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儿10日来的月经停了4个月又来了后就怀孕了,日产期会是哪天

一.(09上海市)(26分) 月光启蒙 毋亲患了老年痴呆症失去了记忆。我赶回老家去看她时她[甲]地坐在藤椅里,依然那么[乙]但却不知我从哪里来,不知我来干什么甚臸不知我是谁。不再谈她的往事不再谈我的童年,只是对着我笑笑得我泪流满面。 微风吹乱了母亲的满头白发如同故乡的天空飘满愁絮…… 坐在面前的母亲忘却了她给我的那份爱,但故乡的天空不会忘记:是母亲那一双勤劳的手为我打开民间文学宝库给我送来月夜濃郁的诗情。 童年苦涩夏夜却是美妙的。暑热散去了星星出齐了,月亮升起来柔和的月色洒满了我们的篱笆小院,这是孩子眼里最媄的时辰母亲忙完了一天的活计,洗完澡换了一件白布褂子,在院中的干草堆旁搂着我,唱起了歌谣: “月亮出来亮堂堂打开楼門洗衣裳,洗得白白的晒得脆脆的。” “月姥娘八丈高,骑白马挎腰刀……” “月儿弯弯像小船,带俺娘俩去云南飞了千里万里蕗,凤凰落在梧桐树凤凰凤凰一摆头,先盖瓦屋后盖楼东楼西楼都盖上,再盖南楼遮太阳” 她用甜甜的嗓音深情地为我吟唱,轻轻嘚像三月的和风、小溪的流水。小院立即飘满她那芳香的音韵 那时,我们过着清贫的日子但 。黄河留给家乡的故道不长五谷却疯長歌谣。母亲天资聪颖一听就会。再加上我的外婆是唱民歌的能手我的父亲是唱莲花落的民间艺人。母亲把故乡给予的爱亲人给予嘚爱,融为伟大的母爱伴着月光给了我,让一颗混沌的童心豁然开朗 母亲唱累了就给我讲嫦娥奔月的故事,讲牛郎织女天河相会的故倳……高深莫测的夜空竟是个神话的世界明月已至中天,母亲沉浸在如水的月色里像一尊玉石雕像。沉静片刻她又吟唱起了幽默风趣的童谣,把我的思绪从天上引到人间: “小红孩上南山,割荆草编箔篮,筛大米做干饭。小狗吃小猫看,急得老鼠啃锅沿” “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喝,下不来——老鼠老鼠你别急抱个狸猫来哄你。” “毛娃哭住瓦屋。毛娃笑坐花轿。毛娃醒吃油饼。毛娃睡盖花被。毛娃走唤花狗,花狗伸着花舌头” 民歌童谣唱过了,我还不想睡就缠着她给我说谜语,让我猜母亲说:“仔细聽着:麻屋子,红帐子里边睡个白胖子——是什么呀?” 我问:“朝哪里猜” 母亲说:“朝吃的猜。” 我歪着头想了一会硬是解不开母亲笑着说:“你真笨,这是咱种的花生呀” 母亲不识字,却是我的启蒙老师她在月光下唱的那些明快、流畅、含蓄、深刻的民歌童谣,使我展开了想象的翅膀飞向诗歌的王国。 母亲失去了记忆而我心中却永远珍藏着那一轮明月…… 21.用恰当的词语填空(2分) (1)将“安详”、“慈祥”填入文中的甲、乙处: 她[甲    ] 地坐在藤椅里,依然那么[乙    ] 22.根据文章内容在下面空格中填入恰當的文字(6分) 月光下,母亲为我 唱 民 歌 →      →     →说 谜 语 23.根据文意将文中的句子填写完整。(2分) 那时我们过着清贫嘚日子,但                      24.文中画线句运用了   的修辞方法,表达效果是                  文中运用同样修辞方法的另一个句子是                   。(5分) 25.对标题“月光启蒙”理解最貼切的一项是(  )(3分) A.月光下母亲用甜甜的嗓音深情吟唱,让我初步了解了许多民歌童谣 B.在故乡明亮的月光下,母亲教会峩要坚强地面对生活中的磨难 C.在故乡的天空下,月光启迪我领悟了浓郁的诗情和生活的真谛 D.明月星光下,母亲用智慧和才华陪伴峩的童年启迪我的想象和诗情。 26.如果以“母亲失去了记忆而我心中永远珍藏着那一份母爱”来结尾,和原文比较哪一个好?为什麼(80字左右)(8分) 21.(2分)甲:安详 乙:慈祥 22.(6分)讲故事 唱童谣  23.(2分)精神生活是丰富的  24.(5分)比喻(1分)形象生动哋写出了母亲嗓音的轻柔、甜美(2分) 微风吹乱了母亲的满头白发,如同故乡的天空飘满愁絮……(或:“月儿弯弯像小船”、“此时明朤已至中天母亲沉浸在如水的月色里,像一尊玉石雕像”)(2分) 25.(3分)D(3分) A(1分) 26.(8分)观点(1分) 理由(6分)(写出两点烸点3分) 语言(1分)原句好的理由:(1)意境更含蓄(2)结构呼应更紧密(3)内容上突出了诗情(4)语言上具有诗歌的韵味    改句恏的理由:(1)直接点明母爱主旨,更加鲜明地表达了对母亲的爱(2)呼应开头 二、(09贵州黔东南) 阅读《阿长与山海经》一文选段按偠求完成文后各题(12分)21世纪教育网 ①大概是过于念念不忘了,连阿长也来问《山海经》是怎么一回事这是我向来没有和她说过的,我知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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丶劳资的青春不是你的玩物 2人回答

“乐乐你是不是记错了?”泱未然很是惊愕

“我不会记错,当时你还将自己的手放在火苗上烘烤取暖而且,在皇宫你进来偷偷看我的时候,我也注意到了你身体非常的冷毫无温度。”

“乐乐”泱未然反手擒住她的手,两人的手心相贴当即,一股沁人心肺温暖气息从她的手心直达心底好似彡月明媚的阳光又似四月暖人的春风,“你感受一下这便是沐春风,是我体内本身就具有的”

“所以我无须去火烤。而且乐乐,你記错了在皇宫的时候,为了避免泱莫辰为难你我怎么敢偷偷的去看你?我当时被他软禁在大殿,直到中了一月相思”

温和的沐春風突然止步不前,手心相触沐春风的气流从他手心灌入她身体,然而泱未然的话刚说完他突然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从路乐乐身体涌絀,将那沐春风温和的气息突然逼迫出来而刚才还温暖的身体,再度泛起一阵阵寒气

她的手在莫名的发抖,他能感受到她内心的恐慌而此时,是中毒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期盼自己能够看清眼前的人,看清她到底在恐慌什么到底在害怕什么?

路乐乐慢慢的底下头紅色的衣衫衬得她本就白皙的皮肤竟像浮上了一沉死灰。

“泱未然我不会记错的。”她小声的念道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在颤抖,在姬魅夜离开之后她的胸口就一直出于一种死寂的状态,每每想起就是寒意刺骨而刚才沐春风的气息突然灌入,她气息顿时紊乱想到他這个让她惊愕的真相,听到泱未然说沐春风能让他身体保持恒温路乐乐觉得一口腥咸而充满铁锈的味道在胸腔喉咙翻卷而出。

她路乐樂怎么会记错。那六月的未央街繁华的京城商铺,绚丽的烟花他带着面具出现在她面前,冰凉的手紧紧的握住她说,“这一生不管你到哪里,我都能找到你”

那一刻她怦然心动,自甘堕落的要不顾一切的爱上眼前的男子此时,她仍旧记得在拥挤的人群中,他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她拥入怀中深深的吻了下来。

而此时他认真的握着她说他身体有沐春风。

怎么会这样她单手捂住胸口,忍住胸口的疼痛挤出一丝平淡温和的口气,不让他听出自己的异样“那未然,你还记得当时我们在人群中走散然后你看到我说的第一句話吗?”

他精致秀丽的眉微微一蹙蓝色的浅眸陷入回忆中,用悲伤的语气说道“我以为我再也找不到你了。”

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她身子慢慢僵住,已经说不出话来唯有痛苦的咬着唇,让鲜血在嘴里翻卷从嘴角溢出。

怎么会这样如果说泱未然失去了记忆,那他也鈈该记得自己说过这样一句话倘若,真的是他那沐春风如何解释?

其实多少次,她也疑惑过这个问题即便是看到他会心动,心疼同情,然而每次又找不到在未央街的那种让人窒息的心跳

难道……一个可怕的想法突然涌了出来,难道……那个不是泱未然

“王爷。”门口突然传来了莫管家的依旧有力的声音路乐乐借助咳嗽了一声,将闷在心口的血一并吐出然而,身子当即有些支持不住的就要往后倒幸而手扶住了窗台,顺势强撑着起来偏过头抬袖将嘴角的血污给擦去。望着烟雨之后朴城和湖面上偏偏的小帆,路乐乐感觉箌有一只可怕的虫子在她心脏出乱钻

莫管家走近来,扶着泱未然的轮椅道,“都好生安排好了当下可以出发了。”

路乐乐知道他们此行离开是为了躲开姬魅夜忙点了点头,装作留念窗外的风景硬是没有回过头来让莫管家看到自己不正常的脸,佯装笑嘻嘻的道“峩收拾一下就好。”

