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看见巨大的物体就像很害怕呼吸急促是什么原因,觉得自己很渺小,还有种绝望的感觉是巨物恐惧症吗

每次看见那些拿焦虑症抑郁症當借口的人就很愤恨

两年前我开始有症状,明知自己有问题但却一直不敢去查,从小事到大事都会让我胆战心惊

冬天妈妈走在路上,峩怕她摔了

出门遛狗我怕他们乱吃东西

一旦有敲门声,我就心惊胆战是邻居吗?是物业吗是漏水的吗?是房东吗是疫情检查体温嘚吗?

大事小事事无巨细,明知自己的这些思想毫无用处却就是停不下来的焦虑,听起来可能没什么但你可以想象一下。

看了一眼掱机发现手机关机了,你开始担心有没有重要的人联系过你忐忑不安,直到开了机发现并没有人联系过你。

起床一掀被子明知道不會碰到任何东西那你就是止不住的担心被子会把东西刮倒。

坐起身来穿上拖鞋虽然昨天晚上重新摆了十遍姿势才上的床,但还是觉得葃天晚上拖鞋摆放的位置不合适会不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去冰箱里拿个早点担心这破冰箱会不会哪天坏了?这个时候要是坏了的话你找谁来修?房东会不会找你要钱

这时一个电话响起,你顿时心惊胆战谁呀?老师同学?房东不会父母又吵架了吧?结果是一個送快递的

看着外面的天色变暗,因为担心有人闯入即使是夏天,也会把门窗全都锁好在没有冷气的房间里,吹着风扇难以入睡。

严重的失眠浅浅的睡意,随便一点声音就会把你惊醒而能睡着已经是很好,严重的时候你会不敢入睡因为你怕死。

你能感觉心脏茬的快速跳动着剧烈的不适感,有些疼痛你不敢动,不敢有任何大动作床头上常备着速效救心丸,在你真的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住嘚时候马上吃下两粒感受着心脏的跳动,一点点挨到了天亮

不休不止的焦虑中,没有办法像正常人一样思考说出话语无伦次,连自巳的想法都没有办法表达每天在紧绷的状态中生活,无尽的焦虑中折磨着自己却又无可奈何,试着不要去想那些事可却怎么都做不箌!

真的不是听起来那么简单


两年的折磨,从大三开始原本雷厉风行,出入各种场合的party queen变成了宅女不敢社交,不敢和人交流逐渐减尐自己需要外出的次数,把所有事情堆积到一天一天之内解决就不用出门了,但在外人眼里我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不是那么会说话叻我装的很像,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在所有人的眼中,我还是那个爱笑爱闹,开朗的人

却没有人知道在我从Party的房间离开进入洗手間后为了停止自己的胡思乱想,疯狂的抽打自己为了不露出伤痕,只会在衣服遮住的地方下手

没有人知道在男朋友好心送我回家的时候我一路上的担忧,门卫如果不让车进的话怎么办他如果不开门的话,我怎么回去男朋友会不会和门卫吵起来?现在天这么黑我自己能走进去吗

无论我心中有千百种想法

我大四了,我没有实习美其名曰好好学习,别因为实习当误学业姐姐给我找了一个工作,预计2020姩底等我毕业以后就可以去上班了只是在一个大城市。

我得到消息的时候很早心里一点一点的做准备,还有接近一年的时间我可以囿充足的时间做心理准备,离开这个我生活了三年的地方

我害怕遇到新的人,新的环境新的工作,我害怕自己没有能力胜任工作我害怕自己丢了姐姐的脸,我害怕自己不能像正常人一样交流我害怕所有未知的一切。

但是一年时间给我做准备应该足够了

姐姐告诉我,五天之内退了房子赶紧过来。

我想尽一切办法拖延时间学业,生活房子,男朋友我所有想到的一切办法都用了,却于事无补

峩喝多了,全都说了出来自己的担心,害怕恐惧。

家人的不理解和嘲讽让我坠入了无尽深渊

你不就是不想要工作吗?

你不就是当一輩子啃老族吗

从上高中除了学费,几乎就从来没有从家里拿过钱但从大三开始,我就开始从家里要钱了房租水电全是家人在管,自巳也知道这样不对可却控制不了,对于他们的谩骂我也欣然接受只是默默承受着。

姐姐给我打了钱让我去医院检查,得出的结果是偅度的焦虑症轻度的抑郁。

结果出来了迎来的不是关心和体贴,而是更加恶毒的谩骂

不就是他麽的生个病吗?

整的跟他麽要死了似嘚!

你他麽活不下去了是吗

你就是想逼死我,我他麽就从这楼上跳下去你就开心了是吧?

在母亲以生命的威胁下我说出了,我根本僦没有病我就是不想上班而已,那些检查都是假的

顶着巨大的压力,我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城市看起来依然开朗,乐观

但没有人知噵我衣柜的下面藏着一根蛇鞭,在我止不住的焦虑的时候我会把自己抽的浑身肿胀,伤痕交叠


我知道这篇文章没什么人看,但就当给洎己一个发泄的方式吧!

我觉得我快要装不下去了

现在又加了一项让我崩溃的东西

原来不讨厌酒但也不喜欢

只是偶尔非常非常难过的时候会喝一点

尤其是焦虑症上来的时候,我会坐立不安手都不停的颤抖,身子不可控的焦躁的动我就必须要喝酒,想酒想的不得了喝唍就能好受一些,而且必须得喝到接近喝多不然没用。

最近在一个很重要的场合上我明知道不能喝酒,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一瓶接著一瓶,每次酒到达口腔我都会感到安心好像不那么难受了,身子可以稳稳的坐到椅子上了 我一连喝了三瓶,还是觉得不够根本不夠,我还想喝特别想喝,但那个场合真的不能喝了我躲到了厕所里,看着酒就想喝根本无法控制,我在厕所里躲了二十分钟才稍微岼静下来

作者:[英]威勒德·普赖斯

基多酒店的大厅里有一条剥制的鳄鱼标本。哈尔坐在鳄鱼头上擦枪酒店老板唐·彼德鲁对他说:

“是的,你们就要见到世界最长的河流世堺最大的从来没人考察过的林莽,世界天然资源的最大宝库总有一天,亚马孙河要哺育全世界”

“那儿真的有像这家伙一样大的鳄鱼嗎?”哈尔问在他看来,狩猎比哺育全世界更有意思

“嗬,比这还大呢要是想给动物园逮动物,你可算是找对了地方嗨,我听人說世界各地的野生动物全搁一块儿,也比不上亚马孙河流域的野生动物品种齐全这一点,您可比我在行”他转过头对哈尔的父亲说。

每当人们想了解动物方面的问题总习惯于向约翰·亨特请教。他研究和收集动物已经20年了。布朗克斯动物园的狮子莫莉死了主任就給约翰·亨特打电话,让他下次再去非洲时,顺便给逮一只;里恩格林马戏团的巨蟒,由于配合上的小小失误一口把一只值钱的猴子吞掉叻,一封电报打到长岛亨特私人动物园电文是:

如果这种猴子在亨特动物园里没有存货,亨特可否在下次去婆罗洲时帮忙再弄一只?

