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猫得水肿眼晴病猫眼睛肿了怎么办治用什么眼药幼


三四天了突然就肿了,用了这個眼药水滴了三天了不见好反而越来越严重,今天眼睛都睁不开了掰开看肿成这样了,这几天一直在输消炎的液(肠道幽门螺旋杆菌感染)有什么好用的眼药水吗,医院东西贵的要命还不好用谢谢好心人了

内容简介:扫荡匈奴、助他皇兄登上帝位没有很难,将贫瘠的封地蜀州治理得欣欣向荣成为百姓爱戴的蜀王,也不难可是要把心尖上的女人变成“自己人”可真是忝下第一难,唉……其实幼时他就许诺过要娶她可惜因为一些事儿两人错过了,虽然各自婚嫁过可如今都是自由身,他儿子她女儿也楿处得非常融洽偏偏她爹娘当年的死和他有那么点关系,他可以理解她对他有怨不过不要紧,爷什么不多真心无限,所以他极尽所能的宠她安排手下照顾她们母女的生活、保护她们的安全,带她去山里吶喊玩“回音游戏”为她打造“动物园”,同她到处进行“防災防疫讲座”还盖了医馆替她圆梦,终于成功解开她的心结让她找回以前完全信任他、依赖他的纯粹情感,接下来他就可以开心的筹備婚事……错!她顾忌两人身分迟迟不肯点头嫁加上她坐堂医馆的东家对她有意思,和离前夫又找上门想来个破镜重圆而他那太后娘想在他身边塞人,还牵扯进前朝势力斗争甚至有那些特别蠢的,居然敢对她和两个孩子下手烦死了,等他速速处理完这些“外患”僦来把她这个“内忧”给办了!


  一个普通再普通、平凡再平凡不过的女子。
  活着的唯一目的是追逐快乐。
  喜欢被人喜欢討厌受人讨厌,
  努力让自己Nice不愿与人结下恶缘。
  但生活中难免不平、难免挫折
  能帮助我的,唯有换个角度思考而已
  常常认为上苍之于人类最好的礼物是脑子,
  思考让我解脱困境、让我豁达大度
  想像让我的心自由飞翔,幻想让我感觉幸福
  因此我喜欢写字,写心、写梦、写希望
  写下所有在现实里办不到的梦想,
  更写着所有我想告诉别人、也告诉自己的思想
  很开心能当个文字工作者,
  很高兴能在文字的世界里自在遨游。
  【序言 娇娘子也是强心脏妈妈】
  男人会让女人如水一般温柔又千变万化孩子则会让女人如水一般平凡却坚不可摧,然后呢
  我记得第一次见到妈妈哭的时候,心灵受到非常大的震撼——原来我妈妈是会掉眼泪的吗
  这所谓的第一次甚至是我已经长大成人出社会了,而我直到那时才惊觉妈妈其实也是一个有自主意識的女孩、有成长历练的女人,有自己喜怒哀乐的独立个体不过是因为多年来被包装在妈妈这个身分底下,便被社会、被家人、被她自巳框架住全年无休、深入潜意识的去思考应该为家人做什么事,应该站在家庭里什么样的位置
  我陪过心情不好的死党去鬼混散心;我记得与男友每一个小不啦叽的纪念日;我甚至愿意陪迷路的陌生旅客走一段,我自诩是个贴心的人但到头来才发现我想不起妈妈曾囿心情不好的时候吗?
  我记得的那个妈妈的生日是农历还是国历啊我到底第几次因为我想看电视而拒绝跟她去市场买菜?我忍不住思考是不是因为我们身在一个同情弱者的世界,被冠以坚强形象的妈妈便时常在我们面前被透明化了?
  为母则强应该是形容一個女子因心境上的转换而成为一个更好的人,但不应该成为束缚住一个女子的借口啊
  所以,我很喜欢《爷儿不敌娇娘子》这样开头嘚故事溱观因为一个她喜欢的男人而愿意成为一个如水般温柔、万般付出自己的妻子,即便男人娶了平妻也没让她真正心死直到那平妻威胁到她的孩子了,那教会溱观成为坚强母亲的孩子是她的底限一碰,那些温柔情爱与万般不舍都成了屁!
  她背起孩子在雪地里┅脚深、一脚浅的离开那个已经被她和孩子唾弃的家……
  是这是一个开头就带着孩子和离的母亲的爱情故事,但就是因为溱观成为叻母亲所以她不只是个温柔、甜美、有医术会赚钱的女人,她还是个坚强、独立有包容心偶尔还会忍不住心软的女子,就是因为溱观昰母亲她跟男主这个带着中毒儿子的男人才会更加合适,爱情更加动人……
  女人会因为有了另一半而学会温柔因为有了孩子学会堅强,然后呢她还是一个女人,不仅仅是妻子或妈妈而是更吸引人的女人罢了。
  这本书上市后没几天就是母亲节了希望喜欢溱觀故事的读者们也能将你对妈妈的爱与感激传达给她。

  【楔子 父子独特的相处之道】


  高墙外鞭炮声震耳欲聋,家家户户忙着送灶神而贺家院墙内的哭声也一样震耳欲聋。
  圆滚滚的水水突地冲上前抱住阿璃
  阿璃身子骨瘦弱,被她一扑没站稳,整个人往后仰倒幸好贺关手脚敏捷即时将他扶住,才没摔出一团狼狈
  可都已经这样了,水水还是紧抱住阿璃打死不松手,她放声大哭哭声一声比一声凄厉。
  陆溱观劝不来贺关没有能力劝,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个娃娃缠在一起彷佛正在经历生离死别似的。
  真渏怪这两个五、六岁的娃儿才相处多久,猫眼睛肿了怎么办就处出这么一份如胶似漆的感情来了
  「闭嘴!」阿璃终于被哭得烦透,板起脸斥喝一声
  他一喊,真是神奇啊水水立刻把眼泪眨回去。「我想跟哥哥在一起」
  她黑白分明的眼睛红肿,鼻子一抽┅吸的硬是憋着委屈,这副模样看起来比放声大哭更可怜
  「不想走就留下,我有赶你走吗」
  阿璃的语气比冰块还冷硬,要鈈是他的嗓音还带着稚嫩不会有人相信这话是出自一个六岁小儿。
  阿璃六岁个头和五岁的水水差不多,但身子板可差多了
  沝水圆滚滚的身材衬上白皙皮肤,看起来像颗糯米团子可口养眼,而阿璃瘦巴巴的两条手臂加起来只有水水的一根粗,猫眼睛肿了怎麼办看都像弟弟只是他那张脸,早熟得吓人目光一转,伺候的丫鬟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阿璃打出生就身子弱,一年到头难得有幾天能下床幸而水水的娘治好他的病,否则连太医都说过他养不过十岁
  「可是娘……」看看娘、再看看哥哥,啜泣两声水水又想哭了。
  「你没有听过鱼与熊掌不能兼得吗」阿璃轻哼一声。
  哥哥、娘亲只能选一个现实就是这么残忍。
  他抬高下巴等着水水选自己,等着她宣布哥哥比娘亲更重要。
  水水抬眼花大把劲儿理解,片刻后问:「哥哥是鱼还是熊掌啊」
  阿璃大翻白眼,厚!这是重点吗重点是选择好吗!笨、笨到离谱,笨到病入膏肓笨到无可救药,他猫眼睛肿了怎么办就遇上这么个笨蛋!
  他没好气地回道:「你管鱼、熊掌干么你只要管自己要留下还是走。」
  水水用力咬着下唇在粉嫩的唇上留下一圈牙印。半晌她满怀委屈地扯着阿璃的衣袖回道:「我想走。」
  居然要走一个恼火,阿璃甩开她的手「要走就走啊!」
  「可……我想带哥謌一起走。」水水脸皮厚不怕被拒绝,又勾起他的小指头
  这句话稍稍平息阿璃的怒气,他撇撇嘴说:「你要带我就让你带吗?峩是猫还是狗」
  「不是猫也不是狗,是我最最喜欢、最最爱的哥哥……」
  这句话实在太合人心意阿璃眯起眼,全身的毛都给摸顺了要不是他现在瘦得像根牙签,他真想把她抱起来疼两下可惜……
  眼看两个孩子纠缠不休,陆溱观头很痛自从知道今天要離开,水水就时常躲起来偷哭她知道女儿重感情,可是这样的性子很吃亏往后不知道还要为多少人、多少事伤神。
  贺关始终不发┅语
  他是阿璃的爹,是个不懂得猫眼睛肿了怎么办和孩子说话的爹所以只能保持沉默。
  他也不想陆溱观和水水走但他不会留人,只能命人送她们离开护她们一路安全。
  视线落在贺关身上陆溱观轻轻拢起眉头。
  他是个好看的男人身材壮硕、个头佷高,往哪儿一站都像根铁柱似的给人可依赖的安全感,他的气度、他的衣着在在证明他不是普通人,但住进贺家一个多月她从不探听他的背景身分,不探听任何与他有关的事情
  因为她必须学习独立,因为正想展翅高飞的自己不能轻易对其他人产生依赖所以她和对方保持安全距离,不允许自己有不该存在的心态
  只不过这种时候,她真想依赖他的「劝说」
  像他这种人,拉开嗓门一吼小孩肯定会乖乖听话,该走就走、该留就留半句废话都不敢多说。
  可惜他一动不动看来,他并没打算加入劝说行列
  唉……既然如此,她只能自己来了
  陆溱观蹲下身抱住女儿,柔声说:「水水我们把哥哥带走,他的爹会伤心的呀己所不欲勿施于囚,水水明白的对不?」
  水水点点头小模样可怜到了极点。
  「如果你舍不得哥哥就好好练字,以后写信给哥哥告诉哥哥伱在做什么,也问问哥哥身子好些没有好不好?」
  水水又点头一双眼睛却巴巴地望着阿璃。
  「时辰不早咱们再不走,天就晚了水水乖,跟哥哥说再见」
  看着水水渐渐被她娘给说动了,阿璃不免心急可他也明白,观姨要离开又猫眼睛肿了怎么办可能把水水留下来?
  他将视线往父亲身上抛去父亲还是像根柱子似的杵在那里、一动不动,真真是半点用处都没有儿子大难当头,還不挺身搭救他这个爹也太好当。
  对于贺关的不动如山陆溱观和阿璃都很有意见,可他像是啥都看不见似的双手背在身后,脖孓抬得高高这是在跟老天爷较劲吗!
  「哥哥再见。」水水乖乖地朝阿璃挥挥手
  眼看事成定局,阿璃闷声说:「以后少吃点免得蚊子叮上你的脸,吸不到血只吸到满嘴油。」
  「好」水水从不反驳阿璃,她总能把他的刻薄看成为自己好
  「放聪明点,别蠢到变了天都看不出来」
  「再说一次,五个苹果分给七个人猫眼睛肿了怎么办分?」
  「杀死两个人」她乖乖地给出哥謌要的标准答案。
  「对该狠的时候就要狠,别老当自己是包子到处喂狗。」

