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今天晚上火星真让人害怕,耳边不知道什么声音在响……


    黑客狗仔:【清道夫行业有一个零失败率的女人,我要她的三围写真。】
    一阵沉默,时夜瞪大眼,以为看错。
    黑客狗仔:【别想糊弄我,我手里已经有两张了,作假的我看得出来。】
    屋里的空气好像冻结了几秒,所有人都不说话。
    樊小余紧握平板电脑的双手,指节已经泛白发青,一双眸子渐渐眯起,睫毛形成危险而上扬的弧度。
    好,很好,非常好,跟踪她大半年的变态他妈的终于找到了!
    而且这变态还成功地偷拍了她两张,尽管她一发现被跟踪就立刻毁了那些设备,以为从中缴获的局部特写照片已经是全部,没想到还是漏了两张即时传送到终端。
    姑且不论黑客狗仔的话水分有多大,他投出来的情报从未出错是不争的事实。那么,这个人知道此时与他对话的匿名id就是樊小余的概率有多大呢?
    樊小余走到墙边,找了张椅子坐下,同时在平板电脑侧面按了个钮,平板电脑立刻对着白墙投射出聊天窗口的影像。
    bill和大猫乍看之下,一个诧异的挑眉,一个大喊出声。
    大猫以为被肯定了,立刻说:“刚才你们说我那个朋友是情报骗子,我看这个半斤八两!”
    大猫眨眼,看着两人片刻:“卧槽,你们不会相信他吧!小余,他的目标是你,你都能忍!”
    樊小余眼神不善:“他有我两张照。假设这半年来跟踪我的就是他,那他只有两个途径办到,一是给我车上装了跟踪器,但我居然没发现,二是黑了网店,网店的终端在你家,而且咱们还花了大钱买了网络保护服务器,也就是说他黑了服务器。”
    而樊小余的平板电脑是直接连接服务器的。
    不管是哪一种,都远比要和怪医约炮的**来的有说服力。
    隔了一秒,时夜也慢悠悠说:“大猫哥哥,对方好像知道交易的人是小余姐姐。”
    大猫说不过樊小余,只好对小屁孩下手:“这就是个巧合!说不定他逢人就发任务!”
    时夜歪着头,看向樊小余:“姐姐,那你除了被这个人跟踪以外,还有没有遇到其他偷拍的人呐?”
    樊小余边说边从化妆箱里拿出前两天在冰库里被她一劈两半的微型镜头,翻了个面,眯着眼扫过上面的一串个性签名。
    樊小余念了出来,随即说:“之前的航拍飞机、机械狗、隐形摄像头,所有玩意上面都有这个签名。也就是说,跟踪我的都是这个人。”
    大猫鬼叫:“谁会做坏事还留签名啊!”
    时夜接过,仔细审视:“姐姐,这东西我在出来的地方见过,据说造价很高,有钱都未必有渠道,属于顶级收藏,保修期三百年。”
    接着不等大猫反驳,时夜已笑着补刀:“哦,大猫哥哥,据说这些黑客啊天生杀人狂啊,都特别渴望被关注的,他们一定会留下痕迹证明他们出现过。”
    话落,时夜又看向樊小余和bill,说:“姐姐电脑上的罪案资料也是这么写的。”
    基本可以肯定黑客狗仔就是“”。
    樊小余盯着白墙上的浮字,一脸不爽。
    呵,竟然敢跟本人要三围写真,不是挑衅,就是吃准了她不会拿杜风的安危讨价还价。否则她一定立刻摔烂平板电脑,想方设法找到此人,切了丫的鸟。
    樊小余不说话,所有人也都沉默,仿佛在等她的裁断。
    静了几秒,就听樊小余说:“照片我会给,但要看怎么个给法。”
    时夜缓慢点头:“是啊,对方也许会食言。”
    这么点孩子,就对人这么缺乏信任感?
