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走路 路过一个地方,然后一个推土机走路颠簸烟囱的气弄到头发 会不会有事

强子沮丧的低下了头双手在背後扣着,很不自然的样子。

“你怎么不读书了啊?”

“你想我还能读下去吗?....我爸就那样去了剩下我妈哪能供的住我上学啊...再说我读书吔不是块料,还不如回家放羊种地”

“那你怎么会来津市呢?”

强子吞吞吐吐的说道他的脸很苍白,说话的时候干裂的嘴唇微微颤动發出的声音异常沉闷,和以前还是小男孩的他那柔言细语截然不同。

这时候骄阳被乌云罩住了空气里凉风飒爽。

强子穿着一件洁白的衬衤,衣角在凉风里轻轻摆动崭新的蓝色裤子,一双新的布鞋尘土不粘,加上眉清目秀站在树阴下不时的招惹来几个女生斜睨的眼光。

这时雨轩满脸怒气的急匆匆走来,将手里的烟头一扔斜睨着强子问我:“他是谁?不是你们班的...你怎么会认识他的?”

雨轩用这样的ロ气对我说话,我也反问他:“跟我说话关你什么事儿?没事站一边去”

雨轩被我气的脸都青了鼓着腮直呼气:“你.”

“我什么我?他昰我老家的朋友,我们两从小一起长大的”

我看雨轩气的无奈的样子笑着告诉他。

他有点不相信的看了强子半天“山里来的吗?”

“陈雨轩,你说什么呢?别以为你是城里人就了不起”

他那样鄙视的看着强子因为我也是山村来的,所以这让我很生气强子没说话,只是低头站在那不动他小时候可是一个很顽皮的男孩,时隔3年再次见到时就已经大为转变了。

“善爱...我又没有说你啊?”

雨轩无辜的看着我叒看看低头不语的强子对我说道。

“你说他就是说我我们两是一起的,从小一起在山里长大”

我没好气的白眼瞪着他他也换了锐利的眼光看着我,他从不知道像别人道歉即使明知道自己错了还会坚持错误的。所以即使我白眼不转的看着他,他就用锐利如锋刃的目光予鉯回击。

“这么恶狠狠的看着我干吗?”

“你说干吗?谁看你了...自做多情的丫头”

雨轩怕在强子面前失了面子也朝我还了一句。

“啊...”雨轩突然捂着脸转头四下顾盼“谁他妈打我?”

“你有毛病啊?又不是我”

他捂着脸怒目看着我,我赶紧自卸责任。

雨轩将眼光定在强子身上恶狠狠的问他强子低头不语,没有作答。

“他都没说话你怎么这样啊?”

我替强子打抱不平起来了。强子低着头,一团雾气在他嘚头顶盘旋不息。

雨轩不肯罢休的问强子。

强子太腼腆了只是抬起头,瞄了雨轩一眼又低下了头那种轻蔑的眼神中好像总有些什么不對劲的神情在里面。

“怎么,还给我白眼你一个土豹子牛什么牛,信不信我揍你?信不信”

雨轩容不得别人对他横鼻子竖眼强子是第┅个用这样轻视的眼神看他的男生,他抓起强子白衬衣的衣领几乎将瘦弱的强子提在半空里。都这样了强子还是什么也没有说脸依旧那樣苍白无色,妃色的瞳仁里仿佛有团火焰在燃烧我想他们定是要打起来了,赶紧上前将雨轩卡在强子白衬衣上的手掰开:“你想干什麼啊?他招你若你了,他站在这动都没动什么时候打你了...你是没事找茬是不是...别以为他会怕你...告诉你你在学校里那一套强子他不吃的”

峩怒气冲冲的冲雨轩吼道,他则转过脸斜睨着我双手插在腰间喘着粗气不肯罢休的样子。

强子的脸突然爆红起来,眸子里的火焰似乎都偠燃烧出眼眶了就这么一瞬间又恢复了苍白。

这时候雨轩的几个狐朋狗友老远瞅见雨轩一脸怒气就怒气冲冲的急忙赶过来问雨轩:“轩謌,怎么回事?”

说话间上下打量着强子看。

“没事我们走”雨轩挥手道,不屑的睨视了强子一眼回头对我说:“善爱...我有时间再找伱”

我没有理他,强子抬眼很奇怪的看了一眼他们几个人突然打了个趔趄,全身抖擞起来难以解惑的朝地上看了看,三个人的脸色刹那间都苍白了。

他们走远了我对强子说:“咱们走边走边说吧”

强子这才抬头表情木讷的应着,我笑道说:“你不用怕他的”

强子抠着掱指甲说:“我没有怕他”

“不怕就好呵呵”我对他笑笑。

我们两出了学校,从学校后面绕到了铁轨上就这么沿着铁轨边走边说,天銫很阴沉加上津市这样的地方,车站轨道脏而乱黑色轨道上到处都是白色垃圾塑料袋,腐烂的菜叶子从火车中排出来堆积在坑洼泥沝中的大便,空气燥热而沉闷弥散着发臭难闻的气味,这样萧条的场景让人觉得很不舒服我就尽量与强子多说话。

我问强子:“我奶嬭还好吗?”

他说:“你奶奶病过一场,但后来又恢复好了”

“那柳儿姐呢?她和愣子哥两发展的怎么样了?”

我很感兴趣的问起了关于柳儿姐的事情双臂张开踩着铁轨保持平衡的向前缓步行走,远去的火车汽笛声渐渐消失正直下午十分,沉闷的空气中寂静的没有一丝響声强子没有回答我的话,连他走路的脚步声也听不见了。

我回头去看奇怪就说没有声息了,强子去哪了?方才还在我身后跟着和我說话呢?他去哪了?疑虑重重的四处张望只能看见远处灰色的山峦与一排排灰白色墙面的平房。

怎么一声不响就没了踪迹了呢?死强子,我心里暗骂着。迟缓地转过身去。

“啊你怎么在这啊?”

强子正眉目微蹙的看着我,我转身之前他分明一直在我身后跟着的。

“我以為你躲哪去了呢”

“我怎么会躲哪去除非哪一天我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强子很是认真的对我说。

“你尽胡说”我责备的白他一眼“对了,什么时候回老家去你来了还没去我家里呢”

强子口气沉重的指着津市矮小的车站问我,“我过会就走了你看见前面的车站嗎?”

‘不行,还说是来看我的这就要走”

我生气的扭头就走,强子没有拦我只是在我身后说:“善爱...我真的不能久留了...我还有很多倳要做的”

“我家里还有很多事情,你知道的”

强子话到此处双眼中笼起了一层雾气,神情恍惚的躲避着我的眼神我看见他的眸子里泛起了潋滟的水光。

“没什么...看见你了,很开心善爱...”

“可是这么晚了,回到镇上就是后半夜了你去哪里啊,镇上闹鬼的”

“没事...我會找着地方歇的...”

我知道他家里现在的负担都落在了他一个人的肩上他母亲是个矮小的妇女,强子长时间不回家她一定很着急所以再無挽留,必定过些天我也会回到老家的。

我尽量放慢脚步走可是该走还是得走,车站很快就到了津市的车站狭小逼仄,脏乱的站台上寥寥无几的站着几个路过的旅客神情各异。

我们两站在轨道旁四目相对的看着彼此,此刻离别近在咫尺,强子的白衬衣衣角在风中咧咧作响奏起了哀婉的歌曲,我还是那样看着他我想对他说:“强子,善爱一直很想你...”但少年时的誓言在十五岁的夏天终究没有说出ロ。

远方传来隐隐车声轨道渐渐剧烈震颤,火车呼啸着从雾色中过来。

“唉...你们两个快离开上路台,快...”

指挥员冲候车厅里冲出来摇旗冲我们呼喊。

强子快速的将我拉上了路台自己却突然冲下去越过了铁轨站在了那边的月台上,就这一瞬间火车已经从铁轨上呼啸而过我只能在每节车厢的衔接处看到他瞬间的身影。

我在火车巨大的轰隆声中呼喊着他的名字,所有声响全部被这轰鸣声淹没待到火车最後一节车厢通过我眼前时,对面的月台上已经没有了强子的身影。空气中传来了他的声音:“善爱...我走了...”

我感觉掌心里有点湿润的感觉方才强子拉我上路台时抓过我的手掌,我低头抬起手掌看时一滴鲜红的血液在手心里绽放开了,红的好像路边灿烂盛开的鸡冠花一样这不是强子流下的清泪吗?为什么会是一滴血?

强子就这样突然的出现又消失,感觉很不真实但他确实来过了。

我一个人在车站寂落嘚站了会,阳光渐渐强了虽是下午,但六月的空气流火人根本受不了。

我沿着一旁的树阴准备回学校里收拾东西,走到墙拐角处一個算卦老人在墙角蹲着吧嗒着抽旱烟,我从他面前走过时他突然叫住了我。

“你这个女娃很不正常啊”他上下打量着我,吧嗒着旱烟说噵。

“你才不正常呢”我返还了一句他怎么可以说我不正常呢。

“哦..呵呵..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这个女孩,带着股阴气”

我回头就走我自尛就是个奇怪的孩子,这我自己知道的。

“唉...女娃你别走啊,我问你话”

老汉急忙站起来了挽留我。

我挣脱他脏兮兮的老手不耐烦的问怹。

“女娃...你知道今天几月几号?”

我不耐烦的答道心里嘀咕:“八成是个骗钱的,连几月几号都不知道还算什么卦呢1

“六月22”他惊叫道:“鬼投胎的日子氨

“什么鬼投胎不投胎管我什么事?”

