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人去世了嘴巴张开时嘴巴没抿嘴是怎么回事

  我爸死的那天,下大雨。煤矿的同事来家里通知时,我正在复习功课,准备中考。  冒着大雨赶到出事现场时,一圈人围在临时搭起来的茅草棚边上看热闹,我冲进人堆里钻到最前面,三具尸体躺在枯黄的稻草上,暗红色的血流了一地,他脸上身上还沾着细碎的黑煤渣子。  张秀春拽着镰刀冲上去抱着我爸的尸体嚎啕大哭,脑袋上沾着玉米地里的杂草,哭得惊天动地,以死相逼要煤矿领导给个说法,顶梁的男人死了孤儿寡母怎么过日子。  最后煤矿赔了十五万的安葬费了事,张秀春才安排我爸的后事。那时候遗体已经在家里停放了一个星期。夏天招蚊子,遗体腐烂得快,尸臭四处飘荡,我催促张秀春赶紧安葬我爸,她一盆水泼在我脑袋上,指着我鼻子骂,“你个小娼、妇!你爸死了,没有安家费你跟你弟弟以后吃屎吗!没眼力见的狗东西!”  水珠子顺着头发和脸颊往下掉,张秀春瞪着我叉腰大骂,想想也是,全家靠我爸挖煤支撑生活,现在他死了,房梁断了。  我爸下葬当天,张秀春哭得惊天动地,一路号丧哭喊着“杨建国你这没良心的男人,丢下两个小的让我怎么半啊我的冤家啊!”整个村儿的人都被她感动了,说她可怜,年纪轻轻就守寡,还得照看两个拖油瓶。  当天晚上,我一直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这些天没落下的眼泪,在夜半无人的时候滚烫而下。  这时候,隔壁房间传来嗷嗷的叫声,阵仗特别大。我以为张秀春舍不得我爸走半夜哭,犹豫了一会儿,我决定去敲门叫她别哭了。可当我走到她卧室门口,里边传来男人的声音,我顿时懵逼了。  “瞧你白天哭喊的样子,我他妈还以为你真心疼你那不中用的男人!演得像模像样的!”男人粗犷的声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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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秀春嘻嘻笑,打情骂俏的那种,和平时的粗声粗气判若两人,回答男人说,“我不哭伤心点儿,那整个村儿的人都看着呢!”  “给老子叫一个!杨建国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婆娘被我睡了大半年!”男人淫笑着说,“是老子厉害还是他厉害?说说!”  张秀春嗯啊地反嘴骂男人说,“你个死鬼!这事儿还用说吗?他要是好,我能跟你好上?”  男人哈哈大笑,骂张秀春浪,阵阵不堪入耳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散开了。  我站在门口,一阵战栗。  那时候我已经十五岁,中学的生物课上讲过男女那点事儿,我知道张秀春和野男人在干什么。  我忍无可忍,羞耻感促使我冲进厨房,拎来剁红薯喂猪的刀一脚踹开房门,野男人和张秀春正嗨,门都被撞开了,两人还没停下来,野男人回过头来看我时,我已经拎着刀冲上去,气势汹汹。  我踩着乱丢的衣服上前,对准野男人砍下去,脑子里想的全是我爸死的时候满脸的黑煤渣子,还有灵堂前他的黑白照片。  我爸尸骨未寒,张秀春就跟野男人鬼、混,这事儿兜谁身上都没法忍。听他们的对话,这苟且的事儿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真恶心!  
  菜刀天天剁红薯喂猪,锋利得很,乱刀砍下去野男人躲得快,身上开了花,鲜红的血冒出来,野男人哇哇大叫,从张秀春身上起来,毫不避讳丑陋的地方,在昏暗的灯光下叫嚣,用一种恶心的姿、势。张秀春赶紧扯了被子裹着身体,叫我滚出去,伸手扯床头的睡衣,惊慌失措。  那时候我还小,没学会怎么骂人,只知道气急了刀子对着张秀春,猛地一刀落下去,砍到她抓衣服的手指,剁下来一小块皮肉,张秀春鬼哭狼嚎,瑟瑟缩回去,往角落里钻,抄起床头柜上的杯子砸我脑门儿。  野男人顾着身上的伤没反扑我,等他缓过来的时候,我踩上床抓着张秀春的头发,扬起菜刀骂她,“我爸才死你就这么不知廉耻,张秀春你要不要脸?我爸才下葬啊!”读书人,骂人都这么含蓄,这就是十五岁的我。  
  张秀春看着明晃晃的菜刀吓傻了,微微下垂的胸、部被长挡住一部分,但依稀可见身上被男人啃、过的暗红,但她的泼辣的凶悍依旧,趁我哽咽的时候反手抓住我手腕儿,我立即跟她挣扎起来,但十五岁的小丫头片子哪里抵得过庄稼女人的气力,张秀春三两下就把我手里的刀子抢掉扔在床下,我不服气,还要跟她纠缠,张秀春侧脸骂一边穿内裤的野男人说,“你穿个锤、子!还不快点来帮弄死这小娼妇!”  野男人提上内、裤,立即冲上来帮张秀春摁着我,张秀春撒开手去捡衣服穿,我这才看清楚,这野男人是村里开麻将馆的周昌明,平时我爸不上班的时候都去他家铺子上打麻将,两人还称兄道弟的,想到这里我就恶心,气不过,拽着周昌明的胳膊狠狠一口咬下去,周昌明啊地大叫,一拳头揍在我脑袋上,我疼得快晕过去了,但死咬着周昌明的胳膊不松口,周昌明就一个劲儿地揍我,我死也不松口,周昌明疼得厉害,骂张秀春说,“你穿个鸡吧,她要咬死老子了!”  