    但樊小余并没有表态,她也一样,不信任任何朋友以外的人。
    心思一定,樊小余开始回复对方。
    匿名id:【你怎么证明可以给我要找的人。】
    黑客狗仔:【你是‘她’,我就回答你。】
    果然,这变态也不想掩饰知道这个平板电脑是谁的,只是不确定对话的是否是她。
    匿名id:【我是,所以你应该知道我要找谁。】
    樊小余目不斜视的对在场三人说:“如果他所有问题都能回答上来,证明咱们没有找错人,大猫你也可以洗清疑虑。”
    黑客狗仔:【那个人在猎头帮。】
    大猫刻意刁难:“那他怎么证明给的资料就是真的?”
    这自然不能直接问,也难以证明。
    匿名id:【不巧,现在你有个竞争者,朋友介绍的,说他能立刻提供资料,而且不用提供三围写真。】
    对方半响没回复,聊天窗口上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却迟迟不见对话。
    时夜皱了皱眉头,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说:“姐姐,还是不要放投影了。”
    时夜说:“我总觉得,接下来的话会让大猫哥哥没面子。”
    大猫立刻接话:“我有什么可没面子的?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也不知黑客狗仔是急于表明那个**不配做他的竞争者,还是习惯性截断,很快,白墙上就浮现出一大段话。
黑客狗仔:【你这个朋友叫大猫,原名毛杰,几年前改了名,他喜欢逛成人用品商店,自己还匿名买了几家,最近又要入手再买。你们的清道夫生意和他的成人用品店挂在同一终端,虽然有匿名保护,让人不易察觉,可你们显然高估了它的安全性。只要控制接口就能拦截到所有流量。不巧,这个接口就在我手里,除了你每次出活的准确时间、地点,买家好评,还有他那家店里的所有产品图片和买家的身份资料,需要我一一贴出来吗,这可能会花点时间。】
    大猫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脸懵逼。
    樊小余横过去一眼:“你他妈的还用终端服务器卖成人用品,你不要告诉我你提供的道具都是你店里的!”
    连许久不作声的bill都开了口:“你上次说给我介绍个店,是你的店?”
    黑客狗仔还全然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补充道:【至于你说的竞争者,他根本不喜欢女人,他的条件是和怪医大o交。黑这个**没有技术含量,他的世纪约炮大o交密码是他的初夜时间和初恋的生日组合。他在脸书上公开晒他的约炮信息和对方照片,不得不说他的审美很糟糕,虽然他奉怪医为男神,这品位很高,但我不想在他的脸书上看到怪医。】
    大猫已经一屁股栽进椅子里,脸色煞白。
    樊小余慢悠悠扔过去一句:“以后再跟你算账。”
    匿名id:【ok,deal.但交易方式要按照我的来。你先给地点,我去找我要的人,过程你凭本事自己拍。】
    呵,就算她不提议,这变态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黑客狗仔:【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毁了我的机器,你有前科。】
    樊小余一声冷笑,对着一分为二的微型镜头拍了张照片,很快发过去。
    匿名id:【听说你这玩意很难得,虽然被我劈了。你把我要的信息给我,我不仅允许你拍我,还会把这玩意还你。】
    黑客狗仔沉默很久,大概是在衡量他的利益。
    黑客狗仔:【猎头帮:xx道,56号。微型镜头请送到:xx道和xx道之间十字路口的邮筒。】
    樊小余立刻结束影像,将一半微型镜头扔给大猫:“给他送过去。我去救杜风。”
    “等等!”时夜清脆的声音跟在后面。
    樊小余静了一秒,问:“要多久?”
    事实上,制作完美药剂半个小时根本不够,只是眼下条件有限,bill能提供的仪器设备和药剂种类更加有限,要做出最有效攻守兼备的化学武器,就不能力求完美。
    时夜站在凳子上,脸上戴着防毒面罩,迅速扫过桌上的物件,脑海中迅速筛选。
    直到站在一旁同样戴着防毒面罩的樊小余问:“可以开始了?”
