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佳乐在30岁时离开了荣耀战场。
退役后，他没有像林敬言一样选择回家乡，也不像韩文清选择暂时休整，他接过了霸图递来的一纸合约，成为战队领队。
他当过新人，做过什么事儿都丢给队长的翘脚副队，也当过扛起一切的队长，职业生涯的最后几年从西南到了北方，又当起无官一身轻的普通队员。
唯一没有当过的，就是领队。
第十赛季结束后，国家队赶赴苏黎世参加世邀赛，他看着惹了自己快10年的叶修摇身一变，从讨嫌的对手成了肩负重任的领队。
在北京集训那会儿，他进入状态慢，和王杰希配合出了多次问题。他知道毛病在自己身上，和王杰希无关，在心里提醒自己下次注意，表现在外的却是嬉皮笑脸。
王杰希晚他一年进入联盟，他...
《听说孙翔是个gay》轮回中心广播剧-双一组合周翔
原著：蝴蝶蓝《全职高手》
同人原著：黄初
策划/画师/海报：摄政王wholewin【月声配音社】
音频后期：瓦大喜【D&乱码工作室】
视频后期：银漏漏
旁白：周泽楷/江波涛：三钱&【斗转1+N】
孙翔：星潮
唐昊/吕泊远：苏灰【Dream LC配音社&】
方明华：鹤子【帝音视觉】
杜明：风星
吴启：王致博Tony【上海大学木灵配音社】
迟到一个月的番外，其实更像是正文最后一章，食用愉快O(∩_∩)O
因着三年反恐生涯立下的功勋，与日后刑侦工作中的优异表现，张佳乐在回到K市两年后升任市局刑侦支队队长与副局长。虽不用再一有命案就亲临现场，亦时常和兄弟们一起专研案情。
孙哲平知道他爱这一行，所以就算见他眼底写满疲惫，也从不劝“别太辛苦”。只会在他回家时端上一杯温度适中的牛奶，或是刚刚煲好的鲜汤。
因为了解，所以纵容。
这几年孙哲平时常在外跟片，回K市住时有空就爱翻着食谱折腾食材，手艺渐渐也好了起来。最喜欢看张佳乐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偶尔还会像老妈子一样，提着保温瓶去市局献献殷勤。
张佳乐有时笑话他，说没有以前在酒店买...
本文为《共和国之剑》系列番外，每人一篇，不定时更新。
内容来自各种军事报道，他们每一个人身后都有许多位共和国军人作为原型。有夸张，但都是在事实基础上的夸张。
本章是新杰篇，叶神、老韩友情登场，相关章节戳下：
“神剑”的政委在兄弟部队里有个不/雅绰号，叫“金刚四眼”。
“四眼”是指他戴近视眼睛，“金刚”则是指他体格强壮。
张新杰硬气功了得，躺在锋利的钉床上，胸口压上预制板，一锤砸下去都能毫发无伤。
可成为“神剑”正式成员的第一年，他却因为“身体素质不过关”落选了...
前天看了一部日剧，叫《阴差阳错的女演员们》，内容是三个成功的女演员自己演自己，本该很成功，但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小事错过了关键的契机，一直默默无闻，后来慢慢找到另一条适合自己人生的路。
借着这个思路写了一篇霸图F4，有微量双花与韩张。
我叫张佳乐，今年19岁，一年前勉强考上本地一所二本大学，念经济学专业，成绩吊车尾，未来吧，不知道干什么好。
对了，我是K市人，比起学习，更爱玩荣耀。
荣耀是前些年开服的一款网游，现在已经成立了职业联盟，我是最早玩的那批人。
最近我总是在想，如果高三那年不向父母妥协，坚持玩下去，我是不是也成职业选手了？
毕竟我技术还是不错的。
全文完结，感谢阅读！
察觉到子弹穿入左胸时，张佳乐捂住伤口，眼泪竟毫无征兆地夺眶而出——不是因为难以承受的剧痛，也不是害怕死亡，而是在那一瞬间，他突然意识到，也许再也见不到孙哲平了。
这三年来，两人经历了多少痛苦、多少折磨，如今终于能够堂堂正正地在一起，接受各自家人的祝福，却……
美好降临在，戛然而止之时。
身体渐渐下坠，不断涌出的鲜血轻盈地带走着生命。他茫然地望着灰暗的天空，泪水让视野变得模糊不清。背部狠狠着地，却似乎已经不会产生疼痛。他用尽所有力气捂着伤口，幼稚地认为只要微温的血液不从指间跌落，他就不会死。
下一章就完结啦！大家有什么想看的番外吗？
孙哲平回B市后曾找到一位xing方面心理专家分析张佳乐的情况。对方说类似xing生活障碍的根源在于一种自发保护心理封闭，多是因为过去某种不堪经历造成的巨大心理阴影。如何恢复因人而异，如果放任不管，有人会在生活中某件看似不相干的事发生后，突然好起来，有人一辈子也好不起来。
专家提议道：“你最好带那位朋友来看看，咱们具体了解他的问题，也好对症治疗。”
孙哲平表达了谢意，却委婉拒绝。
他从未想过因为这种事而带张佳乐来看心理医生。背地里向专家请教只为多了解一分，以后也好多关怀一...
今天二更比较早，明天见O(∩_∩)O
“乐乐。”孙哲平向前伸出手，嘴角挂着极浅却又极深的笑意。
张佳乐不敢置信地抿住唇，睫毛轻颤，比过去深沉许多的眸子怔怔地盯着面前的人。
孙哲平又唤，“乐乐，我来了。”
“大……孙……”他低声喃语，双脚像被抽走了力量，却又像被灌入无穷的力量，刚迈出一步，孙哲平已快步走来，抱着他，将他紧紧摁入怀中。
熟悉到浸入灵魂的气息。&&&&&&&&&&&&&&...
写到最后我竟然有点想哭OTL……
孙哲平慌乱地捡起金属牌和勋章，目光触及“张佳乐”三字时，脸上突然失去所有血色，扶着墙跌跌撞撞地站起，剧烈颤抖，摇摇欲坠。
温热的泪水滴落在金属牌上，仿佛被残存的血迹染成浑浊的粉色。
朦胧泪眼中，穿着红色球衣的“8号”少年轻轻跳起，身形矫健地抛出篮球。篮球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线，入网的瞬间，少年骄傲地捏起拳头，转过身，对他露出耀眼至极的笑容。
终于，被抽走力量的双腿再也没法支撑身体，他颓然跪倒在地，发出沉闷而压抑的撞响，颤抖的双手死死捏着金属牌与勋章，直至尖锐的棱角刺入掌心的血肉。...
这章过渡，字数较少，后面基本就没有什么虐点了（其实还是有，不过和前面几章比，就已经不算啥了）
去新疆的申请批下来后，也许是因为就要离开K市，张佳乐恢复了一些活力。虽仍无法去命案现场，但进行外围调查时不再失误连连。
6月，针对警/察的反恐训练开始，他与Y省几十名警/察一起前往陆军某特种部队接受专业训练。
这支部队的首长正好是孙一谦。
孙一谦想找他聊聊孙哲平的事，却终是抹不开面子，于是叫来孙亦霄，让二人在自己办公室随意交流，时不时装作拿拿文件或是喝一口茶，正大光明地旁听。
张佳乐的精神状态比生病那会儿好了很多，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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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共和国之剑 [非CP粮食向/特种兵]
授！权！转！载！作者是lo上的黄初太太！！超级喜欢一位作者&&二楼授权。
upup一伞一笑风正暖，叶随秋去不知寒。
【以及现在共和国二刷预售！！喜欢的可以去预定】写在前面：架空，北京军区东方神剑特种大队设定，主角唐昊、孙翔，读作非CP粮食向，写作可供YY的暧昧向，尖子兵的军中二次成长，带七期部分成员玩。其他主要人物是韩文清、张新杰、张佳乐、林敬言、方锐、周泽楷，并不以战队地区划分，选角的唯一标准是“我喜欢”。文中训练、演习、配备武器等均来自各种纪录片、书本、军事论坛、新闻报道，几乎每一项训练都是真正军人经历过的。我看过三本特种兵小说，为了不给自己“借鉴”or“抄袭”的犯错机会，本文直接跳过共有的新兵下连锤炼期，如果后期用完了我脑子的知识储量，我就只好开启神吹模式了。每章都有配图，有的与内容有关，有的无关，大多数来自央视图库，小部分来自解放军报的官微，具体图源见图上的logo。以下正文。
篇一 ☆ 狼崽出穴 第一章
出师北京军区，第38集团军某师师部，一身橄榄绿常服的男子只看了一眼面前身穿特种作训服男子丢过来的文件，嘴角便露出“我就知道”的笑容。“就这个，通知他明天到张新杰处报到。”说话的男子留着一头军中最常见的板寸，领章上两杠四星，上臂挂着“DFSJ”的肩章，他穿着黑色牛皮军靴在师长办公室踱步，鞋跟撞地，掷地有声。“既然是张新杰看上的，他怎么不自己来找我要人？”师长肩上的一星和麦穗昭告着他的军级少将身份，少将对上大校，按理说后者本应立正聆听指示，“还有你这是什么态度，好歹得喊个‘报告首长’吧？”“跟你说正事！”大校绕到少将的桌边，拿起文件又塞到他手上，“这个孙翔，你给我好好看着！”“我说老韩，有你这样挖角的吗？年年来闹一出，咱师下面的小班长小排长辛辛苦苦带一年兵，好不容易将二流子熊孩子练出息了，你和张新杰就来抢，抢人还这个态度……”少将懒洋洋地数落挖角的大校，言语之间丝毫没有常见的“官大一级压死人”的味儿，反而倒是他更像被压了一头的委屈下属，大校一个眼刀刮过来，他又嘟囔：“简直是种了一年的白菜被猪拱了。”“你！”被叫做老韩的大校军靴一抬踩在少将的座椅边，他眉目间有种多年在血雨腥风中磨砺出的锋芒，与他相比，少将虽一看也是经历过实战的军人，可橄榄绿常服与迷彩作训服到底还是有差别的。“怎么，撩一下就毛了？就你这德性，我还真舍不得把他交给你，这不羊入虎口吗，人家可是我们师的宝贝。”少将一掌拍在大校的膝盖上，他重新翻了翻手上的文件，张新杰眼光太毒，每年全区侦察兵大比武之后，他最中意的一年兵都会被“叼走”。“行了行了，不是宝贝中的宝贝进得了我们大队吗！叶修你别废话了，把人交出来，我还得去你们军其他几个师团要人，还有27那边也得跑。”大校懒得跟舍不得崽的师长扯，他几步走到窗边，不远处一队士兵正在练习格斗，遗憾的是侦查连不在师部，他看不到即将成为自己手下的尖子兵。“所以今年你又是把我这儿当头阵咯？嗤嗤。”少将起身和大校站在一起，他比他矮了几分，大校背着手，他却将左手搭在对方右肩上，“其他师哪有我这么好人，你挖谁我给你谁……”“胡说！”大校双手撑在窗栏上，听任少将在他肩上拍两拍，“我挖你回来你怎么不答应？”“明知故问。”少将笑了笑，转身拿起桌上的烟和打火机，火苗在掌心摇曳时，他咬着烟含糊道：“各人有个人的职责所在。”“那倒是。”大校并不客气地从少将的烟盒里顺了一根烟，凑过去借火的姿势亲如多年同生共死的老战友。