  张秀春急忙冲上来,抓着我头发扯,用钢丝发卡戳我身上,我忍不住疼终于松开嘴,没等我缓过神来,张秀春已经骑在我身上,一手抓着我头发,一手快速又用力地扇我巴掌,扇得我都懵圈了,分不清东南西北。  我不知道被她打了多少下,反正最后我脸都肿了,牙齿割到口腔,嘴里全是血。  那股子腥甜的味道,我一辈子都忘不掉。  我啐了一口带着的唾沫送给张秀春,换来更凶猛的拳头和揪扯。  “别他妈打了!现在想想怎么办吧!这死丫头撞见咱俩的事儿,还不得捅出去?得让她闭嘴!”周昌明把张秀春拉开,气呼呼地看着我,我没力气地躺在床头,恨恨看着面前这对狗男女。  我缩在床头,菜刀就躺在床沿下,趁着张秀春和周昌明没注意,我悄悄做起来,看准了下手。但我的动机被周昌明看到,他快速上前来,厚实的一巴掌扇在我脸上,把我打瘫在床上。  我睁开眼睛时,周昌明拎着菜刀站在跟前,一脸猥琐地看着我,在撕扯的过程中,我的衣服被张秀春扯烂了,夏天的睡衣布料薄,她力气又大,衣服经不住折腾,我终于明白书上说的衣不蔽体啥感受了。周昌明盯着我看,眼神里全是猥琐和下流。  
  张秀春朝我吐了口唾沫,吸了吸手指上的血,瞪着周昌明说,“谁叫你今晚偏要来?我说了这死丫头聪明你不信!”  周昌明扣了扣鼻孔,猥琐地看着我说,“我看丫头也不小了,身材也有了,要不------反正早晚都是要给人-----”周昌明顿了顿,贼兮兮地看着张秀春说,“便宜别人,不如便宜我嘛!”  说完,周昌明阴冷一笑,扔下菜刀立即冲上来扒我的衣服,我奋力挣扎,明白他想对我做什么,一个劲儿的乱踢,但是我太小了,一米五五的个子,小小的一坨,根本不是周昌明的对手!  “噗”的一声,我单薄的衣裳被他撕碎了!  
  写的这么绘声绘色,作家啊
  周昌明扯着背心的带子往肩膀两边拽,我死死护住,他就扇我巴掌,猩红的双眼瞪着我,威胁说,“闭嘴!不然老子打死你!死丫头,还挺厉害!”  “你敢动我一下!我就告诉周婶你和张秀春的丑事!”我虽然愤怒,但还有理智,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丫头片子,硬碰硬的结果只能死路一条。  周昌明贼笑,咬牙说,“嘿!你还给老子嘴硬!老子今天弄死你,看你有没有嘴说!”  说着,周昌明想继续动作,张秀春站在一边看不对劲,冲上来抓着周昌明胳膊说,“死鬼!吓唬吓唬就够了!你还真想睡了这小娼妇啊!”  周昌明狠狠甩开张秀春,嚣张地说,“老子连你都睡了!一个丫头骗子怎么不能睡!你要么一边儿待着凉快去,要么一起来!”  我惊愕地看着张秀春,刚才拎刀看人的狠劲儿已经不见了,现在我怂,张秀春平时就不待见我,我又拽着她的把柄,她不得整死我?  
  周昌明力气大,扒着我裤子到膝盖处,然后迫不及待脱掉自己的,这时张秀春上前抓住周昌明,骂道,“不行!这丫头你不能碰!你今儿要是敢动她一下,以后就别找我了!要我还是要她,你自己选!”  张秀春要坏了好事,周昌明自然不肯,叫张秀春滚蛋,不然就揍她,张秀春扯着周昌明和胳膊不松手,周昌明动手要揍张秀春,“你个死婆娘,再不松手我揍你!老子两个都要,你能拿我怎么办?你不是厌烦她么?护着干啥?”我想趁着他俩纠缠的时候逃跑,但周昌明拉着我胳膊,我逃不走,只好伸手把睡裤拉起来。  “揍啊!你揍!狗日的没出息,”张秀春骂骂咧咧,把周昌明拉到一边,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了什么,周昌明贼笑,捏了捏张秀春的脸蛋说,“死婆娘,早说嘛!”  “呸!叫你狗日的心急!”张秀春说。  
  说完张秀春就急吼吼跑出了卧室,留下我和周昌明两个人。  周昌明阴笑,拽着我胳膊把我从床上拉起来,捏着我下巴仔细看了一会儿,狭长的双眼盯着我,威胁我说,“丫头,你要是聪明就闭嘴,不要乱说话,不然-------”周昌明盯着我嘿嘿笑,猥琐极了,一呼一吸间,恶心的口气扑在我脸上,我屏住呼吸,怒瞪周昌明。  虽然我知道这时候我应该服软,但心气儿在那儿,我做不到,就像我忍不住身子发抖一样。  “哟,还敢瞪老子!信不信老子现在就------“  这时张秀春从外面进来,把一圈绳子扔在床上,“废话什么!先绑起来!”  我看了一眼,那绳子是家里用来栓牛和上山捆柴用的,有手指那么粗,我吓得发抖,惊恐地看着张秀春和周昌明,“你们想干什么!”  张秀春冷笑,狰狞地看着我,“等等你就知道了!”  
  然后我被张秀春和周昌明合伙捆了,我费尽吃奶的力气大声喊救命,想让周围的邻居听到,张秀春一巴掌扇下来,我两眼冒金星,“再嚎打死你!嚎嚎嚎!你爸坟头上怎么不见你嚎?”  张秀春拽下挂在椅子上用来擦脚的破毛巾塞在我嘴里,并指挥周昌明把我扛着回我卧室,从外面将房门上锁,把我关起来了。  屋子里关了灯,黑漆漆的,夜色很静,我清楚地听见周昌明问张秀春要不要再来一炮,张秀春不干,叫周昌明滚回去,说有事儿让他做!  周昌明说,“你真不给老子尝一口就卖了?妈的,你这女人真狠心!早就开始算计了吧?杨建国这孙子摊上你这么个婆娘也够倒霉的!”  “倒霉?老娘给他生了个儿子已经是他杨家祖坟冒青烟!我跟你说,你给我找点东西来,我等着用!”  “啥东西?”  后面的话我已经听不清楚了,他们声音很小,但直觉告诉我,这事情跟我有关!张秀春要整我!而且是把我往死里整!  