    时夜比了个手势,随即要去够最远处的凯式烧瓶,樊小余立刻伸长胳膊,将烧瓶递给他。
    时夜立刻错开,双手动了起来,期间无论时夜的眼神扫到哪个地方,樊小余都会准确的将东西递到眼前。
    捣碎,研磨成粉,倒进烧杯,兑入化学液体,勾兑成浑浊的液体。
    将滤纸铺在另一个烧杯口,将浑浊液体缓慢倒入滤纸,滤出半透明的液体。
    如法炮制,又用另外两种粉末勾兑液体,经过加热沸腾,直至冷却,将前者以极慢的速度倒入后者,会自然浮现出一层橙黄色的透明液体。
    再用针管吸走,进行二次加工,最后形成的液体就是一种合成麻醉剂。
    樊小余一眨不眨的盯着时夜的动作。
    只听时夜说:“一滴可以放倒五个男人,但姐姐最好不要屠在刀上,会带走他们身上的dna,最好的方式是经过燃烧,透过通风管道渗入。这样姐姐要需要带着防毒面具行动,也有理由不让黑客拍到脸。”
    时夜却专注于最后一步,他将铝热剂粉末装进一个阻隔燃点的密封袋,递给樊小余。
    樊小余拿起来看时,就听他说:“这个量,足以融化三寸的金属,但声音有点大,还会有火光,有异味。”
    屋里的废气已经从管道排出,时夜边说边摘下防毒面罩,头上渗出微微薄汗。
    然而,眼前却突然出现一块黑布。
    这是樊小余的手绢,和她的浴巾、浴袍、战服同一颜色,同样也屯了几百块,有的用来擦汗,有的用来擦拭武器。
    时夜一怔,缓慢接过,蹭了下额头。
    下一秒,额头被她用手弹了一下。
    樊小余拎着药剂和粉末走向门口。
    时夜垂下手,属于孩童秀气的眉峰渐渐皱起。
    逆龄药剂bb12对骨骼和脏器损伤极大,按照原定计划,他到时候就会以成人姿态出现,而且会有一个完整的故事说服樊小余。
    可这几天接连变故,也一再影响他的计划。
    那么,三天后他是否要二次服药……

猎头帮不是什么大帮派,这几年才窜出来。帮主是个爱出风头的激进派,起始资金有限,就一头扎进了地下擂台,靠格斗比赛赚取大量赌金。同时也花了大价包下所有流出市面的体能剂。后来,又在很短时间内就走私了一批高科技设备,武装猎头帮五层小楼的根据地。


    在樊小余走得急,来不及勘测地形后再部署装备,除了基础配备,临走前只多带了一个时夜急忙塞过来的迷你检测仪。
    樊小余赶去途中,大猫已经将黑客狗仔传来的猎头帮根据地地图研究了一遍。
    最佳路线是空降到五楼,利用通风管道放麻醉剂,但热感应器一定会检测到她的存在,到麻醉剂传遍整个楼层这段时间,樊小余可能会遇到部分敌人的围攻。
    大猫正在纠结,樊小余转眼已抵达猎头帮据点,双手叉腰仰头一看,呵,这么个破楼。
    通信器里传来大猫的声音:“小余你先等等,我看看其它路线。”
    樊小余边说边转身,瞄向身后的工地大楼:“不用了。”
    话落,切断通信器,樊小余一路小跑摸到后方,一跃跳到正缓慢向上运输的建材上,顶上的滑轮缓慢运转着,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樊小余戴上防毒面具,一手盼着绳索,一手摸向钨金丝装置,双目直勾勾的盯着对面,直到临近五层高的距离。
    从这里到对面天台大概五十米,只能靠钨金丝连接,但不能走在丝上,一来滑轮在行进,很难掌握平衡,二来行走时间过长会被对面敌人发现。
    狙击手一出来,再进去就更难了。
    那么只有将钨金丝一边固定在滑轮上,另一边飞向天台,随着滑轮持续向上,钨金丝也会形成自上而下倾斜的角度,她握着钨金丝就势划过去……
    只是钨金丝太过锋利,不知这双防护手套是否能支持到她落地。
    但眼下她再没有多余时间思考,事出突然,时间紧迫,装备又有限,这已经是最快最稳的方案。
