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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布骑皇,,没有后续了

阳光照进束柱和十字花肋架尖券撑起的长廊,金绿的穹隆接点雕刻着教区的徽纹,安迷修寻找着祭龛上的名字,在某座前站定,对旁侧的教士低声说:“Bard Cavalier,Anmicius.”

教士看向他,行了一个古怪的礼,领他到一处僻静的黑铜重门,安迷修摘下白手套,手掌按上炼金门锁,元力沿着匙纹走完圣印回路。

门打开了,沉重的声音在他身后合拢,他走向尽头的祭坛,塞戈维亚红衣主教坐在木椅首排,手上戴着一枚特殊的银印戒。它代表着另一个“世界”的身份,象征着元力者与不死界争斗的图案,与教会随处可见的教徽有几分相似但复杂许多。

红衣主教打量着身负双剑的年轻来者:“Anmicius,你不是我教区的人,来此为何事?”

“向教会与驱魔者联盟申请终止我的Bard Paladin阶位的继承仪式。”他低头向对方行了一个与之前的教士一模一样的礼节,“请按照传统,及时通知之后的顺位继承人。”

“……”红衣主教看了他半晌,“上一任是你师父。”

“即使你效忠于这个王国的雷狮亲王,也并不影响元力者内部的阶位继承。”

“原本如此,但我无法发下Paladin必须的三圣愿了。”

安迷修略一迟疑,直言以告:“雷狮。”

“……”对方愕然道,“孩子,他是直系王室!”

“是的,我知道。”骑士默默想,他还将发动远征,成为一个新王国的国王。

红衣主教沉默片刻:“我会通知联盟,希望你以后不会因世事而悔疚。”

“感谢您的好意。”安迷修平静地点头行礼,离开了塞戈维亚教堂。

萨尔茨堡没有冬季,飞扶壁间的柳叶窗玻璃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着苍穹的青碧,辽阔的原野蓊郁依旧,城镇因一大批新酿成的不同酒种贩售而热闹异常,来往的居民和客商聚集在大小广场周围,边喝酒边观看酒商雇来的露天剧团演出。安迷修跟去逛市集的其他骑士暂别,马蹄踏上连通城堡后花园的长桥桥岸,铁门两侧的卫兵向骑士长致礼,他回以微笑,稍勒马询问了一番最近的城堡防卫情况。

进堡的大厅洁白楼梯铺着吉尔加荒原运来的精细绒毯,他恰好碰见刚上完逻辑与数学课的卡米尔,从对方那得知布伦达召集了主要的市政官员和贵族在议会主厅开会。他听候在外间的仆人说亲王殿下这几天似乎心情不佳,这些权贵们都缩着脑袋进出城堡,他一杯解渴的清水尚未喝完,就听见门内隐隐传出熟悉的声音开始了劈头盖脸的训斥和“散会”。

安迷修放下水杯,疑惑之余有些担心,不一会儿犹有余悸的官贵们陆续致完敬语走出议会厅,看见他时点头寒暄也几分有气无力心不在焉。他看向门内,只见刚进屋打扫的佣人,没有布伦达的人影——大概走的是偏厅。

半掩的安静偏厅只有一道身影,光可鉴人的金盏花案地板倒映出深红的天鹅绒座椅和深邃的紫,布伦达面无表情地支着下巴,望着敞亮的窗外发呆,红酒杯和权戒折射出剔透的光泽。安迷修放轻脚步走进去,站在椅子前干咳两声,一只手背在腰后,微微躬身:“殿下。”

“……”布伦达倏然回神,望着他没说话。

“殿下?”他上前抽走酒杯,单膝半跪,亲吻手背——后脑被扣起,几分急切地,热烈的吻被紧印上他的嘴唇。

压抑的恼躁喜从唇齿间挤进,语气凶巴巴的,字音却因舌与舌的纠缠而含混软乎:“安迷修,你应该直接吻我!”

“我担心冒犯……”他抱紧几乎整个扑搂过来的身体,后续的词句在沾染红酒的热切深吻中被拆吞回去。

他们轻喘着稍分双唇,拉出一丝晶莹的银线坠滴前襟,互相磨蹭过的下身微微硬鼓,溢笑的紫眼睛余恼地瞪他:“你跟我说冒犯?”

“……”安迷修看了对方片刻,猜测基本落实,“税政很顺利?”