  一阵开门关门的声音后,张秀春走到我房门前,冷笑了声,然后回了自己房间。夜里静悄悄的,而我完全睡不着,擦脚的毛巾散发着恶臭,我没有哭,努力冷静下来,告诉自己一定要想办法解开绳子,先去二叔家,让二叔帮我!  我二叔是村里出了名的老光棍儿,脾气不好,嗜赌成性,但是他对我挺好的,平时总是指挥我给他跑腿买烟酒,叫我好好读书。家里没多余的亲戚,二叔是我唯一的依靠!  我冷静下来,想起临睡前放在床头书桌上的陶瓷水杯,一会儿等张秀春睡着了,我可以砸碎杯子用碎片割断绳子!然后逃出去!  半夜,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但是周昌明把我绑的太紧了!手被勒住过后,根本没力气拿碎片使劲!后半夜我就一直在磨绳子,中途没了力气,我就休息会儿继续磨!  天渐渐透亮,而绳子我还没割断,剩下最后一丝藕断丝连,可这时候我已经没多少力气了,累瘫,靠在床边休息,  
  这时有人拍门,张秀春起床去开门,我听见她问,“东西拿来了?”  “拿了!管用着呢!现在就给那丫头用?”  “现在给那丫头用上?我瞧着她脑瓜子聪明,现在整晕了,省得一会儿跑了,多事儿!”张秀春斩钉截铁地说,“我去拿水!”  我知道自己要遭殃了,必须马上跑,不然一会儿没机会,外头那两个报应不知道要对我做什么。我拿出吃奶的劲儿割绳子,速度越来越快,忽然手后一松,绳子终于端了!  此时张秀春和周昌明已经站在门口,正在掏钥匙开门,我赶紧解开绳子,但是绳子的结扣太紧了,耽搁了时间,等我挣开束缚跳去窗口正准备推开窗逃跑时,张秀春刚好打开门!她就看见我跳上窗户,赶紧喊周昌明,“快抓住她!小娼妇想跑!”  窗外晨光微露,一切都还是昏暗的,我赶紧窗下跳,一个打滚掉到后面的田埂上,吃了一嘴巴的泥土,根本顾不上喊疼,赶紧起身仓皇跑,我二叔家就在附近,跟我家不过两三百米的距离,我只要冲去二叔家,张秀春就拿我没办法!  
  但是被绑了一夜,我脚上没什么力气,周昌明是个健康的男人,三两步就冲上来抓住我,把我摁倒在田里,水稻这时候还没成熟,田里没有水,周昌明把我摁在稻禾上,我脸蛋在稻禾上蹭来蹭去,被割破了,疼得厉害。  “救命啊!”我刚喊出这一句,周昌明就把我拎起来,一翻身,正面对着他,他捂着我嘴巴,灰蒙蒙的晨光里,他满面狰狞,警告我别喊,不然杀了我!  我呜呜咽咽着,然后张秀春也追上来,丢给周昌明一张毛巾塞住我嘴巴,然后反手抓住我,扛着我往回走。  回到我卧室后,他们又把我绑起来,张秀春搞来一碗汤水,让周昌明捏着我下巴灌进去,我知道那碗汤水不是好玩意儿,紧紧闭着嘴巴死活不喝,周昌明就打我,拳头砸我脸,“喝不喝!不喝老子弄死你!”  
  我狠狠等着周昌明,“死也不喝!”  “死?死丫头想得美!老娘还指着你卖钱呢!”张秀春张狂地说,她用胳膊怼了下周昌明,“灌啊!愣着干啥!”  我的反抗根本抵不过周昌明的暴力,那碗汤水终究被灌进我嘴里。然后我脑袋开始发蒙,眼前一片迷糊,看周昌明和张秀春有重影,耳边传来张秀春的声音,“我催催那边,今晚上就来带人走!这死丫头留不得!得赶快处理了!”  被灌下药后,我渐渐失去意识,张秀春和周昌明脸在我面前变得模糊,在闭上眼睛之前,周昌明色眯眯地盯着我看,准备上前对我做什么,但被张秀春打着拉走了,然后眼前一黑,蒙晕了。  我是被一阵冷风吹醒的,鼻间是陌生男人身上的汗臭和烟臭,风一吹,我立即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辆前进的三轮车上,被绑着套进麻袋里。  眼前是一双散发着死鱼臭味的胶鞋,顺着那双鞋往上看,一张猥琐狰狞的男人脸赫然出现在眼前,龅牙咧开一条缝,笑嘻嘻地看着我,满脸肥肉肉在三轮车的晃荡下跟着晃荡。  “丫头醒了?”猥琐男说,“再忍会儿啊,叔叔带你去好地方,好吃好喝的!”  我呜呜咽咽地叫着,脑子终于清醒过来,第一反应是,我被张秀春卖了!  “别喊啊,一会儿叔叔揍你!”猥琐男嘿嘿一笑,“这么好看的脸蛋,揍坏了没人要!不划算!”虽然是笑着说的,但这种恶心的笑,在四下无人的乡村道路上,非常可怕。  
  我放弃了挣扎和咆哮,因为半夜三更无人的路上喊破嗓子都没用,更何况被五花大绑,胶布封了嘴。我忍着心里的恐惧告诉自己冷静下来,省着气力想办法逃走,现在没人能救我,只有靠自己。  见我安静了后,猥琐男满意地笑了笑,说听话点好,不然挨打疼的是自己。  过了很久,他们把我拉到城里,三轮车开进一条破旧的巷子里面,猥琐男下车敲门,屋子里忽然亮起灯来,然后一个胖女人来开门,她警惕地看看四周,问猥琐男,“没人看见吧?”  猥琐男嘿嘿笑,“没有!我办事儿你还不放心?”  “快进来吧!”胖女人说完,开车的男人扛着我进了屋子,胖女人随后关上门,指挥说,“弄上楼去!”  踩着水泥楼梯上去,他们把我扔进一件小黑屋里,屋子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椅子,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猥琐男主动扒掉套在我身上的麻袋,拍着我的脸蛋问胖女人,“水灵吧?给个好价钱!”  胖女人上下打量我,她看起来四十来岁,有点皱纹,常年化妆的感觉,褶子里有洗不掉的胭脂痕迹,吊梢眉丹凤眼风情妩媚,嘴唇一勾,眼神精明厉害,“未成年,我不要。”  猥琐男愣了愣,盯着胖女人,支支吾吾说,“那、那便宜点儿呗!这货色好!”  女人冷哼,摆摆手说,“滚。”  猥琐男还想说什么,但女人吼了一嗓子,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冲进来,猥琐男和他同伴大胡子就怂了,只好重新把我套在麻袋里,扛着走了。我倒在猥琐男背上,感激地看了那女人一眼。  离开那地方过后,猥琐男和大胡子把我带去了一个破烂的出租屋里,地上全是烟头和酒瓶子,吃过没洗的碗也丢在墙角里散发恶臭,脏衣服和臭袜子满地都是,整个房间没有一块干净的地儿。  他们把我扔在地上,看着我来气,猥琐男踹飞了脚下的啤酒瓶,“他妈的那臭娘们儿眼睛真毒!”  
