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路上学电影完整版走着忽然脖子奔的一声就别疼,到现在到十几天了,不见好,怎么办?

【诡 话 连 篇】——【尤物】 (恐怖悬疑故事 ...)再往下一看,倒抽一口凉气——那熟悉的,丰盈的身体已经不见了,她只看到了自己的脖子下,长出了一个黑色多毛的身体..... - 未满18岁者禁止关注的日志,人人网,未满18岁者禁止关注的公共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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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 话 连 篇】——【尤物】 (恐怖悬疑故事 ...)再往下一看,倒抽一口凉气——那熟悉的,丰盈的身体已经不见了,她只看到了自己的脖子下,长出了一个黑色多毛的身体.....
&&&&&&& & &狗是人的仆人,猫却是人的主人。&& & 可惜爱猫的人从不比爱狗的人少。因为只有你养过猫,你才会明白侍候一只猫,是一件多么令人揪心、抓狂,而又甜蜜的事情。 这就好比,柔顺的女人固然是男人梦想中的情人,可是让他们神魂颠倒、意乱情迷的,却永远是那些妖精般的女子。 琳萱就是这样的妖精,有着迷离的眼,诱惑的唇。她喜欢露出白晰的脖子,性感的锁骨,可是胸,却是万万不能露的。那太轻浮,也失了矜贵的身份。 她穿黑色的丝袜,配合细高跟,衬托出小腿完美的曲线。 裙子也不能太短。膝上三寸是最后的底线。 她要男人从上而下,再从下而上地打量她,欲望刚刚被撩起,又收住。于是哽在喉中,吞也吞不下,吐又吐不出。这才有了回味,从此辗转在心上,求之不得,欲罢不能。 琳萱不爱猫,也许是因为同性相斥的缘故。 她本来就是猫样的女子,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发嗲,什么时候可以耍酷,让人爱到犯贱的地步。 她甚至讨厌猫,讨厌它们鬼魅般无声的脚步,讨厌它们在黑暗中碧绿或者幽红的,似乎可以预示一切的眼眸。
房东养了一只猫 直到她入住才发现,房东养了一只猫。黑猫。 当爱情败北,每个女人都想到了逃离。不是逃到一个全新的城市,便是逃到另一个男人的怀里。 琳萱选择的是前者。 房子装修高档,家电齐全,租金合理。一切看似完美,似乎预示着一个新的开始。 除了那只猫。 那是一只瘦弱的黑猫,有着幽蓝的眼睛,看不出是什么血统。 这让琳萱很头疼。 从来不喜欢猫,尤其是黑猫。她讨厌它们常常与黑夜融为一体的身体,讨厌它们鬼魅般无声的脚步,更讨厌,它们在黑暗中碧绿或者幽红的,似乎可以预示一切的眼眸。 房子是托朋友代租的,这样可以省下她拖着大堆行李找房的周折。但朋友似乎忘记了,她怕猫。 好在房东是个好看的男人,不笑的时候冷俊,笑起来却很温情。除了面色略显苍白之外,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朋友打趣,没准这一场合租,还能引来一段艳遇。
深夜床头的眼睛 房子很新,装修得也很豪华。唯一的缺陷是房门上的锁坏了,门无法关得严实。好在房东看上去并不像不懂规矩的人,琳萱便虚掩了门,安然入睡。 夜半的时候,却突然被惊醒,下意识就感觉到脊背发凉,仿佛有一双眼睛正在身后,默默地注视着自己。 琳萱缓缓转身,却真的发现了一双眼睛,在月光下,闪着幽幽的绿光&&那只猫,正站在床头上,幽幽地看她,没有表情。 琳萱心下大寒,就这样和它对视着,一动也不敢动。过了许久,猫还是那样坚持着,根本没有挪动的意思。琳萱却感觉它随时有可能扑将上来,抓花自己的脸。她突然意识到,放弃这种对视也许对自己更为有利。于是,缓慢转身,背对着它,将脸藏起。 身后还是那么安静,却是寒意弥漫。她很期待突然听到一阵声响,可以让她确定它走了。可是没有声音,甚至连风吹虫鸣的声音也没有。夜晚,如此安静。 琳萱很困。心中虽然有惊恐,可是眼皮还是忍不住地想耷拉下。只好安慰自己:它只是一只猫,也许它并无恶意。于是在惶恐中入睡。可是不多久,却又醒了。 这一次,不是因为目光。而是她明显地感觉到,那只猫,它就在枕边! 琳萱的发丝在动,它似乎正低着头,在上面摩磳着&& 琳萱尖叫一声,一跃而起,冲出了房门。
养猫的女人不受伤 房东没有睡,坐在沙发上,两眼空洞地瞪着电视。 电视被调到静音,上面播放着冗长而无味的电视购物。 琳萱怔了怔,她想不到男人也有对着电视发呆的习性。 为什么不管好你的猫!琳萱问。 房东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它只是想熟悉你。以前每一次家里来客人,它都会这样。 可是我不喜欢这样的熟悉方式!并且,我也不需要和一只猫熟悉! 房东却笑了:你不应该怕它,相反,你也应该养一只猫。 琳萱:我为什么要养猫? 房东:因为它会教会你,吃得越少的人往往得的越多,爱时越甜蜜,散时越薄凉。 琳萱再一次怔住,她不能确定要伤过多深的男人,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觉得它薄凉?可是我看它对你很好啊。 它现在对我好,是因为我还有的给它吃。如果哪一天,我连自己都养不活了&& 房东叹了一声,转身回了房。 小猫&喵呜&地叫着,温柔地跟了进去。还是那样悄无声息。
无法投诉的惊扰 琳萱自掏腰包,给房门上了锁。可是夜半三更,她还是醒了。一睁眼,就看到那双眼正碧绿地瞪着她,近在咫尺。 琳萱疯了似地爬起来,猫受了惊吓,&喵呜&一声跳开好远。 她看看房门,还是紧紧锁住的,窗户也没有被打开。它是怎么进来的? 琳萱怒气冲冲地闯进了房东的房间。 房东没有睡在床上,而是在床的旁边打上了地辅,整个人直挺挺在仰面躺着,一动不动。 琳萱突然闻到了一种行将朽木的味道。 他依然僵尸般躺着,甚至连头也不肯抬一下,却仿佛已经知道她的来意。 这是它的家,它随时都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他说。 琳萱还想发难,脚下却有东西一闪,猫咪&嗖&地一声从她身边驰过,直接跳进了主人的怀里。 房东这才起身抱住它,低下头,温柔地爱抚着它,与它深情地对视着。仿佛已经忘记了还有一个人存在。 琳萱甩甩头,恨恨地离开了。她突然明白过来,向这个男人来投诉猫的过错,是完全没有意义的事情。&&&用遗弃来结束战争 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总有一些东西莫名消失。有时候是一条新洗的内袜,有时候是一包刚拆封的卫生巾,甚至刚取回来的那本相册,也不见了踪影。 这一定是归功于那只猫吧。 琳萱暗暗叹气。