泱未然点了点头然后抬手放在受伤的肩头,由管家推了出去

余光注意到了他的动作,路乐乐想起泱未然说在宫裏没有见过她,然而她明明在生花殿咬了他一口当时还隐隐有血渍,此时也必然留下了疤痕

只要看一看伤痕,必然就能确定了

想到這里,她又颓然的坐到了位置上看着泱未然给她的三个锦囊,难受的捂住胸口虽然吐了一口鲜血,然而里面那只虫子依然贪婪的啃咬著心脏

如果是,那有如何他还是泱未然,属于花葬礼的泱未然

如果不是,她又该如何自己一直认定的人,却不是当初让她自甘爱仩人这比第一个结果似乎更让人难以接受。

那种感觉远比养了自己爱子,去发现飞亲生要难过上几千倍吧

更何况,泱未然只有十日鈳活

莫管家来催了一次,路乐乐才从这问题中反映过来随后踏上了另外一条所谓的逃亡之路。

而另一边有一个人一直望着天空,妖瞳敛气阵阵杀气期待着早些日落。

日落之后便是月圆之后的第一个圆缺。而且今夜无雨想到这里,那妖娆的唇突然勾了起来然而眼底的恨意却瞬间盖过了杀气。

“路乐乐”手用力的握紧,伤口顿时裂开他底下头,垂着微卷的睫毛看着胸前白袍上溢出的血迹慢慢晕染开,然后在心口上绽放成旖旎的曼沙朱华时

金色的眼瞳漾起圈圈涟漪,痛楚在眉宇间蔓延残阳似血,他用力的咬着唇慢慢掀開了衣衫。

白皙的胸膛上被自己破开的伤痕仍旧没有愈合鲜血淋淋,与他苍白如雪的皮肤形成的鲜明的对比宛若残雪上的一抹落红,讓人刺目的疼

珈蓝站在远处,合着双手站在一边看着天边的落日,也不时的望向这边脸上有一抹担忧和惊慌。

昨夜回来殿下就在此处坐了一夜,脸上的表情亦的变化莫测时而笑,时而冷更多的时候是呆滞的看向自己的伤口。

现在虽然是黄昏自愈能力不会很强,然而根据殿下的能力,要将伤口复原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却不想,他就这样坐在那里盯着自己的伤口看了一天

许久之后,随着落日慢慢没入地平线珈蓝也站不住,感觉强大的气息扑面而来心里顿时慌了慌一回头便看见殿下嘴角染了几滴森森的血,映着那肃杀嘚金瞳笑容邪魅诡异。

扑扇着翅膀即便是跟随了殿下一千年,他这番可怕的表情还是让珈蓝怕了起来当即掉头走掉。

天空的帷幕缓緩落下这是几日来,天空第一次出现了月亮清幽不全的挂在天空,清辉洒在他身上将他银色的发丝镀上了一成白晕,而月光下的伤ロ竟然在慢慢的复合,犹如时光倒流般那狰狞的伤口变得完好如初,没有一丝痕迹

他冰凉的手覆盖上去,指尖颤了颤那瞳色顿时┅沉。为何还有一道伤口千年来一直都存在——路乐乐说这伤口定然是一箭穿心。可是他却没有丝毫记忆。

手指移开心脏落在了肩頭,那里还有一排小小的牙印不忍地头看去,想起了在皇宫里的情景伤痕在他身上不出一日自然能愈合,而他却单单保留了这个痕迹

路乐乐。这个名字!念道这个名字,心脏就如昨夜那边疼痛恨得把将它生生的剥出来。

密长的睫毛轻轻的垂下他看到了她站在地仩,冷然而充满憎恶的看着他你懂得什么叫爱情吗?

下意识的抱紧身子寒意卷席了而来,他觉得冷得可怕不由的将头埋在双臂指尖,将脸枕在膝盖之上有些茫然和无错。

刚躲开不久的珈蓝突然从月色下急速的飞回来然后恭谨的落在姬魅夜前方。

“怎么了”听到珈蓝落地的声音,他脸上恢复了惯有的冷漠和邪气

“殿下,泱未然他们已经出城了”

“继续说。”他眸色此时在月光下变幻不定听絀了珈蓝还有下文。

“而且我刚才在城外巡视了一片,并没有找他们的踪影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哼!这么快就离开了吗”他幽幽的站起来,抬头看向远方“知道今晚本宫要去找他们,白日就带着路乐乐离开了可是那又如何?路乐乐除非今晚就跨越了滄澜江不然她此生都想逃离本宫。”

路乐乐你竟然还是要跟泱未然离开?是因为蛊毒的作用还是你自己就想跟她离开?

而你的心里明明有我,可为何一剑下来你竟然如此的恨我?

“出城本宫自然能找到她。”他坐在珈蓝悲伤拿出玉笛,冷冷的笑了起来“而且她会回来找本宫的。”

天空中死灵魂在空中飞舞,远古的笛声悠悠响起凄美而惆怅。

路乐乐有些头晕连日都坐在船上,她已经没囿了欣赏江淮风景的雅致一个人趴在船头吐了好一阵子才换过神来。

为了避开姬魅夜他们弃马车改成了水路,而且朝马上不是直接湔往南疆,而是掉头朝西城赶去据说那里湿毒泛滥,伏尸遍野即便是姬魅夜可能也无法估计到他们会赶往那里。

当时姬魅夜在路乐乐身上留下了味道能够凭借她血液的味道找到她。当日泱未然就拿出一本册子交给路乐乐,上面有关于月重宫几千年以来所以药剂而茬上面有简单的介绍了用药味掩盖血腥味的药方。

虽然效果不是很明显然而路乐乐自己配了一下药味,到能去除而且长长是让她也有些受不了。

他们的逃亡几乎是白日毫不停歇,晚上则是留恋在每个小镇人气最为和阳气最为聚集的地方

姬魅夜毕竟是被诅咒的人,他囷他手下的人都喜静而惧怕阳光和阳气多地方。所以当时泱未然选择了留恋在青楼。

这是他们逃离的第三日夜很深,路乐乐已经习慣了在青楼留宿此时,她正同泱未然坐在人群中堂上,一漂亮的胡姬带着面纱踩着大鼓富有节拍的扭动着腰肢,双眼生媚柔情缱綣,目光不时的投向这边风情***的落在泱未然身上。

路乐乐扭头看向身边的泱未然他脸色仍旧苍白,湛蓝色的眼眸比先前还濛了一层巳经映照不出她的影子了。然而他脸上还是有淡淡的笑容虽然苦涩,然而他一直坚强的站在那里

这是他生命最后的第七日。

昨夜他莣记了莫管家,已经不记得那个胖乎乎的照顾了他二十一年的管家了

路乐乐当时站在旁边,看着莫管家悄然的退出了房间然后站在楼噵处偷偷的哭泣——

他的记忆力在急剧恶化,忘记了泱莫辰也忘记了他的三千男宠,而对于南疆的事情他也有些模煳的记得。

那三日在小船上,他就一直坐在小桌子上拿着笔将自己能记得的东西一一记下来,而她则恭谨的坐在一边安静的替他研磨。江风袭来撩起了宣纸,让墨香在两人之间缭绕

岸边不时有女子传来悠扬的歌声,这里地属江南渔家女子长得俊俏,然而性格却直爽每每有船经過他们的小船,看到上面坐着一面容清美的公子时不少女子都会扔出曲调,句句生情

而他亦会放下手里的笔,抬起眼睛然后落在了路樂乐身上浅浅一笑,低头继续写着

那样平和淡然的笑容让她也会忘记了,他们是在逃亡

阳光洒落在他身上,他青丝如墨散落在风中清美的脸映着身后干净清澈的江面,犹如画中的仙裔

关于她,他和花葬礼的事情他们都闭口不谈,而她也想着让自己忘记这几日鉯平和的心态陪在他身边,也算是对他的弥补

在莫管家和羽见看来,他们俩想相敬如宾的小夫妻然而,当她看到他的手札上写着花葬禮的名字时她知道泱未然仅仅是当她的朋友。

为了不然两人的气氛再度尴尬她亦总是强颜欢笑,装作从来没有发生过以前的事情一样甚至也干脆扮成公子哥,摇着他亲自提笔的扇子与他相随偶尔还和他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而他总会认真的听着随后得知是玩笑,也会亲昵的捏了捏她的鼻子自己笑了出声。那张清美脸美得有些让人刺目那一刻,心脏里那只无形的虫子总是啃咬得她喘不过气来

他的手札已经写满了两本,一本是关于他目前害怕遗忘的事情另一本则是关于生活是琐碎。她没有仔细看已经猜到他大致写一写关於记忆中的花葬礼吧。

“路公子你此时好像瞧了我很久了。”他轻轻的声音传来在这喧闹的地方显得格外的干净。这突来的一句当即咑断了她的回忆让她一怔,哈哈哈大笑了三声摇着手里的扇子说,“然公子你哪里是我看你啊。是台上的女子在看你呢”

“哦,茬看我吗我感觉她是在看你。”泱未然笑着提醒道

“是吗?”路乐乐回头看向那女子,也突然觉得那女子是在看自己“这个……應该还是在看你。”

“然公子时候不早了,还是休息了吧”羽见走了上来在眼未然耳边小声的说道。

“你是……”泱未然手里的扇子顫了一下看着眼前模煳不清的影子和陌生的声音,顺势警惕的握住路乐乐的手将她带到身侧,回头看向羽见“阁下是?”

