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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明冲总是执着于那些已经失去的,也任凭拥有的渐渐失去。

紧着备下的手镣脚镣扣住了他的四肢,不知是从那个潮湿的库房翻出,腐烂的血肉味夹在铁锈味中侵犯着口鼻。那种味道曾让他极度不安,在书库中压倒阮文浩的书山旁,在山下浸泡着向天问的水缸里,在湖畔打捞上周八斤的礁石边,他努力地逃避着这种味道的追杀。无意低头,却发现沾满血腥的一双手。

为了云霜。崔明冲也曾这样劝慰自己,毕竟,为了青梅竹马的表妹,总好过为了前路的荣华富贵。

如果表妹真的是爱人,如果只是为了富贵,那他已然从这种不安感中解脱。可惜,都是悖论。真正的秘密,埋藏在另一个女人的身上。

他骗不过自己,却也没有正视真相的勇气。

四品朝廷官,十年寒窑士,无论如何,都不该亲手挥起屠刀,即便那两个书生胁迫在先。崔明冲也感到奇怪,在杀红眼睛的片刻,他竟然短暂地忘记了对国对民许下的诚诺。

别让她看到。那一刻,他鬼使神差地想道,他的过去他的不堪他的罪恶,只要随着手起刀落,就能断送的彻底,就不会看到她失望的眼神。

庞太师的到来,保存住了他那层或还重要的面纱,包拯等人想要一探罪犯面目的行动落空。在庞太师的介入下,蒙面被擒的崔明冲移交开封府。看来什么都没能瞒过他的眼睛,崔明冲反而忐忑起来,老奸巨猾的庞太师已经洞察了他的所作所为,那么惜燕呢?

她也已经看见了丑陋的崔明冲吗?

八贤王府前车马攒动,仪仗急摆,意味着大事发生。

惜燕望了望府门前的日晷,时辰来了。

她把系在腰间的平安香囊揣进怀中,轻理鬓发,移步生莲,走到八贤王府门外的长街正中,跪下。淡紫色的裙裾旋起细碎的风浪。

尚未出门的仪仗面面相觑,大乱阵脚。不出片刻,就有府丁围了上来,要解决这个不速之客。惜燕早有准备,她把庞妃的琼花宫佩挂在最显眼的地方,因此她才逃过了第一轮棍棒驱逐。

惜燕不用等人传信也已知开封府那边的情况,八贤王的动身是最好的答案。此刻,父亲应该已经赶到,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他会有办法救下落入彀中的崔明冲。

围观的路人越来越多,尽管他们不敢凑上前来冒犯亲王仪仗,可那越来越嘈杂的私语却会渐渐压不住音量,传到府门前,传到撵驾之上的八贤王的耳朵里。

或许是一场撕扯,或许是一顿棍棒,侥幸的话,或能换来一场对话。

她能做的,就是为父亲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无论他甘愿伏罪还是希望重来,惜燕都会努力。

崔明冲有他不能屈服的执着,而庞惜燕也有自己的坚持。

“水上鸳鸯,云中翡翠。忧佳相随,风雨无悔。引喻山河,指呈日月。生则同襟,死则同穴。”

再次、再次、再次,云霜写下的这首绝命诗在崔明冲的耳边响起。它如同魔咒一般,囚禁了他三年。这次则由皇帝钦点的查案人包拯念出,庄严肃穆的府衙之上一片嘘声。

是时候该有个了结了。自他第一次在书库里提醒包拯的时候,崔明冲就没有给自己留下别的路。

崔明冲的路走到了尽头,崔夫人的路呢?他破天荒地拉着惜燕去白云观烧香请符,赌上身后为她谋出一条出路。无论是不容于情的国法还是冷漠以待的三年婚姻,她都没有理由,陪着他走向尽头。

云霜的自尽是他永远的痛,懦弱的人总是以逃避为借口,轻而易举地将伤害转移到无辜的人身上。可在遥隔千山万水的亳州,惜燕的模样却一天比一天更清晰。没有人会知道,在拿到调任回京的文书的时候,他是如何压抑着内心的喜悦。

假如还能重来?不可否认,那时的他时常抱有这个幻想。

但很快他就发现,不是这个样子的。他习惯了冷漠相对,惜燕也习惯了谨小慎微,冰冻住的三年成了无法解冻的北海。

崔明冲恍然发觉:她或许,没有那么爱他了。

没有人忍受日复一日的冷若冰霜,没有人能面对一次次付出石沉大海。在执着于云霜的死的岁月里,曾经就在掌心的结发爱情,也在一点点消耗。

“云霜真是瞎了眼!居然没有看清他是一个见利忘义、狼心狗肺之徒!”