他笑了笑:“我很想您。”

“……”布伦达微红面耳,偏过头去。

手指搭着洁白的面颊轻轻抚摸,近得呼吸可融,他略一前凑,双唇再次无声相贴。

又亲了一会儿,安迷修笑着蹭蹭他的额际,揽人站起身,一吻深紫的发顶:“您又长高了。以后您可以在附寄的私信表达得更直白一些。”

布伦达腻靠着骑士,没有立刻应答,半晌,轻哼一声:“见不到您的时间如同一朵长着绒刺的深沉的玫瑰。”

“当您从隐秘的梦中现身,它即化于火中。”安迷修接话念完,有点不好意思地飘开目光,胸膛微振出一串低笑。

他取回酒杯,睨着那双明透的浅绿,杯沿斜抵对方唇边,揶揄道:“命令你回来亲口念你自己那些情信?”

骑士托着他的手腕,顺从地饮尽:“我可以临时想新的说给您。”

布伦达哼笑着扣过对方下颌,不轻不重啃了一口鼻尖,转身离开偏厅:“走了。”

天色尚早,深翠的窗帘半掩出明昏的分界,光线静而漫长,落在渗着薄汗的饱满额头,镀了一层淡金的辉芒。被捋去脑后的浅棕湿发垂下几缕,他卡着那枚虎牙尖退出来,捞过白皙柔韧的大腿缓慢进入,舌头温柔地舔舐湿热的口腔,鼻翼擦过轻颤的睫毛,幽邃的紫罗兰色很快被相碾的双唇弥散了。

渐深的夜暮透过帘帏,微凉的夜风拂动金色的流苏,布伦达点起一盏床头灯,靠着垫得柔软的背枕,调整了一个更舒懒的姿势。深邃的紫在暖光下晕泛着名贵的柔辉,挺翘的鼻梁与深眼窝廓出小片阴影,俊致的脸庞莹亮着,长卷的睫毛一动,光与影被融碎了。裸露出的白躯零星缀着红痕,安迷修替他拉好滑落大半的驼色薄毯,他皱眉说出过汗、还热着,支起一条腿让这一举动基本成了无用功。对方轻叹口气,把挡风的床幔垂放下来,躺靠回去开始进一步汇报整个王都之行。

“哼,最终的远征目标。”布伦达枕着骑士肩头,扯了扯嘴角,漫不经心道,“还能是什么?海岸之国利德利亚,黑崖白城的涛声。”

安迷修揽着人,望向深紫天鹅绒帘幔上的金色天文星象图案,跟着对方的思绪往下说:“鱼群、风暴、珍珠与远航的船队。”

“一望无际的蓝,富饶、危险、变化莫测,谁会不喜欢海洋呢?”他咬着意味不明的字音,慢声低语,“那可是海洋。”

话题稍止片刻,骑士轻喊道:“殿下。”

他看了对方一眼:“叫我什么?”

“拉卡赫地区之后的计划,我们讨论过。”

他知道安迷修的意思:“不用跟其他人说更多了,时候尚早。正式划分省郡,确立相应的政务官任、司法和军区,颁行新的税制和法令,保护农业,鼓励商贸手工业,修建运输道路与公共建筑,征召学者、医生、建筑家、音乐家、剧团等巡回讲学或演出。休整三四年吞并拉卡赫地区剩余两国,再整顿一两年准备跟利德利亚王国全面开仗……如此种种,笼统地这样说,实际施行起来复杂和变故太多,都是熟悉政事的皇族,不提也罢。”

“况且,他们又不是估测不到,占据拉卡赫地区三国、瓜分坎帕坎及亚、连通吉尔加荒原之后……”布伦达抬起手,些微复杂地看着指间那枚代表皇族的紫宝石权戒,折射出炫目而神秘的火彩和辉芒,低声说,“就该彻底分清门户了。”

空气一时安静,明晃的灯烛无声燃烧,安迷修托住他的手,嘴唇贴蹭着,慢慢亲吻:“还有一件事,关于元力者与不死界,大皇子殿下似乎知道得比您多很多。”

“是么。”作为王储会知道这些有违常理的存在,并不算意外,布伦达不甚在意,“他知道你?发生什么事了?”

他把别宫和塞戈维亚主教堂里的对话复述了一遍,并解释道:“Bard(游吟者)是对不直接隶属教会或驱魔者组织的元力者统称,联盟会给其中元力较强的两个分类,流浪骑士(Bard Cavalier)和赏金猎人(Bounty Hunter),其余统称Vagrant。”

“有意监管或征召你们?”

