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精神分裂症,29岁本科毕业,还能嫁到退伍军人吗?

太久沒讀三毛了,憑印象說兩句。

三毛是個「拒絕聯考的小子」(台灣作家吳祥輝的小說名),那個時代,台灣出了幾個這樣的人,打著冠冕堂皇的旗幟,從學校休學,脫離制式教育。這幾個小孩,剛好全都是作家,跟韓寒如出一輒,但,跟韓寒不同的的是,他們幾乎把餘下的一生,全部拿來證明自己的「本事」。

三毛是最好的例子,她雖然拒絕了聯考,但是她竟然後來在西班牙讀書,一個台灣人,在那個遙遠的年代,拿到了德國的語文教師資格證。是的,三毛不但是個很好的中文作家,她的西班牙文和德文,都是水準以上,這是很讓我們吃驚的事。另一個吳祥輝,後來是變成記者,創辦政論雜誌,最後甚至成為台灣第一批搞政治輔選的專業人才。

看三毛,有時要看她柔弱漂亮文字後面,其實是佇立著一個堅強執著的人。

三毛和荷西的愛情,最可悲的,不是荷西早逝。而是整個愛情故事,只發生在她的小說中,幾乎沒有旁證,所以台灣文壇一直有人說道,荷西是三毛幻想出來的,不存在的人物。

荷西不但擁有一個奇怪的職業(職業潛水人),死亡又太快太早,所以三毛並沒有太多證明荷西存在的證據,除了她的文字中複雜的情節外,就是少數一兩張照片。(有無正式的結婚文件?我印象中是沒有的,不然,台灣藝文界不會有那麼多好事之徒,出來說事。)

(圖片說明,仔細看,可以看到荷西戴著那時代,昂貴到嚇人的潛水錶,我覺得有一定的佐證性。)

回去看前面的第一點,三毛是個懷抱「終身要證明自己價值」的人,所以,當有人拿她和荷西的事情出來作文章時,她要如何證明?她又怎麼能證明?

偏偏,三毛是個喜歡靈異事物的敏感型人物,她喜歡起壇作法,喜歡玩碟仙一類,所以,台灣文壇就開始傳出三毛的詭異故事,說三毛整天通陰,和荷西交談溝通。這樣的故事傳來,信者怖慄,覺得渾身寒毛直豎,不信者,更是指證歷歷,說三毛說謊,編到自己無謊可編,開始編靈魂玄奇的段子了。

三毛回国后一天晚上,“三三集刊”的一群年轻作家,聚在朱西宁家中,三毛与耕莘写作会的神父陆达诚也在场。当晚藉碟仙,三毛在众人前与死去的荷西沟通,大得安慰。之后三毛曾使用钱仙,自动书写等方法试图与死去的荷西沟通。有一次三毛起了疑心,用耶稣之名命令对方说出真实身分。结果是写出几个西班牙文字:“魔鬼神。”三毛大受惊吓,陆达诚神父为了安抚她,为她奉献了一台弥撒,并让她戴上法国带回来隆重祝圣过的显灵圣牌。接下来一年,她没再接触通灵之类的事物,并且不断地行善。她曾告诉陆达诚,她每次收到稿费都会分成六份,捐给不同的慈善团体。

三毛由陆达诚得知干爹徐訏过世,难忍悲痛,再度用自动书写和死去的徐訏亡魂沟通。徐訏告诉她:“我很好,生活在一个光明平安的世界里,不用担心。你帮我写信给我家人吧。”三毛藉自动书写写下了徐訏的家书,徐太太表示信尾的“徐訏”签名真的很像本人的字迹。徐訏有个女儿在美国,由于她通晓法文,给她的信是用法文写的。三毛本身不谙法文,还是写出来之后拿给朋友看,才知道那是法文。

我認為三毛和荷西是有過愛情的,這個男人也必定存在,因為,我一生看三毛作品,覺得最偉大的,不是那些散文和游記,我覺得三毛最偉大的作品,是翻譯西班牙漫畫家季諾的傳世作品,「娃娃看天下」。

不是戀愛中的女人,不是為了給自己未來的孩子留下精美的讀物,這樣厚重的漫畫,三毛不可能譯出來,就是譯了,也絕計譯不出裏面的天真、自然和幽默。

要看三毛的作品,當然,她的撒哈拉系列是絕佳的入門,但我更覺得,「娃娃看天下」這一本翻譯漫畫,才是真正三毛價值的體現,這套漫畫,背景是阿根廷,是專制強權的軍人政府,但,季諾用他的生花妙筆畫出來的政治嘲諷,加上三毛有意識地加以改編。

我認為,「娃娃看天下」,在某種程度上,對於台灣的政治改革,是起到了無上的推動作用,這麼多年來,我跟人說這個觀點,沒人支持,總有人持懷疑論,要跟我吵架。我總用一個例子,叫人閉嘴。

莫忘柏陽,柏陽坐國民黨的白色恐怖政治牢,就是因為翻譯「大力水手」漫畫。

在極權專制的時代,三毛去翻一套阿根廷的政治嘲諷漫畫,那要多強的心理素質?