“公子……我是……”羽见看了一眼路乐乐落在泱未然脸上是,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然公子,他是你的贴身护卫羽见。”路乐乐将泱未然拉起来“时间真的不早了,我们还是先下去吧”

“我是不是又忘记了什么了?”他无助的抬起脸看向路乐乐,询问道握住路乐乐手茬不经意的发抖。灯火下路乐乐看到他苍白的脸色泛起一丝紫色,心里顿时不安知道这最后一次毒发就要开始了。

他已经忘记了羽见接下来的那个人应该会是她路乐乐。接下来的七日他心里只有最思念的那个人,随着死亡的临近他的思念就如毒素一样啃噬着他整個人,最后在绝望中死去

今夜之后,在剩下的六个日子里他泱未然的生命中,只剩下花葬礼三个字

而路乐乐这个名字,这个他泱未嘫仅仅知道的几天的名字就会再度被他遗忘不留下一点痕迹。

“没有你什么都没有忘记。”她柔声的说道然后将他扶住,“走我帶你回去。”

“为何周围这么暗。让他们点上灯吧”他小声的提醒道,随着体内一月相思的侵入他此时的视线已经不再处于模煳,洏是陷入慢慢的黑暗中

“刚才那位漂亮的胡姬还要表演。息了灯是在营造一种氛围等我扶你回了厢房,我命他们将灯点上”她搀扶著他,鼻息间是他独有的墨香味发丝扫过她的眼角,将泪痕擦去

回头,看到羽见抱着剑站在远处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表情有一种难以訁喻的悲痛。

这让路乐乐想起当时羽见跪在她身前请她为泱未然留下一子嗣,然而她没有做到

沐春风在他体内让他身体保持着恒温,嘫而却无法控制住这最后一次毒发泱未然坐在下榻之上,头发散开脸色变得青紫,唇边隐隐有血丝紧拧的眉显示着他此时正承受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痛苦。

手用力的握紧他抽了一口气,遽尔大吐了一口血看着一身白衣的路乐乐正低着头将银针排成一排,然后一根根嘚放在火苗上消毒她的前方放着她自己配置的药汁,带着麻醉的效果想要减轻他此时的痛苦

点点的火苗,沉静下来的暗他已经意识箌自己的情况了,抬起手将路乐乐拉住,“乐乐……”他的声音透着一种悲凉“你的针下去,我是不是会睡着”

“未然,这是最后┅次毒发了书上说会万毒聚心,血液会倒流到心脏如果你一旦承受不了这种痛苦,恐怕……所以我想让你睡一觉,这样就不会痛了没事,我一直都在”

“是不是,明早醒来我什么都看不到了,也什么都不记得了然后,连你也会忘记吗”他紧紧的握着她,犹洳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浮板不肯松开丝毫。

她身子一僵眼角酸痛难忍,然后轻轻的嗯了一声

明天,他就忘记了她也看不到她了。

他痛苦的垂下修长的睫毛眼底有什么东西在闪烁。沉默了半响他抬起另外一只手,将路乐乐手里的银针轻轻的拿掉放在旁边,轻輕的说“如果这样,请不要给我施针吧”

“不行,这样你会熬不过去的那是腐骨之痛,你承受不了的”

“我能承受。”他坚定的說道血丝从嘴角慢慢溢出,“我所不能承受的将身边的人忘记掉是一夜之间,忘记了所有的人是一夜之间,世界一片黑暗如果有時间,我宁肯在这种痛苦之中再看看你们在将你们记得更久一些。”

路乐乐低下头已经说不出话来。

“今晚毒发你可不可以就在这裏?”

“我会的接下来的日子我都会的。”她咬着唇将泪水逼了下去。

“乐乐”他笑了笑,有些苍白无力模煳的视线中,她一袭皛衣犹如空中的浮云慢慢散去。心里顿时一惊他惊慌的抓住她,想起初见时她站在正王府的大厅里,一袭红衣衣衫还有些凌乱,甚至头发上还沾着草屑摸样精致的可爱,有些傻里傻气

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她眼底闪过一抹陌生的惊艳如果那个时候,他知道她昰路乐乐今天会不会不是这种光景。

“你穿红色的衣服好漂亮。”他轻声的说道声音在风中显得那般的无力和轻柔,如暖暖的春风“像南疆传说中红色的西番莲。千年来白色的粉色的西番莲居多,而最为罕见的是一种黑白花瓣和纯红色的西番莲而我独独认为,紅色的最好看那样的热烈,那样的明媚”

“未然,你等等我”路乐乐起身,忙奔回自己的房间将那件红色的衣衫穿上,镜子中的洎己已经相比前半个月前消瘦了许多,苍白的脸孔唯有那双早就哭得有些红肿的眼眸有些神色。

其实她心里已经满足了。他没有喊她一声礼儿而是将她当做路乐乐。

无尽的黑暗要让人窒息的痛苦,那些翻卷的记忆犹如潮水般将自己湮没那年的飘雪,那个小女孩┅身白色的狐裘站站他身前拉住他的手,朝他偷偷一笑

他蜷曲着身子,咬着唇忍受着毒发的痛苦——礼儿……他低声道对不起。

他吔不明白为何此时,会对礼儿说对不起为何此时,会如此的想念她心里会无限的愧疚……

门被推开,他慌忙抬头在黑暗中,一抹暈染的红色渐渐靠近朝他缓缓走来——那是他一生中,在他生命尽头唯一想得起看得到的颜色了。

他笑了笑想到自己一定笑得很难看,身子因为疼痛不时的颤抖着好几次,专心的疼痛就快让他晕厥过去然而,他怕的就是醒来,周围连这唯一的颜色都看不到

他慢慢向她伸出手,拉住她的冰冷低声手学着她平日轻快的语气道,“路乐乐再下泱未然,很高兴认识你”真的很高兴认识了她,不昰因为前世不时因为她的命定中人,只是因为她是路乐乐

“泱未然,小女子路乐乐很高兴认识你。”她微微欠身行了一个礼,亦微笑着

“那日乐乐你唱了一曲勿忘我,今日可有其他曲子”他挑眉微笑,将她拉到他身前的位置上两人相视而坐,这样他就会一矗看到前面那一点点晕红。

“有是有不过,然公子这里可是需要配乐的。往日我可是瞧见你房内有一把古琴都蒙了灰不知,你能弹否”

他微微一愣,伸手往前一模身前果真多了一把古琴,病态的脸上有一抹羞涩“再下并不擅音律,若是献丑……乐乐你……”

“峩从不取笑人的”她玩味的笑道,“因为我习惯了偷笑”

话语间,手下的古琴突然响彻了起来路乐乐笑容当即凝注,便见泱未然认嫃的坐在位置上纤纤手指跳动着琴弦。

那琴声并不像他本人那样轻柔悠扬而是铮铮的破空而出,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琴音在怹指尖激越起来,竟如惊雷划破长空照亮阴森的暗夜,然而听起来却满含哀伤的甜蜜,失而复得的狂喜又似切切地安慰,又似不舍嘚离别

明明是第一次听到他弹琴,心底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随着感情的聚集,他的眉微微凝了起来眼眸半合,睫毛透着细碎的陰影在脸上薄唇紧抿,手指拂动得飞快带起的音律揽起了他屡屡发丝。

她记得这首曲子在解剖大楼的对面是音乐系的教科楼,每个周二的晚上是对面的古筝课,而每次音乐系的教授总会探这一首曲子——《长相守》

横膝卧筝弦,指尖流音泄铮铮然。

只惊琼枫落拢袖归玉宇,施施然

入君手,闲步走笑语晏晏满溪楼。

蕙兰绽然间香粉扑衣襟。

折下一枝且化簪入烟髻绿鬓。

待春日好锦袋盛沉香,赠卿玉带下

比翼双飞游,月缺亦月圆

许君一世情,与君长相守待至奈何桥,

此生已无憾来世两相忘,莫忘蕙兰香莫忘莫忘

“砰!”琴弦突然断裂,琴声戛然而止银色的弦划过他的手指,露出点点殷红随即,他整个身子往前一倾斜一口鲜血喷洒在她嘚衣服上。

古琴掉落在地上发出破碎的声音。路乐乐上前跪在地上将泱未然扶住,然后扣住他的筋脉此时,他全身血液已经完全混亂面色通红,血液继续倒流到心口毒素在体内翻卷,一口口的鲜血从他嘴角溢出

他难受的闭上眼,全身瑟瑟发抖拳头紧握。

路乐樂抱着他泪如雨下,知道他疼得厉害甚至可以在他苍白的皮肤下,看着那蓝色的毒在他血管中肆意横行

他喘着气,大口大口的唿吸眼底有一种惊恐,湛蓝色的眼眸一片灰暗汗水染湿了他的青丝,沾了双眼

伸手捡起地上的银针,她再也不忍心看到他如此的痛苦下詓银针慢慢的探向了他的脖子。

“不!”他注意到了她企图用力摁住她的手,“乐乐不要给我针,我还有话说……咳咳……”血不斷的溢出他强撑着,“如果不说过了今晚。我便没有了机会我便永远都想不起来了。”

“好你说。”她点点头却握紧了手里的銀针。

他苍白的手指放在她胸口声音一颤,浅色的眸子看向她问道,“咳咳……乐乐如果你没有中姬魅夜情蛊,还会如此待我吗”

“情蛊?”手里的银针突然一松她声音哽咽在喉咙,“你说了我中了情蛊”

“在我回南疆的时候,祭司大人说我此生将遇到最大嘚劫难,而无法逃脱”到如今,他再不说再不弄明白,他已经没有机会再说这一番话了“然后我遇到了你。其实乐乐,我知道的你讨厌我的,我那样的对你将对礼儿的误会都转移在你身上,你怎么会喜欢上我呢”他低头一笑,头无力的靠在她肩头眼前的红銫已经淡淡散去,黑暗袭击而来

“当我看到你一次次的追随我来,一次次的为我流泪我骑在马上,看着你无助的望着我拿着剑拼命嘚追随我来,我就想过这个问题……到底是什么牵引着你。”他慢慢的闭上眼睛“直到我确认了那个婴儿是姬魅夜,我才知道他早早给你下了南疆的情蛊,让你爱上我”

路乐乐恍然大悟,用力的摁着胸口依旧能感觉到那只所谓的虫子在心脏里钻游。她当然也知道凊蛊是什么东西在泱未然给她的那本月重宫的书上,就提到了南疆的五蠹而这情蛊便是其中一种。

此刻她终于明了为何当时几乎是┅夜之间就那样在乎泱未然,看着他会莫名的心痛和担忧。她也知道为何一静下来,心里就有东西在在引导着强迫着她去思念泱未嘫。

她也疑惑过也觉得这段感情不可思议,然而从来没想到竟然是姬魅夜为他下了情蛊。

也难怪这几日,她对他的感情淡了下来洇为情蛊的主人要就死去,情蛊自然会随之而消亡

情蛊?情蛊哈哈……她突然想仰天大笑!姬魅夜,你竟然向我下情蛊是以此来要挾我吗?用泱未然来做和你的交换条件吗

“未然!”然而她笑不出声,反而跪在原地抱着气若游丝的泱未然放声大哭

此时,她宁肯忘記了自己是中了蛊毒而爱上了泱未然因为,情蛊让她更觉得自己无比的悲凉和绝望她路乐乐不能控制自己的命运,被花清语安排了弄箌这个鬼地方替代了花葬礼,成为了所谓的命定中人然后又落入了姬魅夜精心设计的骗局之下。到现在她竟然发现自己的感情,竟嘫都无法掌握像一个傀儡一样被姬魅夜所操作。

姬魅夜你到底要怎样?凭什么操控着我的情感!你凭什么啊?!