“是的。教会和驱魔者组织各自内部有不同的受洗仪式,以保证元力者死后不会意外转化成一直以来的敌人不死生物,但没有义务对联系不稳定的Bard也进行相应的仪式。所以,联盟会在希望接受受洗的Bard里挑选1-3位安排继承仪式,即考察期,授予Bard Paladin阶位,并且将申请受洗通过了的其余将归于Paladin名下管辖。”

布伦达盯着对方,语气平平:“这是个麻烦的差事。”

“在下原本并不介意……”骑士挠挠脸,“殿下,不死生物诞生于世间的‘恶’,战场容易滋生它们,我们要有所防备,但不能跟教会及联盟关系太近,他们势力遍布各区——”

“拒了就好。”他断然说,“我讨厌他们。如有必要,你负责处理相关问题。”

“遵命。”安迷修点头应答。

布伦达抚摸着对方英俊的面庞,仍不太高兴地嘟囔道:“你是我的骑士,哪有那些时间和精力投给这些多余的东西。”

“我的殿下,确实是没有的。”他注视的目光非常诚挚——自当初被这位尊贵冷傲的小狮子拎到身边开始,对方在霸占他这方面就从不讲理。

“哼,再好不过。”布伦达将他圈过来,攀近脖颈索吻,“Paladin的三圣愿是什么?”

他们的嘴唇舌尖互相触碰,安迷修抱着人压下去,鼻尖轻蹭敏感的耳后,沿颈线贴吻脊背:“正直、勇敢、爱一切人。”

他拖长了冷淡的音调:“爱一切人?”

“是的,布伦达,我明白。我不能平等地关怀与宽恕一切了,因为我需要与您同在,”骑士轻咬下一缀缀痕迹,如同刻上成文的誓令,他注视着对方沉默地听着,透澈的浅绿明漾着光影向他靠近,嘴唇贴了贴。无声对视中,他偏开视线,吻印在红软的耳根,安迷修声音轻低,“从此眼睛进了监牢,再也不必想自由。”


 萨尔茨堡城郊的林野上马蹄声响动,领主麾下的骑兵近期圈出这片地连续进行连队狩猎,旁侧山冈及平原是步兵团的长期训练地。明灿的阳光照在草木蓊郁的灌林,炽白骑枪的尖芒,他们在连队长的指挥下,驱赶着放进的数只羚羊和狐兔,弓弩队开弦上箭。另一片更外沿的林区,覆甲更多的骑兵分成两支小队,使用包裹了尖锐的武器进行遭遇对战。

青翠的山坡上,布伦达驻马下望那些步兵方阵的行进效果,不时向身后负责护卫的皇家骑士询问重骑兵冲锋和兵种间的配合调度问题。一名见习骑士过来传了口讯,一行人调转马头驶回城堡,后花园里多出许多马匹和佩武器的人士,以不同的领头人为首较为分散地或站或坐,再加上安排接待的事务官、卫兵和仆人,一时气氛喧闹复杂。

布伦达勒住马,居高临下环顾一圈,很快安静下来的人群集体向他躬身行礼,正前方熟悉的声音喊他。坐骑被随行的护卫牵去马厩,他走上台阶,跟门前等候的安迷修耳语几句,走进大门,一间议会的偏厅里,卡米尔将整理好的几页资料递给他:“应募或应邀来的雇佣兵团主要信息和他们派来这里商议的代表提出的要求重点。”

“知道了。一会儿你去通知负责招募学者、事务官、医护后勤等人员的政官下午来二楼主书房见我,哦,这几天让总管家把校对完的下一批订单发去裁缝行和工匠行。”他接过资料浏览,隔壁主厅已经响起入席的人声,口音各异之中夹杂几句安迷修应对的话声。

“是。”卡米尔应答道。

布伦达带着资料走进议会厅,安迷修立在主座椅侧,等他入席后示意其他人落座,才坐去下首席。他不紧不慢地环顾诸人不尽相同的神情,看了记录员一眼:“开始吧,按名字首字母顺序一个个说。”

散会后,佣兵代表及其随行分散去城镇上的旅馆暂居,他们用了午餐回到主书房,安迷修从酒柜取来红酒斟给他,布伦达放下财算表端起酒杯,往椅背一靠:“初定在八个月后吉尔加荒原边境地界集结,养军队昂贵啊,我的骑士长。”

“下个月有跨境商路的那几家大商行商的代表将到达城堡。”

“很好,看看去年他们回去讨论,到底能给我拿出一个什么样的分期资助合同。”他呷了口酒,抬眼瞧对方,“旁边有椅子,你站着做什么。”

“在下习惯了。”安迷修才意识到,笑了笑,低头一吻他的额际,没有落座而是转去书架,“殿下,今天想看哪本书?”

