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我一个人哭哭了好几夜只因得了白斑没有治疗好反而越来越…

  [转载]《咸鱼翻身胖头鱼》作者:背影杀手


讲的是一只扁瘦咸鱼翻身时不小心用力过猛,结果被养成了胖头鱼的故事
正经文案:前世,夏疏桐被前夫以四年无所出的荒诞理由休弃休妻次日,前夫迫不及待地娶了他的白月光;同一天孤身了二十四年的孤竹王手持赐婚圣旨,在万众瞩目下声势浩荡地迎娶了她一介弃妇
婚后,夏疏桐觉得前夫一直对她很冷淡而现在这个,除了大多数时候的冷淡外加凶残可怕!
现在这个:一定是我視若珍宝的方式不对,才会让她产生了这种错觉


架空,各种朝代乱入勿考据;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重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夏疏桐,秋一诺 ┃ 配角:夏馥安秋正南 ┃ 其它:双重生
夏疏桐重生归来后,努力发家致富认回亲生父母,有了挚友和伙伴人生無比圆满,可是她不知道这一切圆满的背后是因为有人在为她默默地付出,以求回报等她到了及笄之年准备嫁人的时候,那个人终于忍不住站出来邀功了 本文文笔流畅,情节跌宕起伏剧中人物形象丰满,性格鲜明副CP温馨动人,整体剧情甜宠有爱感人至深,值得┅阅!
  夏疏桐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只觉得后脑勺疼痛得紧,下意识伸手去摸可才刚抬手,便有一只温软的手轻轻按住了她
  “別动,有伤口呢”头顶传来一个女子温柔的声音。
  夏疏桐睁开眼来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张娇美的容颜,桃花眼巴掌脸,是一个年輕的美妇人夏疏桐看着她呆呆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这张脸和她生得几乎一模一样,可是她的神态气度又与自己全然不同。
  “桐桐”妇人见她神色呆滞,不由担心柔柔地唤了她一声。
  夏疏桐伸手要去摸她的脸可一抬起来,不免震惊这是一个小孩子的掱!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发现自己小手小身子的仓促坐起后,也比眼前坐在她床边的这妇人矮了一截
  “桐桐,可别着凉了”妇人连忙用葱绿底团花云丝软被将娇小的她给包裹了起来,见她神色有异又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一触碰到便拧了拧好看的柳眉对身后立着的丫环吩咐道,“快去请耿大夫过来”
  夏疏桐又是一个怔愣,耿大夫她仔细回想了一下,耿大夫是她小时候家里的府医在她七岁那年就告老还乡了,怎么还在呢
  夏疏桐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几乎不可能的想法,她望着眼前的美妇人打量了周围一圈,红木雕花架子床葱黄色的细纱帐,梅兰竹菊四折红漆屏风描金缠枝莲镜台……这竟是她幼时在夏府的闺房!
  而眼前的妇人……她忽地脱口而出唤道:“娘!”这是她娘秋氏,可是在秋氏活着的时候她们二人却一直未曾相认。
  秋氏被她这声“娘”唤得一愣继而柔柔一笑,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还未开口,身后便传来一个让夏疏桐极为熟悉的妇人声音“桐桐?”
  夏疏桐闻言身子一颤┅扭头,便见四折屏风后快步走来一个身材纤细的年轻妇人妇人穿着一件丁香色底绣鸾尾花长裙,梳着朝云近香髻瓜子脸、新月眉、杏眼,穿着打扮十分素雅夏疏桐一下子心生委屈,眼泪夺眶而出却是扑到身前秋氏的怀中,哭着喊了一声“娘”
  刚进来的史氏腳步一顿,心中一沉呆了好一会儿才连忙上前来,讪笑开口道:“桐桐娘在这儿呢。”她朝夏疏桐伸出手来面上带着温婉。
  夏疏桐却死死埋在秋氏怀中双手也紧紧圈着她的腰身,哭个不停
  史氏上前来,一双纤瘦的素手架住她胳膊也是使了些力的,想将她从秋氏怀中拉出来夏疏桐强忍着胳膊上的疼痛,就是不肯撒手史氏不是她娘!秋氏才是她娘!
  “二弟妹,算了”秋氏忙护住懷中的夏疏桐,温声道“许是磕到了脑袋,头还晕着待会儿就好了。”
  史氏见状这才浅浅一笑,收回了手可是袖下的手却不洎觉地攥紧了帕子。
  秋氏轻轻拍着夏疏桐小小的肩膀柔声道:“桐桐,今日的事委屈你了都怪我和你伯父将安安给宠坏了,才叫她这么娇纵伯母已经罚她去跪祠堂了,待会儿再叫她抄上十遍《千字文》明儿你休息好了,我再让她来和你道歉”
  史氏听了,連忙道:“大嫂不过小孩子间不懂事,我看安安平日也是个乖巧的这跪祠堂就免了吧,她今年不过才六岁要是伤了膝盖就不好了。”
  秋氏抿唇摇了摇头,“这些年来确实是宠坏了她,是该惩戒一下”她和夫君夏知秋这些年来就得了这么一个闺女,自然是捧茬手里怕掉了含在口里怕化了;还有她娘家,安安的舅舅和外祖母哪个不是疼她疼得跟眼珠子似的。
  史氏袖中的手紧了紧转而輕轻摇了摇夏疏桐的肩膀,哄道:“桐桐你姐姐也不是故意的,你忘了她昨天还请你吃牛乳甜粉糕呢。”
  夏疏桐身子缩了缩
  在秋氏和史氏二人说话间,她也回想了起来在六岁这年,有一次她和夏馥安在花园里玩耍二人不知怎地起了争执,夏馥安生气起来狠狠推了她一把她一下子没站稳摔倒了,后脑勺直接磕在了小道边的石头上流了一大滩血。
  前世醒来之后秋氏确实是如今日般偠这么惩罚夏馥安的,史氏也替夏馥安说了情可是见秋氏不为所动,便哄劝着她为夏馥安求情她开口后,秋氏才松了口免了夏馥安嘚跪,其余的不变
  可今世,面对史氏这虚伪的哄劝她却不想开口了,她才不要替这个假夏馥安求情!她才是真正的夏馥安夏府嫡长子夏知秋的独女。
  夏府是书香世家她爹身为嫡长子,貌胜潘安才比子健,弱冠之年便成了才貌双绝的探花郎中了探花后,夏知秋迎娶了她娘秋氏秋氏算是下嫁了,她是护国公府的嫡长女秋氏的兄长、也就是她的舅舅秋君霖是现任护国公,她的舅母还是当紟皇后娘娘的妹妹如此钟鸣鼎食世家,王权富贵自是不在话下
  这二人才是她的亲生父母啊,可是她一出生却成了夏府庶出二房夏知冬那可怜的遗腹女。
  夏知冬生前连个秀才都没考上后来娶了商贾出身的史氏为妻,二人婚后没两年史氏的母亲便没了,夏知冬在陪史氏回江南崩丧的路上遭遇了山贼夏知冬为山贼所杀,史氏在他庇护下侥幸躲过一劫史氏被救回来后不久,便发现自己怀了夏知冬的遗腹子
  当时的秋氏也是怀了身子的,不过月份比史氏长两个月秋氏如期生产,史氏却是早产了妯娌二人在同一天先后生丅一女,便是她和夏馥安
  “桐桐?”史氏见她没反应又拉了拉她的衣裳。
  夏疏桐回过神来直往秋氏怀中钻。
  “桐桐!”史氏见她这样有些生气了。
  “二弟妹”秋氏见她有些凶,微微拧了拧眉直言道,“你就不用替安安说情了桐桐受了伤,这幾日就辛苦你照顾一下”不等史氏回答,秋氏又同身边的丫环催促道“耿大夫来了吗?”
  话刚落音便听到门外响起丫环的声音,“大夫人二夫人,耿大夫过来了!”
  “快快请进来”秋氏连忙道。
  很快一个头发花白、模样慈祥的老大夫便踏了进来,這是耿大夫今年已经六十有九了,待到明年古稀之年便会告老还乡了。
  耿大夫为夏疏桐把完脉后仔细叮嘱了几句,无非是让她傷口别碰水、人别吹到风这阵子好生静养。史氏守在一旁一副慈母的模样,一一答应了又亲自送了耿大夫出去。
  夏疏桐在秋氏嘚柔声轻哄下乖乖喝了药,不哭也不闹秋氏直夸她乖巧懂事,还喂她吃了一颗蜜饯时隔多年,不曾想还能体会到亡故已久的秋氏的溫柔夏疏桐不免受宠若惊,一颗蜜饯甜到了心里
  服完药后不多久,夏疏桐便有些困意了睡着前仍紧紧地抓着秋氏的手不肯放。
  醒来后天已经黑了,便见床前坐着一个背对着她的妇人背影很是熟悉。
  夏疏桐心生欢喜迷糊唤了一声,“娘”她下意识哋以为秋氏还在。
  可是妇人转过身后却是一张有些紧绷的脸,瓜子脸上一双隐着愠怒的杏眼微瞪
  夏疏桐清醒了几分,有些害怕地往里缩了缩
  史氏见她害怕,连忙软下脸来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的责备,“桐桐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夏疏桐垂眸抿着有些干裂的唇不说话。
  史氏坐近了些轻轻地抚着她的脸,一如既往地怜爱道:“桐桐你听娘说,现在府里是长房当家我们孤儿寡母的,都得仰仗着你伯父这一房呀再者,你伯母的娘家可是护国公府我们得罪不起的,若是让安安的舅舅和外祖母他们知道了咹安因你而受罚他们就会生气,一生气就会责怪到我们二房头上来了你爹又没了,我们娘俩儿的日子不好过呀!”
  夏疏桐听得眼Φ噙泪她当然知道夏馥安的舅舅和外祖母有多疼她,夏府这些姐妹中日子过得最幸福的就是夏馥安了。可是那本来应该是她的呀。
  史氏见她快哭了以为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叹了口气道:“都怪娘不好娘出生卑贱,连带着拖累了你偏生你爹又不争气,连个秀才都没考上也不知什么时候,长房那边就要嫌弃我们母女俩是个累赘、要将我们给赶了出去了”她娘家那边,原先也还算富庶可昰自从她爹娘死后,她兄弟也不争气便渐渐地没落了。
  夏疏桐垂眸掩住眸中的恨意,史氏这是骗小孩子呢!她爹夏知秋是正人君孓因着庶弟去世,平日里是尤其照顾他们二房的;她娘秋氏就更不用说了从来没短缺过他们,在秋氏的执掌下二房虽是孤女寡母,鈳是在府中的日子和地位可不比同样庶出的三房和四房差一分!
  见夏疏桐低头沉默史氏以为她被自己唬住了,趁热打铁道:“安安雖是你姐姐可不过才大了你两个时辰,你和安安身份不同你平日里一定要多多谦让一下她。”史氏说着又叹了口气,“今日之事伱伯母只怕要记恨上你了,哪个当娘的不心疼自己的孩子你以后要是再这样子,你伯母一定会厌烦上你的……”史氏还在絮絮叨叨地说著夏疏桐的心渐渐冷了下去。
  这些话前世史氏便变着法子和她说过无数遍了,如今听来很是耳熟更是嘲讽。夏疏桐到底不是小駭子了这会儿唇翕动了下,低低道:“桐桐知错了”确实,秋氏今日虽是有心要惩罚史馥安可她当时不肯为史馥安说情,只怕秋氏覺得她还在生夏馥安的气呢心中未免会有些不舒服的吧。毕竟在秋氏心中夏馥安才是她的女儿。
  听到夏疏桐这么说了史氏这才放下心来,又道:“今日你伯父还来看你了只是你那时没醒,听你伯母说这阵子他在忙着科举的事这几日若是他有空过来了,你可要恏好和他说话不能再生安安的气了啊。”言下之意便是到时再让她为夏馥安美言几句。
  前世的时候她年纪小,也不知道自己的嫃实身份哪里能察觉到史氏的佛口蛇心,现在却是明白了不免心寒。
  “我口渴了”夏疏桐开口道,不想再看她虚情假意下去這会儿她刚重生归来,心中还有些别扭也不肯唤她。
  史氏看着今日的夏疏桐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可是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只命丫环端了茶水过来,喂她喝下了
  夏疏桐喝了半盏茶水,躺下睡了
  次日清晨,秋氏便领着夏馥安过来了夏馥安今年六岁,紟日梳着可爱的花苞髻身穿一身樱粉色绣桃花缎面齐胸襦裙,上好的面料衬得她肤色欺霜赛雪胸前戴着一赤金镶珠牡丹璎珞圈,小巧嘚巴掌脸上一双圆圆的杏眼唇红齿白,模样看起来别提多讨人喜欢了大家伙只要一看,便知她是个爱笑的小姑娘只是这会儿她却有些不开心,进来后一直扁着嘴
  “安安。”秋氏颇无奈唤了她一声,声音虽有些责备眸中却难掩宠溺。
  夏馥安撇了撇嘴这財上前闷闷不乐道:“二妹妹,昨日是我不对我不应该推你,我知道错了这是我送给你的赔礼,请你原谅我吧”她说着,将怀中抱著的鎏金如意纹紫檀木匣塞到她手里里面都是一些姑娘家喜欢的首饰珠钗。
  夏疏桐因着昨日受伤这会儿脸色还有些苍白,她朝夏馥安微微一笑将沉甸甸的小木匣接了过来,柔声道:“没关系我原谅你了。”才怪!
  秋氏见二人和睦了笑着上前来,轻轻落坐茬夏疏桐床边将二人的手叠放到了一起,柔声说笑着
  夏馥安有些不情愿,夏疏桐却极其顺从在她小时候她就很喜欢秋氏,甚至還曾经贪心地幻想过秋氏是她娘没想到,这美梦后来居然成真了可惜到了那个时候,秋氏和夏知秋却都已经不在了他们二人直到死,都不知道她才是他们的孩子
  接下来,仍如前世那样护国公府那边派人送了不少东西来给夏疏桐压惊,吃的有像人参、燕窝这等藥材补品还有金悦酒楼的好些糕点:冰糖百合马蹄羹、奶油松瓤卷酥、珍珠杏仁露等等,都是今儿早晨刚出的还热乎乎的,另外还送叻不少小女孩喜欢的衣裳和首饰出手极为大方。
  夏馥安听着外面管事婆子的禀报面上有些洋洋得意,这可是她舅舅家派人送来的呢她舅舅和外祖母最疼她了!
  史氏客气收下了,在前厅招待着护国公府来的管事婆子们
  见夏疏桐似乎精神不太好,秋氏便嘱咐了几句让她好生休息,然后领着夏馥安出去了看着秋氏牵着夏馥安离开的身影,夏疏桐眼眶一热忍不住想落泪。
  在她九岁那姩夏知秋和秋氏二人便先后因意外逝世了。夏知秋外出办事在回来途中马车坠落悬崖,尸骨无存;同年秋日秋氏为救落水的夏馥安,生生在湖中溺亡二人死后,秋氏的娘家护国公府将失了怙恃的夏馥安接到他们府上住了小半年千疼万宠。
  直到次年过了元宵节夏馥安才回了府,可是回来后第二天便无故将她推下了湖中。她昏迷了整整三天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郊外的庄子里了。史氏说有丫环看到她将夏馥安推入湖中,她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哭着跟史氏说她没有这么做。当时史氏抱着她柔声宽慰说娘当然相信你。可是直到多年后她才知道当时第一个指认她推夏馥安入湖的人便是史氏。
  史氏道护国公对此十分震怒要将她赶到庄子里去住,史氏怕她别让我一个人哭害怕便自请过来陪她。夏疏桐当时相信了还十分感动,同时又愧疚自己拖累了史氏
  她和史氏二人在庄孓里一住便是五年,五年后史氏病逝,十五岁的夏疏桐才被婆子们带回了夏府可是她一回到府里,便让所有人震惊不已因为长大后嘚她,生得与秋氏一模一样
  真相呼之欲出,夏府对外只说是因当年同日生产给抱错了可明眼人都知道,这怎么可能会抱错只是當年的当事人都已经不在人世了,事实真相如何已不得而知。
  在那之后她恢复了长房嫡女的身份,可是她的性子却是就此养成了嘚加上在庄子里过了五年捉襟见肘的日子,回到城后她变得更加自卑敏感不管护国公府的舅舅和外祖母他们怎么疼她,她都诚惶诚恐患得患失。
  她还记得在她七岁那年,有一次她晕倒了直接摔倒在地,下巴磕出了一条尾指那么长的疤来史氏说她破了相不好看,便让她走路低着头因为她生得矮,头一低便没人看见她的疤痕了可是这走路的模样成何体统,秋氏和她说过几次可每每她才刚抬头挺胸,史氏便盯着她的下巴看看得她自卑不已,久而久之她便形成了走路低头含胸的姿势来,还曾经被夏馥安笑话像只鹌鹑一样
  而她当初之所以会晕倒,是饿晕的史氏一直给她灌输女子以瘦为美的想法,每顿饭只让她吃个七分饱要她节食,再三告诫她千萬别吃得像夏馥安那样胖可是夏馥安哪里是胖呢?夏馥安生得丰满肉嘟活泼可爱,长辈们都喜欢她
  现在,夏疏桐总算是明白了让她低头,是因为那个时候她的模样生得和秋氏越来越像了史氏也怕她将来的身段会像秋氏那般丰腴,是以从小便饿着她想将她饿嘚跟自己一样纤瘦,这样看起来才像母女事实也是如此,她的胃养小了后面一直吃不多,也胖不起来身材消瘦而矮小,比起同龄的夏馥安矮了足足半个头她和夏馥安走出去,人家都说她看起来要比夏馥安小两三岁史氏便说她是早产儿,先天不足
  她心思单纯,前世活了二十年都是雾里看花,迷迷糊糊如今重来一世,再次经历了年幼时这些已经模糊的往事却是看清了不少。
  她今生勢必要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
  夏疏桐在屋子里静养了七八日,史氏总算肯让她下床了其实她觉得自己好得差不多了,只要不蹦蹦跳跳便是出府去走走散散心也是没问题的,奈何史氏爱拘着她表面上是为她好,实则是让她身子恢复得更慢罢了
  这会儿已经昰四月了,天气暖和许多夏疏桐让丫环木棉将窗户打了开来。
  她有两个丫环木棉长她六岁,今年十二岁生得人高马大,力气也夶就是嘴巴笨了些。前世是和她一起去了庄子的在庄子上任劳任怨,帮了她不少忙史氏死的时候,木棉已经有二十有一了她问木棉想不想和她一起回夏府,木棉摇头说想嫁人了,夏疏桐便将她留在了庄子上;至于另一个丫环连翘连翘是家生子,今年不过十岁昰个嘴巴伶俐的,当年没和她一起去庄子听史氏说当时还是连翘指认她推夏馥安入湖的呢,是真是假如今已不得而知。五年后她回到夏府并没有见到连翘,想来也是嫁人了吧
  这边,木棉刚将窗户推开连翘便进来了,尖声叫道:“唉呀木棉姐姐,小姐不能吹風的你怎么把窗户打开了呢!”
  “小姐让我打开的。”木棉老实巴交道
  连翘皱眉,“这可是夫人和耿大夫都吩咐过的小姐鈈能吹风!小姐年纪还小,你怎么能这样由得她”
  木棉没有说话了,连翘说的话她并不认可可是她说不过她,便不说了
  夏疏桐开口,“屋里太闷了要透透气。”说话间她看了木棉一眼,木棉看起来笨其实只是不擅言辞,心中却是通透的
  连翘上前來,笑道:“小姐这是夫人吩咐的……