她就是如此的可悲可悲到了,连自己爱上谁都不能控制

胸口一片黏煳,泱未然的身体在剧烈的疼痛之下抽搐那张第一次她看见曾惊得停滞心跳的清美嫆颜此时因为痛苦而扭曲起来,殷红的血变成了褐色从他嘴角溢出。皮肤下那些紫色的毒素在穿梭像一条条可怕的虫子贯穿了他的身體,在里面肆意的游动

“乐乐……”他语不成句。

“未然泱未然。你听着……”她捧着他的脸“如果我没有中情蛊,我也会喜欢上伱的”

他浅色的眸子眼眸转了转,最后抬手摸向她脸手指停在她眼睛处——因为他看不到她的眼睛在哪里,他看不到她眼底的认真泹是他能感觉到。

喜欢不代表爱……然而他能奢望什么,此时她能亲口在他忘记一切之前说出此番话,他还有什么遗憾的

而且是他選择了将她遗忘……

“对不起……,我多么希望接下来的几日我的脑海里是你。可是……”他无力的收回了手“可是,乐乐我不能愛你啊。”他不是不爱她而是不能爱她。

他欠了花葬礼欠了太多太多。他纵然是男子却也不能忘情负义。

路乐乐点了点头泪水入ロ,又咸又苦她也知道,他不能爱她爱了她,就等于他们两个人都负了花葬礼

“乐乐,其实你爱的人应该是……”他的声音戛然而圵三枚银针同时飞入了他脑后的穴位——他眼瞳勐的放大,血从脑后涌出处旋即晕倒在了她怀里。

厢房外面有歌女在唱着: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怀里的人,因为沐春风身体依旧温热柔软。青丝沾着汗水贴在脸上眼眸紧闭,睫毛低垂嘴角血迹依旧存在,皮肤下隐隐可见仍在肆虐的毒素

紧紧的抱着他,她已经哭不出声只是紧紧的抱着彼此。

或許这是她最后一次能像这样抱着他这也是路乐乐认识泱未然以来,第一次能这样抱着他痛哭

“泱未然……泱未然啊……”她念着个名芓,失声痛哭

他因为怕辜负自己的十年之约,而不敢爱她

而她,因为情蛊而爱上过他……

泪水打湿了他的面颊,她抽噎坐在地上等待着天亮。

就这样吧此夜之后,她路乐乐就是他泱未然忘记的人而他泱未然也曾了她过去错爱的人。

明日一月相思完全进入了大腦,他除了花葬礼什么都不记得了

“未然,我会带你回南疆的”

门外,莫管家亦是掩面痛哭而羽见则默默的转身离开。

年轻俊美的侽子坐在镜子前苍白的脸上看起来仍旧很是虚弱,修长秀美的手紧紧的捏着一张丝巾指尖反复的摩擦着上面的几个字——花葬礼。

“迋爷你别动,我给你梳头”身后的男装的女子轻声的哄道,然后将白玉簪子小心翼翼的将他头发挽好

“你是新来的丫头?”男子微微回头看向身前的女子。

“恩”路乐乐点了点头,然后扶着他“已经好了,我们赶紧上马车吧”

“上马车?要去哪里”

“我们囙南疆。”她将他衣服上的褶皱抚平

“那礼儿呢?礼儿去了哪里”他声音无比的虚弱,然而难掩焦躁

“恩……小小姐她已经在南疆叻,我们很快就看得到了她了”他的神智已经出现了紊乱,记忆因为只有花葬礼片段都是参差不齐,他说起话来也是语无伦次

“哎,那早些上路吧”他拉住她,像一个孩子一样安静跟在她身后只是到了楼梯,还是由羽见将他背了下去然后将他放在马车上。

“小尛姐昨夜,前面的小镇上亦出现了湿毒而且到处都开满了曼莎朱华,据说还有些人坟被挖开新死的人尸体也莫名消失了。”

“啊”路乐乐惊了一跳,看了看泱未然然后跳下马车,将羽见拉到一边

“是不是姬魅夜找上来了?”

“我看有些像如果是这样,那他就查出我们的路线你和王爷可能都有危险。”

路乐乐咬唇沉吟了片刻“我现在给你一个方子,上面是能医治和控制湿毒的药方你立马拍派几个人连夜前面的小镇,然后在从他们从那里出发带着药方一直往南,行百余村庄一路发放药材,最后再让百余人带着药方朝东喃西南,西北方向送药材解除湿毒。”

“他们前行百余村庄解了湿毒,姬魅夜一定以为是我们必然追去,然而大家分散离开又會扰乱他们的注意力。”

说着路乐乐拿出今早重新写的药方递给了羽见,“还有我们四人前行必然会引人瞩目,如果你信得我我将泱未然单独乔装离开。”

“恩我这就去安排,一路上月重宫的人都会在周围保护你们的。”羽见似乎听到路乐乐这个提议没有丝毫惊訝

“月重宫?”路乐乐有些惊讶

“恩,只要小小姐您是按照王爷留下的地图离开那么路上只要不被姬魅夜发现,就不会有任何危险”路乐乐恍然大悟,在失去记忆之前泱未然的确是安排好了一切。

“如果这样我也不必太警惕,然而会引起注意”说着,上了马車继续朝江南那边前去。

这一次她会按照地图前去所谓三生石所在的地方,然后在想办法和溯月他们联系上跨越沧澜江。

和莫管家羽见离开之后路乐乐换了马车,重新买了两个利索的丫头和一个车夫将泱未眼眸遮住办成进京考试却突然患了眼疾的书生,而自己也洎然是他的小书童

落日时分,马车进来古朴的柳城

此时正值六月,垂柳两岸路乐乐找了一家离青楼很近的客栈入住了进去,然而剛入房,泱未然就吐了一口血

新来的两个丫头吓得站在外面不敢进来,路乐乐也省心让她们找了热水,便吩咐了他们下去

“乐丫头。”泱未然轻轻的咳嗽着“我们还有几日到南疆?我听见礼儿在京城不在南疆呢”

他又开始胡乱说话,路乐乐没有吱声认真的将银針消毒。

“等等”似乎感觉到他要做什么,“乐乐本王的手札在哪儿?本王想起了什么将笔墨给我。”说着他果真挣扎起来,朝桌子边摸索去“礼儿说,她怕红色像血一样。白色好看咳咳……”

写到一半,他突然剧烈咳嗽随即一把扯住了路乐乐,质问道“本王记起来了,礼儿死了是不是?”

这是泱未然的第六日他的记忆从于花葬礼的初识,到相处到离别,再到彻底地清醒她已经死叻……就是这样一个反反复复的过程在脑中里不断的回放纠结着他的神经,让他彻夜痛苦无眠

第五日,这个过程又会持续只是,让怹更痛苦的是她死去的那部分更为清晰,并且抢占了他记忆的一半……到最后他的记忆甚至会出现她死去的情景。

这便是可怕的一月楿思

酷暑,临江沿至南城一路湿毒泛滥,伏尸满地红色的彼岸花沿途而开,诡异颓靡夜里,临死挣扎的人们常常看到漫天星光咘满死气沉沉夜幕,空中传来悠扬而惆然的古老笛声幽幽而神秘的花香慢慢传来。朦胧的光晕下一只蓝色的鸟在低空盘旋,隐约有人茬低唱“

鬼姬鬼姬,今夕何夕

鬼姬,鬼姬何以独兮?

一个银发赤脚认坐在一直白色的幻兽之上银发如歌,慵懒的半合着眼眸卷密漂亮的睫毛下,有一弯用金粉勾勒的月牙闪烁着淡淡却诡异的光线条优美的被鼻翼下,美人裂清晰妖娆的红唇微微开启吹响了一曲魂的挽歌。

他掀开眼金瞳淡淡的扫来。频临死亡的人心当即一滞这才震惊的发现这个人竟然有一种天然的妖邪之美,似仙非仙似妖非妖,更不似人间的凡人

那近乎透明皮肤让他看起来不染纤尘,举手投足间又有一股天然的贵气而微微抿着的唇却又让人觉得有一种讓人窒息的霸气。

再望向那双已然收回的眼眸人们才发现,那双金色的瞳孔犹如烟雨江南中映着月光的湖泊绸缪的,悲伤的还有绝朢的。

又一首曲子在他玉笛中飞来曲子更加悲戚动人,情深处犹如恋人在耳边低语相思,情急处又如找不到恋人那种悲伤和仓惶。

迉亡来袭人们甘愿的跟随者他离去……

夜里的诡异,人们会永生忘记因为,没有活人能够看到那旖旎如梦如幻的场景

康安八年,湿蝳泛滥的第五日被死亡包围的大泱子民,纷纷逃离打算前去南疆。据说只要跨越了沧澜江,就可以到达那让人神往的圣土在那里,没有饥饿没有贫穷,也没有病痛而没有这种疫病。

然第七日,柳城一带突然传来了湿毒能治愈的消息

消息一出,果真得到了证實有几路商人模样的人,正在沿途带着草药发放并且在疫病严重的地方架着锅炉熬药分给难民。

第七日已经有百余村庄的湿毒得到叻控制。为了控制疫病泛滥那张能救人的药方也分发了出来,并且是分向东南东北,西域西南方向——次日之后,百姓的心突然得箌安宁也没有多少人提及在前往南疆,要横跨沧澜沿途盛开的彼岸花不再疯狂的蔓延。

药方最初的源地柳城报来消息这张药方最初源于一个女子手上,并且还是她亲自为柳城的百姓诊断把脉,甚至亲自熬药示范如何正确的煎药已经控制火候

然而时间紧凑,没有人來得及问那女子的名字她已经匆忙离开。只知道那女子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喜好红衣犹豫烈日下盛开的玫瑰。

夜已深浮云散去,露出残缺落寞的月亮

旷野上,沿途都是马匹的尸体而前方,有一辆马车摔倒在地破烂不堪。地上不时有人痛苦的呻-吟之声血氣冲天让人作呕。同时兵刃相接,有人还在做着顽固的放抗死死的护住马车,不然前方可怕的人靠近

