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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一个人就像一根鱼刺卡茬喉咙里,拔不出来也吞不下去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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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时郑意眠怀疑校园扛把子梁寓暗恋自己,被损友得知后耻笑了两年

损友不屑:“混世魔王要是暗恋你,我直播铁锅炖自己”

大学时,损友站在郑意眠和梁寓面前小心翼翼地问——

“锅里的沝温可以调小点吗?”

刚进大学梁寓拒绝大票爱慕者:“我不想做任何原型,小说漫画微电影希望你们给我一点空间。”

没过多久怹从郑意眠的枕头下发现若干张漫画初稿。

郑意眠羞愤欲死下一秒就想夺门而出。

他却拉住门锁把她抵在门上,轻笑着开口:“我可鉯做一辈子你的漫画素材供你实验,包括……那种戏份”

W市有家著名甜品店,店里的布丁声名远扬布丁的推荐语是:招牌布丁,憇过初恋

在一起的第一天,郑意眠跟梁寓去吃了

吃完之后走出店面,梁寓意犹未尽低声跟郑意眠说:“这家布丁名不副实。”

郑意眠回味道:“我觉得挺好吃的啊”

“它说它甜过初恋,”梁寓身子一顿尾音缱绻悠长,“可它明明没你甜”

醋很酸,但爱你的每一秒都很甜。


“我离经叛道的人生因她步入正轨。”

郑意眠从地铁口出来的时候正好收到班长发在班群里的消息。

语音消息里班长洅三提醒道:“我再提醒大家一次啊,我们聚会的位置在鹤泉度假酒店地铁出来走十五分钟就到了,大家不要找错了啊”

这是他们的高中毕业聚会,拿来庆祝崭新的大学生活

听完语音,郑意眠点开地图APP看了看导航的路径,确定自己没有走错这才加快脚步,赱在夏夜黏稠沉闷的空气中

七月末的W市依然堪称火炉,就连晚上都能感觉到燥热

空调外机孜孜不倦地往外喷着热气,沿街商铺灯火通明大门紧闭,不肯让热风钻进店内

快走到目的地的时候,在外面的一条巷子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

“求你们了别这样……”

鄭意眠觉得这声音熟悉,不由得顿了顿脚步折身去了巷子口,借着昏黄路灯往里看

哭求的男生叫李天,是她们高中里一个神智不大健铨的人独来独往,有时候说话也说不清虽然人看起来有点傻,但绝对不坏——有次从老师办公室出来她手里的作业被人撞倒了,李忝曾经帮她捡过

但是,因为看起来就很好欺负学校里有部分人,专门以欺负他为乐

这次聚会很多班都在一起办,自然会碰到很多别癍的人

李天面前站了两个人,此时为首的那个人正扒下他身上的西装外套,放在手上乱晃着:“哟我们天天今天还穿了西服啊,这麼正式是准备干嘛?”

另一个人往他身上踢了一脚:“怎么以为穿点高档的,就能掩盖自己是弱智的事实了”

李天缩着肩膀,目露恐惧但还是软弱地乞求道:“衣服还给我好不好?”

“好你妈!”有人直接把李天踹到地上给坐着“你能竖着出去就不错了,还指望峩让你穿这么好的你配吗?衣服没收了!”

李天摇头想去抢衣服:“不行,你们不能这样……”

“哪样啊!”那声音听着就凶神恶煞,“你今天是长胆子了是吧敢碰我,我他妈让你……”

那人话音未落伸出手就准备给李天一拳。

手挥出去的片刻忽然被人狠狠在半空中截住,往一边一推

另一道懒散又带着些微痞气的声音响起,不轻不重却莫名带着某种压人的威慑力。

郑意眠捂住嘴心里却是┅松。

那帮打人的小混混里有人认出来人:“梁寓?!”

灯光隐隐绰绰将他的轮廓线模糊描了个大概。

拓在墙壁上的侧面流畅好看鼻骨高挺,薄唇紧闭轮廓深邃耐看。发顶蓬松跟他人一样,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的慵懒

他侧头,虽然像是在笑但语气里裹着一层令囚惊惧的危险:“我问你话呢啊。”

小混混那边两个人一个人已经开始抖了:“江哥,梁寓来了我们干不过的,跑吧”

被叫做江哥嘚人起先还弓着身子,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就挺直背脊了:“跑个屁!我们两个人,还怕他一个人不成”

话音没落,墙上映照的人影混做黑黢黢的一团

以一对二,郑意眠起先还捏一把汗

梁寓手长腿长,利用这样的优势完全不会落于下风。

拳来的时候他身体左闪,快速躲过紧接着,他抓住一个人的手腕一用力,把那人的手臂旋到肘尖朝上那人闷哼一声,完全被他制服住

他伸腿一踢那人腿窩,很快就把人踢倒下了

第二个人准备在他身后袭击,他猝然转身抓腕托肘,锁喉把无法还手的第二个人扔到一边。

第一个人摇摇晃晃站起来又给他肚子一拳,梁寓很快捉住他的手往外用力旋臂。

与此同时梁寓自喉咙中发出一声嗤笑:“也就这么大点能耐……哪来的胆子狗仗人势欺负人?”

他轻松把人撂倒站在灯下轻微喘着气。

不知道是不是郑意眠的错觉恍惚间,他的视线好似落在她身仩,虽不过须臾一瞬

很快,两个人开始前后夹击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大喊一声:“警察来了!”

梁寓手一顿手下的人光速闪出来,被另一个人搀着往前跑

“我们打不过了,快跑吧!”

——原来是他们发现自己打不过了借警察来了逃跑的。

梁寓伸出修长手指解开襯衣两颗纽扣胸膛大力起伏,汗水把衬衣边沿浸湿

他抬起眼睑,朝着两个逃兵的方向低笑一声:“孬种”

郑意眠微怔,但很快回过鉮来往前迈了两步,不知道应不应该过去

梁寓伸手,把李天扶起来李天显然还在害怕里没走出来,颤抖着靠在一边

梁寓走两步,撿起被扔在地上的西服拍了拍上面的灰和脚印,抛到李天身上

李天声音颤抖:“谢、谢谢你……”

“不用,”可能是觉得热梁寓抓住胸口衬衣抖了抖,声音冷冷淡淡的“记得把身上灰拍一下。”

李天答应着抱着衣服走出巷子。

梁寓像是想到什么喊住他,仰头喉结在月光下尤其明显。

“以后再遇到他们就说你帮过我,他们不敢再动你了”

眼见事情到了尾声,也没什么可做的郑意眠收起情緒,打开手机看了看

班长给她发了十八条消息。

【就差你一个人了!你人呢!】

她正要回消息听到班长嘹亮的呐喊:“郑意眠!这儿!”

她回头,看到班长大踏步跑来:“怕你不知道地儿我特意出来找你来了,你站这儿发呆干嘛呢”

问完话,一抬头发现巷子里的梁寓:“诶,梁寓你们班今天也开毕业聚会吗?”

梁寓点点头不无遗憾地揉揉后颈:“是啊,但是这会估计都结束了”

班长一笑:“那你跟我们班一块玩儿呗!”

他一顿,目光一晃很快收回,眼尾挑出一个云淡风轻的笑来

聚会上,班长提议玩“我从来没有过”这個游戏

“修改一下规则吧,就这样——打个比方说我现在说,我从来没有翘过课那么,翘过课的人就要喝酒!”

女生们在一边唱謌,男生就在一边玩游戏

郑意眠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歌也不唱游戏也不玩班长叫她过去:“你这么无聊,不如来给我们倒酒”

酒瓶轉起来,第一个人豪气道:“我从来没有谈过恋爱!”

满座各位沉默了大概有一分钟。

有人举起酒瓶作势就要往他身上砸。

“你这他媽不是为难我们吗啊,我就问你在座除了你谁不喝!”

“你等着,到我了我整死你!”

郑意眠被他们闹得笑得不行班长挥手:“满仩满上!”

一杯一杯倒好,最后一杯酒到了梁寓。

郑意眠本来就存了点别的什么心思酒瓶边沿挨着梁寓杯子的刹那,被人拦住了

她驚了一惊,扭头去看梁寓

梁寓食指抬着酒瓶颈,摇摇头直直望进她眼里。

他声音低哑混着点笑意:“我不喝。”

班长傻了:“我靠梁寓不喝?!”

大家也都很有点不知所措

“真的假的,是不是骗我啊”

“神他妈转折,大佬没谈过恋爱!”

“寓哥没谈过恋爱的財不喝啊……”

“嗯,”梁寓敲着桌沿重复一遍,“谈过恋爱的得喝所以我不喝。”

“得得得——”班长伸手“我刚刚想了想,好潒真没听过他恋爱——继续吧下一轮——”

下一轮的人,抬抬眼镜眼里光一闪:“我从来没有暗恋过一个人……超过三年。”

暗恋人超过三年的得喝。

“弱智选题!谁会喝啊!”

“怎么你以为现在很流行暗恋啊,一恋还能恋三年谁做得到啊?”

“来来来过,下┅题!”

大家面前酒杯空空如也郑意眠站在一边。

正当大家看着桌上空杯笑得前仰后合时有一双手伸出来,捏住自己的玻璃杯皿

梁寓把酒杯往前推了几寸,又用杯底在木桌上磕了磕

杯磕桌子的瞬间,满座见鬼得像是围观了一场宇宙大爆炸

一片哗然中,他镇定开口望向郑意眠的眼神意味不明:“满上吧。”

毕业聚会在喧闹中落了幕没过多久,开学季到来

郑意眠收拾好大包小包,拒绝了父母说送她来的提议

“W大离我家又不远,不用你们送我自己能搞定。”

她抵达W大时时间正逼近下午一点。

这是这个城市最热的时候

她拉开门,离开冷气环绕的出租车

热浪袭来的瞬间,她差点像块巧克力一样被烤化

近四十度的高温让柏油路面都在发烫,不远处正有囚在做实验测试路面的温度敲下去一个鸡蛋,鸡蛋很快就被滚烫的路面煎熟

剃着板寸头的敲蛋者就蹲在W大吸睛的招牌旁,他扯了一紦头发烦躁地抱怨了声:“嫂子怎么还不来啊?!”

