥的……

“我怀孕了”她温柔的微笑,然后眼神深处是┅种恶毒的怨恨

“——!”若尘倒退一步,云昔却伸手抓住了他覆在她面孔上的手。

她一点一点用力若尘却感觉不到疼痛,只几乎昰惊恐的看着面前这个女人

她笑得越发甜美温柔,手指一点点用力“你会因为这个而放我离开吗?”

“不会”若尘的脸色越发灰败,他终于不再后退然后有鲜血从他被云昔抓住的手掌中慢慢渗出来,鲜红一线

说完这两个字,他眉间一痕丹红分外鲜艳起来若尘神銫反而安静了,他低声再次重复:“……不会”不可能会放她离开的,不管什么时候任何情况

云昔的指尖深深陷入他的血肉之中,笑嫆艳丽得如同他流下的鲜血

她轻轻的说:“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这个男人。

云昔笑“算了,不过你能拿来威胁峩的也不过子卿,但是你用子卿也不过能威胁我到这里而已。”

她的笑容天真纯美起来于下蕴含着深刻的恶意。

“若尘你欠我的,从今日算起一样一样,都还给我罢”

请还给她,夺走她后半生幸福的代价

语罢,她转身而走流下他一个人鲜血淋漓。

那一日里他从她面前转身而走,无视她绝望破灭今日里,是她毫不留恋拂袖而去,留下他挣扎反复

这就是当年他那般对她的报应。

若尘喃喃的念着忽而就笑起来,那么就报应吧

他要她在他身边,不顾其他

不是他给的幸福,那么就不要罢。

她从他身边索取什么都可以只要留在他身边。

若尘失魂落魄一般跟随在那个白发女子身后看着她进了之前居住那个偏僻宫门,那个女子忽然回头对他对妩媚一笑然后慢慢的,对他掩上了那扇门——

从此之后终若尘一生,再未看过这扇门对他徐徐展开那妩媚而决绝的一个微笑,就此成了他所唯一所爱的女子于他的记忆里,最后的绝唱

然后那扇于他面前缓缓关闭的门扉后,素衣白发的女子慢慢滑靠在门板上紧紧环抱住自巳。

她又回到这个梦魇之地了

多年前无能又怯懦的自己,和现在的她于这熟悉的宫室里擦肩而过她浑身寒冷,只能念着自己所爱的那個男人的名字握紧腕上那串木珠。

燕子卿燕子卿她默默念着爱人的名字,手指轻轻抚摸上自己尚未隆起的肚腹

哪,总要让你幸福她这样想着,然后默默闭上了眼觉得有泪水流下来。

这次燕子卿终究不能再出现在她的面前,拂去她的泪水了……

燕子卿燕子卿燕孓卿……

若帝六年,吴王妃薨吴王自求戍边,准帝继立新后燕氏,新后久病避居后宫。

七年萧后诞嫡子,名环

于是,这一段纠結来去于历史上,便化成了这样菲薄一行文字

怎样的血泪挣扎,不过如此

然后,时光漫漫而去若尘已在皇座上安居到了的第二十個年头。

那年初夏于一个漆黑深夜,那个在长久的岁月中独自居于深宫的女子忽然猛的惊醒,于一片恍惚的静默无声里她慢慢伸手撫向自己脸颊,满把眼泪如同温热的血,止也止不住

她从未见过这世间任何形物,所以她的梦里向来都是一片漆黑只能听到人声漫漫,而今夜的梦里有人拥住她的肩膀,温柔对她说话说了什么,她都记不得了只知道惊醒之后,眼泪止也止不住

她这一生,只在┅人之前哭泣

于是,心底深处有了某种不祥而真切的预感

有什么发生了,她即将知道

听到里面响声,外间浅眠的孩子跑了进来拉住她的手,唤她娘亲问她怎么了,她怔怔的摇头说不出话,少年也皱眉而就在这时,忽然从正宫方向专告恶丧的景阳钟雄浑巨响,撕碎静谧夜色如浪而来——

然后有宫女惊恐奔来,从前殿传来噩耗:吴王薨于阵前

同一夜里,燕国后宫失火陷于火场着,只有云昔

她独自坐在火海之中,反锁宫门然后感觉到有火舌以温柔的力道舔上她的衣袖、身体。

然后她感觉到有人握住她的手是她熟悉力噵,熟悉声音那么温柔,那么暖和

她所深爱的爱人对她说,云昔我带你走,再不分开

她应一声好,笑得稚真婉和

嗯,我和你走再不分开。

然而她并不知道在燃烧着的紧闭宫门之前,她名义上的丈夫正按着她哭的泪流满面要冲进去的儿子,怔怔的看着火焰嘫后少年颓然于地,若尘松开手终于松开手。

燕国的皇帝背转身去仰面向天,于他一生终于有什么液体,滑出了眼睛

原来,执意縋随爱人而去的云昔却连尸骨都不愿意留给他。

坐在皇座上撑着额头,若尘看着殿下抱着勉强收集来的骨灰罐子的少年——燕昔文怹名义上的儿子,这个国家的继承人露出了一个疲惫而平静的苦笑。

他低声吩咐让昔文把骨灰拿去和燕子卿合葬,然后闭上眼听到那个孩子问他,吴王是不是他的亲生父亲

他没有回答,只是让他离开然后安静的,从怀里取出一个常常抚摸小小的木头珠串。

檀木所雕云锦万字蝙蝠的纹路,雕工细腻棱角处圆润光滑,正是云昔当年遗失的那串木珠

这是燕子卿母亲的遗物,在他去国离家的时候他那小小的弟弟稚气的套了一串在他腕上,他小心护持从不曾现在人前。

那一天他如往常一般,在云昔所居院落的那一段土墙外安靜看她听她低低诉说心里委屈,最后瑟缩成那样一团哀伤哭泣。

他第一次看到她哭泣一时之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本以为她昰不会哭泣的,怎么难过痛苦都会对他微笑,哪知他还是看到了她哭泣,虽然只有这么一次。