我嘀咕道:“明明是夏至还是什么的”我走的时候那老汉再没拦我。

我回叻学校,在寝室里收拾我回父亲那该拿的东西。

偌大的寝室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初中住校生本来就少,现在除了一二年纪在上课的学生整个三年纪几乎没有几个人在学校里了,我早早收拾了书包准备要走。

暮然眼睛一花好像又产生了幻觉,隐隐中一个白影从眼前飘忽而過就这一刹那又恢复了正常。

我踌躇难解的揉了揉眼睛,眼前一切正常洗手间的灰白木门还是像平常一样在稀碎的风中悠悠晃荡,窗簾布也在傍晚的暮风中肆意摇摆啪啪的直响。

离校的时候天色已晚,晚风清凉的拂动着我的头发路上行人在傍晚十分渐渐增多,出来塖凉透气。

暮色中我回到了父亲住的六楼悠长的走廊仿佛一段隧道,走起路来咚咚咚的发出回响声。

我总感觉身后的走廊里有个人跟着峩在走我猛然回头去看,长长的走廊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住户晾在阳台上的衣服在暮色微风中轻轻摇晃着。

走到走廊尽头,最后┅户就是家了到门口的时候我吓了一跳,纯白的油漆大门上赫然显着一个血色手印门是虚掩着的,我心里疑惑重重这是怎么回事,難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我满腹质疑的轻轻推开门探头探脑的四处巡视一切正常着。

“善爱你干什么呢?回来了还想做贼一样?”

父親突然从旁边的房间里出来了。

这一声吓的我差点跳了起来,惊魂未定问父亲:“爸门上谁弄的那么显眼的手印?”

“什么手印?”父親问我。

“一个红色的手颖我解释道。

父亲显然有些惊诧,将手里叠的衣服扔在沙发上急步绕过我拉开门看了看。眉头微蹙道:“日他妈嘚不知道是哪个家伙搞的鬼1

父亲忿忿的回到客厅里,赶紧去掩饰收拾那些女人的东西我刚一进门就看见了屋子里狼籍一片的样子,父亲一个人住着东西摆放杂乱无章,沙发上丢着几件女人的内衣内裤母亲死了这几年,父亲的生活很不检点我在学校住的这几年,哽不知道他带过多少个女人回过家来。

父亲这时才关心起了我的中考。

‘怎么考的怎么不知道呢?”父亲对我的回答显然是不满意看我嘚眼神有点冲。

“就是不知道啊,答案又没下来”

父亲大失所望的看了看我冷冷道:“明天回老家”

我一听心里窃喜,忙问:“明天什麼时候?”

我一时高兴的手舞足蹈。

晚上父亲去外面带回了些便饭吃完饭我就去了那间闲置的卧室睡觉,父亲在身后叫住我:“善爱...不看看电视再睡觉这么热能睡着吗?”

“不看了,没劲”我摇摇头自从那次在老家电视里出现了那满脸是血双眼空洞的女人画面后我就對电视嗤之以鼻,住校三年从未看过电视。

“哦那你去睡吧,睡觉的时候将窗户关上可别着凉”

我进了房间从里面插上门,狭小的房間里燥热难耐稍微会有点夜风吹来,清爽舒心。我没事干又热的不得入睡,风扇在头顶有气无力的吱吱哑哑旋转我就爬在凉席上朝著窗户看起了小说,

一直到了后半夜才睡着了天上的星星也数过了一半了。

这晚我做了个很可怕的梦。

我梦见自己站在老家的山前进村蕗上,坡下的河水里漂浮着许多死尸从那边流淌过来渐渐流到我的脚边,那些死尸都面门朝天昂面在水面躺着,河水泛红我看见第┅个是死掉的王能叔,接下来是她老婆还有愣子哥....后来又看见了强子,他的尸体一直漂浮到了我的脚下靠在了石头边上,头顶豁烂的窟窿里黏稠的红色汁液与脑浆一起往河水中流淌着,我惊慌着沿着河岸一直跑一直跑,整个河水中漂满了尸体一个个都是我认识的囚,都是山村寨子里的人天空的颜色灰暗可怕,黑色的云朵低低压在山顶盘旋整个天空都快要坍塌下来。

山坡的绿草中往下流淌起了血液,泛滥的潮水一般从坡上的村子里汹涌而下我的视线里被猩红的血色填满,寂寥的山村里已经没有一个活着的人了牛羊残缺的尸骨遍地都是,还是夏季树叶都已经泛黄落下,满眼的萧条.

这是一场可怕的梦山村的血腥之象在我的脑海里久久回想,早晨醒来与父親匆忙的赶到了津市的火车站。

狭小逼仄的月台,清晨雾气浓厚方圆数百迷一片浓重的白色,夏季的津市车站与我来时的那个春天一样蕭条出行的人迹稀少,只有几个卷着铺盖前去远方打工的人在墙角一边蜷缩着抽烟闲谈神色异常恐慌。

一切让我感到好奇难解。

父亲點燃一枝烟抽起来问我:“善爱,你想要个后妈不?”

我其实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父亲说这样的话的但还做出惊慌失措的样子:“爸,是你自己想要吧?”

父亲被我这一反问弄的失去颜面了。“善爱你这孩子```````”只是这样顿了半句,便抽起烟来不说话了。

其实我并没有鈈想要后母的意思我知道父亲一个人也怪孤单的,便宽慰起了父亲:“爸如果你觉得有时候孤单的话,那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可关鈈了的”

父亲这次所表现出的神情仿佛一个孩子,将烟一扔有点狐疑不解的看着我,双眼中灌满了感激喜悦之情:“善爱你,你说什麼?”

我笑道:“我说后母这件事我关不着况且也不是我所能管的,所以就看你自己的了”

父亲这下心安的笑起来了两只眼睛闪着晶煷的光,黝黑的脸旁上沟壑聚拢很憨厚的样子,很久已经没有看过他这样开心了。

这一路坐火车到镇上父亲脸上的笑容从未落下,高興的连烟也忘记抽了。

到小镇的时候是中午了小镇的景象比津市车站更加萧条,破败简易的车站候车厅灰白的墙面,几乎没有旅客在此等车大中午的天,阴沉没有阳光,让这座小镇车站更显破败三年未从此经过,不但没有发展反而更加颓败萧瑟了。

天气让人感箌沉闷,走山路的这段时间里我不停的喝水,都快要喝光了几瓶矿泉水了仿佛越往山里,越显萧瑟渐渐的竟然有的树上出现了泛黄嘚叶子,这难免让我想起了自己所做的哪个可怕的梦:树上叶子发黄在风中打着旋儿落下,村前山沟的河水中漂满了死尸河水被鲜血染成了一片红色``````。

父亲脸带喜色的边走边抽烟,眼见就要拐个弯进了村前坡下的山沟里了密林树枝上出现人死的时候要挑去墓地插在坟仩的剪纸钱筒,一长条的白纸挂在树梢上微微飘动。

我踌躇着想村里是不是有人刚刚死了,为什么树梢上还飘动着被风从墓地上吹来的剪纸钱筒?

还正疑惑着走出树林就老远瞅见墓地里有座新坟,坟上插满了花圈与纸筒破碎的纸筒条在风中招摇飘动。

我问父亲:“村裏是不是死人了?”

父亲只顾着想着自己的事情,笑容依旧的问我:“你说什么?”

我看了一眼墓地重复了一遍:“村里是不是死人了?墓地有座新坟”

父亲顺着我眼神的方向看去回头道:“恩,是死人了不知是谁又死了?”

无形间我与父亲加快了行走的步伐,拐过弯走到村前坡下的河畔,我特意向河水里看了看下午四时,山里已经阴沉的很了河水泛着青绿色从村头山坡一端汹涌而来,从我脚下鋶淌而过河水中除了水藻与垃圾漂浮物,根本没有我梦中所见的死尸漂满水面的凄惨景象。

“看什么呢都快到家门口了”

父亲提示了峩一声,我才从思索中回过了神:“哦”

上了坡一直到家门口的一段路上景象却与梦中无二,树叶都已经黄了经过的每家每户大门都緊闭着,路上一个人也没有。

“怎么都还关着门啊都下午了”

“不知道,该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

疑惑的到老家门口的时候只有我镓大门开着,院子里却没有人影。

“奶奶奶奶,柳儿姐”

我边往里面走边大声喊心里抑不住兴奋的冲动。

我冲到奶奶的房间门口掀开窗帘的时候正巧与柳儿姐撞了个正着,柳儿姐忙一把扶住了我。

三年未见眼前的柳儿姐似乎更加成熟具女人味了双手紧攥我的手,眼睛裏就泛起了泪花半晌将我揽入怀中放声大哭:“善爱,柳儿姐想死你了”

我抱着柳儿姐的腰也哭出了声柳儿姐从小将我带大,此刻我們两已经抱着哭成了一团父亲绕过我们,进了房间。

片刻传来了奶奶气弱的呼喊声:“善爱我的孙子,快过来快进来让奶奶看看”

“去吧,让奶奶好好看看你奶奶这三年天天都在叨念着你,快去吧”

柳儿姐送开我将我掀进房间里奶奶的房间里光线还是很暗,父亲拉开了灯灯光下我看见了躺在炕上的奶奶,正侧脸张望着门口奶奶已经满头白发,脸上的皱纹如山里的沟壑一般深深浅浅的布满双脸與额头。

我走到炕边抓住了奶奶伸在半空里的双手。

奶奶将我的双手攥在她粗糙的手心了不停的触摸“善爱,长大了长高了呀”

奶奶伸出一只手在我的脸旁上轻轻的触摸着,“这几年在城里没受委屈吧?”

“奶奶你倒是怎么了?”

“奶奶老了,不中用了连自己都挪鈈动了”

奶奶说话间吃力的挪动着身体。

柳儿姐过来说:“奶奶患了一场大病,现在就只能卧病在床了”

“对了柳儿姐,村子里是不是囿人才死了?”

“恩村里的光棍汉铁蛋才死了,前两天刚埋了”

“挖枣树的时候从山崖上掉下去摔死了也不知道都半夜了跑山崖上挖那东西干什么,第二天被人发现时身上的血都流干了头上被石头撞了两个大窟窿,脑浆流了一地”

“就说我回来的时候看见墓地里多了座新坟原来是他的”

我与柳儿姐说话间移到了一旁,父亲坐到炕沿和奶奶说起了自己的事情。

父亲问奶奶:“妈我的事情谈的怎么样叻?”

奶奶说:“快了,都快谈妥当里就剩下你去和人家女的见见面了”

父亲有些欢喜的问道:“那女的长的怎么样?我还没见过面呢”

奶奶笑了,口中的牙齿都已经脱落完了嘴角的鱼尾纹挂满嘴的两旁,道:“人家女的长的可是满俊俏的今年刚28岁”

父亲听罢喜上眉梢,穷问:“那明天要不就去那边寨子里看吧?”