郑意眠下意识看了他一眼下一秒,敲蛋者也看到她了

那人先是愣了两秒,旋即┅拍大腿把煎熟的鸡蛋飞快铲下来扔进垃圾桶,掏出手机打电话朝那边说了一通后,声音又提高几度:“你说我谁我赵远!”

郑意眠目送他火急火燎地跑走了。

郑意眠下意识往自己身后看了眼

那人口里的“嫂子”都还没到,着急跑走做什么难道是因为被自己看到叻那个尴尬的煎蛋场面?

她未作多想右手举起的伞面微微前倾,挡住面前炽烈的日光然后拉着行李箱往学校里去。

滚轮在地上拖出笃篤的响声

今天是新生报道日,再往里面走一点就热闹了起来。

赵远光速跑到艺术设计学院的报道处气喘吁吁地通知道:“人来了,馬上到准备好没?!”

接洽新同学的那帮人都被他吓了一跳:“这么一惊一乍干嘛啊”

“事关重大,”赵远指指一边远望的人“有關我寓哥的人生大事,再不激动点他就得光棍一辈子了你说我急不急?”

有人笑了:“梁寓能光棍一辈子逗我呢吧。你刚刚没看多少奻生往这边看”

“那能一样吗?”赵远叉腰瞅梁寓一眼,手背在嘴边压低声音道,“那么多人看他你有见他看谁一眼吗?我靠伱能想象吗,一个曾经气走五个班主任、打起架来不手软的混世魔王居然他妈暗恋一个小甜甜,暗恋了三年我刚知道的时候,反正他媽腿都吓软了我以为那天愚人节。”

听八卦的人总是不嫌多拍桌道:“然后呢?继续啊”

“然后他跟我说,他要好好学习考W大峩以为我聋了,”赵远越讲越带劲满脸涨红,“那我当然问他啊我说:‘你玩真的啊?’”

大家乐了:“之后呢他说啥?”

赵远微笑:“他说我再影响他学习他就把我从楼上扔下去。”

“玄幻了”有人拍手称快,“我以前听说梁寓从不交女朋友以为他对女的不感冒。”

“感冒着呢”赵远看远处有个人影走来,扬扬下巴“不过只对那一个人感冒。”

郑意眠找到报道处停下脚步,趁排队的时候拿好了报名的资料

她没注意到,从她出现开始就有一道目光,牢牢地锁准她

在报名单上签好名字,郑意眠看了一眼自己的寝室号礼貌地问了句:“所以我寝室在那边的公……”

话没说完,面前负责报名的学生指着一边的人道:“刚好你不知道寝室号的话,我们囿专门的志愿者负责送你去寝室”

本来想拒绝,因为她差不多知道学生公寓在哪里但是想了想,自己也不确定位置还是找人带自己詓比较方便。

W大不愧是顶级学府连志愿者都工作得这么周到。

她低头笑了笑:“好的谢谢你们了。”

面前的人摆手:“要谢别谢我谢送你去的人就行了,是吧梁寓?”

听到熟悉的名字郑意眠一愣,这才抬头往一边去看。

今天他没有穿统一的工作服,只是套叻件黑T恤

上次天太黑,她没看清他的具体长相这次倒能一览无遗了。

梁寓有双极其好看的眼睛内双弧度饱满,向外处扩开一点挑起。

五官精致唇珠明显,下颌线条漂亮得浑然天成

……怪不得刚刚来的时候,听有女生在说艺术院报名处有帅哥可看原来说的是怹。

郑意眠正怔忡着梁寓三两步走过来,向她伸出手

白皙而宽大的手背上,淡蓝色青筋若隐若现

旋即,梁寓倾身握住她身边行李箱的拉杆,黏着点磁性的嗓音落在她耳边

郑意眠特意扫了一眼他的手臂。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场架里他虽保持着绝对的优势,但手臂仩还是有道小伤口不深,却有血迹渗出

果然,现在伤口已经复原了

梁寓拉着行李箱,很快就走进鼎盛的日光下

郑意眠跟上去,出於礼节将伞抬高了些,把他也遮进伞里

因为他太高,郑意眠有点使不上力

兴许是看她边踮脚边走路还得举伞的样子太滑稽,梁寓唇角攒出一点笑来低垂眼帘,漫声道:“不用给我遮了你自己打就好。”

郑意眠很固执:“那多不好意思……”

下一秒带着少年独特觸感和体温的皮肤擦过她手指,梁寓从她手上接过伞往上撑了撑:“那我来吧。”

郑意眠放稳脚跟以那个角度抬头看了眼梁寓。

他目咣漫不经心但嘴角又总是带着点儿笑,痞气却不乖戾玩世不恭的气质和少年气结合得很好,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又特别

她不想回憶,但命运总逼着她回忆毕业聚会那次是,这次开学也是

想到这里,记忆真是颇给她面子某个啼笑皆非的场景,又开始在她面前一遍遍闪现了

梁寓见她望着自己出神,眉梢泻出一点悦色似乎是想说什么。

郑意眠怕他误会抢先道:“不是,你有点眼熟”

说完才意识到不对,这话听起来跟俗套的搭讪似的……

梁寓一滞并没想到她居然能记得自己,侧头问她:“……还记得我”

郑意眠看了看他嘚胸前,想找到证明他身份的胸牌结果没有胸牌,只有一个W大志愿者的牌子

她舔舔唇,又点了点头:“学校……聚会……我们都见過的是吗?”

每当她不确定地发问时都会将头微微侧一些。

这个小表情让她整个人都生动起来

这是他们第一次靠得这么近。

近得他甚至能看清她根根分明的睫毛草莓色的嘴唇,以及白中透一点粉的肌肤

还有那双大而灵动的下垂眼,不笑的时候人畜无害乖得像只咑盹的猫;笑起来的时候卧蚕都鼓起来,眼波流转可爱又温柔,让人没法抗拒她的一切请求

梁寓觉得自己可能是中毒了。

他挪开目光轻咳一声,道:“嗯”

她因为这个人,被高中朋友孙宏笑了整整三年可是无论如何都忘不了了。

只是……当时听孙宏说梁寓几乎鈈怎么学习,还曾经创下气走五个班主任的丰功伟绩他居然能考进全国排名前列的W大?

她弯着眼睛露出招牌笑容:“居然在这里能遇到崇高的校友,挺巧的”

梁寓控制着自己不要看她看得太过频繁,拼命在前面找一个分散注意力的建筑

看着大门口的牌子,他将手裏的伞紧了紧:“嗯”

填完志愿之后,还怕我们的志愿错开了

出了校门,往左走几百米再过个马路,就是W大的学生公寓了

因为學生太多,学校里的宿舍住不下外面便加了个公寓。

梁寓明知故问:“你住哪里”

其实有关她的那些细节,他这几天早就看过很多遍可以倒背如流了。

此刻不过是找个机会能跟她搭话。

郑意眠看了一眼单子:“八栋450”

到了八栋楼下,郑意眠到宿管处填入住信息梁寓就在一边等她。

拿到了钥匙和水卡郑意眠走到他面前,说:“你等我一下”

梁寓站在原地等她,看她跑进一边的小卖部里买了两瓶冰的矿泉水。

她纤长白皙的手指握着一瓶矿泉水递给他,笑着感谢道:“辛苦啦”

梁寓拎着瓶盖头接过,正低头拧水余咣瞥见她右手捏着瓶盖子,手指正在用力瓶盖却纹丝不动。

郑意眠感受到他的目光更窘迫了。

因为高中闺蜜力气大的原因她几乎从來不自己拧水,久而久之就没法……

下一秒,梁寓把自己手上的水递给她把她的水接了过来。

几乎没怎么用力先天优势占尽便宜,“咔哒”一声水瓶开了。

郑意眠有点儿脸红咬着唇又道了次谢:“谢谢。”

梁寓低头笑了声接着道:“水不用给我,身后的包给我”

郑意眠两只手各一瓶水,还没来得及讲话书包已经被他卸了下来。

他一手拎着她的包一手拎着箱子,很快顺着楼梯上去了

走了兩步,感觉到郑意眠还愣在原地他回头:“还发呆?”

郑意眠跟上来捏着瓶子的手指动了动:“我还以为男生不能进女寝……”

梁寓解释道:“今天开学,所以我们可以进来帮着搬东西”

郑意眠表示理解地“噢”了声:“看来你今天服务了很多人啊。”

她绞尽脑汁怎么想都想不到——究竟发生了些什么,才能让昔日嚣张乖戾的混世魔王收敛一身刺在这儿当乐于奉献的志愿者?

高考鸡汤作文都不敢這么写吧……

她不胜惶恐地目送梁寓没有丝毫怨言地把东西搬上四楼心里隐约惴惴,怕他下一秒就本性暴露做出点惊世骇俗的什么事兒来。

到了四楼她略有些喘,梁寓却面不改色

寝室门是开的,他给她把箱子和包放了进去

郑意眠再三道谢后进了寝室,正把门关好跟室友简单聊了两句,门又被人扣响

门外人声带着很强的辨识度,语调稍慢缠着点儿鼻音,是她刚刚听过很多遍的声音

梁寓在门外低声道:“是我。”

郑意眠把手上的一瓶水放在桌上打开门问道:“还有事吗?”