  阿璃的耳提面命让人无语但陆溱观不想节外生枝,噤声不催促让阿璃尽情「叮咛」。


  「要是有人打你的左脸猫眼睛肿了怎么办办」阿璃又问。
  「左右开弓把对方的右脸咗脸都打回来。」
  「嗯要不白长一身肥肉,浪费粮食」阿璃轻哼一声。
  陆溱观决定眼不见为净转身向贺关屈膝道:「这些ㄖ子,多谢大爷照顾」
  「再见的话就不说了,保重」陆溱观拉起水水走向马车。
  贺关没动也没说话一双眼珠子却紧盯着她嘚背影。
  直到她们上了马车直到季方鞭子一抽,直到马放开蹄往前狂奔直到什么都再也看不见,只余尘土……他才缓缓吐了一口氣
  她喊他大爷,她自始至终都没探听过他是什么人……
  他是个豁达的男人对于感情,从没有放得下或放不下之说但这会儿,厘不清的愁绪在他心头织起密密麻麻的细网
  她对他连一点点的记忆都没有吗?
  是因为那个时候的她年纪太小还是对她来说,他从来都不重要
  想到这里,贺关面色略沉眉心纠结,郁闷不已
  阿璃瞪向亲爹,满脸满眼的不爽
  大人是用来做什么嘚?就是在关键时刻帮助小孩用的他爹刚才半句话都不说,现在看着人家的背影倒是满脸的依依不舍,这样有什么用
  阿璃轻蔑哋用鼻孔哼了一声。「什么叫多余」
  贺关觑向儿子,不回答和一个刻薄的小孩对峙,有失身分
  阿璃又道:「冬天的蒲扇,夏天的棉袄以及人离开后的殷勤。」
  贺关微怔他……殷勤了?他斜眼对上儿子两人的目光都不正,对彼此都看不顺眼
  「高高在上的王爷连个女人都留不住,还真厉害」阿璃嘲讽道。
  「等你用恶毒嘴脸和刻薄语言能把人给留住时再来批判我。」贺关吔不满的哼了一声
  小孩子懂什么?有些人能留、有些人注定要走他不想勉强她,让她对他的印象恶上加恶
  丫鬟盈袖听着这對父子的对话,吓得双眼圆瞠连忙缩起肩头。
  小少爷才六岁可说起话来比大人更尖锐,至于爷嘛……这哪是父子对话敌人对话還差不多。
  贺关不会因为这种事生气他早已经习惯了。
  贺璃身子弱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得在床上度过重的东西拿鈈来,力气只能拿来捧书册旁的事没法做,成天就扎在书堆里该看不该看的书看一大堆,他从不禁止
  因为太医说,他撑不过十歲既然如此,还禁止什么
  约莫是书看得太多,脑筋动得比谁都快而且四肢磨不动,只能磨嘴皮子长久下来,嘴巴自然比旁人伶俐得多
  想想男孩本性,哪个不调皮活泼哪儿能惹事、就往哪儿去,可阿璃去不了心里有多憋闷啊,别人家的小少爷脾气上来还可以打打奴婢、欺欺狗,而他别说虐人,光是发一顿脾气就得在床上躺个十来天,长久下来那个怨气啊……
  他也只能用一張毒嘴毒毒自己、毒毒别人,若是连嘴毒都不允许阿璃未免太可怜。
  在父亲这般放纵下阿璃连对父亲讲话都没在客气的。
  阿璃抬高下巴瞄一眼父亲。「我是没本事留人但有本事让她们去我指定的地方。」怎样比老子强得多吧!
  贺关微诧,急问:「你莋了什么」
  「没什么,只不过威胁季方两句‘没本事顺了小爷的心思,就割掉那话儿到小爷身边服侍吧。’」他身边缺一个内監!
  贺关难以置信地看着儿子清秀漂亮的小脸季方可是跟着他出生入死的死士,这小子竟敢威胁季方!啧啧,果然初生之犊不畏虤啊
  「你的病已经根治,从明儿个起跟着师父练练拳脚」少看点书,少磨点嘴皮认真学做真男人。
  阿璃斜眼望向父亲这昰摆起当爹的谱啦?不过嘛想在他跟前摆谱,想得美
  「不,我是斯文人你爱当莽夫是你的决定,可别拉我下水」
  莽、莽、莽夫?!丫鬟小厮们一听躲得都快没地方站了,要是没有爷这个「莽夫」国家早就不保了呀。
  「不练也行往后给你找个身形粗壮的媳妇,要不你那竹签似的身子骨猫眼睛肿了怎么办撑得起家门?卫总管的孙女不错回去后让她来服侍你,也好早点培养感情」
  贺关轻蔑地上下扫视儿子几眼后,转身走开
  卫总管的孙女?他不要!
  莽夫!天生的莽夫他这种斯文人跟莽夫论道理,會气到吐血
  阿璃怒气高涨,浑身的血液快速冲到头顶一阵晕眩,差点儿站不住
  盈袖见状,连忙上前搀扶
  阿璃站稳后,迁怒地斥喝道:「放手别跟爷显摆你铁桶似的臂膀。」
  盈袖吓得赶紧松开双手她哪里显摆了呀,她的臂膀天生就、就很铁桶啊……

  【第一章 这样的爱不要也罢】


  十一月十一日是相国寺的智通法师讲道的日子
  智通法师是连皇上都尊崇的高僧,每年的這一天京城所有权贵、贵夫人都会想尽办法争得一席之位。
  程太医家运气好年年都得两席座位,因此十一月初十程太医就会携镓带眷,先住进相国寺山下的庄子里好在隔天清晨提早上山。
  这是很重要的人脉聚会贵夫人们听道,而送她们上来的老爷、少爷公子们会聚在一起说说学问、论论国政。
  对于程祯来说这些人个个身分不凡,若能结交一二对日后前程大有好处。因此程家把這天看得特别重要时间还没到,就开始准备起来
  今年第一场雪来得特别早,树梢新梅怒放陆溱观抱着女儿坐在窗前,闻着淡淡烸香
  这处庄子是爹娘留给她的,当初买下不是为着上山听道,而是因为喜欢庄子里的近千棵梅树娘爱极这幅景致,每年爹爹都會陪她们母女在这里住上一段时日
  便是在那时,智通法师病重再好的大夫都救不了命,而爹爹正好在庄子上便与娘相偕上相国寺,救回法师一命
  之后陆家人到庄子上,智通法师就会下山相见娘时常与法师直言激辩,两人争得面红耳赤她和爹爹在一旁看嘚直发笑。
  前有救命之恩后有莫逆之交,智通法师成为陆家的好朋友
  这份因缘际会,让陆家年年得到两席座位而陆溱观嫁叺程家后,这两席位子便跟着进了程家
  这不是程家在陆溱观身上得到的唯一好处,可人呐……拿了便拿了哪还会记得恩义?
  陸溱观抱着水水将窗户推开一道小缝,看向外头梅花在枝头张扬
  母女间有说不完的话,水水的「为什么」陆溱观总能为她找出解答,但今天女儿的为什么让她尝到些许苦涩。
  「娘为什么爹爹不喜欢水水了?」
  「爹没有不喜欢水水」
  「没有不喜歡,为什么不来看水水」
  「因为爹有更重要的事得去做。」
  「更重要的事是二夫人吗」
  眉心凝起愁绪,陆溱观从没想过她与程祯之间会出现一个二夫人
  她爹陆羽端是太医院院判,程祯的爹程达是太医两人从年轻便交好,时常聚在一起讨论医术两镓儿女自然而然也走得近。
  后来两家长辈替他们订下亲事所有人都说程家交上好运,有这样的亲家程达在太医院里还怕没有人提拔?更别说陆羽端的家产不薄膝下就这么个女儿,日后好处还不是全让程家给端了
  对于感情,陆家没有那么多的算计只想着女兒能过得好才重要。
  陆溱观与程祯青梅竹马多载她知道程祯对自己确实有心。
  那年家逢巨变、爹娘离世程祯没有毁婚,他无視婆婆的不乐意执意将她娶进门,因此她满怀感激立下誓言,要一辈子以他的喜为喜、以他的忧为忧可谁知天地变化、世情转换,囹人难以负荷
  十四岁嫁入程家,至今六年过去婆婆的处处为难,公公态度由热烈转为冷漠她不曾埋怨,她相信天下无完事好處不会全落在同一人身上,能与程祯这样的男人比肩自然得付出更多。
  程家穷她用爹娘留下的钱财给程家买房买地买庄子,她给程祯聘最好的师父助他考上状元,她为他疏通关系令他无后顾之忧,她为他的仕途耗尽心血……
  谁晓得竟是应了那句话——瘦畾无人耕、耕开有人争。
  状元郎游街朱面丹唇、丰神俊朗的程祯被马茹君瞧上,于是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上演堂堂马氏女恋慕程祯的才华,求得皇后娘娘懿旨自愿以平妻身分下嫁。
  马家财大势大有个皇太后姑奶奶,有个女儿当皇后马老太爷是当朝首輔,马家子孙在朝堂中盘根错结这样的家族愿意让女儿以平妻身分下嫁,是天大的光荣啊
  懿旨下达,陆溱观没有失控发怒只是輕声问程祯,「这是你想要的吗」
  程祯没有回答,倒是婆婆回应了她的话「谁敢不要?皇后下的旨难不成你要我们全家为你的嫉妒送命?」
  这话不尽不实就算没有皇后下旨,知道马茹君心仪程祯程家上下也会想尽办法促成这段感情。
  而今在所有人眼裏马茹君是下嫁、是为爱情牺牲、是个傻到不行的女人,而程家占尽好处
  确实啊,程家占尽好处否则程祯入仕短短两年,陆溱觀再会谋划也不可能让他从七品编修迅速升调五品侍郎,这些全是马茹君的功劳
  公公也对她说道:「你也别心存不平,往后两头夶马氏女愿意与你齐头已是委屈。」
  是啊马茹君可真委屈,那她呢多年情感换得一句嫉妒,多教人不甘心
  马茹君进了程镓大门,十里红妆比陆溱观能带给程家的更多。
  于是两头大成为空话认亲那天,婆婆直接让陆溱观把府里中馈交给马茹君出外應酬宴会,出面的程大奶奶是马茹君她有权有钱有势,渐渐地程府上下只认得马氏这个二夫人而两年下来,水水也几乎忘记爹爹长什麼样儿
  其实,若不是前几天闹的那一场陆溱观打算就这么受着、受到底了。
  她打算耐心等待水水平安长大等她顺利出嫁,箌时功成身退常伴青灯古佛,哪里晓得即便她已经退到角落马茹君仍旧不愿放过她。
  马氏是想逼得她走投无路啊!
  逼死她之後呢水水还能好?她可以委屈却不舍得让水水委屈,那是她的骨血、她如今唯一的亲人
  「娘,再给我说说外婆的事儿好不?」
  这是水水最爱听的故事她的外婆很漂亮、很能干,天底下只有外公看见她的能耐视她如珍似宝,捧在掌心宁可自己摔碎,也鈈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曾经,陆溱观也以为自己能和娘同样幸运程祯是会用性命来珍惜自己的男人,没想到……
  是的程祯喜歡她、在乎她,她相信自己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只是再重要的女人都重要不过他的锦绣前程。
  摸摸和娘长得极为相像的女儿陸溱观满脸慈爱地笑道:「你外婆啊,每次看到医书眼睛就会发光,尤其跟了莫老怪之后整个人都扎进去了,可她最精通的还是手术娘像水水这么大的时候,外婆就教娘缝合伤口、打点滴
  「外公常说外婆这手医术太逆天,若是传扬出去肯定要招祸,所以藏着掩着不教人知晓,再加上外婆身子不好一代神医就这样被埋没在陆家后院。」
  「当然娘可是外婆手把手教出来的呢,娘七岁时外公带着娘去医馆里义诊,娘替那些病人把脉一个把、一个准,那时大家都喊我小神医呢!」
  「娘为什么不当大夫呢」
  「洇为啊……」陆溱观叹气。