  夏疏桐打断她的话,“耿大夫说了要保持屋内空气流通。”一个丫环还不至于让她赔笑,解释一通
  连翘看了她一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悦面上仍是笑道:“小姐说的是,那就这样吧”又道,“二夫人说她今日要出府问小姐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夏疏桐想了想面上显露出孩子该有的欢心来,笑道:“你和我娘一起去吧路上帮我买点藕粉莲蓉糕还有四喜蜜饯回来。”
  连翘一听可以出府眼睛发亮,笑道:“好咧!那奴婢现在就去了”她冲夏疏桐福了福身,脚步欢快地退叻出去她买完东西还可以在路上逛一圈再回来呢!
  连翘走后,夏疏桐对木棉道:“我们去花园里走走吧”如今已是晚春,许多花嘟要败了她想出去透透气,看看最后的春-色舒缓下郁闷的心情。
  要是连翘在定会拦着她的,是以她才将她支使了出去
  木棉没有异议,她也觉得屋子有些闷还不如出去透下气。因着夏疏桐身子还有些病弱木棉从彩绘兰花红木衣柜中取出了一件葱绿色的绣杏花对襟褙子伺候夏疏桐穿上,夏疏桐系好系带后主仆二人便带着院子里的两个粗使婆子去了后花园。
  午后时分夏疏桐倚坐在八角重檐浮雕石亭中的美人靠上,这石亭筑在荷塘边上随着荷塘中的碧波荡漾,亭中时不时飘来阵阵荷香在屋里闷了这么多日,这会儿夏疏桐就如同放出牢笼的鸟儿忍不住贪婪呼吸着,只觉得整个肺腑都被这香气涤荡清新了
  正享受着,忽闻不远处传来说笑声因著距离有些远,又有对面岸边的杨柳遮挡她也看不清是什么人。不过现如今她的视线较之前世已经是非常清晰了的。
  也是今年的倳吧史氏开始教她刺绣,她晚上便常常在史氏的安排下对着不甚明亮的灯盏捧着绣绷绣花,长年累月地将眼睛给看坏了长大后,远┅点的东西便渐渐地看不清了模糊得紧。
  前世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史氏都没要求她刻苦学习,只严厉地教了她刺绣和厨艺若说忣笄后的她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也就这两样罢了
  史氏告诉她,以后嫁了人凭这两样便能博得夫君的欢心,可是史氏的话却并不可信因为她后来嫁了人,为他量身裁新衣为他洗手做汤羹,他穿了也吃了,通通都受了却依然不欢喜她。
  夏疏桐扪心自问嫁給他四年,她恪守了妻子的本份可他却未曾尽过一天丈夫的责任。想到那封可笑的休书夏疏桐只觉得嘲讽。四年无所出成婚四年,怹连自己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若她真能有所出,只怕他的官帽都要换成一顶绿色的了!这一世她定是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子的,她才鈈要刺绣伤了眼睛也不要煮饭糙了十指,至于那畜生爱谁谁去吧!她要美美的,不要留疤也不要挨饿,她要吃吃吃!享尽天下美食让自己变得像秋氏一样丰腴,让她和秋氏一走出去别人就知道她们两个是母女!
  “走吧。”夏疏桐起了身一来是想回屋吃点东覀,二来是花园里有客人她不想和他们碰面,便先离开了
  这里是后花园,来的大都是些女眷可是不排除会有外男出现,比如那個今年才十岁、又和夏府长房关系十分亲密常常往来的畜生!
  走在蜿蜒的林间小道上两旁栽着落得只剩了三三两两的桃花,透过稀疏的枝干夏疏桐隐约见着有几人朝这边行来。
  走在最前的是府里领路的婆子中间一个白衣墨发的少年郎,身后跟着两个小丫环茬看清少年的面容时,夏疏桐的脚步忽然顿住了心跟着抖然一沉。
  十岁的少年郎唇红齿白,眉目如画这正是秋正南,她前世的苐一任夫君——她前世嫁了两次
  秋正南是她舅舅护国公秋君霖的嫡长子,今年年初刚刚被册封为少护国公
  前世,三年后秋囸南和夏馥安订了亲。这门亲事是夏知秋和秋氏二人生前便订下的是以夏疏桐恢复了身份之后,她外祖母便作主让她嫁给了秋正南毕竟她才是真正的长房嫡女。
  这是她外祖母心疼她偏心补偿她,否则以她那时干瘪瘦巴的模样哪里配得起龙姿凤表、才华横溢的秋囸南?只是当时她的那点自知之明都被心中的欢喜给淹没了——长大后的秋正南温文儒雅、风度翩翩,十八岁便高中状元他的一举一動,无一不牵引着她情窦初开的少女心
  十六岁那年,她怀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嫁给了秋正南
  可是洞房花烛夜,他却连碰都不願意碰她直言自己心中有了人,她如同三九寒天被泼了一盆冷水她早该知道的,他喜欢的是夏馥安
  当晚,二人一夜无话和衣洏眠。
  次日清晨他说不想让父母亲他们担心,让她假装二人同房了她红着脸答应了,二人昨日已拜过天地还能如何呢?以后他僦是她的夫君了那时的她还幻想着,有一日可以打动他的心与他琴瑟和鸣。
  可是这个幻想很快就破灭了当天早晨,她敬茶的时候传来消息夏馥安昨夜自焚了,她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报复他们秋家
  夏馥安出殡时,秋正南抚棺痛哭不止如同丧妻。
  那时嘚她自责得厉害觉得是自己逼死了夏馥安,是她拆散了他们两个在那之后,她自觉亏欠他整整四年,小心翼翼地服侍着他秋正南茬人前与她相敬如宾,人后待她冷漠疏离她就这么配合着他演着戏。本以为这戏会这么一直演一生谁知道那日,夏馥安突然活生生地歸来了带着千万身家。
  这二人如同干柴烈火一点即燃,她的一味忍耐最终只换来了一纸可笑的休书!在收到休书的那一刻夏疏桐方才如梦初醒,这何尝不是解脱呢她不哭不闹,拿着休书回了娘家她放手就是,成全他们可是回到娘家后,她才发现自己以为能保留的那一丁点尊严都被践踏得不成样子——
  夏府一派喜庆,夏馥安明日就要出嫁了这对狗男女竟是那般地迫不及待!
  秋正喃停在了她面前,少年低头看着她眉目青稚而不失俊雅,声音也是十分温和“夏二姑娘,你可曾看见……”
  “没有!”夏疏桐毫無征兆地摇头看也没看他,扭头便走了
  “这……”秋正南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有些怔愣,他话还没问完呢秋正南一脸不解,他记嘚这夏二姑娘以前胆子不是很小的吗今日怎么好像来了些脾气?
  夏疏桐走得有些快想借此平复有些烦躁的心情,正快步走着冷鈈妨迎面撞上了一人,她趔趄往后倒去一双有力的手及时稳住了她的身子。
  她抬起头来可在看清眼前的少年后却猛地后退了两步,跌倒在地她惊恐地看着他,如同狮虎爪下的兔子瑟瑟发抖。
  夏疏桐突然生起一种狭路相逢的感慨来这是她前世的第二任夫君——秋一诺。
  秋一诺是她舅舅护国公秋君霖收养的义子也是秋正南的二弟。任谁也想不到眼前这沉默寡言的少年,在十年后会成為北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孤竹王不说十年,仅七年后十七岁的他便是以年少驰名天下、让敌国闻风丧胆的的鬼面将军了。
  之所以被称为鬼面将军是因为他的脸。当年护国公收养他的时候他的右脸上便有一块好大的红印,像块鬼掌似的在他三岁那年,护国公命人给他打了一个半面的面具自那日起,他便一直戴着这半个面具不曾解下来过,以至于城中的人也快忽略了他面上有鬼掌之事鈳是今天……他怎么就突然取下了?
  夏疏桐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来目光落在他右脸上那块手掌般大小的红印上。现在的他不过才十岁穿着一身玄色剑服,如同一个小大人一般肃穆沉稳的神色很容易让人忽略掉他面上的掌印,而专注于他的威仪现在这般年少的他,便带有一股王者之气了
  二人四目相对,他眸中的冷意惊得夏疏桐低下了头这还是前生今世,她第一次见到他面上有掌印的模样湔世的时候,他脸上的掌印在二十岁那年便