看来与猫生活在一起的人,总是没办法让生活理清条理。 猫还是会来,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袭她的睡眠。 又是一夜都无法成眠。琳萱瞪着眼凝视着黑暗,警惕着黑暗中的一丁点动静。琳萱突然想,既然投诉解决不了问题,不如就让它彻底消失吧。 琳萱从没想到过,自己有生之年,居然会恨上一只猫。它看上去那么弱小、无辜,仿佛毫无攻击性。可是那鬼魅的脚步,那阴森的举止,却实在让她不寒而栗。 那么,就让它离开好了。 第二天下午,琳萱懒懒地起床,慢条斯理地冲凉,而后对着洗手间的镜子仔细打量着自己。 还好,虽然晚上没敢睡,但好歹白天补足了睡眠,没有黑眼圈,没有眼角纹,脸上的笑容春光灿烂。 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琳萱知道,房东去买菜了。 猫没有去。 按她的计划,她应该抱起那只猫,把它抓进塑料袋里。然后迅速下楼、打车,去一个偏远的地方,将它丢掉,神不知鬼不觉地结束这场战争。 可是她想得太过简单。因为她从未想过,抓住一只猫居然是这样艰难的事情。 她与它对视了很久,猫咪只沉静地看着她,面无表情。不像她,已经怒发冲冠,急不可耐。 她咬了咬牙,发起了最后一次进攻。终于抓住了,她蛮横地将它塞进事先准备好的袋子里,可是猝不及防的,手上却被抓了一下,生生地疼。 然而当她气喘吁吁地回到家里,却看到一个黑影从房里一跃而出,怒视着它,&喵呜&&&
她成了一个心软的罪人 房东回来了。 他看到了琳萱手上红红的爪印。 你动了我的猫?他问。 琳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没有支声。 房东:它从来不会主动攻击人类。 琳萱撇撇嘴。 房东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即使她有意地回避着那迎面而来的目光,却还是清晰地闻到了火药的气味。 房东沉着声音说:你怎么是这么狠心的一个人?看来所有长得好看的女人都是一样的,都有一颗恶毒的心。 房东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放着床不睡,却宁愿打地辅吗?因为那个女人带过不止一个男人回过家,我不确定哪张床上留下过他们的痕迹。我宁愿睡地上,也不愿意弄脏了自己。 房东说:宝贝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待它?它不过是看到家里来了陌生人,有些害怕,又有些好奇。它不敢在白天去和你打招呼,就只有选择在夜里去熟悉你&& 房东说得断断续续,甚至有些语无伦次,可琳萱就那样呆呆地听着。她终于明白这个男人曾经受到过怎样的伤害,而自己,却无疑成了雪上加霜的那个人。 琳萱内疚地走过去,轻轻说:对不起。
你为什么不爱它? 夜半,也许过了零点。猫来了。玲萱早有准备。 她已经放弃了再和它对抗的念头,她甚至想,也许她可以慢慢地接纳它,和它成为朋友。 她打开灯,轻轻地走了过去,想要把它抱起来,试着爱抚一次。 她不知道是自己突然发了善心,还是因为房东那双哀伤的眼,无意中牵引了她内心的疼痛。 可是猫却跑了,钻到床下,就再无声息。 琳萱疑惑地跟着它,钻到了床底,却发现,墙上有一个洞,正好与房东的卧房紧紧相连。怪不得,门窗都锁上了,猫也能夜夜进来。 她顺着洞爬了过去。那边也是床下。 房里开着灯,所以床下也不算太暗。那光线,足以让她在床下发现那些东西。 一包卫生巾,一条旧内裤,一本新相册&&正是自己丢失的那些。内裤上,还隐隐散发出阴干的霉味。 翻开相册,最后一页夹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鲜红的字迹。看颜色,似乎是血。 琳萱一个字一个字地读去,心却隐隐擅抖:受伤之后,第一次,爱上一个女人。可是你为什么不爱它? 琳萱手一擅,纸片掉在地上。她忍住了惊呼,又乖乖地爬了回去。 可是一钻出床下,却发现房东正抱着猫蹲在她面前,阴冷地看她。 眼前一黑,琳萱晕了过去。
谁是猫,谁是你 这一觉她睡得很沉。她不记得自己睡了多久,也不记得是否醒来过。 她依稀记得自己去洗手间洗漱,然后打开晚霜向脸上抹去。可是晚霜里有太多毛绒绒的东西,揉在脸上痒痒的。她对着镜子去拂,却越拂越多,直到整张脸都被这黑色的毛毛覆盖住,琳萱才骤然惊醒。 琳萱发现,自己居然躺在房东的床上,而身边,就是房东的地辅。 地辅上躺着的并不只房东一人,还有一个完美的女性胴体与房东纠缠在一起。 琳萱有了片刻的错愕,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听到那女人吃吃地笑着,挑逗地说:说真心话,你是爱我多一些,还是爱你的猫多一些? 是你。当然是你。 那你要怎么证明? 房东喘着粗气:明天早上,我就煮了它,喂饱你。 女人笑了,转过身,向着琳萱的鼻尖轻轻一点。 琳萱心下一惊,那张脸&&居然和自己的一模一样! 琳萱大惊着跃起,却发现,自己居然弹跳到了很远的距离。再往下一看,倒抽一口凉气&&那熟悉的,丰盈的身体已经不见了,她只看到了自己的脖子下,长出了一个黑色多毛的身体。黑猫的身体。 琳萱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喵呜&&&&&&再往下一看,倒抽一口凉气&&那熟悉的,丰盈的身体已经不见了,她只看到了自己的脖子下,长出了一个黑色多毛的身体&&&【买面】&
&& & 这个故事是姥姥一个远房亲戚的真实经历。 姥姥提起他的时候,总是叫他五舅,他在家里排行第五,论辈分姥姥应该叫他舅,这么着,姥姥一直喊他五舅。五舅全名叫什么我不知道,我只听姥姥说过他姓何,小名小五,熟人平时都唤他作何老五。我们在下文就称他为小五吧。故事就发生在他十七八岁的时候。 小五的上头有两个哥哥和两个姐姐,大哥和二哥都已经成亲,大哥的孩子都上了学堂。三姐和四姐也都嫁人了。三姐嫁得近,就是同村的。四姐嫁得远,她这一嫁就 嫁到了南方,一年也难得回来一趟。有道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啊。当然,那是在过去,现在娘想闺女了一个电话就能听见声,要是老娘再modern点, 会用视频,那立马儿就能看见人。但在那个通讯和交通都相对落后的年代,一封信,呼呼悠悠就能走个个把月。这三闺女虽说也不是老回家,但是住得近,想够的时 候能够得着,这在小五娘的心里头,那就跟住得远的四姑娘是不一样的。小五娘那个想啊,想小四,想得深了,还要哭几鼻子:&也不知小四儿过得好不好?婆家有 没有难为她?&小五娘说着就去掏衣襟儿上的手绢儿,开始抹眼睛。&娘,您又哭了。&小五帮娘抹了抹眼角儿的眼泪。