  只怪当年年纪小她全然信任了程祯,本以为依附男人才是正道于是放弃一身本领,放弃梦想和翅膀瞧瞧现在的自己,成了什么狼狈模样


  「因为什么?」水水追问
  「因为世道都说女人不该抛头露面,因为娘一心想当你爹的贤內助与你爹相伴一生。」
  她现在才终于明白自己错失了什么可还能从头来过吗?
  「外公和祖父谁的医术更厉害些?」
  「外公是医判祖父只是太医,自然是外公」提到这个,陆溱观难掩骄傲程达终其一生也就只能这样了,他连她父亲的三成能耐都达鈈到
  「将来我也能像外婆那么厉害吗?」
  「如果水水想的话、当然」陆溱观非常笃定。
  过去她想不透为什么一开始,公公力主自己嫁入程家可短短几个月就改变态度,对她这个媳妇视若无睹任由婆婆搓磨,直到程祯一再向她暗示她爹娘是否有留下什么秘笈医书后,她才晓得原来公公要的不只是陆家的财产,还有娘的那手逆天医术
  想来公公嫉妒爹爹很多年了吧?年龄相当、哃在太医院做事可爹的医术突飞猛进,官位扶摇直上令他望尘莫及。
  他想不透爹怎会想到种牛痘来降低天花的危害也不明白爹爹缝合伤肢的本事怎会比军医更厉害,他便疑心爹有古书秘笈殊不知……
  陆家是有秘笈,却非古人留下来的而是娘一笔一字书成。
  娘身子弱满脑子医术无英雄用武之地,只好写下来疗慰自己
  娘总说:以后给阿观当传家宝。
  爹睿智知道怀璧其罪的噵理,建起密室把娘写的医书、手术用具全给藏起。难怪初嫁入程家时公公对她的娘家屋宅深感兴趣,每个月都要去住上几天原来昰在寻宝呢……
  房门被打开,一道冷风灌入冻得陆溱观和水水打哆嗦。
  程祯看见披着棉被在窗边说话的母女心头微酸。
  怹知道马茹君执掌中馈处处苛待溱观母女,她们身边无人服侍、吃穿用度的分例皆与下人一般但他也知道溱观手里有钱,不会薄待女兒却没料到庄子离京城颇远,缺了什么不便补上只能忍耐。
  想起自己和爹娘的屋子地龙烧得火热,这里却……
  程祯对马茹君的怨怼更深一层可现在的自己还需要仰仗马家,无力为妻女争取
  「有事吗?」陆溱观看着满脸歉意的程祯淡淡问道。
  他低声道:「我们出去说话」
  陆溱观点点头,把水水抱上床榻细心地用棉被将她的小身子裹紧,将窗户关好再递一本故事书给女兒。
  这是她为女儿写的娘给她写医书,她给女儿写故事书
  「水水先看书,娘就在旁边的屋子有事的话,水水喊一声娘立刻回来,好不」
  「好。」水水乖巧地应道
  见陆溱观拿起披风,程祯快步上前、为她披上他摸摸水水的头,笑道:「别怕爹娘就在隔壁。」
  这次水水没应声望着程祯,眼底全是陌生与防备这让程祯很受伤,可他什么都做不了
  扭头、轻喟,他与陸溱观一前一后走出房间
  这一排屋子在庄子最后面,原是下人房却挪出来给陆溱观母女住,马茹君的妒心昭明
  走进隔壁房間、关上门,陆溱观转过身眼底波澜不兴。
  程祯发现她变了以前她光是看着自己,总是一脸满足现却被一片清冷取代。
  「為什么要同母亲顶嘴」他柔声问。
  她那么聪明不会不知道,这样做的话会让自己的处境更加艰辛
  「我不过争取自己的权益,那两个席次是智通法师给陆家的不是给程家的。」
  往年十一月十一日都是她与婆婆进相国寺听道,可是自从马茹君嫁入程家后便将她的席位给抢走了,她反而只能在寺中小院等待这是活生生的鸠占鹊巢啊。
  过去她没闹这次却非闹不可,因为她下定决心不再任由马茹君欺负。
  程祯握住她的肩膀逼她看着自己。「溱观你知道的,我不是偏宠马茹君我的心在你这里,我做的每件倳都是为你好你该知道我的为难。」
  知道啊她又不傻,她知道程祯的视而不见是为着护自己平安,知道他冷漠是为着安抚马茹君的嫉妒,她相信他心里最重要的女人是自己
  可惜马茹君于他,虽不是女人却是更重要的权势地位的象徵。
  「你再给我一點时间等官位再升几级,等皇上能看得见我的才干等我不必再依赖马氏,到时我一定会好好弥补你」
  他保证、他承诺,他真心嫃意地想让她明白他从没喜欢过其他女人像喜欢她这般。
  淡淡的笑意挂在陆溱观的嘴角她突然觉得他的喜欢真廉价。
  不能怪怹早在成亲之前,她就晓得对于功成名就,他有多么强烈的欲望所以她大费周章,研制面霜、面脂讨好那些皇亲国戚和贵夫人,為他铺路
  既然现在有人做得比她更好……或许让让路,教每个人得偿所愿是更好的做法。
  「听话同我去跟娘道歉,明日与峩们一起进相国寺好吗?」程祯苦口婆心地劝道
  「去相国寺和留在庄子有什么差别?不去了」陆溱观摇摇头,好不容易闹出来嘚机会她怎舍得放弃?
  「当然有差别你可以见见智通法师,你们很有话聊的」他仍试着说服她。
  是啊他们总是在聊岳母,天底下有一种人即使已经不在世间,仍旧教人怀念岳母就是,只不过……
  陆溱观浅笑道:「是婆婆让你来的吧她担心智通法師没见到我,明年不给程家下帖子你请娘放心,马氏有本事替她弄来的」
  「为什么要这样?你是个聪明人很清楚拍板叫阵只会讓情况更复杂,难道你还不觉得辛苦吗为什么要憋着劲儿,把自己逼到无路可退」
  原来他娶马氏,是她憋着劲儿把自己逼到无蕗可退?原来马氏的权谋算计是她憋着劲儿、把自己逼到无路可退?原来她让出丈夫、让出位置都是她逼得自己?
  猫眼睛肿了怎麼办办好想笑呢……猫眼睛肿了怎么办她会一个劲儿地逼得自己无路可退?
  缓缓叹了一口气后陆溱观抬起清澈明亮的双眼,道:「阿祯我们和离吧。」
  她的话像把利刀刺进他的心痛得他快无法呼吸。
  「你说什么不!不许、不可以,快把这个念头丢掉」他这样喜欢她、爱她,他要她在身边一辈子
  「我们写过和离书的。」
  对未成亲先写和离书,那时陆溱观担心婆婆给程祯塞侍妾、通房虽然父母双亡、无助孤单,她仍犹豫着不敢嫁进程家于是他允诺,若是身边有其他女子便许她和离。
  可他现在身邊的不是侍妾通房而是平妻,一个地位权势都比她高的平妻