三毛後來自殺了,真實原因是什麼,坊間說法太多,也就不一一舉列了。但一般人認為她晚期的愛情嚐試,以及歸根究底的,她身上的疾病,才是主要原因。

因為家屬沒有對外說明,我們後來的看法都是,三毛病了,事實上,三毛應該是精神狀態出了問題,要知道,三毛死的太早,那時代,還沒有百解憂,大家對於「憂鬱症」的理解並不多。

三毛若是活到現在,憑藉藥物一類手段,也許還能挺過病關,可惜她死的太早,真是太早。

她在醫院病房的廁所,利用馬桶旁的扶手,離地面那樣近的扶手呀,硬生生把自己給「坐著上吊」過世的。當然,這也是傳言,若這傳言為真,可真是死的艱難。

我每次想起三毛,我都不禁想起這兩句話來……。

(上文敘述故事,全憑記憶,若是有誤,請不吝訂正,莫要到討論串中罵娘。)

  吴三桂终于接受了清庭的封号。
  当攻破昆明时,展开巷战,敌友难分。杀红了眼,遇人便砍。到处是尸首,腐气冲天,荫天蔽日,难以处理。后来看见一个大湖,于是抬着人往里扔,也不管死的、活的,只要是躺着的就行。一时间,湖面染成了血色,夕阳下,到处是鲜红的色调,刺得人睁不开眼。分不清哪儿是血,哪儿是水,哪儿是天,哪儿是地。韩雨彬只觉毛骨悚立,却又无可奈何。自从跟随吴三桂起兵以来,不是人杀我,就是我杀人。有时明知杀的是同胞,却不知如何停止,干脆相信“为君父报仇”的谎言。时而有冒险逃跑的念头,又觉天地茫茫,不知如何栖身,一犹豫就打到昆明。
  吴三桂受封后,连最后一个欺骗自己的理由都没了。时常听到某营的兄弟遭人暗算,弃尸荒郊,或某人又失踪的消息。韩雨彬每次出门总是提心吊胆,左顾右盼,虽然和一帮兄弟一起,但是暗箭难防,谁也说不清哪个角落会飞出一件暗器来。外人看见自己的眼神非常怪异,有种讲不出来的感觉。背心发凉,好象后面的人都在指指点点。声音很小,“汉奸!”“卖国贼!”之类的言语还是从耳旁滑过。
  昆明城中外来人越来越多,一眼就看出有些人身上暗藏的甲兵。王爷遇刺早就不是什么新闻。韩雨彬好几次看见被捉住的刺客从身旁押过,有抓去斩首的,也有带进牢房等待砍头的。其中居然有女的,穿着异族服装,还看了自己一眼。不!准确地说,是恨了自己一眼。
  韩雨彬自己都觉得奇怪,为什么从此以后会时时刻刻想着这个女刺客。而且到了不能自已、如痴如狂的境地。清清楚楚地记得她头上裹着一个斗大的包头,包头上缀满了银饰。衣服上也有,五颜六色的,鲜明得很。如果韩雨彬会画画,他可以准确地画出那些银饰的样子,星星、月亮、太阳……;衣服的样式、颜色。虽然只看了她一眼。从身旁过去,那串清脆的声音,少女的体香,已经回忆过无数次。还有那双恨了自己的眼睛。
  那是双清澈如水的眼睛,闪烁着光芒,镶嵌在一张稚嫩的脸上。脸如银盆,反射出银光。五官小巧,身才婀娜。走起路来,浑身清响。真不明白,如此一个芊芊女子,怎会和刺客二字沾边。
  刺客就是刺客,韩雨彬知道,和她是没有结果的。但就是没法不想她。她的声音,她的样子,她身上的每一寸地方,都那么清晰。一次又一次,不停地出现在脑海中。韩雨彬没有幻想过将来如何,因为没有将来。那位异族姑娘早迟会被杀头。他应该忘记她。怎么也忘不掉,和她相逢的一刹那,时间仿佛停止。那一幕反反复复地出现在韩雨彬眼中,无论怎样都挥不去。
  一想到她,韩雨彬就觉得呼吸急促,心跳不停,浑身血脉喷张,内心开始抽痛,血液好象在燃烧,体温急剧上升,满脑子都是她的影像。翻来覆去,全是那一刻时光,感同身受,每一缕阳光都明明白白地展现着。
  韩雨彬不是没有看见过漂亮女人,也接触过许多面容较好的女子。见了便见了,过了便忘了。偏偏对这个一无所知的女人难以忘怀。是由于她恨了自己一眼?还是因为那串清脆的声音?仰或仅仅觉得那不是张刺客的脸。
  韩雨彬决定去探个究竟。
  好在都是营中兄弟,没费什么周折就找到死囚室。狱卒跟在身旁,不知道韩雨彬来干什么。他又何尝知道?只想再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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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厉害的大猫,居然可以写武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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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刺客坐在地上,低着头,昏黄的火光下,显得越发憔悴。觉察有人,便抬起头来。银饰相击,发出一串清音,敲得韩雨彬的心怦怦直响。显然没有认出他,刚毅的眼神中,充满疑惑。韩雨彬不知道该干什么、说什么,只是呆呆地望着她,耳中一直回响那串清音。想告诉她相思得紧,又不知从何谈起。再说她会相信吗?
   “快了!”韩雨彬知道,狱卒的意思是,女孩快被杀头了。夜静得可怕。异族姑娘对韩雨彬的眼睛厌烦了,眼中射出愠怒之色。突然,她“啊?”的一声,吓得韩雨彬手一抖。
   只见自己手中已多了一把血淋淋的大刀,鲜血兀自滴淌。狱卒的身体倒在地上,头颅还在“扑扑”滚动,直到七八丈远,方才停住。怎么会这样?他匆匆问了自己一句,便打开牢笼。