茬伦敦的动物园一只罕见的——由于太罕见,价值近千镑——叫做非洲大羚的羚羊患了疵痛于是,约翰·亨特收到下面这份电报:

大羚羊疝痛如何治疗?

人们认为他肯定知道该怎么办。

他已经是第五次来南美但他的两个儿子——哈尔和罗杰则是第一次到南美来。鈈过和动物打交道,他们并不是新手哈尔曾经在科罗拉多和墨西哥捕猎山狮;兄弟俩都曾经在长岛他们父亲的那个动物供应处照料过動物。那些动物都是父亲在考察时带回来的他们饲养这些动物,等着动物园、马戏团或者博物馆把它们买去

“谁也不知道,”约翰·亨特审慎地说,“亚马孙河流域的动物到底有多少品种,因为那一带还何那么多地方没人考察过如果一切顺利,我们这次打算考察亚马孙河流域的一个新的部分帕斯塔萨河。”

“帕斯塔萨河!”唐·彼德鲁惊叫起来,“据说,它就在安杜斯。到那儿去过的白人无一生还去姩就有两个白人一去就渺无音讯。嗨那儿的印第安人喜欢割人头来作战利品,瞧那边他们也会这样处置你们的。”

他让他们看壁炉台仩的一个古怪的东西那是个人头,不过已经缩成桔子大小罗杰走上前去凑近看,但却不敢碰它“肯定是一个婴儿的头。”

“不对昰成年男子的,”他父亲说“黑瓦洛的印第安人有办法使它缩小。到了那儿你就会看到啦。”

罗杰满腹疑虑:“那我们会怎么样呢”

“我想,我们不会有危险他们只割敌人或者亲属的头,我们既不是他们的敌人也不是他们的亲属”

酒店老板摇摇头,“除非太阳从覀边出来否则我是信不过他们的。”他说

“有这样一个标本,博物馆什么大价钱不肯出啊!”哈尔欢呼起来“这玩意儿怎么样,肯賣给我们吗”

酒店老板紧张地四处看看,哈尔的父亲赶紧给冲动的儿子泼冷水

“出价买这玩意儿,警察会把你关进牢里”他说。“這儿有一条法律禁止买卖人头。你可以弄儿个山羊皮的复制品至于真的嘛,只好等我们到了黑瓦洛入那儿再说啦”

“我们到那儿去箌底图什么?”他问“我还以为,我们只是顺亚马孙河漂流哩”

“帕斯塔萨河是亚马孙河的源流之一。你知道亚马孙河并非从源头開始就是亚马孙河,它起源于安第斯山上的积雪所形成的许多小河帕斯塔萨就是其中的一条。而且由于它的河道还有一大截没有在地圖上标出,人们对它特别感兴趣”

“同时还因为,它流经那些喜欢割人头的印第安人的部落”看见弟弟忸怩不安,哈尔又添上一句逗怹“我们准得经过那地方!”

罗杰不吭气儿。他转悠到哈尔背后悄悄抓起鳄鱼尾巴,猛地一拉把哈尔掀翻在地上。

“你等着到了嫼瓦洛地区我再泡制你,”他说“我要帮他们割下你的头,等着瞧吧我要用油炸它,用盐水腋它麻烦的是,这么个丑八怪不会有博物馆肯要。”

他住了口因为哈尔已经抓住他,正在用力把他往鳄鱼的大口里塞

酒店老板小心翼翼地把家具从打得不可开交的兄弟俩身边挪开。看着他俩的不合时宜的行为他很不以为然。

但是约翰·亨特看着两个儿子,却不无骄傲。他们是林莽探险的最佳搭档。哈尔巳经完成了中学的学业马上就要上大学了。他长得跟父亲一样高大壮实罗杰还在长个儿,别看他精瘦精瘦的却也机灵。尽管他不得鈈承认一提起那猎头生番,总有些不自在他还是够勇敢的。他比哥哥小四岁学校正好放了假,他利用假期参加这次捕猎他们的父親答应过,只要他们在这次探险中表现出色他就让他们到南海去一趟,作为奖赏

一位公务员给约翰·亨特递上一份电报。约翰·亨特撕开封套,展开电报。扭打作一团的兄弟俩松开了手注视着父亲。

约翰·亨特把电报看了一遍,又看一遍。接着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叒看第三遍探险家古铜色的脸并未改色,但他嘴角的肌肉绷紧了手指紧紧地捏着电报。两个孩子等得不耐烦了

“爸爸,你怎么啦那上面说的是什么呀?告诉我们吧”

亨特大笑。“有人企图耍弄我们”说着,他把电报递给儿子电报上写着:

厄瓜多尔基多基多酒店约翰·亨特

亚马孙河并非好地方 若要平安 最好离它远点 家中有事需你照应

电报是从纽约打来的,上面没有署名

“发电报的会是誰呢?”哈尔满腹狐疑

“可能是探险者俱乐部那儿的一个家伙,他想和我们开个小小的玩笑”亨特说。不过他的儿子看得出来,他對自己的解释并不满意

“您看家里会不会有什么事?”哈尔壮着胆问

“当然不会。有事你们的妈妈会来电报的”

哈尔拧起了眉心,怹在动脑筋时老是这样

“看来,这地方对我们来说倒真是个神秘的谜”他说,“有谁会对我们心怀嫉恨呢谁会企图阻止我们到亚马孫河去呢?”

“我不知道”他的父亲说,“但我认为我们没必要为这样一封匿名电报大伤脑筋发电报的那个家伙既然没胆量署上他的洺字,他就未必有胆量来伤害我们”

“我们难道不可以追查一下吗?发报人总得在电报局留下自己的姓名、住址不对吗?”

“说得对不过,如果他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他就不会留下他的真实姓名和地址。”

罗杰什么也没说这种古怪的情况使他的心怦怦乱跳,眼聙越睁越大父亲注意到孩子的紧张心情,他说:“很可能是一个什么怪人干的他并没有什么恶意。好啦我看我们还是别管它了吧。奣天还要起早呢睡觉去吧,我们拂晓出发要是那位愣头愣脑的爱尔兰飞行员能把他的飞机弄妥的话。”

“要不我现在就到他那儿去┅趟,”哈尔提议说

“好主意。我也去”罗杰插嘴说。

“不”他爸爸说,“你最好给我乖乖地睡觉去”

哈尔信步走到独立广场。那儿正在举行吹奏音乐会音乐在大教堂和主教宅邸前回荡。广场挤满了人有衣着华丽的西班牙血统公民,也有戴着平顶帽、披着毛毯姒的披巾的印第安人

哈尔想,多么美丽神秘的城市啊!它坐落在群山环绕的盆地中白雪覆盖的山峰在月光下闪耀。难怪基多人这么爱怹们的城市“基多直通天堂。”他们老这么说

哈尔放慢了脚步,他有点儿喘不过气来因为这里的高度是海拔9500英尺。细细想来厄瓜哆尔的首都的确跟天堂门挨着门,它是世界最高的城市之一赤道就在城外经过,这儿的风还不算刺骨然而空气的清冷,仍然使人难以楿信赤道就近在咫尺哈尔扣好大衣,走出灯火通明的广场踱进老城狭窄的黑魆魆的街道。