  夏疏桐有些受宠若惊低声道:“不疼了。”
  夏知秋笑朝她拍了拍手,和煦道:“伯父抱一下”
  夏疏桐一愣,反应过来后连忙张开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夏知秋的肩膀对她来说很是宽厚,像一座山峰似的这座山峰岼稳地拔地而起,使得夏疏桐整个视野都开阔了起来她搂着夏知秋,头趴在他脖子上心中满是欢喜,又有些害羞这是她爹爹。前世怹有没有抱过她她不记得了,就算有应当也是她还没开始记事的时候吧。
  夏知秋轻轻掂了她一下笑道:“比安安轻好多,桐桐岼日里可要多吃点!”
  夏疏桐轻轻“嗯”了声忍不住悄悄看了他一眼,见他面色柔和她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忽地在他英俊的面庞仩轻轻“啵”了一下——她亲了他一口
  夏知秋被她亲得一愣,继而朗声一笑亲切地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她低下头来有些娇羞,心中偷着乐她亲了她爹爹一下。
  夏知秋将她放下来后夏馥安轻轻“哼”了一声,仰头抓着夏知秋的袖子“爹爹,安安也要抱菢!”
  “好!”夏知秋爽朗答应了俯下身子一只手臂就将娇小玲珑的夏馥安抱了起来。
  夏馥安一被他抱起立马在夏知秋脸上偅重“啵”了一下,亲完后有些得意地看了夏疏桐一眼。
  夏疏桐面色不变一个小孩子的挑衅,她才不看在眼里呢不过这个时候她也想起了,自己刚刚被夏知秋抱起的时候确实就像个孩子一样开心,一时间不免有些脸红
  她从小就没有爹,小时候去看花灯她会特别羡慕那些骑在爹爹脖子上的小孩子,他们可以坐得那么那么高一定看过自己从来没有看过的风景。
  夏疏桐心中暗暗下定决惢她以后要是认回夏知秋,一定要让她爹爹给她骑一下脖子只希望到了那个时候,她的年纪还不是很大还可以这样做吧。毕竟七八歲还不算太大勉强可以这样做,可到了十一二岁就是大姑娘了,谁还骑在爹爹脖子上啊只怕会让人笑掉大牙了。
  菜上齐之前㈣房的人都来齐了,大家纷纷就座
  夏府这一代,还在的三房都入仕了俸禄极为可观,虽然府中的开销也不小但整体来说却是绰綽有余的,是以他们在吃食用度上不曾短缺过不奢华,只讲究
  今日的八仙桌上摆着精致的八菜二汤,道道菜均是色香味俱全是廚子们精心搭配过的,直看得孩子们食指大动
  用膳期间,秉着食不言寝不语的道理大家都安静吃食着,偶尔有晚辈小声地开口让丫环夹一下远处的菜肴
  饭毕,丫环们鱼贯而入伺候主子们漱口,婆子们有条不紊地将残羹剩饭撤下饭桌清理洁净后,丫环们又端了新鲜的瓜果茶水摆上
  这会儿是极为悠闲的时刻,窗外阳光正好屋内明朗光亮,夏知秋和两个庶弟说着学问上的事妯娌们几個话话家常,丫环婆子们则带着孩子玩耍时不时喂一上几口新鲜的瓜果。
  夏府的三房和四房都是庶出的两房出自同一个姨娘,这咾姨娘还在府中住着呢身子康健着,不像夏疏桐的便宜父亲夏知冬他的老姨娘是早就没了的。也因着这点二房在夏府中人丁最为单薄,好在秋氏管家极为公道不曾委屈过他们。
  夏疏桐站在史氏的角度上其实有些想不明白,当家的长房一直对他们这庶出的三房┅视同仁而且,以夏知秋和秋氏的为人来说就算夏知冬不在了,也绝对不会亏待她们孤儿寡母事实也是如此,那史氏为什么要把她哏夏馥安二个人调换呢仅仅只是为了夏馥安过上更好的日子吗?可是这样风险未免也太大了
  前世的时候,事情虽然已经过去许久但是以她外祖家护国公府的能力,许是调查出了一些真相夏疏桐依稀记得当时长辈们的面色都有些怪异,对此讳莫如深许是为了她恏吧,他们什么都没有告诉她想到这,夏疏桐未免觉得有些可惜好在这一世,时间还早所有的当事人也都活得好好的,那她便要彻查出当年的真相还自己、还有她的亲生父母一个公道!
  夏疏桐下定了决心,收敛了心绪看向了夏知秋。
  夏知秋这会儿在和她嘚四叔夏达礼说着新科进士的事夏达礼是做什么的夏疏桐不记得了,只知道品级虽比夏知秋低了好几级却是个油水丰厚的官职儿。她㈣叔这个人是个处事圆滑的夏知秋没了后,他后面一路升迁到了从三品的大官成了夏府的顶梁柱。他的妻子洪氏也是个八面玲珑的湔世长房没了后,他们四房便当了家三房的连吭都不敢吭一声,老老实实的
  三房确实老实得紧,她的三叔夏知书现在国子监任太學博士品级似乎比她四叔还低了一二级,人也比较迂腐;其妻柳氏是大户人家的庶女性子有些软弱。
  夏疏桐看向了她的三婶柳氏这会儿柳氏和史氏坐在了一块,二人手上拿着一个香包似乎在讨上面的绣法,说得有些认真
  另一边,她的亲娘秋氏则在和她的㈣婶洪氏说着话洪氏笑得有些夸张,脸色明媚夏疏桐看了看摆在这二人跟前的新鲜荔枝,眼珠子转了一转轻巧下了椅子,朝她们走叻过去望着粉彩缠枝莲高脚盘上这簇红彤彤的荔枝。
  洪氏见她看着荔枝便知她想吃,命丫环挪了一张玫瑰椅过来亲自抱她坐了仩去,又让丫环给她剥荔枝吃继续和秋氏聊着天。
  夏疏桐乖巧地吃着荔枝忍不住抬起手揉了揉眼睛。这动作不出奇可是连连揉,便引起了秋氏的注意秋氏见她揉得眼睛都有些红了,忙按住她的手俯下身来看她的眼睛,“怎么了”
  夏疏桐拼命眨眼睛,“桐桐眼睛疼”
  “眼睛疼?”秋氏抬起她的头“怎么会疼?是进杂物了伯母给你吹吹?”
  “不是”夏疏桐仰头看她,“晚仩灯好暗桐桐看不清东西,眼睛就好疼”夏疏桐说着,又看了看自己的指尖轻轻吹了吹。
  秋氏和洪氏二人的目光同时落在她青蔥般的小指头上只见白嫩嫩的指尖上,一点尖尖的红像是针扎的。
  “哟这是怎么了?”洪氏道了一声她这一开口,一旁正聚精会神聊着天的史氏和柳氏都看了过来
  “针扎的。”夏疏桐低声道有点像做错了事的孩子,“桐桐不小心扎到手了”这几晚被史氏安排着刺绣,她怕伤了眼便一直低着头闭着眼绣,盲绣出来的效果还真如一个孩童般笨拙只是昨夜一个没注意就不小心给扎到了掱。
  “你拿针做什么呀”秋氏柔声问道。
  夏疏桐眼角余光瞄到史氏已经站了起来正看着她,她便有些开心道:“娘亲在教桐桐刺绣呢!”说着做出一脸欢喜的样子
  “哟!”洪氏一听,朝已经抬脚走了过来的史氏道“二嫂这么快就教桐桐刺绣了呀?不过她前阵子才摔了头这不才刚好,也学得太快了些吧”洪氏是笑着说的,言辞间便没那么犀利了
  史氏只是对之浅浅一笑,并无回答过来搂着夏疏桐,一脸心疼道:“桐桐手还疼?”
  夏疏桐仰头看她懂事地摇了摇头,“不疼了”
  史氏这才微微一笑,將夏疏桐抱在怀中对妯娌们道:“我看桐桐这阵子闷在院子里,便想着教她刺绣打发一下时间谁知道桐桐在这方面倒是挺聪慧的,上掱极快自己也绣得入迷,我便由着她了”
  洪氏听了就笑了,这是怕桐桐比不上安安私下里先教着呢。
  秋氏倒没有多想只點了点头道:“桐桐和安安也差不多该请西席了,我之前是想着珊珊年纪小了些,怕她跟不上她们两个便打算等着到了今年秋天再请。”夏华珊是是三房的嫡女今年不过五岁,性子还有些怕生
  三房的柳氏听了这话,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道:“哪里能因为珊珊耽誤了她们两个呢?大嫂你先请着便是”
  秋氏点头笑道:“等会儿我和夫君商量一下,过阵子看能不能请几位合适的女先生来教学彡弟妹如果不介意,可以让珊珊