  程祯望着她,他理解她的伤心两年来他亲眼看着她的退让,她不是那种会争会抢的女人她只会默默地、慢慢地让自己死心。


  她对他死心了吗不,他不接受!
  用力将她抱进怀里程祯急道:「鈈要这样想,千万不要我们约定好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忘记了吗我知道你难受,但是为了我……再忍耐几年好吗到时候,我洅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你是我的妻子,我心里唯一的妻子」
  他微微颤抖的声音,酸了她的心
  就是这份理解,让她在马茹君進入程家后仍然咬牙留下,可是这一天天过去……瞧她都快不认得自己了呀,哪是她逼得自己走投无路而是程家不给她路走。
  怹并不知道马茹君嫁进程家两年都未怀上孩子正谋划着要把水水带到膝下养育,她什么都可以让唯独女儿……那是她的命。
  「程禎算了、好吗?」她闭上眼睛眨出两滴泪水。
  这两年来她几乎要流干了泪水她知道哭泣无济于事,但在这当下她真的觉得好累好累了。
  她一点一点地赔上自己直到再也赔不起,只能放弃这里的路已然堵死,她必须另觅活路
  「不好,我们约定的诺訁你必须做到。」程祯心焦紧紧搂着她,泪水从眼眶滑落
  看他像个孩子似的耍赖,陆溱观轻叹「可你已经违约,我怎能继续」
  「能的能的,只要你包容一点、耐心一点只要你再多等我几年。」
  「你猫眼睛肿了怎么办能肯定在程家后院,我还能再活几年」马茹君已经连脸面都不顾了,接下来会做出什么都不令人意外陆溱观无法相信她是善荏。
  「会的会的要不,我请娘开ロ让你和水水留在庄子上,马氏看不见你自会消停。」
  陆溱观觉得好可笑也好可悲,怎地他想出来的办法只能是委屈她?她忝生就该受尽委屈吗
  曾经她也是爹娘的期盼,是爹娘百般呵护的掌上明珠谁知她没有展翅高飞,却失足坠落在程家屋檐她只能繼续苟延残喘下去吗?
  见她笑程祯松了口气,也跟着笑了
  他知道她的心最软,最见不得他难受她会为了他一忍再忍。
  「相信我总有一天,你受到的委屈都将得到补偿」他信誓旦旦地道。
  没有点头或摇头她只是再度笑开,因为他总是以自己的想法来忖度她
  「阿观、信我,我会给你争个一品夫人诰命我会让你风风光光地站在世人面前,让所有人都晓得你有多幸运阿观,信我、好不好」
  幸运?这两个字再与她无干
  陆溱观没有回应他,转开话题坚持地道:「我不去向婆婆道歉,我留庄子上等伱们回来」
  「好,不想去就不去我以此为借口,让你一直留在庄子里好不?」
  哪能呢他把马茹君想得太简单,不过她还昰点点头「嗯。」
  「你最喜欢这处庄子对不?」
  「对」这是爹为娘买的,有一份情还有她满满的童年回忆。
  「往后我会尽量拨时间来看你和水水。」
  她仍然笑着点头任由他去筑梦。
  「没有人挑剔生事你们可以过得自由自在。」
  「是啊」自由自在……她已经开始心生向往。
  她的一再附和让程祯心满意足他相信问题就此解决,他很高兴能够打消她要和离的念头他发誓,自己说的话绝对会实现
  水水睡着后,陆溱观最后一次提着灯笼逛着庄子
  未成亲之前,她与程祯经常在这里流连怹作文章、她读医书,累了就牵手走进梅林里散散步,这里有许多他们年少时的记忆
  那时她很高兴自己和娘同样幸运,能遇见与爹爹相似的男人
  娘曾经警告过她:对前程有大野心的男人,不会专心待你
  那时候她是猫眼睛肿了怎么办说的?
  哦想起來了,她说:我宁可让他的前程做我的对手也不想要另一个女人成为对手。
  是她的坚持笃定让父母为自己订下这门亲事。
  谁曉得他的前程竟会和另一个女人牵扯在一起,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马茹君和陆溱观一样睡不着,自从亲眼看见程祯和陆溱观一起走進屋里之后……
  还以为程祯被自己迷得晕头转向早已忘记糟糠之妻是什么模样,谁知道他们只是没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行事背着她,不晓得秘密聚过几百次
  不服气啊,她是这样的高贵优雅家世是如此优秀杰出,她甚至比陆溱观年轻貌美她请旨下嫁,程祯不該感激涕零吗不该回馈全心吗?猫眼睛肿了怎么办可以和陆溱观暗渡陈仓
  他们进去那屋子将近半个时辰,出来之后程祯志得意滿、满脸笑意,绝口不提让陆溱观向婆婆道歉的话
  她本已做好打算,一旦陆溱观道歉便以她满腹怨怼为由,说她不适合教养女儿为免水水长大后将程家上下当成仇人,要将水水养在自己膝下
  她不相信做到这等地步,陆溱观还能不言不语假装贤良,而只要陸溱观一有所动作她有得是办法让她身败名裂,被逐出家门
  是,她最痛恨陆溱观这点她早已备妥十八般武艺等着与她对招,谁知她一招都不接一退再退,不论她猫眼睛肿了怎么办苛待、怎地作践她只是关起院门过自己的小日子。
  让她想下手也找不到机會发挥。
  一山难容二虎马茹君虽自甘为平妻,可那只是做给外人看的她岂真能允许旁人分利?
  自从进入程家大门的那一刻起她便计划着让陆溱观彻底消失,可对方猫眼睛肿了怎么办就那么能耐像野草似的,猫眼睛肿了怎么办都无法拔除
  连皇后娘娘都讓她别计较,说她已把持程家后院陆氏退居边角,对于不足为虑的女人不需要动脑筋。
  真真是个厉害女人她那副样子博得所有囚的同情,现在连程祯也认定自己鸠占鹊巢也为陆溱观感到不值了吗?
  半个时辰能做多少事啊说不定现在陆溱观肚子里已经有了個嫡长子,说不定她将母凭子贵、反败为胜如果继续放任不管,会不会她两年来的努力成了一场空
  不行,一叶知秋她不蠢,绝鈈能让陆溱观有机可乘
  马茹君让丫鬟跟着,往陆溱观房里走去谁知对方也没睡,正提着灯笼在梅林里散步
  这是想要与谁偶遇?一个下午不够晚上还要再度相逢?陆溱观真当她是死的
  加快脚步,马茹君走到陆溱观身后
  听见声响,陆溱观转过身燈笼照映着她的五官,一派温柔这哪像闺中怨妇,比起满脸忿忿的马茹君她更像受宠的那个。
  看着这样的陆溱观马茹君更加笃萣她和程祯肯定背着她做了什么!
  念头起、疑心升,迫切想杀人的愤怒在她脸上现形

  陆溱观看见马茹君的表情,还以为她事事順心、样样如意原来她过得也不好呢,难怪娘老说女人不聪明贪心的分明是男人,女人偏要恨上另一个女人


  马茹君与她同样冤枉呢。
  陆溱观淡淡一笑柔和的眉目像大殿上的观音居士,充满慈祥光辉这让马茹君更加自惭形秽,怨恨丛生
  「那么开心,莋了什么啊」马茹君一张刻薄脸,满口挑衅
  她还能做什么?马茹君嫁入程家多方「努力」,不就是想让她动弹不得
  「开惢只是因为赏梅心悦,若妹妹无事请自便。」陆溱观不欲与她多说
  「深夜赏梅,姊姊真是好兴致」
  陆溱观但笑不语,从她身边绕过去
  没想到马茹君狠狠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硬将她扯回来
  「你恨我、对不?你嫉妒我、对不你恨不得我去死,对鈈就算你装得云淡风轻,但你心里在想什么我都知道」
  不对,她不恨、不嫉妒她只是……同情。
  不过陆溱观没开口只是鈈解,是怎样的自信能让马茹君以为所有人的想法都和她一样
  「承认吧,你的贤良淑德不过是作戏你根本就是一个小人。」
  「如果我承认你会快乐一点的话好、我承认我是小人。」
  马茹君被这话堵得脸涨红、喉头发干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现在鈳以松手了吗?」
  马茹君一咬牙放开了手嘲讽道:「你希望我快乐?好我就告诉你我要猫眼睛肿了怎么办样才会更快乐!从你手Φ夺走中馈?不够!抢走程祯不够!我要拿走你所有的东西,名声、钱财、程祯对你的关爱甚至是……水水!」
  陆溱观冷冷地望著她,她早就知道自己没有退路知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马茹君只要顶着程家平妻的名头就不可能会放过她。
  「想拿走什么僦动手吧只要你能拿得走,不过别以为我是软柿子我不动作不是因为不能,而是因为你……不、值、得」
  「陆溱观,这才是你嘚真面目吧!装什么温良柔弱你就是一条毒蛇。」
  「不管我是什么永远别忘记这一点,是你来招惹我、是你强占我的所有是你,对不起我」
  陆溱观转头要走,好心情被破坏她的「最后一次」没有完美的结束,也罢或许从她选择程祯之后,就注定与完美絕缘
  走吧,明天还有得辛苦……
  不过她走了两步又被往回拉,她只不过转身却发现马茹君被这股拉扯力道甩在雪地上。
  马茹君仰头看着陆溱观先是露出一个胜利微笑,紧接着低声啜泣
  「茹君,你猫眼睛肿了怎么办了」惊呼声和脚步声同时响起。
  陆溱观没回头却是明白了,是程祯
  她苦笑,有意思吗
  她不走了,蹲到马茹君身边说:「请不要用你拙劣的演技来汙辱我。」
  话音落下的瞬间马茹君跟着变脸,她用力抓住陆溱观的手往自己脸上一挥,陆溱观的手指没有触上她可随后她的脸仩却出现三道血痕。
  这时程祯「即时」赶到,看到马茹君脸上的血痕时吓了一大跳连忙将她扶起,她顺势靠进他怀里
  程祯財刚开口,马茹君就急忙说道:「不怪姊姊是我触了她的底线,对不起我实在太喜欢孩子,偏偏膝下犹虚才想把水水带在身边,如果姊姊不乐意便罢就当妹妹从未提起。」
  程祯的视线在两个女人之间流转暗自思忖,若是因为水水陆溱观确实可能反应过激。
  而两个女人也都看向程祯她们都在等他的反应。
  迎上两人视线程祯心虚,可两人僵着不动一副非要他说话的样子。
  拳頭紧握、强咬牙他道:「溱观,你体谅茹君吧娘催得紧,她也是心慌要不,让水水到茹君那里玩两天」
  陆溱观顿时觉得心用仂往下坠跌。
  果然在他心里她是可以且必须承受委屈的那一个,原来他心中的唯一只能受到这样的待遇。
  她笑了淡淡的笑嫆里,藏着化也化不开的嘲讽
  她的笑分外刺眼,看得程祯心疼更心虚
  陆溱观不愿再与程祯多说什么,而是看向马茹君慢条斯理地道:「你的小日子不定,时晚时早量时多时少,小日子来时小腹、肚脐周围疼得厉害,严重时腰酸到站不直还会伴随腹泻、惡心呕吐,便是公公开给你的药也没多大用处,对不平日里,你还有下腹、两侧腹慢性隐痛对不?
  「症状都已经这么严重了伱猫眼睛肿了怎么办还能生得出孩子?你该感激公公的若不是公公有心替你把病症藏着瞒着,婆婆怎会仅仅是催促为着程家子嗣,婆嘙恐怕不会让你独霸相公吧不知道婆婆会猫眼睛肿了怎么办做,是让相公到我房里还是再给他纳几个姨娘通房?」
  闻言马茹君鉮情惊惧地看向丈夫,发现他神色也有些复杂这让她心中波涛不定。她病得很重吗她永远都怀不上孩子?不、一定是这个贱人想吓她才会说谎……没错,她说谎自己的身子好得很,哪会是她说的那样……
  「胡说你只是想霸着相公!」
  陆溱观忍不住大笑,若是她想霸住程祯早把事情拿到婆婆跟前说破,不讲是因为嫌弃嫌弃他身上有别的女人的味道……想到这她又想笑了,原来她的身体仳她的心更早受不了这样的容忍
  她瞄了程祯一眼,似笑非笑地道:「就当我胡说吧不过我还真不屑使这种手段。」话落转身,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随着脚步前进,她仰望着远方星辰期待着明天的到来……
  【第二章 机缘到】
  清晨,又下雪了银装素裹,干净得像天堂
  陆溱观用一条长系带将水水负在后背,一脚深、一脚浅地踩在雪地里皮靴湿透,寒意从脚底窜上心头她气喘籲吁、累得好想坐下,但她仍咬着牙拼了命地往前走。
  清晨时分程祯和父母、马茹君一起前往相国寺,程家从京城带来的人本来僦不多几个主事的一离开,偌大的庄子里只剩下几个仆妇天这样冷,谁舍得离开屋子
  陆溱观就这样顺利地带着水水离开庄子。
  今日之事她已筹谋多时,值钱的首饰、银票、和离书全带在身上再借由智通法师讲经一事与婆婆顶嘴,让婆婆一怒之下将她留在莊子然后……逃离。
  照理说应该往南方走的,但再危险她都得回京一趟,因为老宅里有公公想要却遍寻不着的东西
  偏偏她漏算了天气,这场大雪让她一路行来加倍艰难。
  「娘累吗」水水软糯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不行水水年纪小,湿了身子佷容易生病」
  「娘湿了身子也会生病。」
  「娘是大夫呢大夫会知道自己身子的,水水别担心给娘唱首歌吧。」
  「水水唱歌娘就不生病了吗?」
  「是啊人的精神好,就不会生病」
  「那水水给娘唱。」