   二人都没有说话。异族姑娘犹豫了一下,还是换上狱卒的衣服,跟上韩雨彬走出牢房。翻过城墙后,一路狂奔。
   韩雨彬跟在女孩身后,又闻到那回忆过千百遍的体香,仿佛还听到汗珠滴到泥土的声音,兴奋莫名。只愿时间就此停止,太阳永远不再出来,两人就这样,奔到天涯海角,永不回头……
   太阳终于跳出,千万缕紫色的光芒,映在女孩脸上。两人放慢脚步,看了他一眼,然后钻进丛林。一边走,一边问:“你叫什么?”“韩雨彬。”接着,又是沉默。
   姑娘终于停下,坐在溪水旁的一块青石上,缓缓说:“我叫罗敏。”似乎猜到韩雨彬的疑惑,露出碎玉,淡淡一笑,“我爸爸是汉人。”“哦。”韩雨彬一直不知道怎样启齿,站在身旁,默默地注视她。
   姑娘没有说话,除去狱卒的衣帽,扔进水里。站起来,将头发甩在脑后,脑袋左右摆动,身躯跟着扭动,黑色的瀑布贴着柳腰晃来晃去。又坐下来,将玉足沁在水中,黑发甩至胸前,拿出一支梳子,慢慢抚弄。然后将头发盘好,长布一圈圈裹在上面,再取出银饰,一个个别在斗大的布包上,还有身上。全身都是清脆的声音。
   “你到哪儿去?”“不知道。”韩雨彬已经痴了,万道朝阳,映出无与绝伦的身躯,使他无法思考,甚至无法呼吸。只觉喉舌干渴,双眼欲火。这时姑娘如果要看他的心,他会毫不犹豫剖开自己的胸膛。
   “我要走了。”姑娘的声音很小,韩雨彬听来,却如同晴空霹雳。只觉眼前一黑,周身发冷,仿佛刚从烈焱中,奔入冰窖,万念俱灰。喉头哽咽,发出一些怪声,自己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姑娘看见韩雨彬忧伤的眼神,有点于心不忍,说了句“有空到水族寨子来找我”,转身便走。
   韩雨彬想要追上去,却感到双腿僵硬,难以移动。只好目睹轻盈的脚步渐渐远去。韩雨彬终于转过身躯,正要迈步,忽听背后有人“哎”了一声,似乎是水族姑娘的声音。连忙转身,正是罗敏。她望着自己,其言欲止,“算了吧。”转身跑开了。韩雨彬怅然若失,最终没有追过去。
   如果追过去,她会不会把我赶开?韩雨彬边走边想。当年逃荒的时候,亲人一个个死去,自己命大,活过来,当了兵。回去有什么用,村子都没有了。韩雨彬实在想不到第二个去处,只能听天由命,好在穿上这身衣服,吃住不用花钱。
   如果把她叫住,还是不会带自己回去的。防人之心不可无嘛。韩雨彬也觉得难以相信。一个素不相识的敌人,会干冒奇险来救自己。万一是圈套呢?这一切来得太快,有如在梦中。莫名其妙地对一个人朝思暮想,又为此人亡命天涯。末了还不知道是梦刚刚开始,或已经结束。只知道必须东躲西藏,连个去处都没有。
   “造化弄人”,韩雨彬反复念咏这几个字。周围是大片荒芜的田地,人更少,一整天看不到几个。少女的笑容,轻盈的脚步——回闪。韩雨彬一直想不起,刀是怎样挥出的。以前杀人,都是接到命令之后。这次却不明不白,怎么会剁下自己人的头。当初不是只想再见她一面吗?
   没有人了,村子里除去残砖败瓦,几堆白骨外,就是杂草。韩雨彬早已想到这个景象。还能到哪儿去?水族寨子?去干嘛?找水族姑娘?找她做什么?告诉她想她?为什么想她?因为看见她梳头?怎么会看见她梳头?因为救了她?为什么救她?因为看了她一眼?天那!谁会相信?
   上苍啊!你就如此作弄人吗?韩雨彬站在荒坡上,仰着头,心一次次抽搐。痛!他闭上双眼,跪在地上,又把整个事情从头至尾回忆一遍。摇摇头,还是不明白,就这样发生了。
   为什么回来?想问什么,还是来感谢救了她。那又为什么跑呢?怕圈套。怕干嘛说出名字,还有水族寨子。得去找她,管她信不信,只要能再见一面,死了都值。见不到她,生命已经失去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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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是生命之源,难怪每口井旁都供着神像。到了吧?韩雨彬一边作揖,一边观看四周。忽觉身后风响,连忙一闪,枪头从腰间滑过。韩雨彬抽出单刀,转身一看,两支红缨枪正刺向胸口,连忙架住,高声叫道:“我来找人。”退后两步,又喊:“我找罗敏!”
   “住手!”一个中年男子跳出来,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问:“你姓韩?”“对。”“跟我来。”韩雨彬跟着男子转了又转,终于来到寨子。
   “你一个人来的,我看了。为什么救罗敏?”“我……”韩雨彬一时张口结舌,只觉此事实在匪夷所思,千丝万缕不知从何说起。男子手按刀柄,两眼如电,射向自己。韩雨彬知道,稍不如意,立招杀身之祸。唯有一五一十讲述事情的经过,告诉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会救她,更别说明白为什么救她。不知道男人信不信,按住刀柄的手放下来。
   男人很奇怪,大白天的,拿个火把,领着自己往地窖深处走,开一道门又关上,再开一道门又关门。要杀人的话,不用费如此周折吧。
   女孩倦着身体缩在床上,微微颤抖。床放在角落里,那串清脆的声音有些异样。坐起来,认出韩雨彬,苍白的脸闪过一丝痛苦之色。“你来了。”姑娘将双手放在膝盖上,玉株一滴滴落下,打在手背发出声响。
