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不知不觉快二十三点,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双重生,ABO,一个不懂爱的小笨蛋把一个不敢爱的小笨蛋弄丢了再找回来的故事

冰冷的海水不停的覆盖着他的身体,他下意识的想要蜷缩,却根本动弹不得,我会死吗?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可是到了真正的死亡面前,他却没有那么害怕。

大脑走马观花般的映过了他这二十八年以来全部的记忆,听说死前记忆都会像电影一样重放,看来这是不假的,最后的定格画面在一个男人身上,那是他法定意义的伴侣,他孩子的另一个父亲。

他也就只有在想到那个人的时候,嘴角才弯出了一个弧度,意识逐渐变得越来越模糊,宋亚轩觉得命运对他好不公平,怎么连多给他想象的时间都不愿意,或许又是上天怜悯他,才想快一点结束他这惨淡而已悲悯的一生吧。

孩子才8岁,他还那么小,以后又该怎么办?

我死后,会有人一直记得我吗?

如果能重新来一次就好了,宋亚轩这么想着,他一定不会,再爱上他了。

他是被人摇醒的,宋亚轩半眯着眼睛,他只觉得头痛欲裂,一睁眼便是贺峻霖那张未加任何修饰的脸,直接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被吓了一跳,猛然往后一仰,一下子就撞到了身后的床头柜上。

贺峻霖一脸关切的看向他,“轩儿,你没事吧,对不起对不起,我早知道不让你来我们篮球社做替补了。”宋亚轩扶着额头,这才碰到头顶上的纱布,他有些疑惑的看向贺峻霖,看着眼前人的五官要比他认识的那个贺峻霖的五官稚嫩了不少。

宋亚轩倒吸了一口凉气,“什么篮球社?”贺峻霖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他直接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就开骂,“喂,张真源!就怪你,你那一个篮球砸下来给宋亚轩儿都砸傻了,完了,你就等着负责人家的下半生吧!……”

宋亚轩还是有些懵,他不是在海里吗?这是怎么回事,等一下,信息素的味道,他是omega,信息素的味道是青柠,他慌忙撕开脖颈后面的抑制贴,青柠的味道更加清楚的传来,宋亚轩却知道这味道不对,他是一个已经被终生标记过的omega,味道不可能会这么纯澈。

他看着还在打电话的贺峻霖一脸懵的看向他,嘴里还念叨着,“完了,宋亚轩真被你一个篮球砸傻了。”宋亚轩直接把人拉了过来,贺峻霖也是omega,他把人后颈上的抑制贴也直接撕了下来,贺峻霖一脸惊恐的看向他,“轩儿你干嘛!OO之间是没有好结果的!”

贺峻霖的信息素味道是抹茶的味道,这个味道的确不太像是omega,但是也的确也跟他的一样是没有经过任何标记的omega,这不可能的,宋亚轩抬头看向贺峻霖,“严浩翔呢?”

贺峻霖伸手碰了一下他的额头,“没发烧啊,哥们,我和严浩翔都分手三年了,我都快把这个人忘了你还提!他怎么了?破产了等着我给他收尸?”

分手三年?篮球社?信息素的味道,这些词一直在宋亚轩的脑海里萦绕着,他突然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看着贺峻霖,“现在是几几年?我多大?”

贺峻霖看向他,“2024年啊,你20了啊,你傻了吧。”宋亚轩睁大了眼睛,他没有猜错,他真的重新回到了八年前。

贺峻霖摇摇头,还是重新拿起抑制贴给他们两个人都重新贴上了,毕竟这味混在一起还挺怪的,他想了想还是拿起手机给张真源发了一句语音,“张真源你快点过来吧!快把宋亚轩抗进医院!”

宋亚轩直接被他这一嗓子喊清醒了,他摆摆手,“我没事,刚才有点没反应过来而已。”贺峻霖却还是有点不信,他小心翼翼的提问道,“你还记得你是哪个大学的什么系学生吗?最好的朋友有谁?”

宋亚轩点点头,那时候的他应该已经大三了,“A大大三临床医学院,最好的朋友有你,张真源,还有丁儿!”贺峻霖这才拍了拍胸脯放下心来,“你刚才可把我吓死了,明晚丁儿酒吧开张,要是知道你这事他酒吧都能直接不开了。”

酒吧开张,这四个字对宋亚轩来说却不是陌生的,他第一次遇到刘耀文,就是在丁程鑫酒吧第一天开张的时候,他们一起去庆祝,也就是在那个酒吧后面的小巷中,他看到了受伤的刘耀文。

Omega天生就有一颗恻隐之心,他不忍心看着那个受伤的Alpha流落街头,后来他也曾笑话自己的同情心用错了地方,就算当初他不管,那个Alpha也不会落得一个不好的下场,反而把他自己给搭进去了。

贺峻霖看他在发呆,用手在他眼前挥了挥,“你明天还去不去啊,不去的话我还是让张真源陪你去趟医院得了。”宋亚轩在医院和酒吧当中选择了后者,他不想让别人担心,而且只要不去后巷,他也不会遇到刘耀文了,他的人生就会变得不一样了。

张真源下午的时候也来看望了他,宋亚轩看到张真源的时候还有些愣神,他已经太久没有见过他了,在他25岁的时候张真源就去了国外,整整三年没有见到。

张真源是个Beta,据说他在国外的时候也找到了一个同为Beta的伴侣,但是宋亚轩那个时候并没有去参加婚礼,他身体在生过孩子以后就变得孱弱,那时候也在发烧,根本没有来得及。

张真源一脸关切的看向他,“轩儿,我真错了,我哪知道你就在我旁边啊,你真没事吧,你看,我还给你买了特别多你爱吃的。”贺峻霖坐在另一张床上开了一包薯片吃,难得安静下来看着他们的好戏。

不过他倒是知道宋亚轩这个人,根本就不会跟张真源计较,果然嬉笑几句就过去了,几人的共同好友丁程鑫还不知道这件事,丁程鑫年长他们几岁,早已经大学毕业,家境富裕他也不急着找工作,便先开了个酒吧试试水,家里人也都不拦着。

宋亚轩印象当中丁程鑫后来也一直没有去找工作,他以前是A大的学生会主席,学的是商务英语,但是他倒也没有用上,酒吧倒是越开越大,甚至做成了品牌,张真源后来从了商,回家继承了家业,他虽然是一个Beta但也不输给Alpha。

贺峻霖成为了一名知名作家,他本来是可以进入娱乐圈发展的,但是后来由于种种原因没有去,贺峻霖算是他们几个当中除了他以外第二个结婚的,宋亚轩知道他没有进入娱乐圈发展是想专注家庭,贺峻霖一向活的通透,他自然支持。

最后混的最不好的反而是他,他本来是有机会可以在全国顶尖的医院实习的,是他自己丢失了这个机会,再加上婚姻的失败,他从此一蹶不振,也没有在重新找一份工作,宋亚轩承认当时他自己的心态的确不稳,以至于后来他在想要重新来,他也没有那个机会了。

但是现在他有了,宋亚轩默默的将手指握成了一个拳头,他再也不会丢失掉这个机会了,他一定要从一开始就好好把握。

贺峻霖把薯片递给了他,宋亚轩顺带接住,他靠在床板上,贺峻霖揶揄道,“诶,张真源你一个Beta,力气怎么比Alpha都大。”张真源耸耸肩,“我哪知道,我一直怀疑我是个Alpha,只不过医院证明写错了,其实我是个无味的A!”

到底还是张真源,一下子就把气氛活跃了起来,他今天已经没有课要上了,只有明天上午有一节课,张真源回去以后,就只剩下贺峻霖和宋亚轩两个人,他们是室友,学校人性的给Omega分了两人寝,贺峻霖学的是会计,倒也挺适合他的。

两个人准备一起出去在学校外面找家饭店吃饭,张真源晚上要去训练,便没有跟他们两个一起来,宋亚轩这还是重生以来第一次在外面走走,他已经很久没有在A大的操场上走路了,八年来他也未曾回过母校。

贺峻霖看着他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问出了口,“轩儿,你今天下午为什么会突然提严浩翔啊。”

宋亚轩差点忘了这么一茬,这个时候的贺峻霖和严浩翔应该处于分手老死不相往来的尴尬局面,严浩翔人在加拿大,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楚,“啊,就是感觉他快回来了吧。”

的确快回来了,宋亚轩看向贺峻霖,只见对方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他之前也以为严浩翔只不过是贺峻霖的初恋,总是要过去的坎,也没见贺峻霖多把人放心上,后来才知道他错了,宋亚轩不能说什么,只能拍拍他的肩膀,至少结局是好的啊,比他可强多了。

一路上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般都是贺峻霖说,他听着,这一直是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两个人晚上吃的家常菜,贺峻霖怕宋亚轩头顶上的伤没好利索,也不敢带人吃什么重辣重盐的,只能吃点清淡的。

宋亚轩只是觉得额角有点疼,但是没什么大碍,他一直忙着思考回忆,这才意识到自己这点伤可能把他们都给误导了,淤青消下去也就一周,纱布包着倒看上去很恐怖,虽然再三强调了没事,贺峻霖还是很担心,他拗不过贺峻霖,便也只能由着他来了。

第二天上午宋亚轩只有一节课,他从今天早上开始心就跳的厉害,他太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了,昨天晚上甚至还去药房买了一盒抑制剂,贺峻霖看着他都发蒙,“你不是发情期还有很久吗?”宋亚轩朝着他笑了笑,“提前准备一下嘛。”

上一世的他就是在今天,被易感期受伤的Alpha诱导发情,才导致了他一生的转折,虽说他今天已经做好准备,不可能再遇到刘耀文,但是最怕的还是万一,他绝对不能遗漏没一点差错,他是铁了心不再和刘耀文发展的。

下午他就安心的待在图书馆,他回到二十岁的身体里,知识还是二十岁所储备的,不像28岁的时候已经忘了大概,他专心研究着专业问题,为以后的医院实习做准备,他已经找了几家医院作为以后的希望工作单位,但是他还是希望能回到以前的S市附属第一医院,国内顶尖医院。

他一直在图书馆待到了六点,才匆匆收拾书包准备回宿舍和贺峻霖他们一起去酒吧,他已经太久没有这么学习了,心里还是有点小开心的,他仍旧喜欢充实有希望的生活,而不是以前那种无望只依附着Alpha的生活,那是他所厌弃的。

回到宿舍看到贺峻霖穿的倒是可用惊艳来形容了,他穿了一身v领黑色衬衫,脖子上还带了choker,裤子则穿的是简单的深色牛仔 ,脸上倒是没有过多修饰,只是简单的做了个发型,他长相和身材本就是Omega中的佼佼者,这样自然吸睛。

贺峻霖看到宋亚轩回来了,连忙拉着他要做造型,宋亚轩只是迟疑了一会,但是也答应了下来,贺峻霖还有些吃惊,宋亚轩可是不爱这些东西的,他底子好,怎么搭都不会差,可是贺峻霖看他随便套一件卫衣就出门,总觉得是在暴殄天物。

宋亚轩想了想上一世他就拒绝了贺峻霖帮他打扮的好意,既然要重头再来,是不是也要从细节开始一起改变呢?