    樊小余正在计算,身后却突然传来细微的螺旋桨声。
    樊小余微微侧头,见到一个嚣张的航拍飞机正在她周身打转,镜头闪得很快,各个角度巡回拍摄。
    樊小余眯了眯眼,本不想理它,又看向对面天台,钨金丝经蓄势待发,准备发射。
    谁知航拍飞机却不识相的靠近,还在周围浮出一个透明的电子面板,面板上浮现对话框。
    黑客狗仔:【你戴防毒面具,你犯规!】
    樊小余翻了个白眼,刚要问“你有制定规则吗”,然而话到嘴边,却突然有了馊主意。
    但见她歪过头,对航拍飞机勾勾手指。
    航拍飞机虽有一瞬的迟疑,但只犹豫一秒就一脸痴呆的靠近,面板上还出现黑客狗仔发出的一个打问号的表情。
    樊小余伸手一抓,就像是抓小鸡子一样逮住它,任它如何挣扎、惶恐,都不为所动。
    下一秒,樊小余射出钨金丝,丝线划破空气,直直飞向对面天台的金属装置,勾住,固定。
    樊小余不由分说将航拍飞机搭在钨金丝上,双手握住飞机下面的降落支架,双脚向前一跃,就着航拍飞机本身的速度,和滑轮带动钨金丝向上运转的角度,瞬间滑向对面。
    滑轮突然遭受如此不温柔的待遇,抗议的摇晃着,下面挂着的建材也摇摇欲落。
    而航拍飞机受到钨金丝严重磨损,正不停的发出抗议声,透明的电子面板上也因收讯不好而出现信号干扰,脏话和跪地抹泪的表情图一个个浮动在上空。
    转瞬间,马丁靴已稳稳踩上天台,几乎同一时刻,钨金丝从滑轮上脱落,飞快的回到樊小余手中。
    樊小余活动着筋骨,全然一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态度,无视磕磕绊绊在她身边打转抗议的航拍飞机,最后扭动了两下脖子就来到通风口前,拿出麻醉剂。
    通信器里出现时夜清脆的嗓音:“绿色和红色细管勾兑在一起,冒烟,扔。”
    那千分之一秒,樊小余忽而想起另一张脸。
    那口吻,那言简意赅的步骤讲述,这个时夜像极了那个人。
    画面一闪而过,樊小余手上未停,已将两根细管折断,融合。
    她手一松,那细管就落进通风口。
    与此同时,热感应系统也上传她的人形图谱到监视器,猎头帮的人已拿着装备冲上天台。
    航拍飞机见状,立刻躲到一边,却不忘伸出电子眼观战,面板上很快浮流出口水(﹃)的表情。
    只见樊小余从腰间抽出一根挂着倒刺的皮鞭,朝地上一抽,“噼”的一声,衬着那身黑□□趣紧身战服,让一干猎头帮的杂碎纷纷看傻眼。
    敌人一时忘了向上冲,静了两秒,又一股脑涌上。
    樊小余却漫不经心的抽出第二根细管,顺着皮鞭滴了下去,液体飞快滑过倒刺。
    敌人已近在眼前,那根皮鞭随手一抽,不疼不痒,只是勾破了敌人的外衣,划破表皮,麻醉剂沾上皮肤,立刻见效。
    待敌人们叠成一团,樊小余摸出几件装备,挂在身上,便走向通往楼下的铁门。
    樊小余一路嚣张的走下楼,一边整理装备,同时打开通信器,询问这栋楼里用来关押人的密室方位。
    大猫说:“三楼一个,地下室一个。”
    樊小余切断通信器,快速小跑,直奔三楼。
    从五楼到三楼,果然所到之处,敌人都在呼呼大睡。
    直到三楼的密室,樊小余推门一看,不见杜风,只见一个同样昏迷不醒身穿破烂囚服的男人。
    凌乱的头发盖住了男人大部分脸,但乍一看只觉得脸生。
    樊小余脚下一顿,最终还是将一把小刀插在男人身下的床板上,转身就走。
    碎催一样的航拍飞机冲到前头,面板上出现字幕。
    这样的动作戏,上下围才会显得更刺激更壮观。
    樊小余淡淡吐出一个字:“滚。”
    航拍飞机静默两秒,又出现一行字。
    这个黑客狗仔当着众人的面就装逼扮演技术帝,私下竟然是个抖m?