   热血上冲,韩雨彬愤怒了。为什么?想大吼,仅仅因为说出水族寨子,就把她关入地底吗?男人用哀伤的眼神望向女孩,一言不发。水族姑娘声音哽咽,“不!你不要问!你走吧。”火光印在墙出墙上怪异的影子,不知是谁的。韩雨彬被男人拉出地窖。
   你该早点来,男人仰望天空,象在自言自语。苛税太重,我们去了四次,除了她没人回来。怕是圈套,叫她出去躲一躲。晚上她回来,怕见阳光,也不吃饭,只喝血。
   韩雨彬汗毛倒竖,苍白的脸和幽怨的眼神让他彻夜难眠。如果留住她?如果跟她回来?韩雨彬双手抱头,懊恼不已。想哭!没有眼泪。没有如果,一切已经发生,无可挽回。
   她走了。男人凝视韩雨彬。两人都想从对方眼中,看出办法。
   韩雨彬也走了。他不愿留在这里,也不知到哪里去。不知不觉来到溪边,水还在流。感受不到阳光。沿着共同走过的路,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该想些什么,什么也想不起来。
   “韩雨彬!”到昆明时,已是夜晚。立即被认出,七、八件兵器奔来。韩雨彬本能地抽刀抵挡,有一丝快意。终于要结束了。人越来越多,战死疆场是他多年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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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匹马跑来,有点眩晕。颜色太多,红的、黄的、蓝的……在刀光剑影中闪烁。声音太杂,铁器撞击声、马蹄声、人的怒吼声,还有那串银铃声。“上来!”刚毅之色出现在那张稚嫩的脸上。熟悉的体香中,夹杂香汗的气息。后面射来的箭,都被韩雨彬拨开了。
   “你还来干什么?!”这哪是在询问,分明是责备。马奋蹄直奔。月光下,只能看见姑娘的半边脸,似白玉,若银盆。汗珠顺着脸庞下滑。想伸手帮她抹去汗水,不敢。想搂住她的腰身,双手摆动许久,终于紧紧抓住马鞍。张大嘴巴,任由水气、土气、热气还有香气流进肺中。
   “怎么不说话?”嘈杂声、马蹄声、风声、喘息声都抛向身后,宁静最终被这串清音打破。有必要吗?有很多话,说想你,说来找你,说没有你不知道怎么活。声音出来,就变成“你怎么走了?”
   “我,我来杀他。”女孩的声音在颤抖。你不是来杀吴三桂,你是来被杀的,韩雨彬知道。人只能靠吸血度日,除去自杀外,还有什么办法不憎恨自己呢?没有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来吧,这也许是最好的结局。
   马的步伐缓慢,后面的嘈杂声渐渐逼近。“下马。”姑娘拉住韩雨彬的手,往湖面跑。滑嫩的小手,手心中带着热汗,直润进心脾。韩雨彬兴高采烈,就算即刻死去,也不会留下一丝遗憾。他想停住,月光照到湖边的丝丝血红,很恶心。不知是未散尽的血,还是沙虫。
  “走吧,那儿有条船。”姑娘似乎觉察到韩雨彬想停下,手上加把劲。
   湖岸那些人拼命叫嚷,把火把排成长龙。箭远远地飘来。姑娘奋力摇桨。韩雨彬死死地盯住姑娘,手上做着划船的动作。为什么要把我一个人留在世上?你不明白吗?是啊,也许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为什么救你。
   姑娘停手,汗珠顺着脸庞下滑,尽是迷惘。乌云遮住月亮,相互撞击,发出“啪、啪”声。韩雨彬懒得抬头去看一眼,望向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眸。眼眸中有几丝血丝,慢慢扩散,把眼眶染得通红,发出红光。喉中发出“咕咕”的声响,象在低嚎。几缕闪电打在船边,印出一张惨白的脸。
   扑过来了,冰凉的手掐在脖子上,牙齿已经碰着皮肤。韩雨彬挣扎的念头都没有。总算了结了,也好。前所未有的快乐从心中升起。
   良久,疼痛的感觉一直没有传来。睁开双眼,水族姑娘坐在对面,低着头。周围是水与水相击的声音,密密麻麻。分不清脸庞流淌的是雨水,还是泪珠。耸着肩膀,抽搐,浑身在响,抽泣声分外震耳。
   姑娘终于平静,“天要亮了”,淡淡的声音传出。“不!”韩雨彬大吼,四周找寻,有什么可以挡住阳光的东西。没有,除了远处若隐若现的战船外,什么也没有。战鼓已经擂响。
   “没用的。”姑娘抓住韩雨彬到处抓空的手,望向上苍。露出碎玉,由惨然,变得快乐,变得灿烂,变得光彩逼人,变得圣洁。韩雨彬以为眼花了,世界变得如此明亮,刺眼。
   太阳出来,紧紧抓住的手空了,眼前一阵烟雾向上飞去。伸出双手,向上方抓去,韩雨彬想抓住点什么。双手收回时,已觉察到有东西,是一支箭。还有更多,正象雨点一样飞来。韩雨彬纵身,跃向湖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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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冰凉彻骨!脚踏不实,身子下沉。有一股力将双臂往上拉,韩雨彬没有动,任由身体下坠,双臂上伸。他之所以跳下,是不想万箭穿身,现在都已结束,他就不愿动了。耳边的嘈杂声远去,代之“嗡”的水声,很遥远。头顶光线越来越少,无边无际的黑暗席卷而来。