丁程鑫的酒吧开在了A市比较繁华的商业区,这里的物价也比较贵,丁程鑫又不差钱,直接把原本的咖啡厅盘了下来改成酒吧,又花了一番大价钱装修,这才今天开了业。

张真源下午上完课就直接过来了,等到贺峻霖宋亚轩他们到的时候,丁程鑫和张真源还在掐架,“你怎么不告诉我你一个篮球砸到亚轩儿头上的事!啊!”贺峻霖清了清嗓子,丁程鑫才把勒的差点离开美丽世界的张真源放开了。

丁程鑫看到贺峻霖和宋亚轩,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他直接走到了宋亚轩身边,“轩儿真的,你今天也太好看了吧。”贺峻霖拍了拍胸脯,“那当然了,也不看是谁设计的。”

宋亚轩衣柜里的衣服大多都是卫衣和宽松的,贺峻霖看了一眼就直皱眉,直接贡献出了自己衣柜里的一件白衬衫,宋亚轩不常露额头,贺峻霖可不管这些,直接撩起了刘海,只留下了几缕碎发,额头上的淤青也被遮盖了一下,他本就生的秀气,此时更是亮眼,和贺峻霖更是两种风格的omega,站在一起互相依衬。

连张真源都有些看直了眼,宋亚轩有些害羞的挠了挠头发,“也没那么好看吧。”丁程鑫直接一锤过来,“果然我弟就是漂亮!”丁程鑫控制不好自己的下手力度,一锤过来宋亚轩差点内伤。

四个人原本定的是包厢,丁程鑫觉得难得他们都这么用心打扮,不给人看一下绝对不行,干脆就包了沙发,坐在内场,酒吧陆陆续续的开始进人,第一天开业加上促销,自然人比以往的多,在气氛组的带动下,场子也很快就热了起来。

贺峻霖和张真源直接进了舞池,只留下丁程鑫和宋亚轩两个人,宋亚轩是很喜欢这位哥哥的,他们两家一直都是邻居,后来丁家富裕了搬的远了,他们两个的感情却一直没有变,后来也考上了同一所大学。

丁程鑫给他点了一杯酒,直接递给了他,“马上就要到实习期了吧,想好找哪家医院了吗?”宋亚轩想了想还是直接说了,“我想现在本市的医院实习一下积累经验,然后再往好一点的医院走,不想一下子跑的太快。”

丁程鑫点点头,“那用我帮什么忙吗?”宋亚轩连忙摇头,“不用不用。”丁程鑫已经帮过他很多,乃至于上一世的低谷期八年,他也一直不离不弃,有求必应,他实在是不想再靠别人了。

也不是没人向他们两个搭讪,宋亚轩不太好意思拒绝,便只能硬着头皮加了几个,丁程鑫也没拦着,他这位弟弟一直是好学生,早恋都没早恋过,现在谈个恋爱也挺好,就当历练了。

贺峻霖玩的也嗨,过了好一会儿才有回到沙发上,“你们两个在这坐着干嘛,一起玩啊,走着啊。”丁程鑫摆摆手,“别,我怕我把持不住我自己,我是这的老板,第一天怎么也得装装样子吧。”贺峻霖直接一下子坐到宋亚轩身边,“那你呢?”

宋亚轩看着舞池就头晕,“我……算了吧。”贺峻霖一脸我就知道,他也没执着,直接换了个话题,“你知道吗?我听说后巷有两伙人打起来了,动刀了都,满地的血啊,警察都来了。”

宋亚轩听到这话心脏就跳漏了半拍,一模一样的一句话,再次听到他却还是觉得讽刺,丁程鑫也变了脸色,“我才开业第一天,没死人吧?”贺峻霖摇摇头,“不知道,反正打的挺狠,一会要不要去看看。”他也是个胆大的主,丁程鑫也有这个想法,张真源看他们三个都在,便也走了过来,“你们聊什么呢?”

贺峻霖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张真源思考一下,“不会是黑帮拼黑吧,这地方酒吧多,走货不愉快打起来了?”丁程鑫看了一眼,“万一就是两个不良少年打架呢。”宋亚轩不自然的笑了笑,看他们三个都有点兴趣,他自然是不会跟着一起,“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他记得那时候的现场都已经被封了,打没打死人他最后也不知道,这地方的有些势力,的确是不好管教的,饶是抓了这么多人,却还是有一条漏网之鱼被剩下了,宋亚轩清楚的记得他就藏在对街小巷的围墙旁,他只恨当时他的听力太好,发现了当时如同受伤幼犬般的刘耀文,只可惜那并不是幼犬,而是一个爪牙锋利的狼王。

他们三个人还是去了现场,宋亚轩留在酒吧里,他心里觉得忐忑,还是去了卫生间冲了一把脸,看着镜子里青涩稚嫩的自己,他觉得有些无力,到底还是爱过的,这下便是要真的割舍了。

身后的门突然被打开,他周身突然被一股熟悉的薄荷香围绕住,他依稀能够闻到对方身上很重的血腥味道,对方直接抱住他拉开卫生间隔间的门。

强大的Alpha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宋亚轩这才清楚的看清了对方,那是刘耀文,他前世的Alpha,刘耀文看着他,眼睛里也有些晦涩不明的情绪,只可惜宋亚轩并没有读懂,他听到门外有人的交谈声。

“我看到他进了卫生间啊!”

“那就在门口堵着!那小子受了伤,一定跑不远。”

刘耀文轻声的在他耳边说,“别动。”宋亚轩的心里真是五味杂陈,千算万算他万万没有想到刘耀文这次会更换了逃跑路线,他眼睛里看着刘耀文,他绝对不能再发生上一世的错误了,他猛然用嘴咬紧Alpha的手掌,趁机开了门,直接跑了出去。

刘耀文还从震惊当中没有回过神来,他看着自己已经被咬出血的手掌,眼睛里是藏不住的笑意。

宋亚轩的心跳的很快,他慌忙在路边打了一辆车回学校,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刘耀文会突然出现在酒吧里,宋亚轩觉得有些害怕,如果他遇见刘耀文是必须要发生的事情,那后来的事情会不会也同样发生。

宋亚轩连忙摇了摇头,把自己的这种想法排除在外,不一样的,至少他还没有和刘耀文发生关系,那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他和刘耀文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除了那个孩子。

如果他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关系,那么那个孩子也就不会出生,宋亚轩是不舍得的,那个孩子是他灰暗八年里唯一的光和救赎,可是他却不得不走和当年完全相反的道路。

上一世的这一夜,他们度过了相当荒唐的一夜,宋亚轩颤抖着手给贺峻霖发了条消息,告诉他们自己先回学校了,才泄气般的瘫回座椅上,撇清关系,对他,还是对刘耀文,都是最好的结果吧。

贺峻霖玩到后半夜才回来,张真源直接把人扛回来的,宋亚轩看着张真源气喘吁吁的样子还有点愧疚,自己要是晚点回来也不至于让张真源这么累了,贺峻霖还在人的背上撒泼,嘴里还一直念叨着严浩翔的名字。

“严浩翔你就是个混蛋,有钱了不起啊,有钱就能玩弄我的感情啊,真的要不是你长得还算的过去,我早就给你一锤打到北冰洋了,正好你不是想看北极熊吗,给你看啊!”

张真源和宋亚轩对视了一眼,宋亚轩扶着人把人弄到宿舍床上,张真源也得早点回到寝室了,宋亚轩印象中的贺峻霖从来就没有喝的这么醉过,他有些疑惑,“贺儿今天怎么喝了这么多。”

张真源叹着气,“我们不是去那个斗殴现场吗,那个时候已经被警方封锁起来了,贺峻霖眼睛尖,突然看到了掉在巷边的一块手表,再回到酒吧就一言不发一直喝,我和丁儿都拉不住,严浩翔可能是回来了。”

宋亚轩蹙着眉,在他的记忆里严浩翔不会那么早就回来,手表这一说他也没有印象,他点了点头,张真源累的眼睛都睁不开了,打起精神跟宋亚轩道了别,就虚浮着脚步走了出去。

宋亚轩帮忙把贺峻霖的衣服换下来,在他的衣服口袋里,的确是有一块手表,宋亚轩有点眼熟,那块手表的钟表盘里还刻着XL,正是翔霖两个字的缩写首字母。

宋亚轩把手表小心翼翼的放到了贺峻霖的桌子上,替他掖好被子才安心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宋亚轩看着窗外在黑夜里散着微光的圆月,也默默祈祷起来。

刘耀文最后还是被马嘉祺接走的,他酿跄着走到酒吧门外,还好宋亚轩没有出卖他的位置,他的头疼的厉害,无数段记忆在他的脑海中纵横交错,当再次出现在后巷中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他重生到了他的19岁。

他坐在副驾驶上,眼睛一直盯着窗外看,他这时候应该是刚刚从加拿大回国,替他的表哥马嘉祺走一桩黑活,他和马嘉祺一个常年走黑道,一个则走白道,一个做明面的事儿,一个便身处暗面,他们做的是家族生意,虽然后边分了摊子,感情却一直没有变过。

到底是年轻气盛,没沉得住气和人打了起来,打赢了也算是没输了面子,马嘉祺盯着他的脸看,面上没什么表情,嘴上倒是没留情,“在国外就是这么混的?差点被条子给逮了知道不知道。”

刘耀文活动了一下手腕,“那不是没被逮到吗?说好了一对一,谁知道他那小弟还搞背后偷袭,我受这点伤不错了。”经过刚刚短暂的思考,刘耀文已经消化了一些重生之后的碎片记忆。

他的脑海里仍旧浮现着宋亚轩的身影,明亮的眼眸紧紧盯着他,像是一只受惊的小猫,一想到这,刘耀文的心情就畅快了不少,嘴角也不自觉的勾了起来,还好,他见到了宋亚轩,他的爱人。

马嘉祺一看刘耀文这个笑还有些疑惑,不过他也懒得过问刘耀文的私事,“诶对了,严浩翔找你来着,说打你手机打不通,好像还是什么要紧事。”

严浩翔是和他同一大学同一专业的学长兼舍友,刘耀文从高中开始就一直在加拿大留学,严浩翔则是从大学开始,按理说他们两个不同届应该住不到一起去,可是他们的大学也比较特殊,他们为了避免Alpha之间因为等级不同所产生的躁郁情绪影响到学校。

所以他们就按照了Alpha的等级进行了宿舍划分,同理Omega也一样,两个人都是顶尖出众的Alpha,又有相同的兴趣爱好,很快就成为了兄弟。

刘耀文仔细回想了一下,严浩翔现在还没有回国,人应该还在加拿大,他们两个人是同窗好友,这个时间点刘耀文也想不到什么和严浩翔有关的事,严浩翔找他应该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他从兜里翻出手机,才发现手机的屏幕都裂了,应该是刚刚打架不小心碰到的,马嘉祺扫了一眼,直接摸出自己的手机扔给了他,马嘉祺的手机一直不设锁,刘耀文吐槽过好几次。

他在通讯录里找到了严浩翔,一个电话直接打了出去,对方接的很快,“喂,小马哥?”刘耀文想了想好友应该刚刚起床,声音都带着点慵懒,“什么小马哥,我是你文哥。”

严浩翔一听这话就瞬间变了语气,“刘耀文!我问你是不是把我的表顺走了,是不是你!”刘耀文这才想起来好像却是有这回事,他摸了摸自己的手腕,脸色突然一变。

他们两个习惯共用衣柜,别说是表了,裤子都可能互换着穿,刘耀文也没太当回事,可是当他摸到自己手腕上空空荡荡的时候……

糟了!他打架的时候习惯性摘表,然后放在一边忘了拿了,刘耀文有些支吾道,“我拿的就是你床头柜上那个戴了好几次的表,你的全球限定款我都没敢动,你还差这一块表了!够不够兄弟!”

