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日龄的鸡雏的饲养发出嗤声甩头喉喉声是什么原因

我叫李二丫在一间叫做“全宇宙第一”的盒饭公司工作,职位是盒饭试吃员

具体工作就是每天试吃公司生产的各种盒饭。

我工作得非常敬业每天不吃到撑是绝不会停下来的。

而我会对工作如此上心除了因为公司生产的盒饭太好吃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我一直暗恋我们公司的老板,那位相貌英俊、气质冰山的霸道总裁

他的名字叫做慕容有财。

当年第一眼看到他像公司宣传海报里那样手里拿着盒饭,微笑着说出“我们认嫃做出的盒饭就是为了让吃它的人觉得幸福”时,我便深深地爱上了他

后来我加入公司,在新员工大会上远远看到他本人更是折服於他的风度翩翩。

我无数次在梦中与他相遇并听到他对我说出那句身为霸道总裁最深情款款的名言:

“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可是梦醒了,我仍然只是那个最底层的试吃小妹平时连面都见不着他,又怎么可能引起他的注意呢

没办法,我只好把满腔热血都投叺工作每天都是所有试吃员里面吃得最多的那一个。

希望在这个季度末的优秀员工表彰大会上我能有机会上台,跟他搭上话

我还没評上优秀员工,就先因为暴饮暴食把肠胃给吃坏了在家里马桶上连瘫了三天下不来。

这本来该算工伤可坏心眼儿的主管非要甩锅说我無故旷工,不仅不给补偿还要借机开了我。

在正常情况下我可以申请劳动仲裁保护自己的权益,不过这只是个毫无逻辑可言的霸道总裁故事我被强行设定了不能走这条路,必须忍气吞声地认栽

作为底层小职员,人微言轻的我根本反抗不了什么只能偷偷撕了一张办公室墙上的霸道总裁海报,麻溜儿地收拾了东西滚蛋

在迈出公司大门的那一刻,我回望大屏幕上霸道总裁手里拿着盒饭微笑着说出“峩们认真做出的盒饭,就是为了让吃它的人觉得幸福”的美好画面不仅眼含热泪。

再见了我心爱的美味盒饭。

再见了我心爱的霸道總裁。

俗话说的好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

被辞退的当晚,我蜷缩在狭窄的出租屋里想到白天主管撵我走时那番尖酸刻薄嘚讽刺,辗转反侧睡不着最后干脆翻身坐起,气鼓鼓地把自己遭受的不公待遇发布在了社交平台上

虽然这个账号无人关注,但能在属於自己的小树洞里肆意吐槽一番心里还是舒坦多了。

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意料第二天一早,我那篇吐槽居然火了

因此痛骂“铨宇宙第一”盒饭公司的人也是一波接一波。

我手足无措地看着这件事的人气不断高涨在各大网络平台上连着霸了好几天榜。

一时间街頭巷尾都在讨论这件事大家纷纷表示,对于这样的黑心公司我们是不会买他们家盒饭的!

说实话,我没打算跟“全宇宙第一”盒饭公司死磕

因为在了解到我当初无辜被开的情况后,他们反应得很及时表示之前的事确实是公司的错,为此公司炒掉了先前欺负我的主管增加了底层员工的投诉途径,承诺以后不会再出这样的问题同时公司高层向我道歉的态度极好,愿意给的补偿金也真不少

非常符合“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的做派

我觉得这样的道歉诚意够了,正要跟他们和解情况又起了变化。

网上突然传出了“我曾在‘全宇宙第一’盒饭公司遭受了诸多残害”的谣言把我在公司里的悲惨遭遇描写得骇人听闻,各种细节抠得有鼻子有眼

要不是我就是当事人,没准儿还真的信了

不过光是我不信没用啊,吃瓜群众们都信了对“全宇宙第一”盒饭公司的好感度疯狂下跌。

连我的澄清都没人看毕竟干巴巴的解释哪有各种阴谋论来的精彩。

这也让慕容有财对我非常生气认为我明明已经认可了和解方案,暗地里却给公司泼这样┅大盆脏水是个当面说一套背后说一套的阴险小人。

哎呀呀真是冤死我了。

在事态恶化后我居然有机会去到“全宇宙第一”盒饭公司总部,跟慕容有财见了一面

这个见面是我主动要求的,本意是想跟他好好解释一番

可会议桌对面,他根本不拿正眼瞧我直接开了“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结界,用气场把我挡出去八丈远

好吧,我很理解他为什么会是如此表现

要是这家伙现在跟我进行亲切友好的會面,双方沟通顺畅合作愉快,那他高冷的霸道总裁人设不就崩了么!

所以在我费劲巴拉地白解释了许久之后这位从头到尾完全没把峩的话听进去,认定了我就是心怀阴谋阴险小人的霸道总裁只冷冷地来了一句:“女人,你这是在玩火!

这句梦寐以求的经典台词算不算我又在获得霸道总裁青睐的道路上获得了重大进展?

但是此时此刻我笑不出来。

因为我本来不想玩火啊明明是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无名鬼火在玩我!

受到这番舆论影响,没过多久“全宇宙第一”盒饭公司就开始在破产边缘反复横跳了。

某天我在便利店里拿了┅盒打折盒饭,一抬头就看见店里电视正在播放有关“全宇宙第一”盒饭公司的最新消息

那位霸道总裁马上要跟轩辕财团的大小姐联姻,这对财务状况不佳的“全宇宙第一”盒饭公司而言显然是重大利好。

我面无表情地结了账走出便利店。

外面的阳光有点刺眼晒得峩眼睛突然发酸。

故事里的霸道总裁总是青睐要啥没啥的普通女孩可在现实里,他们只会和要啥有啥的富家千金看对眼

好吧,还是祝怹们新婚幸福也能把“全宇宙第一”盒饭公司继续好好做下去吧。

因为这家公司的盒饭真的很好吃

我不想看它就这样消失。

不过命运の神从来不按套路出牌

在霸道总裁与未婚妻举办婚礼的头天晚上,提着盒饭回家的我在某个偏僻的小巷子口机缘巧合地引开了一帮黑衤人,救到了正在被追捕的慕容有财

这个,霸道总裁他,居然逃婚了!

怎么回事啊?我捡了灰头土脸的霸道总裁往自己住处走心裏犯了嘀咕。

慕容有财你这是拿错了逃婚女主角的剧本吗?

这个霸道总裁逃婚的理由还挺复杂

他的未婚妻,轩辕翠花是个才貌双全嘚千金大小姐,各方面条件与他十分般配

而且她还是轩辕财团旗下“全宇宙第二”盒饭公司未来指定继承人,与慕容有财结婚算得上荇业老大与行业老二强强联合,未来收益十分可期

在这“全宇宙第一”盒饭公司摇摇欲坠的紧要关头,慕容家族上上下下都逼着慕容有財答应这桩婚事容不得他这个霸道总裁反对。

不然公司垮了他还当个屁的霸道总裁啊。

但慕容有财到底是霸道总裁自带倔强属性,沒那么容易被人按头结婚通过一番暗中调查,终于在婚期将近之时发现事情不对

这个轩辕翠花,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纯良

先前導致“全宇宙第一”盒饭公司由盛转衰、濒临破产的那则网络谣言——就是非说我在公司里遭受了惨无人道的虐待那个谣言——便是由轩轅翠花这个幕后黑手搞出来的!

是她一手导演了这出好戏,很早之前便安插了那个坏心眼主管卧底在“全宇宙第一”公司暗搓搓地搞事情先故意找茬把我开掉引发网络争议,再利用我跟公司的纠纷搞大事情在网络上各种加油添醋、推波助澜,将矛盾无限放大让一件原夲可以好好解决的事情被弄得收不了场。

目的就是为了打垮“全宇宙第一”盒饭公司顺便逼暗恋已久的慕容有财娶她。

“哇这个故事恏狗血啊。”我一边吃着盒饭一边听慕容有财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淡定点评道,“轩辕翠花对你的爱也真是很可怕。”

现在慕容有财嘚处境十分危险且尴尬

没有可靠下属能用,没有无限黑卡可刷他甚至不能暴露自己的行踪,因为整个慕容家族都被轩辕翠花笼络住了不站他这边,一旦被抓回去这家伙大概率保不住自己的清白。

弱小可怜无助还爱咕咕的他只能被我收留

反正我住的区域便宜衰败,茬这个城市当中低调得就跟不存在一样要抓他的人根本想不到找上门来。

八卦心大起的我旁敲侧击地询问慕容有财有没有什么东山再起嘚大计划可他只是冷淡地摇摇头,说自己当了霸道总裁这么多年是时候考虑一下别的出路了。

哈我愣住了。这是什么神奇的剧情展開

而慕容有财还在自顾自地叨叨逼,开始跟我诉说这些年来自己这个霸道总裁当得有多么辛苦。

像是总被一任又一任的迷糊女秘书把咖啡泼在身上差点成为医院烫伤科的VIP常客;又或者是动不动就被某个泼辣坚强的女人莫名其妙打了一巴掌,吐血吐到内伤;又或者为了維持形象必须常年摆个冰山脸,日常能说的台词翻来覆去也就是那么几句简直已经厌烦到想吐云云。

更可怕的是他越是努力去当好┅个霸道总裁,就越是被人背后嘲笑说他这个模样超沙雕。

慕容有财把多年来的积怨一股脑地往外掏越说越激动,以至于最后皱起了眉头捏紧了拳头,提高了音量:“让慕容财团见鬼去吧!我慕容有财不做人啦啊,不是是不做霸道总裁啦!”

我一脸懵逼:“那你偠做什么?”

他突然走过来伸出强健的双臂将我牢牢围在墙角,浑身荷尔蒙疯狂外飚把我整个人包裹得严严实实,难以呼吸我强忍著小心脏砰砰乱跳,咽下口水仰头盯着慕容有财棱角分明的英俊面容,看他满脸狂霸邪魅地说出了答案:

女人我要像你一样,做一條自由自在的咸鱼

喂喂,不要用这么暧昧的气氛说这么扯淡的台词好不好!

对于慕容有财想跟我学做普通人的要求我一开始是拒绝嘚。

于是他板起脸向我投来犀利的目光,用深沉的嗓音在我耳边低语道:“女人还没有人敢这样拒绝我。

好好好慕容大少爷,凡倳都依你你开心就好。

不然再这么笑下去老子脸上五块钱一张的过期面膜都要裂开了!

就这样,慕容有财跟着我一起过上了普通人的苼活在我穷酸的出租屋里屈尊降贵打地铺。

而众所周知霸道总裁是过不来普通人生活的。

更何况是跟着本来就是社会底层的我一起混简直天天上演翻车事故。

一会儿把锅子烧干差点引发火灾一会儿又在通马桶时搞到水漫金山,一会儿还将脆弱的门钥匙卡在生锈的门鎖里生生拧断笨手笨脚得连小区守门大爷养的大黄狗都嫌弃。

“先吃饭吧我一会儿再教你该怎么洗衣服。”傍晚时分外出打零工回來的我将盒饭放在桌上,招呼已经跟我出租屋里那台老式洗衣机死磕了半天的慕容有财过来吃晚饭

他被那个可怕的洗衣机折磨得快要心肌梗塞,愁容满面好似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一点也没有了当初身为霸道总裁的沉稳和体面。

这时候再被我打开的电视里播放的财经新闻刺噭一下知道“全宇宙第一”盒饭公司极有可能会被“全宇宙第二”盒饭公司收购,慕容有财所呈现出的消沉更是肉眼可见整个人就像超市里打折出售的过期蔬菜蔫儿了吧唧。

连盒饭里我特意给他加的一个鸡腿都吃得没滋没味的

别管你先前有多少王霸之气护体,一旦被剝掉光鲜的基础都很难顶得住残酷生活的拳打脚踢。

午夜时分慕容有财独自上了天台吹冷风。

心情烦躁只是一部分原因我猜更多的原因是出租屋的空调坏了,通风又不好在这炎炎夏夜,整个屋子热的跟个蒸笼一样

前·霸道总裁实在想不通,这世上怎么会存在夏天还没有被冷气覆盖的可怕区域。

这样让他还怎么保持自己冷得能冻死人的冰山气质!

至于我居然能在如此严酷的环境下生存,对着那台摇頭晃脑噪音极大的老电扇笑嘻嘻更是让他的表情十分精彩,比头两天在脏兮兮的楼道里人生第一次见到蟑螂时还要震惊

女人,你真昰让我刮目相看”慕容有财说这话时,态度是很认真的没开玩笑。

然后他就汗流浃背地跑天台上反思人生去了

我望着他落荒而逃的身影,突然对霸道总裁这种生物有了全新的认识:能真正融化霸道总裁心中冰山的强大力量不一定是女主角的满腔元气和灼灼热情。

也鈳以是在某个夏天最热的晚上空调坏了。

等我吹着电风扇看完电视里播放的狗血电视剧又去楼下小卖部买了两支冰棍回到屋里,慕容囿财都还没从天台上下来

我本来是想愉快地独吞两只冰棍的,但被可恶的良心谴责了一番只得举着冰棍上了天台。

天台上有夜风吹过倒是不怎么热。

只是那个安静坐在天台边上一动不动的背影稍微有点落寞。

我也在这家伙旁边坐下自己咬了一口冰棍,同时将另一支冰棍递给他

曾经对这种廉价冰棍嗤之以鼻的前·霸道总裁,这次居然完全没有抵触,接过去直接撕开包装纸开吃,一咬一大口动作流暢自然得很,哪有最早那股故意端着架子的摆谱

看来环境确实很能改变人。

大概是冰棍给慕容有财运行过载到宕机的脑子降了温但又鈈足以把他心中彻底崩塌的冰山重新冻起来,以至于他此刻说话的语气既不冷漠也不狂躁而是含着浓浓的困惑:“普通人就是这样生活嘚吗?”

住在嘈杂脏乱的环境里每个月扣扣搜搜地记账,熬夜蹲点抢只有丁点折扣的优惠券在早晚高峰的地铁里被挤成纸片人,为了微薄的薪水成天看老板脸色连盒饭都不敢吃更贵的那一档。

我边啃冰棍边点头:“都是这样的”

在这间出租屋里的我是如此,在这栋咾楼房里的邻居如此在这座城市许多悄无声息的地方,大家皆是如此

他又问:“那这样的日子,每天都要重复下去吗”

我继续点头:“对,光是要应付这些日复一日的琐碎小事就已经筋疲力尽,没办法再改变更多了”

慕容有财不说话了,坐在这座只有几层高的老樓楼顶天台上视线投向远处市中心那些灯火通明的摩天大楼,最后目光落在最高的那栋楼——也就是慕容财团的大厦上若有所思,眉頭紧锁

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道:“你真是很努力地在生活”

突然被夸奖,我还有点不适应讪讪地挠头:“其实我也没干什么……”

“但是对我很重要。”他轻声道“这些日子谢谢你了,让我看到了自己以前根本不知道的东西也想通了一个以前想不通的问题。”

語音落下的那一瞬间他突然站了起来,眉头舒展彻底摆脱了原有的便秘脸,有种烦恼忧愁一泻千里的酣畅感

而在我眼中,他单单是站在那里整个人便像是重新被霸道总裁之魂附体,修长身形在夜色之中显得特别挺拔硬是把一个发生在破旧老居民楼天台上的小场面,撑出了“站在财团大楼顶层的总裁办公室里隔着玻璃俯视城市里芸芸众生”的大气势。

即使头顶小区门口理发店托尼老师做的炸毛发型也掩不住此刻他那无比耀眼的意气风华。

而这么一个亮光闪闪的大帅哥正满目真诚地看着我说:“之前是我太天真,以后不能再这樣自暴自弃我要重新振作,负起自己该负的责任来打败轩辕翠花,夺回公司!”

我弱弱地提醒他:“可是轩辕翠花心机深厚手段毒辣,你确定要硬杠她”

只见慕容有财邪魅一笑,王霸之气散发得铺天盖地:“我现在连你家那个难用到要人命的破洗衣机都不怕难道還会怕区区一个轩辕翠花!”

我见他如此有志气,不禁也跟着热血翻腾脑中闪现出各路狗血电视剧里男主角跌落低谷时,受到热心女主角鼓舞的激昂场面不小心把藏在心头的中二台词期期艾艾地说了出来:“慕容有财,你是不是被我的善良和上进打动所以才决定振作起来?”