  大胡子说,“哥,那咱们现在咋整?张秀春可是嘱咐了,一定卖到外省去!不然,咱俩拿到的拿钱,得还回去!”  猥琐男一脸横相,“我还他妈个屁!等着!今天累了!老子明天再找人去!老子就不信了,这么水灵的丫头没人要!”  大胡子没什么话语权,只能附和说好好好。  然后我就被他们关在卧室里,里头和外头一样又脏又恶心,猥琐男把我胶布摘掉,喂我喝水,怕我渴死了卖不了钱,我趁机求饶说,“叔叔,你别把我卖了!我会报答你的!”  猥琐男哈哈大笑,问我,“你怎么报答我?”  我正努力想说辞,猥琐男的脏手在我下巴上摸一把,低头看着我的身子,因为绳子捆绑,胸口被勒得特别明显,猥琐男吞了口唾沫,一脸淫荡地看着我,“给我睡一晚吗?”  我甩开下巴,忍着心里的恶心说,“叔叔,您别开玩笑,我现在没钱,等我回家就有钱了!”  “钱以后再说,现在先陪我睡,”猥琐男抓着我胳膊,一只手拍在我胸上,眼睛都亮了,大胡子站在一边,叫住他,“哥!不行!要是开苞了这丫头就不值钱了!”  
  “怕个锤子!便宜卖!总有人要!”猥琐男张狂地说,他已经起了色心,不得到不罢休,一巴掌拍在大胡子脑袋上,“你他妈要是不想要,就滚出去守门!”  大胡子咽着口水看我,犹豫了两下,说,“好!”  我知道现在装可怜也没用了,这两个畜生没人性,道理和可怜都行不通,我怕极了,但他们的手已经摁在我身上上下乱摸,我啊啊大叫,猥琐男就无助我嘴巴,我挣扎几下,咬住他手掌边缘,他吃痛放开,我骂道,“畜生!你们这是拐卖未成年,犯法的,要坐牢的!”  “哟,还挺厉害是吧!”猥琐男凶狠地看着我,猛地一巴扇下来,把我打蒙了,这一天都没吃东西,我已经没多大力气了,一巴掌下来,看人都是重影,“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然后猥琐男指挥大胡子把我身上的绳子解开,他负者拽着我,捂住我嘴巴不许叫,大胡子麻利地解开了绳子过后,猥琐男把我推到墙上,我开始撕扯我的衣服,原本就被扯烂了一边,猥琐男稍稍用力就碎成片,剩下贴身的背心。  臭气冲天满是胡渣的嘴上来亲我的嘴,我不停地踹他用拳头和巴掌打他都没用,反而引来他狠狠的一巴掌,打得我满嘴是血,“再闹老子弄死你!”  “畜生!你们不得好死!”我一口血吐在他脸上,他摸了把脸,恶狠狠地看着我,说,“老子死之前先艹死你!”  说着,他把我扛起来扔到臭烘烘的床上,叫大胡子出去看门,等他完事儿了再进来,大胡子悻悻地关门出去。他双腿跪在床上夹着我的腿,开始脱衣服,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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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精彩,是写小说的吗?  
  继续。。。。  
  男人双脚特别有力,夹着我双腿不能动弹,我双手撑着床上支起上身准备跑,但猥琐男抓着我头发扯住,狠狠扇了一巴掌后把我推倒,我头发乱成一团挡住半边脸,他指着我警告说,“死丫头,你还想跑?”  他一边说一边揭开皮带扣,啪啪地响着,我喘着粗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我不能让自己被这畜生玷污了,没人救我,我就自救!但是现在拼蛮力,我毫无机会,又饿又虚,我只能智取!  脑海中一直冒着三个字,怎么办怎么办。  猥琐男没给我多余的机会思考,脱掉裤子后猛地扑下来,摁着我肩膀两边开始啃,刺啦刺啦的声音,特别恶心!我不停地挣扎,抓住脑后散着臭味的枕头砸他,他把枕头抓住扔到一边,狡黠一笑,扯住小背心往上撩,紧接着,脑袋扑上去------  
  他咬了我一口,我觉得全世界都黑暗了-----然后我看到床头有个空酒瓶子,插了根烧过一半的蜡烛在瓶口,感觉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使劲儿往后挣扎,猥琐男完全没察觉,我恨死他了,所以抓到酒瓶子的那一刻,我没有半分犹豫,更来不及思考一瓶子下去会不会死人,我咬咬牙,朝着他脑袋使劲儿砸下去!  “砰”的一声,瓶子碎了!  猥琐男一抬头,脑门上流出一股鲜红的血,顺着脸颊往下,他扬起手来要揍我,我当机立断又给了他一瓶子,他大叫一声,嗓子特别粗,双眼猩红瞪着我,骂人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倒了下去。  我吓傻了,赶紧踹开他下床,太慌张了,导致我下床过后没站稳摔在地上,脚崴了一下,这时候守在门口的大胡子听见声音冲进来,慌张地叫着,“大哥,怎么了!你------”  他话没说完,看见床上瘫倒的男人和我手里沾血的啤酒瓶,整个人都懵了!我忍着疼站起来,破碎的瓶口对着大胡子,“不要过来,不然我杀了你!”  
  “死丫头!你把我大哥怎么了!”大胡子胆小,哆嗦着脚步接近我,指着我说,“不想挨打就把瓶子放下,不然老子打死你!”  “畜生!你以为我怕你!”我抓着瓶子冲上去乱划,大胡子伸手过来抓,把他手割破了,他缩回去贴着墙角,悻悻地喊“大哥”,但猥琐男毫无反应。  我慢慢走向门口,把大胡子往旁边逼,我不能在这里停留,不然可能失去逃走的机会!  我一边走一边威胁大胡子不许上来,忽然床上的男人动了动,嗯啊一声,大胡子扑上去看猥琐男,“大哥,你怎么样了!”  我趁机冲出卧室,这时屋子里传来猥琐男的声音,让大胡子来抓我,别让我跑了,我赶紧拉开大门跑,万幸大胡子没有把门上锁。  大胡子很快冲出来追我,我拽着破碎的玻璃瓶子在小巷子飞奔,四周一点灯光都没有,我只能乱窜!我大声喊着救命,希望周围有人听见我的声音,但可怕的是根本没反应!  