严浩翔咬牙切齿道,“你懂个屁,那是我初恋送我的定情信物!我表呢!”刘耀文倒也没太当回事,毕竟严浩翔这人在爱情方面也就对贺峻霖一个人上心,只要不是贺峻霖送的那还有回旋的余地,管他什么初恋呢。

刘耀文的语气依旧平平,他还是想着先转移下话题,“呦,你还有初恋呢,你不性冷淡吗?你初恋谁啊,我认识吗?”严浩翔到底忍无可忍了,“那是我们家霖霖送我的!你要是把那只表弄坏了我饶不了你!”

看,霖霖吧,又不是,等一下,霖霖???

刘耀文陡然瞪大双眼,“霖霖?!贺峻霖?贺峻霖是你初恋啊?!”严浩翔从来没有跟他提到过贺峻霖三个字,刘耀文只知道他有个忘不掉的初恋,在中国,可是刘耀文万万没想到,贺峻霖就是他初恋,想想刚才的表,那哪是坏了啊,是直接找不到了啊。

严浩翔听到他这话也不免有点疑惑,“你怎么知道他叫贺峻霖的?”刘耀文扶着额头,随便胡邹了一个理由,“你忘了,你以前喝醉酒的时候跟我说过,啊啊先不说了啊,这儿信号不好,我先挂了啊,有空在聊。”

马嘉祺看了他一眼,刚才的话他也听了个大概,“把人家表弄丢了?”刘耀文点点头,他原本想再买一个赔的,可是这他可怎么赔,刘耀文有些丧气,今天他本来可以和老婆度过美好一夜的,结果老婆跑掉了,还把兄弟老婆的定情信物弄丢了。

这跟他想的一点也不一样啊!他看着正在开车的马嘉祺,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哥,你帮我查一件事呗。”

自从那一晚上过去已经过了一周了,贺峻霖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照样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宋亚轩知道他一直都是这样,表面上嘻嘻哈哈,内心却看的比谁都透,他不提宋亚轩也更不可能提,他只是替贺峻霖担心。

宋亚轩下午还要上一节课,他强行拉着上了早课非要再睡个回笼觉的贺峻霖去学校食堂吃饭,贺峻霖一向吃饭不按点,他的胃又不好,宋亚轩有点担心,只要他去食堂吃饭,必带着贺峻霖一起吃,想到贺峻霖以后还会因为胃病去医院住院,宋亚轩就更下定决心要板他这个习惯了。

贺峻霖随便点了一个盖浇饭,和宋亚轩两个人找了一个双人桌坐,宋亚轩马上就要去医院实习了,贺峻霖也找了一家公司实习,考完月底的考试两个人也要忙起来了,贺峻霖戳着盘子里的西红柿炒鸡蛋,“我还是好困啊!”

宋亚轩直接就着他的手给他喂到嘴里,“吃饭,吃完再回宿舍睡。”周围的女生突然叽叽喳喳了起来,他们的声音不小,贺峻霖和宋亚轩能听个大概。

“诶你听说了吗?今天学校正花园有个帅哥,长得可帅了,还是Alpha,开着豪车来的,不知道的以为是大明星呢。”

“帅哥?大一的吗?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我们学校有这样的Alpha帅哥啊,你确定小道消息没错,不会又是谣传吧。”

贺峻霖咬了一口饭,“这又不是新生报到,哪来的帅哥啊,还开豪车,多半是接对象的吧。”宋亚轩对这些一向不是很感兴趣,他的现在想的只有今天下午上课要用的材料。

他怎么也没想到,刘耀文会出现在这,宋亚轩有些近视,他带着一副圆框近视眼睛坐在倒数第三排,刘耀文就在门口站着,两个人的眼神无意中对视,宋亚轩慌忙低下头。

怎么会呢,刘耀文根本就不是A大的学生,而且这是大三要修的课程,刘耀文比他年纪小,根本不可能来这上课,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间里,刘耀文已经坐到了他旁边的位置上了。

宋亚轩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薄荷味,刘耀文冲他打了下招呼,“你好,又见面啦。”宋亚轩压根就不想理他,他能感觉周围有很多视线朝他们两个看过来,宋亚轩思来想去刘耀文出现在这只有一种可能,他是来给别人代课的。

刘耀文见宋亚轩没理他,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宋亚轩的确是有些慢热不爱理人的,他还有些怕生,刘耀文小心翼翼的又补了一句,“你不会忘了吧,上周在酒吧,你还咬了我一口呢。”

宋亚轩对于这样的刘耀文有些吃惊,他印象里的刘耀文话不会像现在这样多,还主动找他说话,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虽然Alpha的年纪比他还要小,但是有时候他才更像是哥哥。

宋亚轩不愿再多想,他默默的往旁边挪了一个座位,刘耀文就跟着一起挪,就这样一直挪到了边上,宋亚轩还想看看有没有哪个空位,他扫视了一下教室周围,发现空座都被占满了,他有些烦躁,快要上课了,他也不挪了。

老师是压着上课铃进来的,刘耀文小声的问他,“诶,你怎么都不说话的啊。”宋亚轩转过头,声音有些冷漠,“你说够了没有?”老师叫到宋亚轩的名字,宋亚轩低头答了个到。

刘耀文听到宋亚轩答到,顺着就问到,“原来你叫宋亚轩啊,名字还挺好听的,你哪个系的啊。”

“李英俊同学,李英俊同学!”

刘耀文突然想到自己混进来是因为代课的事,他慌忙答了一声到,接着而来的是全班哄堂大笑,刘耀文脸有点红,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代课这个人名字品味会这么独特,宋亚轩也没忍住笑了出声,他看着刘耀文没忍住吐槽了一句,“你名字真好听。”

刘耀文慌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我是代课来的,我不叫李英俊,我叫刘耀文,一会加个微信呗。”宋亚轩摇摇头,“我目前没有找代课的想法。”

刘耀文知道他这是误会了,还想挽回一下自己的面子,“我不是推广代课的!”宋亚轩淡淡的哦了一声,他目视前方拿出笔记,这架势是不打算在和刘耀文多说话了,刘耀文也没敢打扰他学习,干脆闭了嘴不说话了。

这节课上了有多久,刘耀文就盯了宋亚轩有多久,宋亚轩虽然一直没有看他,但是心跳的仍旧很快,他们很少有这样的两人时光,宋亚轩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世的刘耀文会性格转变的那么大。

一直等到下课,宋亚轩有些慌乱的收拾书包,刘耀文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越界,他还是只说了拜拜就转身离开,不过路不是那么好走,刘耀文一下子就被周围的学生围了过来要联系方式。

宋亚轩打开了自己的手机,果然看到学校论坛上刘耀文上课的帖子已经被顶到了版首,也怪不得教室里的人不多,一下课从外面围观的人倒是不少,刘耀文的长相的确出众,再加上A大是个Beta居多的学校,Alpha少的可怜,被围观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宋亚轩虽然一再警告自己不要在多管闲事,可是看着被人群围住的刘耀文心里还是有点不忍,他深吸一口气,直接冲进人群拉着刘耀文就往门外走。

宋亚轩也是A大出名的Omega,因为长相清秀,性格又温柔,没少被同校的Beta追求过,他拉着Alpha走,自然也没几个人敢拦着的,刘耀文强忍嘴角的笑意,一直等到宋亚轩把人拉到了人少的地方,宋亚轩松手,刘耀文才开口,“刚刚谢谢你啊。”

宋亚轩偷瞄了他一眼,阳光倒是有些刺眼,“当我咬你那一口赔不是了,我们两清了。”说完转身就走,刘耀文不是很喜欢两清这个词语,不过因为宋亚轩刚才主动牵了他的手,他笑的倒是很开心,“宋亚轩儿,路上注意安全,多喝热水,我会想你的!”

刘耀文这么一喊,路上的人都往这边瞅,宋亚轩脚下的步伐更快了。

他一直看着宋亚轩走到他再也看不见,刘耀文的表情才淡了下来,他一边往校门外走一边拿出手机,马嘉祺给他打了个电话,他顺手滑屏接听,“一会回老宅一趟,用我去接吗?”

刘耀文将车门拉开直接坐了进去,“不用,我开车了,直接老宅见吧。”

刘耀文的表情冷了下来,他看着后视镜里的自己,还是感叹19岁的面容太过年轻,岁月还未曾在他的脸上留下痕迹,他将额头上的碎发顺后一捋,那张充满少年人傲气的双眼出现在镜前,既然重活一次,有些事情还得再去争。

如果说现在和以前的刘耀文有什么是一直未曾改变的,那就是他的野心,属于他刘耀文的,他就不可能会让给别人。

A市作为Z国的超一线城市,掌握着一个国家的经济命脉,自然,无数场经济交易也会优先选择A市,而在A市吃香的还要数刘,丁,严,白四大家,不过后来严家举家移民加拿大,发展重心自然也不在了Z国,四大家逐渐有向三大家靠拢的趋势。

刘家主涉黑,当家家主还是刘耀文的父亲,到他父亲这一辈刘家就已经有了白色产业链,目前交由刘耀文亲姑姑的儿子,也就是他的表哥马嘉祺接手。

刘耀文自然是清楚父亲的决定,刘家的主心骨还是在黑道上的那条产业链,马嘉祺一向不争不抢,对这种事情也不是很在乎。

他开车把车停到大宅外面,刘家大宅目前只有他的父亲一个人居住,整个宅子地处郊区,远离嘈杂的市区,这几年父亲已经陆续把一些产业交到他和马嘉祺的身上,渐渐退到后方去了。

刘耀文下了车,他把车钥匙随手扔到管家的手里,忽视了仆人们那一句句的小少爷好,直接推开了门,一名菲佣走了过来,“少爷,老爷和大少爷已经在书房等候了。”

刘耀文点点头,迈步到书房里,他知道这将是他人生的一大转折点,他推开了书房的门,果然看到了站着的马嘉祺和坐在主位上的他的Alpha父亲。

刘衷看了刘耀文一眼,才慢条斯理的扶着茶杯道,“怎么才来。”刘耀文和马嘉祺对视了一下,才笑着道,“路上耽搁了点时间。”

刘衷对刘耀文这幅吊儿郎当的样子实在是看不上眼,“你要是有你哥一半定神就好了。”到底是年轻气盛了。

刘耀文也承认,他上一世的确因为父亲对马嘉祺的夸奖而对自己的表哥心生芥蒂,也就导致了后面的分摊,刘耀文觉得那时候的自己还是挺傻的,马嘉祺对他一直真心,也从未想抢过他的分毫,分摊以后还暗中出手帮过他,这一世刘耀文已经沉下心,和自己这位哥哥争所谓的“宠”,实在不值得。

马嘉祺笑着替他解围,“耀文还年轻,等他到了我这个年纪,定性不见得比我差。”

刘衷似乎就等着马嘉祺这句话,“是啊,你岁数也不小了,也该到了成家的年纪,你母亲上次家宴的时候还跟我提过呢,说要有哪家的合适,一定要介绍给你呢。”

刘耀文咬了咬牙,他倒是忘了这一茬,上一世他和宋亚轩意外终身标记,倒是遂了父亲的愿,他知道父亲一直想攀附一个红色背景的世家,而宋亚轩的父亲正好就是A市的副市长,这件事巧合太多,商业联姻无爱建立,也成了后来他和宋亚轩之间的一道跨不去的心墙。

而这一世他和宋亚轩还属于一个刚见面的陌生人的关系,想要得到红色世家的依靠,还是需要联姻来维系,他的年纪还算小,而这个重任自然是要交给马嘉祺,而他太清楚自己的这位哥哥了,一向从容淡定,对别人温柔把所有的狠厉都留给了自己,他怎么会拒绝。

果然他看到马嘉祺的脸色僵硬了片刻,又不自然的缓了回来,“那舅舅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吗?早点成家也好,不让您和母亲担忧。”

刘耀文直接接过话茬,“我们刘家还没沦落到让一个外姓联姻稳住家庭地位的地步吧?如果非要这样刘家还不如改姓马呢?至于让人牺牲这么大吗?”