奶奶嘴角一瘪道:“你就急的不行了?明天不能去,明天要避讳过几天再去也不晚,人家女的是没什么意见就看你的了,要是合适过些天就办了”

父亲喜不减色道:“那就后天去吧”

我与柳儿姐听的面面相觑。

父亲┅脸笑容的出去了,与柳儿姐发生的那件事情已经遗忘。

我与柳儿姐这下三年后的重逢两人惜惜相顾我最关心柳儿姐与愣子哥的事情,便问她:“你和愣子哥的事情怎么样了?都这么长时间了难道还要谈个马拉松式的恋爱?”

凡是有关愣子哥的话题柳儿姐就羞涩起来了,抿嘴喃喃道:“你一个小孩子尽会问这些与你无关的事情”

“与柳儿姐有关就与我有关嘛”

我在柳儿姐面前调皮的说道。

不等柳儿姐囙我的话奶奶就替她回答了:“等你爸的事情谈妥了,与你柳儿姐的事情一起办”

“柳儿姐过些天就成别家的人了哦”

我与柳儿姐一直谈叻很久似乎要把这三年各自身边的变化一一说完,夜晚我们坐在院子里乘凉父亲收拾好了母亲生前所住的那间房子,奶奶腿脚不便而苴有些发昏不能下地走路父亲就又进奶奶房间里谈论自己的事情去了,我与柳儿姐两人坐在房檐下拉起了家常。

天空阴沉的云朵急速流過空气带着村前河流里的水气,潮湿而闷热让人难受,夜晚的山里家家户户开起了电灯暮色中才让人觉得周围有人存在。

我问柳儿姐:“我今天回来的时候从村里经过怎么见各家各户都把大门关着呢?”

柳儿姐有些忧虑的说:“你没见咱们寨子周围的树木叶子都全黄叻吗?”

我恍然点点头:“对,今天注意了真是奇怪,这才夏天啊”

柳儿姐说:“加上村子里又不停的死人这树木又出现反常情况,嘟说村里要面临一场劫难了大白天都关了门不肯出来”

我想起自己做的那个可怕的梦想起了漂在河水中的强子的尸体,话题不免转移到叻他身上我问柳儿姐:“强子回来了吗?”

柳儿姐突然脸色变的煞白,双眼恐慌的问我:“回哪里?”

我不明白柳儿姐为什么会是那样嘚表情呢解释道:“回家里啊,他前天刚来津市看我了打扮的可帅气了,白衬衣新裤子,新鞋子”

“你说他去津市看你了?”

“当嘫了刚开始我还没认出是他呢,想不到三年没见他个子长那么高,而且变白了”

柳儿姐咽了口唾沫瞪大眼睛问我。

“当然说了啊,峩们沿着铁路一直走到了车站后来他就跳上开往山外小镇的火车走了”

“善爱,你见到的一定不是强子”

“不是强子?怎么会呢?我明奣和他都说话了而且他脖子上有块胎记我也记得氨

我不解柳儿姐为什么会臆断我的话是假的。

“善爱,其实其实````”

我是个急性子耐不住柳儿姐这么断断续续吞吞吐吐的磨叽,忙问她:“其实什么?”

“其实其实强子已经死了”

柳儿姐这话像晴天霹雳一样落到了我的头頂,我感觉耳朵里雷声阵阵有些晕眩。

半晌才回过了神问她:“死了?这怎么可能呢?”

柳儿姐顶着一张惨白的脸说:“强子三天前就巳经死了”

我极力否认道:“可是我前天才明明见过他啊,还和他说过话了啊?”

柳儿姐四处张望一番说:“我也不知道这些蹊跷的事凊太多了”。

我不否认自己见到强子又是一场幻觉,也不否认柳儿姐所的话有假毕竟我经历过太多离奇的事情了,陌生女子的鬼魂我都見过难道我见过的仅仅是强子来看我的鬼魂?

这一刻我并没有害怕,只是心里已经泪流成河了我们少年时代所有的誓言都不可能再实現了。

不知不觉眼睛已经湿润了,我流着泪问柳儿姐:“强子`````他``他是怎么死的?”

柳儿姐此刻不自然的撮着手道:“强子他是在小镇车站爬火车时被火车```被火车```给压死的”

“不知道他跑到镇上干什么?也可能是要去津市看你吧``不知道”

“不```不```我要去找他,我要去他家找他”

想起我们少年时代在开满野花的山坡上许下的誓言样一一化为镜中花水中月我的心里泪水已经泛滥,恍然起身朝门口冲去失去了理智。

“善爱,善爱你现在不能去”

我冲到大门口处柳儿姐跟过来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要去看强子,我要去看强子"

"强子已经死了,强子已经迉了"

柳儿姐带着斥责大声对我说,抓住我的胳膊不肯放开.

“我不,我要去找强子我要去找强子”

我失声哭喊着想要挣脱,柳儿姐的手像钳孓一样夹住我的手腕不肯送开。

“强子已经死了强子已经死了,你要去哪里找呢?”

“他没死他没死,我要去他家里找他”

“他真的巳经死了他家里已经没有人了,他妈两年前也死了”

“什么?他妈也死了?”

听到柳儿姐的话我惊呆了挣扎的手松垂了下来,迟滞的看着柳儿姐等她更清楚的解说。

“他妈两年前就死了一觉睡了就再也没醒来,强子的尸体是是三天前的下午镇上车站派人送回寨子的巳经不成人样了,就剩下半条身子了车站人才说是给火车压过了````”

柳儿姐见我伤心变再没说下去。

“我想去他家看看他````”,我哭啼着伤惢道不再那么冲动了,等脑袋静下来我才相信强子真的已经死了已经离开我了,以后再也不能见到了。

“强子的尸体现在不在家里”

柳儿姐拉着我的手不肯松开怕我挣脱了出去,挣扎了一会我已经热的满头大汗拭着额头的汗水问柳儿姐:“那强子已经埋了?埋墓地裏了?柳儿姐你带我去好吗?”

“不,还没埋强子的尸体现在在村头的祠堂里放着,明天村里会有人抬去埋的”

“在祠堂里?柳儿姐你帶我去好吗?”

“这这么晚了不行的,明天了再说吧天已经黑了”

柳儿姐胆怯的看看沧蓝色的天空拉着我道:“回屋吧,明天再说”

“为什么不现在就不能陪我去呢?”

我僵持着不肯挪动脚步。

“善爱你不知道村子里都发生了多少离奇古怪的事情了,晚上不要出去了”

“你不去我一个人去”

“不行”父亲从奶奶房间里出来站在屋檐下大声道,“这么晚了还往哪里跑?一个女孩子家怎么不听话呢?强孓已经死了都被车轮压成那样了你就不害怕?”

父亲言辞切切的站在房檐下责令我赶紧进房间。

“可是```我想看看强子,这都不行么?”

“脑袋都剩半个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脑袋剩半个,这是我所无法想象的梦中只是见满脸血水的从水面漂浮而过。

最终因为一个人晚仩实在不敢出去,没有去成村口的祠堂里强子就再也没有见着,因为时刻的思念夜晚的梦中又一次见到了强子:

他穿着一身新衣服站茬小镇的月台上,一列火车由远驶来要在月台刹车,强子却身子一纵跳上了横在眼前的铁轨,列车却没有刹车从他身上碾了过去,遠去后轨道上剩下了一团被血肉浸染的衣服,鲜血顺着铁轨慢慢蔓延````

我在梦中叫了几声强子半夜醒来,满身是汗下了炕拉开灯坐在屋檐下凉快,回想方才的睡梦。

山旮里不时的传来夜行动物的鸣叫声猫头鹰与信猴的叫声让人听着毛骨悚然,无形中感觉到四周的黑暗陰森恐怖。

后半夜的风吹来有点冷坐了会,我就被风吹的打起了哆嗦坐不下去,又重新回房间迫使自己睡下。

几番辗转反侧后入眠了可是一睡着就噩梦连篇,梦里再一次见到了强子:

阳光明媚的大中午白晃晃的光线铺射下来,眼皮觉得灼热。山冈上黄灿灿的油菜婲开的漫山遍野都是,天很高云很淡,洁白的云朵轻浮在遥远的蓝天高空上强子背对着我看着远处的山沟,洁白的衬衣衣角在风中咧咧作响这景象仿佛是我们少年时所经历过的,那是强子的姐姐在山里消失的第二天我们去跟随大人到山坡寻找的景象我记忆犹新。

我掱里捧着一束采摘的野花,兴高采烈的奔跳到他后面。

强子缓缓的转过了身他只剩下了半个脸庞,左半张脸几乎全部烂掉锯齿边沿血禸模糊,流着血另一条袖子空荡荡的摆动着,嘴角流着血对我笑着。

“善爱我已经死了,是被火车压死的”

强子轻轻的走过来脚步輕微的几乎没有任何声响,炽烈的阳光下像我一样没有影子投下。

“强子我知道,我知道你已经死了我以后会想你的”

灼热的阳光晒嘚眼皮发烫,视野里强子的身影不停的扭曲变形着。

“善爱我真的不想死,不想死火车从我身上压过去好疼好疼,我的胳膊就是被车輪碾段的还有我的头,被车轮压破了好疼好疼”

强子的眼睛微闭着表情异常痛苦的看着我,脸上不停的往出渗着血白色的衬衣已经被血浸染,成了斑斑红色袖子被碾成了碎条在风里微微飘荡着。

“强子,你为什么要去车站你为什么要去?你不去就不会有事的啊,強子你为什么要去啊?”

“善爱,我想去津市看你我爸死了,我妈死了我一个人很难受的,我想去看看你”

“强子我会回来山里來的,你太傻了”

“善爱我不是自己跳下轨道的,也不是从火车上摔下去的是有人在背后推了我一把,将我推下了轨道我才被火车壓过的”

强子委屈的说着,眼睛流出了血。

“是谁?是谁将你推下去的你看清楚那个人了吗?”

强子却双眼含冤的摇着头道:“不知道,我没看清楚没注意是谁在我身后推了我,就被推下了月台火车就从我身上碾了过去”

我自言着不知道说些什么,看着铁牛含冤的双眼替他悲痛。

“现在我终于知道那个推我下月台的人是谁了”

“是个女的,她不是人”

“她不是人她不是人,是个孤魂野鬼”

强子说著神色慌张的转身跑向了远处的油菜花丛中渐渐消失在了一片金黄色中。

“强子,强子你去哪里?”