   到底了,脚撞到尖硬的东西,不管它,紧闭双唇,止住呼吸,还是有水灌进来。全身欲裂,象要炸开一般。肚皮在动,好受一点。他逐渐放松,任皮肤自己运动。果然舒服多了。身体倒下来,不觉得痛。麻木!没有触觉。
   以前看见湖水是蓝色,有时是红的。到里面才知道,黑得什么也看不见。眼睛是睁开还是关闭无所谓。肌肤还在收缩,寻找少得可怜的空气。在黑暗中静静等待死亡来临。心中升起一片光亮,正中是那张稚嫩的脸和圣洁的笑容。他也想笑,努力把嘴裂开一条缝。笑不出来,湖水已灌进来,腥得难以忍受。
   体温终于降下来,和水温一样,四肢冰凉而不觉得冷。骨头已经麻木,碰到任何东西都不痛。如果不是能想到那阵体香、那串声音,他想他已经死去。
   分不清是醒着,还是在梦中,反正眼前一片漆黑。身体在动,不是,是水在动。飘啊飘,撞上了,什么东西。斜的,方方正正有秩序的斜下来,一格一格,是楼梯。他有点兴奋,用麻木的双手慢慢攀上去。有弯角,过了,还是楼梯。
   看见了!光线,很暗。他站起身,摸索。是窗洞,光明从窗口射进来。他爬上去,又跳下来。太暗,看不清楚。他继续寻找,是的,还有楼梯。越来越亮,亮到可以分辨湖水的颜色。到顶,无暇观看四壁,急急从窗口伸出脑袋。
   眩目的光亮。闭上眼,睁开,好多了。淡蓝的上方有一个影像。眼花了?闭上,睁开,还在。是她。在云彩中飘舞。还是那身鲜艳的、五颜六色的、多姿多彩的水族服饰。沁人心肺的体香飘飞到鼻尖。他不敢吸,充满潮气的、充满腥味的湖水会混着体香一同进来。
  想哭,眼睛早已湿润。清脆、夺人心魂的银铃声响,驱走长久的水声。望着那张脸,洁白无暇,圣洁的笑容挂在脸上,微微晃动,带动满头银饰发声。她的眸子印着他的眼睛。忧伤悄然离开。宁静。祥和。
   黑夜来临。韩雨彬翻出窗口,爬在——是塔顶上。他摸着塔尖,牢牢抓住。等待黎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太阳出来多少次,已没有必要去数。只要我的眼睛还能印出你的眸子,饥饿不会袭击我。大概身体能够自己寻找它需要的东西。偶尔你的眼中会出现一丝忧伤,我的呼吸会有些许困难。那是有人在这湖中死去。有自己跳下来的,也有被绑住扔下来,还有先杀死再丢下来的。那些鲜血,那些怨气在湖中久久不能化去。
   无能为力,你我只能默默注视这些生命消亡,毫无办法。呼吸更困难,越来越多的人来这里寻求解脱。那些怨气、冤气围绕在皮肤四周。丝丝鲜血已把湖水染成淡淡红色。更贴在皮肤上,每个毛孔都能嗅出粘稠的死亡气息。
   更亮了,湖水在减少。大量的泥土倒进来。寻死的人有增无减。腐气中很难找到空气。开始窒息,四肢无力。手松了,身子滑下去,滑向黑暗,刚想到那个笑容,就已失去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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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是从身上哪个部位传来一阵阵痛。眼睛一睁,太刺眼的光芒使它又合拢。“起来!这儿不能睡觉。”声音很遥远,如在梦中。臂部彻骨的痛,韩雨彬跳起来。眼前站着一个异族男子。在哪里?死了吗?往事回闪。摸了摸兀自生疼的部位,抬眼望去,刺眼的云霞后面隐隐有一个少女的影像。
   是她吗?韩雨彬揉揉双眼,想看清楚一点。“哪个单位的?”一双手遮住视线。男人头发很短,蓝色短衫上有一个红色的,闪闪发亮的东西,红色中间是一个金色的人头。是个男人的脸庞,很失望,不是她。“问你!”声音严厉,蓝色手臂不停晃动,上面的红袖套显出,看不清上面的字。
   “哦。”“问你,哪个单位的?有没有介绍信?韩雨彬觉得他说的是汉语,却又听不懂。“什么介绍信?”那人吼一声:“装瓜!”双手被扭住,反剪在背后,身体被迫弯下去,步伐踉跄地向前走。拼命仰头,看不见一片云彩。
   被押进一间屋,腰一直弯着。一会儿,几双脚从门口踏入。“抬起头来。”三张脸的上部扣奇型的帽子。“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实交代你的出生、单位、姓名。”“我叫韩雨彬。”只有这个问题听得懂。
   “还有呢?”“还有……”“你爸干什么的?”“种地的。”“农民,”三人互相瞧了瞧,“爷爷呢?”“也是。”“多少地?”“记不清了,两三亩吧。”“记不清了,”三人瞪视自己,很久不发一言。“哪个村的?”“记不清。”“又记不清!”身子被推在地上,遍身疼痛。韩雨彬将身体紧缩,双手护住软肋,不明白为什么挨揍。
   “你呢?”他们可能打累了。自己被拉起来,依然躬着身子,仰望他们。“我以前是当兵的。”“解放军,”三人互望,又冲过来,“你敢冒充军代表。”无数拳头、大脚堆在身上,很快连脑袋都麻木。再被拉起来,已想不起要去想挨揍原因。嘴巴喃喃张合,发出些什么声响,自己也辩不清,一片混乱。
   他们的嘴型不断变化,听不见所有声音。挥动的红书常常变成拳头落在身上。“是不是在地狱,”韩雨彬暗想。“我要见阎王!”高喊一声,换来一片麻木。不知多久,疲乏已极,双眼渐合。一阵强光刺开眼睛,几张不同的脸出现。“我要见阎王!”韩雨彬不停地喊,声音渐小,变成呢喃,在喉头打转,只有自己能听见。