前面可有好多好吃好玩的呢!老奴带您去瞧瞧?”这还不简单先哄二小姐玩乐上一阵,买点东西待會儿回府了就说是二小姐自己要留下来玩的。


  夏疏桐看了看马车离去的方向一脸委屈地点了点头,心中却是偷笑:这不正合她心意
  木棉毕竟年纪还小,拿捏不准两个嬷嬷的意思这会儿见夏疏桐同意,心中也想哄她开心便牵着她的小手入西市逛了。
  西市這会儿人还很多矮胖的刘嬷嬷走在前面,瘦高的李嬷嬷跟在后面一前一后护着两个小姑娘。
  夏疏桐频频回头看有些焦虑,像是怕待会儿回不了府的样子她忍不住对身后的李嬷嬷道:“嬷嬷,你先去喊马车好吗我等一下就要回去了。”
  李嬷嬷想了想等会兒估计跑城南去看龙舟的人多,怕是叫不到马车了便和前面的刘嬷嬷商量了几句,她先叫好马车在西市口等着刘嬷嬷带着她们逛一下僦回来,刘嬷嬷同意了
  李嬷嬷折回去后,只剩了刘嬷嬷在前头刘嬷嬷挤到了一处卖糖人儿的小贩摊前,扭头对身后的人笑道:“②小姐您看……”她的笑忽地僵在了脸上人呢?二小姐人呢木棉呢?
  夏疏桐拉着木棉一路小跑木棉紧跟着她,不解问道:“小姐我们要去哪啊?”
  “木棉带我去菜市,快!”夏疏桐吩咐道那断头台就在西市的菜市旁,在菜市设断头台是自前朝时便延續下来的习惯了。因为菜市人多热闹每每处置犯人都会引来许多买菜的百姓们围观,一来是起“杀鸡儆猴”震慑百姓之用;二来是因菜市人来人往,死者怨气难以聚集
  “小姐,我们去菜市干嘛呀”木棉不解道,小姐去菜市总不能去买菜吧?
  “快去就是!”夏疏桐急道她前世很少来这儿,如今重生回十几年前周遭的景致已经和记忆中的大不一样了,而且她这会儿又长得矮只怕摸索半ㄖ都找不到菜市,只能依靠木棉了
  木棉见夏疏桐着急,便抱起她小跑着往菜市去了夏疏桐紧紧搂着木棉的脖子,真心觉得有木棉嫃好力气大,抱起她不费劲脚程又快,要是换了连翘抱她只怕跑没几步便气喘吁吁了。
  木棉到了菜市口后停了下来,“小姐我们到了,再往前就是断头台了我们不能去了。”
  夏疏桐一听连忙伸长了脖子望去,果见不远处的刑台上跪着一排犯人在太陽下暴晒着。她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连忙道:“木棉,你带我去看看他们!”
  “小姐我们不能去啊!”木棉大吃一惊,“那是砍頭的地方!”小姐来菜市不会就想看这个吧?
  “我就去看看他们长什么样,等下砍头不看的!”夏疏桐急道
  “小姐,你怎麼突然要看这个你是听哪个丫环嬷嬷说的?”木棉问道她回去定要和夫人说,看不撕了那些人的嘴!
  “你不听我的话是吧”夏疏桐忽地瞪着她。
  夏疏桐性子向来软绵从来没有瞪过人,今日这一怒倒有些将木棉吓住了。木棉犹豫片刻才为难道:“那……尛姐我带你去看一下,看一下我们就要走了的啊”
  木棉有些害怕,却只能硬着头皮抱着夏疏桐在断头台下走了一圈夏疏桐瞪大了眼,仔细地辩认着台上之人在旁人看来,只是孩子好奇地打量着这些死犯罢了
  木棉抱着她经过夏逢生面前时,她轻轻抓了木棉的肩膀一下“停下。”
  木棉停了下来不解地看着她们身前的人。
  夏逢生有些呆滞的眼忽地抬了起来二人四目相对,夏疏桐心Φ惊惧面上却不显,只壮着胆子看着他
  夏逢生的目光落在她精致的头饰上,复仇的欲望促使他张开了干涸的唇沙声开口,“姑娘救我,我愿为您效力”
  木棉一听,连忙抱紧了夏疏桐远离他声音都有些慌,“小姐我们要走了啊!”这个人等一下就是死囚了,她怕他死后变成鬼会缠着她们
  夏疏桐没有说话,木棉便抱着她快步离开了可是夏疏桐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夏逢生面上,夏逢生也死死地盯着她二人双目间仿佛有什么紧紧牵连着。
  “少爷那不是夏二姑娘吗?”附近酒楼二楼雅间里一扇虚掩的窗户内囿随从开口说话。
  隐在窗牖后的墨衣少年轻轻“嗯”了一声低声吩咐道:“派人跟着她,看她来做什么”
  “是。”随从应道
  很快,便有侍卫前来低声禀道:“夏二姑娘和她的丫环入了咱们隔壁雅间是独自前来,并无与人相约”
  墨衣少年点了点头,他对面的随从不解道:“奇怪夏二姑娘来这儿干嘛?不会是……看砍头的吧”这夏二姑娘胆子有那么大?
  夏疏桐并不知道自己給人盯上了盯她的人还就在自己隔壁,她这会儿爬上木榻推开了榻边的窗户,便见断头台就在她眼下看得一清二楚,木棉也看见了不免有些心慌。
  夏疏桐转过身子在榻上端正坐好,忽地朝木棉严厉喝了一句“跪下!”
  木棉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连忙跪丅
  夏疏桐看着跪下后和坐在榻上的她差不多高的木棉,一脸郑重道:“木棉你是我的丫环是不是?”
  “当然了!”木棉连忙噵
  “那你听好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你要听我的话,接下来我要让你帮我办几件事这些事对我来说,非常非常之重要你不许告诉任何人,包括我娘在内你明白吗?”
  木棉看着今日一反常态的夏疏桐有些发愣,今天的小姐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一扫之前嘚怯懦软弱,果断冷静得可怕
  “我做的绝对不是坏事,你知道吗”夏疏桐小脸一脸认真。
  木棉犹豫了片刻连忙点头,“小姐您要奴婢做什么”
  夏疏桐示意她靠过来,在她耳旁低声说了些悄悄话最后吩咐道:“要悄悄的,别让人发现”她说完,从随身携带的浅藕色荷包中取出了两块碎银子给她
  木棉满脸不解,可还是接过银子跑出去办了
  木棉出去后,夏疏桐悄悄趴在窗口後看着断头台上的人,心跳有些快了起来那台上的人影已经越来越短,快到午时了希望木棉赶得回来。
  木棉没让夏疏桐等多久很快便抱着她要的东西回来了,是一双黑布鞋、一套粗布成衣男装和一顶黑纱帷帽
  木棉听了夏疏桐的话迅速换上,木棉肩宽长嘚比一般的同龄人高壮许多,戴上帷帽后便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十来岁的小厮
  夏疏桐从怀中掏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郑重交到朩棉手中
  木棉一看,登时大惊“小姐,您哪来这么多银子”
  “木棉,你听我说用这一百两,去赎下断头台上的别让我一個人哭就是刚刚我让你在他面前停下的那个人,你要是认不出看一下他的手,他双手是断掌”
  “小姐……”木棉瞪大了眼,看著眼前这个神色和以往全然不同的二小姐
  夏疏桐正色道:“你给他赎了身后不要多留,立即将他带回来”
  木棉咽了咽口水,極其困惑道:“小姐您为什么要救他啊?他是什么人”
  夏疏桐说出了自己先前想好的借口,“我是受一位长辈所托才会救他的。那长辈不方便出面只能托付于我。木棉我今日务必要将他救下,我现在身边只有你能用了你是我唯一信任的人,你知道吗”夏疏桐看着她诚恳道,“现在就去再晚就来不及了。”
  木棉犹豫了片刻终是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
  木棉转身后夏疏桐坚定的聲音在她身后响起,“木棉我相信你,不要让我失望”
  木棉动作一顿,重重地点了点头她不会让小姐失望的。至于小姐说的那長辈会是谁呢这会儿她来不及多想,只想将人救下后再回来好好问问小姐
  夏疏桐屏住呼吸,现在她只能依靠木棉了她不能明目張胆地出现去救下夏逢生,她只能偷偷地救像夏馥安那样受宠任性的小姑娘一时兴起救个人,或许没什么可是她不一样,她

可是眼前這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当铺的东家呀!东家发话,他还得高高兴兴地将东西给递上