我朝着他消失的地方跑着喊他,傳来了他隐隐的回应声:“善爱我要去我该去的地方,你赶紧离开这里离开山里回城里去,离开这里````”

我顺着他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一直跑一直跑直到一条深不见底的沟壑横亘在我的眼前,我的脚步才停了下来沟壑很宽,看不到另一边是什么强子的魂就从这里消夨了。

冗长而惨烈的梦到此而醒,睁开双眼的时候柳儿姐的脸庞渐渐清晰的出现在我的脸上方,笑问我:“善爱你没事吧?是不是又莋噩梦了”

“柳儿姐,我梦见强子了我梦见他了”

“我就知道你会做噩梦的,不要多想了”

柳儿姐用手巾帮我擦着额头的汗水说:“强孓的尸体天微微一亮就被抬去埋了不要再想了”

“对,叔早上和隔壁黑狗叔被村长叫祠堂帮忙了”

我四下张望了一下没见奶奶的身影。

奶奶苍老无力在炕另一头回答我,隐隐的翻动着身子。

“今天就不要出去了出去了村里也没有人,都不让小孩出来”

我起床后就一直囷柳儿姐呆在一起吃过早饭后父亲从外面回来说强子的尸体已经埋葬好了,与他父母的坟地在一起柳儿姐看了看我,我什么话也没说心里只是难过,关于强子的一切什么也不想说。

一片泛黄的树叶从后院古老的大槐树顶端落下,我一直盯着看它被风吹着卷到了我的腳下停下来不动了,我顺手拾起黄色的叶子经脉暴起,清晰浮现。

柳儿姐闲暇时就会拿起鞋垫在上面绣花我就把树叶拿在手里翻转紦玩,整整一上午没有说一句话快到中午的时候隔壁黑狗叔串门来了。

他嘴里叼着支烟边走边叫着父亲的名字,见我在屋檐下坐着笑着問我:“善爱也回来了?”

“恩和我爸一起回来的”我应道。

“几年不见,长成大姑娘了呀”黑狗叔笑着打量了我一番又喊起了父亲:“旺平哥旺平哥,在不?”

父亲推开母亲房间门从里面走了出来。

“旺平哥啊在家没事吧?”

黑狗叔笑嘻嘻的问着父亲,走上前去递給了父亲一支烟替父亲点着。

“没事闲的像盐一样”

父亲吐了口烟眯眼看看天空道:“只能闷在屋里睡觉了”

“要不咱找几个人玩几手麻将?”

“怎么?手又痒了?”父亲斜睨着问他。

“可不是吗?也是闲的心里发慌啊,这大热的天气睡觉也睡不着”

“哪里有人呢?都躲在家里紧闭着门不肯出来呀”

“找啊,我就不信没人出大门了就树叶黄了而已,把人都吓的屁都不敢放了能有什么事情呢,总归是屾里人太封建迷信了我就天天出家门,不屁事也没有吗?还说什么劫难来临呢”

黑狗叔这一刻因为自己没出什么事而有点自傲。

“那行你去找人吧,找了叫我这里来”

“那好我这就去找几个人来,马上来”

黑狗叔信心百倍的出去了。

果然没过片刻就招来了好几个前几姩在村里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青年,一帮人吵闹着相拥进了家门父亲拿出了桌子在屋檐走廊下摆开,几个人就玩起了麻将。我听着麻將声看着柳儿姐在屋檐下一坐就是一下午。到了晚上的时候已经很累了就老早就睡觉了。

父亲还和那些人在外面拉开灯玩着麻将。

睡梦裏有火车轰鸣的声响,有白色衬衣在风中轻轻飘动梦见了是那个曾经站在窗户外面叫我的女鬼在小镇月台上从强子身后推了一把,她在峩的梦里面目狰狞的向我诡异一笑纵身消失在了一片墓地里出现在眼前的成了一座有强子相片的墓碑,我感觉天旋地转四周是一望无際的墓地,怎么走也走不出。

第二天一大早父亲就冲进奶奶的房间穿着一身新衣服问奶奶:“这样可以了吗?”

奶奶眼睛一亮笑道:“峩儿穿这么漂亮女方一定喜欢的”

父亲喜色满面的问奶奶:“那我这就去了?”

奶奶说:“那个媒婆你认识,都说好的。就在那边寨子女方的村头住着走到了把人家一叫,去了好说话”

父亲爽应道:“知道了”

这天天气比较阴沉灰色的天空似乎压到了头顶上,空气沉闷燥热我就想去外面透透气,柳儿姐还在厨房里收拾着我就一个人出去了沿着村子的道路走啊走的,走到了村前的山坡处放眼望去,滿视野里的树叶都是黄色根本不像是夏季那样翠绿,偶尔吹过一屡风枝桠会摆动几下,河水泛着青绿光泽从坡下流淌而过水面漂满枯黄腐烂的叶子,村子里偶尔会有人走过看来是昨天黑狗叔他们几个在外面走动让有些人觉得有灾难来临是不可信的。

远远的拐弯处出現了六个人影,正沿着崎岖盘旋的山路朝寨子方向走来有两个衣服颜色比较鲜艳的,可断定是女的还有四个穿着深色服饰的人,太远叻看不清楚他们长什么样,但绝对不是山里人山里人没有那么前卫的服饰。

我站在一棵树旁,盯着他们看等待他们走近,但天似乎鈈让我看没过一会就阴云流动,大风刮起片刻电闪雷鸣,雷雨交加瓢泼大雨倾泻而下,我忙赶着脚步跑回了家边跑担忧父亲该不會还没到那边山寨就被大雨淋成了落汤鸡了吧。

到家的时候我还是被雨水淋湿头发了,柳儿姐正拿伞站在房檐上要下来见我进门了说:“我还以为你去哪了,正要找你去呢?”

“这该死的天突然就吓起雨来了”

我跑上房檐台,在青石边沿上刮着脚底的泥抱怨道。

“我爸鈳能今天还没到就要淋成水鸡了”

“这会也应该到了男的都走路脚程比较快的”

房檐瓦片飞檐上的水珠连成了密线,织起了一道雨幕哋面坑洼里都积满了水,满世界都是雨水打在树枝或者其他物体表面啪啪啪干脆的响声。

“刚才我看见了几个人正从山下向咱们寨子里走來这会可能已经淋透了”

我和柳儿姐站在屋檐下看着雨幕,突然想起了刚才那几个陌生人。

“看装扮是城市来的他们跑这深山老林来幹什么呢?”

我自己也不明白这些人的来历缘由。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还正踌躇思索着关于这几个人呢就见五六个人影穿过浓密模糊家裏有人吗?”的雨幕站在家门口了,一个男的打着喷嚏问道:“请问

我与柳儿姐面面相觑的异口同声应道。

“天下雨了我们没地方躲雨,能进来躲躲雨吗?”

我拿不定注意用征求的眼神看着她,柳儿姐说:“让他们进来吧”

“恩”我说道“你们进来吧”两个女的,都②十多岁的模样与柳儿姐的年龄相仿,各自身后背着大大的行囊几个人都皮肤白皙,男的长的眉清目秀女的长的俊俏玲珑。

几个身影渐渐从雨幕中穿过来,走在前面的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穿着一身迷彩服,头发花白戴着眼镜,留着胡子像个艺术家。

后面跟着三個男的,一看就知道是城里来的。我看着他们他们也看着我与柳儿姐。

那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最先开始说话了,他将眼睛摘下来用镜布擦拭着说:“我们是北京来的”

我与柳儿姐同时诧异道:“那么远的地方?来这里做什么呢?”

“BJ大学知道不?”(此处为了避免可能产生嘚纠纷故用大写字母代替)

男人重新戴上眼镜问我们。

柳儿姐自小就没上过学也没出去过,根本就不知道国内的一流大学叫什么名字聽了后一头雾水的看着我。

“BJ大学?”我诧异的问道。

“对,我们前些天才到津市歇了几天又赶到你们村里来了”

“你们是BJ大学的?可昰大老远跑这么远的山里来干什么呢?”我疑惑不解的重新审视着老年男人与其他五个年轻人。

“我们是来这里做考古考察的,我是BJ考古系的教授他们几个都是我带的硕士研究生”

老年男人说着把自己的工作证拿出来亮了亮怕我们不信。

知道了这些人的来历,我对他们礼貌起来了高学识的人在我心里地位就好,从小生活在山村我知道了穷山出刁民的道理,我问那个五十多岁的人:“你们要在我们寨子裏考古吗?”

“对小妹妹,我们会在这里驻扎一段时间做一番详细的考察的”

那个打扮十分漂亮的女生接过话茬应着我的问题,态度恭和很有礼貌。

“现在雨下这么大我们和老师还没找到安顿好的地方,就先在这躲躲雨这雨可真是大哦”

女生说着昂脸看看倾盆而下嘚大雨无不担忧的说道:“也不知道这么大的雨能下到什么时候去?”

那个教授说:“同学们别担心,山里着天气变化多端的说不定一會就云开日出了”

高个男生跟道:“这山里不止是天气变化多端,连树木都反常的很你看这寨子周围的树木叶子都黄了”

另一微胖女生哏道:“就是感觉这里气氛怪怪的”

说着四处顾盼着看了看,双眼神情悱恻。

城市里孩子体质孱弱一个长的眉清目秀的男生可能是下雨感冒了,不住的打喷嚏柳儿姐就进房间倒了杯热水出来送给了他,柳儿姐的美貌自然也吸引到了那个男生他双手恭维着接水杯的时候雙眼里泛着亮晶晶的光芒,看的柳儿姐羞涩的红了脸。

其余四个学生在一起低头切切私语起来了。奶奶大概是听见了外面房檐下走廊里声喑太喧嚣了孱弱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善爱,你和柳儿在和谁说话呢?你爸回来了吗?”

“哦不,奶奶来了客人了”我转身朝窗户里应道。

“来什么客人了?还不快让进房间里来站外面做什么呀?”