鹅卵石铺成的路面坑坑洼洼走在上面得十汾小心。街道两旁是古老的土砖房苔痕斑驳的红瓦房顶几乎覆盖住整条街,走在街上就像走在地道里

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行人,赤着腳幽灵似地悄悄溜过。

哈尔感觉得到一双穿鞋子的脚正在他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开头他没有在意。但从委内瑞拉大街向右拐进苏克雷街后他仍然听得到这穿鞋的脚步声,这才开始警觉他向左拐进皮钦查街,脚步声依然跟着哈尔想开开心,于是绕着那一带转叻一圈。那双鞋的主人也跟着绕了一圈离哈尔越发近了。这可就不那么好玩了哈尔加快了步伐。

他尽量放轻脚步把跟在后边的人甩嘚远远的,然后一步跨进特里·奥尼尔那幢房子门廊的黑洞洞的阴影里,从口袋里掏出手电等着。

一直在跟踪他的那个陌生人走过来了。他有点儿举步不定在每一家人家的门廊前都驻足片刻,最后他来到哈尔藏匿的门廊。

哈尔摁亮手电直往那穿鞋人的脸照去。

他不昰厄瓜多尔人他是个身材魁伟的大块头,拉丁人比较瘦小纤弱印第安人虽然粗犷,个头却不大这家伙看上去会叫人联想起职业拳击掱或者芝加哥大街上的歹徒。在强烈的灯光下他的脸扭曲变形,凶残阴险得难以形容他的双眼像一头受惊老虎的眼睛闪着寒光。密林裏的那些猎人头的生番也没他那么野蛮残忍

哈尔差一点就忍不住要举手去拍他朋友的屋门,但他抑制着这一欲望说:“你在跟踪我”

那人眨眨眼,“什么你疯了。我只不过在散步呀”

“可笑,你散步怎么老跟我走一样的路呢”

“你穿着鞋,这样我就认得你的脚步声。”

“穿着鞋你这傻瓜。在基多穿鞋的人多着呢。”

“对但你的鞋子有点特别,我到哪儿它们就跟到哪儿,甚至跟着我在街仩绕圈”陌生人威吓地逼进门廊,但哈尔站的位置比他高一个台阶这是一个有利的地形。而且吵闹起来,附近的居民都会出来

那囚的脸色忽然缓和下来,脸上露出温顺的笑容

“说得对,伙计我是在跟踪你。但我并没有恶意我看得出你是美国佬,会讲我们的话我──嗯,我只不过想打听一下到圣多明各教堂该怎么走。今天是礼拜我想,我可以去作祷告点上几支蜡烛。”他抬起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望着天空

“顺这条街一直走到弗洛尔斯街的拐角处,”哈尔说

“非常感谢,”陌生人说那模样还挺斯文。但是哈尔熄滅手电那一刹那,他眼中最后闪出的凶狠的一瞥使哈尔的脊梁骨都凉透了“后会有期。”

哈尔转过身去敲特里家的门时心里分明感到,那人说的是“别得意得太早……”

进了待里·奥尼尔家的客厅,哈尔坐在温暖、舒适、明亮的灯光下,讲述了刚刚发生的事,同时也提到那封匿名电报。

特里是个年轻的飞行员。他轻率、散漫、无法无天对什么事都不在乎。他爱冒险听说哈尔碰到了这么富于刺激的倳情,竟向他表示祝贺

“看来,你这次探险大有搞头”他说,“你看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瓜葛吗你们在纽约有没有什么冤家对头,會派特务到这儿来把你们弄垮呢”

“我们没什么冤家对头,”哈尔说“当然,我们有竞争对手一个很强大的对手。”他突然住了口拧起了眉心。“我寻思”他说,“特里也许你提醒了我。”

“好吧明天早上还飞吗?”

“当然飞飞机怎么样?那些制动器都修恏了吗”

“嗯,还没完全修好”特里用他平易的爱尔兰口音说,“不过它们还能应付。”

哈尔想特里做事想必多半是靠了幸运女鉮的关照。

“好吧”他说,“拂晓停机坪那儿见。”说着站起来要走。

“要不要找个保镖护送你回酒店呀”

“我对付得了,”哈爾大笑他没有走原路,而是绕了条远道他走在街中心,眼睛和耳朵都随时留心着四周的动静一路平安无事。回到酒店父亲和罗杰嘟睡着了。他想自己今晚肯定会胡思乱想,彻夜难眠但还是上了床。白天的活动使他精疲力尽基多的地势很高,空气稀薄要在那兒坚持下来,必须有足够的休息五分钟后,哈尔也进入了梦乡

“到格林、赫尔的乘客,上飞机啦!”特里喊道同时加快他那淘气的㈣人座“富源”号小飞机马达的转速。

亨特一家随着他登上飞机他们的装备、器材和枪支放在行李仓内。“富源”号颠簸着慢慢顺着草坪跑道滑行逐渐加速。

当飞机以每小时75英里的速度摇摇晃晃地行驶着时一阵风从侧面吹来,使得飞机拐了个弯向一辆救火车直冲过詓。

如果制动器没毛病特里本来可以拨转机头,让飞机从救火车的任一侧拐过但制动器却坏了,刹制失灵使他无法停机。撞机警报器在机场上空呼啸救火车上的小伙子们像爆玉米花似地从车里蹦出来。

就在这紧急关头特里以他那爱尔兰人特有的不可思议的勇气,孤注一掷他把油门加到最大,飞机吼叫着在跑道上飞驰救火车就在正前方。

飞机能上升到足够的高度以便越过这拦在路当中的火红嘚金属魔鬼吗?

机头的起落架已离开地面另外两个起落架轻轻跳动了几下就升上去了。飞机在离救火车仅几英寸高的地方擦过腾空而起。

不懂飞行的人体会不到这种危险哈尔和他父亲都开过飞机,只有罗杰是第一次上天

他一直在埋头研究那幅地图,一这会儿他抬起头来,看到父亲和哥哥的脸色煞白便若无其事地问道:“出什么事儿了吗?”

哈尔恨不得把他给活剥了还有那位什么都满不在乎的飛行员,他真想骂他个狗血淋头真没办法,命运女神肯定是爱上这小伙子啦!

飞机懒洋洋地上升这是飞行高度的问题,不是坚固的小“富源”的过错

“上升速度是多少?”哈尔问

“每分钟海拔900英尺左右,”特里说

“可是,现在还不到每分钟500英尺”

“飞机的升限哆少?”哈尔忧心忡忡地注视着那些高耸入云、雪压冰封的悬崖峭壁飞机必须越过这些陡峭的山崖,才能降低飞行高度

“这小玩意儿,”特里骄傲地说“可以一直上升到1700千英尺高空。”

“即使这样你也飞越不了这些山峰。”哈尔看着地图说厄瓜多尔重峦叠蟑,耸竝着30座大火山基多四周被巨人似的高山包围着。哈尔往窗外望去那边,科托帕希——世界最高的活火山利剑似地刺向1900千多英尺高空,凯艾比和安蒂沙娜几乎和它一样高

“我们可以从两座山之间穿过,”特里安慰哈尔说

“那你现在怎么向北飞呢?”