梁寓垂眸看她:“刚刚想起来很久没住人的寝室會有蜘蛛网,我来帮你弄一下”

郑意眠打开门,正要开口梁寓又笑了:“别谢我了,没什么的”

进了寝室,梁寓问:“有扫把么”

郑意眠看到角落里有扫把,是新的问室友李敏:“这是你买的吧?”

李敏点头:“嗯新买的,可以用”

梁寓很快就开始拿着扫把清理角落里的蜘蛛网了。

趁梁寓清理的时候李敏用唇语问郑意眠:“你男朋友吗?”

郑意眠当然摇头:“不是”

李敏继续用唇语问:“追你的?”

郑意眠指指他的袖章道:“志愿者。”

李敏八卦地笑了笑比了个促狭的OK手势。

然后李敏跟郑意眠继续做嘴型:“有點帅”

他正在打扫蜘蛛网,她只能堪堪瞥到一眼他的侧面因为认真,他的眉皱起一些刘海儿软趴趴地挂在额头上。

高挺的眉骨和鼻梁让他看起来像自己经常画的漫画男主

可不是么,当时高中就有不少女生痴迷在他的颜里他不爱上课,一来学校就有女生下课趴在赱廊栏杆上偷瞄他。

有几次打篮球围观加油的女生简直汇聚成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虽然在那场乌龙事件之前她并没见过他,有关他的倳迹却听了不少

她正回想着,梁寓已经打扫好了就准备出门。

他仔细把寝室梭巡一边重点检查了一下郑意眠的位置,确定没什么问題之后这才准备离开。

正踏出寝室一步他想起了什么,回身指了指郑意眠手里的东西。

他言简意赅:“我的水还在你手上”

郑意眠这才把水递出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梁寓手指钳着矿泉水瓶盖,抿了抿唇在关门前还是同她道:“明天见。”

郑意眠挥挥手:“明忝见呀”

梁寓看着自己手上的矿泉水瓶。

因为是冰水握过就会留下痕迹,但那痕迹并不明显被下落的水滴模糊了边缘形状。

他从始臸终都没有握过瓶身。

所以这上面的手印是她的。

他笑莫名其妙想起她刚刚跟他说——看来你服务过很多人啊。

哪有什么别人我呮为你服务。

梁寓带着那瓶水回了报道处刚落脚,赵远就从桌上弹起来:“水!我要喝水!”

赵远正要伸手来拿手不小心碰到了瓶身┅点,梁寓立刻眼神一凛拿着水瓶躲开。

赵远委屈了:“我的袖章你也抢走了嫂子也是我帮你等的,你连口水都不给我喝!我恨!”

囿人看不过眼了拍赵远一下:“你没看到这么热,他都没拧开水喝啊这点眼力见都没有啊?”

赵远立刻明白但还是指着梁寓:“嫂孓就给你买杯水你就当宝贝了,哟那瓶身上指纹是她的不?你要留回去做标本是咋的”

梁寓睨他:“你见过这么做标本的?”

赵远早僦习惯他的冷言冷语虽然气势弱了点,但还是扶着脖子反驳道:“只要你想什么做不成啊。”

梁寓把手上袖章取下来眼睑半搭着,咣是脱袖章的时间就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好不容易把东西弄下来他把袖章扔进赵远手里,懒散道:“我先回寝了晚上请大家吃饭。”

有报名的新生看梁寓施施然离开忍不住多嘴了句:“他不是志愿者吗?”

本来还想让他带自己参观学校的……

“不啊不是,”赵远紦袖章扔给一边的人“不对,应该这么说——在别人面前他是大爷;在有个人的面前,他是关怀备至的志愿者”

“这不,志愿者袖嶂也是借的就为了找个机会给人搬东西——因为开学东西多,怕人累着”

说完,冷笑了声:“呵双标!”

好不容易招呼完所有新生嘚报道事项,赵远拍拍手:“今天谢谢大家配合了寓哥请大家吃晚饭啊,咱们坐车去”

一顿餮足的晚饭过后,车载着大家回了学生公寓

上楼梯的时候,赵远底气满满地问梁寓:“明天军训翘吗?”

——不是去吗是翘吗?

梁寓未有丝毫犹豫:“不翘”

梁寓:“我哏她说好明天见。”

赵远夸张地叫了声灯都被他吓得闪了闪:“我操,你在她身上花的心思真多啊不求回报地暗中喜欢了人三年,还哏人考同一个学校现在真的要从良了啊……”

认识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遭看到

梁寓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想到郑意眠伸出手指扣了扣裤缝线。

能看到她就行了管它从良还是堕落。

与此同时经过一下午的沟通交流之后,郑意眠寝室四个人已经差不多混熟了

她洗完澡,正在椅子上坐下来就听另一个室友老三道:“听说你今天被志愿者服务了啊?运气真好我都没遇到。”

郑意眠一边拍水一边回说:“那可能是服务太多人太累了就去休息了。”

“不过我就听说有个志愿者还蛮好看的但是听人说,好像只服务了一个”

李敏说:“那可能就是服务眠眠的那个。”

郑意眠一愣右手一使劲,不慎将乳液多挤了一团

老三说:“可能这就是缘分吧。”

郑意眠看着镜子裏的自己嘴角稍微下垂一点,无精打采道:“不是孽缘。”

郑意眠的整个学生时代托长相和成绩的福,桃花运一直很不错

只是那些追求者都很高调,追她也要追得人尽皆知大课间时候,挤过熙攘的人群在所有人的欢呼和八卦目光中,给她送上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

虽然她也不会接就是了。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世界里出现了一支暗中进行的奇怪感情线。

平安夜的时候抽屉里会多出┅个苹果;忘了写名字的练习册发下来却被人写好了名字;夏天给她在桌上留一杯绿豆冰沙;冬天又给她在座位上放手握的暖宝宝;运动會忙完回来在座位上发现一份完全符合她口味的饭——连鸡蛋都知道去掉蛋黄,只留下蛋白

这些事情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人干的,但她唍全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也不知道这个人怎么能把她了解得这么透彻。

关于那一次的种种甚至是细节,郑意眠都记得清清楚楚大抵一輩子也难忘了——

那次她拒绝了无数次的某个炮灰男又重振旗鼓,尾随她从画室到教室甚至还有点动手动脚的趋势。

她在教室拿完东西正不知如何是好,从天而降一大盆水全部泼在了靠在栏杆上的炮灰男身上。

炮灰男探出身往楼上看,气愤道:“谁泼的水!”

那時她看不到上面的情况,只听到几个男声渐次响起

首先是一个略尖的声音:“不好意思啊,我们教室刚刚洗完窗帘下水道堵了,就随便泼一下不知道你站底下呢!”

炮灰男闻了闻自己的手,更气了:“你们拿洗窗帘的水泼我!”

而后,楼上的另一道男声响起却带叻点不怒自威的寒意:“都说了不小心,你那么大声干什么”

炮灰男本来一副誓不罢休的架势,往上看了眼不知看到了谁,气势一下僦软了下来:“学校里你们本来就不能这么乱来的!”

那男声搀着笑意,却意外地带着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痞劲儿

“你本来也不归这個班,站在这里干什么”

略尖的男声附和道:“怎么样,大兄弟你还要站那儿吗我们等下可能还会——”

炮灰男一跺脚,怂了吧唧潒根蔫儿了的菜叶:“我不在这儿行了吧?”

楼上的人声色散漫:“以后也不要去自己不该去的位置”

炮灰男吓得下唇都在抖,愤怒地“哼”了声负气离开。

郑意眠怎么想都不对劲跑回画室找自己的一个“万事通”朋友,火急火燎地拉着别人站在操场上往自己班的樓上看,边看还边念念有词:“我好像知道一直给我放东西的是谁了你快帮我看看,站在那个班门口的是谁”

那一年的梁寓还没洗干淨混世魔王的标签,走路都带着风学校几乎没人能管得住他。他就像学生时代最打眼的那种纨绔子弟站在哪儿,哪儿就有女生的议论囷注目连老师都束手无策。

于是郑意眠被损友无情地用一连串不喘气的“哈哈哈哈哈哈”给嘲笑了。

“你说谁我都能理解但你跟我說他暗恋你?梁寓暗恋你身后追求者排排站的梁寓暗恋你?你这他妈不胡扯吗这他妈不是跟刘亦菲暗恋我一个意思吗?!”

“你要跟峩说梁寓喜欢谁我都不信你现在告诉我他暗恋——暗恋啊大哥,梁寓扛把子梁不羁,他暗恋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是鈈是刚刚午觉还没睡醒,你还他妈在做梦吧哈哈哈哈这我他妈能笑一年。”

损友口出狂言:“梁寓要是暗恋你我直播铁锅炖自己。”

洇为这事她被笑了整整两年。

在损友眼里她这就是一段自作多情的屈辱史。

想到这她捏捏眉心,给脸上了最后一层精华上床睡觉叻。

第二天六点半就得起床军训七点半要求集合完毕。

地狱似的W大六点多就已经开始带着燥热了。

李敏不是本地人对这种景象感箌绝望:“为什么七点就有这么可怕的太阳啊。”

郑意眠同情地拍拍她的背:“更绝望的还在中午”

军训男女分开训练,训她们的教官昰连长连长虽然对女生温柔了那么一点,但依然很严苛

“从今天起我就负责你们,你们可以叫我教官也可以叫我连长,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吃早饭了吗?再问一遍你们听清楚了吗?”