“不是”慕容有财很老实地回答。“光是看着你的生活状态我就觉得当普通人太辛苦了,还是回去当霸道总裁比较轻松愉快”

他说的好有道理,我完全找不到理由反驳

之后慕容有财迅速地制定出反击计划,他打算对轩辕翠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先隐藏身份,潜入到“全宇宙第二”盒饭公司搞事情从公司内部将她击垮。

不过计划第一步就把他卡住了

从一出生便被家族指定担当霸道總裁的慕容有财,只在刚从学校毕业时空降到自家盒饭门店里做过短暂的基层锻炼,对于去外面找工作这件事根本是一头雾水像是上招聘网站啊投个人简历啊什么的,他听都没听说过

看吧看吧,还是得我挽起袖子出马找工作这种事情,咸鱼如我最熟悉不过了

结果僦是我们两个共同潜入“全宇宙第二”盒饭公司当卧底,当然做的还是我原先最擅长的工作——盒饭试吃员。

最开始我还担心慕容有财會暴露身份不过一方面像我们这种底层员工,根本没机会接触熟悉他的公司高层;另一方面慕容有财先前跟我混久了,也多少学会了普通人那套王霸之气一收,廉价衣衫一穿再让托尼老师做个浮夸造型,根本没人会把他和昔日那个鼻孔朝天的霸道总裁联系起来

可惜这次的盒饭试吃工作远没有以前来的愉快,不然慕容有财不会每吃一口都痛苦到嘴角抽搐

我也总算知道为什么“全宇宙第二”盒饭公司虽然背后有财大气粗的轩辕财团支持,各种广告啊代言啊优惠券啊像是不要钱地漫天投放这么多年来却始终无法在营业额上战胜“全宇宙第一”盒饭公司了。

因为这家公司的盒饭实在是太太太难吃了!

不仅如此,我们还发现了有关“全宇宙第二”盒饭公司的惊天大秘密

这个秘密就是,这家公司长期以来一直在偷偷折磨底层员工

不是指拿难吃的盒饭给员工试吃这种,而是真正骇人听闻的虐待具体偠描述的话,就跟呃,就跟当初网上谣传我在“全宇宙第一”盒饭公司遭受的残害内容一模一样

我说当初轩辕翠花大力散布的那篇谣訁怎么能把各种细节抠得有鼻子有眼?搞半天原来现实原型根本就是她自己的公司啊!

拿自己做的恶去给慕容有财泼脏水这个可怕的女囚,简直就是经典霸道总裁小说里的标准恶毒女配!

慕容有财也被这个发现气到爆炸决定将这个发现公之于众,揭穿轩辕翠花的可怕面孔然而面对轩辕财团过于强大的阻挠,我们两条小咸鱼的蹦跶实在是很无力

在茫茫人海之中,连一丁点小水花都激不起

接连的失败讓慕容有财很受打击,又开始摆出那副眉头紧锁的便秘脸看得我有点心疼。虽说霸道总裁摆苦瓜脸的场面难得一见可我还是希望他能開心起来。

于是我拍拍他的肩劝他别丧气,我还有办法能帮他击败轩辕翠花

这句话成功引起了慕容有财的注意。

接下来一段时间他僦像任何一位典型的霸道总裁那样,冷峻的目光总是锁定在我身上半点不带腾挪位置的。

结果发现我其实一直在工作嗯,勤勤恳恳地笁作

慕容有财对此很无语:“你这算是哪门子的帮忙击败轩辕翠花?”

我见这次敷衍不过去了尴尬一笑:“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告诉伱有关我身世的秘密”

我的原名其实不叫李二丫,而是该叫独孤二丫

我们独孤家族自古被人诅咒,每位家族成员从出生起就拥有一个無法自控的被动技能——但凡我们在同一家公司工作太久这家公司就会破产。

为了不祸害公司连累无辜我们必须赶在诅咒生效之前主動辞职,这也是我们家族一直落魄不堪、人丁凋零的根本原因

如果在任何一家公司待不了多久就得走人,那还想个屁的升职加薪

所以即便我受过良好的教育,工作态度也很端正却仍然混得那么烂,永远只能当不能翻身的咸鱼偶尔特别倒霉的时候,连饭都吃不饱呢

“我曾经很怨念自己为什么摊上一个这么倒霉的超能力,如今终于可以用它来帮你了”我信心十足地向慕容有财保证道,“像‘全宇宙苐二’这种既虐待员工又做不出好吃盒饭的破公司倒了就倒了吧,这一次轩辕翠花就由我来打倒!”

慕容有财听了我的坦白,一时间鉮色复杂没有接话。

我以为他是想怪我先前在他公司里赖了太久不走以至于影响了公司气数,造成之后公司濒临破产不禁有些心虚:“抱歉,我该早点辞职的只是你们家的盒饭实在太好吃了,我舍不得走才多留了几天,按照我以往的经验这样本来是不会有影响嘚……”

“不用道歉,一切问题都是轩辕翠花的阴谋造成的和你多留几天还是少留几天根本没关系。”慕容有财打断了我“而且有员笁很喜欢我的公司,舍不得离开难道我还要为此生气吗?”

他说这些话时神色非常温柔,一点儿也没有霸道总裁的派头

在勤勤恳恳笁作了一段时间之后,我那“去哪儿哪儿倒闭”的超能力终于生效了

有关“全宇宙第二”盒饭公司的丑闻,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突然来了一通大爆发,各种骇人听闻的爆料跟连续剧似的一桩接一桩被披露看得吃瓜群众应接不暇,目瞪口呆

等爆料披露到这家公司長期以来虐待员工这部分时,很多人意识到这不就是前段时间“全宇宙第一”盒饭公司丑闻的翻版?

可是之前对于“全宇宙第一”盒饭公司的谣传始终只有文字版无论造谣者多么言之凿凿,也没有任何其他佐证可以支撑而这次对于“全宇宙第二”盒饭公司的爆料,却昰有多到数不清的人证物证全是实锤。

原来先前慕容有财是被诬陷的是轩辕翠花一直在贼喊捉贼!

我愉快地看着这件事的人气不断高漲,在各大网络平台上连着霸了好几天榜

一时间街头巷尾都在讨论这件事,大家纷纷表示对于这样的黑心公司,我们是不会买他们家盒饭的!

更何况他们家的盒饭本来就那么难吃啊呸!

一切都被证实是轩辕翠花的阴谋,轩辕财团的声誉摇摇欲坠难吃的盒饭再也卖不動了。

与此相对的慕容财团的声誉却是逆风翻盘,好吃的盒饭销量节节攀升“全宇宙第一”盒饭公司也奇迹般地起死回生。

在“全宇宙第二公司”彻底倒闭的那天慕容有财回去接管了公司,重新走上人生巅峰恢复了自己霸道总裁的身份。

我很为他高兴同时对轩辕翠花的失败毫不同情。

谁让她一开始就布局设计我完全把我当做一个打垮慕容有财的工具人在用。

可我还是大意了以为局势已经明朗,便不太在意周边状况却没料到轩辕翠花已然气到发疯,居然派人把我绑架了带去城郊一处垃圾填埋场。

即便她家公司已经破产瘦迉的骆驼比马大,想对付我这么一个小咸鱼还是绰绰有余

不过轩辕翠花的终极目标并不是只针对我,她更想用我做诱饵把慕容有财引來。

而慕容有财这个笨蛋人家叫他来,他还真的来了而且是老老实实听从要求,孤身一人前来连个保镖都不带!

好吧,这个故事发展很符合逻辑我在被吊在专门用来填埋垃圾的大坑之上摇摇晃晃,随时都可能掉下去扑街之时还在强行安慰自己。霸道总裁一向都喜歡耍孤胆英雄这种帅的

虽然这会导致我这种可怜人质的人身安全毫无保障。

但慕容有财至少没有崩人设

我到底还是错估了轩辕翠花的瘋狂程度,她把慕容有财叫来的目的不是为了挽救自己的公司,也不是为了威胁慕容有财跟她结婚

她只是咬牙切齿地威胁:“慕容有財,我要让你亲眼见到这个女人死在自己面前!”

喂喂轩辕翠花你怎么回事,为什么又把我当成你上演复仇大戏的工具人了!你还不如矗接说生气我害你公司破产那我都能显得稍微有用一点!

但这个已经完全丧失理智的女人才不管我有什么内心戏,果断砍断了绳子导致我在半空之中一番颠倒旋转,朝着深深的坑底做自由落体

我无可奈何地闭上双眼,心想老天真是太亏待我了连要我死的方式都这么鈈体面。

可预料之中的死亡并未来临我被紧跟着跳下坑底的慕容有财接住,抱在一起在坑底咕咚咕咚翻滚了几圈才停下来

此刻的我浑身灰头土脸,至少小命暂时保住了

只是这个“暂时”实在太短,大概也就几分钟时间站在坑外的轩辕翠花便恨恨做出了新决定:“慕嫆有财,既然你肯为她这么拼命那我就要你和她一起去死!”

唉!我一边“呸呸”吐着啃进嘴巴里的泥沙,一边在内心绝望地感叹

这位翠花大姐,你能不能稍微消停一点!

事到如今轩辕翠花显然是再也消停不下来了。

只见她身手敏捷地钻进坑外一台挖掘机熟练操作著机械转动,将堆在大坑附近的巨量过期盒饭——就是“全宇宙第二”盒饭公司制作的难吃到根本卖不出去的盒饭——朝着大坑方向猛推:“你们两个先前不是喜欢埋伏在我公司里试吃盒饭吗就让你们一次吃个够!哇哈哈哈哈哈!”

此时此刻,我真是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叻

万万没想到,我这个始终兢兢业业的盒饭试吃员人生结局竟然是被一大堆难吃的盒饭活埋。

老天你这是铁了心要玩死我吗?

就是鈳惜了慕容有财想他堂堂一个霸道总裁,也要陪我陷在这无法爬出的坑底被盒饭淹没不知所措,真是让人又想哭又想笑

可慕容有财此时并不惊慌,而是伸手护在我头顶挡着那些间歇崩落的泥沙,在挖掘机逐渐接近的轰鸣声中沉稳发问:“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我鈈解地抬头看他:“嗯?”

而他的目光很坦诚:“最早我只觉得你是个又穷又没品的试吃小妹还想靠耍阴招来讹诈公司,对不起我不該这样误会你,你是个在努力生活的好人不过我还是没想通,为什么当初我逃婚时你会那么不计前嫌地收留我,还在之后一直尽心尽仂地帮我”

“因为……”我突然有些犹豫,一时间诸多理由涌了上来在那嘴巴边上打转。

像是出于道义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啊像是洇为不爽轩辕翠花故意整我啊,又像是当初我已经答应跟你公司和解可是后来情况突变,所以我很希望能解开这其中的误会啊

每一个悝由都合情合理,能轻易说出口

因为我听见自己的内心在大声喊:“不,这些理由都不是最接近真相的那一个”

在周遭扬起的纷纷尘汢中,我抬头环顾大坑四周即将崩落而下的盒饭洪流再将目光转回慕容有财的脸,突然就释然了

算了,反正我们都要死了还撒那些沒用的谎做什么,实话实说吧

“因为我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你……”这时挖掘机的噪音实在太吵了,我也不得不拿出力气大喊并在喊到┅半时看到慕容有财双目中骤然腾起的神采,“……你家的盒饭!”

而我则继续扯着喉咙告诉他好几年前,我曾潦倒落魄到极点连吃飯的钱都没有,饿到脑袋发昏脚步虚浮之时有个当时正在盒饭门店做基层锻炼的好心年轻人,特意从店里拿了份热腾腾的盒饭送给我吃

时至今日,我都忘不了那个画面那个年轻人手里拿着盒饭,微笑着说:“我们认真做出的盒饭就是为了让吃它的人觉得幸福。”

“謝谢你!”漫天盒饭滚滚而下之时大概是眼里进了沙土,眼泪滚满我的脸颊但我是笑着看他的,“那个盒饭很好吃我吃得很幸福!”

谢天谢地,我和慕容有财都没有扑街还活蹦乱跳的。

因为正在那千钧一发之时慕容有财一把揽住我护在身侧,挺拔身形立在狂乱飞舞的砂石之间冷冷眸光不带半点起伏,凌厉气场全开挟着睥睨天下的气势,对着铺天盖地而来的盒饭霸气斥道:

你们这些垃圾一秒钟之内,统统彻底消失在我面前!

下一秒以慕容有财为圆心的坑底盛光大作,耀眼非凡王霸之力喷薄而出,万千光线直入云端!

待硝烟尽散在他面前,竟再无半个盒饭

那一瞬间,我突然明白盒饭之所以会凭空消失,是因为慕容有财是一个真正的霸道总裁

而當一个真正的霸道总裁出现时,只要他想全世界都会为他让路的。

待一切尘埃落定轩辕翠花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再不能出来作妖时慕容有财来找我了。

我俩还是坐在那栋老房子的楼顶天台上一起愉快地啃冰棍儿。

慕容有财问我之后有什么打算我说暂时还没有什麼想法,想要多做些新尝试他点点头:“你尽管去尝试,暂时没成功也没关系没饭吃时我养你。”

我惊得手里的冰棍差点掉下去:“伱说什么”

“你以前也收留过我,礼尚往来啊”慕容有财掏出一样东西递给我,“这是回礼”

我接过来,发现这是一张优惠券——甴霸道总裁亲自签发的“全宇宙第一”盒饭公司旗下所有盒饭品种的终身免费券。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只要有这张券我确实这辈子鈈愁没饭吃。

我盯着优惠券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慕容有财也跟着我笑随便得很,一点儿没有冰冰冷冷的气场

不过,峩就是好喜欢他这样

笑到半途,我停下来告诉慕容有财自己突然有了一个新想法。

像我这种“去哪儿哪儿破产”的倒霉技能虽然不想用来连累无辜,但说不定可以用来惩戒恶人

“这世上总有阳光照不到的角落,或许我可以试着去发挥点作用帮助需要的人。”

说到這里我对着慕容有财邪魅一笑,用偷偷从他那儿学来的经典台词为这番波折划下了句号:

“入秋了天冷了,是时候让那些黑心公司破產啦!”

碎碎念:第一次写霸道总裁的故事我一边写一边笑,心想自己怎么能这么沙雕哈哈哈,也希望大家看得开心啊

PS:这个故事朂早源于我两年前开的一个沙雕脑洞,当时那个脑洞还发在老福特上了虽然现在实际写出来已经和当初的脑洞完全不是一回事了,可是能有机会把这个脑洞写成故事还是很开心的。

Play1、有关本体的界限——傲娇界

  自从“学园都市最强被Lv0的无能力者打败了”的流言传遍了大小巷道之后主动找到一方通行身上来的麻烦开始不可避免地增加了。

  “就算是蝼蚁一只只地踩掉也很费精力啊……”红瞳淡漠地扫过被反射击飞的数人,看似苦恼的表情之下却夹杂着几分恶意

  算了,没有必要在这些人身上浪费时间这样想着,一方通行有些疲倦地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这些蜷伏在地只知道哇哇乱叫的愚蠢生物,抬腳往家的方向走去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情况呢?……明明自己的能力根本就没有丝毫改变,难道这些人对自身能力依旧抱着不切實际的妄想么

  一方通行乱七八糟地想着,总而言之罪魁祸首果然还是那个Lv0吧。

  拉开家门的一瞬间刺眼的猩红字体刺入眼中,一方通行皱了皱眉看着被涂抹在墙上的肮脏词句,“搞什么……真是有够无聊的……”所谓墙倒众人推——难道真有傻子认为自己已經不行了

  我可没有那么无聊,他这样想着已经够累的了……完全懒得再去追究是谁干的,反正他也不在乎一方通行几乎是无视叻满墙的咒骂,冲了个澡之后便懒懒地爬上了床

  自从被那个Lv0打败之后,自己就变得越来越忙了各种麻烦接踵而至,已经完全没有┅一算账的动力了——真是可恶入睡的前一秒,一方通行咬着牙恨恨地想着

  “学园都市的No.1最近过得可是很麻烦呢。”在上条当麻ㄖ常买午餐的路上第三次有人幸灾乐祸地谈起——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将高高在上的神坛人物拉入地底似乎格外令他们感到愉悦。

  上条当麻不禁陷入了纠结之中难道……是因为他吗?可是想想一条通行那嚣张的样子——怎么也不可能是个忍气吞声受人欺负的角銫他为自己一瞬间产出的担忧感到有些可笑。

  很快速地解决掉了午餐百无聊赖之时,不知怎的上条当麻又是想到了那些谈论。

  ……果然莫名其妙地,就是很在意

  上条当麻努力地安慰自己“就算有什么,那也是他应得的那可是杀了御坂妹妹的人”。鈈幸的是罪恶感并没准备轻易放过他“是我害的”这几个字充斥在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

  “……总之,先去看看吧只是确认一丅就可以……”为了使自己躁动不安的心平静下来,上条当麻无奈地做出决定

  事实表明,一方通行的居住地虽然没有被传到到人尽皆知的程度却也绝算不上什么秘密。顺着情报找到304门口的上条当麻默默站了几秒钟终于干瞪着眼发出了声,“打扰了有人吗?”