这个小五平时贪玩调皮,但却是个孝顺的好 孩子。见娘这样思念姐姐,自个儿心里也不好受。小五自己有时候也挺想四姐的,哥哥姐姐们都很疼他这个弟弟,但是四姐比他大不了几岁,所以两人更玩得来。小 时候有一次小五和四姐到池塘边抓小鱼,那天天儿挺热,小五还记得,四姐穿了由三姐的衣服改小的花褂子。他俩玩得很高兴,小水桶里已经抓了好几尾小鱼,那边 的二狗子他们一只也没抓着。二狗子和几个村里的小孩儿见小五姐俩抓得多了,不服气就耍起浑来,硬说是小五抢了他们的好地方。小五不服气,二狗子一把抓住小 五的衣领就把他掀了一个趔趄。&你敢欺负我弟!&四姐抓起塘边一块石头就砍向了二狗子。&哎呦,妈呀!&二狗子一捂脑袋,屁的会儿功夫,额头已经鼓起了一 个鸡蛋大的包来。二狗子捂着脑袋跑了,其他的小孩也跟着作鸟兽散。四姐拉起傻乎乎倒在泥里的小五,&让姐看看摔着没?&小五没想到平时那么温顺乖巧的四姐 还有这么勇敢的时候,他一下子扑到姐姐怀里,闻到姐姐身上淡淡的奶香。&瞧我这傻弟弟,这么大了还撒娇呢。&四姐笑了。
好多时候,小五都会不自觉地跌进对童年美好回忆的温床里,他会在梦里梦见四姐,梦见哥哥姐姐和自己一起围在妈妈膝头听故事的岁月。那天对小五来说是个好日 子,因为四姐明天就要回家了,大概半个月前,家里收到了四姐的来信,说要回娘家一趟。小五娘让小五把信上上下下一共读了五遍,&我的小四儿要回家了。&小 五娘激动地哭了,她让小五通知了其余兄弟姐妹四人,好久不见,让大家一起热闹热闹。明儿个小四儿就回来了,老太太心想,南方人老吃米饭,小四儿就爱吃我烙 的大饼加鸡蛋,明儿个得让她好好吃一顿。老太太白天让小五陪着去了一趟集市,买了一只鸡、两条鲜鱼,秤了几斤猪肉,末了还买了一些青菜。后晌,老太太就开 始在厨房转末末,她恨不得现在就开始忙活,姥姥已经坐不住了。这时候,小五娘忽然一扭身儿看见面缸里的面不多了,老太太一合计,明个人多,这面不够啊。老 太太当时就急了。&小五。&&啥事啊娘?&&你看这面不够了,咋就忘了买了呢?你就知道玩,也不给娘提醒。&&娘,我忘咧。&小五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娘,我这就去扛一袋回来。&老太太看看天色,日头偏西,按小五的脚力,半个时辰应该能打个来回。&那你快去啊,路上不要贪玩。&&知道了,娘。&小五拿 了钱,一溜烟儿跑去买面了。
日期: 10:45:00
小五在路上走着,哼着歌,也不知道是啥歌,反正是喜庆的调子。他想着明天就能看见日思夜想的四姐了,心里真高兴,不知道四姐会带点啥好吃的和新鲜玩意儿。 小五脑袋里东想西想的,脚底下却一点都没有耽搁,他大步流星地赶着路,残阳如血,染红了西边的天空,冬天天黑得早,路上的行人渐渐变少了。小五出来得急, 忘了戴娘织的毛线帽子和围脖儿,小风一吹嗖嗖的,小五竖起了衣领儿,他紧走了几步,眼见着一处米面行,一点灯火,借着灯火能看见大大的米字招牌,到了。小 五买了一袋面,还剩了点钱,又在旁边卖蜜饯的铺子里秤了一袋儿杏干儿。四姐平时就爱吃杏干儿,以前自己嘴馋了就去找四姐,她总能像变戏法似的不知从哪儿拿 出一袋杏干儿或是果铺逗自己开心。小五想着,把杏干儿往怀里一揣,抡起米袋子往肩膀上一扛,往家走。
不愧是十七、八的大小伙子,扛袋儿面跟玩似的,小五也是身大力不亏,哐框地走得飞快。不一会儿就到了一个叉路口,小五犹豫了一下,左边是条走街里的大路, 路两边都有住家儿和买卖家,路宽好走,但是回家可是没少绕远;右边是一条小路,犄角旮旯地不好走,但却比大路近了快一半儿的路程。咕噜~~小五正犹豫着, 肚子叫了。他捂了捂肚子,那肚子抗议似的&咕噜&又是一声,小五一皱眉。虽说娘平时总是叨唠要走大路,安全。但现在天这么冷,坏人也冻得不出来了吧。(这 是小五的逻辑,坏人怕冷-_-)肚子实在是饿啊,小五按了按怀里的杏干儿,他舍不得吃,还是赶紧回家吃饭吧。小五想着,紧了紧裤腰带,朝小路扎下去了。可 是小五忘了,走那条小路要穿过一片野坟地。道路坑洼不平,小五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好几次差点跌倒。四下里黑压压一片。此时的小五有些害 怕,肚子饿,心虚,他毕竟还是个孩子,没见过这种阵势。走了一会儿,小五依稀看见前面一个包一个包的,啥玩意儿啊。走进一看,原来是一片坟地,好多坟连墓 碑都没有,看样子是个野坟圈子。有座坟前到是斜插了块破木牌子,也看不清写得什么,那牌子摇摇欲坠的,感觉好像是坟包里有东西要出来,把木牌给生生地拱歪 了。小五咽了口唾沫,管他娘的!他开始扯着嗓子唱歌。说是唱歌,倒不如说是嚎,高一声低一声地难听死了。突然,&嘎&的一声,一只乌鸦惊叫着从脑头飞过, 小五吓得一趔趄,底气明显不足了。他决定不再唱歌,低头赶路,反正一直往前走,就能穿过坟地,穿过坟地没多远就是自己家了。小五记得早些时候,同村的李叔 曾经带自己走过一次,小五没有告诉娘,怕被娘骂。小五大步往前走,甚至可以说是小跑,他也不觉得饿了,只一心想着赶快回家。小五的心咚咚地跳着,额头上冒 了汗,也不知道是累得还是吓得,攥着面口袋的手心也黏腻起来。小五的眼前出现一个又一个的坟包,他只管绕过去。就这样绕来绕去绕来绕去。。。。恩?为什么 这半天还不见出来?小五记得当时和李叔一起没两下就穿过坟地了。难道我走错了?不能啊,一直朝前走没错啊。小五正纳闷的时候,猛然看见一个插着木牌的坟 包。好眼熟!难道。。。小五定睛一看,就是刚才见过的那座坟。小五的汗一下流了下来,如果刚刚他只是额头冒点汗,那么这次小五觉得贴身的衣服都溻湿了。一 阵阴风吹过,小五打了一个冷颤。远处传来了不知是什么动物的叫声,哀婉凄厉,让人毛骨悚然。小五再也沉不住气了,他撒丫子就跑起来。黑暗里,都是小五的喘 息声。&哎哟!&他一个没留神,来了个狗吃屎瓷瓷实实地摔在地上,他觉得嘴角一咸。流血了。&娘~&小五再也忍不住了,他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小五。。。&好像是娘的声音,&小五。。。&是娘!小五一骨碌坐起来四下张望,只见远处有三个红点慢慢靠近,等近点儿了,小五看清那是三个火把。&娘~ 娘~&小五大声喊着迎了上去,没忘了摸到那袋面扛在身上。到了跟前儿一看,果然是爹、娘,还有李叔,仨人一人举一火把。原来是小五半天不回来,眼见着天完 全黑了,小五娘的心里开始犯嘀咕,按说擦黑儿这孩子就该回来了,咋还不回来呢,贪玩了?还是打架了。。。等他回来非得好好收拾收拾他!这孩子不说道说道是 不行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小五娘终于坐不住了,她让小五爹到隔壁叫了李叔,三人一起找下来了。他们先顺着大路找没找见,小五娘急得要哭了。&大 嫂子您别着急,咱们再仔细找找。&李叔安慰到,&对了!&李叔一拍脑门,他突然想起了那条岔路口的小路,一行人赶紧杀将过去,终于找见了在坟地里转末末的 小五。小五娘见到小五是又高兴又生气。&你这孩子,这么晚在这儿折腾啥,把你爹和我都急死了。&&娘,我走了半天就是找不见路么。。。&&得了,得了,快 回家吧,大晚上的,还劳烦你李叔也跟着跑一趟。&小五娘见小五嘴也磕破了,浑身脏兮兮的,心疼得也不想再数落孩子了。&好了好了,孩子没事就得了,赶紧回 家吧,孩子肯定饿坏了。&李叔打着圆场。就这么着,小五平安回家了。