他这句话说的倒是直截了当,刘衷的脸色当即一变,马嘉祺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那么冲动,刘耀文觉得好笑,他当时因为和宋亚轩的联姻也没少冲着马嘉祺置气,凭什么他的婚姻无爱,马嘉祺却可以自由恋爱找到一个合适的,如今想来,到底还是他太幼稚,如果是马嘉祺商业联姻,他也不会因此来挤兑自己,反而还会为自己找到合适的而开心。

马嘉祺比他更适合当家主,刘耀文这么想,所以他也不想让马嘉祺后悔,他还没有遇到他生命中最爱的人,那个让马嘉祺第一次失态的人。

刘衷也是被气到了,他也是一个Alpha,这种不尊重他根本就忍受不了,“混账东西!你要是有你哥的定性我也不至于现在还放不下心!”

刘耀文耸了耸肩,“行了爸,您今天找我们俩来不会真就为了我哥的终身大事吧。”那当然是不可能的,马嘉祺也随之附和,“伯父您就别跟他一般计较了,他年纪还小。”

刘衷冷哼一声,到底还是没再发作,“过几天有个拍卖会,你们两个去一趟,我们要把那套Simon的山水画给拍下来。”刘耀文蹙了一下眉头,果然,还是那场拍卖会,怪不得父亲那么早就要攀附红色背景了。

马嘉祺的脸色也不太好看,“Simon?那个年轻的混血画家吗?只是我们为什么要拍他的画?”其实他们两个人心里都有了猜测,刘衷抿了一口茶,“E国有个商人,走的是枪支生意,他下个月回国,这位商人就是Simon的父亲。”

刘耀文自然知道,只要拍下Simon的那副山水画,就相当于得到了见他父亲的机会,他们流通枪支本就不易,如果和这位商人谈好了,以后就有了订货渠道,也不必在费心思,不过这块肥肉可不止他们刘家一家看好,丁,白两家势必也要争一争,至于严家。

别人可能没有下定数,可是刘耀文心里却清楚,严家对这块肥肉虽没有那么看重,但是也想一试,严家这代生了两个孩子,一个女孩Beta,一个男孩Alpha,这位Alpha就是他的好友严浩翔。

刘耀文突然有点想笑,也不知道严浩翔父亲以后会不会后悔,让严浩翔回这次国,这块肥肉不仅没得到,人还再也带不回加拿大了。

刘衷又嘱托了几句,刘耀文和马嘉祺才告退了,马嘉祺问刘耀文要不要和自己一起去吃饭,刘耀文欣然同意,他是很喜欢和马嘉祺待在一起的,至少在这个罪恶都市,有人绝对不会害他。

他们两个人来了常去的那家饭店,马嘉祺按照刘耀文的口味点了几道菜,才终于放松下来开了口,“怎么想的?”刘耀文还在愣神,“白家现在当家的是白溯,他上个月娶了检察长的女儿,官道算是走通了。”

马嘉祺点点头,“对,丁家现在掌权的是丁飏,他倒是还没有结婚,诶,丁家不是两个儿子?一个Beta一个Omega。”刘耀文若有所思的看向马嘉祺,“那个Omega叫丁程鑫。”

刘耀文没好意思说,这将是他未来的嫂子,也是马嘉祺的伴侣,马嘉祺倒是没什么表情,“那我们家有点吃亏,怪不得伯父这么想联姻了,刚才的事做的不错。”刘耀文嘿嘿一笑,“那哥你给我点什么奖励啊。”

马嘉祺抱着手臂靠在座椅上,“我帮你的还不够多吗?说吧,今天上午去A大干嘛去了,我可帮你找了一个代课的由头啊。”刘耀文昨天想让马嘉祺办的事就是这个,不过具体原因他还没来得及跟马嘉祺说。

刘耀文想了想,还是决定直接跟马嘉祺坦白,“我找我未来老婆去了。”马嘉祺原本还在喝水,听到这话差点没喷出来,“你谈恋爱了?”刘耀文摇摇头,“还没,不过快了。”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自信。

刘耀文猜的没错,严浩翔果然要回国了,他直接给刘耀文打的电话,后天的飞机,要刘耀文来接机,刘耀文笑着看着手机上屏幕的凌晨四点,然后吐出了一个滚字,继续倒头就睡。

宋亚轩周日回了一趟家,他从下周开始就要去医院实习了,学校自然是不去住了,他早就找好了房子,准备收拾收拾东西就搬过去了。

他们家从政,家境算不上富裕但也是小康了,父母两个人一个是Beta一个是Omega,性子都很温和,宋亚轩从小耳濡目染,也暴躁不起来,他刚一回家母亲就做了一大桌子饭菜,他们家没有很强的等级关系,吃饭也是一起坐着吃,聊聊家常。

父亲倒是很不对劲,宋亚轩心思敏感,几次察觉到父亲的欲言又止,他看着父亲,还是叹着气开了口,“您有什么话就说吧。”父亲看向他,“过几天,有一场拍卖会,很多上流阶层都会去……”

宋亚轩倒是淡定,他早就料到了会有拍卖会这件事,他上一世是和刘耀文以未婚夫妻的身份参加的,全程虽是陪衬,但也见识到了自己未婚夫在对待猎物的狼性,这一世他们虽无交集,但是宋亚轩背景特殊,又是Omega,实在是很多世家想要联姻的对象。

宋亚轩不想让父亲为难,便干脆应下了,“我会去的。”父亲点点头,“这次我不能跟你一起去,不过小张也会去的,你俩也是个伴。”

小张就是张真源,他们家算是书香世家,也跟宋亚轩的父亲一样,不争不抢,张真源是个Beta,联姻这种事他也不用操心,这次他也去多半是为了拍卖会的商品。

宋亚轩只是有些没想到,有些事情反而提前了,不过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他现在只想安稳的完成自己的梦想,这些家族纷争他实在是不愿意去参与。

黑夜降临,繁华的商业街泛起各家灯火,点点涟漪围成一排,丁程鑫的酒吧开了也有半个月了,生意一直都很好,他坐在调酒台上,随手调了一杯吉普森,给坐在吧台旁一直试图跟他搭讪的男人递过去。

他的酒吧开的好,有个原因自然也是老板人长得好看,不过可惜了,是个冰美人,还没有哪个Alpha得到过他的正眼看待,更别提Beta了,自然,也没有人闻过他信息素的味道。

前台的小弟在他的耳边轻声附和了几句,丁程鑫的眼眸才逐渐亮了起来,离开了调酒台直到二楼包厢走去。

他刚一推开包厢的门,血腥的味道就扑面而来,他有点犯恶心,马嘉祺就坐在包厢的沙发上,他早就褪下了在亲密的人面前温柔的外壳,周身都是散不去的阴郁。

地上跪着的人正在被人拿枪顶着头,只要他的扳机一扣,那个人将会直接被爆头,他的左腰上插着一把刀,丁程鑫很少见这种血腥,但是他还是强装镇定笑了笑,“马总这不好吧,我酒吧才刚开张半个月,你就来这动手,晦气。”

马嘉祺随手挥了挥手,围在他身边的小弟都识趣的带着人离开了包厢,偌大的地方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丁程鑫原本带着笑的脸瞬间冷了下来,马嘉祺倒是突然笑了起来,他坐在沙发上拍了拍旁边的位置,丁程鑫才有些不情愿的走过来,刚凑到他身边,就直接被马嘉祺一把抱住。

丁程鑫在他怀里有点闷,“下回别在我酒吧里见血,闻着烦。”马嘉祺点点头,在他的发旋上留下一吻,“调查出来一个卧底,迫不得已,主要还是太想见你了。”

他缓了一会才从马嘉祺的怀里出来,他勾着人的脖子,“想见我不来找我?你这叫始乱终弃,渣男。”马嘉祺将他脖颈上的抑制贴撕了下来,白桃和乌龙茶纠缠的味道慢慢盖过了血腥。

“如果我想见你就真的能去见到你那就好了。”

还没等到丁程鑫回神,他的嘴唇就被马嘉祺吻住,他的心有点酸涩,再爱的人,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见了面还得装作不认识,又是多可笑的事。

宋亚轩今天上午还要去医院报到,昨天晚上跟贺峻霖他们庆祝实习,乔迁新居到凌晨一两点,此时的状态也不是很好,早知道就不跟他们胡闹了。

晚上还要去拍卖会,宋亚轩看着自己镜子里的脸色苍白,都有点嫌弃自己,门铃的声音突然响起,宋亚轩趿拉着拖鞋往门外走。

贺峻霖叼着一个包子手里还拿着一个早餐袋子,他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眼睛下面挂着一片阴影,“醒啦,昨晚是谁说要续摊的,我今天必拿他人头!”

宋亚轩敲了一下他的脑壳,“是你自己,昨晚喝大了,小张张和丁儿一起拉都拉不住你,果然人在喝醉酒之后的潜力是无穷的。”

贺峻霖昨天喝的最多,宋亚轩有点担心他自己回学校不安全,便直接把人带回自己公寓了,却没想到这人醒的比他还早。

宋亚轩揭开皮蛋瘦肉粥的盖子,粥的香气四溢,一下子唤起了宋亚轩的食欲,贺峻霖咬了一口包子,“我昨晚根本就没睡!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个左眼皮一直跳,我总

觉得今天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宋亚轩直接捂住了他的嘴,“今天可是我去医院报道的第一天,你可住嘴吧。”贺峻霖做了一个拉链封嘴的动作,“用不用我去送送你。”

宋亚轩摇摇头,“算了,你先在我家好好睡觉吧,看你这个黑眼圈,等你休息好了再回宿舍吧,时间快到了,我先走了昂。”

宋亚轩走的匆忙,贺峻霖揉了揉自己发跳的眼睛,其实他心也有点慌。

宋亚轩上午报道倒是一切顺利,同事也很亲切随和,他现在在急诊实习,明天起才算是正式上班,宋亚轩是知道急诊的工作力度的,他倒是很期待,因为这样学习的经验才会丰富。

急诊不像其他科室,可以分门别类的诊治病人,他需要强大的实战经验和医学知识,工作强度大,忙起来也是不分昼夜,甚至产生的医学纠纷也是最多的,别的实习生不爱接这个烂摊子,宋亚轩倒是兴致勃勃。

这个科室还有和宋亚轩一个大学毕业的学姐,学姐是个Beta,一看到新来急诊的竟然是个白白嫩嫩的Omega,心下就觉得不好,看着宋亚轩的眼神也多了一丝怜爱,她尽心尽责的带着宋亚轩了解医院的各个科室,宋亚轩也认认真真的听讲,偶尔还会提个问。