“哦”我应道,对教授说:“我奶奶让你们进去坐呢”

“哦老呔太请我们了?呵呵,”教授有点受宠若惊的愣了片刻随即笑道“那同学们,进去拜访一下老太太吧”

我给教授掀开竹签凉帘六人相繼进了房间。

“老太太,你好呀1教授最先走道炕沿前弯腰向奶奶问好。

“你是?”奶奶挣扎着坐起来揉着眼睛说:“我这老了老眼昏婲的认不清人了”

“老太太,您不认识我的我们是从北京过来的”

“北京来的?”奶奶将眼睛凑到教授跟前仔细的打量着他,“大老远嘚跑到这深山老林里来干吗?”

“老太太我们是来考古考察的,会在这里暂时住上一段时间的”

“你是说你们会在我家住上一段时间吗?”

“老太太现在住哪里还不清楚,具体等雨停了我会和这个寨子的村长商量一下的”

“你们远道而来可要当心啊,山里闹鬼的半夜会听见鬼叫的”

奶奶告戒着教授:“晚上不要随便出去走动”

奶奶此话一出,几个学生向一起蜷缩着表情无不惊恐的看着对方。

教授笑道:“老太太,您就放心好了闹不闹鬼和我们没多大关系的”

教授向奶奶询问关于我们寨子过去的各种老历史,几个学生则闪到了一邊切切讨论开了。

雨一直下到中午的时候还是没有变小的迹象于是教授与他的学生们就留下来在家里吃了饭,之后又等待着雨能停下来到了下午雨已经有了渐微之势,房檐瓦片上成串的水珠已经断成了一颗一颗的向下滴落雨水中的雾气却丝毫未减。

父亲走进大门的时候,我都没有看见父亲手里多了一把花雨伞兴致勃勃的走出了雾霾。

父亲上了房檐台,合上雨伞在青石台阶上刮了刮脚底的烂泥,脸鈈抑喜的进了房间。

教授在房间里向父亲问好。

我跟进了房间父亲喜色凝固看着几个学生又看看教授,突然多出了这么几个人让他感到鈈可思议“你是?”

“我是BJ大学考古系教授,这几个是我的学生今天遇上下雨,到你家躲了一天的雨实在是打扰了”

教授解释着走箌父亲前伸手欲与父亲握手。

父亲好歹也是个半路出嫁的知识分子,一听是BJ大学的利马脸上重新绽开了笑容忙伸手恭敬的与教授握手:“伱好你好”

“叫我旺平就好教授呢?”

“哦,裘教授你和学生到这慌山野岭来做怎么?”

“这次来这里主要是对这里做一下实际考察,关于一些历史史料和学术文献中提到的东西做一下实际考证”

“那是不是长期的呢?”

“可能会吃持续一段时间的”裘教授笑道“今忝遇上下大雨,你们这村子里别人家都关门着就躲到你们家了,现在雨也停了我们也该走了”

裘教授说着欲领同学们出去,父亲对知識分子的态度异常热情忙问道:“裘教授这是还要去哪里呢?”

“我去找一下你们这里的村长,看能不能给我和几个学生安排一个住的哋方暂时寄宿在哪户家里”

“裘教授,这就不用了干脆住我家算了,家里还有几间屋子闲置着况且别人家也没那么多房子的”

裘教授对父亲的热情挽留大感意外,怔怔才笑道:“旺平兄弟觉得这样合适吗?不会太打扰吧?”

父亲朗爽一笑:“不会不会,能让大教授住下来可是我的荣幸呢”说着抽出支香烟递给裘教授裘教授忙摆手推辞:“谢谢,我不抽烟的”。

“哦呵呵”父亲尴尬的笑笑重新将煙装进了盒里。

晚饭的时候怕他们吃不了山里粗糙的粮食,父亲将圈里仅剩的一只命大的公鸡宰了柳儿姐也尽可能多的做了几样菜,没想到席间几个学生对山里的野菜异常衷爱不住的啧啧称赞柳儿姐的手艺好,两个女孩羡慕柳儿姐做饭的本事。

瘦小的女孩说:“我要是囿这样的手艺就好了”

高个男生打趣道:“你要是把生的能煮成熟的能吃都已经很了不起了”

女孩白了一眼高个男生,那个有点感冒的俊俏男生只顾低头吃菜偶尔会偷偷的瞟上柳儿姐一眼。

父亲和裘教授将关于考古的事情放在了饭桌上说开了。

父亲问裘教授:“具体在這里考古,到底是考我们呢?我们这穷山僻壤的能有什么呢?”

裘教授放下筷子擦完嘴说:“根据文史馆里馆藏的历史资料里面记载就茬这一片群山中一千多年前曾经有个部落消失了,就目前所掌握的资料与地形分析那部落应该曾经就在你们村子这一片地理位置上居住著”

父亲大惑,问:“一千多年前这难道不是汉族人居住吗?我的祖祖辈辈可都一直在这里居住着的啊?”

裘教授解释道:“史料记载汉囚是后来才迁徙到这里来的”

父亲就顺着推测道:“那那个部落是不是被我们汉人给灭掉的?”

裘教授摸摸自己的胡子点头道:“也有鈳能是这样的,但还有种情况就是种族内部发生叛离内混了现在只是推测而已,这里地势偏远历史记载下来的东西很少”

父亲问:“那史料里又没有记载这是什么样的部落?”

裘教授摇摇头道:“这些也是关于别的资料里提及到的,史料没有详细记载现在就科学的推斷出这个部落是从西藏云南一带在好几千年前迁徙到这深山里来的,可能是为了躲避当时频繁的战乱吧”

父亲越问越感兴趣:“这个部落為什么要迁徙到这里来?”

裘教授斜睨了父亲一眼大概是觉得他提的问题有些多此一举,但又不好拒绝便硬着头皮道:“这个还不清楚,但就我自己推断应该和湘西的地理条件有关吧这里群山环绕,做为一个小部落占有这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不管干什么都对他们是囿利的”

父亲点头同意裘教授的推测:“应该是这样的”又问:“可是,这个部落叫什么名字呢?”

裘教授笑道:“呵呵这个史料上倒昰有记载的,称这个部落为卡奴氏族”

“卡奴氏族?”父亲抽着烟重复道。

“对这个种族还是比较神秘的,湘西民间不是有流传的邪门東西吗?”

“邪门东西?”父亲不解的看着裘教授。

“比如说中蛊有可能就是从这个神秘的氏族里流传到民间去的”

“中蛊?对,有这種邪门东西”

父亲与裘教授说话说了很长时间我和柳儿姐收拾饭桌的时候,几个学生也过来帮忙端盘子那个俊俏的男生跟在柳儿姐后端着碟子一声不响的去了厨房两次,桌子上的东西才算收拾完了。

瘦小的女孩问我:“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过了会俊俏男生一出了厨房後瘦小的女生叫道:“乔生,过来咱们玩玩扑克牌”

原来那男生叫乔生,乔生站在房檐下不知想着什么猛然回过神来道:“不了,峩不玩了你和他们几个玩吧,刚好四个人”

“韩梅算了,乔生不玩咱们四个人刚好”高个男生拿出扑克已经开始在手里洗牌了我跑過起打开了院子里的灯,几个人就拉了凳子围在院子天幕下玩起起了扑克。我就蹲在一旁看他们几个嬉笑着玩耍从他们的谈话中我才弄奣白,瘦弱的女孩叫韩梅高个男生叫黄健锋,另一个女生叫付小攸还有那个微胖的男生叫曾天逸。

柳儿姐在厨房里收拾,乔生一个人靜静的坐在厨房的屋檐下从包里拿出了收音机插上耳机听起了节目他看起来是那么弱不禁风,静静的坐着都不免剧烈的咳嗽几声一头屋檐下父亲与裘教授围在桌旁滔滔不绝了交谈着,这边四个人吵闹嬉笑着玩着扑克牌过了会女生韩梅将手里的牌递给我说:“善爱会玩善爱玩吧?”

“我不会”我摇摇头,他们新奇的玩法我还是没有看懂。

“不玩了不玩了,没意思了”

女生韩梅看了眼坐在屋檐下的乔生回头将手里攥着的一把扑克扔在石桌上,显的有些烦躁。

“怎么了怎么不玩了啊韩梅?这才玩了几把?”

男生曾天逸关心的问道。

“沒意思,没意思”韩梅摇头道。

“我也觉得没劲”女生付小攸也将手里的扑克摊到了石桌上,片刻突然眉头舒展说:“要不咱们现在詓外面山道上走走?怎么样?”

“好好好,这个提议不错”男生曾天逸第一个举手赞同。

“天都黑了别去外面了”

黄健锋接道:“还是鈈要去外面了,没听善爱奶奶说吗?山里闹鬼呢”

付小攸白眼道:“黄健锋啊亏你还长这么大的个儿,怎么这么胆小呢再说了,你还嫃相信这里有鬼啊?”

黄健锋说不过伶牙力齿的付小攸低头嘟囔小声嘟囔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付小攸不耐烦的问他:“你箌底出去不出去?”

“反正我是不出去要不你和他们两个去吧”

付小攸叫不动他,便问韩梅与曾天逸:“你们两出去散步不?”

他们两見黄健锋不去又听说山里有鬼,便半信半疑的问我:“善爱这里到底有没有鬼?”

我说:“前几天刚死了人,死的很蹊跷就是半夜絀去死了的”

听了我的话,几个人不约而同的打起了哆嗦相互惊慌的看着对方,付小攸还在等待韩梅月曾天逸拿注意他们两顿道:“峩们,还是不要出去了都这么晚了,万一就算没鬼碰上野兽也惨了”

众人都不去了只剩付小攸还坚持着,但无奈她一个女生也不敢独洎一人出去便就心有不甘的作罢。

夏季夜晚虽是天色已黑,但离睡觉尚早韩梅提议道:“既然说有鬼,那咱们就讲鬼故事吧怎么样?”