但是事情并没有这样过去。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小五还在熟睡之中,小五娘一个人,偷偷地出门了。想必大家已经猜到小五娘去哪儿了。小五娘又去了昨晚 那个坟圈子,她仔细的在荒凉的小路上寻找着,寻找着。果然不出所料,小五娘哼了一声。小五的鞋是她自己做的,她认得小五的脚印。他看见一座斜插着木牌的坟 头周围全是小五的脚印,一圈儿又一圈儿,脚印重重叠叠,把土地踩出了深深的印痕,小五竟然围着这个坟头走了大半夜!&呸!&小五娘狠狠地啐了一口,&挨千 刀儿的,迷糊我儿子!。。。&小五娘骂骂咧咧地回家了。
这都是后来小五长大了,娶妻生子了,小五娘和他拉家常的时候告诉他的,小五娘怕他害怕,当年没敢告诉他。那天小五一觉醒来啥事没有,小伙子阳气重。小五妈 一颗悬着的心算是放了下来。四姐回来了,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热热闹闹开开心心地吃了一顿饭,小五爹、小五娘还有小五谁也没有再提昨晚的事,喜悦冲淡了一 切,小五把那晚忘记了。&&&&铁道&姥姥下放 的 村子里,有一条铁路经过。那个时候火车速度很慢,要是有火车经过,腿着就能扒上火车,现在的火车,就算您真能从北京扒上,下来的时候也到河北了。所以说, 铁道游击队里的桥段也是需要历史背景和特定环境的。别说游击队,就连村西头的李寡妇都能扒上火车,她就是靠着火车养大了七、八个孩子。她的男人死得早,一 个女人没有啥斜的歪的是喂不饱孩子们的。于是她率领了大一点的男孩子埋伏在铁道旁边,有货车经过就蹿上去,每次都会有不同程度的收获,品种也算是琳琅满目 了,什么吃的用的都有,据说还扒出过牛奶饼干和肉罐头,那个年代谁家孩子见过饼干和罐头啊。当然,这些都是秘密进行的,也是等孩子们都长大了,工作了,李 老太太和我姥姥一起忆苦思甜的时候自个儿抖落出来的。她们聊天的时候我就在旁边,似乎一聊到农村的苦日子,她们就有说不完的话题。她们把青春年华献给了农 村,无怨无悔,她们在艰苦的生活中磨炼了意志,由一名青涩的少女成长为令人尊敬的坚强女性。那样的历史环境为她们书写了别样的青春的篇章。我给俩老太太沏 好茶,就挨旁边一坐,扮乖巧状。我爱听她们唠嗑,直觉上有料。果然,俩人由聊当年扒铁道的日子,聊到了秀琴,老王家的儿媳妇。李老太太说:&他大嫂子,秀 琴的事儿你听说过么?&&秀。。。琴?&姥姥一愣,&咳 ,就是老王家的儿媳妇秀琴啊,身体不好那个,有点小撅嘴儿,他爷们儿叫铁柱。&&哦~想起来了。&经李老太太这么一提醒,姥姥一下子想了起来。&怎么不知 道,她病了以后我还去看过她呢&。 我支着耳朵听着,眼瞅着俩老太太就要暴猛料了。秀琴是邻村嫁过来的,秀琴的爹是邻村的村长,家里条件不错,这个想必大家都能理解。秀琴出嫁那天村子里热闹 得很,她穿了一件红花的棉袄,看着挺俏是的。她男人铁柱用一辆永久自行车把她接过了门儿。那时候农村结婚的三大件儿是自行车、缝纫机和新媳妇的一身新行 头。秀琴的婆家想,秀琴的娘家底气足,咱们也不能让人瞧扁了。于是咬咬牙,还多送了一副金镯子。女人们当面都在夸秀琴嫁得好,背地里却嚼着舌根子,看她那 样儿,一副薄气的苦瓜脸。女人们夜里睡不着的时候都在埋怨自己男人,碎碎念着自己啥时候也能戴上金首饰。男人们翻个身装没听见,继续睡。铁柱的坐骑也引来 很多人的羡慕,因为那时候好多人家都是牛车、马车,买不起自行车。那时置辆自行车就相当于现在买了个中高档SUV吧。婚后两个人恩恩爱爱的,小日子过得不 错。 那天,秀琴要回娘家,铁柱打算骑自行车驮着秀琴和她一块回去。刚出门,前车带就扎在一块带尖儿的石头上,噗的一声,就放了气了。&往哪儿推呢?你看破了 吧。&秀琴有点不高兴。修理自行车要到镇上,听刚才那动静,说不定要换个内带。出门的时候已经是后晌儿了,把车再推到镇上修,怕是来不及了。秀琴的小撅嘴 儿又撅起来了。铁柱见媳妇不高兴,立马心虚了。 &驭~这两口子干啥呢?&一辆马车映入眼帘,是刘大伯。&啊,刘大伯,我俩想回趟秀琴娘家呢,没想到一出门车带扎了,修车还得到镇上,今天回去怕是不赶趟 了。&铁柱和刘大伯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瞄着媳妇的神色。&您这是去哪儿啊?&秀琴正眼也没瞧铁柱一眼,径直问到刘大伯。&我去十垡村,串个亲戚。&&十 垡?那正好经过我娘家那个村儿,您看,要不我搭您车得了。&&好说,那铁柱呢?一块不?&刘大伯是个爽快人。&你先去修车吧,明个儿早上再过来。&铁柱想 说啥,可是已经被媳妇揶回去了。刘大伯心里好笑,这柱子还挺怕媳妇的。秀琴高兴地偏腿上了马车,铁柱眼巴巴看着媳妇的马车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远方,他一 肚子的憋屈,忍不住朝车子狠狠地踹了一脚。
秀琴和刘大伯聊着天,马儿在土路上欢快地跑着,田里的小苗绿油油的,风里夹杂着泥土的气息。秀琴暂时忘了方才的不快,她寻思着好久没来看娘了,铁柱没来也 好,晚上娘俩可以睡一炕上好好聊聊。刘大伯路上有了说话的伴儿,心里也挺高兴,他和秀琴聊着村儿里那些逗乐儿的事,从李瘸子家的二小子聊到王老五新说的对 象&大白脸&。这一老一少,一路上说说笑笑的,好不热闹。谈笑间,已经到了日头偏西的时候了,刘大伯说:&秀琴,再走上一会儿就到你娘家那个村儿了,我把 你放村口儿吧。&秀琴说好,心想,今天多亏碰见刘大伯,搭了个顺风马车。正想着,呼地来了一阵风,秀琴觉得脖子有点凉,她不禁紧了紧领口。只见地上打起了 一个小旋风,带起了几片树叶和草叶,兀自打着旋儿。刘大伯把马车放慢了速度,秀琴抬头一看,前面是一条铁路横穿过去,把土路截成了南北两段。枕木已经有些 年头了,已经范出黑色,到是铁轨,亮闪闪的,泛着寒光。 &怕是要起风了,&刘大伯看了看天色,&咱还得赶紧着。&说话间,刘大伯就吆喝着马,打算把车赶过铁路。可是这马就像中了邪是的,怎么也不往前走。难道马 害怕铁轨?不能啊,以前走那么多回都挺痛快的啊。只见这马脑袋扭来扭去的,车身也跟着晃悠起来。&秀琴你扶好啊,这畜牲今天咋了,平时听话得很,今儿个范 啥劲呢。&刘大伯说着扬起鞭子,照着马屁股抽了两下。