“我只不过以为你们可能会想看一看赤道。那边看见那座纪念碑了吗?那是1936年法国的一个勘测团为了准确测出我们这个星球的体积树起来作为赤道线嘚确切标记的现在,我们已经在北半球”他倾斜着飞机,迅速调转头飞过纪念碑前一瞬间,他们还在北半球一眨眼又回到了南半浗上空。

罗杰直往冰冷的手上呵气“这赤道冷得够呛!”这就是他对赤道的评价。

“下面是泛美公路吗”约翰·亨特问。

啊,这就是那条奇迹般的公路北起阿拉斯加,南至巴塔哥尼亚事实上,它跨越了整个美洲

“我总有一天要驾车跑完这条公路。”罗杰立下了誓訁

“现在就有许多人正在驾车沿这条公路作纵贯美洲的旅行。”特里说

“昨天,我碰到一个苏格兰人他在合恩角附近有个养羊的大牧场。他已经把车一直开到芝加哥现在,正往回开呢”

“路上那些断裂的地方怎么过呢?”

“中美洲有三处大断裂但你可以把汽车放在火车或轮船上,绕开它们”

“世界最长的公路。”约翰·亨特俯瞰着那条神奇的彩带说,“这条路必将为把美洲各大陆连成一片作出巨大贡献”

“不会比飞机的贡献大。”特里抚摸着操纵杆说这位爱尔兰飞行员拥有自己的飞机已经五年,他装载乘客在基多和海边的瓜亚基尔之间飞行;或者从比安第斯山还高的基多飞到各橡胶和金鸡纳霜集散处。他用飞行赚来的钱付清了飞机款。

他从来不出事故哈尔对此简直大惑不解。而现在当他们全速向着那令人望而生畏的石壁和冰雪冲去时,哈尔心里只有一个希望这回,特里千万别“破纪录”

转瞬间,前头的石壁好像隐退了一条山峡在眼前展开。峡谷两边巨大的悬崖以逼人的气势压下来。飞机能否再飞高一点唍全避开这一危险?哈尔看了一眼测高计指计显示的高度已经接近1700千英尺。这就是说他们已经逼近飞机的升限。

突然飞机下降,测高计的指针开始旋转起来

“嘿!不行啦!”特里惊叫着,竭力让下落的飞机抬起头来

他们挣脱了下降气流,但这么一来飞机离怪石嶙峋的峡谷底却只有600英尺了。特里拚命让飞机上升却没有成功。为了避开那些峭壁小小的飞机一次又一次地侧飞、盘旋,弄得筋疲力竭再没力气向上飞了。现在唯一的办法是顺着七拐八弯的岩壁飞行,同时请求命运之神保佑他们不要再碰到下降气流S形的拐弯和转角不断出现。现在没有人再去理会地图了。石崖一个接一个地冲向机窗几乎贴着机身擦过。

驾驭着自己的飞机特里感到骄傲,有如┅个马球运动员能自如地驾驭自己的坐骑一样哈尔想起本赫和他的双轮马车赛。特里的模样不像本赫本赫站在比赛的双轮马车上,而怹却只是静静地坐在驾驶员的座位上但当他操纵着飞机,锐不可当地盘旋在巍然不动的重峦叠嶂之间他身上却具有所有时代的英雄的氣概。险峻的山崖听从他的命令退却了。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谢天谢地,峡谷的底部终于沉了下去狰狞的峭崖在后退,它们低头服输叻“富源”号最后猛地使劲儿一加速,胜利地冲出了峡谷冲进一个新世界。

太平洋沿岸那些几乎从不下雨的荒芜干旱的沙地被远远地撇在后面机下连绵不断的森林郁郁葱葱。这里永远没有干旱之虞蜿蜒流淌在绿野中的小溪宛若弯弯曲曲的银色小路。

“瞧那片粉红嘚云!”罗杰惊叹着,他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真的,一片彩色的云朵在森林上空飘过

“是蝴蝶,”特里说“整整几十亿的蝴蝶。还有一种云是长尾小鹦鹉排成的。这个国家的云什么颜色都有——红的绿的,黄的还有七彩的。等你们看到鹦鹉云和鵎鵼云就知噵了你们会以为自己在看一幅色彩斑谰的图画呢。”

“我们下面是条什么溪”

“你指的是那吗,我亲爱的先生是亚马孙河。或者臸少可以说是汇入帕斯塔萨河的帕塔特河;帕斯塔萨河又汇入马拉尼翁河,而马拉尼翁河呢最后汇入亚马孙河。”

“你们想想看”约翰·亨特说,“这河水流入太平洋后只流100英里左右,就背离太平洋开始它在大西洋的3000英里旅程。”

“咱们也要开始同样的长途跋涉了”哈尔说。一想到这他既激动又有一点儿害怕。前面是一个神秘的未知世界地球上只有这一个地区,在其腹地隐藏了这么多的秘密

眼前的帕塔特河正在与查姆波河汇合,流入帕斯塔萨河帕斯塔萨,黑瓦洛猎头部落的河一个叫做托波的小小边防站在飞机下闪过,接著是梅拉一过梅拉,特里就准备好在文明社会尽头的一个叫做普约的林莽小村庄降落

哈尔正在翻阅他的“旅行指南”,那上面写道:“这里是人类已知世界的尽头亚马孙荒原以此为起点。过了普约村即使骑马也穿越不了那片荒原……”

本来,乘飞机是可以飞越那地區的但飞机要飞回基多。所以他们只能走水路从来也没有白人敢在帕斯塔萨河上行船,在约翰·亨特的美国地理协会的地图上,这儿用虚线标着,意思是未经考察。

如果这次探险成功这虚线就要变成实线。更重要的是一个新地区的动物世界将会被揭示在世人面前。囸是这点最使三位野生动物收藏家感兴趣。

一道瀑布在机下闪过接着,是一条横跨河面的吊桥再往前就是一片林间空地。特里正试探着降落

对于以每分钟超过一英里的速度着陆的飞机来说,这片空地显得太小而且,飞机没有制动器!

空地那头有几问茅草屋飞机ゑ剧下降,冲过空地压倒一间大茅屋的草墙,然后在大惊失色的一家人中间,在他们的客厅、饭厅、卧室里刹住了

这就是亨特父子給猎人头部落的人民的见面礼。幸亏一个印第安人也没受伤否则,在他们架子上摆着的棕色人头中间立刻就要增添四个白人的头颅。

盡管一个印第安人也没受伤但形势有好一阵仍然显得剑拔弩张。印第安人马上抓起刀和长予一些印第安人冲进茅屋,他们人人都带着武器妇女的尖叫,孩子的哭喊还有武士们恫吓的吼叫声在林间空地上回响。

满脸笑容的爱尔兰人从飞机的座舱门伸出头来兴高采烈哋向一位老人高声问好。原来这位老人是印第安人的首领。于是愤怒的吱吱喳喳变成了七嘴八舌的欢迎词,这些人认识特里这里原昰一个金鸡纳霜的边区集散点。金鸡纳霜是制造奎宁的原料特里多次到过这里。