“可不是吗，要不是我守在老部队，你年年来要人能这么顺利吗？你一个大校，跟那些军衔比你高的师长要人还不得点头哈腰啊？”叶修仰着头吐出白烟，丝丝缕缕的烟尘在二人间散开，模糊了他们原本刚毅的面容。“我一个大校？怎么，你以为所有师的师长都像你一样没两杠？我平级要人，有什么难的，再说……”大校虚着眼睛，指间的萤火一闪一灭。按军衔与职位的挂钩，大校为正师级，而少将多为正军级，大多师长不过大校军衔，而他一个大校只是团级首长也并不多见。“再说什么，再说你有张新杰？”少将又笑了，张新杰这家伙可算是个奇葩，放眼全国七大军区，和他一样奇葩的也不过广州军区的那两位。“不说了，他我明天一定要在队里见到。”大校挥挥手，兴许是常年绷着作战的弦，他连抽烟都比常人快很多。“哎……”少将叹了口气，一边用手驱散眼前的烟雾一边说：“我是真的舍不得啊。”“舍不得我走啊？”大校手走到门边又转过身来，他挑了挑眉，难得地开起玩笑，“那就跟我回去呗，我让你当个副队长。”“那我俩见面是我向你敬礼还是你向我敬礼啊韩文清队长？”少将抱臂倚在窗栏上，没个军人相地朝大校勾手指，“喂，我想起来了，你还没向我敬礼，‘报告首长’哪去了，张新杰是怎么当政委给你们做政治教育的？不行，我得上报！”“滚一边儿去！”大校翻了个白眼，他与少将当年一起在“万岁军”下连挨整，半年后被分入侦察连，后又同时被保送陆军学院镀金，最后双双加入军区直属特种大队。多年的生死同命后，少将回到老部队当师长，他留在大队当队长，过命的兄弟，他还真没在私下相处时向他敬什么劳什子军礼。“哎等等，你还挑了几个？”见大校手已搭在门把上，少将又把他叫住。“6个，38和27各仨。”大校并不隐瞒，“张新杰说都是刺儿头，尤其是你这边这个，还有27那边一个狼崽子。”“刺儿头好啊，能在大队混的谁还能不是刺儿头？”少将慢悠悠地踱到门边，挥向大校胸口的拳头却迅猛无比，“我这兵就交给你了，不准给我退回来！”“放心。”大校微微低下头，抬起右手轻轻拍了拍少将的拳头，“自家兄弟，还不相信了？” 大校走后，少将给侦察连所属的某团团部去了电话，点名叫列兵孙翔立即打包行李，十分钟之后上车转移。被挖了心肝的团长连长班长一百个不乐意，可既然高高在上的师长都发话放人，他们也只得服从命令。没办法，谁叫军区直属特种大队有在全区范围内随意挖人的权力呢，谁叫自家师长叶修和大队队长韩文清称兄道弟呢，谁叫大队的政委是张新杰呢，谁叫列兵孙翔是快藏都藏不住的金子呢！三小时后，被特种大队选中的尖子兵被带到师部，叶修双手托腮打量在自己面前站得笔直的年轻人：他的头发剪得奇短，一身07式作训服已经被抹得褪色，水壶挎在前腰，相应位置的步枪、弹药已被收缴入库，背上打包好的行李并未放下。叶修半眯起眼睛，他想起就在不到一年前，这家伙还是新兵连里闹过各种笑话的熊兵，偷偷在头发上喷摩斯，半夜紧急集合因为照镜子迟到，站军姿斜肩驼背，走正步像乌龟探头，和教官顶嘴被罚在雨中唱了一夜军歌……班长向排长打报告，排长向连长倒苦水，最后“熊兵孙翔”的名头竟然传到他堂堂师长耳朵里来了。然而，军营就是军营，没有在军营里练不好的兵。被“折磨”了将近一年，熊兵已经改头换面成为在大比武中被张新杰点名的尖子兵。叶修心中好笑，若不是孙翔那张怎么晒都晒不黑的脸，就看他现在这一身正气听命令的模样，他大概根本认不出来。“知道要去哪里吗？”叶修靠在椅背上，手中有一枚陈旧的臂章。“报告首长，东方神剑特种大队。”孙翔双目平视，眼中有难以遮掩的雀跃。“想去吗？”叶修手指在臂章的字母上摩挲，“东方神剑”四字勾起了他对过往峥嵘岁月的回忆。“想！”孙翔的声音有些发颤，特种大队是每个侦察兵的终极目标，而北京军区东方神剑特种大队又是全国七大特种精英之一，他如何能不想！“那你……舍得咱万岁军吗？”叶修将臂章紧紧握在手中，抬头想要逗一逗即将启程的列兵。他还记得很多年前被招入大队的情形，那的确是侦察兵无上的荣耀。“我……”孙翔语塞，自进入首长办公室以来，他还是头回直视叶修的双眼，这一看，他才发现，作为一师之长的少将，竟然懒懒散散没坐相，就连脸上，都挂着嬉皮笑脸不正经的表情！靠！“不准在上级面前骂‘靠’，这还没去特种大队呢怎么就跟人大队长学没礼貌？”叶修笑呵呵地“教育”孙翔，打火机“叮”一声响，白烟绕指而上。“……”孙翔瞪着眼睛张着嘴，心中又是一个“靠”冒了出来：靠！他能读心啊？“你看看你，说了不准在上级面前骂脏话，怎么就不听呢？”叶修朝孙翔招招手，示意他靠近点，他向他摊开手掌，“你看。”“这是！”孙翔盯着叶修手掌的臂章，那图案他再熟悉再向往不过——DFSJ，东方神剑！“小崽子，去了那边别给我丢脸，咱万岁军的人决不允许被退回来。”叶修将臂章放在桌上，回身又靠上椅背。“首长，你也当过特种兵？”孙翔想摸桌上的臂章，碍着礼节又不敢伸爪子。“你什么你，要说您。”叶修看孙翔就像看多年前的自己，他用食指将臂章往前一推，“想摸啊？”“不！”孙翔下意识地瘪了下嘴，双腿分开，双手背在身后，正宗的稍息姿势。“有种。”叶修收回臂章，终于摆出有军人风格的坐姿，他敛起笑容，看着未满19岁的列兵，道：“被选入大队并不意味着成为神剑的一员，明白？”“明白！”孙翔大声回应。“现在，你只是被选上了，但是你还不能戴上臂章。”叶修悄然将臂章放入抽屉，正色道：“一年的特种兵集训，你只能将自己当做刚入伍的新兵，一项不及格，韩文清就会把你退回来。”孙翔一动不动站着，并不为叶修的威胁所动。“而我们万岁军，绝不收留退回来的货！”停顿片刻，叶修继续，“明白？”“明白！”和方才一样的声量与气势，骄傲如孙翔，怎可能在还未出师前就犯怂。“好，去吧。”叶修再次勾起嘴角，这个一年列兵，不仅是张新杰看上的好苗子，更是他早就打定注意推荐去大队的宝贝。“是！首长！”孙翔作训鞋一扣，右手上挥向叶修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列兵孙翔，绝不辱万岁军之名！” ＞（2）
【楼主表示乐乐的小舅舅设定快笑哭了！！】第二章
初遇从师部出来后，孙翔被一辆军用吉普拉到一处荒郊野外，司机是位40多岁的老士官，只告诉他在原地等待接应便扬长而去。孙翔解下背包扔在路边，拿起水壶一口气就干掉小半，他坐在路旁隆起的小土堆上，大地的灼热很快透过迷彩的布料直达全身，他脱下上衣，里面黑色的背心被浸出一大块更深的痕迹。好热……孙翔老家在上海，然而北方6月的气温并不逊色于南方，他站在土堆上虚目远望，希望老士官口中接应自己的人与车尽快出现。两小时后，日头正辣的下午1点，一辆绿棚卡车沿着坑坑洼洼的泥地颠簸靠近。孙翔熟练地收拾好行李，跳下土堆立正站在卡车驶来的路中央。“列兵孙翔？”司机是个转志愿兵不久的下士，脸与小臂的皮肤上有着军人最常见的黝黑，他从驾驶舱探出头，满脸汗水与孙翔确认身份。“是！”孙翔抬手敬礼，接近一年的军营生活，早就磨掉了他入伍前谁都瞧不起的死要面子德性，只是骨子里那些争强好胜不服输的品性，却随着愈来愈辛苦的训练，变得更加坚定不移。“上车吧。”下士嘿嘿笑，左手往车后伸出大拇指，大有一种送猪儿上屠宰场的感觉。孙翔摸上卡车屁股，并不意外地看到另外两位和他一样的列兵，那两人坐在一起正聊着什么，见他上车，其中一人还故意朝他敬了个不那么标准的礼。一路颠簸，怀着同样梦想的同龄人很快熟稔起来。原来，先上卡车的两人来自38军的另外一个机步师，师长便是以在演习中“风骚莫测”著称的大校王杰希。两人之中，个头更高的叫袁柏清，不正经敬礼的叫刘小别，都是北京人，都在新兵连被整得很惨。北方的天地要比南方辽阔得多，卡车在一眼望不到头的路上颠来倒去，孙翔望着天边泛起的晚霞，自言自语道：“还有多久才到啊？”“早着呢，我们上车时打听过了，要先接你，再去27军那边接人，最后才去咱营地。”刘小别从包里掏出一块能量棒，“要么？”“不用。”孙翔摆摆手，他并不饿，累更是说不上，只是他很想早点看到传说中的特种大队营地，不知道那里和他待了半年的普通侦察营有什么区别，装备是不是会酷很多，住宿条件是不是也会好很多，大队长是什么样子，教官会不会是个非常厉害的角色……这么一想，他心里就不免唠叨起来：27军的真是麻烦，净耽误时间！天黑尽，卡车终于在一个路口停下，想必是27军的兵到了，孙翔起身换到刘小别、袁柏清一边。果然，一阵说话声后，三名列兵上车，打头的沉着一张脸往三人处扫过，最后一言不发地坐到孙翔方才坐过的位置。后上车的两人倒是友好很多，一人朝孙翔他们笑着点点头，一人敬了个与刘小别如出一辙的歪礼。孙翔一直盯着最先上车的列兵，他最初投过来的目光让他相当不舒服，冰冷，看不透，狼眼一般的凶光。再者，那家伙坐下后的表情也让他心里窝火，一脸嫌恶，好似座位上有屎一样，那可是他坐过的地方，怎么可能有屎？“你挤我干嘛？”正待孙翔在心中吐槽时，坐在中间的列兵突然疑惑地看坐着“屎”的列兵。“往外边挪挪，我这边座位是湿的，还一股子热。”坐“屎”列兵不耐烦地往外面挤，边挤还边朝边上的列兵挥手，“林枫，你也动一动啊！”“又湿又热，你屁眼有屎啊……”被叫做林枫的列兵挪是挪了，嘴上却并不老实。“孙翔，那不是你坐的吗？”袁柏清吊着嗓子幸灾乐祸，一副看热闹的表情。“孙翔，你流屎了才来挨着我坐啊？”刘小别夸张地往袁柏清身边挤，一手捏着鼻子，一手噗嗤噗嗤做扇风状。“……”孙翔面色难看地站起来，他屁股哪可能有屎，座位上也确实没有留下脏兮兮的东西，只是他天生爱出汗，才换了一会儿位置，上面便又是一层汗水。“喂，27军的，给咱万岁军擦擦汗，也算你们的福气！”袁柏清翘着二郎腿，脚尖对着对面三人得意地晃来晃去。让孙翔不爽的列兵一言不发地继续朝外边挤，他抬眼依次从袁柏清、刘小别脸上扫过，最终在目光落在孙翔脸上时，嘴角扯出了一个嫌弃的幅度。“你什么意思！”孙翔两步一跨走到那列兵面前，他站着，对方坐着，高度差足够让他获得气势上的优势。“坐脏了座位，就要擦干净，你们38军这点礼数都没教过你？嗤，还万岁军……”和孙翔对上的列兵还没说完，手臂就被身边的同伴狠狠捏了一爪，他吃痛地瞪对方：“小远你干嘛！”“这个人脑子有病哈，大家都是去集训的兄弟，别生气别生气！”“小远”站起身插在剑拔弩张的两人中间，他笑呵呵地打着圆场，一条腿还悄悄踢了最边上的林枫一脚，“先认识认识一下，我叫邹远，昆明来的，这个叫唐昊，我发小，脾气不好，别跟他一般见识哈。”“林枫，老家广州，小远说得对，这家伙脾气就这样，哈哈哈。”