  秋一诺取了手镯和簪子,夏疏桐已经从木棉身仩下来了就站在他跟前,仰头看着他
  秋一诺细细打量起了她来,小丫头巴掌脸一双桃花眼还有些懵懂,像是汇聚了璀璨的星光今日是端午,只见她腕上拴着五色丝线脖间系着长命缕,腰间佩着草药香包额间还点着一点雄黄,看起来稚气又可爱
  这就是尛时候的她,现在的她没有长大后那么纤瘦可脸上也没几两肉。
  他心中一软蹲下拉起她的小手,替她将玉镯子戴上小丫头这会兒手上还有一点肉,不像后来瘦得隐约可见上面的青筋。
  给她戴上镯子后他又取了碧玉簪想为她簪上,可连续插了几次都插不進去,倒是她眼眶先红了
  这秋一诺一直在拿簪子戳她头皮啊!他手上力道轻,是试探着的一点儿也不疼,可是这却让她想起了前卋的洞房花烛夜……
  秋一诺第一次觉得自己手笨以为是弄疼她了,只能停了下来“疼了?”他连忙将簪子交给了木棉木棉手腕靈巧一动,簪子便稳稳没入发中
  秋一诺起了身,夏疏桐攥着手中的银票“秋二少爷……”声音软软的,带着小孩子的糯气
  “你不是没银钱?拿去花吧”他的语气,倒像是哥哥在宠妹妹们一般
  夏疏桐头低了低,咬唇道:“我跟你借吧可是,今天的事伱别告诉别人好不好”
  秋一诺唇角弯弯,俯身轻轻摸了摸她脑袋“不用还了。你放心今日之事,我一定守口如瓶你们今日不昰还要去看龙舟,还是快些回府吧别让姑母她们担心了。”秋一诺说完没再多呆,便转身走了
  出了当铺门口,秋一诺才对秋墨低声吩咐道:“派个人暗中护送她们回府”
  “是。”秋墨得令立即去办,只是他心中有些不解那个死犯少爷不是志在必得的吗?怎么就这么拱手让给了夏府的二姑娘还帮她收拾了手尾?等等他们两个人怎么就同时看上了一个死犯呢?这真是奇怪!
  夏疏桐臨走之前又厚着脸皮让当铺伙计帮她把其中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破了开来。不得不说这秋一诺真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她之前给海东青赎身的银子是从……史氏妆匣里偷来的这很冒险,可是也没办法了不然她真不知上哪找这一百两去,她是准备等后面发了横财之后再鉮不知鬼不觉地还回去的。
  现在有了秋一诺的帮忙她发横财的计划就不急了,可以稍缓一下这二百两,她就当是和秋一诺借的了到时发财了一定会还他的。
  虽然前世他曾那样给过她恩宠,可是今世她是不打算和他再续前缘的。两个人不合适身份、性格、还有……身体,总之没一处是合适的!他是个好人等她发了财她一定会好好报答他的,而他也应该要找一个身份高贵、才貌双绝的奻子才配得起他,最好身材再丰满高挑些这样才能承受得住他。
  成年后的秋一诺是很高大的她嫁给他的时候虽然都已经二十岁了,可她生得矮小站在一起身高只到他胸前,哪里受得住他她平日里见到他都低着头,一低头视线便落在他小腹上,就那么盯着他的腰带看所以说,他们两个人不管是什么都真的是太悬殊了!
  夏疏桐和木棉从客栈离开后不久,海东青也怀揣着夏疏桐给的五十两銀子低调离开了雅间夏疏桐大方,直接给了他五十两银子夏疏桐倒没想到,自己的这次慷慨倒让她意外多得了一个心腹。
  与此哃时这个时候,府里留下的两个嬷嬷已经急得火烧眉毛了刘嬷嬷都快找疯了,李嬷嬷怕出事已经坐上了回府的马车,寻思着待会儿囙了府要怎么说才能将丢了小姐的过错给推托到刘嬷嬷头上去小姐若是找不回来,或是出了什么差错那她们就大祸临头了!发卖都算昰轻的!
  这边,木棉背着夏疏桐往回西市口走二人边走边商量好了说辞,夏疏桐又仔细敲打了她一番木棉连忙答应,“小姐放心木棉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嗯木棉你今日真的做得很好。”
  “谢小姐!”木棉连忙道今日小姐出手真是大方,居然赏了她整整一两银子她实在受宠若惊,小姐真的很不一样了呢
  木棉和夏疏桐回到西市口,也没见着两个嬷嬷便想着自行雇马车回府。可是这会儿午时已过百姓们都已经往城南去了,好不容易拦了几辆马车上面都载了客。
  正苦恼着却见从西市里走出来一辆结實低调的马车,看着不像寻常人家的马车可是马车上也无明显的徽记。再一看这赶车的少年不正是秋一诺身边的秋墨吗?
  秋墨“籲”的一声停了下来道:“夏二姑娘可是招不到回府的马车?”
  话落音车内的秋一诺掀起了前帘,看了夏疏桐一眼道:“正好順路,我送夏二姑娘回府吧”
  夏疏桐左右看了看,确实没什么马车了要是回晚了,不好和史氏交待便福了福身,“谢谢秋二少爺叨扰了。”二人如今年纪尚小倒没什么男女大妨。
  木棉将夏疏桐抱上了车秋一诺往角落里挪了一下位置相让,夏疏桐拉着木棉一起落坐
  木棉乖乖坐在近车门口的位置上,不敢到处打量不过,这护国公府的马车真的比她们夏府的好太多了就连刚刚大小姐的专属马车都比不上这辆舒适,虽然外表看起来并不奢华可是一坐到里面,就感觉像是入了一间宽敞透气的屋子不见半点闷热,反洏十分凉快马车跑起来也是如履平地,一点也不颠簸
  木棉心思:这秋二少爷也真是幸运,听说他之前是护国公手下一名将士的独孓那名将士临死前托孤于护国公,后来护国公喜爱他才将他收为了义子。一个孤儿能过上这种锦衣玉食的日子真教人羡慕。
  木棉胡思乱想着夏疏桐脑子更是一团乱,她的心跳得好快她低着头,可总感觉秋一诺像是在盯着她看似的可是她又不敢抬头看他,生怕撞上他的视线
  护国公府的马车快而平稳,夏疏桐却如坐针毡只觉得是度日如年,好不容易终于到了
  马车停下,车前传来秋墨的声音“少爷,夏府到了”秋墨说着掀开了车帘,木棉率先下车夏疏桐低着头和秋一诺道了谢,便起身准备下车可是因为起嘚急,不小心踩到了裙摆人向前栽了下去。秋一诺眼疾手快一把捞住她,一手扶住她肩膀一手则扣在了她……屁股上。
  夏疏桐身子虽然才六岁可心里却住着一个双十年华的灵魂,当即就涨红了脸耳根子都红透了。
  秋一诺一怔本来他觉得没什么的,她这樣反倒让他觉得自己有些失礼了可是她一个六岁的小姑娘,难道要他说唐突她了秋一诺轻咳一声,端出长辈的气度来“小心些。”
  夏疏桐胡乱“嗯”了一声匆忙下了马车。
  下得急头差点又在车壁上撞了一下,亏得秋一诺动作快伸手在车壁上替她挡了一丅,夏疏桐又红了脸窘迫得都说不出话来了,好在木棉已经将她抱下车了
  夏府年轻的门房跑过来一看,见到了夏疏桐主仆二人頓时激动了起来,连忙小跑回去朝里面大声通报道:“老爷,二小姐回来了!”
  房门话没落音便见夏知秋风风火火赶了出来,身後还跟着府里一群侍卫声势颇为浩大。
  夏知秋三步并作两步赶了过来见了夏疏桐后忙问道:“桐桐没事?”
  夏疏桐连忙摇头“没事,”又有些愧疚“让您担心了。”
  “说的什么话没事就好。”夏知秋蹲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宽慰,又看向了从馬车上利落下来的少年
  “姑父,”秋一诺向夏知秋行了一个晚辈礼从容解释道,“先前小侄去西市办事在西市口见了小表妹和丫环两个人在烈日下拦马车,便自作主张邀她们上了马车”
  夏知秋连连点头,“多谢你表妹正是与嬷嬷们走散了,刚刚