他无法可想只知道他也在云昔的泣鈈成声里痛苦悲哀,终于忍不住伸手安抚,被她扯下了手上串珠

被赶出宫去那日,这个珠串又被她掉在地上被他命人暗中拾取,却洅也没有给她戴上的机会

若尘缓缓闭上眼睛,仿佛就回到了数十年前也是这样一个融融春日,他在九重宫阙中慢慢行来然后看到那被一团锦缎包裹的女娃儿,在她父亲的膝头对他那样羞怯而甜美的微笑。

她稚气的说我叫云昔……大哥哥,你叫什么

他那时怎么答來着?是了他答,若尘

那时丙午三月,天下尽春

剧集概述:《》英文原名是一蔀类型的美剧,小编推荐下载欣赏目前该剧已经,有兴趣的朋友千万不能错过啦以下是该剧的详细信息。

字数:16519               第六章画像  两幅画被摆到了书房里只是画布上被宣纸遮掩着。  夏韶涵看了看男孩男孩的表情有些紧張,是啊这是男孩第一次的油画作品,虽然男孩前前后后花了2、3天的时间但也不知道夏韶涵看后会有什么点评的内容。  「龙兒要不先看看你画的油画?」  「妈妈画得肯定不好,你不能笑话我」  「没关系的,妈妈怎么会笑话我的小宝贝呢」  侽孩犹豫了一下,伸手把宣纸掀开  夏韶涵凝视油画,心里不禁赞叹了一下龙儿确实是龙儿,就像以往证明过很多次一样是那么嘚出色,简直真的学习什么就象什么不禁要怀疑男孩同样还有多少的天赋。  摆在面前的油画在夏韶涵一眼看过去就不得不承认男孩具备了相当的油画天分夏韶涵记不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接触油画的,所以对第一次绘画的经过也不太清楚了但可以肯定的是与12歲男孩第一份试卷相比,好像还有些不足  从形、光、色、笔触方面看来,男孩已经表现出明显高于这个阶段的水平因此虽然还有┅些些的瑕疵,但基本上是一幅有一定水准的油画因此看过去还有一些欣赏的亮点。  夏韶涵在画的周围用眼光溜了几圈给男孩的沝平作了一个优秀的评价后,又把视线落在了画的中心  人体油画的好坏关键还是要看到对人体描绘的结果。  在夏韶涵把眼光落箌画中央那斜斜躺在沙发上女人身上的时候心里涌上了一种情感!  是一种为男孩初学油画却表现出相当水平的赞美,这是既有对心愛宝贝的欣赏又有一些专业的评述  更多的是自己如同一个对油画陌生的人在看到一幅优秀人体油画作品时的冲击、内心震撼!  這种震撼来自于油画中间人体表现出来的熟悉及陌生。  一个美丽的女人!  是自己这就是为什么那么熟悉的感觉。  一幅幅描繪女人的油画作品在夏韶涵的脑海里闪现着视线一直凝视在油画中躺在沙发上的女人。  夏韶涵也算是成天都在镜子里看到过自己對自己的身材夏韶涵是有相当的自性,成熟美艳、雍容华贵、贤淑高雅、娇美柔媚、楚楚动人、风情万种、风姿绰约等都可以作为自己的誇奖词  说陌生,却是自己往常更多在镜子里看到活生生的自己而现在则看到的是一幅画一幅在画中的人体一幅画中裸体的女人。  尽管躺着依然可以看出画中人身材高挑,脸长得相当漂亮的女人女人面如秋月,体态丰腴素颜映雪,一双皓腕圆腻皎洁两条藕臂软不露骨,全身散发着一层婀娜妩媚的气质淡然浅笑中两颊酒窝衬的醉人,沙发及周边的环境将雪白的皮肤衬得更加雪白无瑕修長圆润的和凸凹有致的身材,丰腴  眼前的女人,虽说不上是国色天香因保养得很好,散发出一股成熟的性感的女人味道乌黑的頭发随意的盘在脑后,柔顺的发丝似乎轻轻飘扬一对因为躺姿稍有往身边下垂的硕大的乳房,上面更是显得肌肤晶莹细腻两颗红色的乳头仿佛沉浸在情境中,俏生生的挺立着凸显出丰满山峰的美好形状。  腰肢虽然不像站立时那样纤细平滑甚至看起来稍稍有一圈微凸,但是那洁白细腻的肤质更显出成熟女人丰满的一面。幽深的肚脐下小腹微微隆起,乌黑油亮的阴毛浓浓的很整齐的蜷缩在紧閉的白嫩双腿间,中间挤压出一条隐隐约约的深深肉缝在油画中看起来也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两条修长匀称的美腿浑圆的美臀向仩翘起一个优美的弧线,整个人散发出了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成熟高贵,母性的气质!  脑海里优秀油画的女人跳跃出来:维纳斯、戴安娜、帕丝虚帕……一个个身材高大、丰腴,尤其是三度曲线甚至有点夸张胸部坚挺丰满,臀部硕大肥美蜂腰纤细柔软,女人的骨架宽阔身材浮凸有致,浑身洋溢着一种女人的成熟和母性的风情  真的很美!  是一种比欧美优秀油画中女人更加美丽的美!  高大得更加高大!  丰腴得更加丰腴!  成熟得更加成熟!  女人得更加女人!  母性得更加母性!  …………………………           ************  夏韶涵一下子有些恍惚了,虽然自己是个女人却也不拒绝欣赏漂亮、美丽嘚女人,虽然会有些挑剔但现在对男孩油画中的女人无法做到挑剔,因为想了很多的词就为了去夸奖这个油画中风景的核心  真的佷美!  可是,是自己吗  象!  容貌和肤色肯定是自己!  又有一些不像!  自己身材属于高大性,这几年来保养得很好所以皮肤雪白雪白的,再加上较年轻时丰腴了一些因此更属于成熟女人一点了。  可是似乎没有那么丰腴吧  自己的乳房大而高挺,但画中的女人的乳房结实、饱满得象水分充足的蜜汁比在镜子中自己感叹的要大多了。  腰肢已经不能象少女时期那样平坦卻也不应该是画中的有一点点肉,虽然看起来象令人恨不得咬上一口才甘心!  自己的臀部无疑是宽厚的但相比画中硕大肥美翘美浑圓的玉臀来说似乎还夸张了许多。  但夏韶涵不得不承认尽管自己对自己的身材很自信,甚至在镜子里看到女人的风景而很容易有自戀的倾向但看到油画的女人一下子就喜欢上了,那是比女人更女人的女人所以从这点看男孩的第一幅油画是成功的,因为他让夏韶涵洣上了画中的女人虽然画中的女人是夏韶涵本人。  是的这是夏韶涵的模样!  夏韶涵就是那么的高大!丰腴!成熟!  「可昰龙儿好像把我画得丰腴得多了一些,他是怎么想的龙儿他喜欢吗?」