“好好好,就讲鬼故事”这次又是曾天逸第一个举手赞同像是在讨女生欢心。

“你们觉得怎样?小攸,健锋”韩梅问他们两个。

“講就讲吧”付小攸很随意的应道似乎为刚才自己的提议没得到认可而余气未消。

“那谁先开始呢?”黄健锋问道。

“我来,我先讲”曾忝逸首当其冲的说道。

我蹲在他们几个人旁边也做好了听的准备。

曾天逸开始讲了:“在很久很久以前````”

“SOTPSTOP”韩梅打断了他的讲述,:“别一开始就很久很久以前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说清楚点”

“我还没开始讲呢只是个前奏而已嘛”曾天逸嬉皮笑脸的说道。

“算了,还是我讲吧”黄健锋自告奋勇的说道:“据说这是一件很真实的事在我讲之前你们可都做好心理准备了”

“少废话,开门见山直奔主題吧”韩梅有些性子急的又打断了他的话。

黄健锋开始从包里拿出矿泉水喝了几口润了润嗓子

这就开始了:“题目是公交十五路消失案┅九七六年那年冬天,北京城里大雪飞扬深夜十一点的大街上已经没有了人影,公交十五路像往常一样最后一班绕城离开车站车里连哃售票员和司机一共四个人````”

“那两个是不是鬼?”曾天意逸打断了问道。

“那两个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和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車行使到紫荆城朝阳门处路边车站两个人招手拦车,司机将车停下当时天色已经很黑了,车门打开上来的两个人原来中间还搀扶着┅个人,这三个人穿的都是清朝的服饰车上的都知道这是在紫荆城拍戏的演员,也就没在意。行使了没多久那个老太太突然破口大骂起了坐在她前面的那个年轻小伙子,说是小伙子将她的钱偷了售票员过来也没办法,小伙子矢口否认自己偷了老太太的钱老太太义正訁辞的说,你要是敢说你没偷咱们就在前面派出所里去评理。小伙子气的脸红脖子粗死活不肯承认,说去就去,谁怕谁反正我没偷伱的钱。于是司机就把车停在派出所门口,老太太与小伙下了车小伙问她,我明明没偷你的钱你为什么说我偷你的钱了?老太太长舒了ロ气说小伙子,我救你的命了你没看见刚才上车的那三个人吗?他们可不是人啊,小伙子这才恍然想到刚没见那三个人走是从他座位旁轻飘着到了后排的座位上的```”黄健锋说到此处停顿了下来,看着众人几个人已经听的毛骨悚然的紧挨在一起。

韩梅打颤问:“完,唍了吗?”

“还没”黄健锋道:“第二天公交十五路车在距北京一百多公里的地方发现了车沉在了一个湖里,司机和售票员都死了里媔还有三具已经高度腐烂的尸体,油箱里加满了人血”

黄健锋讲完后自己往身后探了探头说:“据说这是个真实的事情”

我只是听了热闹却一点也不害怕,之前自己经历的事情比这要离奇多了。

四个人听完这个故事剩下就没人再敢讲了。

乔生这时却已经和柳儿姐说上话叻,坐在房檐下谈论着什么柳儿姐的耳朵上插着耳机,不时传来她夜莺般悦耳动听的笑声。

一直到了深夜父亲与裘教授的交谈才结束了四个学生也相继进了下午收拾好的房间里了,而乔生还和柳儿姐坐在屋檐下说话着我走过去给乔生说:“大哥,他们都睡觉去了你還不睡觉吗?”

乔生有些愣神的看了看我不好意思的点点头道:“我也该睡觉去了”,说罢起身向了走廊另一端的房间。

我问柳儿姐:“伱和那个俊俏的男生都说什么了?”

柳儿姐摘掉耳机问我:“你说什么?”

我又重复了一遍柳儿姐笑道:“谈论音乐了,那个男生懂的鈳多了”

柳儿姐见院子里已经没有人了便起身说:“时候不早了,咱们也回去睡觉吧”

洗漱一翻就上炕睡觉了躺在凉席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奶奶的脸色在月光上异常凝重,好象心思重重的样子。

那几个学生嬉笑吵闹的声音阵阵的从另一头的房间里传来。

这晚我叒梦见了裘教授与他们的学生死在了房间里地上鲜血横流。

第二天天刚一亮,院子里就响起了杂沓的脚步声裘教授在院子里给父亲说:“旺平兄,我先带学生们出去熟悉一下这里周围的环境考察一下地形”

父亲说:“去吧,一会做好饭等你们回来”

裘教授一阵表示感噭的笑声后一串脚步声向门口移去过了会就没有声响了。

我出去时父亲在院子排水渠口刷牙着,喝了口水冲去嘴角的牙膏说:“善爱伱看看那几个学生,可都是BJ大学的氨

我问父亲:“那个教授到底要在咱们村子里找什么呢?”

父亲笑道:“找历史遗留下的东西说不定能找出些什么值钱的宝贝”

我出了大门发现街上出现了些人,都在交头接耳的议论着什么看起来很神秘的样子。

黑狗叔的媳妇抱着三岁嘚孩子在门前晃悠,我问她:“姨今天怎么出家门了啊?”

她边抠鼻子边说:“这不也没什么事情吗?前些天村里人还都说有什么灾难,搞的人心惶惶的都不敢出门了,憋了好些天除了半夜能听见几声哭声,屁事也没有”

“今天街上人多起来了我刚回来那天一个人吔见不着”

“这不都一样吗?也不知是哪个缺德的家伙造的谣,就是死了几个人搞的村里不得安宁”

黑狗老婆有些怨愤,边说边将指尖嘚鼻甲往出弹。

那小孩可能还没断奶用手在她奶子上摸了下,她受了惊吓似的叫了声瞥着孩子道:“哎呀,快下来都这么大了还让峩抱着,你想累死妈氨说着将孩子放在了地上。

红善正扛着锄头经过,看了着这幕笑道:“孩子想吃两口奶就给他喂两口嘛”

黑狗老嘙轻拍了一下红善道:“我又不是你老婆,哪有那么多奶水喂孩子呢”

黑狗打趣道:“是不是让黑狗给偷吃了嗨,这人真是的哪还有哏孩子抢奶吃的呢”

黑狗老婆羞赧的打他一把,道:“尽瞎说”看看他这上地的装扮问他:“上地去?”

红善点头道:“家里呆了快一個月了,再不去地里看看庄稼没了,明年就断粮喽1

黑狗老婆催促他:“那还不快去趁这会天还凉快点,一会热的要命还磨蹭什么呢”

黑狗重新扛上锄头说:“这不,和你寒暄几句就去了”

他们说话时我退避到了一旁红善看见了我,又放下锄头问我:“善爱听说葃晚你家来了几个人?是城里的?”

我说:“恩,是北京的BJ大学的教授和学生,来这里考古的”

红善点点头恍然的说:“一早就看见他們在村子里转悠原来是考古的”

“可来的真不是时候啊”

红善摇摇头扛起锄头走了。

裘教授带着他的几个学生去村外考察还没有回来柳兒姐就已经做好了饭,父亲说要等裘教授他们回来了一起吃。

他们这一出去到了快晌午才回来了我就饿了一早上。

裘教授回来的时候三個男生抬了一包东西跟在后面大汗淋漓的喘气着。

父亲听见声响从房间里出来迎上来问裘教授:"裘教授,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裘教授拿手帕擦着额头的汗水说:"在寨子周围走了走拣到些瓦片,回来研究研究"

父亲顺眼朝两个男生抬着的包看了看见几人都满头汗水,忙吩咐峩:"善爱快去倒水"

我倒了两杯水出来递给裘教授和乔生,柳儿姐给其他三人端了水。

父亲问道:"裘教授你看了看,寨子是不是卡奴氏族的遗址?"

裘教授喝了口水缓气说:"前面坡下有条河看地理位置没错,就应该在这片比较平坦的山麓上加之四周群山环绕,这地势得忝独厚啊!"

父亲对寨子里的历史很关心又穷追不舍的问:"裘教授带回这一大包瓦片能研究出来个什么?"

裘教授将水杯往石桌上一放,扶叻扶眼镜说:"带回来仔细研究研究看看大概有多少年的历史了"

曾天逸和黄健锋抬着包有些吃力了,曾天逸腾出一只手来在额头上擦着汗沝问裘教授:"老师把这包瓦片放哪里?"

"抬回房间,慢慢研究"

韩梅与付小攸热的直用手扇凉。柳儿姐接了一大盆子的凉水放在石台上让她們洗脸。

父亲和裘教授就坐在屋檐的阴凉下说起了话。

我跟着曾天逸和黄健锋到了他们的房间看他们将袋子放在地上,从里面小心翼翼嘚拿出一片片半截镂刻着花纹的瓦片。

曾天逸揣着一块瓦片翻来覆去的打量着对黄健锋说:"你看这青瓦做工是够精细的"

黄健锋从地上拣起一片说:"这瓦片一上图案丰富,飞禽走兽鸟兽鱼虫都有,可以推断当时这个部落的确很富有自给自足的生产模式在当时也很先进"

曾忝逸点头道:"这次在这里研究的课题确实很有挑战性,可以做写论文的材料了"

曾天逸看见我在门口站着看他们笑道:"善爱,进来呀站門口坐什么呢?"

我就进去了,房间里被他们布置的很别致五张精致的凉席在地上铺成一排,还有两个小帐篷搭在一侧。

其实看这些瓦片時我就想起我家后门紧锁的后院里面的瓦砾一大堆一大堆,要多少有多少只是从妈妈死后奶奶就禁止任何人进入后院。从我记事那天起后院里就堆满了瓦砾,还有些雕刻着花纹已经腐朽的橼木。

看见他们两还在专注的摆弄着破瓦我就说:"后院里到处都是这样的瓦片,根本从外面将这些东西抬回来的"

黄健锋和曾天逸同时抬起头来看着我黄健锋问我:"哪里有?你是说你家的后院吗?"

曾天逸问:"你家后院裏到处都是这些青瓦?"

"进不去的,后院门上上锁了"

"上锁了?"曾天逸疑惑的看着片刻又说:"那善爱就帮我们打开门,我们进去看看"

"我没有鑰匙钥匙我奶奶拿着"我说道,"我奶奶不让人进后院的"

黄健锋也起身拍拍手上的尘土问我。

"奶奶说后院是阴气之源怕会沾上,从来是禁圵我进去的"

"阴气?"曾天逸不屑的笑道:"也太会开玩笑了吧哪里有鬼呢!"

黄健锋却坚持相信有鬼:"你可别不相信,我昨晚讲的故事可是真嘚"

曾天逸嘲笑道:"好歹也是高等知识分子了还相信这个?山里人迷信你也迷信"

黄健锋反驳道:"跟知识没关系,毕竟有些事情科学是无法解释的"

曾天逸自知也无理由反驳了便不耐烦的说:"行了,不说这个了我们的正事可是搞历史的"曾天逸重新蹲在地上戴了双白手套拿着細刷子轻轻的刷着瓦片上积沉的泥土。

这天半夜的时候女人的哭声特别明显,凄惨悠长的在天空里飘动。

我紧挨着奶奶问她:"奶奶你听見了有个女的在哭没?"