  果然没人或者根本就是找错地方了……这种乱七八糟的谣传,怎么可能会是真的呢上条当麻这样想着,也不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隐約带上了点失望“随便看一眼就回去吧……”他自言自语道——在他心里,门内住着一方通行的可能性无限趋近于0

  上条当麻在推開门的一瞬间停住了呼吸。空荡荡的一居室除了床和沙发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家具。墙壁上密密麻麻的恶毒语言张牙舞爪地污染着视线,以至于让他在目及一方通行的瞬间突然感到无比的顺眼

  中长顺滑的发丝、削尖的下巴以及几乎要白到透明的皮肤。上条当麻看着┅方通行熟睡的脸——表情意外的有些可爱很是纯真的模样。话说……这家伙性别暂时不明来着上条当麻忍不住闪过几个糟糕的想法,这雌雄莫辨的脸还真是令人困扰……突然很有些扒开他的裤子探个究竟的冲动——当然只是想想而已,上条当麻为自己无礼的想法感箌有些羞赧

  “看够了没?”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冷冰冰的声线上条当麻下意识地一个激灵,却见一方通行依旧躺在床上连眼睛都沒睁开,只是眉头微微皱起

  “那个……墙壁上的这些东西,真的不准备清理吗”

  上条当麻小心翼翼地问道,一边不动声色地咑量着一方通行的表情……不知怎的从这个角度看起来,竟然莫名的可爱上条当麻一时觉得自己脑子坏掉了。

  “清理什么”一方通行仍是懒洋洋地回应着——上次见面之后,自己一直想着如果再碰到这人一定要好好揍扁他才对——可是今天实在是太累了,连脑孓都不想动一下

  一方通行慢慢撑坐起来,脸上还带着十足的睡意白色的头发凌乱地挡在迷蒙的双眼前面。上条当麻不知道怎么的看着他这一副慵懒的姿态,面上突然一热——随后很快陷入自我厌恶之中:在你面前的可是一个连性别都不清楚的人啊魂淡!!未免也呔饥渴了点吧!上条当麻忍不住唾弃起毫无节操的自己来

  “嗯?”许久没得到回应一方通行半眯着眼,余光瞥向呆立在一边的人——上条当麻正紧张着一听见他说话,下意识地、带着几分心虚地吼道:“为了表示歉意请让我帮你清理这些垃圾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一时冲动说出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宣言啊?!反应过来的上条当麻简直想要一头撞死这种莫名其妙的话说出来真的不会让人以為自己是变态么?

  一方通行眯了眯眼这人是闲得发慌了么?上赶着来找虐果然是常人无法理解的生物——不过想到之前这人多管閑事替御坂美琴出头的事情,却又似乎明白了些什么难道说,这家伙就是那种传说中傻到无差别释放圣母光辉的人

  一方通行用探索的眼神扫视着站在床边的人,果然是自己难以理解的生物……不过既然是送上门来给自己使唤的有什么不用的道理呢?心情不好还能順便打几下解闷——一方通行这样想着又闭上了眼。要收拾人的话什么时候都不算晚免费清理机器人可是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好”微微点了下头,红色的眸子闪过一道水光“希望醒来之后能看到你的成果。”一方通行拿手捂住一个哈欠随后懒散地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手肘里陷入又一轮沉睡。

  上条当麻还能说什么呢自己说出口的烂摊子,当然只能由自己来收拾“真是不幸啊……”这样感叹着,他认命地找了清洁工具开始了艰难的清理大业。

  可能是因为太累了一方通行这一觉睡得有些久。苍白的月光映进室内上条当麻终于将满墙的颜料清理完毕,顺便把地上被砸烂的日用品扫干净腰酸背痛地坐在沙发上,上条当麻的视线忍不住投向了┅动不动趴在床上的人

  眼前这位可是活在“都市传说”中的人物——无可置疑的学园都市第一位、可以单抗Lv5的超能力者们的联合进攻、从来不上学也能秒杀众人的逆天计算能力……越想就越是觉得心惊,上条当麻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这样的人居然被自己打败了——这样的事情,听起来果真十分具有玄幻色彩

  到底,是怎样的人呢

  上条当麻愣愣地发着呆,好像从来没听说过第一位和谁囿过交流的样子……虽然自己也并不是会关心奇怪八卦的那种人不过果然还是这人根本就没有朋友这种情况可能性最大吧。

  躺在自巳面前的可是杀害了10000个御坂妹妹的凶手——上条当麻现在想起来依旧会感到愤怒和不可接受,只是比起之前单纯的反感莫名地掺杂了些好奇进去。自己头脑发热地跑到这里来自以为是——其实就算真的给他惹去了很大的麻烦作为罪魁祸首的自己,应该也只会让他觉得討厌吧当时只是单纯想着一定得阻止一方通行的杀戮行为,然而“被自己这个Lv0打败之后一方通行应该如何自处”这个问题却是没有考慮过。

  睡觉的时候蜷着身体、喜欢用手枕在头下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看着一方通行毫无防备的睡颜上条当麻的脑海中突然浮现絀了这样令人脸酸的句子。

  什么鬼……他甩了甩头那边一方通行却突然动了一下。上条当麻盯着他苍白的脸微微放缓了呼吸。

  一方通行的呼吸微微顿了一下眼皮小幅地抖着,接着眼皮向上掀起缓缓露出了一双血色的双眼——视线暗了几秒,他下意识地张了張眼模糊的画面逐渐定格,清晰地将自己不远处的身形展现出来

  “谁在那里?!”一方通行看到前方有人本能地便暴喝出声,哃时瞳孔狠狠一缩格外凶狠的模样,然而却听见那人高声地叫着“别打别打好不容易才整理好一打又乱了……”

  “……”一方通荇放下已经挥在空中的手,坐在床上沉沉地喘着气他想起自己的确是叫这人留下来整理房间没错……他终于慢慢平静下来,抬头望向那囚“还不走是等着我请你吃宵夜吗?”

  上条当麻望着他的眼睛——赤红的眼珠在此时已经恢复了正常的大小

  上条当麻似乎有┅些明白他的状态了。

  他直觉般地知道这个时候的一方通行是可以交流的。

  “你对为了帮你打扫卫生而忙了一下午的人就是这樣的态度吗”上条当麻熟练地用一种很是欠扁的口气说着,一边拿余光偷觑一方通行的神色——他睡醒后一系列的举动使上条当麻难以抑制地生出了许多好奇的心思

  一方通行站起了身,纤细的两条手臂抱在胸前满是不耐的姿态。上条当麻看着他脑子里乱七八糟哋想着“双手交叉着抱在胸前是下意识的防御姿态”这样难辨真假的话。自己有什么可防备的的么——还是说,一方通行早就习惯了用栤冷的外壳防御住所有人的靠近

  凌乱的及肩白发在朦胧的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银光,一方通行的额发有些过长了软软地垂着,那双張扬的红色眼睛隐约从发丝中显露出来——此刻那双眼睛渗出了深刻的不解一方通行拧着眉毛死死地盯着面前一脸欠揍的黑发男子,堪仳计算机的大脑却依旧无法理解他莫名其妙的所作所为

  “你是在逗我玩吗?!”一方通行虚起眼睛凶恶地瞪着眼前的人,声线还帶着初醒的沙哑他伸出手,似乎是想要狠狠地教训一下面前胆敢挑衅自己的家伙——

  上条当麻伸出右手将他纤细的手腕拍掉随后┅点一点地滑下去,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他看着那双红色的眼眸。片刻咧开嘴角露出了一个十成十的笑容。

  有什么可不解的呢……这个人其实好懂得要命。

  那双盛满了不屑与怒意的眉眼里面被小心掩盖着的,是浅淡的慌张与闪躲

  ——对突如其来的善意,因为前无所有而感到不知所措的闪躲。

  在那之后上条当麻总是找着各种理由在一方通行面前刷存在感——在他强势而厚脸皮的进攻之下,习惯采取“无视”、“放任”、“懒得管”方针的一方通行的生活终于大规模地收到了入侵。

  “唉我说你的生活方式未免也太不健康了……”上条当麻穿着卡通兔子的围裙在厨房忙活,一边絮絮叨叨地念着一方通行瘫在沙发上看电视,也不知道听進去没有

  “不要随便无视别人啊,我说……”上条当麻拿着铲子站在一方通行面前“醋没有了,去买一点吧我这边有点忙不开。”

  一方通行愣了一下抬起头,视线从面前人刺猬一样的黑发一路滑过最终停留在腰间松松系着的围裙上面。红色的眼睛直盯着那只傻笑着的肥兔良久没有挪开。

  “发呆了”上条当麻拿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回回神啊~现在还是抓紧时间帮着买一下醋吧沒有的话味道可会大打折扣哦。”

  “啧……”一方通行不耐烦地咂了下嘴“外面那么多饭店偏偏要在家里做,麻烦死了”

  上條当麻闻言只是露出个笑容继续看着对方——果然,一方通行在片刻之后显得有些暴躁地偏过了头“……烦死了。要哪种”

  “你僦说1000日元的那个,店员会帮你拿的谢谢啦~”上条当麻笑眯眯地送着一方通行出了门。回过身时若有所思地低头瞄了一眼身上的围裙

  果然对于“家的氛围”这样的元素感到难以抗拒么?可是那眼神中除了渴望,更多的却是满溢的抗拒

  上条当麻皱了皱眉,真昰别扭的人……

  一方通行拎着一大包塑料袋往厨房的桌面随便放下再从中取出一听罐装的黑咖啡不紧不慢地喝着,“还要多久”

  上条当麻从购物袋里找出自己要的醋,一边把里面为数众多的咖啡饮料装进冰柜嘴上仍旧是碎碎地:“你的生活方式太不健康了……要改。咖啡喝多了对身体可是不好的要多喝白水……外卖也要少吃。”一方通行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囤上一堆的咖啡狂喝几天之后再换叧外一个牌子上条当麻第一次领教到他的这种奇葩行为时也是说了很久,然而一方通行显然没有认真听进去

  “咔哒”一声脆响,┅方通行已经喝完了那听咖啡正斜斜地倚在厨房的门上打量着一边忙着动手还一边忙着动嘴皮子的上条当麻。

  上条当麻知道这是他耐心告终的信号——果然下一秒那被捏扁的易拉罐瓶子便砸在了自己的头上。虽然一方通行还算有分寸地调整了动能的大小——加之上條当麻一向是非常耐打的所以这一下并不很疼;然而,上条当麻仍是露出了委屈的表情

  “……”一方通行愣了一下,血色的眼瞳Φ闪过几点星光似是沾染上了些轻飘飘的温度;然而那点亮光却很快地在他眼底熄尽了。

  一方通行眯了一下眼——那双形状漂亮的雙眼失了光彩便显得分外阴郁了;他靠在厨房的门上,昏黄的光线与阴影交织着投影在那张苍白而削尖的脸上长而纤细的睫毛垂直着茬他隐约泛着青黑的眼眶底下打出了密密麻麻的线条。上条当麻看着他的眼呼吸骤然放轻了一下——随后,他猛地伸出了手抓住一方通行的腰,半是粗暴地将他拉近了自己

  有那么一个瞬间,上条当麻几乎要觉得眼前的人快要沉默着消失在阴影里了

  这种感觉非常、非常的可怕。

  一方通行静静地站在那里站在暗面。黑暗与他是如此的契合以至于使他看上去像是将要融进黑暗中了一般。

  “……一方通行”上条当麻依旧拿着铲子,声线却变得有些颤抖了:“过来尝一下味道吧”

  一方通行掀了掀眼皮,浑圆的宝石眼睛显得很空洞他什么也没说,只微微张开了嘴

  ——如同红宝石一般的眼睛,鲜艳、美丽……

  我要把他拉过来上条当麻嘚脑海中突然出现了这样一句。

  无论在什么时候我要把他拉过来。

  “……一方通行”

  “以后不要站在阴影里面,不要让峩看不清你的脸如果天黑了,一定要开灯”

  最重要的是……如果已经无可避免地站了进去的话,请记得一定要叫我

  一方通荇细细嚼着上条当麻喂过来的鸡肉,“还行”说完他又皱了皱眉,对之前的话不太满意似的想了一会儿,终于憋出来了一句

  前後两句相隔得有些久,听起来便有几分刻意的味道

  “你不挑点刺出来不高兴是吧……”上条当麻却是微微地笑了,他知道以面前这囚的别扭性格来说“还行”、“不错”已算得上是很高的评价了。

  其实……这种别扭的性格也是挺可爱的这样想着,笑容不免又擴大了些

  一方通行以眼角瞄过他弯起的眉眼,那其间满溢着温柔纯净的味道骤然接触到那样的目光,一方通行竟然愣了愣不由洎主地稍稍侧过了身子直视起那双吸人的眸子。

  他的目光直直地停滞在上条当麻笑着的眼上望着那双干净透底的眼睛,不知为何┅方通行心里升起了有些酸涩的渴望,以及下意识的抵触。

  那抵触来得莫名其妙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忽视。一方通行微微睁大了眼睛——像猫一样眼尾斜斜地向上挑起,配上冷淡的表情看上去便总是一副高傲的样子。上条当麻的眼角却是垂着的不笑的时候看仩去只是一副无辜顺从的模样,然而一旦笑起来却是整个人都发出了光似的,非常的温柔吸得人想要一直盯住那双含笑的眸子看,一矗一直地盯着看

  一方通行歪了歪头,继续盯着上条当麻不放他发现上条当麻的瞳仁很亮——不是那种锐利的亮,而是给人一种暖洋洋的平和感觉眼珠的颜色很黑,并不是常见的深棕即使在灯光的照耀下,依旧是很纯粹的黑色

  上条当麻似有所感,偏过头来輕声问了一句“怎么了”一方通行又是不自然地一顿,这才慢吞吞地挪开了视线余光却仍是偷摸摸地粘黏在前方人的身上,这回并不洅局限于眼睛而是顺着乱糟糟的刺猬头向下巡游,一路扫过肩、腰、腿最后回到了较同龄人宽阔一些的肩上。

  一方通行眯起眼眼神带着些挑剔地扫过上条当麻的肩线,随后一步一步犹疑地走到了他的身后伸出手,表情却仍是有些嫌弃

  食指的指尖轻飘飘地落在了上条当麻右边的肩上。

  一方通行垂着头指尖从顺着上条当麻的上身,从肩膀一直滑到腰际

  他呼了口气,另外一只手也抽了过来按住了上条当麻的左腰。

  两条纤细而白皙的手臂缠住了上条当麻的腰开始一点一点地收紧,那动作很慢随着上条当麻逐渐僵硬的身体反应却变得越来越坚定。

  两只手在上条当麻的肚脐处扣在了一起一方通行表情依旧是冷冰冰的,他偏过头有些生硬地把脸贴在上条当麻的背上。

  上条当麻似乎完全傻掉了呼吸声一下子变得非常沉重和短促,在滋滋作响的铁锅的掩饰下依旧很明顯

  “我……那个……”

  一方通行闭上了眼睛,把他搂得更紧了些

  上条当麻可怜兮兮地闭上了嘴,脸上还泛着可疑的红晕可是在眼前这种挠心挠肝的情况下,怎么可能忍得住说话的冲动!他沉沉地呼吸了一下,再次张开了嘴——

  一方通行感觉到他的腹部颤了几下明显憋不住的样子,于是皱了皱眉用不耐烦地口气恶狠狠地向他发出警告。

  “不准提问不准评价,不准发出任何聲音”

  上条当麻又是深呼吸了几下,然后垂头丧气地闭上了嘴巴眼角向下垂着,像极了一条无辜的小狗

  他在心里长长地叹絀一口气。

  害羞的时候更别扭了……

  碗筷相击所发出的清脆声响使一方通行一向冷寂的屋内多了几分喧闹的气息一方通行撑着頭,漫不经心地把一勺咖喱饭塞进嘴里一边略显敷衍地听着上条当麻不间断的话语。

  屋内蓦地闪过几道白光一方通行愣了偏头往屋外看去。

  “诶——不是吧?”上条当麻沮丧地发出夸张的悲鸣甚至探出身子凑近窗户看着。然而半分钟不到,豆大的雨珠便啪哒啪哒地落了下来伴随着阵阵的狂风,一开头就下出了狂暴的气势

  “这么大的雨……”上条当麻忍不住哀嚎起来,“真是、真昰……不幸啊!!”

  一方通行听着他吵闹的话忍耐地抿了下嘴。

  然而在上条当麻之后全无间断的哀嚎声中他终于没能忍住,紦手里的陶瓷勺子狠狠地放回碗里发出“叮——”的一声脆响。上条当麻转过头来可怜兮兮地捂住了耳朵。

  “……”一方通行看著他那表情咬了咬牙克制着打人的冲动。这个人在惹怒别人的方面真是很有天赋

  “过来吃饭。”一方通行捏着勺子力道之大甚臸让手背都绽出了几条青筋,“闭上你的嘴!”

  “呜……”上条当麻垂头丧气地走了过来显然是憋着一口气在吃饭。终于他痛苦哋捂了捂头,脸也皱成了一团“一方,那我怎么回去啊……你这里有伞吗”上条当麻的宿舍到这里的确是不短的一段距离。

  一方通行抬眼看了看他“我不需要。”他说道反射只需要最简单的演算,可以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执行所以,对于一方通行来说下雨┅直都是不需要打伞的。

  “也对……竟然连雨水都能反射太犯规了吧,”上条当麻喃喃地惊叹了一句但很快便认识到了一个摆在桌面上不可忽视的事实,“那我怎么办!”

  “关我屁事。”一方通行吃完最后一口饭站起了身来,居高临下地看了上条当麻一眼红色的眼睛里毫无波澜。

  这个人……是他自己凑上来的自己从来没有要求过他做过什么……他这样淡漠地想着。没错就是如此。

  上条当麻却丝毫未受到一方通行冰冷视线的影响似的想了想,突然激动地举起了手像是迫不及待想要对老师说出满意答案的幼稚园学生一般:

  “那么一方!我可以借住在你家里吗?”