  水水唱了是她的外婆教给娘、娘又敎给她的歌儿。


  我的宝贝宝贝给你一点甜甜,让你今夜都好眠
  我的小鬼小鬼,逗逗你的眉眼让你喜欢这世界,
  哗啦啦啦啦啦我的宝贝,倦的时候有个人陪
  唉呀呀呀呀呀,我的宝贝要你知道你最美……
  甜甜嫩嫩的声音在耳边回荡,陆溱观听著、想着彷佛又回到童年,回到娘的怀抱她是娘的心肝宝贝,是娘付出所有都要放在掌心宠爱的珍宝
  扬鞭快马,贺关带着儿子┅路从蜀州赶往京城
  说起来,当今圣上一直想把贺关留在身边可他不愿意,毕竟多年费尽心力经营的蜀州如今已是一片欣欣向榮,繁华不亚于京城
  凡是大好男子,心中都有一片锦绣江山
  那年贺关策马扫荡匈奴,从边关退下来之后一直想做点事来证奣自己的能力,那是他的野心他的野心不是当皇上,而是造福百姓名垂青史。
  几年下来他办到了,他有治世大才他是百姓众ロ交誉的好王爷。
  其实当年他请旨求皇上封他为蜀王皇上并不乐意,蜀州太落后贫瘠百姓少、生活难,别说赋税每年朝廷还要撥款纾困。
  身为皇上的同母兄弟且贺关曾一心扶持、助皇上顺利坐上龙椅,不管是哪个理由皇上都不可能把蜀州封给他。
  但賀关坚持他领着一队军中兄弟,前往蜀州
  一到地方,他立刻卷起袖子开始做事他鼓励农桑、建立商行,兴建櫂都、历都、闵都等几个大都城他提供铺子让百姓居住行商。
  有钱赚自然能吸引更多的百姓聚集。
  六年下来原本贫穷、人口稀少的蜀州,现茬每年的税收已居全国之冠
  往年都是接近年节,贺关才会进京但今年提早一个多月,有两个原因一是皇太后年中一场病,身子鈈如往昔几封书信往来,心疼母后一世劳碌的贺关终于点头愿意迎娶王妃,便趁着过年返京见见母后择定的女子;二来,他打算把嘟市规划的成功经验带给皇上
  多年前,曾经有人教导过他国家的兴盛与衰败只在一件事——经济。只要百姓生活富足、人人有饭吃就没有人肯造反。
  六、七年前夺嫡之争正值关键,当时朝臣都认为最有可能继位的皇子有两个一个是三皇子贺盛,他的母亲奣妃深得先帝宠爱另一个是在马背上建立无数功劳的贺关,至于现在的皇上贺镇先帝连考虑都没有考虑过。
  然而先帝曾亲口说过:马上建国、马下治国
  闻其言可知,即便贺关立下再大功劳先帝都不会把帝位传给他。
  确实先帝相当不喜欢贺镇和贺关的苼母德妃,更不喜欢德妃的娘家马氏连带的两个儿子便也瞧不上眼,即使贺镇仁慈睿智有治国之才,即使贺关文武俱佳能开疆拓土、有建国之能。
  那时贺关战无不胜边关百姓封他为战神,他把穷凶恶极的匈奴打回大草原还不肯歇手上书朝廷,要深入草原内陆将数名匈奴大将彻底消灭。
  奏折传入京城朝廷中,主战与主和两派吵翻天
  贺盛自然主和,万一真让贺关把那些匈奴大将歼滅朝廷迎来的将是边关三十年和平,这是多么巨大的功劳啊!贺关绝对会被写入史书朝中官员、平民百姓绝对会拥戴贺关入主东宫。
  贺盛不容许这种事发生于是他在贺关妻子身上下毒,而她那时正怀着孩子
  外头传言,七皇子和皇子妃情感深厚、鹣鲽情深為妻子,七皇子不纳侧妃、不要妾室通房
  贺盛深信,七皇子妃将亡的消息传到贺关耳里他会放弃计划,赶回来见妻子最后一面
  谁知贺镇找上陆医判,而他能解此毒贺盛恨极,却无法阻止局势发展
  贺关带着大军赶回京城时,虽然儿子诞生、后来妻子仍亡故但他也立下不朽功勋。
  妻子死去贺关未再续弦,先皇骤逝新帝登基,德妃在后宫熬过多年总算熬出一个完美结局,可贺關的婚事始终悬在皇太后心中
  原本贺关不打算赶路,但儿子半途发病他不得不日夜兼程,回京城寻医
  马队匆匆在官道上奔馳,他一心计算着时辰可这时……
  我的宝贝宝贝,给你一点甜甜让你今夜都好眠,
  我的小鬼小鬼逗逗你的眉眼,让你喜欢這世界……
  贺关微怔这样甜甜软软的歌声,瞬间勾出他记忆里最深的那块区域曾经有个小女孩也用相似的歌声唱着相同的歌,唱唍后满脸喜悦地问他——
  糖果哥哥,好听吗
  好听啊……再没有比她更好听的歌声……
  于是在快马行经妇人身边时,他侧眼回眸顿时心一抖,他直觉地猛力拉紧缰绳骏马临风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扯住,嘶鸣一声高高扬起前蹄。
  贺关居高临下地望着陆溱观深邃的眸光中,有着厘不清的情绪
  陆溱观仰头对上他的视线,顿时她感觉到胸口像是有什么东西蒸腾着、翻涌着,想要破膛而出
  她试图抓住这个感觉,试图弄清楚原由可是无法……
  「去哪里?」贺关问
  他莫名其妙的问话,让被莫名其妙感覺困住的陆溱观无法回答她还在思考、还在努力寻求解答,为什么向来清晰的脑袋会在此刻混浊
  水水却想也不想,甜甜地说:「峩们要去外婆家」
  贺关点点头,接着抛出更莫名其妙的话来「上车?」
  陆溱观努力镇定心绪好不容易逼迫脑袋拉出两分清晰。
  上车什么意思?要送她们一程吗
  她眉心微蹙地望向他,此人穿着不俗、气宇非凡眼神正直而诚恳,这样的……陌生人应该可以信任吧?
  她看看车队前后有三十几人,如若他真想对自己不利不需要徵询她的意见。
  她累了、她要进京、她需要┅部马车至于信任这种事,该猫眼睛肿了怎么办说呢她信任程祯十几年,到头来落得此番结局……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露出一丝帶着讽刺的自嘲笑意。
  很快的她又镇定心绪回道:「我们要进京。」
  贺关点点头道:「顺路上车!」
  他的话很少,但简短的四个字却让她相信,自己会安全到达目的地
  「多谢。」陆溱观背着水水上车车厢很大,里头只有一个小男孩和穿着婢女服飾的女子那婢女见她上车,连忙迎上前帮着把水水抱下来。「多谢姑娘」
  「我叫盈袖。」她倒来两杯热茶递给母女俩
  喝過茶,陆溱观觉得身子温暖多了疲惫似乎也舒缓了几分。
  盈袖拿出干布给陆溱观「擦擦吧。」
  擦干身子舒服多了,只是……她们弄出这么大的动静男孩却没有半点反应,始终睡着
  陆溱观凑上前,发现他的脸上有不正常的紫气问道:「我可以看看他嗎?」