秀琴抓着车帮,风吹得树叶哗哗响,她有点害怕。马死活不往前走,刘大伯骂骂咧咧地只好下 车, 他一手拽着缰绳,狠狠地抽了马几下,眼见着那马犹豫着往前上了两步。刘大伯嘴上骂,可心里却疼,这老伙计跟了自己这么多年,一直勤勤恳恳,自己还真没下过 狠手打它,可你今天是怎么了呢?这当着外人也别给我上药啊。刘大伯琢磨着,这马好像听懂了刘大伯的心里话,终于往前迈步了,马车跨上了铁道。刘大伯松了口 气,终于过去了。&呵呵呵。。。。。&突然,刘大伯听见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在这寂静的小路上格外的刺耳。刘大伯寻声转过身,只见秀琴坐在 车 上,双手叉腰儿,跷着腿,正笑呢,一声紧接着一声,好像遇到了什么天大的美事,但是这笑又不全是高兴的笑,她笑得那么邪行,让人听了心里发憷。这神情,怎 么看怎么不像秀琴,好似换了一个人,可这五官又是她的没错。&你这孩子,还笑话我不成?!&刘大伯问道。&哈哈哈。。。&眼见着秀琴笑得要背过气去了。刘 大伯觉得不对,只见秀琴的眼梢儿吊吊着,但是双眼却空洞无神,目光混浊。刘大伯心里咯噔一下,不好,怕是这铁道不干净,这孩子身子弱,难道。。。&秀琴, 你这是咋了?!&刘大伯双手扶住秀琴的肩膀,秀琴终于停止了发疯般地笑声,转而又撕心裂肺地嚎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喊着:&我要回城。。。我要回城。。。 刘富贵你个天杀的!呜~&那声音分明不是秀琴的!也算是刘大伯胆子大,他一见事情不好,二话不说,调转马头就往回赶,刘大伯一手抓着缰绳,一手按着秀琴, 这次马儿出奇的听话,在乡间的道路上狂奔,所到之处掀起一阵黄土。。。。。。
铁柱修完车回来已经是日落西山,他把中午的剩饽饽烤了烤,又自己炒了点老窝瓜丁儿。他盘算着明天起早儿先去集上买两只柴鸡,去老丈母娘家的时候带上,好让 媳妇高兴。正想着,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车声,声音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自家门口。铁柱已经不觉地迎到了院子里。&驭~柱子!& 铁柱出门一看,是刘大伯,这么急干嘛?咦?媳妇也在,咋没回娘家呢?&柱子,你媳妇她让啥东西给附着了!&刘大伯是个直白的人,说话不会拐弯儿。只见秀琴 又哭又闹的,刘大伯很费劲儿地把她弄下马车。&铁柱快来搭把手啊!&刘大伯这一喊,铁柱才反应过来,他一步上前抱住媳妇,只见她整个人像疯了一般的哭闹, 眼泪鼻涕弄了一脸。铁柱大喊:&秀琴!我是柱子,你不认识我了?!&再看秀琴,哪里还认得人,像是完全的疯了。 两个人把秀琴弄进了屋,铁柱让刘大伯去村里叫卫生院的大夫。那个赤脚医生根本就没见过这阵势,自己都吓坏了。最后两个人又套了马车连夜把秀琴送到了县医 院。秀琴大呼小叫的根本就不配合检查,医生没办法,只得先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检查结果很奇怪,一切正常,就是心律有点快。废话!这么折腾心律不快才怪 呢。医生最后定性为惊吓过度,让秀琴留院观察一晚,明早没事就可以回家修养了。刘大伯觉得心里不落忍,这人是跟自己走的,回来就这样了,他硬要跟着守夜, 但是被铁柱拒绝了,刘大伯那么大岁数,也跟着折腾半天了,铁柱不好意思再劳烦他。刘大伯见铁柱坚持不肯,又见秀琴睡得挺安稳的,也就走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秀琴醒了,但是药劲儿还没过,所以人愣愣的,医生看了看说,没事了,开了两幅安神的药,就让回家了。一进家门,秀琴就嚷饿,铁柱很 高兴,知道饿说明就好了,&你等着啊,我给你蒸个鸡蛋羹。&铁柱高高兴兴地去生火做饭了,也许是昨晚一夜没有合眼的缘故,疲惫让他没有注意到,秀琴的眼睛 里飘过的一丝阴冷。铁柱端上了热乎乎的鸡蛋羹,秀琴像好久没吃饱饭的灾民一样,抢过碗,三下五初二就把鸡蛋羹吃光了,连烫都顾不上。铁柱一皱眉,&慢点 儿,看你急得,小心烫,别噎着。&可秀琴仿佛没听见一般,她直勾勾地看着铁柱:&我饿。&说着,她还舔了一下嘴唇,看上去无比地贪婪。铁柱甚至想到了狼。 &那我再给你做碗面,等着啊。&一会儿功夫,一碗清淡的青菜面端上来了,盛面的是农村那种草帽子碗,铁柱知道秀琴的饭量小,他想,这一碗面已经到天儿了, 绝对够吃。只见秀琴两眼放光,饿虎扑食一般,一会儿功夫面碗就见底儿了,铁柱甚至没看见她咀嚼。面是刚出锅的,眼见着秀琴的嘴烫出一个大泡来,但是她仿佛 丝毫没有察觉到痛楚,她依旧喊饿,并且嚷着我要吃肉。铁柱心想:坏了。铁柱说:&秀琴,你不能再吃了,该撑坏了。&此话一出口,秀琴又开始像打了鸡血的一 样闹腾,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事情终于惊动了秀琴的娘家,秀琴的娘是个狠角色,她一进门儿先把秀琴骂了一顿,骚的臭的,什么难听骂什 么。农村有种说法,就是撞邪了可以破口大骂,为的是能把晦气骂走。可骂了半天,只见秀琴在那儿笑得咯咯的。看来骂是不管用的。秀琴爹也在,老两口一合计, 就装了点心匣子,带上两瓶好酒,去请村里的郑老先生。 这郑老先生会一些那个年代不被认可的本领,文化大革命一闹起来,他就彻底不干了。他隐姓埋名于此,和大伙一起过着队长打钟就下地干活的农民生活。这一干就 是十年,如今谁家的驴丢了,偶尔也会找他算算,按着他算的方向找下去还真能找到。秀琴爹的村长也不是白当的。他当初一看就看出了这郑老头身上的锐气。   听着秀琴爹娘的口述,老郑头不禁眉头一皱,&那我先去看看吧。&老郑头来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来了好多街坊邻居,有看热闹的,有出主意的,比秀琴结婚的时候 还热闹。老郑头一行人进屋一看,秀琴已经睡着了。只见她满头大汗,头发散乱。这样下去,非把好人折腾死不可。秀琴的娘在一旁开始抹眼泪。老郑头给秀琴把了 把脉,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儿,说:&今晚子时,去趟铁道,带上这姑娘。&