林枫也站了起来，摘下帽子算是致意。“滚！”唐昊朝邹远和林枫瞪眼，他抱着自己的水壶想远离他俩，却再次坐到被孙翔打湿的座位还混不自知。“啧啧。”袁柏清暗笑着“响应”邹远的号召，他走过来一手搭在孙翔的肩上，食指还戳了戳他的脸：“这货，孙翔，大老远从上海跑来的，我袁柏清，那个是刘小别，我俩家都在北京。”“好了好了，大家都认识了，你还气啥？”刘小别拉了孙翔一把，又转身和邹远闲侃：“你们怎么都跑这么远参军啊？”“好男儿志在四方嘛！”林枫第一个回答。“我是被他拖来的，本想陪他两年就退伍，这倒好，咬牙挺了好几个月，给弄特种大队来了。”邹远语气中听不出是责怪还是骄傲，他扯了扯唐昊的后颈衣领，“喂，你也说说啊，干嘛不在成都军区，要硬拉着我来北京军区？”“说屁！”唐昊还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他占着自己的地盘不挪窝，像个别扭的小男孩。“臭脾气，这货啊，算是伪的军二代了，他小……”邹远还没说出那个关键人名便被唐昊卡了脖子，臭脾气列兵压在他身上，一脸“不准说，说了我揍你”的表情。邹远吐吐舌头，话题一转将问题抛给和唐昊一样不高兴的孙翔，“上海参军的话，南京军区更方便吧？”“哼！第38集团军，万岁军！”孙翔得意地挑起眉，生气的脸上因为多了这一份骄傲而显得朝气蓬勃，万岁军的名头在整个陆军中都十分响亮，可孙翔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又有些贱了，“你们这些27军就肯定不懂了……”“你再说一遍！”唐昊“唰”地起身，两人近得差不多算鼻尖挨着鼻尖。“再说就再说，我们38军，不管到哪里，都能碾压你们27军！”孙翔哪甘示弱，他脑袋一扬，欣喜地发现自己好像比这个狼崽子唐昊高那么一点点。“碾压……”唐昊虚起眼睛，缓慢地回味着孙翔刚才的话，那样子，像极了被猎物激怒的饿狼。“喂喂喂！怎么又开始了！”见势不对，邹远慌忙再次解围，他和唐昊从小就这样，唐昊到处跟人咋呼了多少年，他就跟着当了多少年和事佬。“别介，有话好好说，咱是兄弟呢！”这回，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袁柏清都加入了“维和部队”，他和刘小别一人一边将孙翔往后架，另一方，林枫也半路杀出挡在唐昊面前。将要一同挨整一年的同伴，方一见面就彼此不爽。往后的路程里，邹远自始至终盯着唐昊，袁柏清也时刻注意着孙翔，而罪魁祸首的两人则互相一动不动地盯着，就连眨眼都要对方先眨。刘小别在一旁看得也是无语，仇人难道不该眼不见心不烦吗，你们这互相盯来盯去是在眉目传情吗？半夜三点，卡车内安静又诡异的气氛终于因为车到目的地而缓解，下士招呼六人下车，可方一踩上沙石地，列兵们傻眼了——没有想象中比普通部队逼格高的宿舍，没有前来迎接的特种部队成员，面前只有一座平房，四周瞎灯摸火，唯一的光亮是卡车的大前灯。“就这？”袁柏清问下士。“就这。”下士上车，看样子是要驾车离开。“我们住哪？”刘小别心里暗叫不好，卡车这一走，周围就全黑了。“那平房今晚不熄灯。”下士指了指不远处像公共厕所一样的建筑，“你们收拾一下，平房有三个隔间，中间那个是浴室，今晚你们可以睡个好觉，你们班长明天中午才会来看你们，那位可是个大人物。”“那你去哪？”林枫挠挠头，这荒郊野外的，下士难道要原路返回？“去营地啊。”下士一脸完成了任务的轻松。“这不是营地啊？”邹远奇怪了。“这是你们的集训基地，大队营地在五公里以外。”下士启动卡车，轰隆隆的声响在夜里格外明显，“趁我灯还在，还不快回宿舍？”“走！”站在最外沿的唐昊一咬牙，第一个朝平房跑去。“哼！”见唐昊跑了，孙翔立即转身。“哒哒哒”的杂乱脚步伴随着渐行渐远的车灯，邹远最后一个跑到平房门口时，车灯的光芒已经消失不见，恰在此时，唐昊摸到了门边的电灯按钮，“啪”一声响，光明驱散了令人不安的野外黑暗，也将疲惫带给了已兴奋一天的年轻列兵们。在新部队的头一个夜里，他们匆匆洗过冷水澡后便抓阄分了床，林枫和邹远上下铺，袁柏清和刘小别上下铺，孙翔和唐昊上下铺。仇人的猿粪……其实，平房的住宿间很大，目测可以住50人，可房内此时却只有孤零零的三对上下铺，抓阄如此，再不爽对方，38、27的两个刺儿头也得硬着头皮上床。好在年轻人睡眠不是问题，躺下还不到三分钟，孙翔和唐昊便一上一下地睡熟了。清晨，没了军号，头一日又折腾到三四点，六人都没有在本该起床的时间醒来。上午11点，没有锁的门被一脚踹开，一个身着城市迷彩，脚上踩着牛皮军靴的军官背手站在门口。孙翔被吵醒了，他揉着眼睛往门外瞧，看到来人脑后好像还有一戳小辫子时不敢相信地一蹦而下。邹远跑到唐昊的床边一边死命摇他，一边小声说：“唐昊起来了，你看谁来了，快起来啊你！”唐昊打着哈欠坐起来，门外的人逆着光，领上的两杠三星隐藏在黑暗中，他突然精神一凛，张开的嘴里冒出三个自己都不大相信的字眼——“小……舅舅！”
全局 “什么小舅舅，叫教官！”男子语气严厉，声音却带着笑意，他走进房来，睡了从军一来第一个懒觉的列兵们终于看清了他的长相——没有戴军帽的脑后揪着一戳短短的头发，皮肤白净，眼神没有军人一贯的凌厉，扯动的嘴角更无凶悍可言。这个人，根本不像一个风里来雨里去的军官。这是除了唐昊和邹远，在场所有人的想法。然而再看领章与两个臂章，上校军衔，中国陆军北京军区，DFSJ，三个醒目的标识又昭示着他的身份与地位。这个人，不仅是陆军军官，还是中国最精英特种部队里的，高级军官。十分钟后，洗漱完毕的列兵们按身高排成横列站在平房前，前一日来得太晚，四周黑漆漆地什么都看不见，现时再次站在沙石地上，他们才发现，这里虽然荒凉，该有的训练场所却是应有尽有：400米障碍双跑道、单杠双杠、伞降训练地面练习设施、牵引建筑、靶场……“稍息。”小尾巴上校依次在六人面前走过，他认真地看他们的眼，就像这一眼就能看得他们的军事素质似的。最后，他走到横列的最中央，正对着他的是刘小别与袁柏清，他笑着自我介绍道：“我叫张佳乐，东方神剑特种大队一中队代理中队长，从今天开始被张新杰赶来给你们当班长，训练内容是基础体力耐力。”张佳乐说完，在各自连队当尖子当惯了的列兵们没有一人造次，他们虽然对这个丝毫没有特种兵特质的“班长”有所怀疑，可人家的上校军衔明明白白摆在那里，放在普通部队，这可是正团副师级职务，而要在特种大队晋升到上校，那必定是一次次拿命拼杀出来的。“哎你们一个个不要这么严肃，张新杰说了，今天一整天都可以不训练。”张佳乐顺手解开上衣的两颗纽扣，烈日当头，就在院坝里站了一会儿，他的额头与脖颈便已渗出汗水，“哦你们不知道张新杰是谁吧？就咱大队政委张神棍，别稍息了，回屋坐着去，里面有水和食物。”看张佳乐挽着袖子招呼大家进屋歇凉，被虎背熊腰、如豺似虎的班长排长们吼惯了的列兵们面面相觑。刘小别朝袁柏清撸口型，袁柏清看孙翔的反应，孙翔正在思考唐昊那句“小舅舅”，唐昊被邹远用手肘捅了一记才回过神来。“你们傻着干什么，不嫌热啊？”第一个跟着张佳乐走的是林枫，首长都发话了，留在太阳坝遭罪的都是二百五。回到屋里，张佳乐特别不拘束地坐在唐昊的床上，还跟主人似地招呼其他人找位置。宽敞得像个仓库的房间里有一排柜子，待所有人都别别扭扭地坐下后，他又熟练地从其中一个里拿出矿泉水、面包分给大家，“今天炊事班怕是没有做你们的午饭，以后都有的，不过要吃的话，你们得跑5公里过去。”“呃……”接过水刚灌了一口的袁柏清被呛了，一日三餐，来回10公里，一天就为了吃饭岂不是就得跑30公里？“慢点慢点，薄情小同学不要急，30公里嘛，不带武装，也不是越野。”张佳乐自来熟地给袁柏清顺气，说起6个5公里完全是一副家常便饭的模样，“不过你们不想跑也没关系，天天啃面包也行，我让后勤给准备足就是。”“教官……”唐昊已经听得无语了，张佳乐是他妈幺弟，大他不过六七岁，是从小带着他捅娄子还抓他当挡箭牌的罪魁祸首，如今，这个小舅舅摇身一变成了他的班长，一言一语、一举一动却让他觉得跟着掉面子。不就是跑30公里吗，正经的教官难道不该虎着脸下死命令？哪有笑嘻嘻地说“你们不跑我就帮你们要面包”的逗比教官？好丢脸……“教官，除了30公里，我们还要做什么？”孙翔和刘小别、袁柏清凑在一起，不愿坐自己的下铺。“哦，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们集训的总体安排了。”张佳乐身子往后仰，两手撑在身后的床上，明明是交待很重要的事，他却翘着二郎腿左晃右晃，“我先说，说完了你们提问。”“是！”张佳乐的态度化解了本该有的紧张，可六人还是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他们每个人都盯着这位“高阶班长”，生怕听漏了任何一个细节。“第一，思想上你们得转变一下，以后给你们当班长的都是校官，不再是你们在老部队遇上的少尉、士官，甚至二年兵。第二，你们要有心理准备，特种兵是三栖精英，未来一年的训练，强度可能会……比较大。”说到强度时，张佳乐顿了顿，像正努力找一个不会吓到列兵，又能给他们敲一敲警钟的词。“孙翔刚才问到训练内容，我简单透露一下吧，项目都是你们在侦察营接触过的，体能、伞降机降、格斗、实战、射击、潜水，顺序我乱说的，但你们要记住的是，”张佳乐停下，看了看每个人再继续道：“只有前一项合格了，才能进入下一项的训练，如果在规定时间内不及格，你们就会被立即退回原部队。”“及格不及格是整个大队来考量吗？”邹远心跳有点快，他在侦察营里就是被唐昊拖拉着进行各种难以坚持的训练，如今来了神秘的特种大队，他有些怀疑自己的能力。“不，是带队班长一人决定，在你们通过最后一道考核前，大队根本不会在意你们在干什么。”张佳乐认得邹远，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在训练中会放水。“这样……那有人为判断失误呢？”林枫觉得这种选拔方式未免草率，当初侦察兵大比武好歹也是师长团长营长都到场督战。“人为失误？你当你们的班长都是饭桶？”张佳乐眉角一动，他五官柔和，天生就没有威震人的气势，“从我开始，一中队代理队长，上校，带你们伞降的，三中队长，上校，教你们潜水的，三中队副队长，中校，教你们射击的，六中队队长，上校，全军枪王，最后带你们格斗和实战的，大队长和政委，大校、上校。”