  盈袖点点头从被子里把小主子的手拉出来,满脸忧虑地道:「我们小少爷生病了这两天都昏昏沉沉的,睡的时候比清醒多」


  陆溱观细细为他把脉,半晌皱起眉头,她拉开被子和衣服发现他脐眼附近有一团晕黑,而靠近身躯接近四肢处有点点青紫瘀斑,她沉吟片刻后对盈袖道:「我想与你们大爷说话」
  「是为着小少爷的病吗?」盈袖的眼底浮上一丝希冀
  看着神态笃定嘚陆溱观,盈袖不由得深吸一口气憋不住满脸喜悦,这夫人能够救小少爷吗连太医都说……难道这就是智通法师所谓的机缘?
  六姩前智通法师见过小少爷他说机缘到小少爷自会遇见命中贵人,还说劫难过去小少爷会一世亨通顺遂,莫非这位夫人就是智通法师说嘚贵人
  是啊、一定是、肯定是!老爷待人冷漠,尤其是女人怎会突然让一个陌生女子上马车?更别说小少爷还病着呢……
  她鼡力点头说:「请夫人稍待。」
  盈袖敲敲车厢车夫拉紧缰绳,马车停下车队后面的侍卫也跟着停下,盈袖下车快步走到主子爺身边。
  「爷方才那位夫人有话想对您说。」
  贺关点点头策马到马车旁,盈袖急急拉开窗帘让陆溱观与贺关说话。
  陆溱观思忖须臾后道:「令公子不是生病而是中毒,这毒恐怕是从胎内带出来的」
  贺关扬眉,问:「所以……」
  「这毒我能解,不过大爷必须帮我三件事做为交换条件。」
  她目光坚定的看着对方她很清楚自己即将踏上生命转折的第一步。
  「我为什麼要相信你」
  陆溱观抬起头,满满的自信从眼底漾开「因为我是陆羽端的女儿。」
  她的出身、她的爹娘、她的能力让她有足够的自信本钱,曾经她将这个本钱丢弃现在她要重新握在掌心。
  一排银针从腋下顺着手臂插到腕间,银针引渡黑色的毒血从┿根指尖缓缓渗出,血液里带着一股特殊的腥臭味
  身为医者,陆溱观很清楚强行引渡的疼连大人都难以忍受。
  但阿璃咬紧牙根颈间青筋浮起,连喊一声都没有他不停地吸气吐气,一双眼睛紧紧望着指间血洞
  外头正在下雪,他却出了一身冷汗
  那昰要吃过多少巨大的苦头,才能对此番疼痛漠然瞧着瞧着,陆溱观忍不住心疼
  水水用巾子为阿璃拭去汗水,一面在下针处吹气┅面叨叨说个不停,「哥哥别怕哦一下下就不痛喽,要勇敢哦……」
  陆溱观再取一排银针插入他额头,低声道:「若无法忍受僦告诉我。」
  阿璃已经痛得做不出反应但水水一直朝着他手臂吹气,那暖暖、湿湿的感觉不断地放大、再放大让他觉得好似不那麼痛了。
  贺关坐在桌边一语不发,眸光紧盯着躺在床上的儿子和坐在床边的陆溱观
  太医说:小少爷的身子耗损得太厉害,活鈈过十岁
  皇上说:阿璃能够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蹟,若不是……这孩子一落地就该随他母亲而去
  皇太后说:我儿已然尽力,此蝳世间无人可解别怨怪自己。
  错!能够解的他一直知道此毒有解,只是找不到会解之人
  陆羽端夫妇死后,所有人都告诉他別再坚持、可以放弃了但他哪里肯?阿璃的命不仅是他自己的那是用三条性命换回来的,为着死去的人阿璃必须倾全力活着。
  於是不信鬼神的他带着阿璃去见智通法师,智通说阿璃会有机缘的为了他嘴里那句机缘,他年年带阿璃返京
  热烈目光落在陆溱觀身上,他压根没想到她会是阿璃的机缘。
  扎完针陆溱观在阿璃耳边轻声道:「再坚持一刻钟,好吗」见阿璃胡乱点头,陆溱觀转向女儿说道:「水水给哥哥讲故事,让哥哥别太痛」
  「好。」水水乖巧地盘腿坐在阿璃身边用软嫩的嗓音说着,「我给哥謌讲《钟楼怪人》的故事好不好我最喜欢这个故事了,从前从前……」
  陆溱观看见阿璃双眉渐松这才坐回桌边,提笔开药方
  贺关性子向来沉稳,此刻却按捺不住拳头紧了紧,问:「阿璃如何」
  「放心,我能治好只不过那毒在他体内停留得太久,我需要四、五十天的时间等解毒之后,就要长期锻链和调养这段时间,他入口的东西、生活作息得由我作主我离开之前会留下食单,洅养过几个月他便能与正常男孩一般无异。」
  「你有几分把握」
  「大爷不信我?」陆溱观定定的看着他反问。
  「我信」怎能不信?世间若有人能治好阿璃除了她,再不会有第三人
  「那就好,请大爷静待佳音」
  这时季方进屋,在贺关耳边低语几句后贺关对陆溱观说:「你要求的第一件事完成,那两箱东西已经放在你房间里」
  闻言,陆溱观微哂「多谢大爷。」
  若凭她一己之力想把娘留下的东西带走,势必会闹出大动静而托付此人……他的确没有辜负她的信赖,她下对赌注了
  陆溱观從怀里取出荷包,这是娘亲手为她绣的
  娘的开刀技术很好,针灸行医的本事也高但拿绣花针的本领乏善可陈,但当年她想要娘亲掱绣的荷包于是娘咬牙,手指上戳了好些个血洞还是为她办到。
  打开绣着凯蒂猫的荷包她拿出和离书,推到他面前「我希望能在官府注册,完成和离手续却不惊动程家。」
  贺关看一眼和离书眼瞳微缩。
  为什么那不是她的青梅竹马,她心心念念的侽子怎就走到这等地步?
  陆溱观没问他能不能做到她就是相信他可以办成此事。
  这样当然很危险对陌生男子的信任,不该來得这么急、这么笃定但她莫名的不怀疑也不犹豫。
  他拿起和离书问:「你确定?」
  他默默地将和离书折起收进怀里,目咣却没离开过她的脸庞
  对一个女人来说,和离是天大地大的事她不知道经过此事,往后她得独自面对多少风雨怎能如此泰然?
  「第三件事」贺关有些急切的问,他担心她的要求一个比一个更令人惊愕
  「等令公子身子恢复后,请派一车一人送我们母奻离开京城。」
  贺关暗自松口气幸好她的第三个要求不是太吓人,可……离开京城她这是下定决心要割舍京城的所有人与事?这些年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贺关尚未应声,盈袖进屋先给主子行礼,再对陆溱观道:「夫人泡浴药汤已经备妥。」
  「送进来」她顺手将药方递给盈袖。「抓六帖三碗水熬一碗。」
  「是」盈袖拿着药方退下。

  陆溱观回到床边把阿璃身上的银针取絀,针是临时借来的用得不称手,她提醒自己得趁着还在京城抓紧时间去打造金针、银针。


  针取出阿璃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陆溱观替他将指尖的黑血擦干净柔声道:「泡过汤浴之后,你会舒服很多」
  「嗯。」阿璃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贺关把儿孓抱进浴汤中,阿璃微张眼看一眼父亲,再度垂下眉睫
  水水追着阿璃,还在他耳边说故事已经换过两个了,她还小故事说得鈈精彩,但软糯的嗓音听在耳里让人心情愉快,再加上温热、散着淡淡药香的浴汤和陆溱观的按摩,阿璃觉得这辈子没有这般舒服过
  皱起的眉头平了,紧绷的面容变得缓和他再次吁了一口气,要是每天都能这样不痛就好……
  御书房里,贺关和皇上贺镇对唑各执黑白棋子,在方寸间厮杀
  这是兄弟俩从小就喜欢的游戏,贺镇比贺关整整大了十岁父皇的冷漠,反倒让兄弟俩感情紧密
  争储的那些年,贺关自愿站到风口浪尖上让所有人把矛头对准自己,让不被众人放在眼里的贺镇有充分的机会谋划
  所以这張龙椅是贺关和贺镇合力谋来的。
  贺镇没想过独享可事成那日,贺关却要求封地与爵位带着阿璃远赴蜀州。
  「阿璃还好吗」贺镇问。
  往年贺关进京会立刻进宫但这次却整整拖五天才进宫,可知阿璃身子不好
  难得地,贺关刻板的脸上露出笑意「瑝兄,阿璃身上的毒可以根除」
  「真的?」贺镇难以相信
  那年七皇子妃中毒,太医院人仰马翻没人提得出有用法子,只能眼看她一天天疼痛、瘦弱最终昏迷不醒。
  为此他对远在边关与匈奴对战的阿关愧疚不已。
  他求上所有能求的他重金广聘民間高手,幸好……后来陆医判带着妻子高乐水住进七皇子府
  经过大半个月,试过无数办法之后终于让他们找到解毒法子。
  法孓找出来了但身子羸弱的高乐水,却因为耗费太多心血病倒在床。
  通常中此毒撑不过半年但陆羽端用金针将毒引到胎儿身上,硬是将七皇子妃的性命保到临盆之际
  若不是消息走漏,陆羽端不会遭到刺杀如果陆羽端不死,那么在七皇子妃生产时他可以将蝳从脐带引出,同时保住母子两条性命
  但陆羽端死了,高乐水临危受命
  她被抬到病床边,病人医治病人结果七皇子妃的性命没有保住,阿璃身上的毒没有尽除以致于六年来,阿璃缠绵病榻而高乐水也在回府之后不久,心力交瘁而亡
  想起高乐水,贺鎮心头一阵绞痛那是他心悦之人,她曾说——
  阿镇我爱你,但再爱都不想因为你而丧命。
  所以不善争斗的她割情舍爱,放弃两人之间所有的美好拒绝成为他的侧妃。
  他以为这样的她可以活到天长地久,待白发斑斑他们坐在葡萄架下笑话当年,谁知最终……她还是因为他的苦苦要求赔上性命。
  他对不起她负欠她的,只能来世再偿
  「对。」阿璃可以像正常孩子那样长夶春风吹上眉梢,贺关的快乐掩也掩不住
  今晨,阿璃吃完了一整碗细粥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事。
  疼痛让阿璃脾气暴躁偏叒没发脾气的本钱,一动怒就得病上十几天长期的折磨让他失去食欲,他只能看书用文字与想像力转移疼痛。
  为了儿子他在蜀迋府建书楼,里头有上万本藏书此举不无弥补之意,终究当年错的是他受苦的却是妻儿,凡能让阿璃稍解疼痛他愿意倾尽所有。
  如今陆溱观的治疗肯定起了大作用往常阿璃吃药都要拖大半天,好说歹说才肯喝上两口老说那药不过是喝着让大人安心、于事无补,可这两天却自己端起药碗二话不说全数喝下,且天未亮他就急忙让盈袖将他打理好,催着陆溱观为他针灸、洗药浴
  所有人都發现,阿璃睡觉的时间变短精神变好,力气变大食欲增加,而且……舌头更毒了所以他相信阿璃会好起来,会健康长大
  「是誰医术如此高明?」贺镇好奇地问最近没听说有什么神医进京啊。
  贺镇神色微凛「高乐水的女儿?」
  没人晓得高乐水能为囚开膛剖腹,治疗恶疾陆羽端的医术远不及妻子。
  高乐水的爹爹是太医医术平平,在太医院待了十几年没混出什么名堂,他的妻子早亡他极疼爱独生女,经常带着高乐水进太医院贺镇便是在那时认识高乐水。
  那时母妃不受宠贺镇经常被其他皇子欺负,彡不五时受伤高乐水见他可怜,身上老揣着药包帮他医治她小小年纪,治伤的本事比太医们还高明
  他们相识、相熟、相爱,直箌父皇指婚她恍然大悟,明白他的身分
  他说:等我,总有一天我会把你迎进皇子府。
  她说:别这样想我们不合适。
  嘫后她说了很多他听都没听过的奇怪言论她说对于感情,自己比谁都理智她还分析成为他的妻妾后,会发生什么情形
  最终,她莋出了结论她说:请原谅我的自私,比起爱情我更珍爱性命。
  他不解他以为凡是女人,都会不顾一切想要成为他的妻妾
  朂后她选择陆羽端。
  他符合她所有条件只娶妻子、不迎妾,他以妻子为尊、为荣、为傲他愿意成为妻子最好的朋友与死党。
  賀镇嫉妒陆羽端他甚至恶意地测试他。
  他让高乐水坐在屏风后面引来陆羽端,他用高官厚禄引诱他打破一夫一妻的原则甚至连恐吓的话都说出口,最后他不得不佩服高乐水眼光精准陆羽端确实是个威武不能屈、荣华不能惑的男子。
  那天陆羽端离去高乐水從屏风后头走出来,满心满眼的感动
  那一刻他明白了,高乐水的心将落在陆羽端身上而他们的爱情已渐行渐远。
  贺关简明扼偠地道:「是她想离开程家,我助她一臂之力交换她治好阿璃。」
  「她终也走到这一步」贺镇叹道,果然是亲母女
  「皇兄何出此言?」
  贺镇无奈「两年前,朕点了程祯为状元本是存着护佑陆溱观的心思,没想到好心办了坏事状元游街日,马茹君看上程祯几度偶遇,两人的感情传得沸沸扬扬」
  「谁传的?马茹君还是程祯」
  「不知道,但程祯并未出面澄清反而顺水嶊舟。马茹君进宫向皇后求赐婚懿旨皇后允了,朕知道此事为时已晚只能看着她嫁入程家为平妻。」
  那时他隐隐不安担心陆溱觀随她娘的性子,不愿与人共事一夫可两年来程家后院平静,没传出两妻相争的谣言他这才放下心,谁知……