“下午政官要来汇报事情。”

金子般的阳光洒在发梢和鼻尖,英俊的侧脸轮廓愈发成熟,一身白骑士服如秋天的桦树,宽阔的肩背挺拔坚实,布伦达支着下巴望了他一会儿,出声道:“不用,拿我的琴过来。”

安迷修略惊地看向他:“是。”

“您晚上有安排吗?”骑士注视着正半垂眼睫调拨琴弦音调的人,手指线条修长有力,白皙得在光线里仿佛微微发光。

“这几天城镇上有节日庆典,您要不要去观望一下?”

“是‘要不要’,还是想不想?”布伦达漫不经心问道,试了试音,倚坐桌沿的骑士望着自己的浅绿色眼睛澄澈而透亮。

“……”安迷修干咳一声,看着那双幽邃晶莹的紫,诚恳地说,“是的,我向您发出邀请,希望您今晚跟我一起去游览和观看演出。”

他隐笑着一抬琴弓,挑起骑士下巴:“亲爱的,想听哪首曲子?”

布伦达架好小提琴,拉出第一个音符,慢声诵道:“从我的眼泪里/迸发出许多花朵,而我的叹息/变成了夜莺之歌。”

雨后的清新洒落新绿的原野,清澈的河面袅起稀薄的水雾,几匹马匹驶过连通湖泊与河水的廊桥,桥窗里远处的野蔷薇和鼠尾草开成片。一只灰白的信鸽落在城堡台沿,安迷修伸手捉过取下信筒,放走这尽职的小信使去下方鸽笼休息。他半掩透进凉风的窗,拆开密封展开纸页,信来自与吉尔加荒原交界的边境使馆。

将纸页用书本夹好,他放轻脚步动静离开房间,主书房卡米尔已经坐在一旁天蓝碎花小沙发上喝热红茶,茶桌上摊着一摞灰蓝外封的博物百科系列书。见他进屋,钴蓝眼睛十七岁少年因成年已被授了官勋,冲橡木办公桌那叠公文资料和信函示意:“大哥还没起床?”

安迷修抱起文件:“是的。早安,小政务次长阁下。”

“哦。”卡米尔拿起笔划拉两行,“那我把今天的外出行程调换至明天。”

“麻烦了。”他向对方一颔首,退出主书房,经过走廊时吩咐仆人把早餐备上来。

回到房间,那位的回笼觉已经睡醒,紫眼睛看着他把文件放去桌沿,抬起手臂,他俯下身亲吻洁白的面颊,脖颈被勾住,对方闭眼埋进温热的颈窝,微哑地低喃:“安迷修。”

“早安,布伦达。”骑士托着他的腰背,由他腻了会儿坐起身来打哈欠。

他瞥一眼半阴半晴的窗外:“雨停了。”

“在下只知道会有教区的人过来呈报去年的财目,另外,每周例行去城郊验查步兵方阵训练的行程被换到了明天。”外间的门被敲响,安迷修走去开门,接过早餐的银托盘,冲仆人点点头,通知对方去喊卡米尔,关上门把托盘放去松木桌面。

布伦达洗漱完,从身后环住他,扯开这人整齐的衣领,沿着颈侧到胛骨,把浅麦色肌肉上痕迹,重新补了一遍:“你以后少低头答我命令。”

“这不合礼节……”安迷修纳闷道。

“别人见你需如见我。”

他一愣:“……我很为难,殿下。您的地位需要且必须绝对尊贵。”

“听我的,安迷修。‘Uneasy lies the head that wears a crown’,以后当万千人头落地的时候,你会明白为什么。”他淡笑地揉乱浅棕发脑袋,靠紧骑士的宽阔暖实背,一口用力咬在肩膀,“宝贝儿,你比我矮,低头就更矮了。”

“……”安迷修无奈地捏住肩头优雅的颌尖,侧头盯了对方半晌,凑近慢慢舔去那丝腥甜,加深了吻,“是。”

亲完,布伦达满意地松手,开始吃早餐,边随道翻了几页文件,先把使馆传来的荒原情况汇报看了:“下个月分两军的混合兵种竞技安排的怎么样?”