“天……”林枫差点咬到了舌头，他从来不知道原来特种大队是中队长以上直接训人，按他以往的认知，锤炼新手都是上一届前辈。“其实给你们当第一任班长的不该是我。”张佳乐故意露出嫌麻烦的表情，“以前带耐力体力的都是我们中队长老孙，哎……”“孙哲平？”孙翔脱口而出一个名字，东方神剑有几位成员在侦察兵中可谓传奇，这个孙哲平就是其中之一。“是啊，我们中队刚出去干了一炮回来，那家伙手伤了被押去住院，苦差事就落我头上咯。”张佳乐愤愤不平，他的队员们这会儿可都在疗养院享受人生，就他被张新杰强行抓来带小家伙。“他的手怎么样了？”孙翔有点激动，身子也朝张佳乐的方向前倾。“你担心他啊？想他来训练你啊？”张佳乐单手支着下巴，乐呵呵地打量这个个头最高的列兵，“你们知道以前来集训的队员们叫他什么吗？”“什么？”唐昊也知道孙哲平的大名，更清楚他正是自己这个丢脸小舅舅最信任的搭档。“狂贱士，太贱了，毫无人性……”张佳乐得意地一拍胸脯，“所以说，虽然我挺倒霉被剥夺了假期，你们却幸运地避开了没人性的狂贱士。”“……”孙翔不经意地翻了个白眼，唐昊暗暗捂了捂脸，他俩在面对张佳乐时难得地达成了心灵共识：这个班长/小舅舅好傻啊！“哎你们不要失望啊。”好像察觉到了二人的反应，张佳乐又满不在乎地补充：“我的训练耗时最长，后期他好了就由他来带，放心，会让你们看到狂贱士的贱的。”“教官，往年的淘汰率是多少？”刘小别对班长是谁兴趣不大，他更关心的是留下来的希望有多大。“这个房间就是为往年的队员们准备的，是不是很大？”张佳乐抛出问题却不留出回答时间，“50个人，这是50个人的住宿间，可每年到集训结束时，领到臂章的都不超过6人。”“只有6人？”袁柏清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我们费了那么多的劲，其中44人都回老部队当尖子去了，划不来啊！”张佳乐也不知是惋惜还是不满，“所以张新杰今年就只挑了你们6个，别跟我说鸭梨山大啊，告诉你们我压力更大，上面下命令了，6个人，1个都不能少。”我操！6个列兵，就连最斯文的邹远都在心中骂娘。往年50剩6，今年6剩6，这个挑人的张新杰，是对自己的眼光太有自信，还是太相信班长们的手段，还是对他们几个一年兵太有信心？“怎么？怕啦？”张佳乐灌下一口水，从默不作声的6人脸上找到了希望看到的表情：紧张、惊讶，却又兴奋、激动、跃跃欲试。“不怕！”第一个回答的是孙翔，他紧紧地握着拳头，眼中的光芒纯粹又炽烈。“不怕！”唐昊紧随其后，他盯着孙翔，更深的眼底有种野兽般的欲望。“不怕！”有了前面带头的二人，剩下4人便无1人退缩。袁柏清捶了捶自己胸口，刘小别斜勾起一边嘴角，林枫眉头正在兴奋地颤动，就连看上去最没干劲的邹远，都扯着嗓子高声回应。“好！”张佳乐站起身来，象征着荣誉的DFSJ臂章在一身迷彩中如同一个高高在上的信仰，他再次看了看每一位年轻队员，下令道：“现在，就让我看看你们的实力。”
【乐乐那句别呀唐昊他妈我姐呢笑惨了】（3）＜第四章
热身 5公里武装越野，陆军侦察兵每天如同吃饭睡觉一般的存在，而要成了侦察兵顶峰的特种兵，5公里显然就不够看了。烈日下，六位卡在侦察兵与特种兵之间的列兵背着25斤的背囊，一脚一脚踩在坑洼不平的沙石地上——这日并非正规训练日，他们的步枪、手榴弹等装备尚未送至，为了增加负重，他们背囊里塞着的是浸过水的沙袋。盛夏六月，20公里负重25斤越野，当张佳乐刚刚宣布这第一个“热身项目”时，唐昊和孙翔就较劲似地活动起手脚，林枫背上背囊表演起高抬腿，刘小别和袁柏清相互在沙袋里多灌了一瓶水，就连看似瘦弱的邹远也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他们都是各自部队的尖子，5公里那是长期跑在最前面的，20公里虽不是每天都来，隔几日跑一次成绩也绝不落后，这次唯一的不同是：以前跑20公里一般是轻装，这次却是负重25斤。张佳乐始终笑着看他们做准备，他自己也背上了一个背囊，胸前还挂着手榴弹和单匣，右手握着一把3公斤多的95式自动步枪。一声令下，刘小别第一个冲出，唐昊与孙翔紧随其后，林枫落在他们身后不远处，起跑晚一步的袁柏清不紧不慢地追赶，邹远则一路静静地跟在最后。张佳乐也在跑，还一边跑一边挥舞着步枪大声给列兵们鼓劲。跑到大约5公里时，带头的刘小别渐渐慢了下来，袁柏清悄无声息地超过林枫，与唐昊孙翔形成第二集团，邹远被拖得有些远了，可这并不是他变慢，而是前方的袁柏清突然发力。“快快快！注意姿势！”张佳乐将步枪甩到身后，侧着身击掌为列兵们打节拍。汗水从他脸颊滚过，他从与第二集团平行的位置加速到激烈喘气的刘小别身边，大声朝他吼：“调整呼吸和步伐，慢一点没关系，前面还有得你跑！”而后，他又放慢步子，等到唐昊三人冲过来时，笑着打趣道：“你们三个，别这么排成一排拼命，唐昊，鼻孔鼓那么大干嘛，公牛啊？还有你，孙翔，跑越野你瞪什么眼睛？薄情同学，不要龇牙咧嘴！呼吸，都注意呼吸！好好排队，轮流领跑，争取在15公里时超过刘小别！”没人理唧唧哇哇的张佳乐，已经跑了7公里了，生理极限正在步步逼近，烈日增加了水分的增发，阳光更是像吸取人体能量的巨大涡流。袁柏清稍稍稳了稳呼吸，退到与唐昊孙翔不到1米的位置，唐昊和孙翔却继续一个鼓着鼻孔一个瞪着眼，以恨不得将对方一拳揍在地上的架势并排前行。两个笨蛋。张佳乐心里好笑，却不再管他们，他原地小跑，直至林枫和邹远终于跟上来。“还行不行！”他扯着嗓子问话。“报告教官，行！”林枫满脸是汗，背上的重量压得他不得不向前大幅度地倾斜着身子。“邹远，你呢？”来到咬着牙的“尾巴兵”身边，他语气都变得温柔了一些。“报，报告教官，我，行！”邹远大口喘息，肺就像超负荷工作的拉风箱。“好！继续！”张佳乐再次击掌，在突破极限的那一两公里路途中，他始终跟在邹远和林枫身边，一面大喊着为他们加油，一面以近乎扯破喉咙的声量朝前方跑得没影的四人大吼：“跑跑跑，刘小别快冲，后面三个干了他！”最后两公里，六人的间距越来越近：林枫和邹远早就捱过最难熬的阶段，已经跑到麻木，迈步向前成了机械的、停不下来的动作；第二集团半实现了张佳乐所说的“轮流领跑”，有时袁柏清独自在前方两米处，有时唐昊和孙翔当领头人，他们交替着换位置，虽某两人死活不肯给对方让位，整体却越来越接近刘小别；刘小别抿着唇，咬在一起的牙齿都在打颤，在原部队，他向来是速度王，耐力王更是他一心想要达成的目标。最后300米，孙翔突然从第二集团冲出，并以一种摇摇欲坠的姿势硬生生超过刘小别。最后150米，唐昊发力，甩掉紧随其后的袁柏清，一路追赶前方的刘小别和孙翔。最后50米，唐昊赶上刘小别，两人相互望了一眼，脚就像不是自己似地往前跨。终点线，孙翔和唐昊同时摔在地上。跑满20公里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感到眼前一黑，刘小别趴在地上不动了，袁柏清歪歪斜斜地靠在一棵树上，两条腿不停抖动，邹远和林枫相互搀扶着不肯倒下，身上根本分不清汗都是谁的，孙翔四肢打开睡在唐昊身边，唐昊摆着和他相同的姿势，他们剧烈地喘息，胸部像地震中的小山丘，而整个听觉世界里，似乎也只剩下彼此震耳欲聋的呼吸声。“起来起来，不准躺着，起来活动手脚！”张佳乐放下背囊和步枪，一边扯开被浸湿的迷彩上衣，一边挨个拉起躺在地上的家伙，“薄情同学帮帮刘小别！林枫小远好样的，别躺下，走一会儿，相互拍一拍身体！诶那边两个，唐昊孙翔，你俩聋了吗，起来！”袁柏清一摇一晃地去翻刘小别，刘小别站起来时还往后坐了两次，他太累了，从来没跑过这么辛苦的20公里；唐昊实在站不起来了，可当他脑袋一侧看到孙翔那张近在咫尺的脸时，就好像又来了力气，恨不得立刻跳起来离他远远的，于是，差不多同时，两个相互较劲又不爽的尖子兵爬了起来。此时，指挥大家做恢复运动的张佳乐已经脱下了迷彩服，上身仅穿着一件印有一把长剑的黑色背心。阳光下，他手臂上的汗水折射出晶莹的光，珠子沿着那凹凸有致的肌肉往下淌。所有人这才看到，这位光看脸似乎细皮嫩肉的上校，原来的确有着一副精英军人的身体。“教官，你背囊里背了多少？”恢复过来的袁柏清想知道张佳乐的负重斤数，毕竟大家都跑了20公里，他一路跑上跑下给大家打气，最后还不见多疲惫实在有点不科学。“你去抱抱看？”张佳乐踢了一脚自己的背囊，语气轻松。“肯定没我们的重。”袁柏清跑过去，弯腰单手拉住背带。而刚往上一提，他的脸色就变了。“这……”袁柏清抬头往张佳乐，惊讶得嘴都没合拢。“怎么了？”刘小别和林枫也走了过来，蹲下想看看张佳乐的背囊究竟有多重。“30斤。”张佳乐提起背囊再次背在肩上，轻描淡写的模样让邹远都翻了个白眼。我靠！唐昊和孙翔看着张佳乐一言不发，他们也背起自己的背囊，心中发誓下次一定要和张佳乐一样。20公里后，休息不到10分钟，张佳乐又领着大家来到一处泥潭。泥潭中抱圆木仰卧起坐，是个兵就会“玩”的泥巴浴。然而就是这个没“玩”好的泥巴浴，让互相看不惯了一天的唐昊孙翔终于打起来了。可可酱一般的泥潭中，唐昊、邹远、林枫三人一组抱着一根圆木开始仰卧起坐，这是个既考验配合又极度消耗体力的训练项目，恰好经过10分钟之前的越野，唐昊等人的体力已经所剩无几。可是，张佳乐偏偏又不让他们好过，还命令在一旁看着的三人用脚往人家脸上踢泥水。后仰时脸浸在泥潭里，坐起来迎面而来的又是泥巴，怎么忍……张佳乐坐在泥潭旁的高地上，咬着一根草看戏：“受不了的打报告啊，轮流来，林枫你还行不行？不行让刘小别换你！”“报告教官，我还行！”林枫吃了一嘴的泥，紧闭着眼睛大声回应。“再来！”三人组中，唐昊明显得是“小组长”，他吃力地喊着号子，领着邹远和林枫一次次躺下又坐起。本来，他觉得自己应该还能坚持，可烦就烦在踢他泥水的是孙翔，这个讨厌的人，此时正得意洋洋地站在他面前，每次他刚一起身，便像射门一样猛踢右腿，不偏不倚，故意在他张嘴喊号时踢他一嘴泥。我日你妈孙翔……心中有气，唐昊便喊得格外卖力，而他越是卖力，泥巴就吃得越多。幸好，正待他一秒都不能再忍时，身边的邹远喊了报告。“孙翔，替邹远！”张佳乐指了指唐昊身边的位置，孙翔果断地躺了下去。其实，他并不情愿和唐昊一组，可军人必须服从，这早已成了他刻在骨子里的信条。新组员的加入就像给渐渐不堪的小组注入一股强力能源，孙翔位置居中，起坐时使着猛力喊号子。“起！”同一个字，不一样的声音，不一样的频率，林枫不行了，这他妈到底要听谁的？