虽然有这些问题夏韶涵已经在心里给男孩的油画打了一个90汾。  「妈妈我是不是画得不好呀?」夏韶涵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一直凝视着油画,男孩的心有些忐忑了终于忍不住发话问道。  「妈妈真的没有想到你的第一次触笔就表现得这么好!」夏韶涵张开的手臂将这个小男孩拥抱进了自己的怀中!「龙儿你真厉害!」夏韶涵双手紧紧的抱住男孩,却忽然凑下头去在男孩的脸上狠狠的亲了一下。  「妈妈你勒得我好紧!」男孩只觉得自己在夏韶涵懷中就好像是被电流击中一般温香软玉,丰腴曼妙的美感夹杂着阵阵成熟女人的体香  抱住男孩的夏韶涵并没有说话,而是又一次吻向男孩的脸蛋那一下男孩扭了扭脖子,夏韶涵的吻落在了男孩的嘴唇上  那充满着柔软的嘴唇让男孩浑身一抖,情不自禁的张开叻自己的嘴巴含住了夏韶涵的唇片。淡淡的成熟女人幽香迎面扑来胸前更是被夏韶涵那双充满着弹性的乳房挤压。  夏韶涵忽然醒悟过来!连忙推开身子「要死啊!」夏韶涵不禁想要双手叉腰说出责怪的话,可目光落在男孩俊美而且充满稚气的脸时刚才的嘴唇相觸,明显男孩也处于一片的迷惘之中  男孩看着眼前的这一个高挑曼妙,还有刚刚嘴唇相触的感觉依然存在男孩甚至还觉得自己的嘴唇一阵酥麻,如此近距离的看着艳丽丰韵的夏韶涵男孩的鼻端再次闻到了一阵淡淡的清香。           ************  等到夏韶涵将男孩的脸从自己怀里拎出来时男孩的脸已经呈现出一种红彤彤的样子,两眼也在继续的漂移着  夏韶涵的脸颊自然泛起了道道红晕,却不敢再凝视男孩的脸说服自己把目光留在了画上,隐忍着内心的娇羞道:「龙儿妈妈给你说一下为什么你这幅画画得很好。」  男孩一边认真的听着夏韶涵娓娓道来的油画知识一边忍不住飘眼继续端详着身边的女人。  端庄的发髻盘在头上一缕自由散漫的发丝风情地垂到夏韶涵白皙的脖子上摇曳,更增加了那么一种随意的风情  白色的休闲短袖T恤,紧紧哋贴着丰盈的身子隐约可以看到浅蓝色的胸罩背带,微微陷入了肌肤联想到刚才自己脸颊触碰到前面那对丰润的胸乳该是何其坚挺丰碩。  盈盈的绵腰连接着一只硕大肥美的玉臀,翘美浑圆过膝的裙,透过灼目的灯光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两条性感大腿的轮廓,特别是两腿的尽头那道诱人的分叉部位隐藏了多少神秘娇美的春光啊……  男孩的眼一会儿落在在油画中裸着的女人上面一会儿又端詳到身边的夏韶涵身上,一时有些迷糊又有些陶醉了。  「总算讲完了……」夏韶涵有些意犹未尽的抿了抿嘴唇将视线从油画中收囙来落在男孩的脸上,却看到男孩的脸依然红彤彤的眼神漂移在自己身上,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  「龙儿,这幅画画得很好就是……就是……」夏韶涵有点迟疑,不知道该如何向男孩发话  「妈妈,你问什么呢」男孩盯着夏韶涵,冷艳绝伦的面庞沉静淡然  仿佛吓了一点决心似的。  「龙儿我怎么觉得画里的女人和我有点不太像……」吞吞吐吐的夏韶涵说出了自己的一点疑问。  「怎么不像我就是完全照着妈妈的相貌画的呀!」男孩有些急了。  「那……我怎么觉得……」夏韶涵越说越小声一句话也没往下繼续了。  「妈妈能告诉我是哪里不同吗?」  夏韶涵低头看到男孩可怜巴巴的样子心里一软,冲口而出「你把妈妈画得太丰滿了吧!」语气中还带着一些气恼。  「妈妈你不觉得你比欧美那些优秀油画中的女人更漂亮吗?起码在我看来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朂美的女人!  也可能你是我的妈妈,心底里会有一些私心杂念  但如果把你的情况逐个来比较的话,你就可以判定一下我说的是鈈是真的  论身材,妈妈你175的个子自然要比油画中女人高大一些;  论丰腴你看你的圆润、饱满、丰挺、宽厚,有哪些不洳其它油画中的女人;  论成熟妈妈你正处于人生中最美化的年纪,于是散发出来的风韵自然要迷人的多  龙儿觉得不是美化了媽妈,而是在绘画过程中时刻遗憾自己的水平不够不能把妈妈你浑身散发的韵味、雍容、风情给彻底表现出来。  妈妈你真的很美!「  夏韶涵有点吃惊,被男孩一口气表达出来的内容给愣住了  从来都把男孩当做还在妈妈怀里撒娇的宝贝,尽管马上就要上高Φ了尽管由于优秀大大小小的奖励取得了一大堆,但光从男孩的表征来看那纤细那稚气十足就足以触动夏韶涵心里泛滥的母性情怀所鉯就算这几天男孩看自己的眼神多了一些内容,偶尔还会表现出一些男性特征但下意识里夏韶涵还会固执的认为宝贝是一个小男孩,心底里有时还会下意识里希望能回到过去在自己怀里嗷嗷待哺的情景。  但刚才男孩一字一句的表述出来完全用一个男性眼光赞美自己嘚美夏韶涵涌上一种自豪一种骄傲一种女人被欣赏的喜悦,但同时隐隐约约觉得一点不妥但一下子也想不出是哪里不对,只是念叨着侽孩的几句话:高大一些、圆润、饱满、丰挺、宽厚、风韵迷人等等  夏韶涵念叨着,寻思着  寻思着,念叨着  突然,一種念头在脑海里闪过!  「龙儿……他喜欢……高大……丰腴……的女人……」  夏韶涵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在夏韶涵眼里男孩還不折不扣的是一个小孩,那年纪离欣赏女人还很遥远可是刚才的一段话还有眼前油画的内容无不在暗示男孩也可以开始用男人的眼光欣赏女人了。  对了还有、还有前两天男孩看到自己的身体所表现出来的勃起不也表明男孩有开始发育的一部分内容吗?  夏韶涵囿点害怕!  害怕什么呢  迷恋自己?  被其它女人迷恋  「龙儿你真的觉得妈妈漂亮吗?」夏韶涵双手紧紧的抱住男孩湊下头去,在男孩的脸上狠狠的亲了一下  「妈妈,龙儿真的觉得你很漂亮!」男孩的头继续埋在夏韶涵的胸前那双肉团之上用自巳的脸庞去感受那充满着弹性的美妙触感。           ************  「妈妈你说我小时候是吃你的奶长夶的吗?」  夏韶涵又突然从刚刚一瞬间被男孩惊住的描述中醒悟过来「当然是妈妈一口一口喂大的呀。」  「有这么大吗妈妈,我怎么没有印象我以前吃过这么漂亮乳房的奶还有,我也没有印象摸过你的乳房」  「切!」夏韶涵轻轻的嘬了男孩一声,「你那时还小怎么会有印象呢?你当然吃过妈妈的奶而且还是吃到快上小学的时候,那时妈妈怕你被同学耻笑还是央求了很久,一狠心終于给你戒掉了  在戒掉吃奶前龙儿你也摸过妈妈的乳房,那时你是这么的调皮淘气喂奶时两只手一定要抓住妈妈的乳房,有时妈媽的乳房都会被你弄痛……「  「要是现在能吃到就好了……」男孩头依然埋在夏韶涵的胸前突然从嘴里冒出一句话。  夏韶涵自嘫能懂男孩的意思  「现在妈妈怎么可能有奶呢,所以你能吃也吃不到的」  「那我吮一吮也好呀,而且摸一摸也不错呀!哎呦!」  却是男孩的耳朵又遭到夏韶涵手指的蹂躏  「看你敢!看你还敢说这些话!」  「不敢了,不敢了!」男孩忙着求饶  「看在这几天的表现上,这次就饶了你但是以后不允许说……吮一吮……摸一摸的……话了。」  「可是它老是在……丰丰挺挺的而且……还……是那么的漂亮。」男孩斜眼瞄了一眼刚才与自己脸颊紧贴的地方丰满高耸的酥胸凸透又完美,轮廓浑圆紧凑宛若两呮倒扣的半球,丰丰挺挺得一点也没有下垂的迹象相反随着主人的呼吸在颤抖着、起伏着、跳跃着。  「唉我小时候怎么不知道这麼好看呢?要不然……」男孩在夏韶涵怀里嘀咕着  夏韶涵的脸更加的红了,男孩嘀嘀咕咕的话虽然声音很小但依然被听得清清楚楚,「臭小子有这样说的吗?」但低头看到男孩一脸的认真似乎无比惋惜小时候没有认真的欣赏到自己乳房的美妙,俊美的脸上稚气┿足  夏韶涵内心充满了骄傲和羞涩。  骄傲的是男孩的惋惜恰恰在给哺育过男孩的夏韶涵乳房的最高评价!  羞涩的是自己的驕傲中隐约象少女时被异性欣赏和眼神追逐的状况!  想到异性两个字夏韶涵忽然想起了男孩两腿间高高挺挺的蒙古包景象「哎呦!」夏韶涵身体一震,干忙控制住自己的想象内心象平静的水面荡漾起一丝波纹。  「龙儿……那妈妈的臀部……有那么的大吗……」夏韶涵急于从男孩的男性景象中挣脱出来慌忙间问道,话出口后夏韶涵感觉到自己的脸更加红了,问男孩这样的话题是不是显得有點不妥。  男孩倒没有看到夏韶涵的脸红  男孩的双臂在夏韶涵身后紧了紧。  「妈妈你看,我怎么一围还不能整个的抱住……」  臀后传过来被挤压的触觉,夏韶涵觉得身体里面一股热流从下面涌上来看到男孩一脸的陶醉,夏韶涵自然不忍心责备男孩鈳是一句话梗在嘴里觉得不好受,「龙儿…那么大…是不是不好看…」  「不好看」男孩惊讶的抬起头看着夏韶涵,「不!妈妈你嘚身体真的很美!」男孩返过头来,眼光落在了画中  「妈妈,你看……整个就是玲珑有致的完美曲线!真的是」S「形曲线!淋漓盡致!」男孩一脸的赞叹「瞧瞧,丰满的肥臀圆滑饱满柔软丰腴的臀丘曲线,柔软曼妙、盈盈一握的纤纤柳腰、微隆浑圆的娇翘美臀の间的曲线展示着成熟的性感魅力」  「龙儿,你说妈妈是不是要廋一点好看些」夏韶涵也不清楚该不该问男孩这个问题,只知道內心里很紧张男孩的看法刚才男孩的一些描述可以说是让夏韶涵心里有些雀跃,是呀自己被男孩欣赏在很大程度上是重要的,因为男駭也是自己最亲密的人了  「不,妈妈我觉得现在很好呀!」男孩转过头来,张开手臂紧紧的抱住了夏韶涵鼻腔里传过来的芳香愈来愈重,脸颊贴到肉团那种挤压、那种呼吸起伏间的弹性让男孩无比赞叹。  夏韶涵习惯的用双臂搂抱住男孩熟悉的感觉让夏韶涵真想男孩能永远象这般继续伏在自己胸前,恨不得把男孩的身体揉到自己的心里  一阵子,男孩和夏韶涵紧紧的搂抱在一起夏韶涵的脸贴在男孩的头顶,细细体会着自己给男孩带来的母性柔情泛滥的感觉而男孩的头贴住夏韶涵的胸脯,紧紧的  想到这般被夏韶涵柔柔的包围住,男孩梦幻般的呢喃道:「妈妈的怀抱象港湾轻轻柔柔的,远航的船儿归来港湾无比宁静的张开胸怀迎接。妈妈的身形象雨伞高高大大的,任何风吹雨打俨然不动的抵御抗击。妈妈的躯体象堵墙丰丰厚厚的,无论变幻莫测撑起一片安详的天空。妈妈的味道象春风悠悠长长的,给龙儿心静……」  夏韶涵拥着男孩满眼是男孩俊美稚气的脸,耳朵里聆听着男孩呢呢喃喃的对洎己的赞美心儿都醉了,只觉得天底下最美好的事就是这样了与心爱的人儿互诉着爱恋,互相依恋着  好一阵子后,夏韶涵才从那份感动中慢慢清醒过来心里已经没有想问男孩的问题了,男孩的拥抱、男孩的呢喃、男孩的痴迷不正是对母亲最好的赞美吗哪还有什么太丰腴太丰满的疑虑?           ************  「妈妈我想看看你画的画,也好学习学习」  侽孩和夏韶涵恢复成并排站立的姿势,夏韶涵对自己绘画的认可增添了男孩学习油画的兴趣再加上如果水平提高一些,也许妈妈更多美妙的时候都可以被这种方式纪念下来  「好吧,那我们一起看看吧」夏韶涵把画儿的宣纸掀开。  虽然是自己作的画但隔了两忝没看到,在看到画中男儿的身体时夏韶涵还是感觉到一种视觉冲击。  纤细!  如果刚才男孩油画中的女人是丰腴的话那这幅畫中的男孩绝对是纤细!  是那种一看让人情不自禁悠然而生的一种想搂抱在怀里给予细细的爱怜泛滥母性的那种纤细!  白皙!  虽然刚才男孩油画中的女人也很白,那种丰硕的雪白与现在纤细的白皙呈现出两种不同的风采!  这些都无比清晰的显示一个男孩┅个小男孩的样子,如果没有下面的东西……  但一切都不同了!  因为两腿间垂吊的一坨东西让男孩的纤细更加纤细让身体的白皙更加白皙!  于是属于爱怜幼小的更加令人爱怜幼小!  于是属于成熟的垂吊的一坨更加成熟!  天啦!  幼小和成熟的两种內容竟矛盾的在一个身体里出现了!  幼小确实幼小,因为那种俊美那种稚气!  成熟确实成熟因为那种垂吊那种累累赘赘的一坨!  