“人员的编队已经划分完毕,具体的拟定项目和胜利规则还在讨论。”

“表彰的勋章和奖金定额你——”敲门声响起,是卡米尔,他暂止话音站起身。

深蓝天鹅绒外衣的少年走进来,惯常冷静的脸庞线条犹有些稚气,这两年的政务锻炼令他的气质和仪态端沉从容许多,以前外人在场会不时低头看地、自觉降低被关注到的习惯已经基本消失,愈发像位年轻优秀的贵族子弟。

听完对方的汇报,布伦达背靠桌沿,打量了长进长足的堂弟半晌,看向安迷修,后者点点头,他交叠手指,正色道:“出征的时间已经定在秋季第一个星期二。”

“是的。”这是半个月前就已密信给王都皇宫的决定,卡米尔尚不清楚为何兄长要在这时再一次提起。

“所以,”布伦达接过话头,“出征前一周,我会把领主印和相关授权书交给你。”

少年面露惊愕:“……”

安迷修清清嗓子,开始细说:“到时候殿下和我会先领骑兵走。足以维持军队半年的总物资和薪酬已经大体备好,后续的来源也有初步议定,主要负责后续守城的步兵行进慢,你要根据当时情况和我们的信件,安排好几个主力步兵团出发与抵达的时间、途中的损耗或意外问题和穿过其他区境的相关事务。”

“之后,我们会跟依约集结的佣兵汇合,前往攻占其他城池地区,期间相当大的一部分资源可能仍然需要领地和商行的支持。每年的税收、款酬的拨发、物资的押送、士兵家眷的优待与抚恤,还有领地内原本的防务调整,跟王室和其他区境的一些政务联络——”

越听越觉得不对,卡米尔断然转向年轻的亲王殿下:“大哥!”

“……”安迷修忍住笑,凑到布伦达耳边,小声说:“我第一次见他瞪您。”

“上次是十一年前。”效果显著,他低声答完,端正回神情,摆摆手安抚,“不是不带你去远征,我没有反悔。听我说,你必须留下。吉尔加荒原的局势稳定后,我会重新写份授权书,你把领地内的相关事情转给市政厅,带着领主印和剩余的军队来荒原跟我们汇合。”

“是……”卡米尔低下头,已经明白了他们的意思,“我会守好吉尔加地区。”

骑士插话道:“事实上,我希望亲王殿下也留在荒原的城内,穿过沙漠翻越阿弗雷特山的远征条件太——”

“安迷修你闭嘴。”布伦达冷恼地打断后文。

内心赞同这一提议的卡米尔偷瞄骑士长,后者跟傲慢的俊致面庞对视,看了好一会儿,顺从地把预备好的声情并茂的坚持吞回去,改口道:“是,保护您是我职责。”

布伦达不耐烦地轻哼一声,让对方拿他的正装过来换上:“好了,没别的事就退下吧,教区的代表到了领来见我。”

“是。”卡米尔行礼离开了房间。

金灿的阳光照进墨绿的天鹅绒帘布,深紫的战袍绣着王室金狮鹫与鸢尾图案,布伦达调整着防护的软甲,低头幽沉地注视着给单膝跪立替他牢固甲靴的骑士。重骑兵的银铠晃亮着这间王寝的华贵装饰,微风从窗外青翠的原野拂进,拨动浅棕发丝。安迷修托着他的手,低头将吻印上熠熠辉亮的紫宝石权戒,嘴唇的温度灼着无名指指节与风。

他的骑士抬起头,冲他笑了笑,明透优美的浅绿色眼睛倒影着细碎的淡金:“我以我的骨血、灵魂和爱,以我的一切与您同在。我永远是您的剑与盾,伤您更甚于伤我,您的胜利就是我的荣光,我们的旗帜与名姓将随历史与时间共存。”

布伦达盯着熟悉的英俊面庞,隐晦地翘起嘴角,俯下身,扣住安迷修的颌尖深吻。额头碰了碰,他拉起人,将对方臂弯搭着的暗红金丝绒斗篷披到骑士肩上,用紫鸢尾与火焰图案的皇家勋徽别好,转身向大理石长梯走去,城堡外数千全副披甲的骑兵正等候着他们启程。