学姐名叫楚娜,一看到宋亚轩这么个乖宝宝自然疼爱的不得了,只要有问必答,中午吃饭的时候还亲自给人加了个大鸡腿,然后送着人走出医院。

宋亚轩在医院待了一上午,心情都好了许多,他伸了一个懒腰给张真源打了个电话,他还是第一次出席这种大型场合,有些东西还都不太懂,张真源直接给他约了造型师,买了正装,两个人下午一起过去就行。

宋亚轩走到路边,突然被人撞了一下,他觉得有点奇怪,那个人全身武装,他张了张口,那个人却早已经跑远。

在他不知道的远处,那个人才将口罩摘下,拿出手机给人发了几条信息,是几张照片,照片上赫然就是宋亚轩刚刚在医院的时候拍下的。

有些事情,即使重来一次,也依然会发生。

这次的拍卖会是一家慈善机构举办的,所拍卖得到的资金也全都募捐出去,这家慈善机构背靠四大家之一的严家,严家一向出手阔绰,自然拍卖会的排场也不会差。

拍卖会场所分为副厅和正厅两个部分,副厅主要是一些甜品吃食,方便各位名流老板间的交际,正厅则是拍卖会的主要场所,拍卖会八点整开始,宾客七点穿着正装入场。

宋亚轩张真源是踩着点来的,却发现副厅里已经有很多人了,这种场合给商政合作提供了难得的机会,这次拍卖会老一代的商人倒是都没怎么参加,来的都是即将接手家族势力的年轻一代。

宋亚轩上一世参加这场拍卖会完全就是刘耀文身边的附属品,他就自己安静的跟在刘耀文的身边,听着年轻的丈夫跟比自己大一轮的商人们交际,交谈的内容宋亚轩也听不明白,他也在这场拍卖会上受到了不少冷嘲热讽。

刘家联姻怎么也联不到他们家,如果不是那场意外,宋亚轩和刘耀文根本一点交集都没有,说到底还是他宋亚轩高攀了,而那场意外又太过于巧合,谁仔细想一下都会觉得是宋家搞鬼,父亲这几年业界口碑也一直不好,刘家也从未出面澄清,连宋亚轩再三恳求都视若无睹。

在想到这件事,宋亚轩的心还是会疼的厉害,张真源看出来他脸色不好,低声问他怎么了,宋亚轩连忙摇摇头,才从那段回忆中抽离出来。

张真源看着桌上的甜品若有所思 ,“你说严浩翔会不会回来。”

宋亚轩回过头看向他,“不知道,国内的生意不一直上他姐姐在打理吗?”

其实他知道,严浩翔会回来,就是在这场晚宴上,严家少爷的回国,正式为四大家之间无声的硝烟战场打了锣。

还是有不少人找他们两个说话的,宋亚轩的父亲虽说不上高官,但是在本市还是可以说的上几句话,虽得不到四大家抛出来的橄榄枝,其他一些小家族到还是想要的,再加上宋亚轩是数量少,品级高的Omega,想找他说话的人也不在少数。

宋亚轩不好拒绝,也只能陪笑着附和几句,他还不太想再这么早结婚了,现在是新时代,Omega早点结婚嫁人的封建思想早就不复存在了。

副厅内突然一片哗然,他看向门口,果然是刘耀文和马嘉祺,两个人都身穿了深色正装,都是优越的Alpha,身高和颜值也十分出挑,这还是宋亚轩这一世第一次看见马嘉祺,他不同刘耀文带有侵略性的气质,他是温文尔雅的,出挑的干净气质反而更吸睛,怪不得许多千金小姐都青睐于他了。

刘耀文出国留学六年多,也是第一次参加国内的大型场合,代表刘家出席,以前一直都是马嘉祺代表,如今看来刘家转权给刘耀文也是早晚的事,至于长相和气质,连在宋亚轩旁边的一位Alpha都不禁感慨,“为什么同样是alpha,人家长得就那么帅,我长得就跟玩似的呢。”

宋亚轩收回了视线,他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不远处的张真源还在跟人应酬,他跟张真源眼神示意了一下,便自己先找位置坐了。

服务员给他送来一杯果汁,他轻声道了谢,这才把目光放在拍卖会的请柬上,他知道这次拍卖会会拍什么东西,这次四大家都派人过来,自然是为了混血画家Simon的那一副秋水送别图,画技虽然不错,但是又不是真的为了那副画,而是为了他父亲的那桩军火生意,谁先拿到那副画,谁就拔得头筹。

宋亚轩依稀记得刘家在那场拍卖上用了高价才买了回来,结局应该也差不多,他觉得有点乏味了。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宋亚轩听声音抬起头,发现是一名混血的Alpha,他长相十分俊美,穿着一身浅色西装,宋亚轩点点头,“嗯,你坐吧。”

远处的刘耀文原本想自己先去找宋亚轩,结果被一个又一个的人围住交际,他看着那个混血alpha和宋亚轩坐在一起,后槽牙都快要被咬碎了。

宋亚轩看他有点眼熟,但是记忆里却再难搜索出来这一号人,混血alpha倒是先出声介绍自己,“您好,我叫陈郁。”宋亚轩的确对这个名字也觉得陌生,他回答道,“宋亚轩。”

陈郁的中文说的很好,也很健谈,宋亚轩这才知道他是一个中美混血,母亲是中国人,又在中国待了七年,自然中文说的要好。

陈郁看着宋亚轩的视线一直都在那副画上周转,他轻声问道,“你怎么一直看这幅画啊。”宋亚轩这才回过神,“没,我只是觉得有点可惜。”

陈郁看向他,眼底有了点不一样的感情,“可惜什么?”宋亚轩指着那副图,“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原本描绘的是祥和的景色,现在这幅画却成为被商人们拍卖抢夺生意的敲门砖,倒是有点讽刺,也不知道原画家会不会觉得伤心呢。”

陈郁突然笑了出声,“但是这幅画的价值会提升啊,原本值10万的画,却有可能拍卖到千万,长了业界口碑,何乐而不为呢。”

宋亚轩摇摇头,“Simon就生在商人世家,他应该更不会在乎这点利益吧,比起长辈所带来的光环,自己做出一番事业,才最值得骄傲,他所需要的不是这幅画的价值,而是需要一个懂这幅画的人把它买回家吧。”

陈郁晃神了片刻,才又笑了起来,他这次显然更加开心,“刘家那位少爷是你男朋友吗?我看他一直看我们,怪吓人的。”宋亚轩经过他的提醒才注意到刘耀文,他看到刘耀文原本目露凶光的盯着陈郁,才看到宋亚轩转头又讨好的笑了笑,变脸速度之快可以去申请吉尼斯了。

宋亚轩直接忽视了他,“不是,我不认识他。”陈郁听到这话连忙掏出手机,“行,那我就放心了,加个联系方式呗。”宋亚轩欣然同意,加过联系方式以后,陈郁就先行告退了。

四大家此时已经到了三家,白家的独子白溯,丁家的长子丁飏,只剩严家还没有人到场,刘耀文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直接坐在了刚才陈郁坐的位置上,“你为什么给他联系方式都不给我?!我们好歹也是见过三次的吧。”

刘耀文去找宋亚轩,实在是吸引了在场不少人的目光,连张真源都一脸好奇的看向他,宋亚轩连忙挡了挡脸,“给谁的联系方式不是我的自由吗?您就别在我这浪费时间了。”

刘耀文干脆耍赖了起来,“行,你要是不给我联系方式我今晚就粘着你,不仅今晚粘,我以后每天都粘,一直粘到你给我联系方式为止。”

宋亚轩真没想到刘耀文耍无赖的技术会这么高超,到底还是他以前不了解他,不知道他的真面目,宋亚轩看着刘耀文,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一世的刘耀文会这样,让他很难不去想自己身上有没有什么刘耀文可以利用的东西。

八年的婚姻生活,让宋亚轩知道,刘耀文就是一个商人,他只会注重利益,一个一点利益对他来说都没有的人,和垃圾没什么区别。

他思来想去还是没拗过刘耀文,把联系方式给他了。

刘耀文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副厅再一次喧哗了起来,这一次的声音比他们来的还要大。

宋亚轩与严浩翔是没有什么交集的,虽然他们上的是同一所高中,但是不同班,他只知道严浩翔是贺峻霖的男朋友,偶尔见了面会打声招呼,可是他内心没有波澜,不代表其他人也没有。

严浩翔经过这三年的国外生活,变化的确很大,以前印象里那个在篮球场上可以肆意挥洒汗水的阳光少年现在却一身西装,脸上也再找不出一丝温暖的感觉,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刘耀文看到严浩翔,下意识的就要往后躲,别人三年没见他,他可不是,他一周前还把人家的表给弄丢了呢。

随着严浩翔的到来,拍卖会也宣告开始,他们的座位都是事先排好的,即使刘耀文不情愿去跟严浩翔一起坐也不行,宋亚轩倒是挺轻松,直接跟人说了声拜拜就开溜了。

他座位旁边是张真源,自从严浩翔来了以后,张真源也一直在愣神,毕竟严浩翔对他也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却被三年的不告而别而生疏了,成为熟悉的陌生人,这论谁也不会甘心。

宋亚轩也不好劝,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张真源冲着他笑了笑,也还是没有说话,其实都会好起来的,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严浩翔一看到刘耀文就撕开了那副高高在上生人勿近的外皮,他咬牙切齿的在刘耀文耳边说道,“我表呢。”刘耀文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尖,“那个……可能,丢了吧。”

严浩翔听到这话,拳头都差点举起来了,看到旁边人的视线一直往他们两个这里落,才慢慢松了拳头,只留下一句,“你等着。”

拍卖会的主持人也选的都是专业的,这次拍卖会的物品都还蛮珍贵的,吸引了不少收藏家前来,刘耀文看着这排场,在严浩翔耳边夸奖了一句,“排场弄挺大啊,财大气粗不愧是你。”

严浩翔正抑郁着呢,听刘耀文这不正经的话,没好气的就回了句,“滚,我老子弄的又不是我弄的,我就来走个过场。”

第一个拍卖的物品就是最近新开采出来的玻璃种翡翠手镯,起拍价格就高达100万元整,许多老收藏家都看直了眼,刘耀文虽是外行人都能看出这块玻璃种的种老,水头足。

只可惜他对这些东西的确是提不起兴趣,身旁的严浩翔和马嘉祺也一样,起拍价格刚一叫,就有人喊出了150万的高价,严浩翔也举了一下牌子,“200万。”

刘耀文看着严浩翔有点发蒙,他可不知道严浩翔还有买翡翠的兴趣,严浩翔显然也是看出了刘耀文的疑惑,头都没转的小声说道,“我抬抬价,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刘耀文默默给人竖起了一个大拇指,“那你就不怕真没人跟你抬价了,你可是要付款的啊。”严浩翔耸耸肩,“那就买呗,又不差钱。”

刘耀文转头看向马嘉祺,“哥,我也可以这样嘛?”马嘉祺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别想了。”

最终翡翠被抬到了500万高价,严浩翔还装作一副十分惋惜的样子,冲着那位高价买下翡翠的收藏家竖起了大拇指,小声的对着刘耀文说,“其实那翡翠是我爸买的,买的时候才300万,也不知道为啥这人非要跟我杠,无语。”