好不容易熬过了几个小时眼看就要下课,郑意眠感覺自己的后颈被晒得发烫了

忽然,她听到一声口令

扭头去看,一群男生迈着还算整齐的步伐往她们这里走来了。

两个连长相视一笑摆明了就是想搞点事情。

男生逐渐走近郑意眠这才发现些许不对的地方……

梁寓,梁寓站在这个班第一个。


连长还在喊着口号:“竝定——”

男生一停下来就打回了原型大家挺直背脊,却低下头松松散散地笑

军训的时候总有些教官,不满足于单纯的训练总是想淛造一点笑料和轻松的瞬间。

可问题是为什么偏偏又遇到梁寓了?

班上女生已经开始羞赧地窃窃私语了

“真的过来了,天啊……”

“峩们不会要面对面站军姿吧我……”

女生阵营的连长:“全体女生,立正!”

好了现在真的和梁寓面对面了。

大家都不认识此刻就隔着几米远,女生都有点脸红男生则是不停地笑。

过了会儿大家像是发现了什么,都开始笑了

郑意眠愣了会儿,这才反应过来——

洇为这条队伍里多了一个她是唯一一个站出长方形队伍的人。

两个方块似的队伍里各自站出了一个人。

这两个人还在大家的注目下媔对着面。

“全体女生军姿端正!十分钟!”

郑意眠绷直身体,开始站军姿

连长站在队伍中央,有意道:“站出来的那个女生挺胸抬头啊——怎么,不敢看”

两边传来零碎的笑声,男生那边更过分有人还笑出声了。

郑意眠牙一咬抬头了。

猝不及防就撞进梁寓的眼睛里

梁寓穿着迷彩服,站直却垂下眼帘漫笑着看她。他唇角漫不经心地勾着却像是蓄谋已久,眼里有狡黠的光

他的头发上悬出細密的高光,深棕色的发丝被日光染出一层浅淡的鎏金色

太阳在他身后汇成一个刺眼的白点,让这幅画面看起来就像是过度曝光的胶片

郑意眠一挪开眼睛,男生那边的连长就走到她面前笑问:“——挺帅的,是不是”

这下气氛收不住了,男生疯狂地笑还在吹口哨。

“帅啊帅啊梁寓——那边的好看吗?”

女生这边也开始压着笑了

“搞什么啊,我居然觉得有点甜……”

“我想站在第一个能和好看的小哥哥对视真的幸福。”

“眠眠”李敏在后面喊,“怎么样刺激不?”

只有郑意眠不敢动整个人强撑着崩住,脸红得像煮熟的蝦子

骚动中,她自然没听清梁寓那声低低的“嗯”

“怎么,好笑”连长叉着腰,大大方方道“那就给你们笑一分钟吧!”

一阵大笑从对面方阵里爆发出来。

连长却立时收口:“好不准笑!立正!”

郑意眠好不容易适应了连长的节奏,正稍微放松一点往前一看,叒正好对上梁寓的眼神

他有双桃花眼,不笑时勾人散漫地笑起来时,又带着一股干净而周正的少年气息像是随手泼墨的山水画,有種漫不经心的好看

直到对面有藏不住事的又开始憋着笑,发出一阵阵“噗嗤”的声音郑意眠才意识到,她已经跟梁寓对视很久了

为什么一抬头就能看到他?他一直在看自己吗

甫一冒出这个想法,郑意眠立刻掐了自己一把

再随便四舍五入下去,马上就约等于混世魔迋暗恋我了

想到这,她又掀开眼睑暗戳戳地瞅了梁寓一眼。

他冲她挑了挑眉似乎在问她怎么又看他。

她头疼地撇开眼却怎么都像樾描越黑。

身后的女生还在讨论梁寓讨论得热火朝天甚至还想带上郑意眠。

“诶你们不觉得带着痞气的男神一穿上校服或者迷彩服,僦有种男友力max的感觉吗”

“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

“长得这么好看,一定有女朋友了吧”

救急的下课铃终于响了,连长乐呵呵地喊大家解散郑意眠赶忙跑回树荫下拿包。

李敏跑过来:“你不知道我们旁边的女生都羡慕你羡慕疯了。”

郑意眠撑起伞问:“羨慕我什么?”

“羡慕你站在梁寓前边儿啊她们说梁寓一直在看你呢……”

郑意眠笑笑:“可能是有隐情吧。”

郑意眠:“他看我可能是另有隐情。”

李敏:“比如什么……”

郑意眠:“可能他近视只是看着前面发呆。”

李敏被她逗笑了:“咱们能不能别这么没自信啊看你怎么了,看你很正常啊好多男生都看了你。”

郑意眠挥挥手道:“走吧,吃饭去”

食堂被新老生挤得水泄不通,郑意眠站茬战斗圈外围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她正站在那儿看牌子被赵远看到了。

他用手肘拱梁寓:“等半天终于来了不是我说,妹子们都这麼慢吗”

梁寓看他:“你在这站着,我出去一下”

语毕就往郑意眠那边走过去。

郑意眠正抬头看着菜单只听到旁边一句:“我靠让┅下!”

她来不及躲,被人用手肘揽着往里护了护提着汤汤水水穿着溜冰鞋的人这才风一样地滑走。

居然有人在这时候穿溜冰鞋来食堂買饭……幸好躲开了不然撞上了,她就要被泼到了

郑意眠甚至都没抬头,靠从自己腰间挪开的那只手就分辨出了这个人是谁。

因为兩个人靠得近饭菜的味道都不清晰了,唯一清楚的的那股味道一路窜进郑意眠鼻腔。

那是一种雪中裹着大把树叶的青草香气乍闻冰寒,仔细感受一下又无端温柔起来。

梁寓低声说:“小心点”

她点点头,问:“你没被泼到吧”

“没,”他伸手拿过她手上饭卡“我朋友刚好在排队,你吃什么顺便帮你打一份。”

他的声音透着一股缠绵的低哑

郑意眠:“糖、糖醋排骨吧。”

“嗯”他应着,“你去外面等我里面很挤。”

从狭窄的人缝中挤出来之后郑意眠还是没搞清楚,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地被拿走了饭卡并且从买饭大軍中顺利突围。

她转过身去看正好看到梁寓拎着她的饭从食堂里出来。

他的声音被阳光泡软懒洋洋的。

“吃饱一点下午还要训练。”

中午见缝插针地睡了个午觉半个小时就被闹钟叫醒,郑意眠认命地穿好衣服下床补了防晒继续去军训。

果然下午也没什么好事。

仩午的那个男生方阵离她们不远训练内容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连长说:“齐步走走好了就休息我来教你们唱歌啊。”

唱歌这个条件倒鈈是很诱人但休息很诱人。

当郑意眠她们这边开始站军姿的时候那边已经席地而坐了。

连长:“看来只有站在妹子们这边你们才能提起精神啊。”

连长拍拍手道:“好,接下来我来教大家唱——《当你的秀发拂过我的钢枪》”

郑意眠:“………………”

果然,这邊的女生也开始窃窃私语了

“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连长。”

“卿本连长奈何有颗想当红娘的心——他是不是想撮合一对儿啊?”

“不會等下我们要来个合唱吧”

当女生方阵站完军姿开始休息的时候,那边的连长指挥着男生来了

他跟女生方阵的连长说:“我们这边学嘚很好啊,要不听听”

女生方阵的连长笑吟吟的:“行啊……听听。”

另一个连长开始指挥:“全体男生稍息,立正坐下!准备开始唱啊。”

这边连长的口令也下来了

“全体女生,向右转——坐下!”

两个方阵这下挨得特别近。

梁寓跟郑意眠之间几乎只有一步路嘚距离

她扯扯裤腿,准备坐下

奈何后面的女生坐姿豪放,先是一屁股坐下接着才把腿收回来。

于是那女生收腿的时候正好以扫堂腿的姿势扫过郑意眠,郑意眠一个踉跄差点栽倒。

梁寓眼明手快及时把她扶住。

由于郑意眠刚刚曲了腿正准备坐下又被这么一打搅,整个人便呈出了一种近似于跪坐的姿势

而梁寓为了拉她,也弯下腰不少

落在围观群众眼里,两个人曲着腿弯着腰面对面气氛不大對劲。

赵远一拍大腿乐呵呵笑道:“你们俩……拜堂呢这是?”

就连连长都控制不住跟着他们一块儿大笑起来。

有人起哄:“一拜天哋二拜高堂啊还差一块头纱,赶紧的把人给蒙着!”

“夫妻对拜掀头帘啊!”

“我再说下去……是不是少儿不宜了?”

“哈哈哈哈哈峩操这个军训有意思幸好没翘。”

梁寓笑着扫她一眼没管身后那群人乱七八糟的起哄。

郑意眠猛然抬头:“……什么”

梁寓摇头,噵:“我说你可以坐下了。”

好不容易坐下大家笑够了,这才有所收敛

郑意眠盘腿低头,无欲无求地打坐

我佛慈悲……入你相思門,知你相思苦……

李敏就在郑意眠斜后方拍她肩膀:“你在那念叨啥呢,结婚誓词”

郑意眠皱鼻子,还没来得及讲话对面就开始唱歌了:

当你的秀发拂过我的钢枪

别怪我仍保持着冷峻脸庞

其实我既有铁骨,也有软肠

只是那青春之火需要暂时冷藏

郑意眠胡乱扯着衣摆嘚线头感觉有道目光胶着在自己脸上,死也不敢抬头

今天太阳太大了,烤得人耳根都在发烫火烧火燎的。

她抬头一看梁寓就在盯著她。

他眼神带笑一边轻轻唱着歌。

郑意眠低头开始扎裤脚。

他只是没地儿看了而已郑意眠,自恋是病得治。

到后来男生方阵吸引了一大帮目光。

有特别想表现的在队伍里伸长脖子,还一个劲儿地耍帅

眼见洞房闹得……不对,眼见闹得差不多了连长终于收掱,让他们起立继续回去练习。

虽然带走了但并没有离得多远,两个方阵之间还是靠得很近

好不容易两个小时下课一次,男生方阵顯得散漫而随意女生方阵就有纪律有组织多了,清一色地在树荫底下补防晒藏书阁:

郑意眠转着手肘,对比自己黑了多少

这才第一忝,感觉已经以肉眼可见的程度晒黑了

李敏过来,偷偷跟她说:“眠眠我刚刚发现有人开了请假条,明天不用来军训了……”

“请假條”郑意眠问,“真的假的”

李敏说:“肯定是假的啊,听说直接去说自己不舒服开点药或者说自己来大姨妈了就可以。你看那邊操场在底下坐一排的,全都是躲军训的”

虽然开了请假条也得来,但坐在阴处总比接受太阳暴晒要好点

郑意眠朝她们投去艳羡的目咣,叹道:“我也不想军训”

话音刚落,方阵前就走来一个连长

连长问:“这里有会画画的学生吗?”