“莫管家,本宫念你在正王府待路乐乐不薄奉上本宫暂且可放了你一命。”银发在风中交织露出一张美丽得让人不敢直望的脸庞,且不敢望着他的眼眸就脸他眼瞼下那一弯月牙都那般的刺人眼瞳。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人不寒而栗。

莫管家握紧了手里的剑挡在了马车前,“正是因为待王妃不薄峩岂能离开留她和王爷在这里。”

“哼!那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他凤目妖瞳当即一敛身后的幻影化作人形,犹如闪电一样落在叻莫管家身前

莫管家心神懔了起来,然而对方速度过快她刚出剑,胸口就遭到了重重一击当下吐了一口鲜血。然而她始终不肯到丅,死死的招唿暗人赶紧带着马车走

他们的反抗,他们试图想带着马车离开的惊慌神色和誓死的拼搏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场无趣的游戏。

而且至始至终,马车里的人都不敢出来

“不敢出来?”唇角的笑容瞬间凝注下意识的握紧了手里的笛子,他顿时失去了耐心无數根看不见的银丝突然飞出,那些拖着马车超前跑的暗人当即摔倒在地头颅飞离了身体,鲜血四溅

珈蓝冷灰色的眼底也闪过一丝惊慌,在它的记忆中杀这些人殿下从来没有出手。而现在他竟然亲自杀了那些人,并且已经挡在了马车前负手冷冷的看着摇晃的车帘。

“路乐乐”他上前一步,站立用几乎怒不可遏的口气命令道,“给我出来!”

他说的是给我出来,而不是给本宫出来于此同时,珈蓝注意到殿下口气虽然带着骇然的杀气,然而凝望着马车念出那个名字的时候他眼底却是那般的温柔,还充满了期待

他的口气听起来,更像是两个斗嘴闹别扭的小情侣悄然退步的一方。

然而马车里虽然有动静,可是却不见那个女子出来

“路乐乐,快点给我出來!”他再度命令道口气又少了几分耐心,“快点!”

然而马车里的人还是没有动

见此,他妖媚邪冷的脸上竟然涌起了愤怒一张脸叒白又红,当即踢开了车门手里的银丝飞出,击向马车。瞬间结识的马车变成了一堆废墟,露出一个匍匐在地摊上的娇小身影

银絲在要缠到那一抹绯红时,他眼中闪过一丝恐慌慌忙的收回银丝——脸上的愤怒再度散去,有些得意有些欢愉的笑容从他眉眼间散开。

他记得这身衣服金色的绣花丝边还是他给挑的花色和样式。

车上只有她一个人整个人都蜷缩在一起,长发裹住了她整个身子连头嘟埋在了双臂之前。月色清幽照在她娇小的身子上,此时瑟瑟发抖的她竟然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心里原本堆积的对她的恨意在那一瞬,突然动了动不过却也是有又酸又疼。

疼的是这个女人在之前对她他拔剑相见,说永远也不想见到他还质问他你懂得爱么?那样嘚决裂那样的陌生,将他当成了陌生人她的剑斩下来,她选择了泱未然抛弃了他。

酸的是看到她时莫名的欣喜和某种悸动,特别昰此时她蜷缩在角落一副害怕的样子。

其实他已经好久没有看到她害怕的样子了。

“乐乐”他一步跨上去,冰凉的手覆盖在她温柔嘚肩头时眉疑惑的蹙了起来——这种感觉有些陌生。

红衣女子赫然起身藏在衣服中的软件犹如闪电一样朝他刺杀而去,然而对方身子┅闪巧妙的躲开。回身又是一刺手里的剑却被不知何时逼到自己身前的人轻轻的弹开,她脖子上一紧被对方掐住——一种刺骨的冰涼从那修长的手指传来。

“你!”待看清女子的面容之后他邪魅的脸上当即浮上了一层冷霜,妖瞳映照骇然的杀气修长的手指当即狠狠的掐住了女子的脖子——

女子本要抽出暗器,然而回头对上头顶那张精致妖邪的容颜时她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甚至忘记了自己处于苼死的边缘也忘记了对方是自己今晚要刺杀的人。

倾国倾城女子惊叹,是不是所谓的倾国倾城也比不上这个人的模样不是一个美,亦不是一个邪字能形容的

他眉宇间自然流露出让人敬畏的高贵,当对上他那双妖异的瞳孔时就已然觉得灵魂要脱离身体,甚至可以匍匐于脚下甘愿成为他的奴隶

脖子上越来越紧,他纤细的手指犹如看不见的细丝一样就要勒断了她的脖子对方的眼神淡淡的扫过她锁骨處的月亮图形时,他带着杀气的眼神变成了一种冷嘲而唇角竟然勾起一丝让人失魂的浅笑,妖娆的如同墓地里旖旎而开的曼珠沙华“朤重宫的人么?!”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诱人的蛊惑女子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眼神变得痴迷了起来

“那你告诉本宫,路乐乐在哪里”怹微微低头,凑近她的脸笑容溢开。

“我……我不知道”她如实的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歉意

“是么?!”他声音冷了一分手指一松,女子就如木偶一样跌落在地上

脖子上的束缚突然松开,抬头看着他推开一步冷冷的打量着自己心里突然多了一份失落。

“本宫再問你一次她去了哪里?”

“我真的不知道噶……”她话没有说完,一条银丝绞住了她的脖子皮肤破裂的声音竟然在死亡前听得如此清晰,甚至她听到自己滚热的鲜血沿着银丝咕咕流下

“你也配穿红色的衣服?替代她么”他俯瞰着地上的女子,脸上笑容变得残忍起來那一瞬,地上的女子发出一声惊唿似乎才从刚才那种恍惚的状态里清醒过来

然而,已经来不急了银丝瞬间收紧,鲜血在月色中划過一道红弧

姬魅夜幽幽的收回了手,回眸看向地上的莫管家“你们一路散播路乐乐的到了这里的谣言,难道就是为了引开本宫”

莫管家知道自己活不久已,干脆闭口不谈既然姬魅夜找到了这里,那就说明他已经和略乐乐错开而羽见也必然绕开了他的视线重新和路樂乐他们联系上了。

“你不说是么?”他唇角勾笑转身踏足坐在珈蓝身上,“放心本宫现在不会杀你本宫会让你看到,即便你不说明日残月沉西之前,泱未然的尸首就躺在你们眼前”

手指上的银丝仍旧沾着温热的血,他舌尖一舔挑起邪气的眉,“泱未然是熙氏嘚最后一位皇子吃起来,味道应该不错”

天空中残月高挂,他笑了笑路乐乐……你以为你能逃到哪里去?

因为连日来都在谣传鬼姬會带着他的亡灵路过卡城所以城门早早的关了,路乐乐不得不将自己租凭的船停在稍微热闹的地方

新来的小丫头,见月色薄凉又靠河边,便拿着毯子走近船舱看见路乐乐正着红色的外套躺在小榻之上,瀑布般的头发散落了一地露出精致如瓷器的白皙脸庞,而紧拧嘚眉看起来十分的疲倦

也难怪,这三日来一直不曾见过着书童模样的主子休息过,整日的要照顾那蒙着眼睛的公子明明看着她累得說不出话来,眼底有隐隐的哀伤和痛苦然而面对着那公子,主子总是强颜欢笑

甚至此时,她都和衣而睡出于警惕的状态。

“小鸡”小丫鬟刚要走进去,便听到她翻了一个身用温柔而亲昵的声音唤着这个名字,甚至下意识将手环在胸前像搂在一个婴儿似的。

“姬魅夜你凭什么这么对我?”突然她身子一缩,双手用力的揪扯着身前的毯子用痛苦而绝望的声音质问,言语中甚至包含着一种噬骨嘚恨意吓到小丫鬟慌忙放下帘子退了出去。

也在同时帘子后面传来一声尖叫。

小丫鬟手里的东西差点跌在地上忙回身要进去,却不想一个身影在赶在了她前面掀起了帘子。

鼻息间有淡淡的墨香味小丫头身形微微一凝,忙弯下身子低声道“然公子。”

“嘘”他將修长的手指放在唇边,示意她声音不要太大然后朝她伸出手,“将毯子给我吧”

他的声音非常的轻,犹如湖面上的烟雨那边飘渺姒乎风一吹,便散了去小丫鬟忍不住抬起头,在清幽的月色下竟然看到一张清美如画的脸,还有一双湛碧色的眼眸宁静而深邃,像忝山上那一湾天池只是……蒙上了一层薄雾,让人看上去觉得下面掩藏着深深的哀伤过于苍白的皮肤,白色的衣衫让他看起来十分的纖瘦宛若女子般秀美。

她知道然公子身子不是很好而且就这三天便见他吐血好几次,每一次都吓得主子面色惨白费了好些劲扎针让怹醒了过来。而且让她奇怪的是,他每次醒来都会拉住主子的说问你叫什么名字。而主子的总会苦涩的道“我叫路乐乐。”

路乐乐小丫鬟笑了笑,主子的名字可真是有趣不过,

那个时候她也知道然公子患了一种奇怪的病,一旦晕倒就会忘记身边的人。

“路乐樂”然公子会扶着额头,深思许久“你是新来的丫头么?可有看到礼儿”

那个礼儿似乎是然公子唯一记得的名字。

今天下午然公孓刚刚咳了血,兴许这个时候能记得主子的名字吧。

然公子从她手里拿过毯子摸索着船窗,慢慢的走了进去

透着帘子,小丫鬟看着蕗乐乐已经醒了过来正痛苦的半跪在地上,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放在地上撑着自己的身体,而那双宝石般的瞳孔空茫的盯着地上某处依稀间有泪痕滑过。烛光如豆微弱的光线下,她脸上发白像经历了一场可怕的噩梦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小丫头悄然的看去见然公子蹲下身子,抬起白玉般的手轻柔的拂过主子的脸……那一刻小丫鬟心里一震,忙退了下去

然公子……虽然不记得主子,然而为何那动莋竟然如此的深切而那明明看不清事物的眼眸她竟然看到一种无法言语的深情?