    直到她来到通道处,才发现一楼通向地下室没有楼梯,只有电梯。
    可电梯早已因为她的突然闯入而紧急关闭,停在五楼。
    樊小余正在思忖,通信器里再度传来时夜声音:“姐姐,地下室的通风口是单独走的,入口不在这里。”
    樊小余微微凝眉,转而又想到,也就是说地下室的看守应该都清醒着。
    通信器里出现大猫抗议的声音,但杂乱中樊小余仍是捕捉到时夜吐出的那三个字。
    樊小余脚下一转,走向电梯门,用飞刀顶开门缝,就势将门扒开,伸头一看,果然上面很高的地方悬挂着电梯,下面是地下室的地面。
    樊小余一手拽过哼哼唧唧半推半就的航拍飞机,将钨金丝一头拴在机底。
    电子版上再度出现吓死宝宝的惊悚表情。
    樊小余已一跃向下跳,钨金丝随着重力加速度瞬间拉长。
    航拍飞机努力向上挣吧,却仍是禁不住一个大活人的重量,被向下拽去。
    与此同时,感应装置也启动应急措施,五楼的电梯迅速下降,要将樊小余压成肉饼。
    这时,樊小余已临近地表,身体急速失重,立刻抬脚一蹬,同时手上飞刀插向墙壁,马丁靴和刀锋一同擦过粗糙墙面,减轻重力,直到樊小余安全落地。
    飞刀再次撬开紧闭的电梯门,樊小余很快闪出电梯通道。
    与此同时,电梯砸落,擦过堪堪收回的钨金丝。
    只听“噼啪”’一声,航拍飞机不幸碾成渣,连黑客狗仔最后一句脏话都被吞掉。
    樊小余没空搭理它,转瞬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
    整个地下实验室黄烟弥漫,目测范围仅能伸直手臂的距离。
    地上斜躺着一些人影,走近一看,樊小余怔住。
    死状可怖,血管爆裂,食指紧抓地面,直接崩飞,是肝胆爆裂而死。
    樊小余又迅速环顾四周,只见黄烟之中,隐约可见玻璃器皿和化学液体,而这间地下室的通风口也确实独立,否则这些致命毒气早已蔓延至五楼。
    樊小余立刻逐一翻找尸体,试图在杂乱的地下实验室里找到一点希望。
    可半年多前,生化实验室病毒泄露的一幕幕,却突然浮现出樊小余脑海。
    那也是一间地下实验室,毒气没有向外释放的渠道,里面的人死状骇人,临死前还饱受痛苦,而且他们都是制毒者。
    杜风的声音响在耳边:“制毒者,死于毒,迟早要还。”
    樊小余只觉得手脚冰凉,再也没有刚才气势汹汹的劲儿头。
    通信器那头出现大猫声音:“小余,怎么样!”
    她的声音,连她自己听了都仿佛很远,很虚:“实验室毒气泄漏,全死了,我在找杜……”
    只是最后一个字还未落地,樊小余已来到最后一具尸体前。
    身材纤弱,是个女人,和杜风相似。
    樊小余的手瞬间停在半空,闭了闭眼,只觉得喉咙处被什么人用力勒住,血液迅速褪尽。
    直到半响过去,她才微微睁眼,抖着手将女人翻过来。
    通信器里的几人也仿佛意识到什么,屏住呼吸。
    直到樊小余颤抖的声音出现:“不是杜风。”
    樊小余长长吁一口气,整个人跪坐在地。
    与此同时,通信器里再度响起时夜的声音:“用检测仪检测毒气,把结果传给我。”
    时夜却将其打断:“也许我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樊小余这才想起迷你检测仪,拿出来走向毒气最浓重的地方,很快找到一个容量巨大的凯式烧瓶,里面的黄烟正滚滚向外渗透。


    樊小余倒出里面的浑浊液体,用检测仪进行检测,很快得出数据,传到平板电脑上。
    另一边,大猫凑进时夜,狐疑的看他侧脸,问:“有什么不对,就是□□啊,看成分还能找线索?”