  我拼命的跑啊跑,大胡子跟我只有十来米的距离,我知道,要是被抓回去我就完蛋了。跑了两分钟,我看到小巷子尽头有个广告灯箱,写的是新干线网吧,网吧一定有很多人,只要我冲进网吧求救,大胡子肯定拿我没办法。  “死丫头!站住!”大胡子气喘吁吁地叫着。  我死命地跑,耳边除了大胡子的骂咧声音,就剩下我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忽然前方传来一阵嬉笑声,我大喊救命,然后往前冲,刚转过拐角就撞到一个人身上!惯性十足,那人扶着我,我才没摔在地上,被我撞上的人骂了句,“操!谁半夜走路不长眼!”  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我反手抓住他的手,呜咽地求助,“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旁边立即有人用手电晃我的脸,那阵刺眼的光晃得我眼睛疼,我虚着眼睛看旁边,几个杀马特少年站在边上,而我抓住的人,也是个杀马特,明晃晃的手电光下他的头发五颜六色,没太看清楚五官,嘴角似乎在嚼泡泡糖。  
  “哟,天上掉下来的林妹妹啊,衣裳都没穿!啧啧!”一个人起哄,另外的几个杀马特跟着起哄,还吹起了口哨。  这时候大胡子已经追上来,弯腰喘气,还不忘骂我,“死丫头!看你往哪儿跑!”  顾不上我抓住的是杀马特还是小流氓,我站起身,躲到他身边,一手抓着他的胳膊,一手抓着啤酒瓶,我在发抖。  “骏哥,怎么搞?摊上事儿了啊!”拿手电的杀马特晃了晃大胡子,又晃了晃我,问被我抓住的杀马特怎么办。  “哪儿来的小流氓,滚远点,这丫头是我的!识相的都给老子滚,不然打得你们妈都不认识!”大胡子一脸横相,大摇大摆地走上来要抓我,我往杀马特身后躲了躲,但杀马特竟然推开我!  我错愕地看了一眼杀马特,他一下一下嚼着泡泡糖,我唯一的希望破灭了。哆嗦着嘴唇,“求求你”三个字被冷风卷走。  大胡子笑嘻了,上前来抓我,我心一横,碎瓶子指着他说,“你敢过来我杀了你!”  大胡子没害怕,我就心虚了,抓着酒瓶子乱晃,一直在咆哮尖叫,脚下踩空了一步,我摔倒在地,大胡子要扑上来抓我,我咬咬牙,拿瓶子抵在自己脖子上,愤恨地看着大胡子说,“你要过来我就死给你看!”  
  “嘿!你个死丫头,还倔!你死一个看看!”  “畜生!我就算死也不能被你们强奸被你们卖掉!”  瓶口割破了脖子,疼的同时鲜血流出,大胡子瞪我一眼,刚要来抓我的手,站在我身后的杀马特忽然吼一句,“他妈的还杵着干什么!上啊!”  一声令下,几个杀马特冲上去把大胡子摁在地上狂揍,拳打脚踢,一点儿也没客气,大胡子缩在地上哇啦哇啦地叫。  这转变让我半天没缓过来,抓着瓶子完全傻了,都忘了自己身上还在流血。  忽然,有人蹲下来抓着我手腕,把碎瓶子从我脖子上挪开,我条件反射地抓紧了,杀马特骂我,“你他妈脑瘫啊!还举着破瓶子干啥!真想死啊?”  我看着面前的人,傻了眼,他用力拽走了我手里的瓶子,我忽然泄了气一般,眼眶湿润,豆大的眼泪倏地落下,他嫌弃地打量我,我瑟瑟地捂着胸口,然后杀马特脱下身上的短袖扔给我,“赶紧穿上!”  那件带着男生汗臭的衣服是我的遮羞布,我赶紧穿上了,杀马特把拉起来,我没站稳,直接倒在他身上,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而我身边躺着给我衣服穿的杀马特。我猛地从我床上蹿起来,第一反应是检查被子下的身体,我穿着男生的短裤和短袖,猥琐男扒光我衣服的可怕回忆在眼前闪现,我失声尖叫。  
  还有吗
  杀马特被我吵醒,立即翻身起来捂着我嘴巴,压低了声音说,“你嚎什么嚎!别叫了!老子又没强奸你!”  我不停挣扎着,杀马特死死摁住了,我就抓着他的胳膊咬,他吃痛放开我,被我一脚踹下床去,我缩在被子里,杀马特咬牙切齿地看着我,抓起地上的拖鞋砸我,“妈的,你别叫!我奶奶在睡觉!”  “你、你是谁!”我躲过拖鞋,抱着被子瑟瑟发抖。  “老子救了你,这么快就忘记了?”杀马特从地上起来,拍了拍灰尘,看着被我咬伤的胳膊,瞪我一眼,“你他妈属狗的吗?牙齿这么尖!”  我这才想起来,大胡子追我的时候遇上一帮杀马特救了我,我泄了气,但是道歉和感谢的话说不出口,就低着脑袋看灰色的条纹棉被,还没从那场惊心动魄里醒过来,眼泪啪啪地落。  杀马特有点被我吓到了,缩在一边许久没说话,丢了一卷卫生纸给我叫我别哭了。  “你叫啥名儿?哪儿来的?我没见过你。”杀马特搬了跟板凳儿坐在床边,问我大胡子为什么要抓我。  我说他们不是好人。  
  杀马特就笑,说,“废话!不过,小爷已经帮你教训了,怎么谢谢我?”  我下意识地抓紧被子,悻悻地看着他说,“你别想欺负我。”  杀马特哈哈大笑,五颜六色的长头发一甩,难看死了,但笑容和晨光一样明亮,“瘦的跟人干儿似地,谁对你有兴趣?小爷我救了你,你不感谢就算了,名字得告诉我吧?”  “杨小唯。”我吸了吸鼻子说,“你呢?”  杀马特嘴角一扬,得意地说,“张骏。你得叫骏哥。”  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天渐渐亮起来,阁楼的窗户里撒进来晨光,从窗口看出去,是一片民宅,不高不低,就是挺破烂的。  “张骏,你能借我点儿钱吗?”  
  “啥?”  我抿了抿嘴,鼓起勇气说,“我后妈让那些人把我卖去当小姐的,我要回去找她算账,可我没钱回家,你能不能借我点儿车费?我会还给你的!”  张骏一听,来了精神,叫我把来龙去脉告诉他,我没说全,但把实在的都说了,然后他,“杨小唯你脑子是不是有病?这种事儿你该报警!走,我带你报警去!”  说完,张骏拍屁股起身,我缩在床上摇摇头,“没用的。”  张秀春有亲戚在派出所工作,现在那两人贩子跟定跑了,我又没证据,警察能抓她吗?不能。  而且,我爸的安家费还在她手上,我要读书,我需要钱。我说,“我爸死了,家里只有二叔,我回去找二叔帮忙。  
  后来张骏借给我五十块钱坐车回家,还给我找来一身干净的衣服,是女孩子的,跟我身材差不多。他骑自行车送我去车站,五颜六色的头发在风里颤抖,一路上认识他的人都在吹口哨,我把脑袋埋得很低,但是心里很感激。  从县城坐车回镇上已经是下午三点多,再搭面包车回去,差不多五点钟,这时候天还没黑,我不敢光明正大地去二叔家,怕被张秀春发现。我钻进玉米地里蹲着,玉米树已经有我高,把我挡的严严实实的,我心想着怎么收拾张秀春,想着想着自己就哭了,抹干眼泪,等天黑了,我就摸黑去二叔家敲门。  二叔在家正准备吃饭,看见是我,有点惊讶,问我怎么回来了?你妈不是说你去城里看学校了吗?  我进了屋子,站在厨房里,马上就哭了,说她不是我妈,二叔懵了,问我哭什么?学校没看上?  