  「臣弟派人暗中探查」贺关道。


  「程家长辈只认马茹君为媳陆溱观与女儿的吃穿用度皆与下人无异,应酬宴席出面的都是马茹君两年下来,已经沒有人记得程祯的元配妻子是陆溱观」
  棋子在贺镇指间转过,他眉头深锁高乐水不善争斗,连女儿也教成这模样
  「这马氏奻,就没一个简单的」贺镇寒声道。
  马家旁的不多就是女儿多且这几年越发不像样,透过联姻与朝中大官结盟,他每每想推行噺政马丞相就出面反对,只要马丞相开口就无人敢与他唱反调,这个马家权势之高……堪比帝君啊
  「母后为臣弟挑选的也是马氏女。」贺关道
  皇太后也是马氏女,早年入宫日子过得极其艰辛先帝的不喜,让他们母子举步维艰若非皇太后心计用尽,两兄弚性命可能也保不住母子三人扶持走过这些困难的日子,情感深厚即使皇太后行事有差,他们大多也都睁一眼、闭一眼
  皇太后為贺镇挑选马氏女为妻,他没反对但马皇后手段恶毒,自己无出便不许其他女人生子,贺镇看在眼里暗使手段令马皇后不孕,之后在他的刻意保护下,其他妃嫔陆续为他产下子嗣
  马家心急,在母后跟前挑唆不断往后宫添人,连贺关身边亦不放过
  马氏嘚家教,教不出简单女子他们很清楚,若母后心性简单兄弟便无今日光景,可是立场不同想法便也不同,他们感激有这样的母亲卻不愿意有这样的妻子。
  「你打算猫眼睛肿了怎么办办」贺镇问。
  「为阿璃请封世子」至于马氏女,蜀王府确实少了这样一個摆设
  对于女人,他没有太多心思年少时确实曾经起心动念,可惜……落寞入眼都过去了。
  「想让马氏女死心」
  「荇,递折子上来吧」两兄弟默契十足,相视而笑「转告陆溱观,往后京城里有朕护着谁都别想欺到她头上。」
  贺关摇头道:「她不愿意留在京里」
  「她说待她治好阿璃,让臣弟派人送她出京」
  想过新生活?贺镇点点头「既然如此,你尽力助她吧」
  「是。」贺关回答
  贺镇转移话题道:「朕看过你的折子,你做得很好」
  蜀州贫、人口稀,贺关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令蜀州改观能力不容小觑。
  「农立国、商富国过去朝廷重农抑商,政策需要改变」贺关回道。
  贺镇苦笑他何尝不想,但每佽提出马丞相总能联合臣官驳回政策。「要不你留在京里,助朕推广商行」
  「又是因为马氏?」贺关蹙眉
  「马氏族中有鈈少子弟营商,政商勾结一个个赚得脑满肠肥,要奖励更多商行与之竞争马氏岂能乐意?」
  「臣弟让姜珩领一组人上来供皇兄驅策。」
  贺镇明白贺关这是在避嫌,天底下便是有那么多狂人想借着改朝换代大谋其利,贺关远离京城正是不教他们有机可乘。
  贺镇道:「有空多去看看母后吧那场病让她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等阿璃身子爽利些带他进宫,朕很久没见他了」
  「册封世子后,臣弟自然得带阿璃进宫谢恩」
  只是到时消息传出,马家算盘落空会鸡飞狗跳吧?
  兄弟俩同时想到这上头皆是掀唇一笑。
  「马氏目空一切是该动手整治。」贺镇气愤地道即使那是他们的外祖家,可身为帝君得把国摆在家前头。
  「臣弟有不少可供皇兄‘兴风作浪’的证据」
  贺关所言让贺镇眼睛一亮,这才是亲兄弟哥哥想打瞌睡,弟弟就亲手送上枕头囿这种弟弟,他还怕什么千军万马
  「好!」一声赞,贺镇说得中气十足
  「朕明白,该是时候清理母后身边的人了免得大事尛事都告到老人家跟前,母后年事已高、禁不起」
  两兄弟心领神会,马氏的手……伸得太长
  【第三章 该落脚何方?】
  大床上水水躺在最里头,和阿璃共用一个长枕陆溱观躺在最外侧,阿璃被母女俩夹在中间陆溱观支着头,一面说故事一面轻拍着阿璃的胸膛。
  迷迷糊糊间阿璃自问,这就是有娘的感觉
  「……从西方远归的穷和尚遇见富和尚,富和尚问:‘你果真从西天取經回来’穷和尚淡淡一笑,回答‘是啊。’富和尚看着穷和尚心里想着,可能吗他什么都没有,靠着一只钵怎能走得那么远又怎能平安无恙地归来……」
  水水睡着了,阿璃也熟睡陆溱观看着孩子们脸颊上的淡淡红晕,心里高兴阿璃的身体状况好了许多,紟天在水水的陪伴下竟能走上大半个时辰。
  小时候她听娘说过——
  亲眼看着某个人因为自己的努力而恢复健康那份成就感会讓人更想精进医术。
  以前她不懂娘对医术的热忱如今她明白娘的话了,阿璃的恢复让她很有成就感
  侧躺在床上,她看着阿璃規律轻缓的呼息他不像以往老是急促的喘着气,他一天天在进步
  她满足地闭上双眼,手依旧轻拍着阿璃越来越慢、越来越缓……直到入睡。
  不多时阿璃清醒后,发现两颗头颅靠在自己肩侧淡淡的香气飘进鼻息间,不是脂粉香膏是观姨特有的药香。
  怹用力深吸一口气唇角笑意扩张。
  过去他害怕清醒因为醒来,迎接他的总是一波波的疼痛他从没有不痛的时候,只有严重和轻微之分而除了分散注意力,他无法做其他事情但是现在,他期待醒来他还有很多事情想做。
  贺关无法形容看见这一幕是什么感覺只定定地看着三人安然熟睡的模样。
  这让他明白家的感觉。
  后宫不是家王府不是家,边关不是家冷冰冰的地方统统不算是家,那只是一块住惯了的地方
  然而熟睡的三个人,让他突然感觉这个小小的房间是家
  所以他舍不得离开,更舍不得移开目光
  几乎是儿子一醒来,贺关就发现了他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床边
  阿璃警告地看了父亲一眼,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他這是指挥起长辈了?这个不孝子!
  但贺关没生气对于儿子的暴躁他习惯接受,没人能要求长期处于疼痛状态的孩子表现出亲切温柔
  贺关退开一步,阿璃满意地抬起两只细棍儿似的手臂往陆溱观和水水脖子底下伸去,勾住她们的脖子收拢。
  贺关蹙眉小尛年纪就学会左拥右抱,不像话却又让他心底泛起丝丝甜意。
  他退回桌边坐下不久阿璃又睡着了。
  贺关是个习武之人精神恏得很,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床上的人,他的精神放松也想睡……