接下来的展品也都是好货,应接不暇的一件接着一件拍卖出去,其实刘耀文除了那副画也还在等一个东西,他和宋亚轩前世的结婚对戒,就是在这个拍卖会上得到的。

宋亚轩很喜欢那枚戒指,在看到它的第一眼眼睛就亮了起来,比起那副画,刘耀文其实更想得到它。

很快,就到了那两枚戒指的拍卖,这对对戒是由一位意大利收藏家提供的,全世界仅有这么一对,十分珍贵,戒身形状像是一条游鱼,虽然钻不大,款式简单,但胜在独一无二,连碎钻的点缀也恰到好处。

宋亚轩看到那两枚戒指也还是愣了神,前世的刘耀文见他喜欢,硬是将这枚戒指抬到了百万高价,其实并不值当,那时候他还因为刘耀文的宠爱而感到窃喜,其实不是,刘耀文那时候只是想得到个好伴侣的名头而已。

起拍价是70万,刘耀文直接举了牌,“200万。”这一举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这价格差距太大,连严浩翔都一脸震惊的看向他,“你疯了吧。”马嘉祺倒是没说话,可是脸上也是惊讶的神情。

宋亚轩不敢去看刘耀文,他也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他心里又有点希望刘耀文真的能拍下这枚对戒,他有些紧张的抠着手指,突然,另一个声音响起,“300万。”

宋亚轩回头看向那个声音的来源,是陈郁,他也觉得有些奇怪,前世的拍卖根本不是这样,刘耀文一开始的叫价没这么高,陈郁也并没有参与这次的拍卖,刘耀文最终就是用200万成交的。

刘耀文显然也没想到会出现这么一个人物,他又再一次举起了牌,“500万。”

两个Alpha无声的较量也算开始了,陈郁冲着刘耀文笑了笑,“600万。”

宋亚轩也有些慌张,这超出那枚戒指的定价太多了,可是显然两个Alpha之间的战争还没有停止。

“3!2!1!成交。”

刘耀文最终用1000万拍下了那枚70万的戒指,陈郁笑着给他鼓掌,刘耀文冷哼一声,严浩翔看着这两个人的明争暗斗,“我不会借你钱的,我说真的。”

马嘉祺点点头,“我也不会借你钱的。”

刘耀文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我没有你们这样的兄弟!”

宋亚轩也觉得震惊,刘耀文整整花了比上一世高了5倍的价格拍下这枚对戒,可是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他接下来的拍卖会一直都在思考这个问题,一直等到那副画的展出,这幅画的咖位并不大,比起这场拍卖会的其他展品也并不出奇,甚至只是一位新人画家的画,甚至起拍价格,也只有一千块。

这个起拍价格一听就与这里其他的展品格格不入,据说这个价格是Simon自己定的,他本来还想定价更低,反而没被允许,其实在场的很多人都是冲着那副画来的,可是那副画,也终究不是主角。

白家的白溯率先举了牌子,“100万。”直接给拉开了档次,这才有了谁才是主角的归属感,丁家也不甘落后,“200万。”马嘉祺本来想举牌,却被刘耀文拦下了,刘耀文冲着他摇摇头。

严浩翔对这幅画的想法不大,父亲也没有过多嘱托他,因为严家本来主心骨也不在黑道生意上,对枪支生意也不愿插手,但是为了面子,严浩翔还是举了一次牌,“250万。”

还真是有够不给面子的。

一直都是白丁两家争,刘和严完全没有参与的意思,马嘉祺也有些急了,可是他看向刘耀文,还是摇摇头,一直等到白家喊出五百万的价格时,刘耀文才缓缓举牌,“510万。”

也不知道怎么的,白丁两家还真没有在举牌,刘耀文硬生生靠着510万拿到了这幅画,要知道,上一世他可是花了1500万才拿到的。

马嘉祺更震惊了,他这场拍卖会被刘耀文震惊了整整两次,“你怎么做到的。”刘耀文笑着耸耸肩,“我把白溯的儿子绑架了。”马嘉祺看向他,“你说什么?!”

“其实是伪装绑匪把他儿子绑了,但是依我对白溯的了解,他对他儿子的重视程度肯定还没有这个生意重要,但是他那个官员女儿的老婆可就不一定了,所以先打电话威胁他老婆,天下哪有哪个妈妈不把自己的孩子放在第一位,一闹起来又有哪个人能受得了,权衡利弊之下,你觉得白溯会怎么做。”

“而且,我这是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他不是总说我们家一派莽夫成不了大器吗?他也没少背地里使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吧,那就用莽夫的方式对待他,有什么不对吗?”

的确,白溯这么多年背后做的阴事不少,之前马嘉祺都被他算计过,虽然刘耀文做法是粗了点,但是的确很爽。

“至于丁飏,那就更好解决了,他最在乎的不就是自己的名誉吗,平时又爱乱搞,私生活不检点,以前的他可能对这种事情无所谓,即使曝光了他也可能压下来,最近他不也忙着联姻吗,你说对家小姐收到了会怎么想。”

刘耀文理了理自己的头发,“不过哥你放心,我找外人做的这些事,做生意嘛,还是要靠脑子。”

其实他做的这些其他人也可能会做到,但是到底还是风险太大,这种事情一调查出来就很容易清楚是谁做的,刘家的确是第一怀疑对象,也是受益最大的,但是马嘉祺平时做事拘谨,实在不像做这种事情的人,而且这种手段说白了就是阴招,实在不像大家做派,顶多怀疑也就怀疑到平时积怨已久的小企业身上。

刘耀文这种做法,的确是聪明人的做法,既得到了这桩生意,又把刘家和自己摘的干干净净,这事情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都要感慨一下这位刘家小少爷的心思太脏,不像是少年人,可谁又知道他早就不是了呢。

这一局,算是他刘耀文赢了。

拍卖会结束以后,还有一个晚宴,想参加的人自然可以留下来,不想的也可以先行离开,张真源就这样站在阳台上吹着冷风,严浩翔推开了阻断阳台和正厅的那道门,他们早该谈谈了。

张真源看到是严浩翔,直接挥手给了他一拳,严浩翔没躲,那劲就直接挨在了他的左脸上,张真源用了全劲,他又生的白,整张脸都红的厉害,严浩翔啐了一口血沫,身子倒是一直很稳。

打完这一拳,张真源才抱了一下他,刚才打那一拳是怪他三年的不告而别,怪他三年的毫无音讯,而抱他这一下,又是对这三年的和解,他们就是这样,从来不需要过多的言语,他们就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严浩翔默不作声,从口袋里翻出一包烟,用大拇指推出一根,递给张真源,张真源看到也没拒绝,直接接过来叼在嘴里,“什么时候学的抽烟?”

严浩翔也叼了一根,拿打火机给张真源点燃,又给自己点上,尼古丁的味道充斥在口腔中,他缓缓吐出烟圈,“刚去加拿大那会儿吧。”

张真源笑道,“这次回来为了继承家产?现在还真变财阀了,是不是得早点抱你大腿啊,以后还得等严哥罩我呢。”

这话说着充满了揶揄,严浩翔把嘴里的烟掐灭,他正了神色,“我回国是为了贺峻霖。”

张真源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只不过没想到过了三年,严浩翔还能跟以前一样,坦荡的说出来他是为了贺峻霖,就像是这三年他从未缺失过他们的人生。

张真源看着他,“你就不怕贺儿在你不在的这三年里早就有了归宿吗?”张真源是Beta,可是他也依旧能感受到身旁Alpha的冷意,严浩翔的语气却依旧未起波澜,“那我就等他分手。”

张真源觉得好笑,“你怎么就那么自信呢?”严浩翔的眼睛里却依旧没有笑意,他依旧很平静,平静到让人觉得可怕,“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能配得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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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小我妈就向我灌输着,你和陈天润那可是还没出生就定的亲,他以后可是你媳妇儿。

    他爸妈的工作常常要走南跑北,忙得很,常常出差。一出差又是两人都走,总不能扔下一个灶台都够不到的小孩独自在家。所以,没什么意外的话他一个月至少二十天会在我家。

    那年我妈差点直接在家里给陈天润布置一个房间,说的是,反正小润迟早要到我们家来的。

    这么说来又觉得不对不对,既然是这样,便一直让他和我住一间岂不是更好。

    不好,一点都不好。我讨厌陈天润,和他睡觉就不许人关灯,要么就得我一直等到他睡过去了后才能。他喜欢拿腿挎着人腰睡,要双手绕着你的臂膀。并且长此以往后,我失去了很多个人空间,我的房间都算一半他的,他小玩意多,房里四分之三的东西都是他的。他还……是个爱哭鬼。

    长辈面前,他乖巧懂事,成绩好性情又温和。在学校,他的清冷给人无形疏离感,可只要接触起来老师学生都喜欢。他下课不爱走动,座位旁却永远少不了人 。却只有在我跟前,是被割了个小口子就得掉泪珠子的爱哭鬼。每次都得着急哄起来,因为要是被我爸看见了,我半条命得被他的皮带抽没。

    这么一对比,我总觉得是我上辈子就欠了他的。非得拿他的泪珠子来和我寻仇。

    不过吧,今天总算是清静一日了。昨天周六,我刚和他吵了一架。他家从上年就搬到我家楼上,这下好每次一吵架他就要气回家。不用像小时候一样,被我气的要死还只能躲在厕所,把自己圈起来哭。

    我躺在床上,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他到底在生什么气。我不就是打完比赛,接了我们班女生的矿泉水嘛。他干嘛为此和我冷了三天脸,我后边不是也喝了他的水嘛。我打完比赛不也是第一个走去他那边的嘛。

     奇怪,从前他也不是这么斤斤计较的人。算了,不管了。这次我才不去哄他,每次都是我。爱冷着就冷着吧。

     我懒得再去想,抓起床边的手机打了几盘游戏,终于打困了要关灯睡觉。

    手指顿在开关键上,突然想起……陈天润今天家里没人,他那个胆小鬼不会自己吓死自己吧……

    两人互相都有对方家里的钥匙,左航开门前就已经可以猜到,屋里定是灯火通明的。

    左航早是已经狼心狗肺般的睡死过去了,谁只一道闪电,开天辟地似的声响。左航昏昏噩噩的从睡梦中抽出。

    看了看窗外铺天盖地砸下来的雨,又看着被子愣了有一会 。烦躁的把七竖八翘的头发揉的更乱,暗骂了声,就哒啦着拖鞋上楼去。

    左航还寻思着怎么只听声音不见着人,还有些怪碜人的。一身子鸡皮疙瘩没起来,衣柜门就咯吱咯吱的开了。

    陈天润的脑袋从里边探了出来,看见左航眼睛都闪了起来,满脸是未干的泪痕。还没溢出眼眶的泪花,似给他上了灵魂般的高光。

    “你……”左航看着他,有些失语。他是怎么把自己放进去的?