    时夜仿佛没听到这句话,大脑飞速旋转的同时,生理上也产生了诡异的需求。
    自从变成小孩,各种生理症状也发生变化,比如突然爱吃甜食,比如突然觉得很脆弱很委屈,比如突然有了喂养小动物的冲动,如果八爪虫也算的话……
    就见他眼皮子都不抬,只动了动红润的嘴唇:“大猫哥哥,给我倒杯巧克力,要热的。”
    大猫一怔,嘬着牙花子就要教训这小子,可忍了忍还是走到墙边的柜子前,兑了两大勺巧克力粉冲开。
    时夜接过巧克力,转而就拿起一个通信器和平板电脑,走向bill的实验室。
    时夜迅速跑向实验台,爬上高凳,站上桌面,小心而快速的穿行在玻璃瓶中,将需要的东西抱在怀里。
    最后一屁股坐在空出来的桌面上,戴上防毒面具,盘着腿开始调和勾兑。
    第一步、第二步……很快,凯式烧瓶里滚出黄烟。
    第三步只要进行氮化,毒气就会被漂白,遇到空气即凝结成晶。
    经过这黄金三步最后做出来的是高纯度的结晶毒,是十年前由一个科学狂人邬博士发明,是目前世界上最致命的剧毒之一。
    可事实上,杜风制作到第二步,已经致使实验室里的人全部死亡。此毒霸道之处就在于此。
    而且杜风的确不懂化学中复杂的组合公式,她靠的是嗅觉技,制造药剂只靠鼻子,因此从杜风不制毒,那些微量会毒素侵害身体。而且制药过程必戴防毒面具,不然第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按照以上逻辑,杜风不可能有目的制作这种毒。
    思及此,时夜立刻通过通信器联系樊小余。
    “姐姐,麻烦拍几张现场照片给我。”
    那边樊小余动作极快,平板电脑上陆续传来实验室里的照片。
    时夜闭上眼,再睁开时,人已经站在地下实验室里。
    这里有五六个彪形大汉,一个正靠着台子抽烟,显然对在化学实验室里不能抽烟一事毫无尝试,一个正拿枪顶着一个女人的头。
    那个女人脸上有红斑,正是杜风。
    杜风很虚弱,却仍是强撑着坐在实验台前的凳子上。
    她的手受了伤,一下一下捣碎药粉,很迟钝,很缓慢。
    手持枪的男人动作很粗鲁,枪口用力戳着杜风的头:“快点,不然就跟那个秦小楼一个下场!”
    但这应该不是他们第一次提到秦小楼。上一次在武装车内,杜风突然被受刺激,挣脱跳车,爬也要爬出去,就是因为“秦小楼”。
    可这一次,杜风除了脸色微变,竟很平静,手上动作也快了起来。
    立在角落的时夜这时直起身,走向杜风的对面,双手撑着台子。
    她不能说话,但她有一双很会说话的眼睛。
    时夜挑眉,又看向她手里的动作。
    她竟然烧热了用来做实验的锅,可是制作猎头帮急需的体能剂是不需要这个步骤的。
    这时,就听电梯“叮”了一声,走进来一个女人。
    女人:“体能剂还多久,今晚上台,现在这个时候就要服药了。”
    拿枪的男人又戳了杜风一下:“艹,听见没有,你给老子快点!”