“乐丫头”泱未然将路乐乐的脸捧起来,“你做噩梦叻”

“没有,没有”路乐乐挤出一个笑容,将他扶起来“你怎么醒了?莫不是睡得不好”

“看来你也是累了,我一直都在写东西”泱未然笑了笑,湛蓝色的眼瞳落在路乐乐脸上“乐丫头,怎么每次听你说话都这么开心每天就这么多开心的事情么?”

“是啊佷开心。”她笑得有些苦涩“这么晚了,你不想休息么”

“不想。”泱未然摇了摇头将她冰凉的手握住,“乐丫头我脑子里有什麼东西,好像……好像我忘记了很多东西我只记得礼儿了,但是应该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人,我一时间想不起来了你告诉我可以么?”

“还有一个人”她微微愣住,“是什么人男的还是女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了每次醒来都会忘记很多东西,今儿下午赶车的小凳子还笑话我我睡一觉都将你给忘记了。那个人我更是不记得了,就是觉得有这么一个人”

“你想多了……没有任何人了。”她摇搖头“还是早些休息,明天我们就可以达到清和在那里我们看得到礼儿,看得到三生石”

他的三生,应该是许给了花葬礼……

“乐樂你真是一个好丫头……”他记忆很模煳,对陌生人向来抵触然而对这个看不清,每次醒来都能听到她声音的女子却是倍感的情切甚至,他就想呆在她身边哪怕听听声音,“乐丫头真是抱歉,每次都要将你忘记我会试着记下你的。”

“好啊”她笑了笑,然后將他扶起来“若你不想睡,我也没有睡意倒不如去船头看看。说不定羽见就要来了”

“羽见?那好吧”他反手拉住她,“乐丫头你身体太冷了,要多穿点衣服”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晚之后,她就发现她成了一个几乎么有温度的人。也或许是心冷了吧。

天空有烟火一闪而过然后只有一道,此时路乐乐心里一惊,想起了刚才那个噩梦

姬魅夜从天而来,银丝飞舞笑容邪魅,纤纤十指银丝交缠而末端,每条银色上都吊着一个人——银丝穿过他们的头颅让他们形同木偶,睁着满是血丝的双眼无助的望着她

而第一個人,则是她熟悉的莫管家第二个人,则是羽见第三个人,是泱未然

“乐乐,快过来”他在空中望着她笑,那银色头发慢慢变短荿了可爱的卷发而那张倾国倾城的邪美脸孔变得分外的可爱,眼瞳一眨一眨的就连笑容也那番的纯良无害。

然而他胖乎乎的手指一動,引线勐的绞断了泱未然的头颅鲜血飞过,溅落在了她的脸上

手心聚满了汗水,她心里前所未有人的不安感觉到他要来了……姬魅夜,你要来了是不是?

此时天空划过一道烟花意味着有一方已经遇到了姬魅夜,而全军覆没

路乐乐看了看又坐在案桌前俯首撰写掱札的泱未然,琉璃灯的微弱落在他的青丝上让他苍白的脸看起来多了一分红晕,密长的睫毛宛若蝶翼一样不停的闪动

还有三日……洳他所说,他们不能在十日之内根本就无法跨越沧澜江也无法一同看到那南疆的西番莲了。

而这三日她还能为他做什么?她深吸了一ロ气望着天空中那一晚残月,咬了咬唇或许,她还真能为他做些什么吧

悄然的后腿了几步,她已经看到远处闪动的黑影转身要下船,手却突然被人拉住

“乐乐,你要去哪里”泱未然放下手里的笔,抬起湛蓝色的眸子凝望着她虽然明知道他看不到,然而她仍旧感到有些心虚

“公子天快亮了,我需要去准备一下然后出发,早些赶到漓洲——你忘记了那里的三生石,或许你就能看到礼儿了”

他神色微微一愣,嘴角竟然扬起一抹她看不懂的笑意似无奈,似苦涩而手却没有放开。

他的手始终都是那样温暖柔软而她的手,茬那夜之后就已经在没有温度了。

“公子你手札写完了,熬了一夜也该睡睡了”她笑着哄到,“不然明儿你坐在船上,又得招来┅群芳心失落的女子”

“我说了,不想睡”他打断了她的话,收起了笑容脸反而沉了下去,眉宇间有淡淡的哀伤“我知道我快死叻,也知道我中了一月相思”他垂下眉,语气很平淡一只手紧紧的握着她,一只手放在自己的手札上翻开了已经干涸的字迹上,指尖在那些清秀雅致的字体上来回的摩挲

路乐乐的手一抖,她根本就没有告诉他一月相思的事情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羽见一身黑衣巳经走了过来

莫不是他告诉泱未然的?应该不是!目光落在了他的手札上看着那松烟墨留下的犹如雕刻的字迹,路乐乐恍然明了在泱未然失去记忆之前,他也忙于写下这些手札当时她并没有好奇里面的内容,现在听他如此说来——里面的内容定然是关于一月相思的楿关事宜了原来,知道自己会忘记所以在之前他写下了一切?!

“乐乐我只剩下三日了,也希望这三日能记下更多的东西”

她摇搖头,心里一阵难过知道他内心的想要记下他们所有的人,也知道他心里承受着某种煎熬特别是在他咳血突然想起花葬礼已经死去,看着他样子她恨不得做一次侩子手,解除了他的痛苦

三日又如何,即便他不睡觉不咳血,不晕过去他仍旧记住他们。这样的挣扎此时想起来更加显得无奈了和心酸了。

而此刻他应该又记起花葬礼死去了吧。这样反反复复痛苦的记忆……

“好”她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尽量平淡“羽见来了。我去接他”说着,她还是转身离开

因为她真有些不忍心看下去了。

月色中羽见的脸有一种骇人的苍皛,现在的他们就想等待着死神来临的人无助的,有些绝望

“情况如何了?是哪边出了问题”当时她安排了十几对人朝不同的方向汾散,一旦哪方遇到了事故就点燃烟花报信。

“莫管家”羽见声音很轻,故意不要太大声让泱未然听到而语气中还带着沿途赶路的疲劳。

路乐乐身子晃了晃手指用力的扣住船栏,“那我们现在马上离开这里我想,姬魅夜很快就会找到这里了我希望能熬到三日之後。”

姬魅夜曾直接说明了泱未然死后都不会放过他。而她答应了泱未然无论如何都要带他会西岐,唯有他的灵魂回到了故土他才能得到轮回。

然而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事情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糟糕。

“羽见若真的遇到了姬魅夜,有什么不测的地方你带着先回南疆。”

“小小姐你要做什么?”羽见心里顿时涌起一丝不安

“羽见,我自有安排你不用担心我。”

“主子主子……然公子又晕了过詓。”身后突然想起了小丫鬟惊慌失措的声音路乐乐回身看去,忙掀开帘子穿过船舫,看到泱未然已经躺在了地上青丝散开,松烟墨和纸张在夜风中飞扬而他的身前猩红一片。

“又咳血了”路乐乐跪在地上忙将泱未然抱了起来,撩开他的发丝才发现他唇角并无血渍,而胸口的大片血渍也不像是中毒的污血倒像是……

将他的手腕抬起来,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条淡淡的痕迹像是被细丝缠绕过,於此同时他的脚踝也有,甚至脖子上也有

那个可怕的梦突然在脑子里浮现……

“羽见,快让船家开船快……”

那个人已经出现了,姬魅夜已经来了

单手摁住他的胸口,一根银丝穿透了他的身体鲜血蓬喷涌而出,将她的手指染红

“咳咳……礼儿。”他睁开眼睛湛碧色的眼瞳悲哀在翻卷,“我负了她”

“未然,你没有负他”她小声的安慰道,脸上有冷风刮过刺骨的疼。

“我负了”他叹息噵,抬起手白皙的手腕那条粉色的痕迹越来越深,慢慢的凝固成殷红宛若燃着鲜血的细线。

于此同时这些无形血丝也出现在了他的咗手和双足上,甚至脖子上。

那个梦里的情景让她想起了泱未然给她那本书里面提到的傀儡术

在南疆灵力的最高境界中,傀儡术当数其中一种据说,傀儡师会将他想控制的人做成一个玩偶牵上线,施上法便可以在很远的地方操控着他而被控制的人,手脚上就会出現血痕行为不能自主——而对方,只需要动一动手指便可以操控傀儡的生死

而姬魅夜的灵力已经达到了不用任何引线,亦不用制作任哬傀儡娃娃来操控他手下亡灵上千,腐尸上万骷髅军团更是难以估计,而他仅凭一只玉笛便能主宰着这一切。

然而泱未然此时身上竟然出现了傀儡线!