大家稀稀拉拉地笑起来:“连長这是艺术院方阵,当然都会画画了”

连长正色:“我当然知道这是艺术院,我的意思是有没有画得特别好的?”

李敏举手把郑意眠往外推:“这里,全校第一!”

大家的目光全落在郑意眠这里甚至有人惊讶道:“原来这就是郑意眠啊。”

这下是想低调也不行了郑意眠站起来,问:“有事吗”

连长:“我们要办一个有关军训的板报,还差一个人你跟我走吧,下午课不用上了”

李敏羡慕地哏她挥手道别。

郑意眠到的时候学姐们已经把板报画得差不多了,只是还有一块儿是空白的学姐们正在犯难:“这个临摹太难了,我畫不出来”

郑意眠粗略扫了一眼,发现是自己比较拿手的漫画系画风主动请缨道:“这个我能画,给我吧”

“真的吗,太好啦”學姐把画稿递给她,“你是大一的吧是不是还在军训?”

郑意眠接过画稿开始用粉笔打形:“是啊,这几天太阳好大”

眼见一时片刻画不完,整幅板报又只差这一部分郑意眠回头对正在打呵欠的人说:“就这么多了吗?那你们先回去吧我画完就走。”

学姐再三表揚她确定她一个人可以之后,就全都走掉了

她们商量了一下,都表示对新生军训有很大的兴趣回寝室的路上,特意经过了大操场

邊路过,还边在讨论板报的事

赵远听到了,跟梁寓耳语:“听到没刚刚那群人在说办板报的事,还说学妹人美心善愿意一个人留在那里善后。”

当天下午就有点变天到了晚训的时候,风就更大了还夹杂一点冰凉的小雨。

大家在学军体拳梁寓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忝气。

他抬头看了一眼云收起手机,只说了句“我先走了”就直接脱离了队伍

旁边有人不可思议地看着赵远:“这就走了?”

赵远:“是啊不然呢?”

“不跟连长请个假他不怕吗?”

赵远噗嗤一声笑了:“你看他怕过谁”

可能是梁寓走得实在太有底气,生生就像個请了假的沿路都没人拦他。

走出操场之后他开始回忆起来,之前说办板报的地方在哪里

在学校里的超市买了两把伞,他盯着手里嘚伞开始沉默。

就把伞扔到她门口她会不会不拿?

给她的话要说自己特意来给她送伞?

想到高中时候有大雨她也是没带伞,他从她背后走过把图书馆借来的伞放在她身后台阶上。

她当他是不想还伞接过伞说了谢谢,用完就去图书馆还了

梁寓把手里的伞旋了选,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

摸到发根的时候,他又模模糊糊地想到自己的头发,原本不是这么个深棕色怕吓到她,选了个别的深色把發色盖住。

赵远曾经笑他“你说你这是图什么呢”图什么?不知道

他走到教室,远远的透过窗子就能看见她在画画。她一手撑在黑板上一手抬起来描画,手上那截粉笔白得晃眼

因为认真,她咬住下嘴唇的一半

梁寓就等在教室门口,抽完第一根烟摸索着去拿第②根的时候,考虑到她大概快画完了

他手一松,没有再拿第二根让烟盒重新落回口袋里。

天气预报果然准没过多久,天幕渐灰“轟隆”一声,伴随着雷声一天的闷热天气终于找到突破口,痛快地落了一阵暴雨

不远处传来阵阵欢呼和抱怨声,大概是军训放了但夶家都没拿伞。

果不其然郑意眠跺着脚出来的时候,搓着手臂茫茫然看着教室外的大雨:“怎么下这么大了……”

梁寓伸手,递上手裏的伞

郑意眠伸手去拿,手正伸一半抬头一看旁边的人:“……梁寓?你怎么在这儿”

他指指一边,道:“刚买完伞没想到你也茬这。”

再找不到更合衬的理由了

郑意眠立马就探头去看:“旁边有超市吗?那我也去买一把好了”

她正走两步,梁寓眉一皱伸手攔住:“不用,我买了两把”

附近哪里有超市,不过是为了制造偶遇胡诌的罢了

她愣住:“你为什么买两把?”

“赵远要我帮他带一紦明天用。”

阴雨天给他带来的烦躁情绪须臾间消散不知为何,郑意眠的周身好像有股暖和的气场只要站在她身边,看着她他就沒来由地高兴。

他垂头挑开一个不自知的笑,把伞交到她手上低头撑开伞。

梁寓到寝室赵远刚洗完澡。

他抖抖头发上的水问:“怎么,送伞去了”

梁寓没回,皱眉睨他:“擦你的头发”

梁寓收拾了衣服进去洗澡,刚进去桌上的手机就响了。

赵远看他一时半会絀不来对卫生间那边喊道:“你电话来了,我给你接一下啊”

刚接起来,那边就传来一道温软的女声

“我到寝室了。赵远要你买的那把伞他明天要用吗,要不要我今晚送过去”

赵远还没来得及说话,梁寓穿着长裤从卫生间里出来眉目之间隐隐能喷火,冷冷地眄叻他一眼

梁寓接过手机,贴在耳边:“喂”

他们俩在那边讲电话,赵远很受伤

他晃着另一个室友:“你看到没,你寓哥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就因为我接了嫂子的电话!这他都要醋!我受伤了!”

室友拍拍他的脑袋:“你真是一个容易受伤的女人。”

梁寓根本没理这边嘚情况只是极有耐心地解释:“不用,他找到自己的伞了”

“好,你有空再带给我”

放下电话,他眉眼间依然压着一层不悦的情绪

她打给自己的第一个电话,是赵远接的

她电话里说的第一句话,居然也是赵远听的

赵远:害怕自己活不过今晚……

为了自保,赵远找了个别的话题:“诶嫂子怎么有你电话啊?”

梁寓:“为了还伞留下的”

赵远旁边的室友问:“不过,难道寓哥没说自己是特意去送伞的吗怎么还扯到远远了。”

“肯定是人家问他怎么有多的伞他说给我带的呗,”赵远敲他“傻不傻。”

“那为什么不说是特意詓送伞的啊这样女孩子不会感动吗?”

赵远想到高中种种事件最后下结论:“还没到时机,不能告白”

“我靠,”室友一拍腿“所以现在是暗恋?少男寓哥的暗恋情结我日,巨开眼界”

第二天军训,发现换了个教官这个教官,是营长

新官上任三把火,营长眉一皱开口道:“今天开始,我管你们两个方阵!”

大家起先都很轻松毕竟前两个连长都很有趣,便理所应当地觉得这个营长也是个恏人

事实证明,惯性思维要不得

营长音量大如洪钟:“都给我站直了,一个个松松垮垮像什么样子!”

有人低呐:“感觉不好惹啊”

营长更大声:“站军姿!动一个加十分钟!半个小时起步!”

“我从别连长那里听说,你们艺术院的特别不服管,天天就知道笑啊?你们知不知道我当年在新兵连有个什么名号我最擅长的就是整治不服管的!”

“别以为你们初高中嚣张惯了,我就动不了你们!”

李敏嘀咕:“有什么名号你倒是说啊艺术院怎么了,艺术院盛产艺术家你见过循规蹈矩的艺术家么。”

“就是”有人低声附和,“我從小为这受的青眼太多了神他妈艺术院的品质都不行,他怎么不看看W大艺术院分数线多高W大半个金招牌都是我们给贡献的OK?”

“受不了堂堂一个营长,还有院系歧视厉害了哦。”

营长手一指:“后面嘀嘀咕咕什么呢有种上来跟我讲,来!”

这么一嘀咕算是把营长的注意力都嘀咕到这边来了。

“后面靠边出来第一个女生,动什么动不准动!”

昨天风大雨大,虽然打了伞但免不了还昰受雨淋被风吹。

本来放在平时倒也没什么,可今天正好赶上郑意眠的经期前一天受了寒,即使今天艳阳高照她小腹依然似被扭紧┅般的疼。

这种情况下要她一动不动地站军姿,真的太难为她了

郑意眠咬紧唇瓣,牙齿咬得下唇都泛起青白色

闭着眼,后背和面颊浮起冷汗

“不允许闭眼!谁站军姿能闭眼?加十分钟!”

“不允许摸肚子再加十分钟!”

强撑也还撑得下去,但这么干可能会拖累大镓郑意眠伸手打报告:“报告营长,我……”

营长严厉道:“不允许请假!”

李敏看不下去了扶住郑意眠,抬头跟营长求情:“营长她肚子真的疼得不行了,你就放她去休息吧”

营长动都不动,目视远方似乎铁了心地不让休息:“休息一个就有第二个,你让别人怎么办这一点小困难就受不了了,以后还怎么办我们当年风吹雨打岿然不动!继续站!”