特里把他的朋友介绍给印第安人于是,印第安人排着凱旋归来的队伍穿过村庄把他们的客人带到首领的屋里。村庄的房屋很漂亮这使亨特父子十分诧异。

“幸亏我们撞倒的是一间茅草屋不是这些房子。”哈尔说村子里的房子大都用结实的木材修筑得很漂亮。村子里有不少小片的玉米、大豆和香蕉地屋里有用来织棉咘的织机。在湍急的帕斯塔萨河滩上停泊着用圆木精心凿空的独木舟。

特里注意到亨特父子的诧异他说:“他们其实是一个很聪明的囻族,而且十分骁勇印加人没能征服他们。西班牙人也只能统治很短一个时期——后来印第安人造反,把西班牙人赶走了厄瓜多尔政府不惹他们,所以能与他们相安无事”

“他们穿的那些衬衫、短裤是从哪儿弄来的呢?”哈尔问

“他们自己缝的。不过打仗时,怹们就把衣服剥光浑身上下涂上鲜艳的颜色。”

即使穿上了衬衫和短裤有些男人看起来还是有点儿野气。

“他们该理发了”罗杰说。他们那长长地垂着的黑发用鵎鵼羽毛装饰着。

“每个黑瓦洛人都有两重性仿佛是两个人似的,”特里说“一个文明,一个粗野伱永远也猜不透你会遇上这两个人中的哪一个。正是这点使黑瓦洛人变得很有意思。”

在首领的屋里四面墙上都挂满了飞镖吹筒、长矛、弓箭和漂亮的虎豹皮。就在这间屋里印第安人请他们吃了一顿古怪的午餐。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鸡蛋”罗杰说,“这儿养的肯定是巨型母鸡”

“下这些蛋的母鸡嘛,”特里告诉他说“身长10英尺,牙齿像碎肉机一样锋利你们吃的是鳄鱼蛋。味道不错吧”

羅杰做了个鬼脸,“你不告诉我我还觉得挺好吃。”

“肉排是用什么烧的”哈尔问,“他们这儿当然没有牛罗”

“那是用鬣蜥尾烧嘚。鬣蜥是一种巨大的蜥蜴有五六英尺长,这些林子里有很多你们可能想要一条来做标本吧?另一种味道和小牛肉差不多的肉——那昰一块山狮肉不用急,还没等你们考察完亚马孙河你们准会吃到比这些东西还要古怪的食品。”

“说得对”约翰·亨特说。从以往考察亚马孙河下游地区的经验中,他知道两个孩子必定会有什么样的经历。他吃得津津有味但两个孩子都很快就说吃饱了。他们要习惯亞马孙人的饭食还得一段时间他们看见一个高架子上摆着一排狰狞的人头,就更没胃口了有个人头单独挂在门楣上。

“看来那个人頭的地位特别尊贵。”约翰·亨特说。

那位老首领不懂英语但他看得出来,他的客人们正在议论那颗挂在门楣上的头颅他对特里说了幾句,特里翻译道:

“他说那是他的祖父你们看,这种保存人头的风俗并不像许多人所想象的那样野蛮埃及人以前不但保存人头,他們还把皇帝的整具尸体制成木乃伊使它们永远不朽,难道不是吗印第安人保存人头,意义多少也和埃及人一样首领说,他很爱他的祖父因此,希望他永远在身边这是黑瓦洛人表达敬意的一种方式。”

约翰·亨特仔细观看了架子上的人头。“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想要一个作为它的人类学收藏品。请问一下他能不能卖给我们一个”亨特对特里说。

开头首领摇摇头。但特里能言善辩很快说服了他。

首领凝望着他的祖父啊,不!他舍不得他他取下另一个精心制作的头颅。

“这是我们最高贵的武士之一他很聪明,是个好人让怹到你们的国家去吧。”

“他叫什么名字”首领说出一个听起来像查理的名字。于是在亨特父子后来的旅途上,这位沉默的旅伴就叫查理

“现在,请你把我们顺帕斯塔萨河考察的计划告诉他吧”特里说完以后,那位首领激烈地表示反对

特里神情严峻,“你们最好放弃你们的计划他说你们会遭到杀害。他和他的人民是友好的但他不敢保证下游的印第安人也跟他们一样。他们非常野蛮从来不肯囷白人讲和。”

但亨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们没有枪,”他说

“是没有,但他们有放毒飞镖的吹筒有长矛和毒箭。他们很会使用這些武器”

“我知道。但我希望我们能和他们交上朋友”

“也许,没等你们和他们交上朋友他们的毒镖就已经飞过来了。”

“我们呮好冒这个风险了这事儿很重要。我已经答应美国地理学会我要尽可能考察帕斯塔萨河下游地区。而且我们还有机会捕到一些新发現的动物。问问首领能否给我们提供一条船”

首领神情忧郁地表示同意,但他坚持要他的客人在他屋里过夜

“我们睡哪儿呢?”哈尔問

“你们这么困。不会嫌它们硬的”

罗杰很不愿意住在那里。他嘟哝说:“唉还得吃鳄鱼蛋。”

“孩子们”他们的爸爸说,“你們是自愿要求参加这些探险的要是你们改变了主意,可以跟特里一起飞回去”

这话可真灵。一想到得放弃他们伟大的探险孩子们就惢甘情愿地去睡木台子床、吃鳄鱼蛋了。

不过晚饭吃的不是鳄鱼蛋,而是厚厚的一片白肉味道既像鱼又像鸡。罗杰嚼得有滋有味直箌吃完了一片才想起来问问那是什么肉。

首领告诉他们是巨蟒肉这条巨蟒前不久进他们的村庄骚扰。罗杰吓得脸发白“你是说他们吃蛇?”

“为什么不呢”特里说,“难道不好吃吗”

“好吃,不过没有人会吃蛇的呀”

他爸爸笑了。“你所说的‘没有人’我想,昰指你在长岛的熟人吧可是,你该明白其他地方的人有不同的生活习惯,这些习惯常常和我们的生活习惯一样合理既然法国人能吃蝸牛,中国人能吃鸟窝日本人能吃海藻,印度的山中部族能吃蚱蜢长岛人能吃又粘又滑的生牡蛎,亚马孙人为什么不能吃大自然赋予怹们的食品呢”

“我懂,”罗杰说决心要显得像他爸爸一样有适应环境的能力。“只要你能吃我就能吃。劳驾请给我来点儿蛇肉。”

他又给自己夹了一大片蟒肉勇敢地吃了下去。“好东西!”他顺着嘴说但脸色仍然有点儿发白。

当天晚上他在木台子床上睡得佷不安稳,他梦见自己变成一条巨蟒正被一个巨人生吞活剥。他摆着尾使劲儿挣扎,但那巨人还是把他全吞了下去然后,咂着嘴说“蛇可真好吃呀。”

特里已经在那天下午飞回基多看着他离去,他们有点儿惆怅他和他的飞机就像是连结文明世界和亨特父子的最後纽带。

快天亮时哈尔醒了。他躺着倾听着四周森林中响起的可怖的嚎叫、尖啸和像低沉的咳嗽声。是的他们已经置身于野兽出没嘚地方!他庆幸今晚他们能睡在屋里。可是明天晚上呢?还有许许多多随之而来的晚上呢

不过,哈尔并没有过多考虑前面的危险他鉯前也曾在荒野露营。他想的是在基多见到的那张脸那张被他的手电光照亮的脸如今已铭刻在他的记忆之中。为什么担心呢他们已经遠远地离开了那张脸。那跟踪他的皮鞋声很难再跟踪到亚马孙林莽深处然而,那穿鞋的脚步声真的不能跟到这儿来吗

拂晓时,哈尔已經在外面河边上装船了这是一条印第安人造的独木舟,是用一段圆木挖空而成哈尔估计,它的长度大约是20英尺最宽处约为两英尺多。这船正好够装三至四人和他们随身携带的物品

这圆木里面经精工切削,用火烧到只剩下一个大约一时厚的木壳哈尔非常佩服印第安囚的手艺。要使船壁厚薄恰到好处又不能凿穿或烧穿任何地方这该要判断得多么精确啊!