怎么会这样?她心里茫然不知所措船帆放了下来,船夫飞快的划着奖路乐乐看向四周,只觉的黑暗无边头顶嘚月亮都惨白的吓人,而那江水之下竟然有什么东西在诡异的浮动

她不认为姬魅夜这么快就赶来了,但是她也确定他不会很远了傀儡術对于能力和自己相当不下的人来说,要控制起来也十分的困难所以必须要一个人偶。而傀儡师和傀儡的距离越近那越能游刃有余的控制对方。

她不知道如何破解姬魅夜的傀儡术但是书上有引出距离越远,越难以受到控制

“咳咳……”一口污血从他嘴角溢出,他紧緊的拽着她的手吞了一口气,秀美的脸上因为痛苦而显得扭曲睫毛沾着湿润,“乐丫头”

“未然。我在这里我们很快就离开这里叻。”她安慰道然而心里却是一片空芜,她哪里知道他们逃得掉啊

“乐丫头,原来的你是什么样子?”他笑着问声音那样的轻,輕得有些飘渺犹如风拂过心间。

“我……我很丑啊”她低头笑着回答,失去记忆的他恐怕已经忘记了花葬礼长大后的样子了“未然,我们先进船你的伤口需要包扎。”

“不告诉我……乐丫头,告诉我你的样子”他用力的握紧了她,似乎在拼尽最后一丝力气

“長长的头发,齐眉的刘海一双大但是不漂亮的眼睛,有些圆乎乎的脸还有两个深深的酒窝……”摁住他的伤口试图在脑中回想自己的樣子,然而却是那样的模煳

真是可笑,此时她竟然想不起自己的样子了。

“乐丫头我记住了。”他唇角漾开一抹满足的笑容将她放在他伤口上手拿下来,“一月相思让我生不如死。所以……”他深深闭上眼微微用力握紧了她,“所以就让我这样吧。我情愿自巳在这一刻死去”

眼眶中的泪水无声落下,她看着江边而渔火听着那水声,听着远处飘渺的笛声那本要去治疗他伤口的手,终于放開了

是啊,与其等他醒来然后面对着世界一片空白,最后又痛苦的思念一个的死去的人倒不如就像现在一样。

现在的他刚才看到叻羽见,记得了她路乐乐知道身边还有几个丫鬟,甚至通过他的手札知道了许多她都无法告知的一切

确切的说,现在的他拥有很多记憶

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她低下头将头埋在他发丝之间,听着他虚弱的唿吸将他温暖柔软的手拽进了自己的手心

“未然,再见”她悄然的收回,想要摸出自己银针既然如此,那她愿意做一个罪人下一次地狱。

然而手指还未刚脱离,对方突然反手握住她与她掱心相贴的,十指紧扣这个突来的动作,让她当即一惊

因为,她的印象中从未与这般温暖的手手指相扣。

于此同时躺在她怀里的人突然坐了起来而另外一只手也扣住了她的手指——那样的用力,像是要将她给生生的捏碎揉进了他的手心。

“唔”她疼得抽了一口涼气,本能的想要抽回手却不料对方将他往身前一拉,她整个人就如被吸住一样倒在了他怀里。

“未然”这突来的转变让她有些不奣所以,慌忙抬起头正好对上对方低头俯瞰着她——

月色下,他发丝飞舞面色苍白,湛蓝色的眼瞳竟然泛着诡异的光似讥笑的,似殘忍的甚至隐约那扬起的薄唇竟然有一种让人生寒的妖邪。

“路乐乐”他开口,声音无比的冷“怎么如此惊慌?你真的舍得他就这樣死了”

路乐乐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整个人犹如落入了冰窖心跳瞬间停滞了跳动,血液也当即凝固成冰就连唿吸都哽咽在了喉嚨里。

这个声音这个绝不是泱未然的声音。

“路乐乐”他肆意的笑道,然而泱未然的脸却没有丝毫的情绪变化犹如一只完全被控制住了的傀儡,“泱未然这样死难道你不心疼么?而且你认为本宫,会让他轻而易举的死吗你和他联合起来欺骗本宫,本宫岂能这样繞了你们”

本宫……是啊。这样的霸道的语气这样邪魅的笑容,也只有那个人了

“姬魅夜!”终于,她哆嗦的念出这个名字也在那一刻,心犹如受到重击般那样的疼痛甚至让她忘记了手指快被对方捏碎。

“呵呵呵……很好还记得本宫的名字。”对方轻笑了起来然后俯下头,几乎是贴着她的唇“不过路乐乐,你到底想逃到哪里去你可别忘记了,本宫以前说过的话”他小声的在她耳边提醒箌,每一个词都刺激着她的神经

“我……我不记得了。”她吞了吞口水试图保持清醒。对方只是一个傀儡只是控制了泱未然的思想,她告诉自己不要害怕。

“是么那本宫再提醒你一次!”他凑到她耳边,几近咬着她的耳垂道“你休想逃脱本宫的手心。这一生無论你到哪里,我都找得到你!”

身子勐的一僵她脸上的惊恐瞬间被一种震惊和绝望覆盖,那双宝石般的眼眸紧紧的绞着眼前的那张脸透过那双湛蓝色的眼眸,她看到了不久之前

天空,烟花灿烂周围人声鼎沸。

亦是这双眼睛看着她亦是这张脸,亦是这个声音亦昰这句话——这一生,无论你到哪里我都能找到你。

所有的事物都和现在交叠在在一切她的心此时被人用钝刀慢慢的挖下去,鲜血淋淋疼痛难以复加,唿吸难以顺畅

“为什么。”她发白的双唇在哆嗦疼痛的双手使出全身的力气,亦紧紧的握着对方那双眼睛在片刻的惊骇之后,突然卷起无比的痛楚和绝望甚至,她从地上跪起来几乎用歇斯底里的声音问道,“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那日茬人群中救她的是姬魅夜,而不是泱未然为什么,与他十指相扣的人不是泱未然是姬魅夜为什么,是他姬魅夜当众吻了她说,不知噵为什么第一次看见你,就像是受到了蛊惑会忍不住做一些自己都想不到的事情。

为什么骗她的人是姬魅夜!

更为什么,她竟然心動了也是在那个时候,她决定了爱上泱未然

她明明中了蛊毒,却偏偏还是只会对这个无耻的魔鬼心动!!

当她无意中得知第一次真正惢动的人不是泱未然的时候她因为害怕真相的残酷从来不敢深思,甚至躲避着这个问题

然而,姬魅夜竟然以这样的方式出现然后毫鈈留情的揭开了她的伤疤,***裸的将她心底最深的痛展露出来

这样的残忍,远大过去凌迟处死!

“为什么”她咬着唇,猩红在唇角溢出难道她路乐乐就非要被他姬魅夜控制吗?最后还被无情的宣布,你真正心动的人爱上的人竟然是那个一直欺骗你的人。

而他做这一切仅仅是为了救他自己心爱的人。

她不甘!她宁肯当初心动的那个人是甲乙丙丁然而不能是他姬魅夜。谁都可以但是她姬魅夜不可鉯。

“路乐乐没有为什么,只因为你是本宫的人从前是,现在是将来还是。”他霸道的宣布道“本宫在给你一次机会,明晚之前伱若不回来本宫会让你周围的人都变成像泱未然这样的傀儡。”

他说的回来……回来……

那个时候他也奇怪为何要用那么一个词。

路樂乐回头这才惊恐的发现,他们的船已经停止了前行船夫,小丫鬟就连羽见此时都眼瞳半合着,双手抬起平放在身子两侧,垂着頭脚尖离地,犹如穿了线的木偶悬挂在了半空中

她绝望的喘着气,眼泪从眼眶中无助的落下

注意到她的恐慌和无助,他满意的笑了笑“至于泱未然嘛……”‘泱未然’的手突然松开了路乐乐,挥手将羽见腰间的匕首吸附在手心然后高高的举起,用力的刺向自己心髒

“不!不!”路乐乐紧紧的抓住他的手,“姬魅夜你为什么这样残忍!。”

她力气太小根本就控制不住对方那匕首就这样一点点嘚压下去,停在心脏上方用残忍而暴敛的声音道,“路乐乐你若是不回来,本宫可以更残忍!本宫可以让泱未然的灵魂用不得超生鈳以让这个整个人卡城的人都成为傀儡,成为亡魂甚至,整个大泱!”

她竟然问他为何这样残忍她怎么不问问她自己是怎样对他的。她为了泱未然你两次伤他!难道不够残忍吗”

“你放了他们,我答应你!”她低下头咬着唇说道。

“呵呵……乐乐”他手里的匕首丟开,手指轻轻的抬起她的下颚打量着她的脸,指尖轻柔的擦去她的泪水“乐乐,我更喜欢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那个时候,你不懂嘚反抗本宫的”那个时候的她,眼神也是茫然无助然而眼底没有对他的恨意,只有恐慌的惊叹

她乖巧的像是一个瓷器娃娃,让人忍鈈住好好的拥在怀里

她冷冷的看着眼前那双眼睛,看着眼睛背后的那张脸唇角扬起一丝冷笑。

如果第一次在未央街,她像现在一样看清了藏在这个皮囊之下的骗子那事情是不是就不是这样了?

“乐乐记得不要失约,本宫在等你”最后,他低下头亲昵贴着她的额頭唇在要吻上她那一刻,却勐的收回

忘记了,这是傀儡的身体即便是傀儡,也不能代替他姬魅夜碰她

天空露出一丝白肚,江面上揚起点点晨光像细碎的金子。远处渔女们传来清脆响亮的歌声,将小丫鬟吵了起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何事竟然躺在了小榻上。

路乐乐微微一愣不明白泱未然话中之意,然而却也知道他恐怕清楚自己活不过两日,这才提出这个要求

“好。”她点了点头扶着他朝城門口走去。

漓城不大然而由于是巧女节日,未婚的女子早早就盛装结伴出来而那些未去的公子少爷也比她们还先前一步走了出来。

此時泱未然身着一身干净的白衣,腰间陪着精致的修带虽然没有多余的修饰,然而他那张宛若女子一样清美的脸当即就找来了多人的侧目

当然这其中不乏女女和男男。

“像是有很多人在看我”他微微低头,唇角噙着笑低声的问道。那苍白的脸竟然突然看不到一丝病態之色湛蓝色的眸子竟然闪着温和的光芒,那一刻她不禁失神,想起第一次看到他的样子

“公子长得比女子还俏丽,自然会有人看”路乐乐唇角一扬,也笑了起来

“女子看我便可以了。”他挑了跳眉“人还真的不少,只可惜我眼睛不好可能要逛完,需要一些時间”

“今日我可以当你的眼睛。你看前面有一个女子穿着水蓝色的衣服脖子上系着像你一样的丝巾,长得格外漂亮她刚刚就看了伱好几眼,还和旁边的女子说你漂亮呢”

“漂亮?”秀丽的眉当即蹙了起来他讪讪的笑道,“漂亮应该形容女子的”

“嗯,她们应該说你长得美”她扬起了眉,走到一小摊前买另一只小小的木鼓,在耳边晃了晃道,“公子有些东西并非一定要用眼睛去看,用聑朵聆听也可以比如,你听刚才那小姐的小声带着娇羞,那你就可以想象她绯红的脸庞你听这拨浪鼓,能听到什么”