唐昊和孙翔互瞪一样，孙翔脸上还算干净，唐昊早已只有眼白是白的。“我喊！”异口同声。“报告，换人！”林枫知难而退。接替林枫的是刘小别，又有了新成员，可按谁节奏来的问题还没有解决。泥潭里，唐昊和孙翔互不妥协，按着各自的频度挣扎，张佳乐半眯着眼睛看两个麻烦的家伙，没有丝毫干涉的意思。“你们干嘛！”终于，刘小别毛了，抱圆木仰卧起坐只要有一方动作不统一，木头就抱不起来，现在孙翔和唐昊几乎每个动作都错位，他一躺下就会被砸，坐起则只能吃泥巴。“唐昊不行了，速度慢只能拖后腿！”孙翔跟找到同伙似地吼，他和刘小别是新加入的，而唐昊已经在泥潭里捱了那么久，跟不上他们的速度理所当然。“放屁！”唐昊甩了孙翔一脸泥，他本来就不能忍了，罪魁祸首竟然还来惹他。“你怎么骂人！”孙翔抽不出手，竟然用额头去撞唐昊。“我操！”圆木随着孙翔的动作往旁边滑，还睡在泥潭里的刘小别又被砸了。“我怎么骂人了？”孙翔幼稚的动作让唐昊气极反笑，反正圆木也滚下去了，他索性推开木头用额头向孙翔撞回去。“你骂我放屁！”孙翔也不管木头了，他一双泥手拽住唐昊的衣领，牙齿上满是恶心的泥巴。“那怎么是人呢？”唐昊自以为很屌地笑了起来，他觉得孙翔这模样太蠢了，却不想其实自己牙齿上的泥巴更多更恶心。“我日你妈！”两秒钟后，反应过来的孙翔突然身子前扑，将唐昊整个按在泥潭里。“日你的妈！”唐昊一脚将孙翔踹倒，斜身勾着他的脖子就往泥巴里压。顿时，两个泥人在泥潭里打成一团，泥浆四溅，简练的擒拿格斗样样来，中枪的刘小别滑了好几次才爬到岸边，他呸了一口泥，骂道：“老子才想日你妈，日你们俩的妈！”“别啊，唐昊的妈是我姐呢。”张佳乐将一个弹匣推入步枪，觇孔型照门中，格斗动作早就变形的二人就像打烂架的混混，他右手食指扣在扳机上，眯起的眼角有细小的皱纹。他说：“打，继续打，我保证子弹只会溅起你们脸旁的泥水。”
【昊昊无论如何你是帅不过乐乐的】唐昊和孙翔昨天给我托梦说他们不高兴：“我俩才是这文的主角，为什么上一章评论都说乐爷帅！靠！生气！”（4）＜第五章
营地 三发连射，5.8mm子弹入水的闷响后，扭打在一起的二人终于安静了，唐昊被孙翔再一次掀翻的瞬间，子弹如言在离他脸颊、手肘、腰部极近的距离溅起小小的泥花。外偏一分不足以震慑人，内偏一分他小命难保。“怎么？不打了？”张佳乐单手握着95式自动步枪，枪口冲天，“解放军优待特种兵，打架不会捱处罚哦。”“教官……”邹远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张佳乐出手之快让他瞠目结舌。“还打不打？还打我奉陪。”张佳乐摸出两个弹匣扔地上，空着的手撑着下巴，一脸悠闲。孙翔站在泥潭里，看了看突然开枪的张佳乐，又看了看子弹入水的位置，他张着嘴，半天没合拢。唐昊还保持着被掀翻的姿势，双手后撑支持着身体，他想站起来，身子却软得没法用力，他咽了咽口水，努力掩饰自己的恐惧。“不打了？不打就起来，圆木扛上来，互相冲一冲，乐哥带你们去营地吃饭。”张佳乐挂起枪带，将步枪推到身后。见泥潭中的二人还没反应，他走到不远处抓起一根直径5厘米粗的水管，照着泥潭拧开了阀门，“唐昊你起不来啊？孙翔拉一把呗！”“我们来！我们来！”猛烈的水柱砸得泥水四溅，林枫眼疾手快冲回泥潭中抱起圆木的一端，他朝着岸边大吼一声，另外三人也跑下来合力扛圆木。“不错，还算有点团体意识。”张佳乐手一松，水管落在地上，水流顺着地面涌向泥潭，清流顿时被浊流包围。唐昊还坐着没动，眼前多了一只手时，他抬头一看，孙翔。两人都臭着一张脸，臭脸翔冷冷地问，你要坐到什么时候，臭脸昊冷冷地答，关你屁事。可一秒之后，臭脸昊不屑地将手搭在臭脸翔的手上，臭脸翔不满地将臭脸昊拉了起来。“他们这就打完了？”刘小别扛着圆木，抽出一手戳前面袁柏清的背。“还打？想死啊！”袁柏清有点庆幸，就因为这俩人干了一架，他不用睡泥潭里做仰卧起坐了。“来，水管拿着，冲一冲，我们先去吃饭，晚上回自个儿营地再洗澡。”张佳乐用脚尖将水管推到邹远脚下，“上下铺一组，以后的双人分组都按这个来！”操！唐昊和孙翔本能般地互相翻了个白眼，他们全身泥水，在彼此眼中对方都又臭又脏又傻逼得出奇。这种人，凭什么当老子的搭档！泥水黏在皮肤上，岂是裹着迷彩服能冲干净？邹远和林枫草草互相冲了一下便将水管交给袁柏清和刘小别，当了快一年兵，在飘着牲畜排泄物的水坑里都游过泳了还介意什么泥水，这会儿冲不干净无所谓，晚上回营地好好洗洗就行。很快，水管被传到唐昊手上，拿着管子正犹豫要不要和孙翔互帮互助时，张佳乐的声音又传来了：“你俩还要不要吃饭了？还有5公里路呢！”“要！”唐昊和孙翔异口同声，万分默契。不过默契之后，唐昊小小地报了回仇——他趁孙翔朝他吼“快点”时，手腕往上一转，5厘米的水柱直接爆了人家一脸……你射老子满嘴（泥），老子赏你一脸（水），扯平了！下午4点多，太阳渐渐藏入云层，张佳乐带队走在前面，6个湿哒哒的泥人强打精神跟在后面。从集训营地前往大队营地的5公里上，张佳乐没让他们再跑越野，走了一半时，他回头看他们一张张好像还挺有劲的脸，想起如果孙哲平在的话，这些家伙们大概已经跪在地上哭爹喊娘了。临近营地，张佳乐对兴奋起来的列兵们说了4个字，注意安全。这不是大队的老巢吗？注意什么安全？没人敢来搞这儿吧！6人只当张佳乐的话是玩笑，唐昊还小声跟邹远说：“你知道的，他就爱故弄玄……”“呲呲——”越野车轮在沙地上高速碾过的声音压过了唐昊最后一个字，一阵烟尘扑面而来，一辆“猎鹰”突然从前方的弯道疾驰奔来，过弯速度不降反增，生生擦着众人的身边飚过，继而绝尘远去。列兵们目瞪口呆，唐昊更是无言以对，短短一个下午，来特种大队的第一个下午，他的生命已经第二次遇到威胁。“以后你们也得这样开车。”张佳乐继续往前走，身后的小家伙们却都没跟上来，他往后瞧了瞧，又说：“怎么？腿软啦？”“这个……撞到人怎么办？”邹远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将越野车开出F1赛车的气势，他加快步子往前赶，腿脚却的确有些发颤。“那你也太小看咱大队长了。”张佳乐伸出右手，亲昵地搭在邹远肩上，并将他往自己身边拉。“那个是大队长？”邹远心跳突然加快，也不知是因为刚刚和东方神剑的大boss擦肩而过，还是因为此时和张佳乐挨得太近。“嗯，开得那么急，估计又是跑领导那儿吵架去了，你们今天看不到他了。”张佳乐拍拍邹远的头，像个疼爱弟弟的温柔哥哥。他这人特别容易和手下打成一片，一中队里没几个兵怕他，平常若捱了孙哲平的整，大家都会跑他这儿来求安慰。经过哨位时，负责警卫的哨兵朝众人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张佳乐笑呵呵地朝人家扬手，唐昊和孙翔则转身站得笔直回礼，刘小别在后面笑，袁柏清跟林枫吐槽：“他俩跟一对儿活宝似的……”回到营地，开饭时间却没到，张佳乐带着6个列兵到处溜达，偶尔有几个挂着校官尉官军衔的军人和他打招呼，无一例外都会问一句话：乐哥咋这就回来了？这时，张佳乐总会往后一指，一脸“你懂的”表情。“教官，营地怎么没啥人啊？”林枫原以为一到特种大营就会听到震耳欲聋的训练声，可这都进来好一会儿了，看到的却只有一组练习400米障碍的小队。“都有任务啊，我们中队任务刚结束在疗养，二中队听说在山里拉练，三中队两个队长带人跑南沙去了，四中队保密我也不清楚，五六中队被放出去一半，剩下的好像是在地方训特警。”张佳乐一来就给还没正式当上特种兵的大伙儿兜了底，刚一说完，不远处又飚出一辆越野，他虚着眼睛望了望，打趣道：“哟，高手来了。”“嘭——嘭——嘭——嘭——嘭！”5发子弹，5声枪响，越野车还在往前冲，车左边50米处的胸环靶就遭了罪。“枪手在后座？”孙翔用手遮着阳光，“快速移动射击啊，屌！”“再看看呢。”张佳乐朝越野车的方向挥了挥手，司机又将车倒了回去。接着，与刚才无异的场景重现，往前奔驰着的车内，又是5发子弹射向另一个胸环靶，而这一次，孙翔眨了眨眼睛，不说话了。“如何？”张佳乐在孙翔眼前晃着手，还伸出两根指头问：“这是几？”“我操！”出声的是唐昊，显然，他发现了和孙翔同样的事实——枪手并不是在后座进行快速移动瞄准，枪手就是司机本人！“去看看环数？”越野车越驶越近，张佳乐冲司机做了个OK的手势，他往靶子处努努嘴，“别傻站着，谁去？”“我！”孙翔抢在唐昊前面跑出，唐昊看了看张佳乐，也迈开步子紧跟上去。胸环靶前，在侦察兵大比武中枪法大受瞩目的二人站了很久。当初，他们都曾经在手枪固定靶25米射击中，打出5发子弹47环的好成绩，而如今，他们亲眼所见，越野车中的特种队员，竟然一边轰着油门，一边在50米处射出同样的47环！92式半自动手枪，有效射程就只有50米！太可怕了！这人是谁？唐昊和孙翔急切地想知道车中的“神枪手”是谁，是否就是未来将指导他们狙击的六中队队长？他们跑回张佳乐身边时，“神枪手”已经将车停在路边，从车上下来了。他和张佳乐一样，穿着常见的城市迷彩，方才用于射击的92式手枪已经收起，领上两杠两星，中校军衔。“乐哥回来了？”来人满面笑容，看脸的话，他比张佳乐更不像特种兵。“回来了，你一个人？小周呢？”同为大队里的兄弟，张佳乐和对方相当熟稔。“抢人头呢，不过地区就是秘密了。”中校背着手，有些夸张地向右边下侧身子，笑呵呵地道：“今年的小兄弟啊？”“对啊，今天才来，过几个月就交给你家小周了，先认识认识？”张佳乐往旁边一让，6人看中校的眼神有的满是激动，有的有些兴奋，有的还藏着些许敌意。“好哇，不过今年人真少。”中校向前两步，笑眯眯的眼睛里毫无杀气，他的嘴角似乎天生有着上扬的幅度，张嘴便露出一口白牙：“我是六中队副队长江波涛，你们将来的射击教官就是我们队长，周泽楷。”这么厉害的人，竟然并非传说中的枪王！唐昊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拳头，孙翔更是觉得浑身血液都燥热起来，他们盯着江波涛眼都没眨一下，表情又凶又恶，像两头急着吃了人家的小野兽。“喂，你俩干嘛？见了首长要问好，忘了？”张佳乐又气又好笑，江波涛比他还有亲和力，唐昊孙翔怎么能用这种眼神瞪人家哦，这要被六中队的人看到了，以后准要他们好受。“首长好！”被张佳乐吼了，两人右脚往左一扣，军礼虽行得十分标准，眼里的气焰却并未褪去分毫。“别叫首长，怪别扭的，大家都是兄弟。”