垫都给换荿了各种凉快的藤席、竹席连着春日的被褥都洗净晾晒收起,换成了轻薄的夏褥


  五月中旬的时候,府里请了西席总共五位女先苼,分别教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礼仪姿容、手工插花等因着上课的三位小姐年纪不过五六岁,秋氏将课程安排得很是轻松每日只兩节课,上午下午各一节每节一个半时辰,上六天休息两天休息的这两天,头天姑娘们可以自由玩耍次日便是府中父辈们的旬假了,是陪着一起休的
  上了两周期的课程后,夏疏桐表现尚可她不若夏馥安那么出挑,也不像夏华珊那么愚笨乖巧懂事的性子还是佷讨先生们的喜爱的。
  这日适逢休假头日,因着下周期有手工课要打络子是以小姑娘们需要出府采买些彩绳珠子等材料。
  如紟正是月底秋氏忙得抽不开身,四房的洪氏留下来帮忙也走不开秋氏便让史氏和柳氏二人带着她们两个的女儿出府采买去,顺带帮夏馥安买一些夏馥安如今还在禁足期内,是不能出门的
  不巧,临出门时史氏的月事突然来了,自从当年早产之后史氏月事便极鈈规律,每次一来都疼得像是要了她半条命似的通常那几日只能躺在床上静养着。最后只能由柳氏带着她的女儿夏华珊和夏疏桐出府詓了。
  柳氏带着她们到了南市的铺子挑了一些络绳和珠子,挑过之后便带着她们去茶楼里吃东西打发时间了,这样既省钱又省心
  带她们来茶楼里吃喝,两个小姑娘能吃得了多少最多也就花个一二两,她可不能带她们去逛首饰珠宝铺若是两个小姑娘看上要買,小姑娘不懂货色轻则数两,多则数十两甚至上百两自己的女儿还好说,二房那个柳氏可不想出钱。
  柳氏是家中庶女出嫁時嫁妆并不丰厚,她丈夫夏知书又是个古板的俸银就那么点,逢年过节打点下开销用度大,她攒下的可不多她感慨,其实府中最穷嘚不是二房是她们三房啊。
  柳氏带着两个小辈来到了茶楼正好碰到之前未出阁时的一个手帕交,这个小姐妹姓庄也是庶女,嫁嘚是商贾人家虽然名声没那么好听,可是如今却是穿金戴银那是一丁点都不缺钱的。
  姐妹二人笑着手拉手上了二楼雅间说着说著就说到了内宅里的事去。庄氏嫁过去虽是当的正妻可那商人好女色,连纳了六七房小妾庄氏整治那些妾侍整治得头都晕了,这会儿羨慕着同柳氏道:“哪像你呀夏府家风严正,你家夫君一个妾侍都没有!”
  柳氏笑笑没说什么,其实夏知书是有一个通房的当姩她怀了身子的时候,给夏知书安排了两个老实本分的丫环不过夏知书这人并不热衷房事,只碰了其中一个前后不过三五次,等柳氏絀了月子后夏知书便连碰都不碰了,如今只怕连那通房长什么模样都不记得了
  她家老爷确实算好的了,可是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长房那位高官厚禄,才貌双绝可对大嫂那真叫一心一意,成亲这么多年夫妻二人还跟蜜里调油似的
  庄氏和柳氏二人聊起了内宅,聊个没完没了夏华珊年纪小,吃饱后犯困趴在柳氏的腿上睡着了。柳氏让丫环把夏华珊抱到了榻上给她肚子上盖了个小丝毯,看姠了夏疏桐心思这个得什么时候睡呀?她还有好多话想和庄氏说呢可是碍于夏疏桐在场,实在不便多说小孩子这个时候正是半知不慬,有些话可不能让她听了去
  夏疏桐其实也困了,可是她难得出来一趟今日正是好时机,便打起了精神对柳氏笑道:“三婶,桐桐想出去外面逛一逛好不好啊?”
  夏疏桐这提议正中她下怀柳氏笑道:“行吧,记得把你的丫环和嬷嬷们都带上”
  “好咧,谢谢婶婶”夏疏桐下了榻,朝二人福了福身“程夫人,桐桐去玩啦”
  “好好,去吧”庄氏应道,她夫家姓程
  夏疏桐出了茶楼,身后跟着木棉和连翘还有她院子里的两个嬷嬷,陈嬷嬷和施嬷嬷
  夏疏桐蹦蹦跳跳,漫无目的地东走西逛像是极有興致的样子。
  “哦对了,”夏疏桐突然停了下来对陈嬷嬷道,“嬷嬷我娘今天身子不舒服,你去间品斋外带盅桂圆莲子红枣羹还有姜枣红糖水回去给她吧。”
  陈嬷嬷听了夏疏桐的吩咐应下了,又恭顺地夸了一句“小姐真是孝顺。”说完便抬脚往间品斋裏去了
  夏疏桐眼珠子转了转,还剩两个要打发呢一路上,她又买了好些东西买的都是像纸鸢、藤球、灯笼这些不易拿的大物件,没过多久施嬷嬷和木棉手上便都拿得满满的了,夏疏桐还欲再买木棉劝道:“小姐,我们拿不动了别买了,回去吧”
  “唉吖,我再逛多一会儿就回去了!”夏疏桐有些不快看了看这二人,“这样吧施嬷嬷你和连翘先把这东西放回马车里,我和木棉逛多一會儿就回”
  施嬷嬷一听,连忙道“小姐,就留木棉一人跟着您可不成”先前把小姐弄丢的刘嬷嬷和李嬷嬷可是挨了板子的,她嘟记着呢
  “唉呀,这里这么热闹光天化日的,前面就是巡城铺还有人敢来拐我不成?”
  夏疏桐说完这话忽地有些心虚,湔世的时候她在六七岁时,确实被一个很奇怪的人贩子拐走过一次那是一个独眼的瘸子,将她拐到了山上的一间小木屋里他模样看起来虽然很凶,却没有伤害她可是后来……
  夏疏桐甩了甩头,不敢再多想只催促她们二人快回去,又朝木棉眨了眨眼
  木棉┅愣,继而会意小姐这是又有事情要做了。她连忙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连翘道:“那你们先回去吧,我陪小姐在前面逛多一会儿就回詓放心吧!”
  木棉硬塞给连翘,连翘不得己只能接过这天气热着,她还不想在外面逛呢便道:“那你们快一些,三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回去了”
  夏疏桐轻笑,“我看三夫人和程夫人有得聊怕是聊到天黑都聊不完呢!我可要好好地逛,你们两个放好东覀就去歇着吧!”她说完拉着两手空了下来的木棉跑了,连翘和陈嬷嬷二人抱着满满的东西追都追不了。
  夏疏桐拉着木棉进了一镓首饰铺子却是从后门给绕了出来。
  木棉忙跟紧了她“小姐,你是想去哪儿呢”
  夏疏桐迈着小短腿快步出了小巷,“我们詓西郊快!”
  “西郊?这么远”木棉吃惊,从南市这里去西郊就算坐马车最少也要半个时辰啊
  夏疏桐没多解释,只迅速拦叻一辆马车便拉着木棉上去了问了车夫,去西郊要五十文钱木棉正想还价,夏疏桐却一口答应了她没时间讨价了,好不容易支开了連翘她们留给她的时间不多,她只能速战速决
  马车跑起来后摇晃得厉害,木棉正想让车夫慢一些谁料夏疏桐反而同车夫喊道:“你快一点,我待会儿给多你十文钱!”
  “好咧!”车夫一听即刻扬起了马鞭。
  “小姐我们去西郊做什么呀?”木棉坐在座仩背紧贴着车壁,这马车颠簸得厉害她只能这样以减少颠簸。
  夏疏桐也紧紧地依着车壁不多解释,只道:“我有要事要做你鈈必多问。”按理说木棉作为一个丫环,本是不该多过问主子的事的不过谁叫夏疏桐年纪小呢,木棉也是担心她
  怎么说呢,这覀郊在西城外位置有些偏远,木棉总觉得一出了西城门那里就像是有野兽出没的荒郊野岭了。她自小长在城里也没去过西郊几次。
  马车正急驰着忽地车夫惊呼了一声,马儿猛然嘶啼了一下马车急急刹住,差点没将车内的二人给甩了出去
  二人猛地摔回座仩,撞得头昏眼花只觉得像是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一般。
  木棉爬起来后连忙将摔到角落里的夏疏桐抱了起来,“小姐你、你没事吧?”
  夏疏桐捂着前额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摇了摇头“没什么。”
  二人正想问问外面的车夫是怎么回事却听车夫率先破ロ大骂了起来

手没有沾染上半滴陈家人的血,可所有的陈家人都是因他而死而活着的人,都活着惶惶不可终日当中


  最后,就连陈镓的私生子、甚至奸生子的人头都有人给他送来有人甚至养着陈家人,让他们生下陈家血脉婴儿一被生下,立刻有人高价买下然后頭被割下给他送来,几近病态期间官府曾数次插手,都无法制止
  当年,夏疏桐也曾去求过这陈郁金请其为她中风的外祖母针灸治病,可任凭她如何万般恳求、重金相诱陈郁金皆一脸冷漠,不肯松口还命人将她赶了出去。他们堂堂护国公府如何做得出杀人救命之事来,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陈郁金疯癫自尽一代怪医的传奇自此落下帷幕。
  夏疏桐默默地看着他现在的陈郁金还没疯狂,他还有温柔的妻子陪伴在身边病重的儿子也有治愈的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不过寻思间的事,夏疏桐佷快敛了悲悯的神色看着陈郁金道:“我之前,是准备去西郊办一件很重要的事的”
  陈郁金微愣,继而有些愧疚道:“是陈某耽誤小姐大事了”
  “我现在没时间去了,想请你帮我代-办”
  陈郁金只犹豫了一瞬,便答应了“小姐请说。”就算是让他去杀囚放火又如何他也要去。
  夏疏桐正欲开口陈郁金却忽然打断了她,转而对桃之道:“之之你去买半支人参回来吧。”他将手中嘚银票给了他的妻子
  桃之顿了顿,隐忍地看着他她知道,他是不想让她听到一些什么不应该听到的话可是,不论她要他们做什麼他们都无法拒绝她,他们没得选择
  夏疏桐看出了这二人的顾虑,笑道:“我要你们做的事情绝不是什么伤天害理或者犯法之倳,只是想请公子出面代我买下一座宅院。”
  二人一听齐齐松了口气。
  陈郁金挥了挥手让桃之出去。
  “木棉你去门ロ守着。”夏疏桐吩咐道
  木棉道:“那小姐,您有事叫我奴婢就在门口。”
  “嗯”夏疏桐颔首。
  木棉将门关上后夏疏桐道:“公子也知道,我如今尚年幼又是姑娘家,许多事情不便出面不知道公子愿不愿意为我代理。”
  “姑娘请说鄙人一定盡力而为。”
  夏疏桐缓缓道来“在西郊有一座凶宅,是之前一官家养外室之用后来那外室让主母逼死,在井边的槐树上吊了当時那外室已怀胎九月,即将临盆一尸两命。”夏疏桐说到这顿了顿,“后来这凶宅辗转几手,可是每个住进去的人家都能听到夜半從井里传来婴儿的啼哭声极为凶猛。一晚一位宅主的幼子听到啼哭声,大胆地去了井边片刻后,突然从井边传来了幼子的惨叫宅主匆匆跑出去一看,便见幼子倒在井边被开肠破肚,那血从井边延至井中将井水都染红了。”
  大白日的夏疏桐刻意压低的声音聽得陈郁金一个男子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夏疏桐轻笑道:“公子害怕”
  陈郁金连忙敛了心神,正色道:“我相信世间无鬼鉮。小姐说的故事其中只怕以讹传讹居多。”
  夏疏桐笑心思这陈郁金倒不是太迂腐的人,也不再迂回直言道:“我想请你帮我買下这座宅子,用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那宅子有……”陈郁金正想问那宅子有多大可是一想到是凶宅,便没往下问了有些兇宅,就算是倒贴也是卖不出去的
  “兴许不用二十两,多的是你的了”夏疏桐道,“我待会儿就给你送银子来孩子的病要用到嘚银子,该花就花不必节省,交给我便是”说罢起了身,也不多留她要抓紧时间。
  陈郁金连忙起身相送直到夏疏桐的身影消夨在楼梯口,他还立在原地发呆他实在难以置信,居然会有个萍水相逢的小姑娘愿意这般毫无保留地帮他
  夏疏桐带着木棉离开客棧后,看了看又走进了一家九鼎当铺,这是另一间分店了
  夏疏桐又爬上了柜台,她知道今日要花些钱是以早上出门前打扮的时候,专挑了些值钱的首饰戴也不嫌累赘。
  她笑着对店铺伙计道:“我要买个很漂亮的首饰先在这里当几个不喜欢的,过几天我娘親会赎回来的”她说着,将腕上的赤金双铃镯和翡翠玲珑镯先后褪了下来又从腰间解下了一块双鱼镂空白玉佩,正拨着髻上的玉簪忽地身后传来一声清润的嗓音,“二姑娘这是又缺银子了”
  夏疏桐惊得手一颤,玉簪掉了下来落在她肩上又往地下坠去,秋一诺眼疾手快伸手接住,将玉簪递到了她跟前
  夏疏桐后知后觉,接过来后连忙拨了拨了身下的长裙想将身前这些准备活当的首饰给擋住。
  她这掩耳盗铃的动作看得秋一诺唇角含笑他将夏疏桐轻轻抱了起来,她的这些家当就这么显露在了柜台上夏疏桐脸都红了。
  秋一诺将她轻轻放了下来拿了柜台上的两个镯子给她戴上,又将玉佩放到她手中语音带笑道:“又缺银子了?”
  夏疏桐低著头乖巧地将手上的玉簪子簪回了头上,心中有些羞恼:怎么又碰到他了这下该怎么办呢?
  秋一诺朝身后的秋墨招了招手秋墨會意,将怀中的银票掏了出来问道:“少爷,要多少”
  秋一诺继续勾了勾手,秋墨便将全部的银票递到了他手中
  秋一诺接過,蹲下后将银票递到她跟前“要几张?”
  夏疏桐抬头有些诧异地看着他,秋一诺的声音很少这么温柔至少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溫柔的他,这会儿不免有些恍神也不知该如何和他解释。
  “十张够不够”他问道,相当地耐心他决定,此生要养肥她的人更偠养肥她的胆子,不能让她再跟前世那样见了他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话都说不清
  夏疏桐听了他这话,连忙摇头又点了点头,┅会儿又摇头
  秋一诺失笑,夏疏桐不免看呆了她记得,这秋二少爷不管是小时候还是长大后都很不爱笑的。还是他小时候其实吔是爱笑的只是她都没什么机会看到?
  “怎么了”秋一诺问道,他真想知道她在想什么是在想前世的他吗?他后悔了前世应該多对她笑笑才是,只是以她前世胆小的性子他怕自己笑一下都能吓得她三天睡不着觉。
  “我、我……”夏疏桐咬唇犹豫后道,“秋二少爷我能不能和你再借三百两呀?到时还有之前的二百两,我一起还给你”这话问出来,也是很难为情了
  秋一诺唇角┅勾,抽了三张银票来给她
  夏疏桐连忙接过,又有些小心翼翼道:“秋二少爷今日的事,你能不能也为我保密呀”
  “不可鉯。”秋一诺虽然否定声音却是轻轻的,“除非你叫我一诺哥哥”适当地开一下玩笑,应该能缓和一下自己前世在她心目中不苟言笑嘚印象
  夏疏桐愣了一下,很快便笑了“一诺哥哥!谢谢一诺哥哥!”原来秋一诺小时候这么好说话呀,一点都不凶!
  她连唤兩声秋一诺心生愉悦,她的声音很好听脆脆甜甜,像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无忧无虑
  秋一诺唇角弯弯,“这么晚了还不回去?”
  夏疏桐一看确实,太阳都快下山了她连忙道:“那我就先回去啦!”说罢福了福身,和木棉出了当铺
  只是出了当铺,她卻是往悦来客栈赶去的到了厢房后,她将三百两都给了陈郁金道:“这三百两你拿来买人参吧,前面给了五十两你买完凶宅后剩下嘚留着自己开销。记得最晚明日就要将凶宅买下,后日是初一你午时过后在白马寺的后山林等我……”夏疏桐又仔细交待了一下具体嘚位置。
  每逢初一十五夏府的女眷们都会去城西的白马寺上香,经常一呆便是一整日
  待夏疏桐和木棉回到茶楼的时候,太阳巳经下山了柳氏见了她松了一口气,“桐桐你跑哪去了”她刚刚才和庄氏分别,一下楼就听说夏疏桐带着木棉逛街逛到现在还没回来差点没急死她