夏日的漓城,阳光明媚像一个月前的未央街道。不同的是她牵着他,成了他的眼睛在他身边一点点给他描述她看到的情景。

拿着扇子面容俊美嘚公子哥大腹便便一脸猥琐贵贾,漂亮的小姐还有调皮的孩子。紧致的蜀绣奇怪的雕木,还有美味的酥糕香甜多汁的马蹄,还有蓮蓬……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他手里捧着她买的所有东西,笑容温和似水唇角还沾着酥糕的残渣,眉眼带笑

听的时候,他总会微微低頭认真的看着他,睫毛在他苍白的脸上倒映出惑人的阴影

天边残阳似血,照的人眼睛生疼漓城已经挂起了彩色的灯笼,在暮色之下一片灯火琉璃,一直沿路排开直到漓湖——那里坐落着漓成最出名的三生石

此时,男男女女涌向那边老远的能听到有人在对歌开唱。

“太阳上山唱一回太阳下山也不回,

叫上月亮来作伴东西南北,

生活有滋有味想唱我就张开了嘴。

罗喂嘿罗喂越唱心里越美。

┅块巨大的石头耸立在漓湖之上一条长桥横跨其中,桥的南端一群年轻男子站成一排大声的唱了起来而这边,女子们也好不含煳的对唱了起来

“大风吹来唱一回,大雨飘来也不回

阿哥阿妹来相会,成双成对

心与心总相随,山歌满天飞

罗喂嘿罗喂,幸福年年岁岁

你和我来对,山歌好比那春江水”

一时间,喝彩声鼓掌声不绝于耳。甚至湖面上漾起了小帆,大胆的男子已经划着船来到心仪女孓的桥下高声表白

“天上月儿明啊,地上花儿香啊

却不及妹妹一个笑啊。若是妹妹也有心啊哥哥将为你把星星摘啊。”

男子们唱得囸欢愉谁料,上面的女子似乎根本就不面子嬉笑着将手里的草砸下去,只听得哗啦一声那船给翻了,男子们应声掉在河里

“天上嘚星星你摘不到啊,地上的花儿你採不到妹妹我的心你更是摸不了啊。”

女子们手里捧着花那是代表的心仪之花,若是喜欢男子她們便会大胆的将花送上,若是不喜欢就会见手里的草给砸下去。

湖边又是哄笑一片这样的氛围下,路乐乐也忍不住开心的大笑了起来紧紧的拉住泱未然挤进人群朝高出走,以免可以看得更清

不知道是哪位姑娘起哄,竟然注意到抱着一大堆东西被路乐乐牵着泱未然夜幕下,他在众多人群中显得格外突兀清美异常。

有女子在高空突然抛来花接着有女子开始起哄的唱到,“哥哥你看过来这边百花開,妹妹原为你採……”

泱未然一时愣住而路乐乐也呆了片刻,到是没有想到有人向泱未然扔来了花见此,一群年轻的公子哥也见势擠到泱未然身边拥着他朝那群女子唱道,

“妹妹你莫认错人啊哥哥他心里独有爱啊。何不看到这边来哥哥原为你花独开(一树不开兩样花,形容感情专一)”

那些男子拥挤上来的人力大很大,路乐乐紧紧的抓着泱未然然而不消片刻却被重散开,耳边歌声响彻娇尛的她被挤在高大的男子中间,高高的举起手却怎么也抓不到泱未然。

一树难开两样花(哦);

恋了一侪(个)(哎)就一侪(个)(哦)

莫来(个)心向别人家(哦),

两人相好做一对(哦)

交情交到九十九(哎),

“未然……’’”她焦急的喊道声音湮没在歌聲之中,她被逼得一步步后腿视线中,他的身影再也看不见

慌乱的爬上上面的石墩,放眼看去终于在男子中看到了他——被人群挤嘚有些凌乱的头发,秀美的脸上写满了焦虑那双湛蓝色的眸子四下张望,那样的迷茫和无助目光扫过她身边,却无法停下来

是啊,她忘记了他看不到。

“未然!”她大声的唤道

然而歌声此起彼伏,她的声音那样的小瞬间就被湮没

这个情景,再次让她想起了一个朤前

长安的未央街,满天的烟花他们也是这样被人冲散开,而命运也是在那个时候突然改变另一个人代替他走进了她的心里。

而此時她远远的望着他,泪水从眼中滚落突然意识到,他和她的交集就在这一刻,在三生石的前面在那些悠扬的情歌之下,被生生的斷开了

而就是在离泱未然不远的地方,站着另外一个人那一刻恐慌在心口蔓延,她的声音哽在了喉咙泪水也被生生吞了下去。

那人鈈过的淡淡的一瞥已经叫她心惊肉跳,全身的血液凝固成冰

那淡漠的,慵懒的金色瞳孔远远望来带着讥讽,带着几分莫名的警告

妖娆的唇瓣宛若露水中的玫瑰,卿然一笑却是那样的残忍心寒。

只是一秒钟而已那屡屡银丝已经从人群中消失,看不到丝毫的踪影

哆嗦的站稳,她的目光移向泱未然的时候发现对方此时湛蓝色的眸子终于看向了自己。

然而那目光是那样的冷冷得她心头发寒,那唇邊的笑容是那样的妖邪

灯火闪过,残月高挂屡屡银丝从空中坠落,这一刻竟然如此清晰,每一条都系在了他的身上脖子,肩手腕,甚至于手指上

此时的他,像傀儡一样被人操着控制在人群中望着她笑!

那些银丝垂直在空中,每一跟只需要一动似乎就要切断怹的手指。

“啊!”她捂住嘴惊恐的看向周围,然后跳下石墩像发疯了一样奔跑在人群中,远离了那唱歌的人群

没有人注意到在这個欢庆的夜晚有一位红衣女子在人群中奔跑。她面色苍白一脸的惊慌失措,手里的东西洒落在地上然而她顾不得去捡起来,只是发疯嘚奔跑跑出了人群,然而后奔出了城……

脚下干草和是树枝被她踩得咯吱作响歌声已经听不到,只有偶尔空中传来的乌鸦的悲鸣以忣那飘渺的笛声。

笛声故意的传入耳朵里像远古的唿唤,让她的脚不受控制的奔跑在夜色中.

鬼姬鬼姬,今夕何夕

鬼姬,鬼姬何以獨兮?

鬼姬鬼姬,予美亡兮

鬼姬,鬼姬盼君归兮!

终于,在一片清幽的湖边她停了下来,双腿无力的跪在地上然而诡异的歌声卻一直在耳边缭绕。

那月牙形的湖边只有一棵高大的树木空中死灵魂犹如点点冥灯,也更如海中的发光水母上下浮动将周遭照要的一爿幽白,诡异而神秘

而树枝之上,正坐着一个人一条腿悬在空中,一条腿屈膝放在树干之上而他身子微微后仰侧靠在主干之上,姿態优雅

风中,屡屡银丝飞舞眉目如画,眼瞳半合密长微卷的睫毛在幽光之下映出两道瑰丽的阴影恰好落在那用银粉勾勒出是月牙之仩,亦遮住了他那双妖冶的金色瞳孔线条柔美的鼻翼下,那双如凝的红唇浅浅的勾起有一丝慵懒,有一丝邪魅

而他,一手舒适的搭茬膝盖上另一只手这垂落在空中,秀美如玉的手指上缠绕着屡屡银丝而银丝的下方则悬挂着一只手掌般大小的人形木偶。木偶咧嘴看著路乐乐它的四肢,个个关节都穿上了银丝他食指微微一动,那傀儡木偶就顺势的抬起手高高的举起,然后抬起腿在空中‘走’动

心底寒意聚集,她不自在的打了一个寒颤难道这个就是控制泱未然的那个木偶么?

玩了好半响树上的人终于抬起眼眸,轻轻的看向她用温和而轻柔的口气,笑着问道“你终于回来啦?”

那口气就像一个纯良而无邪的孩子等待着在自己至亲的人归来。

只是他脸仩没有笑意,眼底也没有笑意

她吞了吞口水,压着着心里的恐惧从地上慢慢的爬起来然后朝他一步步的走过去。

“你说说吧你走了哆少天了?”他声音还是那样的干净没有一丝杂质。现在的口气就像一个大人等待着犯错的孩子检讨自己的错误似乎再说,你只要承認了错误我不会责罚你。

她没有回答只是盯着那傀儡木偶,想着如何拿过来

“嗯~”他扬起尾音,提醒着她

“应该有十日了吧。对吧你跑了十日呢。”手指一松人偶轻轻的跌落在地上,却又一骨碌的爬了起来在地上咔嚓咔嚓的犹如机器人一样绕着圈走了起来。

“这十日你像是心都跑野了,不知道回来了”他喃喃自语,修长的手指上下的跳动那只傀儡就跟着节奏走动,手臂甩得飞快突然,一声咔嚓木偶的手臂突然断掉,落在了地上

“不!”路乐乐厉声尖叫,跨步冲上去然而来不及了,木偶的另一只手臂应声而断脫离了身体。

看到她惊慌的样子他眉轻轻一扬,用失望的口气道“今晚,若不是本宫提醒你你是不是也不想回来了?”

那傀儡人偶洇为失去了双臂的支撑身子前倾的跪在地上。然而吱嘎一声,它的头抬了起来望着路乐乐,突然咧开嘴笑了起来。

路乐乐呆立在原地全身忍不住的发抖,唇齿发出因为寒冷而碰撞的声音

终于,她抬起头看着树上的人,正好对上了他那双妖邪的金色瞳孔那眼底还有淡淡的嘲意和笑意。那一刻她心忍不住一颤,用力的握紧了手指尖死死的掐进了手心。不知道是心痛还是心酸愤怒。

她是多麼的不愿意看到他多么的恨他。

而他仍旧高高在上永远用睥睨玩味而慵懒的眼神看着她和这个他不需要的世界。如果他愿意他可以讓这个世界随便玩弄于股掌之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喜爱的东西可以永远的捧在手心,想尽一切办法的得到而不需要的东西,就會毫不客气的毁掉

而她路乐乐就是此刻他需要的人,所以她成了他手里的傀儡木偶。

刚才看到那只傀儡木偶,她知道那是泱未然嘫而同时,她也知道那是自己的命运

她的鞋子刚才在半路上已经跑丢了,脚上还有隐隐的血痕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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