江波涛摘下帽子点头致意，邹远注意到他那朝向他们的手掌上，伤痕与老茧明显得瞄一眼就能看到。驾车高速行驶中5发47环，看似轻松的射击背后，是多少昼夜不息的苦练？告别江波涛，张佳乐带着众人往食堂走，其间，他们又看到那一组进行400米障碍的小队。这次，唐昊等人终于发现，这并不是普通的400障碍训练，7组障碍物，每一组，他们都会重复过10次再奔向下一组。而后，他们路过一处攀登训练场，垂直下悬的四根直径12毫米细绳上，一人正在进行不用脚的空手倒，一人双目蒙着黑布往上爬，一人背着队友艰难向上，一人单手握绳，另一只手提着20公斤重的弹药箱。6人都是老部队中的绳索攀登的佼佼者，然而在10米绳索上，他们练习的、见识到的一直是常规双手双脚攀爬，孙翔仰头望了很久，突然自言自语道：“为什么……”“为什么要练这些稀奇古怪的姿势？”张佳乐站在孙翔身边，说出了列兵们心中共有的疑问，“你们是不是觉得这样故意增加难度没有意义？”“呃……”唐昊挠挠后脑，他确实想不出蒙眼、单手之类的练了有什么用，搏人眼球？“你们应该明白，特种训练的任何一项都是从实战出发。”张佳乐抱臂看着逆光中费力攀爬的4人，语气带上了些许严肃，“练空手倒，是因为你可能腿部受伤无法完成下瞪，练蒙眼攀登，是因为你的行动可能是在黑夜中，练背人攀登，是因为你不能抛下受伤的战友，练单手攀登，是因为你必须往上输送物质。”空手倒的特种兵终于挣扎着爬到顶端，他将索环扣在铁栏上，飞身从15米高索降跃下，还没有休息，再一次空手倒便开始了。蒙着黑布的特种兵用同样的姿势从空中跃下，再次往上爬时，他解开了保护绳。背人攀登和单手攀登的特种兵最后跃下，被背着的从包里拿出酒精和棉签，仔细地往战友手上涂抹，片刻之后，他们再次站在绳索之下。“我们付出的所有汗水、血泪，都是有原因的。那个解下保护绳的，你们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吗？”渐渐西沉的红日下，张佳乐看着沉默不语的6人，“因为这就是战场，战场上，你没有保护绳能够依靠。”
（5）＜第六章
爆炸 “知胜而不骄！遇败而不乱！闻鼓即忘死！遇强则愈强！临绝地不惊！知必死而不辱！”每天清晨，响亮的特种兵信条在初生的红日下更显朝气蓬勃，6名身着崭新作训服的列兵笔挺立于夏日的晨曦中，他们的左臂已换上新的臂章，DFSJ四个字母之下，是一把露出半截锋芒、将出未出的利剑。一年之后，当臂章换为闪耀着寒光的出鞘神剑，他们便会成为北京军区直属东方神剑特战大队的真正成员。集训开始一周，列兵们的新装备已全数到位。列队之后，是例行的5公里全副武装越野。张佳乐站在队列旁，一声令下后，身后背着行军背囊、胸前斜挂4枚手榴弹、满水水壶与95式自动步枪分挎两侧的战士们匀速冲出。跑在第一个的，依旧是以速度见长的刘小别，经过一周的负重20公里练习与扛圆木蹲伏等极限体力训练，如今以20公斤的负重跑5公里，他跑起来颇有些脚底生风的感觉。紧随其后的，是袁柏清与林枫，他们死死咬着刘小别，被他落下的最远距离不超过3米。再后，是稳稳控制着自己呼吸的邹远，他个头最小，身体条件相对最差，可不管是泥潭中的举弹药箱训练还是一次次重复的400米障碍，他都没有给自己减小过一分负重。最后，是本该与刘小别齐头并进的唐昊与孙翔，他们不紧不慢地掉在末尾，表情自然，不断交换着领先的位置。张佳乐知道，这俩家伙上身负重高达30公斤，小腿上更是绑着6斤的沙袋。集训正是开始的第一日，唐昊就悄悄往背囊里加重量，并在左右裤管里隔藏了一个两斤的小沙袋。当天，在做双人举圆木水中下蹲时，他由于第一次全身负重过量而栽倒在水中。这一栽，同组的孙翔也被带入水中呛了个爽。两人相互指责着上岸稍作休息，唐昊腿上的沙袋在浸水后沉重得让他迈不开脚。孙翔平时虽粗线条，逮细节的眼力却莫名地好，他倒退两步抓住唐昊的小腿，手掌一收便什么都明白了。从那天开始，睡上下铺的“冤家”就在负重上较起劲来，一周后，他们的5公里晨练便硬生生被跑成了33公斤负重后段冲刺。“还剩两公里！变速变速！控制呼吸！冲！”3公里之后，张佳乐朝拉成一条线的队伍一边大喊一边击掌，从前几日的规律来看，在大半程的坎儿上，刘小别会再冲一把，邹远会爆发前赶，唐昊和孙翔会突然以刘小别为目标。“对！刘小别保持！还有1公里！孙翔你在干什么，被唐昊拉了4米了！”最后1公里，张佳乐挨个儿给列兵们鼓劲。同样的话，当年特种大队的前辈们挥着拳头朝他吼，现在他举着手臂朝更年轻的战士们吼，名称变了，特战精魂却从未变味。“刘小别，18分32秒97！”“唐昊，18分43秒21！”“孙翔，18分44秒09！”……“邹远，19分56秒35！”集训营5公里项目的尖子兵非前三莫属，而就算是最后跨线的邹远，其成绩也远远超过侦察兵的平均水平。5公里之后，是一系列的恢复性运动，由于离食堂所在的大队营地尚有5公里的距离，张佳乐不得不提前半小时喊停。摘下数十公斤的负重，全身又早已活动开来，最重要的是还有早餐的诱惑，19岁左右的列兵们再跑5公里丝毫不嫌累，倒是张佳乐跟在一旁不停提醒：“慢点，给上午的训练省点劲儿！孙翔你冲什么冲，馒头够你啃了！”孙翔抢馒头这事，在特种大队经八卦发源地炊事班一传，已成了上至大队长下至勤务兵都知道的笑话。不过这事其实不赖孙翔一人，一个巴掌拍不响，没人跟他抢馒头他也不会抢人家的。这另一个巴掌就是他的下铺、他的搭档，唐昊。据亲身经历了前因后果的袁柏清回忆，那是集训开始的第三天，前一日在牵引横渡中彻底给累趴的冤家二人组奇迹般地没跑5公里去吃饭，而是澡都没洗直接回了宿舍。众人晚饭后散步回平房，只见唐昊仰躺在床上睡得跟死猪一样，孙翔估计是爬床的力气都没了，竟然歪在唐昊身边，半个身子都挂在床沿外了还能睡得像另一头死猪。次日，两头死猪醒了，高强度的训练早掏空了他们的胃，于是死猪变饿猪，两人直接从炊事班抬出一整笼馒头，狼吞虎咽，两口一个，生怕笼里的被另一只蹄子抢走。那可是军队的馒头笼子，那可是军队的馒头……两人抢完一个笼子，张佳乐的筷子都掉了。这回，孙翔和唐昊没抢馒头，6人规规矩矩地吃完饭，休息20分钟后便半走半跑回到自己的地盘。上午的训练，是司空见惯的全副武装过400米障碍。在当初的侦察兵大比武中，孙翔以1分23秒的成绩勇夺第一，而在前几日的集训中，他也次次拔得头筹。站在熟悉的起跑线上，他望着前方的低桩网、高板墙、独木桥、二郎板、矮墙、弹坑、三步桩深吸一口气。一旁，对他“400米障碍王”头衔虎视眈眈的唐昊正最后一次检查着自己的装备。“预备，跑！”张佳乐按下计时，眼中闪过一道旁人难以察觉的光。100米快速跑，唐昊与孙翔不相上下，然而就在他们同时扑入低桩网下的泥潭时，身上的网竟然腾起火苗！“突——突——突！”未待二人反应过来，张佳乐手上的自动步枪已经连续发出数枚子弹，他从挎包中掏出一枚手榴弹，“嚯”地掷向低桩网附近的水坑，一声巨响，泥水混着沙石被炸出，骤雨般地砸向低桩网中虽对突发情况毫无预知，却仍旧匍匐向前的唐昊与孙翔。“速度！速度！快起来！”张佳乐再次鸣枪，火苗顺着事先浇好的燃油一路蔓延，浓烟四起，埋藏在各个安全位置的炸药被雷管引爆，轰隆的巨响中，400米障碍场俨然成了实战修罗场。涉险冲出低桩网，孙翔以一个肩膀的优势率先翻过高板墙，他径自跨过跑道上燃起的烈焰，迅速迈过独木桥的双腿有微不可见的颤抖。跳上二郎板，最可怕的云梯就在眼前，孙翔双手一撑，右腿刚刚踩上上端时，一声巨响震得他本能地护着头部停了下来。爆炸，又是爆炸，一枚200克的TNT炸药在土坑中崩出漫天烟尘，硝烟在整个障碍场弥漫，站在云梯上甚至看不清两米下的地面。正是这次爆炸，让唐昊赶上了孙翔。爆炸之时，他刚好站在二郎板上，双脚在地使他少了孙翔的慌乱，孙翔僵在云梯上时，他飞身跃上，在同样看不清的浓雾中躬身通过云梯，奔向四周都燃着火的矮墙。1分41秒，唐昊跑回起跑线时，张佳乐重重地拍了拍他的后背。以突如其来的实战环境400米障碍为开端，集训在一周的“热身”后终于突入特种大队的“魔鬼教程”。张佳乐收起平日里还算和气的态度，一早上举着步枪手枪不知放了多少枚子弹。一中队队长“狂贱士”的搭档，没有几分手段如何能当上集训选拔的第一任教官！林枫怕火，冲到低桩网前便挪不动步子，张佳乐只提醒了一次，见对方还无反应后便一脚将他踢进泥潭。火在网上熊熊燃烧，林枫匍匐的动作早因为害怕而变形，他将枪口抵在他后脑，牛皮军靴在火中踩在他背上，厉声喝道：“往前爬，停下来你就给我滚回老部队！”刘小别畏惧毫无准备的枪声，站在二郎板上尝试好几次都跳不上云梯。张佳乐拽着他的衣领，在他耳边连放数枪，大吼道：“上去！掉下来一次100个负重俯卧撑！”邹远在第300米折返时被近处爆炸的炸药吓得在独木桥边摔了跟头，袁柏清亦因为爆炸硬是在弹坑里耽误了20秒时间。练习结束后，张佳乐将败在炸药上的三人拖到一块空地上。空地的一边，摆着一只92式半自动手枪，另一边，摆着不知剂量的TNT炸药。“一个炸药都怂，你们怎么上战场？”张佳乐盯着3名灰头土脸的队员，表情净是缺少人性的冷漠，“我给你们35秒时间，35秒之内，完成拆解组合5发射击和撤退！”“报告教官，35秒不能完成怎么办？”邹远声音都在发颤，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滚下，划出一道浅色的痕迹。“不能完成？”张佳乐勾起一边嘴角，声音带上了明显的嘲讽：“做不到你就等着挨炸！记住了，特种部队训练死伤家常便饭，自己的安全自己负责！谁第一个来！”“我！”孙翔出列，他和邹远、袁柏清不同，他并不怕炸药，当时愣在云梯上纯属反应不及。“来！”张佳乐将孙翔摁在手枪旁，毫不犹豫地拉开了3米外的炸药引线。拆解结合14秒，瞄准射击8秒，孙翔一系列利索的动作为他赢得了13秒的撤退时间，更示威般地向张佳乐传递了一个信息：老子根本不怕！13秒之后，炸药轰然爆炸，从炸响与烟尘来看，这枚炸药远不及障碍场中的威力大，可若在3米左右的范围内爆炸，却依旧可能伤人。“下一个！”张佳乐放走孙翔，目光重新回到袁柏清与邹远身上。第二位，袁柏清犹豫片刻后出列，他拆解组合手枪的动作远没孙翔快，看得出他很紧张，可幸运的是他仍在第31秒时完成了射击，4秒的时间，足够他跑出炸药威慑范围。最后一个，邹远连下蹲都不住颤抖。“我，我做不到！”引线拉开10秒，邹远扔下连拆解都没完成的手枪起身想跑。“你敢跟我说做不到？”张佳乐单手扣住邹远，将他死死摁在原地。“我不行啊！教官！要炸了！”