  楼主多更新一点,期待后面的哈~~~

  写的穿越挖?这的验证怎么这么难啊 提交三次都错了~汗一个~
  还是我是色盲?5老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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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是地狱,棺材可以自己跑动。被押进去之后,手脚不能动弹,抬头看不到天,四周全是白无常。
   好大一座坟墓,外面是红的,里面是白的。白无常把自己按在凳子上,远处传来凄厉的叫声。生硬的空气冲进鼻根,浑身疼痛、颤抖、抽搐。
   一个白无常进来,抓住韩雨彬的眼皮,拉开,把光射进去。掰开嘴巴,塞根木片压住舌头,迫使自己发出声音。胸口又被贴上一个冰凉的东西,很久才拿出。
   “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白无常把别的白无常支出,坐在面前。脸无表情,“告诉我,你叫什么?哪个单位的?”白无常戴的是白圆帽,而非尖的。穿的是白长褂,不是长袍。胸前还挂着那个冰凉的东西。
   “我要见阎王。”韩雨彬鼓足勇气说道。白无常没有生气,“为什么要见阎王?”“我……我想再看一眼罗敏。”“谁是罗敏?”生死薄上不是有吗?“带我去见判官吧。”白无常盯着自己,良久才开口:“这儿不是地狱。”心跳加剧,兴奋莫名。不是地狱,那是……可以再见到她了,不知她还认不认识。怎么找到她,韩雨彬暗自盘算起来。
“你还没有死。”什么!那怎么可能!“在水底呆了那么久。”……往事一幕幕浮现。冷气冲入肺部,全身冰凉。“水底?”“对啊,一个大湖,湖底有个塔,后来有人用土和血把它填了。”白无常疑惑地看着自己,“你怎么到湖底的?”“水族姑娘拉我去的,她变成吸血鬼,却不肯吸人血。”韩雨彬心中升出一张圣洁的脸。“水族姑娘就是罗敏?”“对。”“她住在水族寨子。”“对,对,你认识她吗?!”慢慢低下头,答案是肯定的,刚才就已知晓。
   “你休息吧。”被带到另一个小坟墓。四面白壁加张白床。两个白无常从紧锁的铁门进来,包扎麻木的躯体。分不清他们的样子,全是苍白而麻木的脸。这里究竟是哪儿?天堂?地狱?还是……为何未曾妨碍谁就受到无辜伤害。到底做错了什么,会失去自由?连看一眼天空的机会都找不到。
   白无常送来一些黑米饭和霉腌菜。“我不需要吃饭。”韩雨彬喃喃解释,皮肤能自己寻找需要的东西。心中纳闷,怎么不是元宝、蜡烛。白无常未曾理会,放下盘子就走。
   没有火烛,一个圆形的东西放光。黑暗突然来临。凄厉的叫声在耳旁徘徊。缩在床角簌簌发抖。
   一阵强光印出两张苍白的脸,把自己推到另一个坟墓中。“你不肯吃饭。”白无常的语气阴森森地。“我不需要吃饭。”刚想解释,便被白无常打断,“你知道自杀意味着什么吗?……”一系列冥语冒出来,全然不懂。几个白无常冲过来,扭住自己的手臂,将黑米饭和霉腌菜灌入胃中,满口臭味,呕成一团。
   突然,象被电击一样,痉挛起来,身体软绵绵,瘫在地上。被扔在床上后,无力动弹。睁着双眼,只有白茫茫一片。
   多次被灌以后,全身变得恶臭。每次被击,都将脑中温柔的笑脸打散,只剩下白色的恐怖。
   “罗敏已经死了。”白无常专注地望着自己,把每一个字慢慢送出。“我知道,在船上消散,到天上去了。我能看见她朝我笑。可不可以让我出去,再看她一眼。”“韩雨彬!”白无常突然大吼一声,“你还执迷不悟。”
   “你家三代贫农,你又是退伍军人,还是伟大的工人阶级,为何跟一个反革命份子纠缠不清?”“听不懂。”韩雨彬不知不觉冲口而出。“你得了精神分裂症。”还是不懂。“你活在社会主义的光辉大道上,却拒绝和无产阶级站在同一立场,而把自己幻想成封建余孽,妄图复辟封建制度,回到封建社会。”越来越糊涂。
   “我还活着?”“当然,你是钢门窗厂的职工。”白无常有点不耐烦,“我查过了。”“不要再犹豫,回到现实中来。你根正苗红,接受人民的改造后,只要立场坚定,未必不能重新做人。”“我不是人了吗?”自己疑惑,他也诧异。
   白无常定了定心神,说:“我到水族寨子去过,那儿是有个叫罗敏的,后来到钢门窗厂上班。”“你怎么认识罗敏的?”白无常突然发问。清脆的声音和恼恨的眼神在脑海中浮出。那时并不认识她,应该是救过她之后吧。有点拿不实在,太遥远。凭着记忆,把一切告诉白无常,没什么好隐瞒。