    陈天润挣扎着把自己从衣柜里翻出来,顺带了几件衣服,零零散散掉到地上。

    左航弯腰捡起地上的衣服,一股脑的全部甩进衣柜。关上衣柜那刹,困意忽然袭来。边打了个哈欠边想到这是半夜还是得赶紧回去睡觉。直起身子转头就要走……

    陈天润从衣柜里翻出来后,也就不说话也不缠住他。偏就在原地亮着双眼睛盯着左航。 见他要走赶忙上去拽住他的衣角。

    “干嘛。”左航承认他就是故意转头就走,可陈天润实在盯的他头皮发麻。他知道外边的雷雨噼里啪啦的震,他不敢一个人睡。

    “外面雨好大啊。”快留下吧和我一起。陈天润的内心潜台词被左航摸的一清二楚。

   等了一会,也没有回应。衣角一松,左航惊的回头去找陈天润。他的脸颊的泪珠子已经挂了一半。

   左航其实一直想问问陈天润,他是不是每天都有点定额任务,每天规定得哭出多少眼泪来。

    “好好好行行行。”左航吃不了这招,选择妥协,转出房间把客厅厨房书房的灯都给熄了,才钻进被窝。

    左航被雷响震醒了以后,还是困。冲上楼找了一通人后,还是困。现在躺在香香软软的大床以后,意外的清醒起来。瞪大着双眼在漫无目的巡视着陈天润的房间,不自主的偏过头去看他,他把自己严严实实的裹在被子里,剩着一只手臂在被外。一挣动,袖口便向上缩,裸露出的青色淤青在陈天润的手腕上十分刺眼。

    左航知道陈天润是睡熟了的,才从被窝抽出手在他受伤的地方摩挲。心想这个笨蛋什么时候又把手腕磕伤了……

    手表响了两下示意又整点了,左航着急忙慌的发觉要赶紧入睡。但这可是陈天润的房间,有的是陈天润的味道。别说是被子上都是清清淡淡的蜜桃甜,陈天润现在就靠在他的肩膀上睡,发丝磨在他的侧脸,吐在他锁骨上的呼吸好像都是蜜桃味的。

     他是和陈天润一起长大,从来没有畏忌睡同一张床。直到半年前,他们前后分化完成,不用家长去说,也自己该知道有别。

    可是已经不记得有多少次,陈天润突然就到他床上来,二话没说就搂着他自顾自的睡着了。又或像今天这样……

     “我说你怎么一大早不见人,跑上楼去睡了也不说一声。”左妈妈边端上早餐边冲着左航念叨。

     “忘了忘了。”左航随时抓起吐司塞进嘴里,嚼着吐司含糊不清的回答着。

     “切,紧张什么。又没不让你两睡一起。”这一下可把左妈妈逗乐了,“神经绷紧点啊,别哪天就……”这后半句明显是对着左航说的。

     小孩子脸皮薄的很,陈天润更是从小就不经调侃,就这么几句话,从脸颊一直红到脖颈,全身烧起来。

    左妈妈笑得快把房间的顶掀开,左航心里一团乱麻搅在一起,不敢去看陈天润。胡乱抓了几片吐司,挎起书包就走。

    “走啊,你干嘛呢。”走了几步才发现陈天润没跟上来,又回头去拉他。

    事实上,左航已经好久没有和陈天润一起去学校。除去他赖床每次都叫陈天润快别等他了这项原因,还有就是…… 

    不知道哪天,年段突然就传开了,说他两是指腹定婚,陈天润早住到左航家里,是童养媳,天天睡一起,已经临时标记好几次……各种版本从那以后,只要他们一起出现,就被好奇的目光环绕,不时会有些奇怪的叫喊声。上次打那场篮球赛后,左航先接同班女生的水,场上就当即有人喊陈天润的名字。

   “你不热嘛?”左航偏过头看了眼陈天润,穿的还是冬季的校服。初夏了,昨晚那场雨后今天更是闷热。左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夏季的校服整理出来清洗了。

   “还好。”感受到目光的陈天润也低下头看看自己的长袖,却又扭转话题说道,“今天一起回家吗?”

   “啊,我下午有场比赛,会很晚。要不你先走吧。”左航内心有些疑惑,不过觉得也不是不合理的事。可想到陈天润要是坐在篮球场边等他,指不定那些闲人又要唧唧歪歪的逼叨些什么。但说不定陈天润是有什么事,才这样来问他。内心矛盾的很…… 

    “嗯…没事没事,我想着最近学校旁边开了家刨冰店,听说很好吃。想和你一起去。”陈天润抢过左航的话。

    “行吧,明天明天,不对。后天,后天和你去。”眼看就要进校门了,左航边说边和陈天润岔开走了。

    下午打完篮球,和同班的张极一起回家,路上聊天不知道谁无意间就提了一嘴陈天润。

    “闭嘴啦,那是我妈他们说的,我觉得他更像我的亲兄弟,对他没有什么……冲动?”左航揉了揉头发,把黏在额上的刘海撩开。

    “刨冰店在哪?”突然就想到陈天润说的话,四下巡望也没找到所谓的刨冰店。

    “你发什么疯,这哪里来的刨冰店。”张极一下起了怪了,左航平时都吐槽陈天润爱吃学校边的这些小吃店,一点不卫生。今天是怎么了。

   “怎么了嘛?”张极看左航几近呆滞的表情,心里疑问颇多。

    原本下午打了场篮球赛,累的要死,应该很好睡着的。可左航就是不断翻来覆去,直到深夜了还是提着股精神劲。

   今天晚上他都没来找他,从早上分开走了以后,一整天都没再见到陈天润。

   左航好一顿冥思苦想,突然觉得有点尿急。起身去上了个厕所,开门就见丢在桌子上的陈家钥匙。

    左航倒也不怕陈天润已经睡着了,就是上去看看人。谁知一进门,真巧了见陈天润刚从浴室从来,周身还带着雾气,头发沾上水气,直从发稍往下滴。终于不见他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长袖长裤。他本就生的白,热水一烫,关节骨都要通红起来。

    左航看得心里一揪。不论是小腿还是手臂上,全是各色的淤青,更有些大或小擦伤,这样大面积分散,怎么可能是自己摔的。

    “怎么晚了你怎么还……”陈天润呆愣在原地,眼瞧着左航走过来才慌忙开口。

   “怎么回事?”左航说不出那一瞬的情绪,或许有些恼怒。他一把抓起了陈天润的手腕,以便细致的看清伤口。陈天润骨架虽然不小,手腕却比其他男孩子的都要细,左航一个手掌就可以握住他两个手腕。所以即便是怒极了去抓他的手腕也没敢用力,生怕那一下子就给弄折了。

    “就……”事发如此突然,陈天润纵使有千万借口一时也组织不出。

    “是个屁,给你个茬子你就接。你他妈告诉我怎么摔的能给摔成这样?”左航一激动就容易着急上火,说话也冲起来。听着不像是要关心,像是来干架的。

    左航平时脾气是有些暴的,早期更是放荡不羁的。现在长大了知道乖了,会看家里长辈脸色了。因此,左航家里校外还是有反差的,一着急起来哪里顾得起那么多,脏话也随口脱出。

     说不出是积累委屈多了,还是被左航眼前这模样吓着了。陈天润的眼泪扑簌簌地掉,在父母面前遇事了还得编造掩饰一番,在左航跟前从来不装坚强。

    “怎么回事?你说……”左航努力平缓了自己的情绪。捧起陈天润的脸,用拇指抚去他刚落下的泪。另一只手放上他的肩膀。他太瘦了,左航摩搓着陈天润肩上刺起的骨头心里想着。

   “说啊。” 左航已是极力克制情绪,着急过后语锋还是过于尖锐。

    “天润,你听得见吗?”忽然想到,小时候有次陈天润感冒了,还和左航闹吵架,过后左航去找他道歉,他刚见到人就不由分说开始哭,结果给闹耳鸣了。小孩愣了好久,才懵懵的和左航说听不见了。

     陈天润吸鼻子的频率频繁上来,整个人一抽一抽的颤。也看得出他想制止住眼泪,谁知越是这样反应越发激烈。信息素也跟着情绪失控,以两人画圆的周身,都浸入甜腻的蜜桃里。

    “你别说了啊…”声音都是抖的,差一句话拆开一个字一个字拼凑的说。

   左航刹时有些蒙,忘了这小孩有一秒落泪的技能。

   “错了错了,我不冲你了。”左航弯下腰再抬头去找陈天润沉下去的脑袋。

   左航直起腰板,吐了口沉重的气。把陈天润摇拨浪鼓似的脑袋按进肩颈里。“先睡觉吧,明天我解决。”

   不知道为什么说出这句话的左航,丝毫没有小屁孩耍酷的感觉,反而让人觉得十分有安全感。大概是距离肩颈不过十公分的腺体隐隐的放出微不可查的乌龙茶香来安抚情绪失控的omega。

   此时的陈天润被稀里糊涂的拽进怀里,也不会去挣脱。脑子哭得晕乎乎的,浑身没点力气,脖子都感觉支撑不起脑袋。手不听指令的从左航的腰部把他环紧。

   被抱住的alpha明显一僵,差点抑制不住信息素,脖颈后面一阵瘙痒。

   张极听后整件事还显得有点懵逼,捧着饭盒,一头顺毛被天台的大风吹得在空中起舞。

   “他那么大人可能把自己摔成那样嘛?而且我觉得……没那么简单。”从昨晚到今早,不管左航怎么问,陈天润都不开口说到底怎么回事。

     “唔?那我找人……帮你问问?”张极边往嘴里塞满肉边说着。眼看着一个每天要续三碗饭的青春活力男高中生变成眼前这个嚼饭如蜡眉头紧锁的冷脸拽哥。张极秉承着不浪费的原则,从左航的饭盒夹了个肉丸子过来,他居然也无动于衷,最后把饭盒里所有肉都堆给了他。

   张极再一次失语,上厕所把东西都收上干嘛。走就说走去干嘛我还不知道,在我面前还装。

   张极在给他夹肉丸的时候,左航就看到了消息。他昨天就托了几个学弟学长帮忙问,刚刚有个学弟拼出事情的全过程。

    大概一个星期前,陈天润上厕所遇到几个小混子在里边抽烟,陈天润是优生在年段里算小有名气,出于讨好有人拿了支烟要分他。陈天润没理人家,洗了个手就赶紧闪人。

    下节课那几个人就被叫到办公室,给陈天润分烟那个因为屡次犯事被叫家长直接开除了。他们就认定是陈天润告的状,毕竟他们对好学生都有偏见,觉得他们就是多事就是爱拍老师马屁。

     那几个人出了名的王八蛋,上学期他们中有人看上了个omega,表白人家不答应。叫了一群社会青年给人家堵在巷子,衣服扒一半巧有人路过报警了,相机都架好了要干嘛想也知道。最后他们因为未成年只做了财物赔偿。但凡不想惹事的人,见了他们都低头绕道走。

     左航越想手心越冒汗,脚步也越来越快。他曾经和这些人打过交道。朋友的朋友带来打球的,很会玩些黑人的。左航这种暴脾气哪里受得住,球一摔就上去把人拎起来。两人最后又抓又踢的算打了一架,他打人挺疼的。

    他左航这种肉糙的,时不时就受个他爸七匹狼伺候的都觉得实在疼。陈天润怎么弄,细皮嫩肉的一个omega。更何况他的痛觉更是敏感于多数人的,从小学时就他一个这周四抽血疼到下周二的。时常有人会翻白眼嫌他实在娇气,他都不说。只会在崴脚站不起来时悄悄告诉左航,他真的很疼。

   “航?去哪啊。”校篮队长从班里看到左航,拉开班级的窗户叫住他。隔着这层防盗窗实在难交流,绕道从后门走到左航跟前。

    “陈天润?你童养媳?”队长嘴里含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边说着边把糖给咬碎了。

   “你他妈就和我说这?”左航眉头一皱心想这家伙玩笑开的真不及时。雷区蹦迪来了。

   队长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翻找找了有一会。才把手机拉亮屏幕举到左航眼前,“别急嘛,好好看看。”