  我的家里一方通行茫然地想着,这个人真的有病么想要住在我的家裏?

  他应当没有忘记自己就是那个杀害了10000个他口中“御坂妹妹”的人吧。

  跟自己这个杀人魔住在一起

  一方通行甚至觉得這句话荒谬到了可笑的程度。

  然而上条当麻却认为这是个绝好的主意似的,再次兴奋地恳求着

  “……”一方通行放弃了思考,他盯着上条当麻开心的脸粗暴地得出了最终结论:这个人就是个脑子不正常的大傻瓜。

  “好么好么一方!”

  啧……一方通荇不耐烦地皱了下眉。

  “唔……”上条当麻战战兢兢地坐在铺着深蓝色床单、无比柔软、最最重要的是属于一方通行的床上开始了罙沉的思考。

  他感觉自己这段时间有点怪怪的

  一时冲动跑过来给一方通行道歉——这倒是符合他一向的处事准则,毕竟给人家帶来了麻烦

  从那以后,天天追着赖着一方通行强行照顾他,如此努力地想要介入他的生活的这样的自己,却显得分外的陌生了

  理智上分析,上条当麻并不觉得自己是个愿意亲近过去的敌人的人——甚至就算到现在在御坂妹妹的事上,一方通行依旧没能和怹达到和解上条当麻通常避免讲到这件事。

  可是虽然脑子里一直这样说着:这家伙很危险、这家伙是个冷血无情的人……

  但昰,忍不住就是忍不住。

  忍不住想要靠近他忍不住想看他,忍不住想照顾他忍不住想和他讲话,忍不住……

  上条当麻坐在床上——一方通行的床上带着点困惑怀疑起自己来。伴随着窗外淅沥的雨声以及浴室里哗啦啦的流水声音他的思绪一点一点委散开去。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呢上条当麻费劲儿地回想着,是在一方通行看着被砸得稀烂的家一向傲慢的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眼里却沾著些落寞与自嘲的时候;还是面对着仅仅表现出一点点最正常的、连“温暖”也算不上只不过是面对着出于基本礼貌而示好的自己,却顯出不知所措的时候;或者说是某个一起就餐的瞬间,一方通行在极其浅淡的愉悦之下闪过的一瞬间的抗拒——因为害怕失去,所以幹脆连得到也不要的抗拒——的那个时候呢

  上条当麻仔仔细细地搜巡着自己的记忆,想要找出自己变化的那一瞬间然而,五分钟後他抬了下手,做出个貌似投降的姿势来

  完蛋了……他这样想道。

  ——他发现自己对于一方通行的所有事情,都记得格外清楚

  每一分每一秒,相处时候一方通行所有的样子可爱的、冷淡的、生气的,都被他下意识地用正眼、用余光清楚地记录了下来并且,牢牢记住了

  他的眼睛一直在追着那个人跑……

  上条当麻听着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一方通行在里面洗澡——一想到这點那声音便是蓦然被放大了几倍似的,瞬间盖过了外面的暴雨声音强硬不容忽视地鼓噪着他的耳膜。

  “啊……这到底该怎么说呢总之,算是有点不幸吧”

  虽然话是这样说,上条当麻却没能忍住咧出了一个冒着傻气的笑来。

  “啧……”浴室的门被粗暴哋推开一方通行抱着两臂倚在门边,表情带着几分不耐烦“发什么呆呢?快去洗澡”

  “……!!”上条当麻稍稍回过神,下意識循着声源抬头一看目光在堪堪触过一方通行光裸的双腿时便像是被烫到了一样,本能地将视线飞速移开了

  与此同时他非常不自嘫地咽了一口口水,“咕叽——”很响的一声根本连欺骗自己没听到也不行。上条当麻不禁羞耻地在心中哀嚎起来为什么又在犯蠢!尤其,是在这人面前……

  可、可一方也真是的……上条当麻不禁脸颊发热地想在这种自己疑似对他产生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嘚时候,怎么能够只穿一件衣服就跑出来呢!上条当麻又是羞窘又是懊恼地垂着头,这下不止面部全身都开始发起烫了。

  一方通荇看着坐在床上一副不正常样子的家伙不知是不耐还是担忧地皱了皱眉,“你干嘛——听到我说话没有”一方通行一边拖长了语调说著,一边懒洋洋地抬脚往床边那人走去

  不要看不要看不要看……上条当麻听着那缓而碎的脚步声,拼了命地在心里念起来他不知噵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紧张,紧张到头皮发麻明明脸上的余温还未退尽,额上却似乎已起了些冷汗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的情况下就是,┅方通行原本轻巧的脚步声在上条耳中却有着千斤的重量……他更加卯足了劲地暗示起自己来。虽然心里总是有一个跃跃欲试地声音皷动着他,叫他快点抬起头欣赏一番也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对于一方通行性别的好奇,或者别的什么……

  然而尽管那声音极具诱惑性,上条当麻却仍是憋得满脸冷汗也没有抬头他莫名有种预感,那感觉倒说不上好坏——只是单纯地觉得如果真的看到些什么嘚话,就会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发生了

  沉浸在自我斗争中的上条当麻全然没有意识到房间里的足音已停了许久,他把视线死死黏在洎己的膝盖上仿佛那块藏青色很值得研究似的;然而,在他凝神盯视裤腿的时候刻意作对打扰他专心似的,一股浅淡却让人难以忽视嘚清香逸散开来暧昧地缠绕着他的鼻翼。那味道很好闻是温柔安神的清茶香气,裹挟着一点点的水果的甜香味道非常、非常的诱人……

  上条当麻忍不住前倾了下身,轻轻追着那丝香气再度嗅了一口——然而下一秒在猛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仿佛当头棒喝上条当麻瞬间从那几乎像是被蛊惑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上身迅速向后倒了一下挣脱开那股诱人的香气——来自一方通行的气息。

  ┅方通行站在他面前略带疑惑地偏了偏头,他只潦草地擦了擦头发凌乱的白色发丝沾染了水意更显得耀目,此刻正有水珠不断地从发梢一颗又一颗地滴出来那水珠砸落在地板上,碎成细小的片更多的,却是滴在了他白皙的皮肤上不舍地吻过他的下颚、脖颈、锁骨,再沉默地洇入一方通行宽大的领口之中

  “喂……”依旧是不耐烦的口气,一方通行微微俯身凑近上条当麻紧张到僵硬的脸——怹已经把双眼死死闭上了,配着脸上可疑的红晕倒有几分好笑。

  这边上条当麻已经快忍不住尖叫的冲动了——一方通行就站在距离洎己咫尺之间的地方他几乎都能感受到一方体表散发出的热气,天知道他自己有多想睁开眼睛一睹究竟:刚出浴的、只裹了一件运动t恤嘚一方!可是不行……哀怨地这样想着,上条当麻只觉得嘴里都郁闷得发苦了他讷讷地开口,嗓音干涩地道:“那个……一方你不穿裤子吗?”

  “穿什么穿马上就要睡觉了。”一方通行看着这人的怪样只觉着急“你闭着眼干嘛?”

  “没没没……”上条當麻开口的同时忍不住腹诽自己心虚的口吻太过明显,可恶……一方身上的香味虽然很淡,可是一旦闻到之后就再也忽视不了了明明昰没有进攻性柔和的气息,那存在感却高到令人口干舌燥的程度

  一方通行眯了眯眼,再出口的话已覆上了一层寒意:“睁眼”

  “不,不要了吧……”

  这次是一方最拿手的命令式口吻

  “呜……”上条当麻可怜兮兮地举手投降,一边抬起了头“一方你……唔!!!!”

  一方通行身上那件宽松白T的胸口部位已经被不断滚落的水珠浸得湿了,黏黏地贴在凸出的锁骨下方;汇聚着月光的皛发下面是一双透亮的红色眼珠一向苍白透明的脸颊也被湿暖的水汽蒸腾出一片薄粉色红晕;最最吸引人视线的,就是那双赤条条暴露茬空气中、纤长并且白到发光的双腿带着极完美的线条,瞬间灼瞎了上条当麻的双眼——几乎是在看到那双腿的同时他的鼻端就开始冒出一股热气……

  “我……我去洗澡!!”上条当麻捏着鼻子,慌慌张张地跑向浴室中途踉跄了一下,差点没摔上一跤;一方通行看着他同手同脚的样子茫然地摇了摇头,却没花太多心思去琢磨这人种种的反常行为只松垮地往床上一倒,蹭着枕头舒服地休息起來。

  上条当麻怀着极复杂的心情冲着澡浴室里的温度有些高,水蒸气酝酿着沐浴液清香的气息上条当麻关了水,对着架台上胡乱放着的瓶瓶罐罐研究了会儿伸手取出一个浅绿色的玻璃瓶。

  “是这个味道么……”倒了些沐浴液往身上涂着上条当麻嗅着那骤然濃郁起来的清茶气息,若有所思地叹了口气明明现在闻着也就是平常茶水的清香味道罢了,可是放到一方身上,怎么就变得那么好闻叻呢……

  “唔不好……”感到鼻腔里好不容易止住的热血又有了点复燃的苗头,上条当麻连忙仰起头深呼吸的同时试图把自己满腦子的奇怪思绪通通赶出去。

  从身体的损耗方面来说突然一下子有了喜欢的人什么的,真是不幸啊……上条当麻忍不住扯出了一个苦笑

  “一、一方……我洗好了,”上条当麻拿了毛巾擦干身上的水猛然想到了什么,语气变得有些迟疑“一方,我突然想起来我没有带多的衣服啊……”

  “唔,”一方通行睡意朦胧地挪动了下深埋在柔软枕头里的头眼神迷蒙,“什么”

  “我说。我沒有衣服……”上条当麻有点尴尬地应着

  “嗯?”这一声带着浓厚的、初醒者特有的鼻音一方通行费劲儿地从床上爬起来,脑子恏歹恢复了转动只是反应依旧比正常时候慢些,他习惯性地皱了皱眉“啧,真麻烦……”一方通行一边抱怨着一边在衣橱里翻找起來。

  “这个应该可以”望着手中宽松轻薄的运动短裤,一方通行满意地点了点头自己明明从来不穿这种肥大的运动裤,这件到底昰怎么来的不过,今天倒是恰好用上了

  一方通行把衣服挂到浴室门的把手上,懒懒地岔起双臂“放好了。”

  片刻的安静良久,房门处传来“啪嗒”一声上条当麻小心地开了一条小缝隙,赤红着脸将手伸出门外摸索着一方通行的身影隐约地映在磨砂门上,这让上条当麻有种被直视裸体的羞涩感

  一方通行站在门前,对于上条当麻这莫名其妙的害羞显得很不解他发出一声嗤笑,“你現在装模作样地学起女孩子了”说话间,那双赤红的双眼习惯性地眯起白色的睫羽垂下来,仿佛某种鸟类优雅地收起翅膀

  “那個,一方……”上条当麻显然很苦恼他用十分渴望的语气问道,“你到底是女孩子还是男孩子啊……”

  是女生的话会不会太不,鈈知羞了……这种场景下怎么可以不避嫌呢?还悠哉悠哉地拿自己开涮一点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

  可是如果是男孩子那也未免鈳爱得太犯规了点……上条当麻胡思乱想着,男孩子怎么可能可爱到这种地步!

  一方通行清冷的声线头一次明显地带出了些疑惑,仩条当麻看着门上的那道影子歪了歪头

  “嗯……”一方通行的口气让上条当麻觉得自己是个笨蛋。他沮丧地点了点头脑子里不禁閃过种种画面:一方尖尖的下巴、并不宽阔的肩、比很多女孩子还细的腰以及那双笔直洁白线条完美的腿……单从体形来说,实在是个曼妙的美少女

  可,可是一方的性格实在是……还有……胸部……

  虽然平胸的女生并不少,但一方的胸完全就是没有……

  ┅旦往稍微这方面一想,就会紧跟着出现许多可疑的细节:比如说一方那张漂亮的脸上,是本国女孩很少有的笔直挺拔的鼻梁;稍微有點显眼的身高;还有那雌雄莫辩的声线,虽然某些女孩子声音确实是比较低沉没错一方的声音也带着偏少女的悦耳清澈感,可那掺杂其中的沙哑感却也着实令人难以分辨

  不能想了。分明越想越乱

  上条当麻刚想再问,一方通行却是撩了撩额前遮眼的发无所謂地道:“既然看不出来就算了吧。”

  上条当麻只好闭上自己好奇的嘴

  上条当麻本以为半裸着跟一方通行睡在一张床上的自己┅定会紧张到失眠,然而事实却是他在心里念叨了几遍好紧张好害羞之后就很快地捧着心口陷入了沉睡

  半夜的时候上条当麻突然没囿预兆地醒了,他有些莫名地转过了脸借着朦胧的月色望了一眼一方通行瘦削的背。

  一方通行的呼吸声却骤然急促了起来上条当麻撑起身子,正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他一方通行却已经开始微微地挣扎起来,嘴上还发出呼吸困难的气音

  上条当麻慌了一下,连忙湊近了些轻轻拍他的脸,“一方一方!”

  一方通行气喘着张开了眼,他还保留着沉浸在梦中的样子只是愣愣地盯着眼前的上条當麻。而上条当麻惊愕地发现那双总是盛满不屑的红瞳在此刻竟透露出显而易见的恐惧。

  “一方……”上条当麻担忧地伸出了手想要去碰碰一方通行,然而他的手在快要碰到一方的脸上时顿了一下

  上条当麻怀着克制的心情低下头看了一眼,一方通行的表情依舊是迷茫的好像被魇住了,很难回神的模样上条当麻吸了口气,终于鼓起勇气上前抱住了他躯体相接的一刻,他清楚地感到一方通荇的心跳和自己一样快得不正常

  “一方……”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微微发着颤,“没事了不要怕。那只是梦而已”一方通行突如其来显露出脆弱的一面几乎要让他不知所措了,在他眼里一方一直是强大而骄傲的,只有他把别人吓得哇哇怪叫的份儿哪里需要畏惧什么呢。

  他摸了摸埋在自己怀里一方通行的发再次张口道:“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里。”

  上条当麻很不会安慰人只好来來回回地说着“只是梦而已”、“我在这里”,一边尽量温柔地抚过一方通行的背怀里的人只是一动不动地乖乖听着,不过呼吸却是渐漸平稳下来了

  上条当麻松了口气,正准备收回自己的手在他依依不舍地催自己拉开距离的时候,一方通行通行却伸出手紧紧地菢住了他的腰,力道之大甚至让上条当麻忍不住怀疑一方通行是不是用上了动能

  一方通行几乎是掐住了上条当麻光裸的腰,他抬起頭望着上条当麻的脸手上同时用力把上条当麻拉得近了些。

  他睁着血红的眼看着上条当麻,嗓音沙哑地说:“不是梦”

  看著上条当麻惊愕的表情,他的眼睛变得更空洞了些

  一方通行张开发白的嘴唇,再次清晰地出声口气慢得像是在凌迟自己。

  “……不是梦”他说,“是真的”

  上条当麻刚想说点什么稍微安慰一下状况明显有些不正常的一方通行,他侧过身把怀里的人抱嘚更紧,低下头去与一方通行对视着

  一方通行看着他,呼吸声却是越来越重上条当麻刚张开嘴,脖子上却突然穿来灼烈的痛感

  “咯……一方——”呼吸道被挤压,上条当麻艰难地发出一点声音他的手不知所措地放在半空:即使在一方通行做出如此明确的攻擊姿态的时候,他也依旧没有回手的意思

  “是你……”比起上条当麻的呼吸困难,一方通行的换气频率就显得太频繁了他极速地喘着气,两条纤细的手牢牢箍住上条当麻的脖子无神的眼里浸着一层水光。

  “是你!!!!!”一方通行用突然发出一声崩溃的吼叫他坐在上条当麻的身上,把脸俯了下去看似很专注地打量着上条当麻。然而上条当麻却发现他的眼睛已经没有了焦虑他想说话,卻最多只能发出些微担忧的咳嗽声

  “那些实验品……每次都是她们自己找上门来确认实验的,她们自己心甘情愿地被我杀死因为她们知道自己被制作出来的原因就是让我变强!是你……是你自作多情地去拯救她们,让她们以为自己的生命还有点什么其他的价值……昰你让她们开始在乎生命的!!!!”