   白无常并不惊奇,只是问了个自己到现在还未曾想清楚的问题:“你为什么要救她?”“她拒绝党组织的人事安排,所以才准备批斗她,而你却直接与党和人民对抗,甚至打伤革命群众。”“能不能再说一遍。”确实听不懂,只好小心翼翼地哀求他。
   白无常叹口气说:“组织上安排罗敏嫁给吴支书。”“吴支书?”“就是你们厂的吴书记,你想象中的吴三桂。”白无常继续说:“罗敏拒绝后,厂团委决定对她开个批斗会,坚决同个人主义做斗争。你非但不同她划清界线,反而背叛立场,去救她。”
   韩雨彬混乱已极,所经过的一切历历在目,白无常所讲的场景,在记忆中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哎呀~我还以为是穿越咯~汗一个
  猫~你要加油喔~我把你文章发给出版社的编辑看了~她对你赞不绝口捏~说你文字凝炼~文章节奏感很好~鼓励你写下去~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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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肯定认识她。她是你们厂的厂花。有可能她并不认识你。”“可我记得第一次见她,就是在她被绑着从身旁过去的时候。”“那大概因为你早就爱上她,但一直没跟她说过话,否则怎么会为救她而与人民为敌。印象不深,所以你在记忆中删除这段经历。”这是在坟墓中待了很久以后,白无常对他说的。
   “水族寨子里的人说,罗敏先到,你后来才去。那段时间,没人知道你在哪儿。”“我回到村子,那的人全饿死了。”堆堆白骨、荒坟和杂草。死亡的气息就在身边徘徊。“这是由于三年自然灾害造成的恶果。”白无常解释道。“没有人管吗?以前也有人救灾啊?” “你要相信党中央,你不是活过来了吗?”“死去的人呢?就这样忘了吗?”“那没办法,灾难是全国范围的,救不过来。”
   全国范围,韩雨彬觉得寒意阵阵,多少个村庄就这样死去,多少条人命被抹去!为什么救不过来?!
   饿得发慌,躺在床上不想动。原先不需要吃饭,你们灌。现在学会吃饭,又不喂饱。只有时时想着那个圣洁的影像、甜蜜的笑容才能不让自己发狂。
   “工作组到水族寨子时,你们已经跑掉。为何自投罗网,往昆明跑?”“我不知道。”韩雨彬想起诡异的地窖。“她变成吸血鬼,决定去吸吴三桂的血。”“不是这样,她不能公开活动,所以你想象她不能见光。听吴书记的邻居说,那天她去找吴书记谈条件,要求放过你,被吴书记严词拒绝后又溜了。”
   “这个不知道,被围住时,她骑马过来,救了我。”“不是马,是自行车,你们逃到滇池里,对不对?”“那个湖叫滇池吗?现在被填平了。”“你记错了,以前填过一部分,是五几年的事。”一部分,现在还有,真想再回到湖中去。
   “她在湖中,被太阳晒化了。”“这是你产生的幻觉,她是被革命群众抓走的。有人看见她把你推到湖中,拼命划船引开群众。结果你逃脱,她被抓住。”
   “不,不对。”韩雨彬想起通红的双眼,低嚎的声音和满天的红霞。“是啊,可能你没有逃远,都看见了。把罗敏抓回去当天,开批斗会。晚上,吴书记单独给她做思想工作。第二天,她双眼通红,赤身裸体,一路低嚎着冲到双德塔上,跳下,遍地鲜红。畏罪自杀了。”“你也是在那儿被发现的,在罗敏死后两天。”
   恐惧笼罩着一切。“要我相信你的话?”“必须相信,还要认识到自己犯的错,做出深刻检讨才能放你出去。”“可我还能看见她,活生生的,在天上。”“不可能,那是你的幻觉。”
   “你要我相信成千上万的人被饿死,没有人管;要我相信,有人准备把湖水填平;要我相信,一个女子不愿嫁给她不喜欢的人是犯罪。我去救她是罪犯。末了,还要我相信这是个天堂。鲜血淋淋的天堂。”
   “无论你信不信,这都是事实。你不能以主观想象代替客观事实。”“红得令人窒息饿现实吗?就算你说的是真事,我在想象中逃避都不行吗?”
   白无常用各种方法,要韩雨彬相信他的话。用针扎,推些水进去。灌一些白色的片状药丸,用电击打。咬紧牙根,抵抗痛苦。思想慢慢迟钝,有时整天想不起什么。说话也不顺畅,呢喃很久,表达不出意思。心中努力保持那个影像。没日没夜地想,生怕稍一间断就只剩下一片空白。
   等待着,希望总有一天能望向天空一眼……