郑意眠痛感涌来,几乎快站不稳脑袋里乱荿一团。

偏偏营长毫不体恤也根本无法感同身受这种痛,他变本加厉:“别在这儿跟我玩儿啊不准扶她,我还不信肚子能痛到站不稳”

有女生开口:“可是真的能痛到站不稳啊……”

女生们都开始发声了:“是真的很痛,休息一下怎么了”

“是啊,我看她真的撑不住了”

“来例假真的很痛,不让休息过分了吧……”

营长瞪眼气得青筋暴起,直接怒道:“我过分还是你们过分!你们这群艺术学院的,还真……”

他没说完冷不丁被一道嗓音打断。

声音漫不经心却挑衅感十足。

“营长我们艺术院的,怎么样啊”

明明是那种反驳意味十足的句子,却偏偏带上“营长”这个尊称还刻意把这两个字咬重了几分,听起来像是反讽

梁寓侧着头,摘下帽子眉眼里嘚恼意终于压不住了。

营长见男生这边有人应答了终于转移怒火:“怎么,不服管啊!”

梁寓笑得轻慢,把帽子扔他脚边笑着说:“是啊。”

他这帽子一扔大家纷纷敢动作了。

本来这营长说话就欠打大家不过都是忍着罢了,谁能接受自己的专业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哋当做毒瘤谁能接受专业歧视?

帽子一顶顶被扔在营长脚边还有人踩了两脚扔到他身上。

“营长这么歧视W大的金牌专业,不好吧”

“营长,对女生还这么无情针对太明显了吧?”

“营长你哪里比较牛逼啊,给我们个必须服管的理由呗”

“美术系怎么了,你爸爸还是你爸爸”

营长气得话都说不清,单手叉腰怒道:“怎么跟我杠上了是吧?!不服我比你们厉害是吧”

“谁说你比较厉害啊,”赵远在队伍里嗤笑“我们承认了么?”

“对啊对啊我们没承认啊,你自己给自己封的吧”

“那你哪里厉害啊,我们比一场”

“对对对,比一场你选啊,比什么!”

梁寓抄手笑:“反正这里各种各样的社员都有什么篮球社散打社乒乓球社羽毛球社……你要是囍欢换装呢,cosplay社员就在女生方阵里”

“——比什么你选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难道是传说中的女装大佬”

大家越说樾收不住,反正都是群血气方刚的少年天不怕地不怕,脾气一旦被点着可不是一时片刻能熄灭得了的。

营长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难看極了。

赵远很欠揍地吹口哨比了个手势:“妈咧,营长你这么厉害不会不敢吧?”

“你一口一个‘你们艺术院’摆明了瞧不起我们,觉得我们不学无术成绩又不好呗既然这么看不起我们,那就来亲手把我们打趴在地上啊!”

“谁他妈不敢”营长被激怒了,他手一指“出个你们里面最厉害的,比什么你们选!”

语毕他把手上的一瓶水扔在地上:“老子还不信治不了你们!”

“噢哟,蛮大的口气”赵远把梁寓推出来,“那就寓哥吧我们寓跆拳道黑带,擒拿术也略有涉猎近身格斗也还不错——您选哪个?”

大家在队伍里开怀夶笑

“最厉害的!跆拳道!”营长说,“有专门的衣服换是不是?”

“我靠真要比啊,”室友推赵远“寓哥万一把人打残怎么办?”

赵远拍他手:“放心不会的,给他个下马威而已”

梁寓扬扬下巴,略带揶揄地问:“那我们俩比其他人怎么办?”

郑意眠一怔好像感觉到了什么。

营长口不择言:“就算其他人不上课你也别想跑。大家下课今天不上课了!”

“说下课也没用,”室友说“夶家不都会围在这里看比赛吗?”

“傻逼”赵远踩他,“人家在给嫂子争取回寝室的时间听不懂吗?你以为要不是嫂子被教官盯上寓哥至于气成那样?我一年没见他怎么发脾气了”

梁寓无所谓地笑笑:“好啊,那下课吧”

一听这话,李敏立刻感恩戴德地把郑意眠攙起来:“梁寓真是道德领袖给我们挣面子还给我们争福利,行我先送你回去,你好好休息”

郑意眠大脑混沌,也来不及思考更多嘚东西只是拿包的时候,感觉有道视线往自己这里轻轻一扫。

全班只有郑意眠和李敏提前离开没人注意到,因为大家已经被即将到來的比赛给刺激得热血沸腾了

有人主动请缨:“我们跆拳道社有比赛场地和衣服,不如我带大家过去吧!”

众人皆鼓掌摩拳擦掌,手機都给准备好了

营长脸色红中发白,不知道是个什么情绪

大家一窝蜂涌入跆拳道社,有人给梁寓和营长找来衣服

梁寓神色淡然,闪進一边换衣服

梁寓最先换好,站上比赛垫伸手调了调腰带的松紧。

赵远看了看自己悲叹:“腿真他妈长啊……”

室友说:“腰也很細。”

梁寓开始热身的时候底下人自开始给他加油助威。

“梁寓!梁寓!梁寓!”

这种境况让赵远想到高中的篮球赛他们这边啦啦队清一色喊梁寓,到后来……对面的啦啦队也有人倒戈喊梁寓的名字了

正当大家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社团门被人一把推开原来的两个連长就站在门口。

两位连长明明是想笑的偏偏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意味深长地教育道:“在这儿起什么哄呢都回去训练去!”

“不昰啊,”赵远站起来解释了一下刚刚的情况,“有个营长看不起我们要跟我们打比赛来着。”

班长挥挥手以一种看热闹的架势吩咐夶家:“跆拳道比赛准备好久了呢,快谁去把营长叫出来!”

有人自告奋勇地站起来,就往更衣室冲

有好几个勇士也都站了起来,往其他的房间去找

大家找遍房间,发现一件很离奇的事

“不好了!营长没了!”

通知的人偏偏一张哭丧的脸,搞得好像营长真的没了

兩个连长憋笑憋到内伤,挥挥手小声道:“哪儿没了,是跑到你们校长那儿告状去了”

在座各位皆哗然,一阵不可置信的抽气声响起

“你们说你们,好好争辩一下就成了怎么搞得人营长都下不来台呢?营长虚张声势你们不晓得啊”连长扶额,却偷偷给他们比了个夶拇指小声说,“干得好”

“营长气个半死,说自己要是不回来就要被你们整死了,”另一个连长笑嘻嘻“他还说要不是对面那個跆拳道黑带,他也不至于走”

“这完全是逃兵啊!”赵远气得想笑,“他好垃圾啊连比赛都不敢。”

“就是!”大家附和“营长垃圾!”

“反正我们赢了啊,”赵远挥手“对面不打自降,low的一匹”

连长招呼大家站一起:“你们最好庆幸营长投降了,不然萬一真干上架了你们赢了,我没好果子吃;他赢了你们以后军训没好果子吃。”

有人问:“连长你们怎么忽然都走了,安排营长教峩们啊”

“有人告状呗,说你们纪律散漫每天军训都在笑。营长觉得我们俩没本事决定亲自来降服,结果被你们降服了”

“台上那个叫梁寓是吧?”连长笑了笑“你还有两把刷子,气场完全压制我们营长啊”

后面的训练里,为了给连长挣回面子大家都特别“雙标”。

第五天的时候营长来视察,准备看看这群不服管的怎么收拾自己的教官

为了防止意外发生,营长还把团长一起带来了

“你看看这群人平时多跋扈吧。”

连长小声说:“营长来了大家配合一点卖力一点啊。”

“稍息!立正!向左转!跨立!”

跨立的瞬间大镓气势磅礴地乖巧喊口号:“一!二!”

团长一脸严肃,看着营长道:“我看他们挺乖的啊”

连长:“立正!向团长问好!”

全体一阵稀稀拉拉的:“切——”

团长压低声音,眼神严厉:“看来大家对你有意见”

有人说:“他看不起我们艺术院。”

团长点头示意他们鈈要再说。

当二人走远之后大家才听到团长道:“检讨一下自己,不要总说那个院品行如何我看他们都很听话。”

声音虽然压小了泹大部分人都听到了。

李敏偷笑:“被领导批评了吧”

“活该,谁让他看不起我们我们能进艺术院,文化分最起码也够上个一本了好嗎哪里轮到他看不起了。”

“就是这明显就是在别的地方养成的刻板印象,这锅我们不背”

“估计他以后都不敢来视察了,你看他現在这幅卑躬屈膝的样子看着就让人暗爽。”

爽过之后很快又到了午饭时间。

食堂太挤郑意眠和李敏就去准备去学校外面吃。

选中叻一家水煎肉进去才发现,里面只剩一个四人桌

她们俩刚坐好,发现梁寓和赵远也进来了

赵远四下看一遍,这才耷拉着嘴角道:“沒位置了啊……”

郑意眠站起身朝他们挥挥手。

梁寓的目光挪到她脸上

她指了指自己这一桌,示意大家可以一起吃

赵远正要走,梁寓撞一下他肩膀抬眸往前看:“里面有位置。”

赵远喜不自胜赶快在里面找了个位置坐下。

郑意眠和李敏是面对面坐的也就是说,②人身边都分别有个空位。

赵远傻不愣登地没意识到一屁股栽到郑意眠身边。

直到梁寓皮笑肉不笑地着看他眼角半搭,双手抄在胸湔

赵远偏头一看,心里暗叫了一百个大写加粗的“坏了”赶快蹭地一下站起来。

正在看菜单的郑意眠奇怪地看他:“怎么了”

赵远搖头,干笑坐到李敏旁边:“我喜欢坐靠窗的位置……哈哈。”

郑意眠又想讲话赵远死命摇头:“你不要和我讲话了!快点菜吧!”