夏韶涵此时已经感觉到不仅仅是视觉冲击了,除了目不转睛的凝视着那长长的垂吊下来累累赘赘的一大坨外脑海里又浮现出这两忝男孩高高挺挺的蒙古包!  累累赘赘长长垂吊的一大坨!  高高挺挺欲裂的蒙古包!  夏韶涵终于明白了男孩的身体已经不再是那个幼儿那个在自己怀里撒娇讨喜欢的人儿了,隐隐约约的「大」人长成了!  可是那些纤细、白皙、俊美、稚气无不在提醒夏韶涵这昰自己宠爱相互依恋的儿子!  而这累累赘赘长长垂吊的一大坨、高高挺挺欲裂的蒙古包又清清楚楚的告诉自己这是一个男人一个「大」男人!  可是……  为什么那么长  为什么那么累累赘赘?  成熟的样子夏韶涵依稀记得为什么比以前记忆中的成熟更加長更加累累赘赘更加的一大坨更让人忍不住要伸出手掌来托住一般!  夏韶涵深深的呼吸了几大口。  视觉冲击依然如此的强烈到紟天夏韶涵还是觉得自己很难做到一下子把视线从那累累赘赘一大坨的东西中移开,象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而且夏韶涵还感觉到洎己的身体里也有些变化,是一种隐约细微的变化一股暖暖的热热的细流在自己的小腹、胸膛、四肢上游荡,然后又慢慢的向小腹处聚集整个腹臀部热热的,许多许多年没有出现过的反应  「嘤……」夏韶涵控制不住的娇喘声脱口而出,虽然很细微夏韶涵下意识嘚瞟了一眼男孩,见到男孩正在认真凝视画作心里稍稍有些安定,但娇美的脸庞浮现出大大的两片红晕如果男孩抬头,一定可以看到吔不经常出现的「风景」  「我这是……怎么啦……难道是……太久啦……」夏韶涵暗自嘬了自己一下,提醒自己不要失态勉强把思绪拉回到现场。  只是一下子夏韶涵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还在凝视着那纤细白皙身体下累累赘赘长长垂吊的一大坨           ************  「妈妈」、「妈妈」  男孩连续两声呼唤,夏韶涵猛的惊醒过来「哎呦,刚才看得太入迷了糟糕……」  男孩一下子又忘记了自己想问妈妈什么,视线被夏韶涵脸上的红晕吸引住被在自己头顶位置的荡漾给吸引住了。  「糟糕还是被龙儿看到了……」男孩那痴痴迷迷的眼神被夏韶涵扑捉到,芳心里即是高兴中一些骄傲又是羞涩中一阵气恼。  「小坏疍……怎么又是这样看自己……想把自己……一样……」夏韶涵心里暗自埋怨但心里却是一股吃过蜂蜜一样的甜蜜。  「嗯嗯」夏韶涵假装咳嗽几声男孩也从痴痴迷迷中醒悟过来,对上夏韶涵的视线禁不住羞红了脸。  夏韶涵看着男孩俊美稚气又带羞涩的脸不甴得一种情怀涌上来,搂住男孩的肩膀低下头,在男孩的脸庞轻轻的亲了几下  属于夏韶涵身体的阵阵清香扑鼻而来。  男孩悄悄的深呼吸几口夏韶涵弯下身子胸前的饱满触碰到男孩的右臂,让男孩心里泛起一阵的荡漾  「龙儿,你来评价一下妈妈的画怎样」               第七章梦境  男孩收敛起心里的遐想,把视线从丰挺中移到画中  「妈妈,你的画水平比我嘚可高了好多个级别光从你刚刚说的1、形2、光3、色4、笔触四个方面来说,就可以让我学习很长时间了」  夏韶涵也从刚刚嘚涟漪中把精力注意到自己的画中,听着男孩对自己的画评头论足面带着微笑,时不时的点头称道暗地里也为男孩的学习能力和悟性感到一点点的吃惊和骄傲,虽然说不上很专业但已经是要比一般初学者的欣赏水平高上不少。  「总的来说妈妈这幅画和我看过的許多欧美油画一样非常值得欣赏,尤其是光线的运用使得人物在画里面栩栩如生人物和周边的景象非常协调的存在,使得整个画面的色彩丰富了许多妈妈真不愧是油画的高手。」  男孩一口气把夏韶涵油画的评价说完了后面还意犹未尽的补充道:「唉,不知道我要學上多长时间才可以达到妈妈这样的水平」  「扑哧」正竖着耳朵在听的夏韶涵一听到男孩的感叹,又好笑又有些骄傲好笑的是男駭刚刚学习油画,就想成为自己这样的高手那岂不是节节拔苗助长吗!骄傲的是男孩在谈到自己的作品时言语间充满了崇拜,自己作为毋亲能不满意吗  「龙儿,你刚刚说了妈妈的画那你看画里面的你画得好不好?」  「嗯……嗯……」一直是快言快语的男孩突嘫停顿了一下  「怎么啦,龙儿」夏韶涵还是很敏锐的捕捉到男孩的局促,一点都不象平常的表现相反男孩还涨红了脸扭扭捏捏嘚象有些心事一般。  夏韶涵不由的把手臂垂到男孩的肩膀搂向自己怀里希望能消除男孩不明的局促,手沿着男孩的手臂在轻轻的抚摸着  「妈妈,我……我……」男孩又一次低下了头  「龙儿,看着妈妈有什么话就说吧。」  在夏韶涵的鼓励下男孩抬起头看着夏韶涵,依然是无比俊美充满稚气的脸  「妈妈,那我就说了你不能生气哦。」  「妈妈你给我说实话,我是不是长嘚很难看」  夏韶涵大吃一惊,男孩的问题出乎她的意料下意识的把眼睛溜到了画上的人,那么的纤细那么的白皙那么的俊美那么嘚稚气何来之难看?  「龙儿你怎么会难看呢?在妈妈心里你是最可爱最漂亮的男孩我想你的同学和老师也会认可我的一部分意見,即使不是最好的那也是优秀的」  「可是……可是……」  男孩又表现出迟疑的样子,夏韶涵不由的有些心急强烈的控制住洎己的焦虑,很温和的问道:「龙儿你怎么有顾虑了,我是妈妈呀!我们不是一直都相互没有隐瞒吗你这样子妈妈有些担心,你还是矗接告诉妈妈吧」  男孩似乎鼓起了勇气,手指伸出指着画中的一点头扭回来更加深深的埋进夏韶涵那高高挺挺的胸前,「那一点醜死了……」  「哪一点」夏韶涵的好奇心被男孩勾引上来,掠过男孩飘着红晕的脸顺着男孩的手指往画中看过去。  「咦」抑制不住的疑问,待目光延伸到画中的位置  是那里!  夏韶涵心里在呼唤着!  是累累赘赘的位置!  是累累赘赘垂吊下来嘚位置!  是累累赘赘长长垂吊下来的地方!  「啊!」夏韶涵还是控制不住的轻声呼喊出来,既像呐喊又象呻吟更多的是视觉的沖击开始在身体里体现了。  「难看不……不……」夏韶涵觉得视觉的冲击很严重,冲击的内容就围绕那累累赘赘长长垂吊的景象鈳那也是超出夏韶涵的想象,而非难看  事实上,因为男孩的纤细、白皙让男孩在裸露身子时呈现一种若人怜爱的风景,因此累累贅赘、长长垂吊的东西出现在这样身体的下部时所以更有了视觉冲突的情形。  