计时器嘀嗒的声响在邹远听来就像死神的脚步，3米处引线“吱吱”的声响让他根本没法专注于手枪。特种大队训练允许伤亡并非是张佳乐在唬他们，他一个小小列兵，死了也就是死了而已！“炸了你就给我挨着！”张佳乐在邹远耳边吼，他锢着邹远的脖子，蹲在离他还要接近炸药的位置。“呜……”邹远挣脱不了张佳乐，他闭着眼睛，脑子里倒数读秒的声音清晰无比。5！4！3！2！1！“轰！”意料之中的爆炸声在3米外响起，沙石飞溅中，邹远只感觉到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抱住他的脑袋，一具传递着心跳与体温的身体毫不退缩地将他压在身下。张佳乐！硝烟乍起，唐昊第一个冲向卧倒在地上的二人，他抱起张佳乐，生怕对方有个三长两短。“教，教官！”邹远毫发无伤，他难以置信地望着张佳乐，而对方竟然朝他扯出一个轻松的笑容。“你怕什么？你是我带的兵，我要不管你我蹲你旁边干嘛？”张佳乐推开紧张兮兮的唐昊，他起身拍掉身上的沙土，作为一中队里担任爆破任务的狠角色，他对炸药的剂量、威力熟得就跟自己的儿子一样。“我……”邹远眼圈红了，他在慌乱中曾设想过很多种爆炸发生的瞬间，却没有一种是张佳乐将他护在怀里。在极其紧张的时刻，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他的教官，那个说着“自己的安全自己负责”的教官，其实一直蹲在他与炸药之间。“还怕不怕？”张佳乐的语气缓和下来，他叹了口气，朝邹远伸出手。“不怕！”邹远抓住那只曾将自己摁在炸药边，又最终护着自己头的手，嗓子眼一阵难受。“不怕，那就给我有个特种兵的样子！”张佳乐握住邹远的手用力往上一提，“起来！继续训练！” “是！教官！”烈火并未熄灭、硝烟处处弥漫的训练场，回答他的，是6声整齐的呐喊。
报告投资商，导演已给唐昊加戏，你的资金何时到位，演员表示导演已经发不起工资了！（6）＜第七章
共苦 400障碍练到人人成绩都能突破1分20秒之后，更艰巨的挑战出现在列兵们面前——800米意志障碍训练。在更加广阔的训练场上，铁丝网、高低栏、100公斤圆木、20公斤弹药箱、勇气坑、5米下水道、轮胎阵、泥潭、横渡架分列弯曲的跑道中，而在终点，没有熟悉的白线，取而代之的是两张小小的扑克牌。在第一组完成整个训练之前，没有人知道终点处的扑克牌是用来干什么的。和过去大半个月的每项新训练一样，唐昊与孙翔的组合第一个站在起跑线上。按照张佳乐的规定，在800米意志障碍训练中，同组的两人必须协同前进，其余两个小组在他们越障的过程中充当人肉阻碍，突破过程中，如果有一人失败，则两人都得立即重来。第一个障碍，铁丝网。唐昊和孙翔飞身扑入，两道英挺却各有风格的眉却同时扭曲起来。“不准停下，动起来！”张佳乐像早有预见般地朝水沟里放枪，水草和青苔被炸到两人脸上，丑陋的蛤蟆一蹦一跳地跃出水面。“走！”唐昊咬牙匍匐前进，铁丝网类似于400米中的低桩网，可这个水沟却和之前的泥潭不同，泥潭无非是脏了一点，水沟底却满是荆棘。“嗯！”孙翔双手在水下捏成拳头，初一入水时，他的两个手掌便被刺入荆棘，腹部更是被磕得生痛，可此时此刻，他绝不能停下来！若唐昊不停，他就不能停！若唐昊停下，他拉着唐昊也要爬过去！一半脸被淹没在水中，手掌、手肘、腰部压在荆棘上艰难向前，盛夏植物腐烂的味道强烈地刺激着两人的神经，头顶上张佳乐的枪声一次次更急促地催促他们加快速度。奔向第二个障碍高低栏时，孙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十几道口子扎出醒目的血红“掌纹”。“第三个，你先上！”翻过前两个递增的障碍栏后，唐昊俯身蹲在最后一个障碍栏前，孙翔心领神会地向前一冲，脚尖踩在他肩上跃起，最后稳稳地站上靠单人力量很难攀上的高栏。“快！”蹲在高栏上单手下探，孙翔在拉起唐昊时手臂上青筋毕露，而就在一年前，这还是一只连肌肉都看不出来的弱鸡手臂。唐昊攀上高栏，两人不做休整，迅速从抹了油的狭窄支撑面纵身跳下。张佳乐微笑着看两个得意弟子的娴熟配合，要知道，高低栏不仅是抹了滑脚的油，刘小别4人还举着高压水柱朝他们全身冲水。第三个障碍与第四个障碍都是负重前行，所不同的是扛圆木需要配合，举弹药箱则是考验单人耐力。“起！”同时一声吼，唐昊和孙翔分别在前后两端将圆木扛在右肩，用最快的速度在沙石地上奔跑。张佳乐跟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看邹远、林枫举着盛满泥水的桶直接往他们头上扣，腥臭的水倒灌入衣领，唐昊满脸厌恶，孙翔咬牙切齿，可他们仍在整齐地喊着号子，就连脚步也配合着彼此的步伐。又朝天连开数枪，张佳乐为这两个家伙的努力感到欣慰：在此前无数次训练中，不管是泥潭中的抱圆木仰卧起坐，还是将圆木压在肩膀上的俯卧撑，他们都不甘被对方指挥地高喊自己的口号。唐昊要喊声“一”，孙翔必定用比他更大的声音喊“二”，接着的“三”唐昊会喊破音，孙翔的“四”更是刺得人耳膜痛。可就是这样彼此不服，他们竟然生生练出了强强配合。张佳乐记得，当初扛圆木俯卧撑训练才开始时，3组队员中，是唐昊和孙翔的小组坚持到了最后。在所有人都累得爬不起来时，他踩在他们肩上的圆木中间喝问：“还能不能做！”“能！”撕心裂肺的干吼，圆木已经明显往孙翔一边倾斜，他的声音却并不比另一边的唐昊小。“再来！”内心已经在为两人鼓掌，张佳乐脚上的力量却再次往下加大。最终，孙翔体力不支无法动弹，唐昊撑在地上望着张佳乐怒吼：“教官，我还能做！”“但是你的战友不行了。”张佳乐蹲在唐昊面前，拍他的脸，“他不行，就等于你不行。”五天之后，又一次扛圆木俯卧撑，唐昊和孙翔各自吼着不整齐的号子，动作却奇怪地整齐划一，最终他们同时撑到最后。对他们令人咋舌的成绩，张佳乐什么都没有问，他也是从特种大队的集训选拔过来的，他知道要做到这种程度，二人背地里一定一起经历过难以想象的加餐训练。扔掉被水浸得又滑又沉的圆木，唐昊和孙翔扛起20公斤的弹药箱往勇气坑跑，相对其他项目，这是800意志障碍中最简单的环节。1分钟后，他们双双站上勇气坑的荡绳跳台。“咚——咚——”跳跃入水的闷响，孙翔第一个抓绳飞入两米深的水坑，唐昊抓住荡回来的麻绳，根本不做停顿便紧随其后。他们均身负35公斤的装备，游过不长的水坑相当于一次小规模的武装泅渡。方一上岸，5米长的下水道已等着他们。孙翔身子往下一沉，首先钻入其中，唐昊在入口处等待两秒，掐着时间侧身下跳。张佳乐和4位队员在出口处等待，让他们颇感意外的是，理应不算难题的下水道竟然将二人困了1分钟之久，而最先钻出来的孙翔在双手撑地时还回头大骂唐昊：“你他妈有完没完，跪下唱国歌，我唱你妈！”“傻逼，下次你再给我卡在下水道里看看，老子一脚踢得你屁股开花！”后钻出来的唐昊追着孙翔跑，他背上的95式自动步枪不知何时被换到了手上，乍一看上去像极了据枪追杀的姿势。爬高低栏和扛圆木都能配合得天衣无缝，钻个下水道却被卡住，张佳乐看着吵起架来旁若无人的两人，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轮胎搬运和泥潭搏斗没有出现岔子，前者单看力量和速度，后者正好满足唐昊孙翔干一架的愿望。一番泥中散打后，真正的考验横亘在他们面前——30米牵引横渡！所有人都记得，孙翔抢馒头事件的前一天，他和唐昊恰恰就是累瘫在牵引横渡的训练上。牵引横渡，是特战训练中极其重要的项目，为了在将来的翻山、渡河行动中缩短路程，队员们必须学会以一根绳索为载体，手脚并用，正卧或倒挂绳上爬行数十米。无疑，这是对臂力、腿力、体力、胆量的极限挑战。而为了增加难度，张佳乐不仅提前在35mm的钢索上涂上黄油，更叮嘱剩下的队员扛着水管对绳索上的人猛冲。抓住钢索时，孙翔就倒吸了一口凉气，黄油糊满手掌，浸入被荆棘划出的道道伤口中，钻心的痛。翻身上绳，他心一横死死握住钢索，双腿灵活地往上一卷，倒挂着咬牙向前。剧烈的晃动随着唐昊的上绳一阵阵袭来，两人在地上再能配合，倒悬空中也不可能保持动作频率一致。行进到10米时，不管是痛得脑子发懵的孙翔，还是被堵在后面难以使劲的唐昊都已经撑不住了。高压水柱扑面而来，剥夺了他们的视觉和听力，挂在绳上，他们能察觉到的唯一声响可能就是大脑的嗡嗡声。“卷腿！孙翔！腿卷起来！”张佳乐微微皱起眉头，他知道孙翔正在临界点上挣扎，这也正是他将牵引横渡放在最后的目的。“孙翔！加油！”邹远握着水管的手下意识地往旁边一偏，他有些不忍心了，孙翔整个人都在发抖，而前方，还有整整20米布满黄油的钢索！孙翔颤巍巍地向前伸出右手，血已经从伤口大面积地渗了出来，猩红而可怖，他在重锤一样的水柱中狠狠闭着眼睛，双腿想要跟随双手向前，却无论如何瞪不出一步。“我操，动起来啊！”唐昊在水流的冲击中竟然翻了个身压在钢索上，他几乎用尽所有力量爬向前方的孙翔，一手扣着钢索，一手竟然握住他的脚，猛力往前推去，“孙翔，你他妈倒是快点啊！”来自脚底的推力，终于唤醒了挣扎在极限的孙翔，他艰难地卷起双腿，堪堪往前再行进了一步！张佳乐笑了，孙翔的极限，已经被突破了！3分钟之后，孙翔喘着大气蹲在高台上一把拉起唐昊，而在后半程的20米中，唐昊的左手一直握着他的脚往前推。这场一人失败，全组失败的训练，所有人都在他俩跑向终点时明白了为什么唐昊明明过牵引横渡的日常速度更快，却偏要让孙翔挡在前面——因为，只有他落在绳索的后方，他才能在关键时刻推孙翔一把！终点线上，唐昊和孙翔各自拿起一张扑克牌，按照划位站在彼此相距3米的位置。“嘭——嘭！”两声枪响，张佳乐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于100米外扣动了88式小口径狙击步枪的扳机。顿时，全场鸦雀无声，就连正捏着穿孔扑克牌的唐昊和孙翔都愣得说不出话来。800米意志障碍的终点，竟然是充当100米人体靶！张佳乐握着狙击步枪向傻眼的队员走去，他将枪管狠狠拍在袁柏清和刘小别的腰上，大喊道：“愣什么！到你们了！”明白终点的意义，后两组的800米意志障碍便进行得更加艰难，拿着扑克牌的时候，刘小别双腿抖得都快站不起来，袁柏清则干脆闭上双眼，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烈士样。最后，轮到林枫和邹远。邹远的手抖得厉害，林枫更是不敢捡起地上的纸牌。“林枫，捡起来！”张佳乐不耐烦了，他趴在射击台，黑色的t恤短袖上，一边是五星红旗，一边是大队臂章，“相信战友，将命交给战友，我平时怎么教你的！”“我，教官，我……”林枫蹲在地上抱着脑袋，他是真的很怕，完全没有勇气捡起那一张相当于胸环靶10环的扑克牌。“我数三声，你如果不拿起来，就别当特种兵了！”张佳乐放了狠话，狙击瞄准镜中，林枫就像个猎枪下瑟瑟发抖的小动物，“1！”“2！”“林枫！”与倒数第二声同时响起的，是唐昊的声音。张佳乐抬起头，虚眼看着他冲到林枫身边将他狠狠拉起。“3！”“起来！我陪你！”唐昊一把抓起扑克牌塞到林枫手上，他一手紧紧抱着林枫的肩膀，一手捏着扑克牌的另一个角。“我……我……”林枫根本不敢看100米外的狙击步枪，他低着头，身子仍在发抖。“我个屁！你怕什么，老子陪你！”唐昊一脸凶狠，见林枫捏着扑克牌的手始终在抖，他干脆握住他的手腕减轻抖动，“教练，请射击！”“嘭——”干脆的枪响，子弹从两人头顶飞过，准确地刺穿扑克牌上端。100米精确狙击，6发6中，“人形靶”们无一人受伤。最后整理场地时，孙翔摸着扑克牌上的弹孔对唐昊说：“你早知道张佳乐用的是橡皮弹才去逞英雄？”唐昊诧异：“我靠！原来不是实弹啊？”邹远凑过来小声说：“教官嘴上虽然狠，但心里还是向着我们的。”“那你当时抖个屁！”孙翔和唐昊异口同声。“我……”邹远本想说那是本能好么，如果不是在根本就不知道的情况下当了人形靶，你俩也会犯怂的好么，可看了看唐昊和孙翔默契的凶神恶煞，他哼了一声转身就走。嗤，懒得和你们一般见识！