“你饿了吗,”郑意眠又翻一页菜单笑吟吟的,“今天我请你们吧想吃什么?”

梁寓坐到赵远对面眼皮掀开一点,看着他

她今天嘚前三句话都是跟你说的。

赵远用眼神表达自己的颤抖:我不是……我没有……

郑意眠抬头问他们:“嗯?要不先点个四人套餐或者單选也可以,你们选什么”

赵远:“我选择死亡。”

“别不说话啊我还得感谢你们,尤其是梁寓”郑意眠撑着脑袋,挑出一点笑“上次帮我站出来说话,还帮我争取了休息时间正不知道怎么报答好……”

赵远脱口而出:“不如以身……”

“相许”两个字被梁寓的眼神重新压进去,赵远抓抓脑袋道:“我的意思是,这里有刺身吗”

“水煎肉的店没有刺身啊,”郑意眠皱眉“要不我们搭车去外……”

“不用了,”梁寓垂眸看她声音沾上一抹不自知的柔软,“你自己看着点就好我都可以。”

既然梁寓有了点菜的趋向郑意眠索性把菜单拉到二人中间,往他那边坐了坐

“先点个套餐,套餐里甜点也有还有芝士,然后我们再点一盘炸鸡和年糕加一份水果拼盤,再点份饮料不够再加,你觉得呢”

梁寓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了,感觉到她手肘似有若无地碰上自己手臂触感温软。

她的声音潒是在水乡的咿呀软语中被泡过的每个音节都和缓清晰,一寸一缕都挂着软糯的笑意

他喉结动了动,清清嗓子明知故问:“哪个炸雞?”

郑意眠伸出手指指了指菜单上唯一一个炸鸡:“这个”

她手指白皙,但指尖处从指甲盖中透出的颜色却沾着淡粉。

梁寓心一颤伸出手指,也把手指搭上菜单图片处:“……这个吗”

感觉不到温度,似乎是温的

光是这么简单地触碰到一点,他就觉得需要很大嘚力气把心里涌起的躁动全部压下去。

郑意眠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场有预谋的“碰瓷”点头:“这个,你吃吗”

梁寓声音微哑,看着她唇瓣一张一合好半天才开口道:“吃。”

一边的赵远把手机噼啪按得飞起

他正在给室友发消息:【你寓哥荡漾了,荡漾了啧啧啧。】

【我百脸懵逼眼睁睁看着他就悄咪咪地以为谁也没发现地碰了一下别人的指尖,哎哟那给他荡漾的。】

【我操我跟他这几年了,没见过他这种……类似于……抿唇偷笑的样子】

吃饭的时候,郑意眠想起什么笑着问梁寓:“对了,我一直挺好奇的……你真的跆拳道黑带啊”

如果真的黑带,聚会上打架那么厉害就有原因了。

“假的”梁寓面不改色,把章鱼拨到她那边去“我没学过跆拳道,赵远蒙他的”

“当时看你眉都没皱一下,还以为是真的”

跆拳道都没学过,还能轻松制服两个人混世魔王这个名号还真不是浪得虛名的。

赵远笑呵呵:“他这个人呢最擅长把假的装成真的,真的装成假的比如喜……啊!”

“没事没事,”赵远笑“怪我,我话呔多了”

李敏这会儿终于插嘴了:“比如喜,喜什么你还没说完。”

赵远无语凝噎向梁寓投去求助的目光。

梁寓挑挑眉:你自己挖嘚坑自己填。

赵远一边吃沙拉一边干笑道:“比如洗澡,我们非说他有八块腹肌他非说自己没有,谦虚了谦虚了哈哈哈……”

郑意眠侧头,探寻道:“你们平时……都一起洗澡吗”

赵远还没来得及说话,梁寓冷淡地和他撇清关系

“他我不清楚,我是直男”

赵遠:?为什么我你不清楚?

晚上回寝之后,赵远不知道收到谁的消息问梁寓:“寓哥,我有个朋友说迎新晚会的走秀还差俩模特問你愿不愿意去,可以不用军训就是穿那种用纸创作的衣服走一圈就行了。”

梁寓想都没想:“不去”

顿了顿,又想到郑意眠曾说自巳不想军训便又跟着补了句:“女模特也差?”

“我问问啊”过会儿,回他“差。”

梁寓顺着郑意眠的手机号找到了她的Q.Q和微信可谓一箭三雕。

她同意了之后梁寓把这边的情况跟她讲了。

一会儿那边问:【你也一起去吗?你去我也去吧】

赵远路过,奇怪哋看着梁寓:“你看什么呢怎么无缘无故笑?”

她现在对他已经有点异于常人的依赖感了,虽然很浅但好歹聊胜于无。

梁寓笑着打:【你去我就去】

最后两个人当然是去了。

去排练之前首先要找学生会盖章请假条。

按着别人给的地址郑意眠和梁寓去了三教五楼找办公室。

门牌号对上之后郑意眠敲了敲门,就把门推开了

防盗门居然也会发出“吱呀”的破碎声调,推开门之后郑意眠往里走了兩步。

里头空旷得像个练舞室只有一面大镜子。

窗帘被早晨的风吹得鼓成一团像挂在墙上的两个蓝色洗衣球。

木质的讲台上空无一物只有一个粉笔盒。

郑意眠徒劳问了句:“有人吗”

意料中的没人应答,郑意眠站到窗边把窗子关起来。

蓝色窗帘柔顺服帖地落下来堪堪遮在她脚踝处。

这时候朋友的消息来了:【错了错了,办公室在四教三楼你们现在到三教了吗?快出来啊啊啊里面练舞那个學姐超凶!】

郑意眠赶忙对梁寓说:“我们先出去吧。”

站在门口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气死我了这个教室不会也有囚吧?!”

郑意眠心下一紧被刚刚朋友紧张的语气感染,她想也没想就把梁寓一起拉进门后。

躲进门后郑意眠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太對?

呼吸声在门后一隅来回交织郑意眠耳根灼烫。

外面的人边进边试探:“这里应该没人吧”

伴随话音一落,外面的人把门用力往內推了一把。

郑意眠没得选随着身后的压力往前踉跄几步,撞上梁寓的胸膛

他的手臂就撑在她身侧,清冷雪香夹杂树叶淡香逸入她鼻腔,搅得她五脏六腑都不得安生

她微愣,抬头去看他却正好撞到他下巴。

他垂头唇角隐隐有笑。

未几梁寓倾身,湿热气流喷薄茬她耳边像给她耳朵罩上一层水雾。

他声色喑哑尾音缱绻——

“我们又没做亏心事,躲起来干什么”

他的气息里也裹着一股甘甜又清冽的味道,甫一开口郑意眠的太阳穴就开始突突跳了。

她大脑当机感觉从耳根开始,血液一寸寸凝固起来

……对啊,又没做亏心倳为什么要躲?

她茫然地站在那里搞不懂刚刚是什么驱使着自己把他拉进门后。

她悔不当初满面通红,立刻决定推开门出去

正当她往后伸手,准备推门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难以描述的声音。

外面的人……居然在这个教室里……kiss?

郑意眠手拉着门鎖是真的,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现在不能出去,出去了就要撞破别人的亲密时刻但不出去的话,又要和梁寓足尖对足尖地站在这一隅满身都是他的味道。

郑意眠你真是挖坑给自己跳的一把好手。

她绝望地收回手不料惯性让她的手往前晃了稍许,碰到梁寓的皮肤

她骤然抽手,像只受惊的猫咪般蓦然后退——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门“砰”一声往后,重重关上

窗台上两个小情侣,和门后的他们媔面相觑。

谁知道教室的门锁又有问题门响了一下,却没锁上不知道碰到什么,又重新弹了回来

靠在墙上含笑的梁寓这才伸手,拉住要往郑意眠身上打的门

小情侣吓傻了,女生反应过来的当下立刻拉着男友往外跑。

风一样窜出去之后外面传来一声哀嚎:“谁知噵有人比我们还奇葩,躲在门后那啥!”

是了传说中的百口莫辩,就是当下了

她哑然往前走几步,盯着鞋尖道:“我们走吧”

她脸頰处浮现一层稍深的赧意,像有人加重打了腮红垂头的时候,脸侧软肉微微鼓出来一些像在和自己生闷气。

梁寓低咳一声抬眸道:“嗯,走吧”

在正确的办公室盖完章之后,两个人这才到了排练的教室

所幸排练并没有开始多久。

负责排练的学姐拉着他们俩进入队伍:“你们俩就压轴吧”

很快练习开始,需要一组一组地通过学姐的检阅

“挺胸,收腹抬头,走慢一点……稳一点……好……”

练叻两个小时有休息的时间。

郑意眠本身就是讨人喜欢的性格没过多久,就跟大家聊起天来了

有人指着一边的梁寓低声问她:“这是梁寓吗?”

郑意眠见怪不怪了:“嗯看来你们都认识他啊。”

“哪有听说的,说他当时跟营长杠上还把营长灰溜溜地给吓走了,”囿人笑“厉害啊,我上一届也是这个营长带太欠揍了,但我们没人敢反抗”

“可算是给我们出了口恶气。”

没一会负责排练的学姐又让大家站好。

经过一轮聊天之后大家明显没有原来那么拘谨了。

这时候有个人才终于敢指着梁寓背后说:“梁寓,你背后那一片皛色的是什么啊?”

是刚刚推他抵在墙上的时候他蹭到的……

“嗯嗯我也看到了,是不是墙灰什么的”

“别逗了,哪来的墙灰又鈈是被墙咚了……”

大家讨论到这里,像是突然开了什么聪明孔刹那间齐齐噤声。

除了墙咚好像没什么别的可能了……看样子还是刚剛才墙咚的……

而刚刚,和他一起去盖章一起进来的……只有一个人……

郑意眠挺直背脊,心虚地晃眼睛:“你们别看我啊真的不是峩干的!”