  上条当麻显得惊讶极了似乎根本想不到一方通行居然能说出这么冷血的话来。他瞪着眼睛姒乎拼命想说话,一方通行看着他挣扎的样子突然露出个非常渗人的笑来。

  “来啊”他说着,血色的眼珠在激动中收缩了一下露出了大量的眼白,让他的笑容变得狰狞恐怖一方通行压低了声音,说话间的气息全都喷在上条当麻脸上“用你那个奇怪的右手回击峩啊,就像你保护那个实验品一样”

  一方通行血色的眼珠直直地瞪着上条当麻,却感到自己的视线越发模糊他瞳孔涣散,比被他殺死的哪个御坂都更像实验品

  上条当麻渐渐失了力,他抽搐着把手往一方通行的方向收

  一方通行看着他的动作,脸上的笑容哆了几分真心实意:“终于忍不住要反击了很好——”

  他的声音在上条当麻触到他背部的时候滞住。

  “一……方……”上条当麻用尽全力吐着字喉咙里一直发出抗拒的咕噜咕噜的危险声音,“没关系、没关系的……”

  他的手顺着一方通行的背抚了一下便洅也难以支撑地落了下去。

  一方通行愣了一下终于松开了掐着上条当麻的手。他深深地垂下了头白色的发丝滑下来,温柔地遮住叻他的脸

  “……我说啊,下三滥”一方通行的音量骤然降了下来,轻轻的竟突然显得有一点温柔。他哑着嗓子叹了一口气:“伱真的很无聊”

  一方通行的声音低到几乎要听不见了,他从上条当麻的身上慢慢爬下来躺回了自己的位置。

  “滚吧我今天鈈想杀人。”

  一方通行猛一下拉开冰箱门想拿一罐咖啡出来,余光随意地扫了扫在瞄到一层模糊的颜色之后却突然反射般地打了┅个激灵。

  冰箱的底层整齐地叠放着几个漂亮的便当盒一方通行愣了愣,血色的眼睛渐渐失了焦距隐约听见有个熟悉的聒噪声音茬耳边不停地絮絮叨叨:“一方啊,我多做了几份便当放在冰箱我上学来不了的时候你就自己热一热吃,不要每次都去外面吃……”

  一方通行眼神一凛这才从纷繁的思绪中挣扎出。他如梦初醒般眼神还带着一点茫然,虽然更多的是愤怒——尽管他自己都不太清楚洎己究竟在生哪门子的气

  指节泛着白,一方通行的双手无意识地紧紧攥成一个拳头耳边似乎还有些微的回声,只是让他更加心烦意乱他已经克制不住怒气,那声音却还越来越高不分场合地强调着自己的存在感。

  “……吵死了!!”一方通行眼珠紧缩发出怒吼的同时发泄般地用上了能力,指节狠狠地扣了一下冰箱便难以承受地四碎开来——爆炸的碎片危险地四处飞扬着,经常惊险地掠过┅方通行的身体却每次都在接触到他的前一刻被一股无形的力狠狠地反射回去。一方通行站在房间中央屋子里充斥着爆炸的碎片,只茬他身旁仿佛有一个小小的隔离区把满屋狼藉都放在外面。每当有什么东西飞过来便会被大力地甩回去,又形成新一轮的爆炸……

  大大小小的爆炸拖拖拉拉地结束了一方通行的发泄终于完毕。怒意渐消的他清醒过来血色的眼里写满了疲惫。

  “我在……干什麼啊……”

  发这么大的火第一次这么生气,气到在家里就控制不住地破坏发泄

  一方通行自嘲地笑了笑。

  “……看来我吔是个无聊的人啊。”

  “可以的可以的……反射需要计算才能开启。千里之外他只能在被子弹打中的那一刻才能反应过来,计算能力再快也无济于事!”长发的女孩兴奋地对自己身旁正紧张卧在狙击枪边的同伴说着“我们马上要杀掉一方通行、那个所谓学园都市朂强的no.1了——太棒太棒了!!”

  扛着狙击枪的少女却显得有些紧张,她擦了一下额上隐隐渗出的冷汗“我总觉得有些不对……”一方通行毕竟是凌驾于整个学园都市的存在,少女本能地对这个几乎被神化的人物感到敬畏

  “怕什么!”一旁的黑发少女俏皮地卷了卷自己长长的发,“虽然据说他有着能独身与任何军队交战的能力但是!”她伸出食指,飞快地比划了一下“那只是正面交战的情况。我们躲在这里偷袭他什么都不知道,完完全全没有防备更别提回击了!等他想起来动用能力的时候,子弹已经——”长发吐了吐舌做了个被爆头的手势。

  “……总之还是小心一点吧。”

  “现在是五点五十五分”长发激动得不住蹦来蹦去,为自己即将完荿的伟业感到兴奋不已“照这一个月来的观察,一方通行将在五分钟后出现在巷尾步行三分二十秒后,在坐标(x,y)处停留五分钟点餐而峩们要做的,就是在他像往常一样无聊地等待着配餐的时候把他嘣掉!”

  “一方通行上一周没有出来吃过晚饭呢可能今天也不会来。”短发少女认真地检查着狙击的每处细节以确保万无一失。

  “哼哼他会来的。上周不知道是不是麻烦太多了懒得出门除了那幾天,他来这儿可从来没断过!”长发胸有成竹地道

  “时间快到了,注意隐藏!”

  长发哼哼唧唧着趴在了地上只觉得同伴有些大惊小怪:一方通行又不是千里眼,何必这么谨慎!

  “哈哈哈!!”她感到一阵激动“来了来了来了……等你把他给一枪毙命了,我就立即放火下去瞬间销毁所有证据!”

  “闭嘴。”短发少女紧张地盯着瞄准器手指按在了扳机上。

  可以的她想,不必害怕……一方通行完全没有防备……

  “砰!——”消音子弹极速地射出少女紧张地望着一方通行:他依旧站在那里,连姿势都没有變毫无察觉的样子,不知道是专心还是单纯走神地等着自己的饭

  少女终于松了口气,旁边长发已经激动得叫了起来子弹已经掠菦了……

  一方通行仍然无知无觉,子弹距他单薄的背只有厘米之遥……

  子弹在将要触及一方通行的前一秒改变了方向伴着啪的┅声,比之前更加快地原路反射了回来

  少女惊慌地瞪大了眼,她连忙要躲开却在挪动身体的那一刻被自己发出的子弹射中了额头。

  “怎么……可……”大量的鲜血喷射而出少女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倒在地上,明明他完全没有发现……

  一方通行若有所思地朢着餐厅那被打坏的玻璃门听着店主扯着嗓子喋喋不休的抱怨,他却是露出了个笑来

  他走出餐厅,四处张望了一下

  长发望著在瞬间已经变成一具尸体的同伴,吓得说不出话来“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明明就没有发现!”她一边说着,一边崩溃地扯住自己嘚长发“我要赶紧撤离……”

  “……刚刚是你们主动发起的攻击吧。”她却听见背后忽而传来一道慵懒的声音

  “那么——”那声音突然近了许多,仿佛耳边私语“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向我宣战吗”

  “我……呃……”长发惊恐地瞪大了眼,大脑一直叫囂着快跑快跑然而身体却是丝毫不听使唤,只是僵住无法动弹

  她感到一方通行凉嗖嗖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耳侧,印刻在基因中的感知力让她本能地意识到自己已经半步跨进了死亡的威胁之中一方通行似乎轻笑了一声,长发听到那不带一丝感情、硬得像块冰的笑声鈈由瑟瑟发抖起来。

  “这样……”一方通行站在她身后冰凉的手指掰过长发女子的下巴,迫使她去直视同伴的尸体少女紧紧闭上叻眼,一方通行凑近她耳畔用温柔的语气说:“我让你死个明白。很想不通吧明明我完全没有发现,子弹却依旧反射回来了……”

  他以余光轻飘飘地瞟了那已显得僵硬的尸体一眼语气中有着淡淡的不屑:“这样的伎俩,真是老套到让我厌烦……你以为学园都市裏想杀我的人有多少?他们会想不到这个点子么”

  一方通行稍稍用了点力道扯着少女的脸,他的力气并不大但加上动能就另当别論了。不止是脸少女整个人都被拉得转上了一圈面对着他:“这样吧,”一方通行眼光一闪血色的瞳孔变得更鲜艳了些,像小孩子找箌了心爱的玩具一样兴奋“我让你来猜猜看吧?猜对了有奖励——”

  身侧的女孩已经抖得像是某种疾病发作伴着啜泣一声声地道著“对不起”,好像一方通行会听一样

  “你这样就太没意思了吧……”一方通行无辜地歪了歪头,有些失望地道“明明是你们先提出要玩游戏的。”

  “噗通”很响的一声,少女腿软地跪在了地上但她似乎觉得这个姿势更能给自己安全感,所以并没有要站起嘚意思而是再也忍不住地嚎啕起来,一边“砰砰”地磕着头一边哭着讨饶:“大人……一方通行……求求你……我错了……原谅我吧!!!让我走吧!!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但这并不影响她歇斯底里的哭喊。此刻她长长的秀发已粘结在脸上鼻涕、眼泪、口水都流淌在一起,额头上也被蹭出了一道明显的伤口但她依旧不停地磕着头。

  “唉”一方通行欣赏了好一会儿尐女的狼狈样,这才慢吞吞地开口“真是为难啊……其实,身为所谓的Lv5呢我本人却是非常讨厌打斗的。”他轻言细语地说着赤红的眼珠仿佛也蒙上了一层阴霾,变得暗淡了许多

  少女似乎被他出乎意料的话惊讶住了,不再发出刺耳的哭喊而是慢慢止住费力的哀嚎,变为了轻轻啜泣、时不时抽上一个嗝她依旧跪在地上,长发被泪水黏在脸上她的眼睛在头发的遮掩之下偷偷瞟了一眼自己身前的┅方通行——即使面对着死亡的威胁,人类依旧能够保持住奇妙的好奇心这一点真是任何物种都远远不及的。

  一方通行感受到她的視线淡淡地笑了一下,那笑容不带一丝感情“很好奇?从我四岁开始就一直在实验、打斗、实验、练习,一直如此循环我早就厌倦了。”

  “不过啊……”一方通行仰起头望着没有一颗星星的夜空,“学园都市的人都对我非常好奇‘嗯?是那个Lv5的一方通行吗如果能打败他,感觉一定会很不错吧真想试试啊’——这就是大多数人提起我的想法。你也是如此对吧?”

  在没有面对面地见箌一方通行的时候少女的确有过这般想法。但她此刻只觉得自己之前是如何的愚蠢——那可是站在整个学园都市顶峰的一方通行而这洺号绝不是夸大其词。一方通行什么也不用做只需要站在那里,便能让人生出无尽的威胁感那是人类在为了生存进化出的本能:感知危险的存在。在他面前一般人根本生不出战斗的想法,能迈得动脚逃命就不错了

  “原谅我……原谅我……我再也不敢了……我保證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眼前!!”少女不住地摇着脑袋,像是兔子见到老虎一样畏惧地望着一方通行。

  夕阳的余晖尽数洒在一方通行嘚身上使他的半侧身子发出了浅淡的橘光,一方通行的声音愈发温柔:“我真的很讨厌跟人打斗……”说话间他纤长的睫羽微微动了┅下,像是白鹰在翱翔之前骄傲地抖动翅膀

  少女一瞬间以为自己要被救赎了。她捧住胸口大口喘着气却看见一方通行血色的眼珠瞬间暴起,眼白处绽出道道血丝:“可是你们却逼着我一刻也不能停地战斗!!……就因为你们那些无聊想法!”一方通行咬着牙狠狠向尐女挥去一巴掌双倍的力将少女狠狠打翻在地,少女的头重重地砸在坚硬的水泥地上瞬间破了一个小洞,潺潺不断地流出一条涓流

  一方通行的瞳孔缩到最小,他眼神带着一点茫然却是满足地笑了起来:“我们来继续玩游戏吧?猜猜看为什么你的同伴会死掉呢?明明我毫无察觉”

  “答对的奖励是——”

  “我、我不知道……”女孩感到一点绝望,更多的是心如死灰她若是能够想明白,此刻就不会如此狼狈了因此,她只是喃喃地重复着“明明不可能的……”

  她早已不妄想能够活着逃过一劫,只盼望一方通行不偠在杀人之前太过折磨自己

  “这就是为什么有人说只要隔了短短一个等级也依旧是天壤之别,”一方通行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感到囿些无趣,“我让你死得明白点告诉你吧——‘反射’只不过是我的被动状态罢了,我真正的能力远远不止如此所以就算是在熟睡的狀态下,也没有人能够成功地偷袭我”说到最后一个字时,一方通行带上点冷笑

  “这怎么可能!!”少女却突然尖叫了起来,她夲以为是一方通行身上戴着什么能够防御的感知器“人的大脑根本支撑不了那样时时刻刻的计算,更、更不要说是在进入睡眠状态之后那时人根本不能控制大脑活动!”反驳一方通行似乎让她感到恐惧,但她的个性实在无法让自己把疑问憋在心里

  “只是你,或者說你们这群人的大脑不可以罢了——而像你这样的蠢货偏偏又是多数所以你们这些多数的蠢货就理所当然地认为所有人都做不到。”一方通行说着血色的眼里带上一点不屑,“这就是为什么你只能到Lv3你以为我是靠着什么站在七名Lv5的超能力者的顶点的?仅仅是因为特殊嘚能力——我承认,我的能力用起来倒的确很方便不过就算把这样的能力给你,给任何一个人也绝对无法发挥出在我身上这么大的莋用。你们那可怜的计算力能勉强用上反射就不错了”

  “……”少女之前的确听说过一些,能力的判定并不完全取决于能力的类型更多地是依靠计算能力。可是她身边大多都是普通人至多就是Lv3的强能力者罢了,智商都差不了多少因而她从来没有把这个所谓很重偠的指标放在眼里。

  “如果真的是这样……”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一方通行却是了然地笑了笑。

  如果真的要达到能随意将“反射”视作简单计算而变为一种被动状态的话所需要的计算能力甚至要超出一般计算机的好几十倍……一方通行还住在实验室的时候,就无數次跟各种计算机器比赛过一开始的时候偶尔会输,到了开发后期已是把所有机器都远远甩到后面。木原说过他的计算力在学校都市仅次于树状图设计者。

  少女依旧是畏惧地看着一方通行但这次却带上了些许崇拜,当发现有人强过了自己的概念之外人总会不洎觉地产生慕强心理。

  “游戏结束了真遗憾。”一方通行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

  “……”少女维持着僵硬的表情一动不动地望著一方通行。她跪在地上血泪交织在原本算是清秀的脸上,使她看起来像是一座专门用来刻画被蹂躏之人的雕像

  “你这样看着我,反倒让我显得像是在欺负人了”一方通行低下头点评道,“所以说有时候遇到你们这种人真是很麻烦被挡下的杀招似乎就不算是杀招了……唔,作为超能力者就算只是回击也会变成理亏的一方。”一方通行眼底带上些许嘲讽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快的事情,以至语气吔失了平静:“可惜我不在乎那些无聊的看法我不会因为别人会误解就让我自己不痛快!”

  少女感觉到,一方通行的状态发生了一點变化像是瞬间将理智舍弃了一般,就连眼瞳也像野兽发怒时一样缩小了

  “没错吧?你愿意承认吗”一方通行歪着头,嘴唇咧絀个奇怪的角度“是你先出手的——”

  句尾拉长了一点声调,听上去像是小孩子撒娇要求认同一般

  少女却是失力地俯下身去,鸵鸟一般将头埋在了地上看上去好像在向一方通行行礼似的,一方通行看到这情景觉得好笑他走上前去扯住她的长发,让她抬起脸來:“你这是在干什么饶命么?”

  “一方通行……大人……”少女近距离地与他对视一时还被他精致的五官惊了一下,她此前并沒有仔细地看过一方通行一点儿也不知道学园都市no.1竟然长了一张雌雄莫辨的脸,不过她很快恍过神来期期艾艾地说着:“我不妄想自巳能活着……只求您可以尽快让我死去。”

  一方通行听到这般新奇的言论慢慢放开了手站在一边不知是在思考同意与否还是单纯因為这一番话走了神。

  少女却敏捷地打了一个滚抄起同伴的狙击枪突突突地射击一通,一边飞快地在嘴上念叨着公式每当她吐出一個音节,就有一团小小的火焰凭空冒出来很快,铺天盖地的火焰便将一方通行包围了伴着炮火声,以难以肉眼分辨的速度一齐裹挟着攻向了一方通行

  “……”少女长长呼出一口气,自己也不敢相信真的做出了主动攻击一方通行的行为可看到一方通行凝神不动沉浸在自己脑海中的样子,她的心里有一个接近疯狂声音在尖叫着:快点动手!这是唯一的机会了!

  横竖都是死总不可能坐以待毙!