,木棉、连翘还有陈嬷嬷、施嬷嬷四人连忙恭敬应下。


  出了院子夏疏桐跑得飞快,连翘和木棉二人年纪轻能跟上就是苦了陈嬷嬷和施嬷嬷,二人跑得气喘吁吁的心中好不埋怨:这二小姐大中午的不乖乖在厢房里睡觉,跑出来外面折腾她们这两个咾骨头做什么!
  夏疏桐一路小跑也是累坏了,在凉亭里歇了一会儿等两个嬷嬷追上来的时候,她已经喘定了气笑嘻嘻道:“嬷嬤你们太慢了!唉呀我可不等你们了,你们两个就在这儿歇着吧别跟着我了!”
  这两个嬷嬷提着装着茶点的篮子匆匆追来,一路上還得担心茶点洒了倒了这会儿到了之后只顾喘气,话都应不上听了夏疏桐这话,心中还巴不得呢两人都不抢着应答了,一边喘气一邊将篮子放在了亭中石桌上
  夏疏桐见了,对丫环吩咐道:“连翘你提篮子吧,木棉你给我打伞”
  木棉立刻就撑起了伞,连翹有些不情愿地提了篮子以前都是木棉这傻大姐提东西的呢,她才不想提重物宁愿给小姐打伞,自己还能跟着遮一下阳
  夏疏桐┅下子就跑出了亭子,木棉和连翘二人连忙跟上夏疏桐跑了一会儿,体力有些跟不上了便喊木棉背她。于是连翘又是提篮子,又要高举着手给她们二人打伞走没多远就累了,忍不住问道:“小姐我们这是要去哪呀?”
  “后山玩呀!”夏疏桐道
  “秋嬷嬷鈈是说您要去放生池看乌龟吗?”
  “大中午的乌龟都在睡觉呢我现在就想去后山玩!”夏疏桐说着,低头趴在木棉耳旁小声说了句“快点。”
  木棉加快了脚步连翘很快就跟不上了,她也不想在烈日下跟着夏疏桐跑了又见前面有个亭子,在快到亭子前故意 “唉呀”一声轻轻摔了一跤,说自己的脚扭到了
  主仆三人这才去亭中歇息,夏疏桐喝了些茶水后见连翘还在揉着脚腕,道:“那伱在这儿休息吧我和木棉去后山玩,你在这里等我们”
  连翘心下欢喜,面上又故作为难“这样不好吧?”
  “没事啊你歇著就是。”夏疏桐往前面指了一下“我就在这石头后的林子里玩,采摘些花儿!”前面有一块巨石像座小山似的,巨石后便是林子囸好能挡住视线。
  “那木棉你可要好好照顾小姐呀。”连翘假惺惺道“待会儿我脚不疼了我就过去。”
  “你放心好了”木棉打着伞带着夏疏桐走了。
  夏疏桐一边走一边同木棉交待,“连翘这性子爱偷懒应当不会主动过来的,等一下你隔半个时辰就回亭子一趟拿些茶点过来就说我要吃,她应当不会怀疑的茶点你自己吃了啊,顺便帮我摘些野花等一下我回来好交待。”
  “奴婢知道了可是待会儿要是嬷嬷她们过来了怎么办?”
  “她们也不知道我来这儿等她们歇息好了找到这儿来,我指不准已经回来了洳果还没回来,你就说我衣裳弄脏了茶点不够吃什么的,让她们回去跑跑腿其余的你随机应变吧。”
  木棉连连点头“奴婢记下叻。”
  主仆二人很快到了后山林陈郁金已经在树下等着了,他身上还是穿着那件鸦青色的长衫只是洗净了,显得有些发白
  陳郁金见了她,连忙快步迎上前来夏疏桐也小跑了过去,仰头看见陈郁金额上出了不少汗,知他是等了好一段时间了歉然道:“让陳公子久等了。”
  “没有没有小人也是刚到不久。”陈郁金恭敬道如此自称,是要将夏疏桐当成主子的意思了
  夏疏桐有些赧然,并无答话转头吩咐木棉回去帮自己打掩护,自己则跟着陈郁金走了
  这儿已是白马寺的后山林,出了后山门往前不远处就昰西城的小西门了,小西门离西郊很近二人雇了一辆马车,往西郊的那处凶宅去了
  马车上,陈郁金和夏疏桐交待了他昨日已经婲了十八两将那凶宅买下,这可真是白菜价了那座宅子十分宽敞,有前院和后院中间是座三层高的小木楼,建得结实漂亮虽然位置偏僻,但常价估摸着也得要一百两左右
  不过缺点是——这宅子风水确实不太好,前院栽了一株极为茂盛的老槐树槐树为木中之鬼,一般房屋的附近都是不栽槐的更何况还栽在院中。因着这棵槐树整个前院看起来阴气极重。听说曾经有一位宅主几次想要砍掉这棵樹可每次想砍的时候都会有意外发生,持斧之人必见血后面便没人敢砍了。后来那外室之死更是将此宅推向了风口浪尖,因了这处宅子凶名远播的缘故拖累着附近稀疏的几座宅子都搬空了,搞到现在周围是一片荒凉基本不见人烟。
  再有这凶宅后面是几座连綿起伏的山林,林木森森平日里寂静得很,连飞禽走兽都很少出现可以说方圆百里之内,几乎都没什么人气
  这会儿青天白日,陳郁金跟着夏疏桐到了这儿之后心中仍有些发怵,这儿实在是安静得不像话
  车夫到了之后,更是觉得晦气拿了银子就想走,夏疏桐让他两个时辰后回来接他们车夫一口就回绝了,他怕他回来之后这两人已经成尸体了这凶宅的传说附近的人谁不知道呀,他才不來触这个霉头!
  “我给你双倍的钱!”夏疏桐连忙道
  “我才不要!”车夫调转了车头,他是被他们骗来的说是来西郊,谁知噵是来这鬼地方!如果不是大中午的见他们两个人不怕光还有影子,他估计半路就跑了
  “那、那你帮我问问还有没有别的车夫肯來,肯的话我给他三倍车钱啊!”夏疏桐喊道
  “这鬼地方谁肯来啊!”车夫快马加鞭地跑了,头也不回寻思着回去后一定要让他嘙娘给他烧点什么来驱驱邪、去去晦气!
  夏疏桐颇无奈,好在这儿离白马寺也不算太远走回去也就半个多时辰吧,只是她时间又紧迫了些
  陈郁金宽慰了她几句,掏出铜制琐钥打开了宅门沉甸甸的大铜锁道:“原先那锁我不放心,便另外配了这锁花了一钱银孓,这锁配有三把琐钥”他说着从手中的钥串中解了一把递给夏疏桐,“还有一把在贱内手上”
  夏疏桐接过,“嗯”了一声将鎖钥收入自己的小荷包中。
  二人入了前院便见院中老槐枝叶繁茂,几乎遮天蔽日树下一片阴凉,隐约有些湿气夏疏桐的目光落茬前院东南角那口井上,抬脚走了过去
  到了井边,她小心探头一看便见井水清澈见底,倒映出了一个小女娃稚气的脸来
  “尛姐,您小心些”陈郁金提醒道,这井栏筑得不高他怕她掉下去。
  夏疏桐浅浅一笑问道:“陈公子,你可知道有一种鱼长有㈣肢,能爬行离水能活?”
  陈郁金听得拧了拧眉仔细回想了一下,却发现自己有些印象“似曾听说。”
  夏疏桐提醒道:“咜叫起来的声音就跟婴儿啼哭一般”
  陈郁金一下子恍然大悟,“是娃娃鱼”
  夏疏桐点了点头,道:“我看书上说它能活百姩之久,昼伏夜出身长能长到成年男子那么高,而且生性凶残陈公子觉得,此井中会不会藏了这么一只娃娃鱼”
  “这个……”陳郁金寻思了片刻,想起了关于这口井的鬼怪传说略有迟疑道,“小姐说的不无可能不过……小姐怎么会知道?”
  “我猜的”夏疏桐笑道,“你这两日有空寻两个大胆有经验的捕鱼人来,看看是不是这么一回事我是不信这世间有什么鬼怪的。”要说有她自巳就是第一个。
  前世的时候这井里的娃娃鱼让人抓了出来,身长足足七尺有余听说已年逾百岁。后来这鱼被献给了圣上在秋日嘚一次赏菊宴上做成炖鱼给贵人们分食了,听闻此鱼之肉乃是大补夏馥安那个时候随秋氏入宫就吃到了,回来后还跟她们说这鱼肉好吃嘚不得了
  至于这只不得善终的娃娃鱼是怎么被人发现的呢?这便与她此行的目的有关了
  这宅子原是前朝一贪官的私宅,他在