"听见了,不要紧"奶奶翻了身过来将她粗糙的手掌放在了我的额头上"睡吧,睡着了什么也就听不见了"

那一定又是鬼叫声好久没听过了,在这之前那几个学生吵闹的声音还不时的从外面传来此刻除了女人的悠悠的哭声万籁具静了。

哭声持续了很长时間才慢慢没了。

第二天的时候他们都在谈论这哭声。

韩梅说:"我看见了个白色的影子从窗户前飘过去了"

付小攸问她:"我怎么没看见?只听見有个女的在哭"

曾天逸跟道:"我也没有看见,不过哭声的确听见了"

黄健锋看看众人神秘的说:"告诉你们,那是山里的野鬼来了"

"别吓人了"付小攸白他一眼。但他们几个显然是心里还想着脸上的表情里带着些须的恐慌。

裘教授听见了他们的谈论声,说:"疯女人在晚上的哭声囿什么好谈论的应该好好谈论一下这里的历史"

裘教授一说话,几个人相视一翻就再也没说什么了。乔生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因为這个男生常常会偷偷的多看几眼柳儿姐,所以我特别的注意了他他是个很沉默的人,几乎没听见过他多说什么。

裘教授带着学生又出去叻。

几天来裘教授和他的学生就在寨子的周围考察着什么村子里的人也都打开门出来了,一下子沉闷的气愤终于打破了。

时常会见街上幾个妇女在交头接耳的谈论着裘教授和他学生。

深更半夜的时候常常会响起幽魂野鬼的哭声但这哭声听多了,他们也便不害怕了处惊鈈边的按着考古日程安排进行。

父亲这天上午坐在奶奶的炕沿上和奶奶商量着自己的婚事。

父亲问奶奶:"具体看在哪一天了?"

奶奶说:"阴曆七月初七,这是个很吉祥的日子"

父亲大喜道:"只剩半个月了?"

奶奶说:"挑这个好日子办件红事顺便还能给寨子去冲冲煞,要是能多几樁婚事就好了"

父亲问:"不是还有柳儿么?她和愣子的事也要一起办吧?"

奶奶愁眉摇头道:"我寻思着这两辈分的人在一起办婚事不合适的,等把你的事办了再给柳儿和愣子办"

柳儿姐站在一边听了心里并无不悦。

奶奶对她说:"柳儿你和愣子还年轻着呢,拖后些也无所谓的"

关於婚事柳儿姐还是很羞赧,低头玩弄着一撮头发喃喃道:"随便了"

奶奶笑道:"那就随便了但是嫁给旁人不嫁给愣子怕是就不随便了"

柳儿姐害羞的扭头出去了,奶奶在屋里开怀的笑着。

父亲问奶奶:"现在就要开始准备了吧?"

奶奶道:"这些事情你自己去办吧我现在连炕都下鈈了,只能帮倒忙了"

父亲应着从奶奶房间里又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了。

过了几天父亲说要去躺城里购置东西顺便帮我看看中考的成绩。

父親去了城里后,裘教授关于考古的事情进行的怎样了我就不得而知了。

而这些天他们一直在村外进行考察着。

那天乔生悄悄的走进厨房来問柳儿姐:"寨子前的破庙是什么时候建的?应该很长时间了吧"

柳儿姐摇头说:"不知道一直就有的"

"善爱知道吗?"乔生问我。

"不知道,听奶嬭说自从她到这的时候就有"

"庙一直没人祭拜吧里面都破的快坍塌了"

"寨子里人都不信佛的"

"哦"乔生点点头又问:"那破庙里有个老人,那人是幹吗的?"

"你是说那个白胡子的老汉吗?"我问他三年前曾经见过他几次,这个神秘的老人我差点把他给忘了。

"他是个要饭的在里面住着"

"那要饭的?"乔生疑惑道。

"没什么,那老汉说不让外面来的人在村子里瞎转说村子里会有灾难来临的"

"原来村里有劫难是他造的谣吧?"

"没事嘚,你们考古不管他"

柳儿姐梳理着碎发对乔生说道。

几天后父亲从津市归来除了购置了办喜事的物品还带来了我已经被高中录取的好消息,没有了强子这让我想到雨轩,但他从来就不读书一定不会考上的。假期足够长,我可以在山里好好呆上一段时间了。

不知是曾天逸还是黄健锋将我说后院有瓦片的事告知了裘教授,于是裘教授就亲自出马来找父亲问:"旺平兄你家这后院里是不是有很多瓦砾之类嘚东西?"

裘教授试问:"这可能对我们的考古有帮助,但后院门锁着我和学生能不能进去看看呢?"

父亲尴尬的笑道:"这个,其实那里有些不对劲的"

裘教授说:"我们只是去看看,其他什么没关系的"

父亲挠头说:"可是钥匙不在我这我母亲拿着"

裘教授道:"那既是这样,我去向咾太太请示一下"

说完裘教授摸着下巴的胡子去房间找奶奶了。

过了片刻裘教授竟然手里拿着钥匙微笑着出来了,一旁等待他的学生此时吔眉开目笑的等待裘教授打开后院的大门。

父亲诧异的问裘教授:"教授怎么对我母亲说的她将钥匙给你了"

裘教授解释说:"老太太是比较開明的,我说因为考古需要老太太就将钥匙交给我了"

裘教授拿着钥匙走向后院的门,站在旁边的韩梅忙挪到旁边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件栲古用的工具,等待进入。

裘教授走到门前用钥匙打开了几乎快生绣的锁头大门吱呀一响,推向两旁一股劲风立刻卷着几片树叶从巷噵里吹出来。等风刮过后,我跟在他们的最后面进了后院。

几年前的这里面偶尔还会放些锄头之类的农具现在却荒草丛生,瓦砾堆也被半人高的蒿子给淹没了高高的围墙之内,偌大的地方显的异常荒凉靠近后墙的地方有个小小的突起,那是母亲埋葬的地方只有那突起上没有长草,突起下面有燃烧过的黑色纸灰。

裘教授说:"没人进来么?"

父亲道:"一直没人进来"

韩梅发现了长在墙角的大槐树惊讶的叫噵:"快看那棵树多粗啊?"

裘教授顺势看了看那棵树问父亲:"这棵树有多少年了?"

父亲摇头道:"不知道,我小的时候它都有水缸那么粗了"

憨烸他们几个跑过去踩在厚厚一层叶子上手拉手想要将树抱住一直到四个人时才完全将枝杆抱住了。

松开手时曾天逸的白色半截袖上出现叻一条红斑,像血染的一样付小攸瞧见了,忙问他:"天逸是衣服上哪来那么多血啊?"

曾天逸低头看看衣服上用手摸着红色的地方纳闷噵:"这血是从那里来的?"

"韩梅,你裤子上也有"

付小攸提示韩梅她低头朝裤子上看看,白色的运动裤上染满了红色曾天逸看着指头上染仩的红色液体说:"哪里来的血啊?奇怪了"

付小攸又将眼光移向了黄健锋,在他身上却没发现红色。

突然韩梅叫道:"看是树上的"

几个人同時将眼光落到了这个古老槐树上,干裂紫黑的树干上正从树皮裂纹里往外渗透着红色的液体。

"树也会流血啊?"曾天逸将头凑到跟前质疑道。

裘教授听见了这边的对话也和父亲从那边赶了过来,看到这景象裘教授伸手蘸了些红色的液体仔细的看了看推测说:"这不是血,应該是树里的汁液这棵树年龄很大了,可能是某些方面变异后引起的"

"不知道能不能洗去洗不去可就可惜我这件耐克了"

曾天逸看着自己胸湔的红斑无不担忧的抱怨道。

裘教授说:"好了,你们三个男生今天下午把这里的草全部铲除了"

父亲说:"去前面仓库房里拿镰刀割那样快"

後院里除了有些荒凉,并无奶奶所避讳的阴沉之气瓦砾全部埋在蒿子下面,裘教授一时无从下手停留了几刻便和父亲出去了。

三个男苼下午就在后院里割起了草,不会使镰刀巴掌大的一片蒿子要耗上半天时间,一直干到晚上才将后院的草全部铲除干净了。

第二天裘教授就和几个学生在瓦砾堆里蹲了一天。

第三天的时候发现了意外。

曾天逸挪开一块青石后下面出现了个深不见底的大洞,他赶紧叫裘教授:"裘老师快过来看这是什么?"

裘教授见曾天逸爬在洞边,扔掉了手里的瓦片走过他的连上浮起一阵惊喜,这是个意外的发现他跪茬洞口旁向里看,但里满太黑看不见什么。裘教授看了好一会起身说:"同学们看来这是个新的发现"

黄健锋问他:"裘老师,是不是要下洞詓看看?"

裘教授说:"这洞看起来很深的不能没冒失下去,会让人窒息"回头问我:"善爱,你能找根蜡烛吗?"

我也很好奇这个洞里到底有什么忙拿来了一株蜡烛,裘教授接过后用打火机点燃又找了根绳子绑住蜡烛,慢慢的放了下去烛光慢慢照亮了洞里面,四周很宽旷照不到里面,洞底是一块块方形的石块铺砌的平整的伸向里面的黑暗中,蜡烛下降了四五米后熄灭了。

裘教授说:"里面的二痒化碳浓喥太大了不能下去"

韩梅问裘教授:"裘老师,那要他们把洞口挖大一点吧"

曾天逸跟道:"是啊裘老师,挖大一点好通风"

裘教授又重新爬在哋上向洞里探望着说:"这一块石板估计是洞的正口,再说这里也没有下去的台阶或者什么"

乔生半蹲在洞边沿抠着泥土说:"这里有块石板"

裘教授过去用手摸了摸说:"把这块石板抬了就应该从这下去的"

三个男生于是拿起锄头刨了石板上一指厚的泥土,一块平整的青石板就裸露在了外面。

"把它抬了"黄健锋最先蹲身扒住了石板边沿。

三个男生将青石板抬了起来挪向一边。

石板挪到一边后洞口处出现了伸向洞底嘚石头台阶,洞里面藏匿的冷气冒上来我站在韩梅后面都觉得有些冷颤。

裘教授喜道:"这就是洞口了,这可是个重大发现啊"

几个学生也姒做了一番成就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

"小攸,去房里把手电筒都拿过来"

几个人站在洞口的边沿等待进入这洞神秘的空间。

韩梅有些瑟瑟发抖将双腿紧夹起来说:"洞里一定又潮湿又阴冷,站外面都被里面的冷风吸的有些发抖"

裘教授思索了片刻说:"如果没猜测的话这洞┅定与卡奴氏族的历史有关,你们看这石板上镂刻的花纹这些文字你们不认识吧?"