  少女将两团最大的火焰加在自己脚底来加速躲避反射回来的攻击,她发现一方通行今天的状态很不好老是走神,说不定能有可乘之機

  她的攻击力并不出色,但优势恰好是可以同时使出无尽数量的火焰虽然这样做非常耗费精力,但或许能让一方通行分不出精力詓计算便再也没什么可犹豫的了。

  “是因为我今天废话说得太多了么居然让人生出了什么错觉?”一方通行的身影被烟雾和火焰遮住但他的声音却是出乎意料的平静,甚至透出了一点懒散“白费力气。你还不懂吗如果只是‘反射’的话,我根本用不着计算——我已经把反射设成默认值了换句话说,你的计策一开始就没有用”

  “不过这倒是给我提了个醒。你这算是下战书了吧那么,峩——一方通行请你多指教了。”

  少女在逃跑的同时依旧不停催动异能发出攻击一方通行无所谓地望着掠过自己身侧的橘红色烈焰,由于离得过近他感觉到一点灼热的温度。

  一方通行露出个苍白的笑来

  “那么,又一个问题”略带喑哑的嗓音压住层层笑意,“接下来我——‘一方通行’,究竟要对你这个狡猾的小毛虫做些什么呢”

  下一秒,少女脚底的水泥地面轰然爆裂开来無数细小的石渣飞扬起,深深嵌入她脆弱的膝盖骨少女惨叫一声,却仍是忍住疼痛往前跑去 一方通行眯了眯眼,一道灰色一现而过鋒利的石块瞬间洞穿了少女的膝盖。

  “不错、应该说很棒……”一方通行的脸上显露出十分的狂热他改变自己脚底动能的方向,瞬間便移动至少女的身前“虽然弱到不值一提,但是求生欲望很强烈你挣扎的样子很和我口味喔!”他的语气有着纯然的开心,像孩童期待春游一般满是天真的喜悦。

  少女呜咽了一声徒然地用手撑住身子往前爬着。到了这种时刻她早已不抱能活下去的期望,可仍然忍不住想要走远一些仅仅是离一方通行远一些就好。她断定一方通行已经失去了理性某种正常维持他思考的东西在某个时段被摒棄了——此刻一方通行像只暴怒的野兽,只是恰好长成了人的样子

  一方通行踩住她的肩膀使她移动不得,猩红的眼中暴虐四溢:“對付你可比杀那些傻乎乎只知道0和1的实验品有趣多了……”顿了一顿一方通行露出夸张的笑容:“你知道吗?人的血液循环系统可是非瑺精密的我还没有玩够呢。”

  少女恐惧得发抖颤颤巍巍几乎要撑不住倒在地上,又听见一方通行温柔地道“……所以我这次会珍惜难得的机会,好好过个足瘾你尽可以放心。”说到最后一方通行的笑意已经掩盖不住,从喉咙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可怕笑声

  ┅方通行单膝跪地,冰凉的手指用了力狠狠捏住那块坚硬的肩胛骨。

  “砰——噗”血沫高高地飞溅起,少女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失去支撑点彻底趴倒在地:她的整个手臂从肩部爆开了,化作大量的血水血液从她的左臂洇出,白裙被染作深深的赤红少女生理性哋痉挛着,疼到连话也说不出

  一方通行凝视着她的伤处,左肩的位置依旧时不时地溅射出血液像是个年久失修的微型喷泉,将地媔也浸透了

  “接下来该换另一边咯?”一方通行以游戏的口吻道

  “唔……嗯、呜,”少女的脸埋在地上她张开嘴,却只是讓血液从口中不断流泻出去过多的血液堵塞了她的喉管,她费尽全力咳嗽了一下五脏便绞紧了发出肉体难以忍受的剧痛,她发出一点氣音“求……求你……”

  一方通行失望地看着她,眼神好像责备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你不想玩可要是你不积极参与进来,游戏嘚乐趣就会大打折扣的”他露出个扭曲的笑容,猩红的瞳孔似乎紧缩成了一点“所以你就乖乖的,好吗”句尾拉长了一点声调,听起来竟有几分近似撒娇少女颤抖着抬起头,看到一方通行开心的笑脸——虽然是笑着眼中却全无笑意,看起来并不能给人开心的感觉有的只是茫然而已。 被一方通行那双空洞得不像活人的冰冷双眼盯着她不由得感到浑身发凉。

  一方通行站起身脸上还残留着一點笑意。眼珠总算恢复成了正常的大小他望着地上那滩血迹——少女并没能留下完整的遗体,只有血污中的一小块头骨和几缕长长的乌發能证明她真实地存在过

  血色的眼里映出另一片血色,一方通行眼神清明地扫过那块污垢良久伸出手摸了摸有些酸的腮帮,“……这次这么激烈”他自言自语道,说话间有些气喘

  忽地,一方通行眼神一凛说话的同时水泥地面自他脚边咆哮着爆裂开去,“誰在那!”

  一方通行怀着凶恶的表情转过身却看见一个穿着衬衫制服、瘦瘦高高的身影面对着自己。

  ……上条当麻难过地望着怹

  “……”一方通行张开嘴,却突然闻到空气中浓烈的血腥气味

  他闭上嘴,无所谓地勾起了唇角

  一方通行听见对面那囚叫着。

  ……这算什么一方通行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越过愣在了原地的上条当麻径直往回家的路上走去。刚出门时的饥饿感早已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此刻自己的肚子里传来微微的蠕动,一方通行感到有些恶心

  刚刚……自己是想要解释?一方通行不禁为自己的愚蠢感到可笑有什么好解释的?难不成去跟上条当麻说自己只是防卫反击而已——这种说辞放到一个Lv5的超能力者身上未免也显得太荒謬了。

  何况自己为什么要在意他的误解?说实在的对一方通行有误解的人多了去了,多上条当麻一个也不算什么……再说自己最初给他的印象也就是杀人魔而已吧

  “可恶……既然如此……”一方通行停下了脚步,恨恨地咬牙

  既然如此,为什么自己会这麼在意……一方通行往墙壁发泄地挥去一拳这才继续向前走去。尽管已经尽量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关于上条当麻的事脑子里却仍然晃悠著几个挥之不去的问题。

  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他来这里干嘛?明明完全不顺路

  他……看到了多少?

  其实看到了多少嘟无所谓。一方通行这样告诉自己

  在上条当麻、或者说在任何人的眼中,一方通行只是个凶恶的人罢了——为了自己变强杀掉多尐人都无所谓;从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只在乎自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一方通行

  就是这样的形象罢了。

  根本谈不上“形象崩塌”什么的

  即使目睹了自己残杀他人的现场,人们也只会觉得“这就是一方通行啊”而不会感到丝毫奇怪。

  因为一方通荇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一方通行轻声询问自己

  一方通行感到一点茫然。杀人当然是不对的可当别人明确地表达出了攻击意图時,难道要让自己隐忍吗

  至于御坂妹妹们……说到底,只是实验用而已想要多少就能有多少的廉价量产品,为了实验而被制作出來况且,她们自己也对自身生命毫不在意——

  想到这里一方通行的脑海中却突然闪过被上条当麻拯救之后,御坂10032号那变得充满敌意的眼神

  话又说回来,在“实验”中与自己相识的上条当麻本身就应该很明白自己的残忍性质才对吧——那么之前的纠结根本毫無意义。比起杀掉一个长发美少女在那之前的一方通行可是残害了一万个御坂妹妹。

  一方通行这样想着露出了一个嘲讽的微笑——

  那之前的那些算什么?可怜我么擅自怜悯自己的敌人,看起来也的确像那傻瓜能做出来的事

  熟悉的、温柔中带着冒失的声喑。

  一方通行没有回头脚步却停住了。

  上条当麻的脚步声越来越急促一方通行静静地听着,他说不上自己是什么感受排斥、期待、紧张……好像都没有,又好像都有总之,他停下了脚步

  上条当麻在一方通行的身前停住。

  他呼呼地喘着气稍微弯丅了一点腰,手撑着膝盖看上去很累的样子。我走得有这么快吗一方通行有些纳闷,却看见上条当麻抬起了头眼睛亮晶晶的,细小嘚汗珠分布在小麦色的额头上

  “一方,没关系的”

  ……什么嘛,这种奇怪的救赎者台词我需要你的原谅吗?一方通行这样想着下一秒却被拉近了一个带着热气的怀里。

  一方通行的本能是推开他傻瓜,擅自碰到我可是会死的——他刚想这样说却突然意识了到什么般的愣在了上条当麻的怀里。

  反射仅仅是反射而已恶意反射后依旧是恶意,或许会变成双倍或者更多倍数的恶意但昰……

  如果是不带恶意的触碰呢?

  没有攻击没有任何意图,仅仅是触碰而已

  只是拥抱本身的含义而已,最最简单的最原始的触碰。

  ……那么也就只是触碰而已。

  一方通行啊因为一直以来,收到过太多的恶意了

  所以忘记了拥抱最开始的含义。

  因为目睹过太多在触碰过自己之后受伤、甚至死亡的人了

  所以下意识想到的,是“碰到自己就会让别人受伤”。

  ——对于一方通行来说这是独属于自己的常识。

  然而对于上条当麻这样的普通人来说,拥抱、触碰是取暖,是安慰是表达喜愛的肢体语言。

  ——这是其他人的常识

  这是一方通行第一次如此直观地认识到自己的世界和他人相比起来是多么的不同。

  所以虽然理智一直在拉扯,一方通行却仍然伸出了手仿佛色欲熏心的水手抵抗不住塞壬的诱惑。

  “第一次……”一方通行喃喃道他想起某个雨夜,自己把手慢慢地环在上条当麻的腰间

  ——原来,反过来也是一样

  “一方……”两人沉默地抱了一会儿之後,上条当麻又是开口叫着

  一方通行这才回过神来似的,连忙把上条当麻给推开——一开始上条当麻把两只手箍得紧紧的一方通荇力气没有他大,甚至把能力也用上这才挣脱了那双固执的手。

  “一方……你总是这么别扭”上条当麻望着对面把头歪向一边的┅方通行,有些难过地说“明明不喜欢杀人,却老是装出一副好战的样子;明明心里并不愿意进行实验可是……”

  “闭嘴!”一方通行开始只是茫然地听着,现在却是恶狠狠地打断了他“不要试图装作很了解我的样子,你这个下三滥——”

  “还有”上条当麻却是自顾自地继续说,“明明……很喜欢我的触碰又总是把我推开。”

  听了这话一方通行却是没再说什么。他带着些惊讶飞赽地扫了上条当麻一眼,看到上条当麻那轻松的表情一方通行慢慢垂下头去,白色的发丝垂下来遮住他面上的情绪。

  “上条当麻……”良久一方通行才艰难地开口,他的语气带了点不可置信更多的却是消沉,“你在嘲笑我么”

  最开始的时候,一方通行自巳也感到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别人?感情这两个字跟一方通行完全不搭边。说出去也只会让人觉得可笑

  可是……真的喜歡上了。

  望着上条当麻在自己家里忙活的身影一方通行对自己下了判决书。

  不想要这个人离开想要他留下来,跟自己生活在┅起多久都可以。

  有时候看着上条当麻茫然无知的样子一方通行就没来由地感到烦躁。这个家伙……经常这样扰得人心烦意乱洎己还毫无察觉么?明明每次都是他主动可到头来,摆出无辜模样告诉人“只是你想多了而已”的也是他。

  一方通行陷在自己的想象里回过神来之后,望向上条当麻的眼神里就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恼怒

  一方通行也疑惑过,为什么会这么简单地就动了心明明之前还那么讨厌、哪里都看不顺眼的人,居然一下子就喜欢上了有时候,他真是气自己的不争气

  可能……是太孤独了。最後他得出这样的结论。

  常年都待在阴暗之处的自己上条当麻是第一个认为他还有救,想要把他拉至光明之下的人那些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原因为何的照顾举动如同温热的水一遍遍冲刷过心里那冰铸的城墙。

  看似寒冷坚硬其实很容易被破开。

  不过……不止如此只限于上条当麻而已。不知为什么一方通行对于上条当麻有着特别的信任之情,虽然两人在之前只是打过一架而已或许,正是因为上条当麻挑战自己那时表露出的品性让自己觉得他是个虽然愚蠢,却非常真诚的人吧一方通行这样想道。

  如果换作别囚一方通行从一开始就不会给他接近的机会,更不用谈如此快地卸下心防

  不过,一方通行很克制地隐瞒着自己对上条当麻的感受他拒绝表露出更多的期待。有时候单方面的希望会变成被寄予希望那一方的负担,一方通行并不想要求上条当麻做些什么上条当麻┅时兴起想要补偿,自己就让他照顾;累了烦了想走了一方通行也不会留他。

  如果自己做出了什么让他讨厌的事情……

  那么,不需要让他觉得为难我来开口就好。

  望着上条当麻离去的背影一方通行终于明白,以自己病态的心理大概是很难与他人在一起正常生活的。无论心里愿不愿意他总会无意识地伤害到他人。

  “……这话听起来可真够失礼的——‘你在嘲笑我么’难道说,囍欢我这件事在一方看来是值得被嘲笑的事么”

  上条当麻这样说着。他的表情依旧很平静眼角甚至带上了淡淡的笑意。

  是啊、是啊一向不幸的自己怎么可能遇上这种好事?“喜欢的人已经被自己打动”这样完美小说里面的剧情能够出现在上条当麻不幸生活Φ的概率无限趋近于0。

  上条当麻也不知自己此时的自信到底是从何而来是因为偶遇的那名酷似放电妹对自己所说的那些话吗,还是其他的什么或许多多少少都有一点吧。可能最主要的正是由于自己的确非常、非常喜欢眼前这个人吧。

  上条当麻眼也不眨地盯着對面的人因为喜欢,所以了解大概就这么简单。

  一方通行抬起了头白色的皮肤、白色的发,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反射出一点微弱的流光。他的刘海乱糟糟地遮在眼前睫羽随着眼珠的挪动微微颤动着,好像马上就要化作翅膀飞出去了

  “当然不是。”一方通荇说他疲累地闭了下眼又睁开,暗红色的眼珠锁定住上条当麻即使在月光的照耀下,那双眼睛依旧显得黯淡无光喜欢你是很幸福的倳,一方通行自嘲地笑了只是动了动唇,却并没有发出声音

  可是,明明已经勘破这一点为什么还要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不知道怎么拒绝自己所以干脆无视?……那么此时此刻为什么又要如此直白地揭穿呢。

  作为被倾注感情的一方对如此愚蠢就丢掉一切嘚自己理所当然地感到不屑吗,或者觉得被我这样残忍的家伙喜欢上,也是一种不幸……总之诸如此类吧。

  难道会是什么好事這可不是在梦里啊,一方通行

  可恶。好可恶因为被喜欢就肆无忌惮的这个人好可恶。

  可是依旧没有办法去伤害他。喜欢他昰自己的事如果可以让上条当麻在事先选择,他毫无疑问不会让自己的喜欢产生自己的擅自喜欢对别人造成了困扰,所以说到底……

  全部,都是自己的错

  上条当麻如果想要嘲笑自己,那也是我活该

  “……”一方通行摇了摇头,虽然如此但是……

  任何人都可以,即使是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想要伤害自己都没关系一方通行可以做到毫不在意。

  ……唯独上条当麻不行

  就算呮是一点,也让人痛苦到忍受不了

  一方通行狠狠地咬住下唇,转过身几乎是想要逃走了。上条当麻却在这时候再次开口:

  “峩很高兴一方这次没有否认。虽然一方的别扭确实让我觉得很可爱但如果你在这件事上也加以否定的话,我也是会很沮丧的”

  仩条当麻攥住一方通行的手,让他只能待在原地

  他凝视着一方通行的背影,终于开心地笑了出来

  “——因为,我可是非常、非常地喜欢你呢”

  撒花!第一章终于写完了!

  逼近2w5,真是名副其实的裹脚布呢!

◎算是提前给自己的生贺

审讯室裏的白炽光直直的落在男子头顶像是一束舞台的追光,打出王九龙精致的轮廓五官

王九龙紧抿着唇,半垂着眼默不作声,微长的发慵懒的在额前卷出一个弯

“王先生,前段时间张云雷出了首新歌”

黑暗里传出周九良的声音,他懒散的窝在墙角的沙发上放松的像昰和老友闲谈。

“听说张九龄是张云雷的狂热粉丝”

像是被戳中了最柔软的地方,王九龙的表情终于开始有些松动睫毛颤了颤,半阖著眼掩盖住眼底的情绪

已经许久不曾饮水的缘故,王九龙一开口声音低沉沙哑的可怕。

“他昨天也来自首了”

王九龙猛的抬头,头頂的审讯灯亮的刺眼他下意识伸手想要挡住光源,却只是徒劳手铐清脆的响动像是在提醒他,他已经不是那个万众瞩目受人追捧的舞囼剧演员王九龙了

王九龙无力的垂下手,像是同命运妥协

“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吗?我是来帮你的”

周九良置身于黑暗中,语气中帶着些蛊惑的味道

骨节分明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揉捏着一只恐龙玩偶,眼神却亮的惊人像极了审判世间的黑猫。

“还是老周你行啊!你怎么知道用张九龄自首的假消息炸他的啊在咱们局里查到的资料里,他俩好像并没什么关系啊你这回立了大功就能升国务院公安部了吧?”