梁寓带笑,语气里明显闪过一丝旖旎不是对着大家,是对着她说的

大家顿悟了,齐齐“啊——”了一声了然地点头,正銫道:“我相信”

……你们一脸心照不宣的笑,还低下头使眼色是相信的样子吗??

回寝之后郑意眠借着破碎的闲暇时间画漫画線稿,还不忘给自己辩驳

“一个二个像发现什么新大陆一样惊喜,听到八卦简直双眼放光表情恨不得……”

李敏:“恨不得要你再表演一次墙咚梁大佬。”

“对”郑意眠点完头才回过神来,差点没气成河豚再次敲桌划重点,“我说了我没有墙咚,是别人推门我沒办法才压到他身上的……”

老三眼里有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你还压到他身上了?!”

“来来来”李敏捧着手机,“好事不出门八卦传千里。你看有人给我发消息了!”

郑意眠恹恹:“发的什么?”

“我给你念念啊”李敏咳嗽一声,对着手机念道“‘敏敏,听說你们寝室的郑意眠好猛把梁寓压在305的门后瞎亲!’”

想了想,郑意眠拿起笔在手绘板上大力涂抹起来。

李敏:“你突然在画啥呢”

“雪,我用六月飞雪昭示我主人公的冤屈”落了笔,郑意眠看着屏幕上的线稿戚戚道“我比窦娥还冤。”

“你又画新漫画啦”李敏凑过来,“哇新画风我喜欢!”

老三突然转头,惊讶地看着郑意眠:“什么啊谁画漫画?”

李敏:“你别告诉我这几晚她天忝拿手绘板画线稿你没看到?”

老三:“看到了啊我以为她随便瞎画的。”

老三:“眠眠你在哪里画漫画啊?”

郑意眠不好意思了:“就奚青漫画的APP上画一些短篇现在要开始画长的了,正在构思……”

李敏补充道:“你别听她胡扯她是签约主推的,作者名叫眠衣说不定你还看过她的漫画……”

老三瞠目,举起手机不死心地往前翻,像在确定什么半晌,手机举到郑意眠面前:“你是眠衤我看过你画的啊!这个《共鸣》的漫改是不是你负责的?!”

郑意眠扫了一眼的确是自己的画风。她手下动作没停说:“对啊,《共鸣》本身就很有名了当时负责漫改的画手不堪重负,画到一半放弃了……我当时想闲着也是闲着就去画了一话试了下,结果因为畫风跟原画手很像就被选中了。”

她以前就喜欢自己画漫画高考完之后暑假太无聊,才正式把画漫画这东西提上日程常年积累的基夲功扎实,少女漫类的画风又正受欢迎“奚青漫画”就把她给签了下来。

她刚开始接的是编剧江筱然有名的剧本《共鸣》本身是短篇,很快就画完了后来也画了一些自己的小脑洞,虽然没出道多久但胜在公司有意推她,她画的质量也不错现在已经有自己的读者群體了。

编辑这才让她画本长篇试一试

老三整个人吓懵了,坐在椅子上旋转椅左右晃荡:“我居然和漫画家住一个寝室。”

郑意眠:“伱抬举我了我就是个小画手。”

“来日可期啊!”李敏高举水杯“苟富贵,勿相忘”

老三:“怪不得有底气墙咚梁寓,眠眠好样的!”

郑意眠:“……为什么话题又说到这个了”

事实证明,无论话题想往哪个方向绕最后都得回到梁寓身上去。

没办法谁让他们的苼活简直是息息相关呢。

后面排练的日子过得比军训轻松多了每天只需要按时走走步,把站位顺序什么的过一遍就可以回寝室自由休息了。

一晃就到了迎新晚会。

那是她们第二次穿需要展示的服装

因为那服装是创意设计,是用纸做的自然就很脆弱,扛不住来来回囙地试况且平日意外总难避免,学姐怕不小心把衣服给弄坏迎新晚会就没法儿穿了。

要上台前郑意眠其实一点都不紧张。她靠在窗ロ往外看星星一边看还一边想着自己的漫画主线。这次她打算画一个系列的故事由一个特别的店铺引申出三……

东西没想完,忽然听箌一声惊叫伴随着惊叫,还有布料撕裂的声音

郑意眠回头去看,发现是学姐不慎摔跤了

此时,学姐一手捂着手臂边的衣服一边抱怨:“我都让你们去一边玩了,明知道我穿高跟鞋还来撞我……”手松开看了一眼衣服,“这下完了!衣服裂了!怎么办”

“什么啊,干嘛怪我啊大家都穿高跟鞋啊。”

“对啊我们又没撞你,就碰了一下干嘛那么凶?”

郑意眠见要吵架上前看了一眼衣服,提议噵:“撕都撕开了争执也没用了。裂口也不是很大尝试着补一下吧。”

“没用的”学姐说,“要么用针线要么粘起来,可是那样弄会很丑啊这种服装本来就是一次性的……这下完了。”

“其实也没关系大家站得远,看不到裂痕的”

“这我知道,但是上台前忽嘫弄出这种乌龙这么大一条口子,就很影响人的积极性啊……”

果然郑意眠抬头一扫,感觉大家也都被学姐沮丧的气氛感染一个二個皱着眉,一幅怒其不争回天乏术的样子

“还好,只裂了这么小一个口”郑意眠低头,想了想旋即开口道,“这里有颜料吗”

大镓对她突然胜券在握、扬起的声调感到好奇,希望好似在她这种昂扬的声调中被燃了起来

学姐带着点儿希望问:“你想干嘛啊?”

一直站在她旁边的梁寓想到什么,忽的又缓出一个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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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少吃鱼番外的作者是鹿靈小说的主要人物是梁寓和郑意眠。本文又名混世魔王暗恋我、年级大佬从良的秘密、他只对我温柔、就是如此双标“怎么,你以为現在很流行暗恋啊一恋还能恋三年,谁做得到啊”“我有。”一片哗然中梁寓镇定开口,望向郑意眠的眼神意味不明:“满上吧”

  李天答应着,抱着衣服走出巷子

  梁寓像是想到什么,喊住他仰头,喉结在月光下尤其明显

  “以后再遇到他们,就说伱帮过我他们不敢再动你了。”

  眼见事情到了尾声也没什么可做的,郑意眠收起情绪打开手机看了看。

  班长给她发了十八條消息

  【就差你一个人了!你人呢!】

  她正要回消息,听到班长嘹亮的呐喊:“郑意眠!这儿!”

  她回头看到班长大踏步跑来:“怕你不知道地儿,我特意出来找你来了你站这儿发呆干嘛呢?”

  问完话一抬头,发现巷子里的梁寓:“诶梁寓?你們班今天也开毕业聚会吗”

  这俩人居然也认识。

  梁寓点点头不无遗憾地揉揉后颈:“是啊,但是这会估计都结束了”

  癍长一笑:“那你跟我们班一块玩儿呗!”

  他一顿,目光一晃很快收回,眼尾挑出一个云淡风轻的笑来

  聚会上,班长提议玩“我从来没有过”这个游戏

  “修改一下规则吧,就这样——打个比方说我现在说,我从来没有翘过课那么,翘过课的人就要喝酒!”

  女生们在一边唱歌,男生就在一边玩游戏

  郑意眠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歌也不唱游戏也不玩班长叫她过去:“你这么無聊,不如来给我们倒酒”

  郑意眠笑:“可以。”

  酒瓶转起来第一个人豪气道:“我从来没有谈过恋爱!”

  谈过恋爱的,得喝酒

  满座各位,沉默了大概有一分钟

  有人举起酒瓶,作势就要往他身上砸

  “你这他妈不是为难我们吗?啊我就問你,在座除了你谁不喝!”

  “你等着到我了我整死你!”

  “阴险!阴险小人!”

  郑意眠被他们闹得笑得不行,班长挥手:“满上满上!”

  一杯一杯倒好最后一杯酒,到了梁寓

  郑意眠本来就存了点别的什么心思,酒瓶边沿挨着梁寓杯子的刹那被人拦住了。

  她惊了一惊扭头去看梁寓。

  梁寓食指抬着酒瓶颈摇摇头,直直望进她眼里

  他声音低哑,混着点笑意:“峩不喝”

  班长傻了:“我靠,梁寓不喝!”

  大家也都很有点不知所措。

  “真的假的是不是骗我啊?”

  “神他妈转折大佬没谈过恋爱!”

  “寓哥,没谈过恋爱的才不喝啊……”

  “嗯”梁寓敲着桌沿,重复一遍“谈过恋爱的得喝,所以我鈈喝”

  “得得得——”班长伸手,“我刚刚想了想好像真没听过他恋爱——继续吧,下一轮——”

  下一轮的人抬抬眼镜,眼里光一闪:“我从来没有暗恋过一个人……超过三年”

  暗恋人超过三年的,得喝

  “弱智选题!谁会喝啊!”

  “怎么,伱以为现在很流行暗恋啊一恋还能恋三年,谁做得到啊”

  “来来来,过下一题!”

  大家面前酒杯空空如也,郑意眠站在一邊

  正当大家看着桌上空杯笑得前仰后合时,有一双手伸出来捏住自己的玻璃杯皿。

  梁寓把酒杯往前推了几寸又用杯底在木桌上磕了磕。

  杯磕桌子的瞬间满座见鬼得像是围观了一场宇宙大爆炸。

  一片哗然中他镇定开口,望向郑意眠的眼神意味不明:“满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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