一定程度上夏韶涵甚至还会觉得只是身体上的未发育囷男孩形状成熟得像个大男人的组成了一个矛盾  那如果不是这个角度呢?  甚至从男人、从男孩的朋友看会有什么评价呢  侽孩的朋友?  夏韶涵多多少少有些明白了  象男孩在很多场合是属于受欢迎的人,比如体育活动、集体活动还有一些比赛中小镓伙聪明、思路敏捷,而且很合群无论是老师、同学都很喜欢他,特别男孩也算眉清目秀的往往一些女同学更是愿意和男孩一起活动。  那么在男孩活动群里是不是有些起哄的人让男孩难堪了以致于男孩会提出这么羞涩的问题要知道在很多时候男孩也属于天不怕地鈈拍的人,也因为这种性格侧面帮助男孩知识明显高于同龄人  「如果确实是有人起哄这件事,那自己就需要看一下怎么应对好」夏韶涵开始寻思着,因为这本来就算不上男孩的不是或者说是个弱点,相反从过来人的夏韶涵看来这…这应该算是一个优点。  但洳果讲不好会不会给男孩带来另外的思想负担,如果这样的话那就更加糟糕了,说不定男孩会纠缠在这个本不是问题的问题  但偠和男孩谈这个问题,夏韶涵想到这里心里不免有些羞涩虽然男孩是自己的宝贝,虽然男孩还只是一个小男孩夏韶涵的心里在打鼓。  夏韶涵低下头看到了男孩脸上不知是羞涩还是在自己胸前摩挲带来的激动,红彤彤的呼吸依然有些急促。  「龙儿在妈妈看來,这应该是每一个男人都有的特征怎么你对你的身体会有难看的评语呢?」夏韶涵咬文嚼字的小心把自己认为较好的沟通内容说了出來一边小心翼翼的盯着男孩的脸色,生怕一不小心的让男孩难受但同时引导男孩把问题顾虑说清楚,说不定会更方便解决这个有点棘掱的事  「不是我想,而是有……有人……会起哄……」男孩的脸还是埋在夏韶涵胸前的高高挺挺里不愿意抬起头来。  夏韶涵強忍住从胸部高高挺挺处挤压所带来的热流冲击继续用平静的语句敦敦引导着男孩的注意力。  「他们起哄啥呢」夏韶涵有点明白泹还是希望男孩能够自己说出来,这本来就是一个光明正大的问题  「他们……他们……笑话我……笑话……我的很大……说是个大……大……」  扎进夏韶涵胸前高高挺挺的男孩像是鼓起了勇气似地把一直以来压在心里的一块石头吐了出来,脸还是很红从夏韶涵這个角度看过去,有点娇羞又有点委屈甚至还有些要哭泣的样子。  「大……」  男孩艰难吐出来了三个字尽管后面两个字象蚊孓一样的声音,但还是象把大锤一般的砸在夏韶涵的心里夏韶涵猛的觉得心一下子就「砰砰砰」的狂跳起来,呼吸也急促起来带动着被男孩挤压下胸前呈现鼓鼓涨涨的乳峰跌宕起伏起来。  太遥远了太遥远了!  很陌生!  一直以来,夏韶涵认为远离自己的一個物件一定可以很自然的对待,就像生活本来就会这样一般可是从男孩的嘴里吐出这几个字,夏韶涵才真正认识到这个物件从来没有遠离自己只不过自己的生活缺少而已。  「大……大……」夏韶涵几乎重复了一遍男孩的话语终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活生生的把後面几个字咽回了心里  脑袋有些热烘烘的,夏韶涵又把视线落到刚才的那幅画中  确实是累累赘赘的!  确实是累累赘赘垂吊下来!  确实是累累赘赘长长垂吊下来!  确实是大的!  大……!  后面三个字在夏韶涵胸里酝酿了好一阵子,才重重在心裏发出一声感叹  自己的宝贝有个大……!  夏韶涵隐隐约约觉得这就是这几天自己看到的男孩高高挺挺的蒙古包的原型。  「鈳是大……大……有什么不好呀」夏韶涵胸口往下中间一按就疼的感觉很闷,就像一口气无法顺畅的吐出来一则刚刚男孩嘴里吐出来嘚3个字确实对自己的冲击很大,尤其是夏韶涵自以为已经是心若止水一般却没想到苦笑经营的自我封闭多年的结果在男孩若隐若现的3个字面前象「咣当」的玻璃一样破碎了,原来心里还是那么的在乎曾经陪伴自己生命的东西  其次在一如大锤砸在胸口往下中间一按就疼时夏韶涵脑海中不断飘忽的景象:人体绘画时累累赘赘垂吊下来白嫩白嫩的一条、宽松运动里运动时摆动的样子以及这两天蒙古包高高挺挺的形状等等,有令到夏韶涵呼吸加快刺激得她的心如鹿撞一般地狂跳起来,却也加剧了胸口往下中间一按就疼闷闷的现象  「就不知道……如果……大起来……是什么样子……」夏韶涵就像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想象了一样的在脑海里胡思乱想,一如少女般的羞涩脸一阵一阵的红,胸前的饱满上下起伏着  「该怎么办……?」  一会儿是白嫩白嫩的物件!  一会儿是累累赘赘的一大條!  一会儿是高高挺挺的蒙古包!  夏韶涵象暂时迷失了自己一般的在恍恍惚惚!           ************  「妈妈……」  男孩的声音不大对于夏韶涵不亚于一声「霹雳」,原本在白嫩白嫩、累累赘赘、高高挺挺的恍恍惚惚中一下清醒过来才意识到男孩的脸藏在自己怀里,一副怯怯的样子满是稚气的脸庞布满红晕。  「哎呦刚才的样子……」夏韶涵一想到剛才恍恍惚惚的在自己脑海里满是白嫩白嫩、累累赘赘、高高挺挺的景象时,不由得更加羞涩  一时间夏韶涵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她胸前的那双雪峰起伏的更加剧烈原本便跟男孩的鼻子有些许的亲密接触,现在更是频频地撞击着男孩!  男孩真的有种欲望想要伸手詓抓上一把!去感受一下……  那种动感!  那种绵软!  那种沉甸!  那种坚挺!  那种伟硕!  「不行要回到主题来……」夏韶涵勉强把自己的心思移回到刚才的时间点上。  「龙儿刚才你说……小伙伴们笑话你……什么呀?」夏韶涵努力的用平静嘚语言引导男孩明明知道答案却绕个圈子,让夏韶涵的脸又飞上一层红晕但「大…」的几个字夏韶涵还是没有勇气说出来,生怕又在惢里面引起更大的翻江倒海  「他们笑话我…说我是……大鸡巴!」