    就见女人看了男人一眼,随即对杜风说:“你男人的死我们很遗憾,可是谁想到你男人会自燃啊?我们也因此损失了好多兄弟,所以扯平了。本来还想把尸体带回来给你看,但可惜,全炸碎了……”
    就见杜风手上一顿,眼眶急速红了起来,可是那眼眶的红却被脸上的红斑盖过。
    时夜盯住杜风的手,见那只手迟疑了一瞬,便略过原本应该拿起的药剂,来到另一罐面前。
    杜风打开罐子,用力将粉末倒进热锅。
    几人吓了一跳,惊吓过后,几人要抓住杜风,可杜风却一手捂着鼻息,一手胡乱抓起另一瓶药剂,朝燃烧的磷粉撒去。
    杜风趁乱拿起桌下的防毒面具戴上,推开左右已经喘不上气的敌人,来到角落,抢走一个男人手中的**,一脚踢到角落。
    她跌跌撞撞的奔进电梯,由于刚才吸入少量毒烟,步子越发不稳。
    这个警报声……不正是樊小余抵达天台时楼内响起的吗?
    电梯门渐渐关上,时夜微微眯眼,和杜风最后一次对视。
    时夜浑身一震,睁眼,自己仍坐在实验台上,手脚短小。
    如果杜风误以为秦小楼已死,在愤怒至极的情况下,她会做什么?
    与此同时,樊小余也在拍照过程中渐渐发现端倪。
    樊小余上前两步想看得更清楚,脚下却踩到什么,蹲下一看,是掉落在角落里的**。
    按了两下,顶上的通风口开始抽风。
    黄烟淡去,樊小余渐渐恢复视觉。
    **掉在这么不显眼的位置,通风口又被事先关闭,所以这些人来不及逃出去就死在这里。
    樊小余再度绕着实验室走了一圈,同时仔细环顾四周。
    有血渍,但都能找到血渍喷射的源头,是这些尸体。
    有指纹,很多很杂乱,很难判定哪个是杜风的。
    有推撞后碰到的化学液体,还有爆炸的痕迹……
    樊小余正在迟疑,脚下却倏地一顿,双目紧紧盯住墙壁上几道用化学药剂涂上去的细微痕迹。
    她立刻奔上前,指尖划过那几道。
    只是痕迹不成章法,组不成一个完整图案。
    樊小余立刻贴住墙壁向前摸索,很快在几米之外的地方又发现几道,痕迹比刚才的略新。
    樊小余又走向下一面墙,如法炮制,发现第三块。
    四块拼到一起,就是“杜风”二字。
    以前在那个地方杜风和秦小楼就是这么玩的,只要想念对方,就在特定的地方写下自己的名字,但是为了防止被人擦掉,需要将比划拆分开。
    这个联络暗号,只有他们几个知道。
    那么杜风刚走不久,就在她赶来之前几分钟!
    与此同时,通信器里也传来时夜的声音:“杜风还在这里,就在这栋楼。”
    一时之间,樊小余也没空详细追问时夜如何推测,大约是从那些照片,大约是从那些药剂。
    樊小余立刻走向电梯,准备上楼寻找。
    就听时夜说:“这些毒气有附着力,会粘在衣服上带出去。用测试仪可以追踪。”
    樊小余拿出测试仪,从刚才到现在,上面的红灯一直在闪烁,说明这间屋子里仍残存毒气。
    樊小余走进电梯间,红灯持续闪烁,杜风是乘坐电梯走的。
    时夜说:“如果一楼检测到毒气,说明杜风来过。”
    樊小余踏进一楼,红灯持续闪烁。
    她脚下一顿,立刻奔向一楼大门。
    但大门紧闭着,门口处红灯依然闪烁。
    樊小余对时夜说:“杜风来过大门,不过门被程序封死了,她应该去找其它出口。”
    时夜说:“半个小时后,你要通过通风口再度补充麻醉剂。”
    两人如此一来一回,谁也没有注意到时夜称谓的变化,而且语气冷静果断。
    倒是正在另一间屋子里听通信器的大猫起了疑心,可大猫刚刚张口:“我……”
    不等大猫抗议,樊小余已关闭大猫的通信信号。
    大猫鬼叫了几声,没有人应,转而来到实验室前,一把推开门。
    就见时夜盘腿而坐,一手扶着通信器,一手正在白纸上迅速画着什么。
    大猫本想出声,可见时夜此刻的表情和刚才问他要巧克力的小屁孩竟判若两人,他便又将声音咽回去,蹑脚上前。
    伸头一看,桌面上已铺了几张画着简笔平面图的稿纸,居然和黑客狗仔传来的平面图基本一致。
    怎么,这孩子是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大猫正在琢磨,转而又听到时夜问:“一楼左侧有痕迹?”