（7）＜第八章
休息 连日的魔鬼训练换来了一个休息日，列兵们难得一身干净地站在朝日下相互打量，邹远好像比在老部队时更有男子气概了，刘小别和袁柏清似乎黑了一点，林枫高高跳起，腿脚比过去更加有力。孙翔上身穿着袖口印着国旗的短袖黑色t恤，下身换上还没穿过的荒漠迷彩裤，挽起褶皱的裤脚塞进被擦干净的黑色牛皮军靴，年轻军人英气的脸上挂着心高气傲的笑。阳光下，他撩起t恤卷至胸口，光线正好的阴影下，腹肌的线条清晰而漂亮。唐昊站在离孙翔不远的地方，他仍穿着最常用的城市迷彩裤，裤脚也塞进军靴，不过，他上半身没有穿衣服。一年军营时光就像是天下刀工最好的雕塑师，“他”在他身体上精耕细作，将这具本就底子优秀的身躯雕刻成一尊完美的成品。“你看屁！”注意到唐昊的目光，孙翔扬起下巴不耐烦地皱眉。人帅好处就是多，这个恶心人的表情放在他脸上，好像也有种好看的感觉。“嗤。”唐昊别过头整理裤腰，分秒后他又抬起头，方才不屑的表情换成语气轻浮的挑逗，“你要撩起来还怕我看啊！”“我撩起来是我热！”孙翔连忙将t恤往下扯，扯过一半又注意到唐昊还光着身子呢，他穿着衣服又有啥好难堪的。“热就脱啊，你拉在那儿干嘛？学女人挂胸罩啊？”唐昊边说边朝孙翔走过去，他食指轻轻一勾，上指节在人家t恤边儿挽了个圈。“……”孙翔盯着差点贴上自己肋骨的手，愣了几秒才一把将唐昊推开，“唐昊你手贱么！”看了看还留着布料触感的手指，唐昊也有些奇怪自己刚才怎么就手贱了。他干嘛去逗孙翔啊，训练时成天被绑定在一起还没烦够吗，每天起床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孙翔垂下来的腿还没看够吗？吃饭一起，趴泥巴一起，扛圆木一起，举轮胎一起，洗澡一起，上厕所有时也一起，就差躺一张床上睡觉了！哦，其实连同床也有过一次了！所以说，难得的休息日干嘛还手贱嘴贱去惹他啊！唐昊突然有点嫌弃自己，他撇了孙翔一眼，面无表情地转身走了。而唐昊走后，心理活动出现盛况的换成了孙翔，他望着人家的背影，觉得唐昊连屁股都在生气。生气了？这就生气了？我不就是推了你一下吗？这都能生气啊，你上次扛圆木砸到我我都没生气，你上上次一拳揍得我脑子冒金星我都没生气，你上上上次从云梯上跳下来踩到我我都没生气！还有这次，你扯我衣服我也没生气，你还生气，你气个屁啊！孙翔想着想着就生气了，他也转了个身，决定这一天都不和唐昊打交道。不过，孙翔和唐昊“今日不理对方”的计划很快被张佳乐打破。特种集训的休息日不允许外出，也没有电子设备用于消遣。下午，游荡了小半天的众人终于在睡了个午觉后体会到空闲日子的难捱。精神充沛的刘小别第一个跑向训练场，他抱着一个轮胎跳进泥潭里，将一身没处使的力量发泄在“灌水举轮胎”的臂力腰力练习中。第二三跟上的是邹远和林枫，他俩身体素质在6人中相对最差，这会儿正扛着200斤圆木做过肩练习。袁柏清从厕所出来，四处一望，搭档竟已成了泥人，他连忙跟着跳入泥潭，彼此鼓励着与轮胎对抗。唐昊和孙翔也想训练，可他们早就习惯了正常的配对训练，现下的情况要怎么搞？委屈自己叫上对方，还是各顾各自己练自己？正待两人还在做最后的思想斗争时，张佳乐出现了。“休息日还这么有劲头啊？不错不错。”教官大人乐呵呵地看着4位挥汗如雨的准特种兵，又注意到一旁互相站得很远的唐昊孙翔，故作严肃地说：“注意不要练得太狠了，给你们一天休息日是让你们放松的。”“报告教官，我们已经放松半天了！”邹远现在扛着圆木说话也不会气喘吁吁，一滴汗水滑进他眼角，他不大舒服地眨了眨眼睛。“再放松放松，我教你们一个游戏。”张佳乐朝还不愿放下圆木和轮胎的家伙招招手，见他们不大情愿又补充道：“边玩边练，不会耽误你们的练习！”张佳乐所说的游戏，其实就是变相的400米障碍。将众人带到训练场后，他一人跑回教官单人宿舍，抱出一箱看起来早就准备好的绒毛挂件布偶。……邹远汗，林枫狂汗，刘小别瀑布汗，袁柏清银河落九天汗。唐昊和孙翔汗不出来，唐昊觉得作为这种教官的亲属实在是丢脸，孙翔觉得作为这种教官亲属的上铺丢脸极了。不过，流汗归流汗，丢脸归丢脸，首长命令挂布偶，小兵也只有服从的份。一刻钟后，几十个绵羊、企鹅、小花、青蛙、熊猫、鸭子、狼崽、猪头将7个本该血气十足的障碍物装扮得跟游乐场似的。张佳乐说了，这个游戏是大队的保留项目，考验的是单兵战时穿戴、携带装备的速度与灵活性，参训者应在保证前行速度的前提下，尽可能多地捡拾布偶（中途掉落无效），并将它们固定在身上任何可能的部位，规定时间内捡回最多布偶的小组为胜，三组中最后一名要表演唱儿歌。为什么是唱儿歌？孙翔直到站在起跑线上时还是没想通，不过当他和唐昊同时跑出时，他就很是自信地释然了：嘿，反正我们干什么都是拿第一的，唱儿歌是别人的事！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天还有不测风云……第二组邹远和林枫配合默契，他们1分25秒内双双返回终点，全身抖下31个布偶。第三组刘小别和袁柏清更是勇猛，他们也在1分25秒内返回，捡回的娃娃还比第一组多3个。反观第一组，此时屌屌的唐昊孙翔组合正背对背蹲在起跑线一旁的小土坑里，垂头丧气地画圈。时间回流一刻钟，冲出起跑线的尖子兵二人组如同离弦的箭，他们扑入现时只有沙石没有泥水的低桩网，唐昊只顾匍匐前进，孙翔则左抓右拉捡娃娃。“你能别在这儿捡吗？快出来！”唐昊爬出低桩网，回头一看孙翔竟然还趴在地上往裤袋里塞一只企鹅。“马上出来了！等等我！”孙翔两边裤袋都塞得满满的，爬行的动作显得笨拙又可笑。好不容易“蠕动”出了低桩网，他一摸两个口袋，我操，布偶全被磨掉在半路了！唐昊：……时间紧迫，孙翔有些愧疚地瞄了唐昊一眼，又急吼吼地往高板墙和独木桥跑。这两个障碍容易捡布偶，唐昊飞身翻越高板墙时顺势抓过1只企鹅、一只羊、一只鸭子，孙翔更聪明，他取下自己的腰带，一路跑一路将搜刮的布偶全部串在腰带上。二郎板连着云梯，云梯上挂着整个障碍场数量最多的布偶。唐昊先上云梯，他没有像孙翔那样用腰带串布偶，而是简单粗暴地把布偶往衣服里塞。这样，他从云梯上重重跃下时，云梯上的布偶已被搜刮一空，而遗憾的是，他这一跳，身上的布偶也跟着掉了个干净。孙翔：……最后的三个障碍是矮墙、弹坑、三步桩，有了前面的教训，孙翔一马当先不让唐昊捡布偶了，他将抢来的布偶全部串在腰带上，并在折返跑之前将它们在腰间打了个绝对掉不下去的死结。嘿！这下好了，差不多有40个布偶，赢定了！孙翔高兴地往回跑，唐昊也很高兴，他跑得比孙翔还快，一路高歌猛进翻弹坑过云梯，然而，就在他即将跳过高墙时，却猛然意识到某个烦人的家伙好像没跟上来！“孙翔？”唐昊回头，我操，孙翔呢！“唐昊！过来帮帮我！”孙翔的声音从低处传来，唐昊循声跑去，一看，傻眼了。孙翔被卡在矮墙的低口洞里，腰上一圈傻不拉几的布偶相互挤着压着，欢天喜地的表情就像在说：看，这两个傻逼！事实证明孙翔的确傻了，他在将布偶全部绑死在腰上时根本没有考虑到还要过矮墙的低口洞。事实证明唐昊也的确傻了，他居然看着孙翔得意洋洋地完成绑死结的壮举，并在心里为他点了个赞。如今，解开死结必定不能按时返回，不解开死结便只能硬将孙翔拉出低口洞，唐昊心一横，绕到矮墙另一端，双手压在孙翔屁股上用力往前推，孙翔也不管屁股是不是被人摸了，撑着一双手死命往前挤。“啪——”“咕噜咕噜咕噜！”用力过猛，腰带磨断，40个布偶全部掉在地上。唐昊：……孙翔：……天之骄子，就这样败给了一群笑得贱兮兮的布偶，退场时唐昊捡起一只企鹅往孙翔脸上砸去，孙翔也抓起一只狼崽砸唐昊的脸。他们一同吃过那么多苦，却赢不了一次同乐，站在高台上又唱又跳《两只老虎》时，唐昊有那么一瞬间想将孙翔扑倒在地，狠狠咬他的脖子。晚饭后，孙翔和唐昊拖在回营队伍的末尾，他俩总觉得刘小别等人在笑，笑他们“一只没有眼睛”“一只没有尾巴”“真奇怪”“真奇怪”！真奇怪，奇怪个屁呢！张佳乐不见了才奇怪！回营的队伍里，第一次少了张佳乐。此时，他正坐在大队政委的办公室里，喝着张新杰泡的茶。“差不多该带到高原和丛林搞拉练了。”张佳乐嫌茶烫，喝了一口便不再碰，“帮我联系联系兰州军区和成都军区的兄弟部队吧。”“已经联系好了，划定的地区他们也已经发给我。”张新杰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也坐得笔挺，一身常服被熨得妥帖得体。“就知道你靠谱！”张佳乐走到张新杰跟前，身子一矮，竟然蹲下在他的抽屉里翻吃的。“什么时候出发？”在被顺走一包牛奶饼干时，张新杰的眉头皱了皱，他将抽屉推回去，还用膝盖轻轻抵上。“十天之后吧。”张佳乐大大咧咧地拆开饼干，往自己嘴里放一块，还主人翁似地捏着一块递到张新杰嘴边，“到时候大孙就回来了，我俩一起去练练这帮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