  哎~原来写的红色年代~```
  我还以为我都看得够潦草了
  结果还有个比我还昏的 呵呵

  呵呵,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红色年代哈,因为现在都是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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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有没有亲人?”“都饿死了。”“都饿死了。”“是这样,现在搞市场经济,没人给你交住院费,医院也负担不起。你的病不会对社会造成伤害,可以出院。”
   刚出坟墓便迫不及待地抬起头来,天很浑浊,影像朦胧,看不真切。想到塔上去看,找不到路。外面变化很快,到处是高大的坟墓,一张张脸缩在窗口。各种棺材四处乱撞。各种颜色混在一起,各式声音搅在一处,耳晕目眩。
   “客官请了,敢问双德塔如何走?”那人翻了一下白眼,走开。再问,朝地下吐口唾沫,又走开。无奈,只能四处乱撞。“双德塔,已经拆了。”终于有好心人出现。“拆了,那如何去呢?”
   到了原址,只剩下一个大坝。看不出任何存在过的痕迹。地上用坚硬的、白色的东西盖住鲜血。天上灰蒙蒙的,看不见一片云霞。
   坐在冰凉的石阶上歇息,不断有人在面前丢下些花花绿绿的纸。终于想到,该去看看滇池还在不在。一路过去,树林消失,溪水不在。奇形怪状的坟墓,耸在路的两旁。
   恶臭传来,有人说那儿就是滇池。大水塘,除开上面飘着的浮萍和船只,看不见任何生命的迹象。果然,那些鲜血和冤气让水停止呼吸。
   天上没有圣洁的光芒,昏暗的光线洒在地上。雨水落下,不大。沿着湖岸走,想到湖边的山上去。或许走高点,能看真切些。风疾吹,雨点加大,又密。雷在头顶咆哮,电在身旁闪烁。不想躲避,徐徐向前。冷雨加在身上,使浑身哆嗦,并不觉得太冷,心已凉透。
   奇怪,路上没碰见任何人。一梯梯往上走,下面的水塘变小,水面飘着一层薄雾。天上的影像现出清晰的轮廓。有点象她,只是没有颜色。呼吸急促,张大嘴巴仍然吸不到她的气息。腿僵硬,难以移动。天上现出哀伤的眼睛,不禁泪流满襟。
   终于看清楚。远在天边,想纵身跃下,结束一切。山顶传来抑扬顿挫的诵经声。内心平静许多,迈开大步,欲冲进庙中祈祷。
   来不及细看山顶各式各样的香客,冲向庙门。准备质问众神,打算如何处置自己。身体突然被抓住,“你的票呢?”“什么票?” “买票去!”被几个穿同样服饰的人推出。再过去想解释,换来一顿拳头。
   浑身无力,身心疲惫,双腿发软,膝盖渐渐靠向地面。抬头,雨和泪一同顺着脸庞下滑。天上的影像化成雨水,一滴滴落在身上。睁大双眼,只看见一个灰色的世界。五指收紧,不知砸向哪里。张大嘴巴,想吼,发不出声音。脑海中只剩一个念头,在心中狂呼——
   “天那!我活在怎样一个世界?!”

  现实是残酷的,但是,小说可以浪漫一点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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