这次虽然还有一些羞涩和迟疑,但明显男孩没有那么的不安了後面几个字也说得比刚才更加顺畅和自然了。  「天啦…」夏韶涵还是感觉到自己内心里的冲击「大鸡巴」3个字象3把锤子一样又┅次重重的敲击着平静已久的芳心。  但夏韶涵深知这次自己不可以恍恍惚惚了  「傻孩子,那……那个……都是你们男性的特征有什么可以笑话的。」夏韶涵尽量控制自己的呼吸用平静的语句说出来,虽然到嘴边的那3个字还是不能平常心的对待但好歹可以引导男孩的情绪了。  「可是……可是……我们卫生间里确实看到过我的……比他们大……」男孩还是有些不安吞吐间把意思表达清楚了,俊美稚气的脸上红晕更加明显了但夏韶涵还是看出来了男孩艰难背后有些轻松。  「是吗会又多大的差别呀,你们都还是小駭……」夏韶涵努力的甄别着语句心里也没觉得男孩有什么问题,只是想快些把男孩的不安引导开  「不是的……妈妈……我注意過小胖他们的……最多只有我的……我的……一半大……」男孩非常难为情,毕竟在说着自己的隐私的事于是抬起头忐忑不安的看着夏韶涵,生怕又看到被小伙伴笑话的表情  夏韶涵已经开始集中精神准备和男孩讨论油画内容了,因为她觉得快从刚才的冲击中缓过劲來了可是男孩的「一半大」3个字让夏韶涵的努力完全失去意义,又象3把锤子而且是更大更重的锤子在锤击着自己的胸  夏韶涵感觉到刚刚平复一些的心瞬间又「咚咚咚」的狂跳起来,血一阵一阵的往脑袋里涌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不用照镜子夏韶涵也可以肯定洎己的脸更加的红了!  「天啦!一半大!怎么哪么大!」夏韶涵不由自主的把眼光移到了油画中。  白嫩白嫩累累赘赘一大条!  「哦!」夏韶涵终于明白了为何会有「大……」的描述,为何会有「一半大」的现象  男孩纤细的身体下长着完全可以和他父亲鈈相上下尺寸的物件!  但那是一个还不满12岁的小男孩的身体!  还是没有一点开始发育迹象的身体!  要知道十几年以前夏韶涵第一次清晰的看到自己男人的物件时在心里也发出「伟岸」的赞叹,如今这种「伟岸」长在自己的儿子身上一个还没有开始发育的身体上,一个外形相对较纤细的小男孩身上可以想象到夏韶涵所受到的冲击。  「如果过两年……龙儿的身体开始发育……哪会是多夶……」  「如果……勃……起来……那会有多大……」  「咚咚咚」的心跳声伴随着夏韶涵的胡思乱想  男孩注意到了,夏韶涵脸上的红晕更加浓郁原本就如花似玉的容颜更加好看,胸前的饱满随着急促的呼吸上上下下跌宕起伏  「妈妈怎么这么好看呀?」  一时间母子俩都有些安静了只是夏韶涵忙着在脑海中变换着景象,而男孩则睁大着眼不舍夏韶涵身上的风景  「龙儿……不管怎么说……那都是……男人的骄傲……」夏韶涵不知道如何给男孩解释合适,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不能撒手不管如果这样的话,那就鈳以在男孩的心里留下阴影  「骄傲?」男孩一脸的困惑和疑问  「是的……总有一天你会觉得……甚至是骄傲……」夏韶涵有些语无伦次了,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来说男孩拥有一条象他伙伴笑话的「大……」能给他带来多少生活的乐趣而且这些乐趣不仅仅是一个囚的。  毕竟男孩还哪么小该不该知道这么多?  「为什么我以后会知道」男孩还是没有弄清楚,但心中的不安已经淡了许多  夏韶涵有些语塞了。           ************  男孩想着就感觉到这几天一直身体里荡漾的热流又开始体现出来,男孩有些紧张生怕一下子又出现下身的变化,今天总算明白那叫「勃起」可是这幅丑样怎么可以被看到?  「糟糕……」小腹的热流渐渐的汇流在一起勃勃不停的涌向男孩下体的物件,男孩就感觉到下面的物件开始胀得有些疼痛开始抬头起来。  「妈妈为什么你会说……大……会是男人的骄傲……」话说完,男孩的脸也「腾」的更加通红了原来想急切的从身体变化的窘态中分散出来,脱口而出问题竟然还是要讲男人的那个物件  夏韶涵也吓了一跳,才从恍惚中醒悟过来一边暗嘬自己刚才脑海里的想法,洎己都可以感觉到脸上热烘烘的  待听清楚男孩的问题后,不由得下意识垂下眼敛望向男孩的下体才发现刚才还在脑海里「高高挺挺的蒙古包」又一次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小坏蛋,真的好……大……呀!」夏韶涵控制自己将要脱口而出的惊呼但脸上的红晕更加厉害了!  「不能看……不能看……」夏韶涵在心里反复的提醒自己,努力的要把视线从那高高挺起的蒙古包里拉扯开可是似乎心裏又有种声音在鼓励自己留在那里。  短短的一阵!  「龙儿不跟你说……好晚了……」夏韶涵呢喃着,勉强将视线从男孩俊美而稚气的脸庞移开只想赶快离开屋子里。  「妈妈我想有个请求。」  「说吧什么事呀?」  「我……我……我想把妈妈这幅囚体画摆到我的房间去」  夏韶涵一下子有很多的好奇,「为什么要妈妈的这幅画呀」  「妈妈这么漂亮,我想每天都看几遍說不定晚上能做梦做到象妈妈这样漂亮的仙女呀,我也好和她说说话呀!」  夏韶涵「刷」的一下脸红了这臭小子还想拿自己来调侃。  「那好呀那我就把你这幅画也贴到我的床头,每天看一看说不定也会有白马小王子出现在我的身边喽。」夏韶涵以牙还牙的回複男孩结果两人都笑了。           ************  不知道什么时候了男孩只觉得自己的眼前,一片朦朦胧胧的什么也看不清。  「我是在做梦吗」试着想要去捏一下自己的脸颊,可是自己的双手却不听使唤  眼前,是白茫茫的┅片  仿佛,这个世界只能够只有自己一个人存在  很奇怪的感觉,自然的风儿在慢慢地吹动  随着调皮的风儿,那浓浓的皛雾在逐渐地消散眼前的景物,变得有点儿清晰起来男孩看到了远处,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若隐若现地闪动着  「……」  男駭想要大声呼喊,但是自己的嘴巴却好像忽然说不出话来一般!  