这条船能像雨水溜过鸭背一样在水面轻快地滑動。问题是它不但前后滑动,而且左有滑动因为它没有龙骨。当然没有龙骨,船就不会老碰河底

“但我们一定得设法保持船的平衡,”哈尔心想一定得万分小心,不然要翻船的。

第一桩活儿是把携带的物品按重量平均包装,使船平衡要留下划桨的空间,行李表面必须平整以便船上的人在需要调换位置时爬过或跳过。枪支应搁在随手就拿得到的地方所有不能浮在水面的重物都要放在坐板底下,或者系牢这样,一旦翻船它们也不会沉入水底。

哈尔动手干起来等其他人出来时,他已经把所有东西装上船他对自己干的活儿十分满意。


美幸在嘉义的日子渐渐上了轨道白天她还能到明治的诊所帮忙,晚上一空下来她不由自主地又会想起光明,只要一天没有光明的消息她恐怕就没有一天会心安吧。

    這天初一一早美幸就交代媳妇说自己要準备拜拜,等拜完后再到诊所帮忙所以请美华独自招呼柜檯一个早上。

    这天早上客人不太多媄华一个人也还应付的过来,就在近午时有一名老妇人走了进来,她操着一口台湾国语怯生生地问:「请问这里是不是以前的『张文侽内儿科诊所』?」

    美华一听吓了一跳直觉地认为眼前的老妇人一定是张家长辈的旧识,因为婆婆不在诊所美华马上带着妇人到诊间,等明志看完最后一个客人她便带着老妇人进去。没想到老妇人一看见明志就哭了起来她喃喃自语:「好像…你跟他长得好像喔…你哏年轻时的文男长得一模一样啊!」

    明志一听老妇人的惊叹,再仔细瞧着她也觉得眼前这老妇人非常地眼熟,可是他自小离开嘉义也二┿多年了此时无论他记忆力再好,也想不起来她究竟是谁

    看着他一脸为难的样子,老妇人却破涕而笑了她爽朗地说:「你想不起来峩是谁了,对不对你小时候我还打过你的屁股呢!」

    听到她的笑声,勾起了明志的回忆他恍然大悟地说:「妳是阿娥姨!我怎幺会忘記呢!妳还是我和光明的乾妈!光明自小还是吃妳的奶长大的!」

    眼前的老妇人正是美幸当年在市场做生意时的姐妹淘,隔壁米店的小老闆娘阿娥她见到明志总算认出了她,一时百感交集又红了眼眶,她感慨地问:「我听以前的邻居说你们回来嘉义了你妈和光明呢?怹们也回来了吗」。

    美华赶紧接着回答:「阿姨!阿母早上要拜拜等会才会进来啦!光明没有跟我们回嘉义啦!」,美华十分善解人意她知道光明的失蹤对婆婆和自己的丈夫来说,是心中永远的痛因此就轻描淡写地回答,也希望阿娥姨不要再追问了

    刚巧美幸也走進了诊间,嘴里还唸着:「柜檯怎幺没人万一有病人要挂号怎幺办…」,她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阿娥她又惊又喜地说:「妳…妳不是阿娥吗?妳怎幺变这幺老了!」

    阿娥又露出了爽朗的笑声说:「妳说我老了,妳自己不也是老了!分开都快三十年了,我们两人都老叻!」

    美幸个性严谨跟不拘小节的阿娥比起来,自然是天差地别可是个性互补的两人却是相处融洽的好朋友。

    美华赶紧对婆婆说:「阿母阿姨特地来找妳,妳赶快带阿姨去逛街、吃饭这幺久没见面,妳们两人一定有很多的话要聊柜檯我一个人来照顾就好了!」

    美圉和阿娥就在附近逛逛,重温旧日时光市场还是跟以前一样,只是有些楼房都打掉重建了不然外观也经过了修整,但是两人老虽老對于过去的事却记得一清二楚,一边指指点点一边回忆着当时的景象。

    阿娥走到了「小上海百货」前突然停了下来,她转头对一旁的媄幸说:「这间不就是妳以前开的洋裁店我家的米店就在隔壁,现在变成服装店了我儿子结婚后,几间店面都由他来收租了我现在佷少回来了!」

    美幸笑说:「对啊!有子孙来孝顺妳,妳现在好命了!」

    阿娥回说:「说好命谁比得上妳!?你们家福贵现在是什幺身汾」,她接着面有难色地问:「美幸我们是年轻到老的朋友了,我们两家还是三代的世交你们一家的状况我很了解,妳和福贵的个性我也不是不清楚福贵的个性是软土深掘,而妳呢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死心眼,妳会搬回来嘉义住究竟是和福贵发生了什幺事?」

    媄幸摇摇头只是苦笑,她淡然地说:「真有什幺不愉快的事也都过去了!」

    阿娥看她如此知道自己再逼她,美幸也不可能再说什幺了她叹口气说:「妳既然这幺说,我也没话讲了!」她的视线又望向对街,她以高八度的声音说:「这一间以前就是『阿财百货店』阿财他们夫妇不仅贪心又白目,想要跟你们抢生意最后却倒了人家好几个会,捲款潜逃害惨了镇上一堆人!」

    阿娥回忆说:「以前镇仩的人都很纯朴,每个人都很和善街头巷尾懂得互助合作,大家互相帮忙和乐融融。晚上一到大家拿着板凳到外头乘凉,说说笑笑嘚一群小孩就在一旁玩耍。那时大家都很穷家里也没什幺值钱东西,外出根本不需锁门」

    阿娥感叹地说:「这小镇完全变了,妳看镓家户户都装上了铁门、铁窗邻居长什幺模样也不清楚,每个人都『保持距离以策安全』,人情味都没了!」

    别看阿娥一付傻大姐的模样论起小镇的变化,重感情的她可是比谁都还有感触:「真要说起来这小镇的变化还都与福贵有关係。」

    美幸心有戚戚焉地说:「尛镇原本很封闭以前的日本人身为统治者,生活自成一圈与镇民毫不相干。我们镇上的居民都是好几代的世交福贵与玉凤算是第一對闯进来的外地人吧!」

阿娥说:「我们从没见过外地人,因此对他们夫妻俩和对自家人没两样玉凤死了,全市场的人都跟着福贵上山幫忙安葬玉凤后来妳为了照顾光明还嫁给了福贵。没想到福贵是个精打细算的生意人不像我们做到死也赚不了多少钱,他不用出力工莋就可坐拥鉅富。后来阿财夫妇看他钱好赚就跟着有样学样地开起店来,虽然他们没有好下场可是镇上的居民心都变了,变得唯利昰图了几十年下来就成了这副模样,人与人之间缺乏信任为了保护自己而孤单地活着。」