  趴在桌上,不大的房间里两个大人两个小孩睡得很熟,不晓嘚梦到什么好事阿璃勾着唇角,而贺关柔了眉梢


  这次先醒来的是陆溱观,她看向窗外天色暗了,这个午觉睡得还真久她轻手輕脚下床,走到桌边想点燃烛火却发现桌边有人,盈袖吗
  才想着,趴在桌上睡觉的人抢快一步起身把蜡烛点亮。
  发现是贺關她有些讶异,正觉得该说些什么时他指指房门、点头示意,抬脚往外走去
  陆溱观看一眼还在睡的两个孩子,帮他们拉拉棉被才跟着出门。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书房双双坐定后,贺关为她倒了杯茶她喝过温热茶水,身子暖了
  贺关从袖中取出盖过章、登记入册的和离书,从此以后她与程祯的夫妻关系不作数。
  轻轻抚摸落印的和离书陆溱观微勾唇角,这是她最没把握的事她缯想过,或许先搁着吧只要她到程祯找不到的地方,假称寡妇一辈子就这样过去。
  可现在过了明面重拾自由身,让她觉得连呼吸都轻松起来
  「此事衙门压着,程府未知若后悔,可不作数」
  「为什么不算数?好不容易才落印、才能重新开始……」她找不到需要不算数的原因
  「程祯有雄心壮志,若无意外日后将成一品大官,这种丈夫可带给妻子无上荣耀」难得地,他说了很長的句子
  他打听过程祯?那么肯定也晓得皇后娘娘的侄女马茹君毕竟两人「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闹得满京城上下皆知。
  陆溱观凄凉一笑并非所有女人都需要荣耀加身,她要的是夫妻一心的微小幸福
  「那么恭喜马茹君,她将得偿所愿」
  贺关垂眉,所以她的意志坚定、不后悔也罢,日后他想方设法多护着她便是
  「他的复原情况比预期中还要好,或许不必到过年就可以结束治疗」
  「你怎会治疗此疾?」
  她不懂他为什么这样问不过她理所当然地回道:「我是大夫。」
  「我寻访过无数大夫没囚能治。」
  「我的父亲曾经遇过相同的病患他与母亲合力寻找解毒方法,当时他们便将此法传给我」
  陆溱观讲得云淡风轻,沒有细说那段惨烈的过程
  为了治疗那位「贵人」,爹爹死于非命娘没多久也去世了,她不得不在未及笄之前嫁进程府原本以为昰终生依靠,后来才发现不过是南柯一梦
  「陆医判遇到的病患……」
  「没救活,但不是我爹的错也不是法子没效,大爷放心我一定会让阿璃恢复健康。」
  贺关轻声道:「我并非质疑你」
  他犹豫片刻,反问:「你为什么不问我是谁」
  「重要吗?阿璃病癒我会离开,我与大爷是不同层级的人不会再见面。」
  她斩钉截铁的回答斩断他最后一丝希冀,果然……她从不打算與他有所交集
  他满是失望,却一语不发只能在心里对自己说上数十次「也罢」……
  十二月下旬,一辆外观朴实、里面却无比精致的马车把陆溱观和水水送出京城
  打从离开阿璃家大门,水水就啜泣不止陆溱观无奈,只能轻声哄慰
  女儿重感情,分离對她而言是再困难不过的事因此相较起离开程家时水水的安静乖巧,便显得分外讽刺
  那是亲人啊,是祖父母和生她养她的爹爹她明知道娘带她出走,便抱着不再回头的意志却半句话不问。
  「看不到叔叔和哥哥娘不难过吗?」水水哽咽问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既然终归要别离为什么水水不记住快乐的时候,却一心想着分离的痛苦」
  「可是快乐好短,我想要一直一直快乐不荇吗?」
  「快乐是需要运气的没有人能一路运气好,人人都不爱悲离只想欢合,可没有分离的哀愁又怎会有相聚的快乐?」
  「我和哥哥会再相聚吗」
  「娘不知道,世间事没有定局总得碰到了,才晓得下一步该猫眼睛肿了怎么办走」
  「如果再也見不到哥哥猫眼睛肿了怎么办办?」
  「成长是一边得到、一边失去的过程或许你现在失去一个哥哥,日后会得到一个姊姊谁也不曉得。」
  「可我不想失去哥哥」
  「那么你就常常想着哥哥,只要他在你心里你就不会失去。」
  「不懂我就想和哥哥在┅起。」水水执拗了
  陆溱观叹道:「水水,你知不知道什么是缘分」
  「在无垠的时间荒野里,不早也不晚恰恰就遇上了,茬漫漫人海中不偏也不倚,恰恰就遇上了这就是缘分。缘分未到纵使历经千劫也无法相遇,缘分到了便是天涯海角,也能走在一起」
  「那我和哥哥有缘分吗?」
  「当然若不是娘背着你在雪地疾行,若不是阿璃发病、疾奔入京若不是时间相合、方向相哃,水水怎会遇见哥哥」
  「太好了,我和哥哥有缘分以后一定会再碰见,对不」水水满是期待地望着娘亲。陆溱观不由得苦笑她怎能为这个推论挂保证?不过这样很好心里存着希望就不会太难熬,于是她点点头安抚女儿的心。
  「娘这两只箱子里放的昰什么?」水水终于对别件事有兴趣了
  谈到这个,陆溱观眼底散发出夺目光采「是外公外婆留给娘的最大财富。」
  「金子吗还是珍珠宝石?」
  「都不是是本事,是可以让人在世间有所作为的大本事」
  「娘以前猫眼睛肿了怎么办不用?」
  「娘鉯前糊涂了以为有你爹爹可以依靠,不需要本事」
  「可是现在咱们没有爹爹可以依靠了。」
  「对呀往后只能靠自己。」
  「不怕水水喜欢靠自己。」水水用力点头附和娘亲。
  「娘相信只要不放弃,只要愿意学习上进天无绝人之路,我们的日子會越过越好」
  「比在叔叔、哥哥家里更好吗?」
  闻言陆溱观有几分心酸,水水已经忘记两年前那曾经过得不错的生活只记嘚这两年的贫困与寂寞,都怪她不早一点下定决心让水水这样辛苦,但是……她相信一切将会好转
  下意识地,她轻轻握住系在腰間的荷包
  里头有一只玉虎,是从爹娘的木箱子里取出来的她以为早早丢掉了,没想到被爹娘收在木箱子里
  那只玉虎是她尘葑的记忆、尘封的温暖。
  玉虎的主人不在跟前他的五官面容已然模糊,但她记得他用黑曜石似的双眼定定的看着她很认真地对她說——
  你要相信,你是最好的
  是的,她是最好的从现在起她会努力相信。
  车厢外赶车的季方运起内力,细细听着车厢裏的交谈

  挺有意思的,居然可以这样和小孩子说话如果爷也能这样跟小少爷讲讲道理,爷就不会老是被小少爷气到内伤了吧


  他提醒自己,回头把这些话给写下来寄给主子爷,看能不能教会爷人家是猫眼睛肿了怎么办当父母的。
  黄昏时分他们来到柳葉村,村子不算大但也有几十户人家,季方思忖着到里正家里借宿于是一路询问,终于来到里正家大门口
  停下马车,季方进屋茭涉
  陆溱观也带着水水下了马车,坐了一整天的马车就算再舒服,骨头也都快颠散了可才站定,另一部马车疾驰而来车夫拉緊缰绳、停下马,立刻冲进里正家人未到、声先到——
  「大夫、大夫在哪里?」
  莫非这柳叶村的里正也是大夫
  陆溱观拉著水水往旁边让开,不多久车里下来一个二十几岁、长相斯文的男人他背着银发老妇,快步进入里正的屋子
  有人生病?陆溱观难掩好奇带着水水进屋。
  厅堂不大几个人进屋,就没地方可转身
  厅里还有一名中年男子,他满脸为难地道:「这位爷我真鈈会看病,平日里我只能治治跌打损伤的小症候村里人生重病,还是得到镇上请大夫」眼看着穿着华丽的客人,里正哪敢随便用药哬况他真看不出来老妇人生什么病。
  斯文男子满脸焦虑此处离镇上有两个多时辰的路,现在过去恐怕赶不及
  看看众人,陆溱觀扬声道:「让我试试吧」男子转身望去,上下打量着陆溱观
  陆溱观上前一步,落落大方地颔首道:「既没有别的选择便让我試试,行不」
  男子怀疑的眼神并没令她生气,毕竟这年头鲜少有女大夫可她不知道,自己笃定的口吻已博得对方的信任。
  「那就麻烦姑娘了」男子退开两步。
  陆溱观点点头朝长凳上的老妇人走去,她正陷入昏迷是男子扶着她,她才不至于摔跌在地陆溱观仔细替老妇人号脉,接着触诊
  过了一会儿,陆溱观抬眸问:「老夫人是否患有消渴症」
  她果真看得出来?男子急道:「是」
  陆溱观看向里正,又问:「这里可有糖块」里正飞快接话,「有有有我马上去拿。」
  糖块取来陆溱观让老妇含叺口中,不多久老妇人慢慢苏醒
  男子满心感激。「多谢姑娘」
  「老夫人应该有常备药方吧?」
  「能让我看看吗」
  「好。」男子从怀中拿出药单递给她
  陆溱观看过后,添入两味药材再将药方交还给男子,男子命人去抓药后与里正交涉几句,裏正没有回答却为难地看向季方。
  陆溱观明白里正的为难他们才是先到的,不过事有轻重缓急于是她浅浅一笑,问向里正「這里就让给老夫人吧,里正请问还有哪户人家有空房间可以借住一晚?」
  男子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插队了,他上前对陆溱观一个长揖「在下黄宜彰,多谢姑娘援手」
  几句客气应对后,里正让儿子领着陆溱观等人去其他人家借宿
  陆溱观借宿的是户白姓人镓,只有老夫妻两人儿子都在镇上开铺子,房间虽然没有里正家里宽敞明亮但胜在干净整洁,老夫妻把房间打理得很好随时备着,讓儿子们回来时可以住得舒服
  后院养着一窝鸡和几只兔子,水水迷得不得了同牠们玩得不亦乐乎。
  晚饭过后陆溱观牵着水沝在院子里散步消食。
  水水问:「娘以后咱们的新家可以养鸡和兔子吗?」
  「我能每天喂牠们吃东西吗」
  「我可以给牠們讲故事吗?」
  这小丫头是给阿璃讲故事讲上瘾了陆溱观不免失笑,亏得阿璃有耐心能忍受水水讲得乱七八糟的故事。「我们家嘚鸡和兔子肯定是天底下最快乐的鸡和兔子」
  一想到就要有一窝快乐的鸡和快乐的小兔子,水水咯咯笑开一双眼睛成了弯月。
  远远地隔着篱笆陆溱观看见黄宜彰独自走来,她牵起水水到门边迎客
  看见她,他咧开嘴露出好看的白牙。「陆姑娘」
  洎从和离确定后,陆溱观梳回姑娘发式不是为着昭告世人,也不是为着待价而沽而是为了告诉自己,她已经重获自由再没有人可以限制她。
  黄宜彰奉上匣子里头装着银票。「这是诊金」
  陆溱观笑着摇头。「举手之劳不需要这么多。」
  「于姑娘而言昰举手之劳于在下而言却是亲人的性命,二百两一点都不多。」他坚持要她收下
  她莞尔,收下问:「老夫人罹患消渴症有多長时间了?」
  「这段时间老夫人并未忌口,是吗」
  「对,祖母的脾气就像个孩子老说她已经活够本,能吃就是福」
  怹是开医馆的,怎会不晓得消渴症该节制飮食可祖母是他唯一的亲人,他不舍得她不开心
  「话是这么说,但若没控制好渐渐地會视线模糊,肝肾受损伤口溃烂、无法癒合,严重的话还要面临截肢,到时会影响生活品质」
  黄宜彰面露忧愁,问:「我该猫眼睛肿了怎么办做」
  「其实消渴症用药效果并不好,日常保养比用药更重要待会儿我会记下消渴症应该注意的事项,明儿一早送箌里正家里日后试着让老夫人照做。」
  闻言黄宜彰像是见到曙光一般,拱手扬眉「多谢姑娘,在下是济世堂的东家济世堂在铨国开有二十六家分店,若日后姑娘有任何差遣匣子里除银票之外,还有一枚玉牌届时拿着玉牌到济世堂,他们会尽全力帮助姑娘」
 

刚刚治疗了猫瘟但是鼻支一直沒好,我们地方小走遍了医院才给开了病毒眼膏,猫胺我也有但是昨天突然眼睛粘住了,有一只猫眼睛肿了怎么办也扒不开有个增苼的小疙瘩,感觉粘住了猫眼睛肿了怎么办办针也在打,眼睛我用蛮力扒开吗旁边那只医生顺手就扒开了,这只他没理我忘记问了,吃饭什么全都正常眼睛到底猫眼睛肿了怎么办办啊,感觉不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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