  我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我二叔呆住了,有点不相信,我撩起衬衣把身上的上给他看,他这才信了,捏着酒瓶子骂了句死婆娘,“我哥刚死就耐不住寂寞勾男人!”然后拉着我要去家里找张秀春算账。  我拉住二叔,“我们现在去,什么证据都抓不着,到时候还被反咬一口,二叔,张秀春多厉害你知道的,我们要从长计议。”  二叔摸着脑袋想了想说,“还是读书的娃脑袋聪明,那你说咋整?”  “周昌明一般半夜三更才去找张秀春,我们先蹲着,晚上去,最好是能抓现行!”  “好!就按你说的做!”  然后我跟二叔一起吃了晚饭,晚上九点多,他假装去小卖部买啤酒,看看周昌明在不在,我在家里磨刀,准备一会儿捎上,一想起张秀春对我干的好事儿我就恨得牙痒痒,如果杀人不犯法,我绝对把她剁成肉酱扔茅坑里喂蛆。  
  乡村的夜晚,不打麻将的人家,一般九十点钟就上床睡觉了,二叔回来过后,说周昌明在麻将馆,周婶已经睡了。我猜这么好的机会,周昌明一定盼着和张秀春鬼混,然后我去二叔家的后门蹲着,我们两家离得不远,多少能听到些动静。  大约十一点钟的时候,我家旺财忽然叫了,然后厕所后门的灯亮了起来,我一下来了精神,赶紧回屋把打瞌睡的二叔叫醒,拉着二叔带上菜刀和扁担悄悄从田埂上穿过去我家后门,旺财叫了两声,但它认得主人的气味,很快就安静下来。  厕所后门是木头做的,很古老的那种木头门,没有铁栓,只要用刀往下砍,移动木栓就能把门打开。  
  我动作轻,不敢动静太大,怕被发现,急得满头汗水,大约两分钟后,门栓开了,我和二叔摸黑进去,通过厕所往卧室那边去。进到客厅就看见张秀春卧房灯开着,里头传来奇怪暧昧的声音,和我那晚上听到的一模一样!  一丝光线从门缝里溜出来,在昏暗中我和二叔对视一眼,悄悄挪着往卧房去,一声激烈的浪叫传来,张秀春娇嗔地骂了声,“死鬼!你轻点儿!”  “妈的,轻个锤子!我还不知道你的?就喜欢老子使劲——————”  周昌明话没说完,我和二叔一脚踹开门冲进去,床上的两人没来得及抽来,我顺手拉了灯线,屋子里一下黑了,二叔一个箭步冲上去,拿着扁担乱棍打人,周昌明和张秀春都没躲得开,哇啦哇啦地叫,扁担撞上人和床啪啪地响,周昌明哎哟一声,大骂是谁,二叔没客气,一直再挥扁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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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几下下去,我看打得差不多了,就拉亮灯,张秀春和周昌明抱成一团缩在床脚,被二叔打得不轻,身上都红彤彤的。  两个人都惊讶地看着我,面面相觑,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你、你怎么在这儿——————”张秀春惊恐地看着我。  我拎着磨得铮亮的菜刀慢慢走上去,周昌明看着我,惊吓地吞了口唾沫,“小唯——————不、不关我的事儿哈,是你妈说要把你卖了的,你、你找她算账!”  张秀春一听,顿时一巴掌扇到周昌明脸上,“你个狗日的!啥子叫我说要卖了的!你没帮忙啊!”  二叔一扁担敲上去,骂道,“不要脸的!我大哥才死,魂还在家里,你就偷人!荡-妇!还想把小唯卖去当小姐,老子不整死你就不是杨老二!”  
  张秀春被那一扁担打得哎哟哎哟叫,她是个泼妇,不怕我二叔,反手抓着扁担说,“你打死我啊!杨老二老子叫人把你抓去坐牢!”  二叔人高马大的,力气大,就算周昌明上来都打不过,他扯过扁担又是几下,张秀春这才不敢再嚣张,呜呜咽咽地嚎。周昌明吓得发抖,他本身就是个怂蛋,看见我二叔厉害,一直往旁边挪,二叔扁担还没下去,他一下子掉下床,跟狗一样在地上爬,然后抬头看见我的菜刀,吓得往后一缩,打翻了凳子。  “小唯,周叔也不想的,是你妈说要卖了你,”周昌明一直往后缩,把所有事情都推到张秀春身上,“她说爸死了,安家费一分都不给你!”  张秀春见自己被卖了,就开始哭,装可怜,说是周昌明欺负她是寡妇,她反抗不过。  
  “你闭嘴!别嚎!都不是好物件!”二叔又敲了张秀春一下,张秀春缩在被子里遮羞,一颤一颤的,被打怕了。  我把地上的内裤踢给周昌明,冷笑说,“周叔,裤子先穿好。”  周昌明赶紧穿上,想去捡其他的衣服,被我一刀宰在衣服上,吓得他跌坐在地上,不知道该对我笑还是哭,表情特别难看,我说,“周叔,别慌嘛,事情还没说完。”  我和二叔用栓牛的绳子把这对狗男女绑起来,让他们跪在我面前,听见我让二叔去叫周婶过来,周昌明立即吓蒙了,求我说,“小唯,别去喊!求求你了!”  我搬了跟板凳坐在空地上,手里拿着菜刀,用刀背顶着周昌明的额头说,“迟了,我求你放了我的时候,你在搞啥子?”  