包拯怒喝一声,手指着乱发拂面的崔明冲,难掩脸上的厌恶。崔明冲能理解他眼中的鄙弃,曾几何时,他也是如此这般,有着强烈的爱憎,有着强烈的理想。

“瞎了眼的人,是我!”崔明冲毅然昂首,直面千夫所指。

堂下人群熙熙攘攘,唏嘘者有之,唾骂者亦有之。惜燕躲在人潮之后,陪伴着公堂上唯一的焦点,听他从那段不为人知的岁月讲起。

一盏灯笼悄悄立在角落,上面还有着开封府的印记,那是惜燕在屋檐下偷偷摘下的。她抱膝蹲在灯笼旁,静视着火焰蹿高又落低。两只手掌再三摩挲,像是在做着最后的告别。

掌心打开,赫然一只香囊。

白云观打醮的那日,是惜燕最开心的一日。没有触碰,没有冰释,仅仅是因为,那是崔明冲跟她说过最多话的一天。

即使那道古怪的平安符出现在她面前,惜燕甚至都不能从发自内心的喜悦中脱离。

他不敢看向她的眼睛。那一刻惜燕就已明白,崔明冲为他设好的路。

惜燕摇头苦笑:明冲,你还是看低了我。她轻轻一扔,香囊扑落进灯笼内。

等她平安的时候再打开?她会得到一张平安符,还是,一纸休书呢?

在掷出香囊的那一霎惜燕便已后悔,赤手伸入火焰中抓回香囊。大半面香囊已经熏黑,惜燕顾不得手指上烫出的一排水泡,打开香囊取出烧掉大半的纸片。她还是想亲眼见到,作为丈夫留给妻子的结局。

两颗泪水滴穿了焦脆的纸面,原来,她还是看低了崔明冲。

那是一封检举信,抑或称之为告密信。信中用惜燕的口吻详细的记录崔明冲为官三年以来受贿和贪污的详情,金额高达百万之巨。

一个在亳州的冬天当掉皮氅充做疫资的人,会是贪污纳贿之人?

惜燕不会相信,熟识崔明冲为人的人都不会相信。可只要这封信面世,崔明冲生前身后名,就将毁于一旦。

而举报有功的庞惜燕,或可因此逃过株连,甚至再嫁高门。

惜燕狠狠地将纸笺揉作一团,毫不犹豫的扔进火中。理想和正义,是崔明冲最珍贵的东西,也恰恰是惜燕想守候的。任何人都不能污浊到它的纯洁,包括她自己。

连同香囊残骸,惜燕一并重投火中。一颗珠子突然从香囊口内滑出,滚落到她的脚边。

那不是什么珠子,而是一枚桃核,被火熏黑了大半。惜燕举起桃核,映在微弱的烛光下仔细观摩。

那是她等待了一生的答案。

桃核的大半都已看不清晰,剩下一角却还能见到精细的核雕。那是一个身着留仙裙的女子,背对着核雕人的目光,看向高高的树后。

她的手中,提着一只花篮。

倾注了满腔心意的,不止是她一个。崔明冲给了她答案,庞惜燕的一生,不会是一叶扁舟。

“明冲啊明冲,这只能怪你太眷恋权位!”八贤王的怒意隔着人海依旧清晰。

“就算明冲孑然一身、身无长物,也不会皱一皱眉头的。”此刻,他一定是挺直了腰板。

感情不分错对,却有爱与不爱。

现在,她可以坦然上前,站到他的身旁,理所应当的与他共面对,暮春的最后一场东风。

因为,她也是一个被爱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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