铁柱按着郑老头的吩咐,去集上买一只鸡,务必是大公鸡,活的。然后准备一个大白瓷碗,三根筷子,又从缸里舀了一桶清水备用。其间刘大伯也过来了,听说晚上 要去铁道,他主动要求套车和大家一块去,众人正好需要一辆马车赶路,再加上刘大伯熟悉出事地点,便也没作推辞答应他同去。一切准备妥当,众人就等着今晚出 发。大家各怀心事。刘大伯去喂马了,他边喂边捋着马背:&老伙计,今晚我们走一趟吧。&那马咴咴的叫着,仿佛在向主人表着决心。秀琴娘一直在捂着心口,她 着急啊,挠心啊。秀琴爹蹲在门槛上抽烟,烟圈儿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升腾、消散。铁柱一直坐在炕边儿守着秀琴,秀琴还是忽好忽坏,一会儿安静的蜷着,一会 儿又哭闹起来。老郑头站在院子里,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算计着什么。月亮在云中隐耀。 &时辰已到,大家动身吧。&郑老头突然说到。众人一激灵,七手八脚的把准备好的东西和秀琴弄上车,待众人坐好,刘大伯一挥手中的鞭子:&驾!&马车上了土 路,直奔铁道。  刘大伯的老伙计套着车在黄土路上飞快地奔跑,众人皆不言语,耳边只有马儿的喘息声和时不时撞过来的风声,当然,还有自己的心跳声。这风 让人辨不清方向,好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四面八方扑过来,撞过来,冲散了,又重新聚起来。当时除了老郑头和秀琴,大概每个人的手心都出汗了。四下里静悄悄的, 漆黑一片,只能借着偶尔的月色辨别着路的方向,刘大伯果然是赶车的一把好手,这样的夜晚也能跑得飞快。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驭~&刘大伯停下了马 车,到了。 &啊!&秀琴突然嗷的一声大叫起来,把铁柱吓得手一哆嗦。众人都看着老郑头,老郑头现在已经成了他们的主心骨儿,老郑头泰然自若把手一挥:&不碍事,把她 挟到铁道旁边。&铁柱和秀琴爹一边一个把秀琴挟到铁路边,秀琴扭动挣扎着开始破口大骂,她的眼珠子弩弩着,后来据刘大伯回忆,当时秀琴的脸已经走样了,好 像要吃人。两个男人一老一少,一左一右费劲儿地挟住她。老郑头拿出准备好的大公鸡,不知什么时候,他手里多了一柄小匕首,月光一晃,眼尖的秀琴爹看见那是 一柄桃木短剑,上面似刻了符咒,只见那柄短剑已经被使得油光锃亮,如金属一般在月色下泛着寒光。老郑头捏住鸡翅,拿剑在鸡脖子上一蹭,鸡嗥了一嗓子,殷红 的鸡血流了下来。
老郑头攥住鸡翅膀,沿着铁道边滴了一遛鸡血,那鸡挣扎着,眼中满是仇恨和恐惧。老郑头不慌不忙的又围着秀琴滴了一圈儿,滴在她的脚周围,没有将铁柱和秀琴 爹围入圈子。然后他让秀琴娘拿了大白瓷碗,倒了一碗清水,这时鸡血已经快滴干了,他顺势将最后几滴滴入了碗中。然后随手将鸡撇到草丛里,那鸡扑棱几下就断 气了。秀琴娘端着碗,眼见着鸡血滴入了碗中,但是奇怪的是鸡血居然没有晕开,人家都说血融于水啊,这是为啥呢?&秀琴娘,把碗放地上吧,再劳烦您将那三根 筷子递与我。&&唉。&秀琴娘拿来筷子,老郑头接过,将三根筷子根部合拢,上部分开,像上香似的姿势用手举着。他面向铁路,口中念念有词,旁人并不能听见 他说得是什么。说罢,他将三根筷子插入了碗中,众人眼睁睁地盯着筷子,在他手离开的那一刻,众人同时看到:筷子没倒!众人倒吸一口冷气。这时只听秀琴哈哈 大笑起来,扭曲的声音划破了夜空。老郑头对着秀琴说到:&我知道你死得冤枉,但是一报还一报,这姑娘与你并无冤仇,你就放过她,自行去吧。&&呸!你们这 帮王八蛋。。。。。& 秀琴叫骂着,不堪入耳。&你这畜牲,还不快滚,难道非要等我收你么?!&只见老郑头脸上突然掠过一丝杀气,平静祥和的五官在那一刹那狰狞起来,甚至看着比 秀琴还可怕,这就叫以恶制恶吧。只见他猛地抽出刚刚那把短剑,朝筷子一挥,剑光一闪,三根筷子居然齐刷刷地被他砍断了。与此同时,碗里的鸡血刷的一下就化 开了,白瓷碗里盛满了黑红的血水,刚才老郑头仅仅滴了几滴鸡血,按理说这碗里的水是不会变成黑红色的。众人皆惊之时,秀琴突然一声长叹,身子一软,昏过去 了。大家刚要乱,老郑头却平静地说:&没事了,把她带回去休息吧。&只见他又恢复了原来祥和平静的样子,那把短剑也不见了,只是略显疲惫。众人松了一口 气,连夜赶回了村子。 我们且不说秀琴爹娘是如何如何地对老郑头千恩万谢,反正秀琴是好了。最邪门儿的是,她对所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她最后的记忆,就是马车跨上铁道时,她突然 觉得肩膀一凉,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这些事情也是后来秀琴的身体慢慢好起来了,铁柱才断断续续告诉她的。奇怪的是秀琴好了以后人好像比以前变得温柔了, 她不再动不动就生铁柱的气,铁柱当然很高兴,小两口开心的过他们的日子。也许一个人只有经历了磨难才会更加懂得感恩吧。大概半年后的一天,刘大伯和秀琴爹 聊天,俩人又说起这事儿,刘大伯忽然想起那天秀琴被附着以后说过什么刘富贵你个天杀的,秀琴爹听了就一皱眉,心说,刘富贵,这名儿咋那么耳熟呢。。。。 &唉呀,是他!&秀琴爹一拍大腿,打开了记忆的闸门。原来十多年前这个刘富贵是这个村儿的村长,平时为人就不怎么样,是个人嫌狗不待见的主儿。运动来了以 后这狗日的更是以权谋私,作威作福。那年他们村里接了一批知青,知青里有个姑娘叫月兰,长得白白净净的。这个姑娘的命苦啊,父母据说是什么国民党大特务, 全都死在了牛棚里,家里再没有别的亲人,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举目无亲的她看上去是那么的孤苦伶仃。那么白嫩柔弱的女孩子,没干过农活,锄几下地,白嫩的手 就磨出了血泡,她经常躲在一个地方哭,有大娘大婶看见了,可怜她,可是也不好说什么,怕被扣上包庇坏分子的高帽儿。同去的知青里还有个叫志强的青年人,志 强是个老实本分的好孩子,他见月兰一个人孤苦无依,就经常帮她干活,照顾她。一来二去,俩人就好上了,月兰觉得这日子有盼头了,她不是一个人了,有人爱 她,有人照顾她了。俩个人秘密地交往着,在文化极其匮乏的环境下,两个人经常偷偷地去采采野花,志强给月兰吟一首诗,月兰给志强唱一支歌,甜蜜掩盖了生活 的苦涩,他们发誓要一块回城,牵手到永远。不幸的是,他们的秘密很快就被人发现了,那人把事情上报了村长刘富贵,结果可想而知,俩人被无情的分开了。刘富 贵打第一眼看见月兰就惦记上了,那天月兰刚从拉知青的大解放上下来,她穿一件淡蓝色小碎花的衬衫,编两个辫子,向上挝起来,一边扎了一条缎带。她的皮肤那 么白嫩,腰身那么纤细,跟那些干农活儿的老娘们儿太不同了。刘富贵看得直咽口水。刘村长听了来人关于志强和月兰的报告,他想,机会来了。最终,他利用职 权,找了个借口,将志强遣返回城了,志强是个软弱老实的青年,他不敢反抗,临走的时候他们相约城里见。志强站在卡车上喊:&兰,你一定要想办法回城,我等 你!&月兰一路追着,瘦弱的身影淹没在卡车扬起的黄土中。她望着绝尘而去的卡车,脑子里一直回响着志强的最后一句话:兰,你一定要想办法回城,我等你!