与吉尔加荒原交境地带,片缕的云彩涂抹天际褐绿的山影,宽整的石头街道笔直的通达整座城市,热闹的市集和商行间,香料和烈酒的气息熏染了标识斑斓的帏幡。高高的墙垒上重闸已经升起,一列列骑兵从内城墙走下月弧般的长坡,横跨护城河的几座直桥通向墩厚的外城墙和主城门,城外草甸微枯,宽阔平坦的河道向更远的旷野蜿蜒。

内城门响起了一阵马蹄声,布伦达回过头,桥对岸飘立着皇家骑士团的旗帜,那些王城的熟面孔之中簇拥着即将被正式宣布为王储的某位血亲——大皇子殿下在皇家骑士团骑士长的随同下,走到长桥的中间,摘下漆黑的面甲,驻马平淡望着他们,等待他们过去。

这是有事要说,布伦达挑起一侧眉毛,看向旁侧的安迷修,在彼此的眼睛里重叠了诧异。他示意骑士跟着,拉动缰绳上前,待走近些,对方皱了皱眉:“你让他站得太近了。”

“我的骑士只听令于我。”他不以为意地直视兄长,拽住安迷修的马缰,本打算稍退些许的后者只好冲对面干笑。

大皇子冷哼一声,半讽半训:“没礼貌。”

“有什么事要传达吗?”布伦达无视掉这句,提醒道,“我该出发了。”

对方递出一副相仿的漆黑面甲和一筒深紫色天鹅绒袋装的密封卷轴:“父王给你的。”

他接过两件礼物,指腹摩挲着面甲光滑坚硬的棱骨,轻轻笑了笑,转递给安迷修帮忙拿着,打开天鹅绒袋,从马背鞍侧抽出匕首挑开封漆,倒出一卷详尽的羊皮地图。金线绣出道路,银线为河道水域,绿松石和孔雀石的粉末绘山脉和林野,青金石、黑曜石、红珊瑚和玛瑙廓出不同的疆境,囊括吉尔加荒原到利德利亚王国滨海。

卷轴上标注方向的十字旁,有一行熟悉的笔迹:

我们的王国对你而言,它不够大。

布伦达把地图卷好放回深紫色天鹅绒袋,望了眼远去的皇家骑士团旗帜,调转马头,安迷修接过卷轴,把面甲还给他:“跟大皇子殿下那副是相同性质的?”

“嗯,皇室的传统,象征把军权交给未来的国王。”他们踱回桥岸,年轻的亲王不紧不慢地说,“一块领地容不下两头狮子。”

夜晚的凉风吹过裸露的沙砾,黯淡的月色照不亮浅滩旁歇憩的兵甲,马匹正在饮水,日落时热酒的火堆早已熄灭,璀璨的星幕低垂无垠旷野。暗沉的紫眼睛注视着目力可及的远处,夜色之中堡垒的坚影高峻,灯光昏黄微弱,静静流淌的河水仿佛来自世界的神秘另一端。

首战不容失败,安迷修缓慢将身旁攥紧的拳头扳开,展开手指相扣,小声问:“您很紧张,是在担心吗?”

“不如说是兴奋。”布伦达全无睡意,握紧骑士的手,他们无声地亲吻,彼此身体的温暖被冷甲阻挡。

灼热的吐息洒在邃静的翡石,尽量压低以免惊扰余人的声音仍有些许流露:“从此以后,我脚下所踩的每一寸,都将是我的领土。”

安迷修认真地轻笑起来,低头行礼:“是的,殿下。我会为您赢下胜利。”

1.章首城堡参考那不勒斯的新堡,随后只使用了萨尔茨堡(属奥地利)这个名字跟那座城堡基本没关系,可能更类似法国圣米歇尔山和卢瓦河那一片的城堡,的名称和内设参考同名西班牙建筑,其他地名我自拟的。

2.本文Paladin三圣愿与现实中的教会骑士宣誓的三愿毫无联系。

3.“从此眼睛进了监牢,再也不必想自由”和“Uneasy lies the head that wears a crown”出自莎翁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和《亨利四世》。

4.门德尔松E小调提琴协奏曲,后文出自海涅的《抒情序曲》,这样用是因为海涅的诗得作曲家的厚爱。

5.“去吧,我的儿子。我们的王国对你而言,它不够大。”据说是腓力王对亚历山大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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