  “都是你妈出的主意!她想独吞你爸的安家费!全都是她的办法!”  “呸!”张秀春淬了周昌明一口,破口大骂,“我日你仙人板板!当初你是咋个跟老子说的!你现在害怕锤子!”  我翘着二郎腿坐在一边看两条狗撕逼,张秀春瞪着我,骂我小娼妇,“你最好是马上把老娘放了!你爸死了,这个家是我当!你还想不想读书!”  “你嚣张,看周婶来了你还嚣张得起来不!”我笑了笑,一脚踹在张秀春身上,她侧身倒了下去,瘫在地上嗷嗷地叫。  
  周婶是我们村里出了名的泼妇,一米七多,人高马大的,长得也凶,做什么事情都是村里的一把手,我让二叔去请她来,就是想让张秀春受点教训。其实我可以把事情闹得更大,让张秀春没脸在村里呆下去,但她丢人的同时,更加丢人的是我爸,他尸骨未寒又出这种事,于心何忍。  不到一刻钟,二叔就带着周婶来,看见张秀春和周昌明没穿衣服被绑起来,周婶红了脸,二话没说捡起地上的扁担冲上去打周昌明,啪啪的扁担和肉体碰撞到一起,特别响亮!打完了周昌明打张秀春,扁担打累了,用脚踢,甚至直接骑上去压着张秀春,抓着头发扯,扇巴掌,一边骂张秀春狐狸精老娼妇荡-妇什么的,难听的诅咒的,一应俱全。  反正最后张秀春被打得满脸是血,浑身胶鞋印子,嘴上还沾着鞋底的泥巴,哭声都断了,嚎不出来。  
  我和二叔一直站在边上没劝架,二叔和我早就通了气,故意让张秀春受点气。周婶打完了过后,一脚踹在周昌明身上,气喘吁吁地问周昌明,到底谁先不要脸的,多久了。  周昌明缩在地上,不敢说假话,“是她先勾引我的,她说男人不在家,灯泡换不了喊我来帮忙,我来他就勾我去床上——————”  “多久了!”  “半、半年了——————”  然后周婶又是一阵狂揍,我觉得差不多了,就上去拉着周婶,她一直跟我说对不起,没想到两个畜生这么不要脸,我说,“周婶,今天喊你来,是给我做主的。他们两合伙把我卖去当小姐,幸亏我跑脱了,不然——————”  
  想起那两个猥琐男,我心里就一颤一颤的,眼泪花打滚,周婶摸了我脑袋下,安慰了几句,我吸了吸鼻子说,“这样的后妈我也不敢要,今天就当着你和我二叔的面,让她把我爸的安家费拿出来,我和我土豆一人一半,我要读书,以后不需要她供我,我自己生活。”  一听说安家费我要一半,张秀春立即来了精神,在地上滚了两下,骂我说,“你想得美!一半!你个赔钱货要一半的钱,凭啥子!”  她身上没穿衣服,滚来滚去,什么都看光了,二叔看不过,把床上的被子扔下来给她盖上,厉声说,“凭啥子不拿!今天轮不到你嘴硬!不拿就让全村人来讲讲道理,看你还有没有脸呆下去!还有,你们俩合伙灌药把我卖了,是拐卖未成年!判你一辈子监牢!”  我故意说得严重,吓他们的,但是更紧张的是周婶,终究还是自己男人,不要脸可以,但坐牢就闹大了,她赶紧拉住我说先别去找派出所,然后一脚踹到张秀春身上,张秀春哇啦叫,但不敢跟周婶杠上,周婶踩着她大腿说,“干不干一句话!不答应就喊左邻右舍来看看!不要脸的荡-妇!你想坐牢别拉着我男人下水!”  
  张秀春是掉进钱眼里了,被毒打了一顿才松口,说钱可以给,但是必须等我满十六岁过后才给,她说我现在还是小孩子,拿着那么多钱被人坑了怎么办?说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好像她真的是为了着想,我不肯,她还威胁我,破罐破摔,“不答应就算了!你们打死我算了!丢脸的不止我一个人!我不怕!”  我气得不行,想上去揍她,周婶连忙拉住我,好言好语地说,“小唯,我觉得她说的还是有道理,你还小,那么多钱拿给你你给没法儿存是不是?她说了要给你就会给你的!”  “不!鬼才信她的话!不晓得在盘算什么!”我一口拒绝了,周婶抿嘴想了想,说,“我看这样子好不好?叫她写个保证书盖上手指印,你和你二叔都保管一份!她要是敢不给,要坐牢的!”  
  那时候我还小,没有这方面强大的自我保护意识,而且张秀春不要脸的功夫我见识过,我怕她真的破罐破摔,以后的日子我会过得更加艰难,加上我没有留下直接的证据证明他们拐卖我,告不了他们,于是我就同意了,而且我想,我有二叔在,不怕。  张秀春当场写了保证书,盖上手印,我拿走保证书的时候,她狠狠瞪了我一眼,恨不得杀了我的眼神。  最后周昌明被周婶带回家,临走时周婶跟我说,“小唯啊,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你爸才下葬,别让人戳脊梁骨,这事儿你谁也别说。”  一想起我爸,我就难受,我哽咽着说,“知道了。”  
  那件事过后,我和张秀春划清了界限,她把土豆从娘家接回来,让土豆不许跟我说话,做饭也从来没有我的,我懒得搭理她,忙着应付考试,而张秀春在家养了半个月的伤,直到我中考完她才敢出门。  那时候,我以为自己很聪明,用最厉害的方式收拾张秀春,也拿到属于我的钱,我觉得自己还挺聪明的,但很快,我才知道,张秀春不要脸的程度,简直难以想象。  而等待我的,是万丈深渊。  那一年,我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县里最好高中,拿通知书那天,我去我爸坟头哭了一场,告诉他我考上了,但我知道,他已经听不见了。  我在我爸坟前发誓,一定好好读书给杨家长脸,我要离开这个山沟沟,就算是只小麻雀,我也要飞出去看看外面广阔的世界。  
  拿着通知书回家,张秀春和土豆正在吃晚饭,完全把我当空气,我搁下书包去蒸笼里盛饭,严格意义上说,那玩意儿不叫蒸笼,应该叫蒸桶,农村里几乎家家户户都有,那时候电饭煲还不是标配。等我盛好饭出来,菜盆里没剩下多少菜,我刚要伸筷子去夹,张秀春直接把没吃完的饭倒进去拌了几下,招呼旺财吃饭,土豆一边嚼着土豆烧鸡一边冲我得意地笑。  张秀春瞟了我两眼,对着旺财冷哼说,“还是养条畜生好,畜生知道摇尾巴讨好主人逗乐,不像有些人在家里白吃白喝!”  在她眼里,我连狗都不如。  
  我没生气,我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怎么这么不长眼坐下来吃饭。我搁下碗,去院子的菜地里摘了两根鲜嫩的山黄瓜切碎了用盐腌一下,再用油辣子和酱油白糖味精花椒粉什么的凉拌了下饭吃,我告诉自己要忍,忍着拿到钱,那才是正事。  我嚼凉拌黄瓜的时候,土豆就坐在一边,大口大口地啃着鸡腿对我耀武扬威,这些都是张秀春教的。我视若无睹,吃晚饭后,我去了二叔家,告诉他我考上高中了,二叔正在喝酒,还蛮高兴的,立马拉着我去找张秀春,让她给钱,说好的两万块钱,一分都不能少。  张秀春当场耍赖,抱着土豆淬我一口,“呸!你慌着拿钱去买耗子药吃啊?这不是还没到开学吗?你拿钱去干啥?”  二叔喝多了,也问我这么早拿钱干什么,我说明天我就十六岁了,可以自己存钱了!我要自己存!  