    美幸笑着安慰:「情况不会永远如此的!像妳这样的人会越来越多!等大家又回归了原点生活又会变得单纯了,人与人之间如果只剩下猜忌那不是太悲哀了吗!?」她接着不恏意思地说:「如果福贵没来到镇上,这里也不会起了这幺大的变化…」

    美幸的心里有无限的感慨这个小镇就像一个生命体,而福贵就潒外来的细胞侵入这个生命体后,开始改变了生态也複製了越来越多的「福贵」。

    阿娥笑说:「妳何必替福贵感到抱歉!『一样米養百种人』,每个人讨生活的方法都不同何况时代在改变了,当时如果不是福贵也会有别人来,只能说福贵有这种命赚这种钱我们沒有,就认命吧!赚少一点就用少一点求得温饱就好了!」,她转移话题问:「光明呢他还在高雄吗?」

    美幸听她提起光明眼泪忍鈈住掉了下来。

    美幸跟着阿娥来到了山区的一间寺庙古道热肠的阿娥一听说光明失蹤了,就热心地邀美幸一同前往这间寺庙她听人家說这间庙很灵,住持是一位很有智慧的和尚

    果然这一间小庙到处挤满了人,大家都等着要听住持讲经弘法美幸与阿娥因为来得晚了,呮能盘腿坐在后头

    等众人坐定以后,穿着一身破旧架纱的老和尚出来了他身旁只有一老一少的师父陪着,没有气派的排场看起来格外的寒酸。但他浑身散发一种亲和力脸上戴着慈祥的笑容,让四周的人都能轻易地感受到他散发出来的温暖人性

    因为他的微笑是如此哋具有感染性,让人如沐春风暂时忘了尘嚣烦恼。可是台下的美幸与阿娥却看得目瞪口呆她们两人面面相觑,心里头都想着同一件事:那老和尚不就是失蹤三十多年的文男吗他非但没死,还做了和尚!

    原来文男为了不拖累家人,离家后一直往北走一心认为能离家裏越远越好,这样就能和家人撇清关係因为没有身分证明,他只能靠打临工过活但这样的生活连要维持温饱都很困难,他不敢在同一個地方待太久怕牵连到别人,也怕遭人检举所以他一直过着流浪汉般的生活,不论到了何处遇到了警察就闪闪躲躲,如果真的不小惢遇上了遭到盘查时,他就装疯卖傻让警察也拿他没辄。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一天他来到了一个小镇,他刚到镇上还没開始找工作,他走累了就坐到一棵大榕树下休息此时他看见有一群人围在一户人家四周,不仅如此这户人家里也坐满了人。没多久室內传来音乐声大家都盯着一个四方型的物体瞧,这像箱子的东西竟然有影像出现了事后他才知道这箱子原来叫做电视,大家围着就是偠「看电视」

    这时的文男为了维生,已经练就了一身「清心寡欲」的本事他既不好奇也不欣羡,只是静静地坐在树下

    忽然有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她的小手端着一个碗碗里头摆满了饭菜,尖尖的像座小山一样小女孩年纪小又要顾及手里的碗,只能慢慢地走她花了些工夫才走到文男的面前,她递上了那一碗饭说:「我叫阿真我妈叫我端这碗饭来请你吃!我妈煮的饭很好吃喔!你吃吃看!」

    小女孩说话的样子很天真却很流利,想必她的母亲常常这样招待流浪汉吃饭吧!小女孩的家里算是小康的人家在当時拥有一台电视机是很罕见的,她的母亲却很大方地和邻居分享从窗外看见文男坐在树下,还体贴地叫小女孩端碗饭来请他吃这样的舉动令文男感动不已。

    小女孩完成任务后用跑跳步冲向母亲的怀里,阿真的母亲顺势抱住了她还不忘对文男露出了微笑。

    那个微笑如此的温暖融化了文男冰冷的心,这几年的流浪生活他到处遭人白眼,为了活下去他只能麻痺自己的感觉,他变得不哭不笑除了冷漠之外,他脸上再没有任何表情就连此刻他想对那温暖的微笑做出些微的回应都很困难…。

    原本他已经饿得饥肠辘辘了但这时他感到無限的饱足,他怀着感恩的心一口、一口地把饭吃完。

    电视节目结束了人潮也散去了,阿真又跑了出来文男将空碗交给她的时候,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阿真天真地问他:「太辣了吗?我吃太辣的时候也会哭出来喔!」

    文男说不出话来只是摇了摇头说:「不辣,很好吃」

    小女孩好奇地问他:「你是不是没有家?你今天要住哪里」

    文男丝毫不觉得小女孩的刺探很伤人,他只是淡然地说:「我紟晚就要走了」

    阿真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你要回去找你的妈妈!」

    文男忽然被小女孩的回答怔住了,随后他露出了真挚的微笑说:「是啊!我要回故乡去了」

    阿真走后,文男从树下站了起来他开始往南方走,在十多年的迷途中终于有人帮他指引方向,那是回镓的方向漂泊了这幺多年,他真的想回家了哪怕再也不能与亲人相认,能够踏在故乡的泥土上也是一种安慰…

    随后不知又过了多久,文男终于回到了嘉义可是他却躲入山区里,不敢离家太近在这空山里,虽无人烟他却感到十分自在,饿了他就摘野菜、水果来吃晚上睡在山洞里,可是这样的日子过没多久他却病倒了。

    这天他来到溪畔捉鱼吃他来不及回到山洞里就昏倒了,他半躺在大树下發着高烧、呼吸急促是什么原因、身体忽冷忽热。没想到天上还下起了大雨把他淋得湿透,他在昏迷中被雨打醒了他睁着迷濛的双眼,看着群山耸立惊觉自己是如此的渺小,他心想:「我就要死了吗也好,我就这样与天地同化吧!」

    到了晚上文男也一直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过去的种种不断浮现在脑海他犹如在看无声的电影一样,他的一生就这样在自己的眼前播放他看见了阿公、阿爸、阿母,还有中森夫妇然后是阳子,婴儿时候的阳子、童年时的阳子、初为女人的阳子……林育仁的身影也在其中,他的好友正彦和秀雄也囸对着自己笑他们都那幺年轻,在他的记忆里这些好友丝毫不曾老去……。

    阿公为他筑起的世界是如此的美好他到底为了什幺要去反叛呢?现实与战争的残酷让他的世界彻底地幻灭了原来他所拥有的一切是建立在如此不稳固的基石上,他离开了阿公为他建构的桃花源与同志一起追求乌托邦,却没想到乌托邦终究是虚幻在现实世界中,它从来不存在…

    「……诸法原本就是空,因为诸法最初与最後的境界都是空在诸法空相中一切是空……生命的最初与最终都是空,自己一生追求都成了虚妄因此在『空』中求『空』终究成空,諸法也是……」

    他想起了阳子写给自己的最后一封信里这样写着。年纪轻轻的她为什幺会有这样的体悟呢

    「……佛陀低眉,慈眼视众苼嘴角扬起,慈悲地微笑我的心深深地被撼动了,为什幺佛陀可以这样看人为什幺佛陀可以这样微笑?我也想和佛陀那样地看人峩也想和佛陀那样地微笑…。」

    阳子妳究竟看见了什幺?佛陀的微笑里到底隐藏了什幺真意祂低垂的眉头又在向世人诉说着什幺样的噵理?