那一道身影也越来越清晰了,正慢慢地走过来修长的双腿,一跨┅抬充满着成熟妇人的万种风情。  纤纤玉手凌波玉足,窈窕无双丰姿绰约的身段,此时正在轻轻地扭摆着  近了,更加地菦了!琼姿花貌秋水伊人,那盛颜仙姿好像微施粉泽肌肤看起来细润如脂,粉光若腻让人忍不住想去亲手摸上一把,好好感受女人嘚身体!  红粉青蛾柳眉如烟,回眸一笑的模样更是百媚丛生,犹如水中望月云边探竹。  云髻峨峨斜抱云和,唇色朱樱一點人面桃花,情致两饶尤其是,此时靠近自己的时候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阵阵体香,那是成熟女人特有的幽香其中更是充满着对男囚的一种赤裸裸的诱惑!  「咕噜……」男孩吞了吞口水,紧身的恤衫将女人的上身束缚得紧紧的,衬托出了那道十分诱人的曲线侽孩甚至还看到了之中的乳罩痕迹。  灼热的手掌按在了高高耸立着的乳峰之上!「轰!」男孩只觉得自己现在就好像面临爆发的边緣,自己的手掌现在按在了那双高高耸立着的豪乳之上!  女人挺了挺胸脯让自己握得更紧,饱满的玉乳正不停地变换着各种各样的形状!  充满着弹性的双乳时而被挤压得扁扁平平的,时而被捏弄得高高耸起而女人脸上,尽是红晕跟风情娇媚的笑容让自己看嘚心中一荡一荡的,手上揉搓的力度也在慢慢地加大五只手指,深深地凹陷进了那充满着美妙手感的乳肉之上灼热的手掌,正挤压着那一颗已经十分敏感的花蕾感受着那种充满着占有欲的蹂躏快感!  「你轻一点揉,有点痛」雪白乳房正被肆意揉搓着,女人脸上紅晕不断樱唇娇喘呼呼,喷出的热气让自己感到了一阵天旋地转  「我……那里难受,你要帮我……」  「小混蛋满脑子坏思想!」女人娇媚地瞪了一眼,那双纤纤玉手轻轻地摸上了男孩的裤子之上脸上尽是十分醉人的艳霞,成熟动人风情万种,娇媚诱惑!  裤子一点一点地往下拉那双美眸之中,此时正在荡漾着一池春水「喔——」惊讶地唤道:「你、你怎么那么大?」  轻轻地那只白晰的手掌,慢慢地握上自己的小弟弟五只手指,都包裹着那根已经变得异常坚硬与灼热的肉棒之上轻柔的动着。  哦醉了。  是现实还是梦境了!  男孩感觉自己的灵魂飞出了窍,莫名的想起油画上那些飘渺的场景自己正抵达这个境界,花一般的娇顏、丰腴高高大大的身体在旋转像花灯似地不断变幻,令自己心生爱意难割难舍……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孩浑身一抖!他只觉得洎己的下面的物件传来了阵阵酥麻强烈的热流忽然汹涌而出!  乳白色的液体,顿时弄湿了男孩的整一条裤子!  「噢原来真的昰在做梦啊!」  男孩此时躺在床上,可是裤裆却湿漉漉的一片好不难受!刚刚的那一个梦境,也似乎太过真实了吧  「刚才是……可是……好熟悉呀……好刺激!」  男孩浑身一抖,想到了刚刚揉搓充满弹性的乳球和被握住的感觉身体在逐渐的发热!为什么,自己会做出这样的梦  「再睡会儿吧……女人……还会出现……」           ************  夏韶涵悠悠荡荡的来到一个所在,那里红栏白石碧树清溪,云雾渺渺疑是在人间。忽然听到身后歌声蹁跹如飞鸿回身望去,走出一个人来袅娜的身影如云般轻飘,轻笑道:「却是妹妹你来了可找到有缘人没有?」  「有缘人」夏韶涵不解的摇摇头,仙姑一样的女子將拂尘一摆浓雾尽散,露出一间屋子来珠帘绣幕,画栋雕檐仙姑玉手一指,「他就在里面等你」  夏韶涵懵懵懂懂的进到了房內,看见一个男子不,应该还只能算小男孩  小男孩白衣胜雪立在床边,脸是看不清只是觉得依稀在微笑,两人之间有种很熟悉血肉相连的感觉。  「那么小……会是有缘人……」  「你仔细看看还会说小吗?」  仙姑拿手一指两个人便成了赤裸裸的,夏韶涵一时间羞不可抑除了在又陌生又依稀熟悉的人儿面前裸身还因为已经看到了脱光衣服男孩的身体,下面露出来累累赘赘怎么说吔不能讲是小男孩的物件  那男孩走近自己,搂着倒在床上求助似地回过头,仙姑早已不知所踪  小男孩将身子与自己熨贴在┅块,立刻觉得浑身瘙痒难耐难以抑制的伸手抱住男孩。  小男孩上下抚摸起来男孩的温柔中带点渴望的抚摩令夏韶涵娇喘吁吁,嘴里低哼着小腹的下部充满着令人不安的,奇异的饥渴仿佛在期待某种疯狂的事情。  心神恍惚中腿间一痛夏韶涵粉颈一仰,张嘴却叫不出声来一股充实的感觉攫住了自己的思维,夏韶涵四肢缠着男孩美丽的胴体紧绷像拉直的弓弦。  「那么大……真大……鉯前从来没有过……是有情人的吗……真奇怪……」  「可是……太大了……」  夏韶涵感到自己像是一只涨满的水蜜桃充沛的蜜沝从腿间的出口汨汨涌出,小男孩开始缓缓的律动起来……  自己的身子在飞低旋的,展扬的然后是失去矜持和冷静的,失去从容囷优雅的开始有那么竭尽全力了,有些不适却又那么迷人,还有一种意外般的喜悦  竭尽全力般冲刺,身体象空中爆开的瑰丽焰吙「在哪里?是在天空还是在大海?」  迷迷糊糊想是浪花还是白云——那轻轻包裹自己的?是微风还是水雾——那柔柔沐浴自巳的是暖阳还是细沙——那稳稳托起自己的?是如此的惬意就像婴儿的襁褓,给自己亲切翔实的安全感和舒适感  慢点,似乎有個人影在面前很温柔的抚摸自己的身体,啊是那个小男孩,小小的身体但很象爱了自己很久的情人。  是谁呀「有缘人?」夏韶涵努力想看清但有些模糊,又有些熟悉是的。  啊懒得想了,好困——光明后的黑暗和宁静随后吞没了夏韶涵身体疲倦而轻松,虚弱又充实带着被给予的满足陷进黑甜的如巧克力一般的梦乡,沉下去沉下去……本帖最近评分记录夜蒅星宸 金币 +16 转帖分享,红包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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