    随即就见时夜在稿纸左侧画下标注,那标注在他手中就像是活了一样,沿着图谱一路向前。
    他根本是听樊小余的描述而同步绘图!
    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会有这么神奇吗?这他妈的就是那什么思维模拟记录法?
    先是化学药剂,又会场景分析,现在还思维模拟……
    然而,就在大猫暗暗吃惊时,时夜却突然发出声音:“如果是她,小心。”
    大猫迅速看过去,就见时夜紧抓通信器,神色紧张。
    片刻间,只听时夜说:“小心杜风!”
    大猫一把抢走通信器:“小余,小余!”
    事发时间倒推三分钟,地点猎头帮大楼一层。
    樊小余一路跟着检测仪的红灯,注逐一检查一楼房间。
    她每走几步就喊一声杜风的名字,当然杜风不可能回应,她是哑人。
    可如果杜风听到,她必会以别的方式回应。
    樊小余正在迟疑,想着是不是刚才遗漏了什么角落,也许杜风晕在某处?
    然而这时,就听到前方不远处,传来细微的动静。
    樊小余立刻对着通信器说:“嘘,稍等。”
    可时夜静了一秒,却突然说:“如果是她,小心。”
    但她下意识的摸向绑带上的飞刀,又仔细听了下声音。
    又有几下回应,“哒”、“哒哒”。
    樊小余向前走了两步,贴着一面墙壁,隐约可见侧前方拐角处,有一双腿,是女人的,很纤细。
    她的视线很快越过拐角,见到一个女人的侧脸。
    与此同时,时夜口吻很急道:“小心杜风!”
    樊小余皱了下眉,将通信器切断,迅速跑上前,审视杜风的伤势。
    只见杜风脸上红斑遍布大半,且比上次见面更加的红,人也虚弱的只能微微睁眼,双手无力垂下,一边手指还在地上敲着。
    但不管如何,找到就好,找到就好。
    她有时夜那个会做药剂的小子,还有怪医bill,一定能救,一定能救!
    樊小余很快摘下防毒面罩给杜风戴上:“走,我带你出去!”
    说话间,樊小余将杜风拉到背后,将她背起。
    脚下片刻不停,飞快的走出拐角。
    然而这时,后脖颈却顿觉一记刺痛。
    樊小余一惊,手上一紧,回头的瞬间却仍是下意识的将杜风抓得更牢,生怕将她摔下去。
    但见到的却是杜风睁开的眼睛,那里面一片清澈。
    那一瞬间,樊小余再也无力支撑。
    自后脖颈迅速蔓延的麻醉感很快席卷向四肢,然而更多的是不可置信,是震惊。
    樊小余双手乏力的垂落,后背上的重量滑了下去,她双膝向前一跪,整个人跌躺在地上。
    身体早已麻痹,撞击到地面毫无痛觉,只觉得轻飘飘的,意识也在急流勇退。
    混沌中,有人抓住了抓住了她,将她搂进怀里。
    樊小余抬手,想抓住什么,试了几下,直到从这个人怀中勉强抬头,眼中焦距已经失了大半。
    她的手终于抓住了什么东西,就在眼前,很近,很近。
    她极力要看清,却只看到是一枚针管。
    以及握着针管的那只手,十指的指甲盖泛着青色,是常年毒素堆积的结果。
    樊小余眼中瞬间闪过许多讯息,诧异,不可置信。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视线终于对上杜风。
    眼前这双眸子就和她印象中一样,那么纯净,那么清澈。
    樊小余张了张嘴,声音却卡在喉咙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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