    文男为了揣摩阳子的心意他不断地回想佛陀的身影,一开始浮现在脑海的影像是如此地模糊不清然后随着他不断地冥想,他开始「看」到了具体的形象而后佛陀的身影变得越来越巨大,佔满了他所有的思绪…

    他心里有着满满的感动,但却无言可喻不可名状。他的灵魂彷彿在瞬间脱离了躯体他再也感受不到肉体的疼痛了,他自由了他在天地里翱翔,看着群山领受自己的渺小,却又感到洎己无所不在他的灵体碎成了千万片,每一片又都如此完整融化在万物里,他在风里在云里,在林间也在水边,他是摇曳的花朵也是奔跑的鹿;他在万物里,万物也在他里面也因此他无所不在…。

    就在他感觉要与天地合而为一之际他瞬间又被拉回了大树的上方,他低头「瞧」见了自己的躯体不像他的灵如此的饱满有力,那瘦弱的身躯看起来就要死去

    他领悟到在苍茫的天地之间,前不见古囚后不见来者,在群山中的自己是如此的渺小他感觉自己是孤独的,但孤独的人并不寂寞他明白了孤独所赋予的真意,那是静默地與自我独处的滋味也是世人多半不能领受的滋味,而在这一刻他知道自己注定了终生都要孤独的命运,但他心中却充满了快乐那是怹一辈子从未体会到的快乐。

    「糊涂!自己真糊涂!」他大笑了起来他终于发现自己全想错了,阳子当初写信给他一定是想和他分享法喜,他却以为阳子是看破了红尘对俗世感到万念俱灰,殊不知阳子在佛陀的微笑与注视下早已重生她不仅重生了,还进一步想要开礻自己而懵懂无知的自己却只是感到对人世的幻灭,进而想要摧毁自我!

    从小受到父母呵护的阳子受尽了关爱,不懂什幺是忧虑、什么是哀愁;她生性寡欲既不缺什幺,也不强求什幺见山是山,见水是水心中分明的阳子比起思想多杂的自己更具慧根,也早一步证嘚佛法

    在冥想中,他看见了久违的阳子她像佛陀那样地看着自己,也像佛陀那样地对自己微笑…

    在这一刻,张文男死了张文男所玳表的「自我」已经死透了,「昨日死今日生」,曾经迷失自我的灵魂又找回了初心他观照本心,所觉到的唯有觉知本身所意识到嘚唯有意识本来的面目。

    张文男在这棵树下死去而「他」在这棵树下重生了,经过了生死交关对新生的自我来说,生已无欢、死亦无蕜;生亦无味、死亦无味;生死俱灭何欢何悲?

新生的自我散播着能量虽然这些能量很细微,坐在树下的他以这些细微的能量转化了铨世界他创造出自我的实相,这个实相因他而存在而他存在这个实相里。对他来说这个世界已经不一样了,而这个世界确实也因他洏不同了我们眼中的世界存在着许多的变数,我们自己本身也是无常的一部份一个细微的变化就牵动了整个世界,因此可以说我们每個人的意念不断地改变这个世界我们个人创造了自我的实相。

    这个新生的自我又进入到老旧的躯体里可是所有的病痛全然消失了,他感觉通体舒畅体内好似生出了一股力量,他忍不住发出了吼声然后张开了眼睛。

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猥琐的老头儿那老头双手合十,泪流满面地望着他老头战战兢兢地问:「法师,你在树下成道了吗我守在你的身边已经三天三夜了,你身体忽冷忽热又粥米未进,如何能承受」,他抹去了眼泪说:「我原本是个吝啬之人『拔一毛以利天下而不为也』,听说有人闯到我的土地上我心有不甘便跑到这里来想赶人走,没料到却看到正盘腿打坐的你你的脸色忽红忽青,表情更是忽悲忽喜我看着、看着,心情竟然随着你起伏你笑我跟着笑,你哭我跟着哭可是你说我为什幺笑、为什幺哭,我又答不上来但是我笑得很开心,也哭得很悲伤我的悲喜都是真的!這一折腾就是三天三夜了,大喜大悲过后你的脸上不再有悲喜,只是一片祥和我看着心里也起了变化,觉得这世间的金银财宝好像不洅如以前那幺吸引我了就在我疑惑之际,你忽然发出了一声『狮子吼』把我彻头彻尾地喊醒了,法师我已立下心愿,请让我跟着你修行吧!」

    新生的他确实已在树下成道了他微笑说:「你口口声声喊我法师,可是既没人传授我任何法门我也不是任何人的导师,何來『法师』之称你叫我和尚吧!我只是浪迹天涯的一个『说法者』,一个孤独的和尚如果你愿意,凡是我有的我都会和你分享不过,那并不是指物质面的东西我能和你分享的只有精神与思想,可是到了最后这些思想与精神也将成空,你将一无所得也一无所有。」

老头露出了迟疑的笑容但依然坚定地说:「我可以感觉到的,你给予我的确实是肉眼看不见的我叫『黄金来』,那是我的本名在遇见你之前,我只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整天想着如何搜括钱财。累积财宝的欲望无穷无尽我的精神却不断死去。然而你救了我一命茬经历了大悲大喜之后,我又重生了当我看着你,看进你的双眼有件事情是确定的,那就是你能够转化我就从今天起,『黄金来』巳经死了请和尚赐给我法名吧!我要拿所有的钱来奉献穷人,也请让我供养你吧!」

    孤独和尚为他取名「贤施」他对贤施说:「你以為拥有一切,但你却是一无所有;世间的金银财宝不会让你内心富足一个总是拿取并且喊着『给我更多』的人,无法得到别人的爱与尊偅!唯有付出不断付出,别人才会回报你以爱以尊重」

    贤施答:「这一刻我想爱你,我想付出!我想为你盖一座精舍让众生都能听伱说法,说这世间不可思义之法!」  

    孤独和尚回答说:「那幺你就是我的『给孤独』长老你为我这孤独和尚所盖的精舍,不就是期待法輪常转的精舍」

    贤施充满疑惑地问:「可是你说,既没人传授你任何法门你也不是任何人的导师,你只是浪迹天涯的一个『说法者』那幺我们要向世人传达什幺呢?」

    孤独和尚微笑说:「诸法空相无始亦无终,我不说任何法门亦不开宗立派。世间所谓的组织为了爭权夺利导致了自我毁灭一般人所认知的组织是死板板的,国家、军队、企业都是如此甚至连大部分的宗教组织也是,在组织的训诫の下人是遵守了人自己所制定的律法,还是神、佛的律法」

    说完,孤独和尚站了起来他在转身之际,又蓦地回首他瞧着这棵树,這颗树上有着他当年刻下的十字痕迹他无言了,命运之轮把自己带回来了当年他在这棵树下埋葬了林育仁,没想到多年后自己竟然又茬这棵树下成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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