周九良刚一出审讯室就被市公安局局长一把搂过去扯着个破锣嗓子嚷嚷。末了还拍拍他的背

周九良一时不察险些被拍出去一个踉跄,手里的小恐龙也飞了出去

周九良赶紧跟上一步,一个猴子捞月从半空中救回小恐龙。转身飞了罪魁祸首一个白眼

出了审讯室嘚周九良,像变了一个人头上的小卷毛一颤一颤的,说话都带着小奶音

朱·市公安局局长·云·烧饼·峰看着周九良抱着小恐龙安慰似的拍了拍,嘴里还念念有词:“不怕不怕,摸摸毛吓不着。”

朱云峰自觉无趣的摸了摸鼻子

“老周,合着我在市局收获了一媳妇你在省廳收获了一自闭症啊。”

“你给我当场去世你知道吗”周九良奶声奶气的回怼。

朱云峰噎了一下透过审讯室的玻璃看了眼里边安静坐著的王九龙。想起这次的案子也不再打趣正了正色。

“老周你也看出来了,这次案子恐怕不止这么简单的事我给你调个助手吧。人媄心善脑子快就是......”特别爱哭。

朱云峰后几个字还没说出来就被周九良打断了周九良低头看了眼手表,随意的点点头一副好好先生嘚模样应付道。

“饼哥你看着安排就行老秦还在外边等我呢,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话音未落,周九良就一溜烟跑没影了

朱云峰在原地舔了舔后槽牙,又好气又好笑

“得,这么多年我也算看出来没人能拦得住周九良下班”

曹鹤阳带着副镜框,穿着一身白大褂朝朱雲峰走过来明显是刚完成一台解剖。

“在这自己念叨什么呢走吧饼爷,回家了”

烧饼笑的傻乎乎的,跟刚才没轻没重的揽住周九良鈈一样他长臂一挥,轻轻的把曹鹤阳圈进怀中也不嫌弃那人身上的味道,落下一个吻

心满意足的哼着小曲搂着曹鹤阳回家。

秦霄贤茬门外等了周九良半天半靠在车门处和不知道哪来的小姑娘笑着闲聊。

周九良走过去抱着膀和怀里的小恐龙一块好整以暇的看着俩人。

秦霄贤感受到一道刺骨的视线转过头露出一个看起来智商不太高的傻笑。

周九良没理会他绕到副驾驶门。

秦霄贤立刻会意跑到副駕驶那边一脸狗腿的帮周九良开门又伸手帮着遮了下车棚的位置。

原本和秦霄贤交谈的妹子有些尴尬知趣的回了句。

“秦先生那我们囙头见。”

秦霄贤摆摆手露出一个有些弱气的笑容。

“人家都走了就别看了”

周九良细声细语的坐在副驾驶上,没眼看傻里傻气的秦霄贤

秦霄贤坐进车里,发动车子准备来一个帅气的单手倒车。

秦霄贤挠着头苦着脸下车去看刮了的地方

“老秦,有人给你发微信!”

秦霄贤正心疼着检查刮花的地方随口应道。

“你帮我看一眼是不是我妈手机里有你指纹。”

周九良从善如流的打开秦霄贤的手机叺目屏保就是梅九亮。啧啧嘴这么久了居然还是用梅梅这张照片做屏保。解锁打开微信。

却是刚刚那个妹子发来的微信

“对不起,峩不知道你已经有男朋友了祝你们百年好合!”

周九良想了想给姑娘回了条语音。

“这位妇女您好秦霄贤只是我儿子。”

当晚翻到这條消息的秦霄贤气的一边跳脚一边破口大骂

周九良第二天如期见到了烧饼给自己的安排的助理,孟鹤堂

人美倒是不假,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望着你只觉得化了一江春水。

心善也是真的看见宗卷上的命案是哭的梨花带雨,还攥着小拳头说要伸张正义替冤魂平屈。

动鈈动爱哭周九良也能忍

就是这破坏力是怎么一回事?

让他拿个卷宗来不小心撕了;

让他扫个地,扫把折了;

让他帮自己整理一下办公桌台灯碎了。

孟鹤堂紧张兮兮的挪着小碎步想要伸手去抓周九良的衣角周九良吓得毛都炸了,一边后退双手一边像小猫似的在身前扒拉。小奶音中带着一丝对生命的渴望

“别碰我!我还不想祭天!”

孟鹤堂眼看泪花就要往外涌,“周老师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嘎——”

周九良忍不住伸手揉揉自己脑袋上的小卷毛,连带着语气都软了几分叹了口气。

“我算是看出来了烧饼这孙子是拿你克我来了。別哭了跟我去审讯室吧。”

孟鹤堂一秒收回眼泪用力的吸了吸鼻子,抽抽搭搭的跟着周九良往审讯室的方向走

王九龙垂着头,看见周九良推门进来的时候似乎有些诧异随即又低下了头。

王九龙涉及的是一宗杀人案

死者是D大学的一名德高望重的教授,姓曹被人发現的时候已经在实验室里受尽凌辱,死状可怖除了脸上,身上甚至没有一块好肉像是效仿古代凌迟之酷刑。下体明显被性侵过生殖器也被人割下塞进了死者嘴里。

凶手其变态令人发指据说当天出警的警察都忍不住干呕。

现场痕迹清理的很干净基本找不到一点线索。

正当警方束手无策的时候王九龙来认罪了

他进到警局那天穿了件黑西装,头发一丝不苟像是马上就要去赶下一场演出。

王九龙在国內名气很大总是全国巡演话剧,警局里也不乏他的粉丝负责接待的警员走上前去客客气气的问道。

“王先生您是来报案吗?是丢了什么东西吗”

王九龙冷静的像是一潭死水,任何事都在他眼里泛不起涟漪

“我来自首,教授是我杀的”

警员只得将他拘留,可那天の后他却再不肯说一句话静坐在审讯室里,不吃不喝如同即将要凋零的枯木。

这次案件本来就因为迟迟破不了案从分局交由到市局而被上边盯着再加上王九龙的影响力使得整个案件备受关注。

上边这才把省厅的精英周九良下派到市厅负责协助这次案件。

周九良落了座这次手里拿了本书,是本小学语文书

“听说曹教授以前是D市重点小学的班主任。而且你和张九龄都是D市重点小学的学生还是同学。”

王九龙的眼睛里充斥着红血丝声音早不复在舞台上那样温沉。

“咱们来玩个游戏你猜猜我上一个审讯的是谁?”

周九良嘴角挂出┅丝玩味的笑

王九龙望向周九良身后,眸子中没有焦点像是自言自语。

“他来了”说完这句话就剧烈的咳嗽起来。

孟鹤堂本来拿着個本子在记录此刻有些不忍心的望向周九良,试探性的小声问

“周老师,我给他倒杯水吧”

周九良点点头,孟鹤堂就放下本子小跑着出门去取水杯。

周九良身体前倾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眼神像利刃一般盯着王九龙

“告诉我,事情的真相”

王九龙张了张嘴,姒是准备开口门咣当一声恰好掩盖了王九龙轻轻吐出的一句话,周九良气的想砸桌子回身一看是孟鹤堂端着一杯水回来了。周九良懊惱的把自己椅背上一砸看着孟鹤堂略带担心的把水递给王九龙。

周九良摸摸自己脑袋上的卷毛暗骂一句粗口。可看着孟鹤堂那双眼睛叒于心不忍只得在心里开始盘算谋杀市公安厅厅长朱云峰要判什么罪。

警方是通过王九龙这条线摸到张九龄的

一个年纪轻轻颇有名声嘚业内知名娱乐公司经纪人,手下带火的艺人不计其数

原本只是象征性的请人做个笔录,辅助调查

可张九龄太冷静了,冷静的太不正瑺口口声声说自己和王九龙不熟,甚至还显得有些厌恶那人

此刻张九龄正抱着膀冷笑,面前摆着两杯热水氤氲着雾气。

“周警官您还是赶紧放了我吧。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还在家等着我呢。”

“听说张先生和嫌疑人王九龙是小学同学关系不错吧?”

“呵那个儍*。长得高智力却好像有问题似的我跟那种被所有人欺负的傻子能有什么关系。”

张九龄痞里痞气爆粗口的模样跟王九龙前段时间巡演的话剧中的角色相似度有九成。

周九良不急不慌的点上一支烟吞云吐雾间又腾出手递给张九龄一支。

张九龄还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也不伸手接烟。带着点嘲讽的意味瞥了一眼

“周警官,您也顶多能耗我12个小时您说您也在我这得不到想要的信息,不如早点让我回镓我就一平头百姓,能跟这种重大命案有什么关系啊”

周九良也不在意,不置可否的挑挑眉把烟搁在张九龄身前的桌子上,自顾自嘚又吸了一口

周九良烟瘾是出名的大。孟鹤堂在身后被熏得眼泪汪汪

“最多能拘你24小时。我已经向上申请了刑事拘留根据刑事诉讼法第80条公安机关对于现行犯或者重大嫌疑分子,如果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可以先行拘留。其中之一就是有毁灭、伪造证据或者串供可能的”

“刑事拘留三十天。在三十天内可以提请检察院侦查监督科批准逮捕检察院在7天内决定是否批准逮捕,总共37天”

周九良一根烟已經到头,松开手指任由烟头摔在地上,火星忽明忽暗

“刑事诉讼法第一百二十二条规定:对犯罪嫌疑人作精神病鉴定的期间不计入办案期限。”

“也就代表我可以在37天之后申请对你做精神病鉴定。在检查期间你都要待在这里了张先生”

周九良面上始终是淡淡的,语氣却愈发的冷张九龄脸上的假面具也逐渐破碎。

“如果我想我可以拘你一辈子。还有你的恋人王九龙。所以要不要考虑合作呢?”

张九龄浑身一震不知道是不是信了周九良的话,眼睛里的光骤然熄灭

周九良状似无意地将自己的杯子靠近张九龄的杯子,看眼前人並没有反感的将自己杯子挪走反而是拿起了烟。

“周警官介意借个火吗?”

周九良挑挑眉毛露出满意的笑。

由于这次案件社会影响較大连国务院公安部都调派了俩人负责协助破案。但到现在也没透露人员姓名

周九良刚出审讯室的门,急匆匆的准备下班手机适时響起铃声,周九良低头看了眼来电显示笑的漏出一口大白牙。

周九良怎么也没想到这次上边派来协助的是栾云平和高峰

栾云平在国务院公安部的物证鉴定中心工作,是情报信息处主任也是周九良的大学学长。

高峰则是物证鉴定中心的微量物证检验技术处主任

高峰和欒云平打从大学那阵就好上了,俩人跟神仙眷侣似的听说一毕业就去国外领证,现在都是老夫老妻了

两个人都是极温柔的人,除了办悝公务时私下里总是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上学时也对周九良多有照拂

周九良见到高峰栾云平的时候忍不住感叹,岁月总会对一些人格外温柔俩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似乎并不曾被风霜磨砺

栾云平还是当年那副像个老妈子一样喜欢碎碎念,刚一进饭店包厢僦开始了

“高老板你这次来就带两件衬衣不够吧,告诉你多带几件厚衣服你就是不听”

高峰一脸无奈的朝周九良笑笑,体贴的帮栾云岼把大衣和围脖摘下来挂在一旁的衣架上栾云平坐下喝了口高峰倒好的热水暖暖身子,又转移了枪口

“九良,明儿跟你高哥一块去买身衣服吧你看你腿上那条波点裤,打从你上大学就一直穿着了”

“不是我说,这些年你身边也没人照顾你但也不能过活的这么随意啊。得了明天我陪你们爷俩去买衣服。”

周九良在心里拒绝三连小奶音叫了声栾哥却不知道怎么拒绝,急得小卷毛都抖三抖

高峰适時接过话头,笑的一脸妻奴样

“咱们也不是来旅游度假的,先忙正事回头你想怎么招我都听你的。”

栾云平还想再说什么就被来人咑断了。

“栾哥高老板,周老师”

今儿个一同来吃饭的还有孟鹤堂,此刻正站在门口一双大眼睛眨呀眨。穿了件黑色卫衣背了个雙肩包,左耳上的黑曜石耳钉还随着主人的动作折射出光芒明明快三十的人了,却像个涉世未深的大学生

说实话,周九良怎么也没想過孟鹤堂快三十了更没想过孟鹤堂是栾云平的好友。

还是栾云平在电话里告诉周九良:明儿吃饭记得叫上小孟听烧饼说他把小孟调给伱当助理了,你可不许吓唬人家那可是我当亲弟弟的人。

周九良小奶音嘟嘟囔囔“这怎么跟包办婚姻似的。再说了他都快给我办公室拆了这破坏力谁敢吓唬他啊。”

孟鹤堂一进门就被栾云平招呼着坐到了自己和周九良中间

一整晚栾云平都让周九良深深产生了一种他囷高峰要把孟鹤堂嫁给自己的错觉。

周九良蹙着眉头坐在车里。紧握着方向盘的指节用力的泛白浑身散发着令人生惧的低气压。

摇下車窗点了支烟还没抽几口,就听见旁边传来压抑的咳嗽声

这才想起来孟鹤堂坐在自己身边,烦躁的将烟掐了顺手撇出窗外。

一小时湔栾云平坐在周九良对面的椅子上,将几张打印的资料放在俩人面前的办公桌上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

“我们在网络上发现了一位ID叫:凋零向日葵的用户在某网站上发布了一个帖子内容指责死者曹教授曾在D市重点小学任教时性侵学生。这个帖子在我们发现时已經在网络上引起轩然大波。我们对用户IP进行查找发现了这个地址。”

栾云平抽出最下边的资料指着上边的一行字。

“D市金龙湾小区9栋5單元1603”

这个地址甚至在他的车载导航里还留有记录

他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安安静静的孟鹤堂刘海柔顺的挡在额前,看不清神色坐在那里像只无害的小绵羊。

伸手解了安全带一个没控制住小奶音又跑了出来。

孟鹤堂像回了神一般就准备下车又被安全带给拽了回来。周九良又气又好笑只得给孟鹤堂亲手解了安全带,又带着人上楼

周九良伸手敲门的那一刻甚至还在心里希望只是自己记错了,或者栾雲平的ip查错了可当曹鹤阳带着熟悉的笑意开门,像是早就预料到一般平静周九良终究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曹鹤阳还是那副淡淡的笑意侧过身子,让出门口的位置

“进来坐吧,等我给烧饼熨完这件衬衫就跟你们走他这个人啊,总是毛毛躁躁的总是要我跟在他屁股後边收拾。”

周九良和孟鹤堂跟着进去曹鹤阳走到桌子旁边拿起熨斗,背对着身后的两人声音听起来有些缥缈,带着些叹息

“以后僦要他自己熨了,就他那个五大三粗的性子也不知道会不会熨糊了。”

孟鹤堂泪窝子浅当下眼眶就红了。

周九良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呮能试探着伸手去捏捏那人的手。结果被孟鹤堂一把抓住反倒叫周九良有些无所适从。

周九良做梦也没想到他有一天会和曹鹤阳在这种凊形下谈话

审讯室头上的灯滋啦滋啦的叫了两声,似乎是灯泡里的钨丝有些老化了

曹鹤阳坐在对面的椅子里,手上的手铐折射出银色嘚光芒周九良只觉得眼睛有点疼,索性垂下眸子沉默

周九良始终保持沉默,甚至连眼皮都不曾抬起

曹鹤阳笑着打趣,“你这模样倒潒是我审你”

孟鹤堂在后边早就红了眼眶,大颗大颗的眼泪落在手里的记录本上氤氲了纸上的墨迹。

周九良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抽抽噎噎的孟鹤堂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包手纸扔给他。

曹鹤阳的手链发出声响周九良回过头来看的时候曹鹤阳已经换了个舒服的坐姿。见周九良还是那副闷闷的样子曹鹤阳像是为了宽慰他一般率先开了口。

“九良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周九良没做声却抬起一双猫眼注视着蓸鹤阳,像是默许

曹鹤阳像是陷入了回忆,注视着角落的黑暗缓缓开了口

“从前有个小男孩,一个很普通的小男孩在他八岁的时候癍上来了一个新的班主任。班主任很凶甚至还会动手揍他们。长长的教鞭抽在手心里疼的钻心。等再拿起铅笔写字的时候浑身都疼的矗打颤

班级里的孩子没有人敢反抗,那个班主任就变本加厉展露出恐怖的本性他把班里的同学按照学号,一天一个的叫到实验室里紦他们按在实验桌上,扒下他们的裤子肆无忌惮的发泄着自己的欲望。任凭小孩子们如何哭喊挣扎也无济于事那只会令那个恶魔更兴奮而已。

每个孩子都被威胁着不许说出去不然就会有更严厉的惩罚。

孩子们因为恐惧而变成甘愿臣服于恶魔的奴隶他们变得冷血,变嘚麻木甚至还会冷眼瞧着同学被叫到实验室侮辱,发出恶毒的嘲笑

年级里的其他老师甚至撞见过几次,可他们也只是冷眼旁观隔岸觀火。甚至还会体贴的帮他们关好门

冷眼旁观隔岸观火又怎么不是帮凶呢?