月 兰失眠了,人也憔悴下来,她不知道怎样才能回城,眼见着别的知青拿着家里人寄来的好烟好酒往村长屋里跑,有的还送了村长夫人洗脸香皂和口红。可自己没人没 钱,怎么送礼?!眼见着知青走了一批又一批,名单上没有月兰的名字。期间志强写过信来,信中满是热烈的思念,月兰的心好像火燎一般的难受。终于,那天她找 到了村长,她说我要回城。村长说,月兰,你知道我想得是啥。月兰站着不动,村长伸手解她的扣子,月兰咬咬牙,还是没动,眼泪掉了下来。。。。 就这样,月兰被狗日的刘富贵侮辱了。但天杀的刘富贵却没有履行承诺放月兰回城,他要一直把她留在那个贫穷的村子里,他要一直霸占着她。很快,村长和月兰有 一腿的事儿就在村子里传开了,人们指指点点,干农活的时候没人和她一起。甚至连先前同情她的大娘们看她的眼神儿都发生了变化。月兰绝望了,但真正击垮她的 还是志强的那封信。志强已经很久没有来信了,那天突然接到志强的信,月兰格外地高兴,仿佛见到了黑暗生活中的一缕阳光。但是拆开信,她看到了大红的烫金喜 帖,红得那么刺眼。&兰,原谅我。&志强那张年轻英俊的脸在月兰面前一闪即逝了。 打那以后,月兰变得非常的沉默,她不再在乎人们的目光和议论,她觉得自己已经死了。那天她一个人晃到了铁道边,她想起了家,想起了志强。哦不,她已经没有 家了,父母死了,房子充公了,志强娶了别人,回城已经对她没有任何意义了。她想到了村长俯下来的让人恶心的脸,一辆火车开来,她没有半点犹豫就扑了上 去。。。。  秀琴得知月兰的故事以后,特意让铁柱买了些纸钱陪她去铁道边烧了。这个可怜的姑娘,上路吧,沿着铁路的方向,就能回家了。&&&妞妞&
谨以此文献给我的童年,那些曾经年少单纯的日子。 我小时候在农村住过一段时间,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时光仍然是至今为止我过的最快乐的一段日子。我大概从记事起来到农村,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因为搬家而离 开。我在那儿认识了好多小朋友,我们天天一起疯跑疯玩,大夏天的,我穿一条白色的&的确凉&裙子,胸口的地方有个红红的大苹果,小脸儿由于疯跑晒得黑里范 着红,头发乌黑健康。我发誓那会儿是我一生中皮肤最黑的时候,但是看上去非常健康,还有点儿原始,像大自然的孩子。现在到是越来越白,但怎么看怎么都觉得 太&黛玉&了。村子边上有大半圈土垒的堤坝,堤坝上有一条土路,路两边是两行柳树,到了夏天,弱柳拂风,堤坡上满眼都是绿草,简直就是孩子们的天堂。抓知 了、逮蚂蚱、扣&老家儿&是我们的传统项目,有时候干脆就从堤坝上滚下来,那上面都长成了厚厚的草甸子,一点不用担心会摔伤。离大堤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废 弃的鱼池,男孩子们夏天的时候老是脱光了蹦到里面游泳,那时候女孩子们就被羞得不敢靠近。冬天的时候,鱼池结冰,胆大的孩子们在上面试探着滑冰,我小时候 野得很,有一次跑到鱼池滑冰,结果刚没滑两步一条腿就掉进冰窟窿里,棉裤全湿了,吓得我不敢回家,跑到小伙伴儿大明家烤棉裤。我妈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围着 被子坐在人家炕上烤火呢,呵呵,回家就是一顿胖揍。。。后来我和大明成了好朋友,我搬家离开的前一晚,他妈带他来我家串门儿算是送别。大人们在客厅说话。 那时我已经钻被窝儿了,他跑到我的屋子,推门进来吓了我一跳,我愣了,没顾得开灯,也不知道该说啥,时间和空间都凝固了。他站在床边,借着门口走廊的灯光 我仿佛看见他眼睛里有泪光闪烁,他把一个棒棒往我床上一扔就转身出去了。我没有出房间,不一会儿我听见妈妈在送客,他们走了。我拿起那棒棒一看,是一个漂 亮的万花筒。。。
童年,回忆起来总是那么地美好。可每次回忆童年,我都会想起那个叫妞妞的小女孩儿,大概她是这美好篇章中唯一忧伤的一笔了吧。
妞妞家和我家只隔了一条马路。八几年农村的马路很窄,比现在的人行道宽不了多少。妞妞经常一蹦一跳的跑到我家来玩。我家的院子被我姥姥打扫得干干净净,还 种了漂亮的樱花树。树旁有花池子,有两个花池子里种了草茉莉,到了夏天的晚上,香味儿会顺着窗台飘进屋子。还有一个花池子没有种花,里面都是我和泥过家家 的宝贝。女孩子从小就爱玩过家家,看来这是女人的天性。我的这套装备吸引了好多小孩子来我家玩,所以院子里总是热热闹闹的。姥姥有时会给我们抓一把块儿 糖,孩子们更是美得不肯走,好多都是大人来叫,连喊带吓唬的才肯回家。那时候我家的院墙是&花墙&,墙不是实的,墙体中间有砖砌的镂空图案。妞妞每每透过 花墙看见我们几个女孩子玩得高兴,就会迫不及待地参与进来。但是说实话,大家都不喜欢跟她玩,为什么呢,因为她特别的特别的爱说话,贫。她可以说是一直在 不停地说话,语速还特别快。让我一度怀疑她上辈子是不是块木头,这辈子要把上辈子没说的话都说出来。总之,只要有她在,大家就别想玩得消停。虽然大家不太 欢迎她,但毕竟都是孩子,还不懂得什么叫作&排斥&,再加上她大大咧咧的,你不喜欢我,我也看不出来,通常都是她一个人说得满开心的。直到那个下午。后来 我想,她有这么多话要说,是不是冥冥之中知道自己在这个世上的时间太过短暂呢。
那是一个夏日的午后,我刚坐大盆里洗完澡。那时候农村各家没有淋浴,小孩子都是在大铝盆里洗澡的。姥姥给我抹了一身的痱子粉,把我抹得跟个挂霜儿的冬瓜似 的。我正美呢,听见姥姥和人说话,我出来一看,是姥姥隔着花墙和王老太太说话呢。王老太太压低声音说:&阳阳姥姥,你听说了么?妞妞淹死了。&那个沉闷的 夏日午后,骄阳似火,生平第一次,在我生活的圈子里有人意外身亡了。而且前两天我们还在一起玩来着。我当时不知道心理是什么感觉,怪怪的,无法用语言来形 容。多年后我才明白,那种感觉叫作吃惊,叫做惶恐,叫作难过。事情的来龙去脉是后来妈妈和姥姥聊天的时候我偷听到的,她们怕我害怕,当着 我 的面儿不说,但是背地里还是被我听到了。那天妞妞和一帮小孩儿在鱼池边玩,大家你一脚我一脚地踢一个小破皮球,不知道谁踢了一脚,球一下子滚到了鱼池边上 的淤泥里。所有孩子都愣住了。&我去捡!&妞妞自告奋勇地跑去池塘边够那个皮球,她捡了一条木棍儿,站在边上巴拉那个皮球,可是皮球被泥粘住了,怎么都不 过来。于是她决定再往里一点,结果脚下一滑,一下子掉进了鱼池,一帮孩子顿时都没了主意,有哭的,有喊的,乱作一团。这时刚好妞妞的姥爷下班路过,他一个 猛子就扎了下去,等孩子捞上来的时候,已经吐了白沫。就这样,妞妞死了。再也没有人在我们玩过家家的时候在一旁捣乱了。可是没了她,却突然觉得那么冷清。 大家都蔫头耷脑的,虽然嘴上没说,但我觉得大家都是想念她的,于是我们决定去妞妞的坟上看看。