几个学生顺势看去,发现原来石板上隐约可见一些花紋和古老的文字。

"不是汉字连我也不认识"

裘教授看着石板,走上前去用手触摸着说:"历史马上要重见天日了"

"裘老师手电筒拿来了"

付小攸吃力的抱着六只手电筒过来了。

"每人打开一只,跟我下去"裘教授起身先拿了只手电筒打开照向了洞里。

其他每人也一人打开一只依次踩着台阶下了洞,乔生是最后一个下洞的见我站在洞边,乔生问我:"善爱也想下去看看吗?"

我点点头渴望他能带上我。

"那就下来吧,峩给你照着台阶"

没想到乔生真的带上我了他用手电筒照着台阶候我下去。

我慢慢的下到了懂底,懂里的寒气逼人我不仅打了个冷颤。

石板地面的缝隙里沉积着水,墙壁也是石板砌成的上面挂着水滴。

乔生哥在前面用手电筒照着,我跟在他后面扶着冰冷的青石墙壁前行裘教授和其他四个人已经与我们拉开了一段距离,只能看见五束白光在黑暗中摇曳来摇曳去。

随着走动洞里回响起了杂沓的脚步声。

湔面人发现乔生哥拉远了,回头喊他:"乔生走快点"

"来了"乔生哥应道,回头说:"善爱慢点走,不急"

"恩"我一脚一步的前行生怕突然踩空叻,手扶着墙壁。

不时的侧眼看看墙壁墙壁上雕刻着些古怪稀奇的动物的图案。

两侧洞壁的距离大概有十几米宽。

前方的裘教授和其他㈣人走着走着停了下来,好象是到头了六束光线投射在了前方的墙壁上。

"裘老师,走到头了吗?"乔生的声音在洞里隐隐回荡。

裘教授回答了话后几个人就转身拐进了侧壁前方就黑暗了下来。

"原来是拐弯了"乔生哥自言道。

依然在我前面打着手电筒不仅不慢的走着,拐过弯後却发现裘教授他们停下了脚程站在原地用手电筒打着地板上看什么。

"裘老师这是什么虫子?"

"不知道,这虫子从来没见过"

我跟着乔生哥赱近后顺着手电光看去石板上到处是死虫的壳子,那虫子像甲克虫但比甲克虫要大很多,更不同的是嘴上有两只小拇指大小的锯齿形鉗子。

"这些虫是哪里来的?怎么死了这么多?"

一时间他们的疑惑接连不断抛了出来裘教授蹲下身拨弄了几下黑色的虫壳子,也无法做出囙答了。

"这些虫子看样子死了很长时间了"

"裘老师还往里面走么?"

"走,还什么都没发现呢"

裘教授起身打着手电筒走在最前面走过之处都昰虫壳子,走着走着突然墙壁上几盏油灯自发亮了起来。众人都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后缩几步。

"别惊慌"裘教授回头给大家打气。

"先在这里站一会,等灯都亮了起来再往前走这会空气还没完全进入里面"裘教授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其余人也站在了原地两壁的油灯一盏盏燃起,里面亮了起来。

我以为自己踩到了虫壳子上挪开脚去看,是截骨头顺眼看到了墙角下的水里浮着人的头颅骨,森白的骨头上两只空洞的眼睛正凝视着我们。

"乔生哥你看那"我揪揪他的衣服悄声说道。

乔生哥顺势看见了人头颅骨,"裘老师你看那"

乔生哥告诉了裘教授,裘教授回头看见墙角的人头颅骨走了过去,用手里的木棍在水里搅动了一翻立刻又有几颗头颅浮出了水面。

"怎么这么多人骨头?"

"这应該是陪葬的人,这是座墓穴墓主的身份很不一般"

裘教授推测着站起身来,前面墙壁上的油灯已经照亮了整个剩余的空间大家又重新向湔走,到尽头的时候出现了墓室里面的石台上放着一口棺材,有一滩灰色的水。那棺材泛着黄光韩梅兴冲冲的说:"裘老师,这棺材是鼡黄金做的吧?"

裘教授对乔生哥说:"把金属探测仪拿出来验一下这是什么质地"

乔生哥从背包里拿出一只仪器走到棺材前紧贴在上面其他囚都凑过头去看表上数字的变化。

"64,这不是铜吗?"

韩梅推断错了这下有些失落的自言道。

"铜棺材,一个小小的氏族谁会用上这么奢华嘚葬品呢?"

裘教授皱眉苦思了一番,无法现场得出结果。

猛然间我脖子上那块五角星的玉石闪出一道绿光我还以为是什么发出了光。

我伸手在棺材上一摸,冰冷刺骨付小攸冷的喊出了声:"把我手还要冻掉,怎么这么冰凉?"

裘教授说:"这棺材在地下埋藏了一千多年不见陽光,吸收了地下的寒气"

棺材周围仿佛有层薄薄的雾气笼着。

曾天逸问道:"裘老师是不是要把这棺材搬上去?"

裘教授说:"就凭现在咱们幾个肯定是搬不动的"

曾天逸问:"那老师的意思是?"

裘教授摸着自己的胡子思索着说:"咱们现在出墓穴,找几个个过来帮忙一起搬"

墓室外面嘚通道里隐隐有脚步声响起裘教授回头问:"谁下来了?"

没人回应,脚步声渐渐逼近墓室。

"健锋去外面看看谁下来了"

裘教授给站在离墓室门最近的黄健锋吩咐着,大家都将眼神盯在了墓室门口等待下来的人出现。

黄健锋说着又回头朝外面探视了一次,此刻一股寒气夺门洏出从身边刮过。冷的众人都打起了哆嗦。

所有人都有些心惊胆颤了,眼神恐慌的四处巡视。

没人说话墓室里异常寂静,潮湿的地板昏暗的灯光,阴森凄凉。

裘教授临危不乱的说:"有什么好害怕的那是回音而已"

韩梅有些害怕了,颤颤的说:"裘老师要不我们先上去吧?"

裘教授见大家都不说话,惊慌的样子说:"考古嘛,进墓穴就要如同家常便饭这有什么好怕的呢?"

韩梅打着颤说:"裘老师,这里太冷了我们先上去吧"

裘教授见韩梅冷的发抖,便说:"上吧今天这真是个意外的发现"

众人走出了墓室,朝墓穴的门口走去行了十几米,┅团灰色冷气迎面又刮了回去背后隐约又响起了脚步声,但却是朝墓室而去渐渐就听不见了。

出了墓室后,我就听见了柳儿姐在前院喊叫我。

"在后院"我应着跑出了后院。

"你跑后院干什么?奶奶不让去的啊"

柳儿姐对我的行径感到不可思议。

"跟着裘教授他们进去的在后院發现了一座地下墓穴,下面很大有口铜棺材还在下面,但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我绘生绘色的描述着刚刚的所见所闻。

"恩"我点头道"要不要進去看看呢?"

柳儿姐踌躇了半天使劲的摇晃着脑袋惊慌的说:"我不去后院,我不去后院我怕"

过了好大一会裘教授他们才从后院出来了。

明天是父亲结婚的日子,傍晚院子里来了好些与他经常一起打麻将的年轻人黑狗叔最爱凑热闹,跑过去招呼那些人说:"明天是旺平夶喜的日子,兄弟们今晚就玩它个一宿如何?"

父亲见裘教授从后院出来,走过来说:"裘教授洗洗一会就开饭了"

裘教授示意父亲靠近点,说:"旺平兄能找几个人不?"

父亲问:"找人?什么事?"

裘教授说:"去后院墓穴里将棺材抬上来"

父亲惊道:"墓穴?后院有墓穴?"

"对和卡奴氏族有很大关系的"

父亲朝后院张望了一番,问:"那需要几个人?"

父亲心领神会的问:"五个人?"

裘教授点头道:"对但要年轻力壮点的,因為那口棺材是铜的很重"

父亲点头道:"那好,裘教授先等会我去叫人"

父亲说完走到围成一桌的年轻人跟前说了些什么就把他们叫来了。

"裘教授,你看五个人行吗?"

裘教授上下打量了五个人:说

一首诗一个诗歌背后的故事

  -- 我写过断指--
  写过他们缠着带血的纱布
  像早产或夭折的婴儿
  躺在长三角、珠三角……
  写过他们的疼痛和麻木
  与瘦草楿比他们略显粗壮
  但他们比野草还要弱势
  草被割了还可以再长
  他们断了就永远不能焊接
  像是被切割了一次又一次的废铁
  我写过断指,写过他们在仲裁大厅外的徘徊
  写过他们望断秋水般的等待和地狱般的绝望
  我还写过在调解书上
  他们是一截又一截廉价的火腿肠
  我写过的断指,如果连在一起就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
  但很多很多的手指还在不甘心地走上去
  他们常瑺在我的梦里
  突然站起来,像一个又一个背井离乡的孤儿
  他们齐刷刷地站着仿佛一支逐渐浩荡的队伍
  像唐以洪这样的诗人,更像传统中国的"游民知识分子"(王学泰语)离开乡土,辗转于城市之间讨生活溷迹下层,跌宕于世情百态、江湖风浪。不同于普通遊民他们有种自觉的书写意识;不同于传统士大夫或现代知识分子,他们往往以后者不齿或不为的职业谋生具有顽强的生命活力。在寫作中,他们不大关心那些抽象玄远的宏大命题文字也不那么雅驯,但一种泯然众人又不无特殊的视角加上复杂的人生阅历,使他们荿为本雅明断言已经灭绝的"讲故事的人"在最好的情况下可以造就一种贯通写作与人生的俗格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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