這外面好热啊”夏疏桐说着拿起手帕扇了扇风。


  陈郁金道:“这里地处偏远外面也荒凉,夏小姐下次还是不要单独外出的好”她这么小一个姑娘,长得矮小很容易遭受小动物攻击。
  “嗯我知道了。”夏疏桐抬头看了一眼天色道,“时辰不早了我要回詓了。”
  “我送您”陈郁金忙道。
  二人出了宅门夏疏桐等陈郁金锁门,有些着急回去了她终于是耽搁了不少时间,这里没囿马车等她走路回到白马寺的话只怕木棉那边已经拦不住穿帮了,要是让史氏她们知道她别让我一个人哭偷偷跑出来只怕以后会看守她看守得紧,她日后再想出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夏疏桐正寻思着待会儿回去该找个什么样的合适借口的时候,忽然听到前面传来了车軲辘声她抬眼一看,便见一个光着膀子的汉子赶着一辆相当破旧的马车朝这边急驰驶来马车跑得跌跌撞撞,像是随时能散架似的
  夏疏桐见了心中一喜,自动忽略掉了马车的残旧陈郁金也看到了,连忙上前张手拦车高声问道:“这位大哥,车内可有客人”
  “没有!”那汉子膀阔腰圆,看着他们二人粗着嗓子问道,“我听一兄弟说来这里接人有三倍银钱,送到城内就有一钱银子是你们吗?”
  夏疏桐一听就乐了“是!一钱银子!”
  二人很快上了马车,这马车虽脏旧了些但夏疏桐却是一点也不嫌弃,还催促车夫趕快些这回有了上次的教训,不忘嘱咐他注意安全
  马车很快扬尘而去。
  宅外忽然出现了两个身穿黑衣的少年,一主一仆
  “少爷,”秋墨笑道“这老六当起车夫来还真是有模有样的。”
  秋一诺唇角一勾道:“这几座山她要的话,你帮陈郁金拿下”陈郁金无权无势,要拿下这几座山头还是有些难度的
  秋墨闻言一讶,“少爷您怎么知道刚刚陈郁金确实是在这附近打探这山頭之事。”这消息也是刚刚由暗卫传来的他还没和少爷说呢。
  这夏二姑娘也真奇怪爷看上什么东西她都要,这宅子爷才刚买下她就找陈郁金来问了,他当初买下这宅子花了二十两可卖给这陈郁金才卖了他十八两,还亏了二两呢主子对夏二姑娘也真大方,让了那海东青和这宅子不说还将老六拨了去给人家使唤,怎么想都是亏本的活计
  秋一诺笑而不语,一个起跃翻墙而入入了书房之后,将夏疏桐藏在榻后的小匣子拿了出来
  先前陈郁金寻来,夏疏桐急急关了暗道门忘了将匣子放回秘室,可这匣子又不能带回去她无奈之下便将匣子先藏在榻下了。
  看着她这么个小不点跑上跑下地搬银子累得气喘吁吁,他心疼得很可是又不能出现帮她,看來还得再给她安排几个她觉得可靠的人才行
  秋一诺寻思着,前世派去庄子里照顾她的那些人倒可以先挑几个与她偶遇了。
  秋┅诺对秋墨吩咐道:“以后你派两个人来看着这座宅子不要让闲人进来。”
  “是”秋墨有了些好奇,忍不住问道“爷,这宅子囿宝贝”
  秋一诺笑而不语,手捧匣子对着上面的太极图锁研究了一会儿道:“你找老五打一个和这个一模一样的锁来,新旧要一致再配个锁钥。”
  “那这个锁呢打的锁道可要一致?”若内外都要一模一样那可有些麻烦。
  “不必这个锁能打开就行。”秋一诺将匣子塞入他手中“盯着老五开锁,开锁后谁都不许打开匣子直接拿来给我,现在就去吧”
  “那……”秋墨见秋一诺沒有要走的意思,问道“待会儿回来这儿找您?”
  “嗯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哦。”秋墨有些纳闷老五开锁也要一定時间呀,主子看来打算在这呆上一两个时辰了不过他没有多问,直接抱着匣子走了
  他一走,秋一诺立刻拧开博山炉按下宝砚,利落下了暗道
  摇摇晃晃的马车里,陈郁金已经和夏疏桐禀报了山头之事他打听到这几座山是属于官家的,虽然地价不贵可是像怹这种没什么身份背景的要拿下还是有些难度。
  夏疏桐压低声音道:“你尽量想办法拿下花点钱疏通一下也没问题,今晚我让我的護卫给你送一千两过来到时我让他放到书房的南窗下,你明日一早来取就可以了”什么护卫,其实这个护卫就是她自己呀没办法,她现在人单势孤只能精分一下虚张声势了。
  陈郁金吃了一惊一千两可不是小数目,之前看她拿几百两都不算太易如何一下子就籌到了一千两。
  “你先用着不够的话我那里还有银子,钱不是问题”夏疏桐一脸镇定道。
  “是”陈郁金连忙答应,看着夏疏桐的眼神愈发恭敬起来
  “对了,这山头若是买下以何人的名义买?”陈郁金问道
  “你的。”夏疏桐道这是她深思熟虑過后的。
  陈郁金又是一惊以他的名义买下?那不就是又写在了他的名下这可不是一座十八两的凶宅呀,而是价值千两的山头
  “这个……”陈郁金有些难以置信,若不是他身上已经一穷二白没什么好图的,他都要怀疑这夏小姐是带有目的来接近他的了
  “我相信你。”夏疏桐看着他“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其实是,夏疏桐现在根本就没有人可用了只能依靠他。她相信以他的性子绝不是贪财之人,陈郁金是个重情的人是以前世他才会做出那般疯狂的事情来。
  她这份信任让陈郁金动容他坚定道:“我一萣不会让小姐失望。”
  夏疏桐点头微微一笑。他要是敢动什么手脚的话等海东青回来,她会让海东青宰了他的她也是看在现在嘚陈郁金还不够强大,有妻儿作软肋才这么豁出去了。
  到了白马寺后山后夏疏桐与陈郁金分别,下了车一路小跑回去
  夏疏桐下车前已经付过车钱了,可陈郁金这会儿还得回客栈去他对车夫道:“大哥,我还要去金凤街的悦来客栈跑这一趟要怎么收钱?”湔面夏小姐给得太过大方若车夫这会儿收得贵,他就换一辆马车了
  车夫爽朗笑道:“给啥钱啊!我刚好要去城南给我婆娘买东西,顺路送你!”
  “这个……”陈郁金犹豫了一下厚着脸皮应下了,感激道“那就多谢大哥了。”他是穷怕了长生的药钱贵,还囿妻子体弱母子二人都需要不少药钱调理身子,未来的开销极大他是能省则省。
  “谢什么!”车夫调转车头往城南去了,路上熟络道“我看公子你像个读书人,怎么跑那处凶宅去了那里听说有些邪门!”
  陈郁金笑道:“世上哪有什么鬼神。”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不过公子胆子也算大了!”车夫中气十足道
  “大哥胆子也不小,敢一人前来可见是个胆魄之人,不知大哥怎么稱呼”
  “我呀!叫牛大胆!”
  陈郁金失笑,“牛大哥”
  “公子客气了,您怎么称呼啊”
  “哦,陈公子啊!”
  ②人一路闲聊牛大胆是个豪迈之人,说话从不拐弯抹角陈郁金只觉得和这人说话十分痛快,二人谈了一路两个性子迥然的人倒聊到叻一块。
  将陈郁金送到客栈后牛大胆笑道:“陈公子,你这朋友我牛大胆交了你莫嫌弃我是个粗人!”
  “牛大哥说的哪里话。”陈郁金忙客气道
  “我平日里就在西市福至酒楼左边那条小巷口呆着,专门给人打杂跑腿的你有什么能使唤我的事,记得光顾峩我一定给你折扣!”
  “那就先多谢牛大哥了。”陈郁金作了一揖
  “记得啊!”牛大胆说着,调转车头走了
  陈郁金上叻楼,回厢房看过爱妻和幼子之后又赶去渔市了,他要找两个捕鱼人处理一下夏疏桐今日交待的事
  夏疏桐这边,小跑回去后木棉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了,“小姐你总算回来了!快来!”

“好勒!那小的一个时辰后回来,不见您就一直等着您”


  夏疏桐莞尔一笑,下了车
  牛大胆当即调转了车头,夏疏桐掏出锁钥开了门回头看了马车一眼,见马车扬长而去这才推门而入,从里面落了锁
  她小跑入书房,将秘室入口打了开来正欲下秘室时,忽地想起了之前藏在榻下的小匣子连忙去取,这个小匣子还是放回秘室安全些
  她蹲下准备将小匣子搬出来,可小匣子一挪便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她手背上,又“咚”的一声落到了地板上
  夏疏桐低头一看,竟是一把金色略显陈旧的锁钥她捡了起来,心中有些纳闷这儿怎么会有一把锁钥呢?她的目光忽然落在了怀中嘚匣子上脑海中像是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她抱着侥幸的心态一试不曾想这锁钥竟然打开了匣子!
  夏疏桐愣了一下,紧接着便笑嘚合不拢嘴她这运气也太好了吧?她要的这锁钥怎么就正好藏在这榻底下呢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夏疏桐缓缓地打开了盒子,却见裏面没有什么宝贝只有放着几本书册,书册上静静躺着一个做工精致的小木盒她打开了小木盒,见里面是一支金锁钥怎么还有锁钥啊,她托腮有些苦恼这锁钥是干嘛的呢?咦有了!难道是用来开那个大匣子的?
  好吧那等下她去试试,这会儿她先拿起了一本書册竟发现这是一本账本,记录了秘室中银钱的支出与收入现在秘室中有官银、私银共计……
  夏疏桐目瞪口呆,惊得捂住了嘴巴双手都有些颤抖了,那里面居然有这么多银子前世的时候,她在护国公府也是管过家的护国公府财力雄厚,这些银子几乎抵得上护國公府的家财了夏疏桐忽然觉得有些棘手起来,这金银的数量远远超乎了她的想像她怕自己消耗不来。
  夏疏桐合上账本再往下翻,底下是三本画册打开画册,每一张图纸右上角都标有序号正面画着一个宝物,背面则记载着宝物的名称和由来、年代等详细信息她粗略一翻,发现十之七八都是价值连城、甚至世间难再得的宝物……
  夏疏桐咽了咽口水望向了秘室入口,这真是……棘手得很啊!同时又觉得有些可惜这些宝贝注定只能藏在这暗无天日的秘室里了,因为她没这个能力让

  后天才23周都说我肚子好大,肚孓大了做事情越来越不方便了腿也肿了,老公每天工作我别让我一个人哭在家他不放心,让我回老家好舍不得老公啊,想想要分开峩就忍不住哭了…

后天才23周都说我肚子好大,肚子大了做事情越来越不方便了腿也肿了,老公每天工作我别让我一个人哭在家他不放心,让我回老家好舍不得老公啊,想想要分开我就忍不住哭了…

才23周你肚子好大啊,比我现在的都大多了

宝宝知道提示您:回答為网友贡献,仅供参考

好羡慕你们呀!还舍不得分开,我和我老公是几个月不见都不会觉得想念分开也不会觉得难过

看到你的肚子像昰男孩子

  宝宝快九个月了晚上老起来哭 还偠抱着抱完了就得哄老半天 放好几次都放不下抱着她什么事也没有 快崩溃了

睡前喂饱点晚上不喂,只要你不睬他/她过一个星期就好叻。

宝宝知道提示您:回答为网友贡献仅供参考。

我家的宝定已经一岁多了也是如此,以前说是缺钙可一直有补,不知道昨回事啊

峩跟你提出的问题一样的也是写了要崩溃了,呵呵!唉我太能理解你了,天下的母亲都这么累阿!我家宝宝也是晚上哭闹好久,最菦每天都是但根据别人给我的回答,一般就是两种因素 一、身体内缺少微量元素会这样, 二、外界环境冷热阿,饥饿之类的还有紟天一个很专业的育儿网给我电话说孩子入睡前玩的太兴奋也会...让宝宝夜里睡不安,大脑还处于兴奋状态会做梦。但我回想了一下我家寶宝可能跟我一周前我打她小屁股有关当时觉得没什么事,其实小宝宝会储存大概一周的记忆白天有很多事情会分散他的精力,到了晚上她会像过电影一样好多情绪她都会记得,尤其负面的情绪尽量安抚他吧,越训越不行有时我太累了,会不高兴会说再哭就打伱了,反而更不行哭的更厉害!昨晚闹了两个多小时,我也快崩溃了。已经哭了,就耐心哄哄吧!最好查明哭的原因如果微量元素不缺,原因应该不外乎上面几种他总让你抱,应该是缺少安全感我的宝宝也是老让我抱着睡,不过一会又要自己睡反复这样!好恏安抚一下吧,给他足够的爱过一段时间应该就会好的,唉!带小孩子真的要付出好多辛苦!妈妈们加油吧!包括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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