   左航抓着队长的衣领把人往墙上砸,人队长脾气好 ,也不急双手举过头顶。懒懒散散的和左航说,“你疯了?我搞你的人干嘛。你冷静一点,把我手机捡起来。我陪你解决。”

    现在是午休自由活动时间,走廊来来往往的人多。两个人大幅度的动作吸引了很多人的驻足,左航随着队长目光左右一瞥,放下队长的衣领。

    队长三言两语向左航说明情况,左航也聪明队长说了开头他就知道走向应当是什么样的。

   队长挑了挑眉说是答应,可他哪里管得住现代网络的散播速度。

    “不是答应我戒了吗……”左航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抽出,抬起头看前桌的位置已经坐着陈天润才意识到已经放学了。

    他初中的时候不学好,爱跟最人气孩子王追随所谓的潮流,他们学大人的模样扣响打火机,燃烟头。学他们惆怅的样子。最后居然玩成了瘾。

    初中的时候是他最无由讨厌陈天润的时候,管得太多跟他妈一样。男孩子爱面子,陈天润越管他越那样去干。

    烟雾缭绕里,他看见陈天润。左航倚着厕所的门,问他要不要来一根。看他恼怒的样子,左航和大家一起笑。

    陈天润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对左航说重话,他叫左航死开。

   左航挑衅的跑到房间里抽烟,陈天润轻轻一句开个窗。他也不管他泡多少女孩,半夜溜出去玩什么酒局。

   陈天润在左航面前确实是一个没有叛逆期永远乖巧的小孩。乖巧的小孩容易得到夸奖。也容易成为被同龄小孩讨厌的理由,他们乖巧的格格不入。

   左航的叛逆期最常对陈天润说的一句话就是,我好讨厌你啊,你能不能滚啊。

    “对不起。太烦了,没忍住。”叛逆期贯彻了左航整个初中,直到中考前陈天润和他说如果他们没同一所高中,他就和他的父母去到外地生活。他开始清醒,他知道陈天润真的会离开了。

    陈天润点点头,像是在同意他偶尔抽上一两根烟来释放自己的心情。

   “身上还疼吗?”左航艰难的把身子立起来,他看着陈天润的长袖就已经忍不住热的冒汗。

   陈天润摇摇头又点点头,他问左航要回家了吗?

   左航昏昏沉沉的把头埋进臂弯里,说他要再睡会,让陈天润先走吧。

    当下正是转换季节的时刻,天气的突变是无由的,天气预报都抓不住它。

    乌云团聚在学校上空,粉紫色的闪电从窗外劈过,陈天润推了推左航的小臂,“再不回家,要下雨啦。”

    陈天润把他的眼镜收进眼镜盒里,在他桌子上选了几支笔装进笔袋。对着课程表问他这本书需要带回家吗。

   不知是刚睡醒的头脑有些不清楚的缘故还是被刚刚打雷声吓愣了。左航始终呆呆盯着陈天润的脸,目光却偏开他的眼睛。 

     他心里有猛火长,烧散了的烟尘简直要呛死了他的肝肺。他应该把气撒在谁身上,是我没有保护好他。

    想起从前的种种,陈天润从来都是温柔的。他始终相信温柔是根神经,一旦断了就无法复合。而陈天润是至今极少的,仍然保存温柔的人。

    左航当小孩的时候也皮实,喜欢搞恶作剧,他和孩子们捡蛇蜕下来的皮丢在陈天润的书桌。他哭了整整一小时,晚上陈天润和他说的是,那个地方太危险以后别去玩了。

   初中更是叛逆期,只要是陈天润说的,不管对错他都乐意和他对着来。

    高中也该长大了吧,他害怕舆论自觉地和陈天润拉开距离。

     “左航不要打架…打赢了还好打输了怎么办。”陈天润边钻进被窝边叮嘱左航,看了眼调在十六度的空调,拿过床头的遥控器调到二十八度,定时只开到半夜十二点。

   “啊……我好热啊陈天润,求求你二十三度二十三度。”

不一样。他们班里的男生曾经说过,只有陈天润穿短袖了才算真的到夏天。每次左航都热出汗了,他居然说冷。总是迫不得已把空调调到二十八度或更上。

   左航仔细思考一番,确实每次醒来,身上盖的从来都不是自己的被子,自己那套骚气的小花被总被冷落卷下床。

    这话题一旦偏开好像就难扭回去,左航当然听见陈天润说不要打架,敷衍的话他也听得懂,干脆装没听着。摸到手机就开了把游戏,他好不容易进的外服,几个外国人叽叽喳喳的他不知道在说什么。便当孤狼,自己打自己的。

   陈天润就靠在旁边看他操作,时不时笑他说出来的几句蹩脚英文。

   左航房间的空调正对着床吹的,支撑不久陈天润就滑进被窝里,忍受不住长时间的正面冷风。

    “左右摇一下,别感冒了。”左航听见陈天润捂进被子还在吸鼻子的声音,把床头柜上的遥控器递给他。就这一分神,被苟在远处的敌人一击毙命。

    “要不关了?”左航调好第二天闹钟,给手机连接好充电线,拉了房间的灯。躲进被窝里把陈天润圈了起来,“冷不冷,我抱抱你。”

   陈天润一怔,面对左航这种反常的行为不知所措,抽出手轻轻搭在左航把他圈起来扣住的双手上。

   “不用关。”陈天润挡下左航调控空调的手,他知道左航火气旺,容易出汗,一点点热都受不了。

   事实上,在这之前两人还抽了空,坐了来回一小时的滴滴去参加了个共友的生日。他刚好成年吵着要喝酒,其他几个朋友玩上头了说要教他玩骰子。左航本来摆手拒绝的,没想到陈天润居然说,他想试试。

    按着游戏规则,赌输了可是要喝酒的。所以陈天润不太敢下手,他不常喝酒要是发起了酒疯,要左航施什么法把他带回家。

   左航说完这句话就不免得被身边的朋友们起哄,陈天润在起哄声下半推半拿玩了两把,手气不好全输了。

    左航就坐他旁边,陈天润还没开点数他就已经自己满好酒了。

    “我讨厌你干嘛。”酒气浓,很难洗掉。左航身上茉莉香的沐浴露和贴在脸上的酒气,陈天润同时感受到。

    “怎么了,刚刚打游戏不是好好的?”陈天润哄小朋友般的语气正正好戳到了左航的心窝去,他把手放到左航的额头,又放到自己额头上,笑着说“也没烧啊。”

    “没,喝上头了。头…有点疼。”左航在说慌,那么两瓶东西他喝不死的,要这样就晕乎了早也被队里的人硬生生把酒量灌起来了。

    “很难受吗?”左航的眼泪滴在他的锁骨上,打湿了一点他的肩部。他误以为左航是难受哭的,着急忙慌回抱住他。

   “不打架不抽烟不早退,好好读书认真听课。我知道。”陈天润和他一起走在班级前,临走前喊了她一声,左航立马把头扭回来。掰着手指把他的嘱咐顺过去。

     “我说,记得吃早餐。”这次终于是记住了,也不见得是会去做的。陈天润笑了,摆着手让他赶紧进班。

     “不打架…不抽烟…不早退…好好读书…认真听课…左航你挺会啊。”队长坐在班级里第一张置放杂物的桌前,和转身来的左航碰了个正着。他掰着手指,拉长语调,眼神带着戏谑。

     “你怎么还没死?”左航还没诧异这家伙今天居然准点到学校,就想起他昨天托付的事。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南鹤门丢进队长怀里,“抽烟只抽煊赫门,一生只爱一个人啊。”

    “迟早把你嘴撕烂。”队长知道左航念的是他上次分手低落期发的朋友圈文案。

   左航挡下队长抬起来的打火机,扫了眼四周,示意还是不要明目张胆的在这抽烟。

    左航平时都是踩着点到学校,很久没有起这么早,站着就感觉能倚墙睡着。现在班里人还不多,他不让队长抽煊赫门,他也不罢休。从兜里掏出电子烟,还他妈西柚味的。最恨这种水果烟的味道,闻得上头,脑筋都要爆了。

      “左航你不许去别班的帐篷睡!妈妈说我要保护好你。”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他们一起去的夏令营。为期两星期,这期间陈天润除了训练、学习还得跟紧左航。

    “谁要你保护。”小小的左航从两人行李里翻出一小瓶花露水,对着陈天润喷了两下,“我拿走了啊。”

     大家去另一头的山游览纪念馆,刚下完雨,左航炸白的球鞋小心翼翼的踩在泥泞的山路。陈天润递给他一双鞋套,“你要好好排我后面哦,不许乱跑。我会保护好你的。”

    搭的帐篷前长了许多漂亮的野蘑菇,左航抓起来就说要烤着吃,“左航!颜色那么艳,肯定有毒的。”

    最后一天的模拟狙击战,小天润和小左航没有意外的在同一组。左航更喜欢和敌人正面刚,奈何陈天润紧紧抓着他的衣摆偏要让他苟着。

    “我不用你保护!”左航对着把他护在身后,严肃得像上了真战场的陈天润喊。

    “我不用你保护。”陈天润抓过左航的手腕,折开一次性的碘伏棉签擦拭他的伤口。

    左航没有选择单枪匹马,找了几个体育队的一起去挨打,虽然最后双方都鼻青脸肿,不过左航这边的似乎赢面更大。

    “你他妈哭什么啊,真的是我最后一次打架了。”左航前一秒还嘚瑟着给陈天润炫耀他所谓的战绩,后一秒就对陈天润拉闸式的眼泪慌了神。

    “这件事…其实也没那么严重,只要大家适可而止,不会变成大气候的。”

    “我狠狠揍他们一顿,其余的都随你…”为什么永远装得对自己这么无所谓。

    左航空闲的那只手把陈天润捏着棉签上药的手抓起来,放到陈天润的腿上。自己则拆了只新的棉签,“你弄得很疼,我自己来。”

     “真的吗?对不起啊。”陈天润轻轻给左航的伤口吹气,似乎这样可以缓解一些伤疤撕裂带来的火热感。其实左航早就不疼了,那处口子已经麻了。

    他突然的态度转变,让陈天润摸不着头脑。不过左航对待他似乎从来都是这样的, “你是真的讨厌我吗?”

    如果我有写日记的习惯,里面应该每一天都记着陈天润。

    每讨厌他一次,我就要愤怒的在日记本上填满“正”的一横。

     讨厌陈天润,明明知道要下雨还偏偏不拿伞。他说得和我在一个抵着暴雨的伞下吃冰淇淋才对得起一个夏天。

     讨厌陈天润,所有人都要我赢比赛,只他说不受伤就好。可我偏偏想赢。

    讨厌陈天润,差了两天的生日却每年和他一起过。按他的话来说,两份生日的重量说不定许愿可以实现。

    讨厌陈天润,到底有谁放孔明灯能把孔明灯点着了,还安慰自己不放也好,否则愿望迟早落地。

   讨厌陈天润,讨厌他习惯用他的成绩来压我一头,每天追着我刷数学题读语文。仿佛我能达标拿奖金的人是他。

     我这么讨厌他,他还要许愿。许愿今晚的月光浓烈一些,月光的潮汐翻起我们身上的欲望。好让我们都晕了头,可以不顾一切的去亲吻对方。

     我贫瘠得瘦骨嶙峋,如何和他形容我的爱是一场饥荒。 我说我讨厌他,我要冲上去吻他。

我要回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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