那时候农村地多,管得松,谁家死了人,都是埋在野地里,自己挖个坑起个坟包儿就得了。大堤的另一边就是一片坟地,据说妞妞就埋在那里,我们几个孩子,傻乎 乎地就摸过去了。也不方便向妞妞家的亲人打听,她家就她一个孩子,据说她妈妈神经已经有点错乱了。我们想着找新坟准没错儿,这就是小孩子的逻辑。一行人当 中有大明、我、亮子、丹丹和小胖儿,都是7、8岁的孩子。大家沿着大堤走了一段,往日嬉戏打闹的场所似乎也变得沉闷起来,大家都无暇估计路边的风景。大约 走了一个小时,翻过堤坡,一片坟地赫然出现在眼前。我当时的感觉就是震撼。觉得大堤那面是鸟语花香,翻过去就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世界。几个孩子都被震住 了,还是大明打破了沉寂,他说:&咱们找找看吧。&这片坟地并不算大,稀稀拉拉的只有十几个坟头,其中有一座坟头非常显眼。明显是座新坟,土壤还能看出被 翻动的痕迹。但是最明显的并不是这些,而是坟前摆放了好多用白纸糊的玩具,有小人儿、小马、小车什么的。白花花一片,甚是扎眼。我们想,大概这就是了。找 到了,大家却不知道该说点儿啥,都傻傻的站着。往昔的一幕幕在我的脑海里像放电影一样重现。我忽然想起电视里有人死了,祭拜他的人都是要鞠躬的。想到这 儿,我鞠了一个躬,其他孩子见我鞠躬也都跟着鞠了躬,一切尽在不言中吧。我们这些孩子以自己的方式,向昔日的伙伴作了告别,但我觉得她好像并没有淡出我们 的生活。
那天姥姥带着我在供销社的台阶上乘凉,王老太太带着他的小孙子也在,小家伙还站不稳,但是对走路的好奇驱使他一会儿也不老实,老想往前迈步儿。王老太太挟着小家伙的胳膊,让他站稳了,一边和姥姥聊着天。 &可怜妞妞妈了,孩子是娘的心头肉,没了妞妞怎么办啊。& &是啊,幸好夫妻俩都还年轻,还能再生。&姥姥摇着芭蕉叶扇子。 &听说。。。&王老太太忽然压低了声音,&听说妞妞妈好像受刺激,疯了。&王老太太说着还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不能吧,伤心过度,过阵子就会好吧。&姥姥将信将疑的。 &妞妞妈老说半夜有人敲门,是妞妞回来了,要去开门。& &那是思念妞妞过度了。& &可她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说半夜听见有人敲她家街门,还听见有人喊妈,说听声音就是妞妞。他家里人都说没听见,说她听错了。大家也不愿意再刺激她,连哄带劝的她就是不听。可是好人也不能豁出去不吃饭不睡觉地看着病人啊,那天大家困急了都睡了,她自个儿跑出去了。& &真的?假的?&
&可不是真的。那天晚上老谢打牌回来,从她家门口经过眼见着妞妞妈打开大门跑出来了,风风火火的,好像是去追什么。& &可怜的妞妞妈啊。& &唉,还没说完呢。&王老太太故作神秘地说,&阳阳姥姥,你信么?老谢说他那天看见妞妞妈跑出来,问了句妞妞妈你干啥去,妞妞妈俩眼都直了,他也没拦住。也搭着妞妞家门口有个路灯,老谢瞧见她家大门口有一滩水。&王老太太顿了顿,&还有脚印,小孩儿的,没穿鞋。& &听说妞妞那天捞上来的时候鞋掉了。。。会不会是老谢喝多了,瞎咋呼。& &哪能呢,那天他拍着胸脯子说的,还说以后玩牌再也不贪晚儿了。& &那妞妞妈呢?&
&老谢叫她男的去撵了,说是在去鱼池的路上找着的。唉~没少折腾人啊。赶紧怀上一个就好了。要不老得想妞妞。& 大夏天的,我听了王老太太的话心里一哆嗦。 &王奶奶,是妞妞回来了么?&我不识趣地问到。 &大人说话,小孩儿别瞎问,一边玩儿去。&姥姥剥夺了我的旁听权。 这件事,让我的心变得忐忑起来,在农村,听到遇到这些事情的几率都是比较多的。但我的心中又充满了无限的期待与好奇。妞妞妈到底看见了什么?她真的疯了么?
几天后的一个夜晚,天气闷热异常,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姥姥已经打起呼噜了,芭蕉叶丢在一边。那时候我是和姥姥睡在一起的。远处似乎有闷雷的声音,空气好 闷,要下雨了吧,我心想,赶快下点儿雨好凉快凉快。姥姥的鼾声正浓,吵得我越发的睡不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折饼。突然,我听见窗根儿底下有窸窸窣窣的声 音。当时由于天气热,窗子是大敞吆开的,而床就挨着窗台,所以我能感觉到这种声音离我很近。应该就是在窗户外面。窗户外面。。。窗户外面是我玩过家家的花 池子呀!那里放了好多我的玩具,还有小碗儿小盆儿什么的。啪啦,什么声音?好像是小碗儿被碰倒了。我的第一反应是,有野猫。但是马上我就否认了这种想法, 因为我听到了小孩子的笑声。哈哈哈。。。这声音忽远忽近。大半夜的,是不会有小孩子跑到我家院子里玩的,而且院门儿也锁了。我顿时觉得一股寒意袭来,从头 到脚,霎那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我似乎连姥姥的呼噜声都听不到了。我不再觉得闷热烦躁,我全身紧绷,支着耳朵全神贯注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啪、啪。。。这 次我又听到了一种声音,我认得这种声音,这是过家家时用小碗儿扣饽饽的声音。我几乎是用手捂着嘴来强迫自己不发出声音。我甚至不敢睁眼看窗户,我怕看见妞 妞趴在窗户上湿漉漉地朝我微笑。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窗外的声音断断续续,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只觉得强光一闪,紧接着是嘎啦一声炸响,大雨倾盆。雨 声、雷声,还有好多嘈杂的声音掩盖了一切。这时姥姥也被雷声吵醒了,发现下起大雨,她起身关上了窗户。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大雨滂沱。我终于敢翻了个身, 稍稍活动了一下僵直的胳臂和腿,然后把自己藏在了大大的毛巾被里。
清晨,我在鸟儿的叫声中醒来,我惺忪着睡眼,推开窗子。一股泥土混合着青草的气息扑面而来。空气微凉,我打了个冷战。不禁想起了昨晚。于是一咕噜起身胡乱 套上一条裙子跑到院子里。我细细地看着,花池子里的东西被大雨浇得乱七八糟,一片狼藉。正要离开,眼角瞥到一样东西,只觉得身上一麻,汗毛竖了起来。那是 一块被雨水浇歪了的泥饽饽,化了一半,但是还能大致看出个模样。
&阳阳。&是姥姥在叫我,&快来吃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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