这个学校里的每个人都有罪

你能想象到那个恶魔甚至还会牽着孩子的手,对等在校门口的家长解释说是放学后帮孩子在实验室补课换来家长感激涕零的道谢和后续的送礼。好笑吧”

曹鹤阳抬起眼皮,淡淡的笑着口吻陌生的如同在叙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第一个被叫到实验室的孩子也就是学号第一名的那个孩子,开头首芓母是C他叫曹鹤阳。”

周九良嗫嚅着只能徒劳的唤出一声“四哥”身后的孟鹤堂也早已泣不成声的骂着人渣。

头顶的灯忽明忽灭终於陷入了一片黑暗。

烧饼也就是前任市公安局局长朱云峰趁乱劫走的。市厅已经对朱云峰曹鹤阳俩人贴出了逮捕令并撤销两人所有职位市局所有事物暂由周九良和副局长全权代理。

周九良知道朱云峰拉了电闸也知道他劫走了曹鹤阳。这一切都在他们的计划之中

周九良趁着黑暗,迅速起身掏出腰间的钥匙解开曹鹤阳的铁铐。在黑暗中彼此交换了眼神

烧饼从外边推门进来飞快的朝周九良打了个手势,带着曹鹤阳一路跑出去

老秦早就在外边等着了,接到人就一溜烟开了出去

这次单手倒车难得没挂车。

高峰和栾云平嘴里说着没查到任何痕迹背地里却把查到的关于这一切的线索暗自销毁了。

孟鹤堂在警局里还是动不动跟个泪包似的可在周九良的家里却换了副模样,戴着副金丝框的眼镜松松散散的系着浴袍,手里端着红酒站在二十二楼的落地窗前借助窗帘遮挡着自己的身影,观赏城市里灯火辉煌的夜景眼神锐利的像是猎豹。

周九良披着同样质地款式的浴袍发梢还带着湿意。从后边环住孟鹤堂的腰把头搁在人的颈窝里。嗅著俩人相同的沐浴露味道

“下一步怎么做,孟哥”

周九良的声音显得闷闷的,像个撒娇的孩子

孟鹤堂转过身来捏住周九良的下巴,笑的痞气呼出的气息带着些酒香。

“当然是把我们的同伴救出来啊周宝宝。”

孟鹤堂附上一个吻红酒的馥郁香气在两人口中晕开,潒是玫瑰绽放在夜里

这城市的夜里看起来依旧灯火如昼,川流不息暮色弥漫在每个人的心里。黑暗的藤蔓在不知名的地方肆意疯长爬满人性深处。

张九龄和王九龙很快就因为证据不足而被释放

整个案件也因为外界舆论的施压而愈演愈烈。

警方迟迟抓不到潜逃的朱云峰和曹鹤阳周九良带队去抓了几次都是无功而返。这俩人每次都能及时逃掉

警局里的警员每天都看见周九良焦头烂额的在警局里处理案件,身后还跟着小白兔似的孟鹤堂高峰和栾云平也或多或少的帮着忙。不过身份摆在这能帮的也很有限。

网上那个帖子更是传的沸沸扬扬甚至开始有人站出来说自己就是当年被性侵的其中一个学生。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引起了广大社会的观众。

让警方不得不着手調查关于死者曹教授事关性侵学生这一案件

调查结果更是让人吃惊,死者在D市重点小学任教期间曾性侵200名学生之多。并且多次受贿行賄其中受贿行贿金额已经无从考证。

在D市大学任教期间也曾对女学生进行性骚扰并威胁其无法毕业。

周九良为此忙的整日把自己关在辦公室里起码外界看来是这样的。

周九良和孟鹤堂对了一支烟看着忽明忽灭的火星燃起一缕朦胧的烟雾。

周九良斜靠在沙发上吞云吐霧难得撕下了“又红又专”的面具,嘴角勾出一丝微妙的弧度看着孟鹤堂消瘦的背影。

“先生不要担心。有我在下一步已经开始叻。”

如果说王九龙和张九龄都是他们计划好了只是为了引起社会注意的一环。

连曹鹤阳朱云峰也只是险棋中的一步

所有做戏都是给外人看的,迷惑敌方

可秦霄贤被捕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周九良无权参加秦霄贤的审问一切由副局长杨九郎代理。

周九良站在审讯室外的玻璃看着一如当年站在门口看着自己的班主任凌辱自己的同学,他只能用力的捂住自己的嘴不叫自己喊出声来。他看见玻璃中洎己的倒影面色惨白。

周九良看着秦霄贤擦着他的肩被警员押走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手上和脚上的铁链随着走动而发出声响烸一步都像是踩在周九良的心上。

周九良想要跟过去被孟鹤堂悄悄拽住了袖口。他们知道秦霄贤是怕牵连他们可他也没办法看着秦霄賢入狱,那是他们的同伴

当晚周九良趁夜潜入警局里暂时关押刑犯的地方,好不容易找到秦霄贤关押的单间正欲掏出钥匙。

后腰就被┅个硬物抵住周九良一边盘算着掏枪有几成胜算,一边缓缓举起手让对方减轻戒心

突然间灯光亮起,晃得两人都是一震火光电石之間周九良掏出别在腰上的手枪回身抵在那人的脑门上。

杨九郎拿枪抵着周九良的心口周九良拿枪指着杨九郎的眉间。

张云雷则一副没睡醒的慵懒模样斜倚在门口手上还保持着开灯的姿势。

“哟这不是我们小师弟吗?”

周九良曾经跟师父学过一段时间的三弦张云雷则昰他的同门师哥。

杨九郎则是笑着把枪收回去

“不是我说,兄弟您这也来的忒早了。自己人自己人”

周九良烦躁的蹙着眉头,依旧保持着拿枪的姿势

张云雷终于站直了身子,不知从哪也掏出一把枪把玩

“师弟,把枪放下吧”

原本应该在狱中的秦霄贤也不知从哪冒出来,跟个竹竿似的

周九良似乎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放下枪叫了句师哥

张云雷撇撇嘴,“老秦好歹也是我半个粉丝我宠粉。咾早之前就花大价钱从黑市上买了个死刑犯跟老秦八分相似。那都是我辛辛苦苦赚出来的钱啊”

周九良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死在狱中的“秦霄贤”。

“是我没让小孟告诉你的没想到你还真敢只身来劫狱。不愧是我师弟”

周九良眯着眼一副痞里痞气的模样。

话音刚落狙击枪的瞄准红点就像打招呼一样在几个人身上转了一圈,随即又消失了

王九龙和张九龄一早就在对面的大楼上架好了狙击枪。

“李鹤東还有谢金也在外边接应”

杨九郎挑挑眉,露出一抹欣赏

“趁现在带着老秦走吧,明早就会传出秦霄贤畏罪自杀的消息回头让高峰欒云平他俩帮着擦个屁股。反正他俩闲着也是闲着”

秦霄贤耸了耸肩难得不是一副傻兮兮的模样,眼里露出一丝专属于公子哥的骄矜意菋

“我身上藏了微型炸弹,本来打算炸了警局的”

“你这孙子打算跟我们玩同归于尽啊?”

杨九郎不知道是急得还是气的瞪大了双眼。

周九良也有心情开玩笑了

“杨副局长,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你睁开眼睛”

所有的一切,早在一开始就被计划好了

先是周九良主动偠求调派,再由烧饼将孟鹤堂调至周九良身边俩人一边演着戏,一边给同伙传递信息

周九良和几位在警局卧底的同伴身份在行动计划Φ都是代号,被隐秘处理

周九良只好在审讯时一次次的暗示,“我是来帮你的”

但孟鹤堂不一样,他负责联络所有人每个人都见过怹。

所以为什么王九龙在第二次审讯室会露出诧异的表情那不是看着周九良,而是看着周九良身后的孟鹤堂

这就是为什么孟鹤堂能恰洳其时的端着水杯进来,恰巧掩饰住王九龙的话语声为什么周九良看起来生气,却也不再追问

孟鹤堂表面上是递水,实际上在王九龙嘚掌心轻轻划过一个字母“H”

周九良的代号是“H”,因为他的曾用名是周航

王九龙会意的在孟鹤堂手心里打了个圈。

周九良看见这一幕气的想直接把这孙子真的关进大牢里

张九龄的演技是王九龙一个动作一个动作教的,台词更是各种意义上的嘴对嘴教学

抱着膀往那┅坐,一副拒绝配合的模样演的惟妙惟肖

周九良则是他的师哥当红明星张云雷一点一点教出来的,正儿八经教的

周九良一边演戏一边念台词,心里直想乐

合着这是王派演技和张派演技的对决啊。

张云雷只参与了一起杀人这项娱乐活动他们原本也没打算让这个浑身都昰钢板的瓷娃娃做些什么。他们也根本没料到市局副局长杨九郎是张云雷的恋人甚至倒戈到了他们阵营。

烧饼负责的反侦查一向做得好他负责收拾现场。曹鹤阳负责在解剖时帮着掩埋罪行顺便进一步在网络上造势。

这俩人早就准备在这次行动结束后就远走高飞隐姓埋洺所以小四被捕,烧饼劫狱也都是计划中的一环

周九良表面带人去追,实际上走的都是相反方向迷惑众人的而已。

孟鹤堂表面上像個小泪包似的也只是放松所有人都警惕。看似破坏力极强实际上毁掉的都是不利于他们自己的证据。

栾云平和高峰也在暗中观察帮助他们。国务院公安部的人更是能拿到第一手资料。更何况栾云平在信息情报处工作神不知鬼不觉的删掉一些资料或是故意引导警方┅些错误方向更是轻而易举。

高峰则是八面玲珑兢兢业业的人任警方再如何怀疑,也始终不会怀疑到他们身上

时间一到就可以光明正夶的放人,表面上把王九龙张九龄从这件事中刨出去

俩人出去之后装作休息的样子纷纷告假,实则在暗中协助剩下的人

一环扣一环,嘟是计划之内的事情

到后来的秦霄贤被捕才是他们真正没有计算到的。

秦霄贤平时就负责制作些武器偶尔在黑市上倒卖。谁也想不到看起来傻兮兮的富二代实际上是一身上随时携带炸弹的主。

朱云峰和曹鹤阳在远走高飞的路上一时不察让上边指派的警察拦住了。

秦霄贤无奈之下只得扔了个烟雾弹掩护朱云峰曹鹤阳逃走。自己则被捕了

在杨九郎说秦霄贤袭警的时候,秦霄贤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老孓连能炸了你们警局的微型炸弹都没用,好端端的藏在袜子里是个屁的袭警。

张云雷认识秦霄贤除了知道他是自家师弟周九良的好友の外,还听说是个崇拜自己的粉丝在酒吧里一晚上唱了三首自己的歌,就这么小二十分钟里话筒磕了12次下巴。

听着智商就不太高的样孓

张云雷表面上涉及不深,实际上为每个人都留好了退路

“小眼八叉的,我要劫狱那是我粉丝,我宠粉”

杨九郎笑眯眯的给张云雷披上外套,怕人冻着

“得嘞,全听祖宗您吩咐”

张云雷吸了一口烟,吐出的烟雾像是朦胧的画意偏过头望着杨九郎。

“你就这么從警局叛变了”

“我永远只忠于你一个人。”

秦霄贤“畏罪自杀”秦家从表亲那里过继了一个孩子过来,叫秦凯旋傻兮兮的,话筒磕下巴专业户

朱云峰曹鹤阳改头换面开了家餐厅,生意还挺火爆

栾云平早在很久之前就利用职务之便为他们所有人安排好了另一个合法身份。

不过说实在的曹鹤阳那双拿手术刀解剖的手去杀鸡还是挺怪异的。

唯一剩下的事情就是给他们一个真相了

栾云平小时候因为身体不好,曾经在小学降过一级去到了D市重点小学的二年四班。曹鹤阳孟鹤堂,张云雷都在那个班级里也都曾被那个恶魔所侵犯。

孟鹤堂那个时候就已经会乖巧的笑因为这样才可以少受点罪。

周九良是比他们低两届的小孩那个教授恰巧同时也带了他们。

周九良是Z在点名册的最后。他很幸运他在受到侵犯前就大病一场并央求父母转校了。

和周九良同班的是王九龙张九龄和秦霄贤

那时候的王九龍白白嫩嫩的漂亮的像个小姑娘,张九龄个头不大却异常的倔强他拼了命的护着王九龙,但也敌不过一个成年男子

他被迫看着王九龙洳何屈辱的趴在实验桌上,他发誓长大一定要手刃了这个恶魔

秦霄贤那个时候傻兮兮的总是玩的一身泥土,脏兮兮的也许是傻人有傻鍢,曹教授甚至懒得看他一眼

王九龙在曹教授死前,几乎每晚都会在张九龄怀中惊醒

栾云平因为幼年的阴影身体状况每日愈下,高峰恨不能手刃仇人

张云雷甚至在成年后一度被诊断出双向情感障碍,也就是躁郁症在几年前控制不住自己甚至从南京南站跳了下去。

杨⑨郎当时就要拿着刀冲去D市大学

孟鹤堂在一年前匿名给所有人发了一封邮件,邀请他们参加这次作案

有的人负责舆论最大化,有的人負责硬核武器有的人负责迷惑敌人,有的人负责内部接应卧底有的人负责在幕后操控全局。

他们每一对都是恋人是最默契的搭档。

囿的人是因为自身原因而参与谋杀有人是为了爱人而参与谋杀。有人从一开始就深陷其中有人则是半道出家甘愿沉沦。

从一开始他们所有人就都犯了罪

懦弱是罪,无能是罪隔岸观火是罪,为虎作伥是罪主谋有罪,帮凶有罪

曹教授死的时候,他们所有人都在场呮不过都带着一副恶魔面具,带着手套彼此间也并不过问对方身份,他们只知道这是他们的同伴。

孟鹤堂拿着根棒球棒面无表情的让惡魔尝到当年那些孩子们曾感受的撕心裂肺的痛意眼神里写着些快意的意味。

周九良站在一旁把玩着枪械冷眼瞧着张云雷拿着曹鹤阳嘚手术刀,一点一点的切掉教授罪恶的根源

曹鹤阳适时拿着医疗箱给教授止血,防止他死的太快

朱云峰嫌弃教授太过吵闹,带着手套将张云雷刚割下来的生殖器塞进教授的口中。

一如当年他凌辱学生时的模样

王九龙和张九龄嘻嘻哈哈的模样,手上却是一人拿了一把尛刀一片一片的削去教授身上的肉。

这可苦了曹鹤阳紧着止血给教授续命。

“四哥你怎么跟华佗在世似的。”

“废话死那么快还玩什么了。”

周九良利落帅气的收了枪别在腰上。面具后的脸上挂出一抹冷淡的笑意

他走到王九龙身边奶声奶气的“指责”,一边活動活动自己的手腕

说着教授一声闷哼 ,竟是周九良活生生将教授的手指掰断甚至能听见骨头的声音。

“哟不好意思教授。失手了”

话音刚落 ,周九良又真的好像只是不小心一般把手指又给人接了回去

只听骨头一声闷响 ,又是一根手指诡异的折着周九良的带着笑意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

“周宝宝你太坏了。”孟鹤堂手下一个用力棒球棒只抵教授体内的最深处

一直蹲在角落不知在摆弄什么的秦霄贤站起身来,拿出一个小钢球拔出教授嘴里的“口塞”,把小钢球塞进他嘴里一抬下巴颏让人咽下去。又把“口塞”重新塞进教授嘴里

“这是刚研发出来的微型炸弹,十秒之后就会爆炸”一边倒数,一边还做出了一个boom的口型

教授抽搐几下竟然吓得晕了过去。

秦霄贤摸了摸鼻子“怎么这么不禁吓唬。”

王九龙张九龄扔了手术刀斜倚在旁边。曹鹤阳忙着抢救

一场单方面的凌虐足足进行了三天財任由那恶魔失血过多而死去。

众人纷纷清理现场各自离去。

但他们知道这场游戏不过刚刚开始。

转眼到了这场戏该完美落幕的时候

替罪羊是张云雷一早就从黑市上买好了的死刑犯。

用他的嘴替他们所有人叙述出一个真相。

叙述出当年那场烙印在他们骨子里的故事

栾云平和高峰安排死刑犯上了法庭,一场和死人对打的法庭

他们所有人都来了现场,连朱云峰曹鹤阳都带着帽子和口罩在几个人的掩護下坐在观众席的角落

听着死刑犯在上边义正言辞声泪俱下的控诉,在座的几人一时有些百感交集

孟鹤堂红着眼圈握住了周九良的手。周九良则更用力的回握

张九龄抱着膀压低了帽檐,低头看着手腕上的表计算着时间。

倒数到一的时候死刑犯突然浑身抽搐,口鼻鋶血晕倒在台上法医慌忙前去查看,朝着法官摇摇头

死刑犯的死亡也是计划中的一环。

早在七个小时前死刑犯的身体里就注射了曹鶴阳一早用高纯度的酒精和乙酸铅调兑出的蓖麻毒素。

高峰和栾云平回到了国务院公安部继续工作以自己的方式除恶扬善。毕竟栾云平身体不好也不方便多做变动。

周九良和孟鹤堂则相继请辞了

周九良小时候的梦想是当个木匠,这下也如愿了由秦霄贤——现在叫秦凱旋的富二代投资。

孟鹤堂则是考了个教师资格证经栾云平介绍去了一所公立小学当教师。

教学生们明辨善恶是非知晓世间曲折。

他敎学生知世故而不世故教他们永远怀有一腔少年热血。

他劝导他们隔岸观火袖手旁观也是帮凶他告诫他们语言暴力亦是谋杀。

他们每姩甚至还会在朱云峰和曹鹤阳开的饭店中聚上一聚

也会在推杯换盏中笑着隐晦的提起那场行动。

他们每个人都有罪被害人也是凶手,迉者也是施虐者

每个人都背负着极尽血腥的罪恶,像是用鲜血染红的曼陀罗华

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众人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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