  张秀春找不到理由来搪塞,只好答应第二天拿钱给我。但事实上,她并没有这么爽快,第二天一早就出门了,带着土豆回娘家一个多星期才回来,我就天天盼着她给我钱,结果回来了,她又找各种理由推脱,反正,就是不给!  然后那天晚上我就跟她吵起来了,说要是不给,我就拿她的保证书去报警!她反手一巴掌扇在我脸上,冷笑说,“保证书?啥保证书?你去看看还能找到不!”  
  我赶紧回房间翻箱倒柜,发现我藏在柜子里的锁被撬开了,放在里面的保证书没了!我气不过,拎着放在门背后的扁担冲去除找张秀春算账,但她早就撩起袖子准备收拾我,我说过,她是个泼妇,就算我使尽全身蛮力都干不过她,最后我挨了她一扁担,她把我推倒在地上,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扯烂了扔在我脸上,“你以为老娘这么容易被你整?杨小唯,你最好是顺着老娘的毛摸,不然没你好日子过!”  “呸!你想得美!我这儿的保证书没了,二叔那儿还有!你别嚣张!”我瞪着张秀春说。我赶紧从地上拍屁股起来准备去二叔家,张秀春在背后冷笑。  
  我一口气跑到二叔家,拉着二叔过来帮我,可二叔竟然一句话都不说,蹲在屋檐下抽烟,张秀春一脸得意,我把二叔从地上拉起来,“二叔,你那儿的保证书呢?拿出来!她不给钱我就去报警!”  二叔把烟屁股丢在地上踩灭了,悻悻低看着我,把我的手从他胳膊上掰开说,“小唯,保证书我烧了。”  我当场懵了,抓着二叔胳膊失声问他,“啥?二叔你说啥?”  二叔特别歉疚地看着我,一脸为难和后悔,“我把保证书烧了。”他说完,立即低下头看脚下,不敢对上我眼睛。  
  “凭什么!”我惊呼咆哮,拽着二叔的胳膊不停晃,他一直耷拉着脑袋看地下,我狠狠推了他一把,他踉跄往后退,又迎上来劝我,“小唯,我跟你妈商量了,她答应了会给你钱读书的!你别跟她怄气,她毕竟是你长辈,不会——————-”  “她不是我妈!”我一把掀开二叔,气得哭了,眼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倏地落下,我快速抹了眼泪,“二叔,你为什么把保证书烧了?为什么!”  二叔低头叹气,佝偻着背站在我跟前,说了句对不起然后转身走了。  当时我想,完蛋了,这下全完蛋了。  
  张秀春啃着瓜子走到我面前,吐了我一脸的瓜子壳,抱着胸问我,“我看你现在还怎么能耐,杨小唯,老娘明摆了告诉你,想读书,你做梦!你个赔钱货读书有什么用?以后还不是给人当婆娘的,钱给你弟弟留着读书,你毛都没一根!”  我怨怼地看着张秀春,真的,我恨死她了,要是眼神能杀死人,她现在已经是马蜂窝了。  “盯着老娘干啥?”张秀春怒气冲冲,一巴掌扇到我脸上,“有的是时候收拾你!”  
  那巴掌大打得我两眼冒金星,耳边嗡嗡嗡的,张秀春不知道骂了我什么,反正我一个字都没听见。我一个人站在屋檐下,天慢慢黑了,等我反应过来要回卧室时,发现张秀春把门关了,我进不去。  后来我在屋檐下的石板上坐了一夜,夏天的夜晚不算冷,但是蚊子很多,咬了我一身的包,我责怪自己蠢才被人这么收拾,她是铁了心不让我读书,以后不知道还有多少办法整我。我恨不得一刀砍死她,可想着杀人是犯法的要坐牢,我就怂了,我不能为了这么个毒妇葬送自己的一生。  
  一晚上冷静下来,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现在我要靠她给钱读书,不能硬碰硬,先服个软,把学费拿到手才是正事。打心底来说,我是不愿意的,但书上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大丈夫能屈能伸,我没人能依靠,就只能自己坚强了。  早上张秀春打着哈欠开门,看我站在门外,没给好脸色,转身去厨房准备生火做饭我,我连忙跟进去,拉着她的胳膊,她回头红眉毛绿眼睛地瞪我,“干啥!皮痒了吗!”  
  “那个——————-”我在心里狠狠扇了自己好几巴掌,憋着恶心和脾气,低声下气地说,“妈,我错了,我不应该惹你生气,不应该整你,是我不懂事,您原谅我吧。”  我发誓,这一声“妈”叫得我心疼。  “哼,你叫我啥?我没听错吧?”张秀春哈哈大笑,捏着我下巴嘲笑说,“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  我在心里把她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告诉自己一定要忍,忍,忍无可忍从头再忍,我小声说,“妈,我错了——————之前是我不懂事,你别生气了,求求你让我继续读书,以后赚钱了给你养老。  
  “哟,我说呢,牛脾气怎么一下子变成小绵羊了,原来是想我供你读书哦?”张秀春狡黠一笑,瞬间冷声说,“少做点白日梦!”  “我想读完高中,”说到这里,我翻出眼泪花,可怜兮兮地说,“你让我读完高中嘛,现在出去打工都要高中文凭。”  “放牛喂猪种地不要!洗盘子!”  “你不让我读书,我就去告你!现在法律规定,不让孩子读书是犯法的!”  
  张秀春点燃草把塞进灶膛里,朝我吐口水,“小娼妇,你赌我是吧?有本事你就去,老娘还怕你了你不成!”  我知道没戏,张秀春有亲戚在派出所,估计我前脚踏进派出所,后脚就被她拎着头发拉回家,我狂转脑筋想办法,这求饶也试过了,还能做什么?要我给她下跪吗?不可能!惹毛了就买点耗子药毒死她算了!  然而,就在我要放弃的时候,张秀春忽然说,“要读书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之后的两个月,在开学之前,我每天早上六点钟就起床,踩着清晨的露水去割一背篓猪草回来开始煮早饭,张喜春起床洗漱后,我去给她收拾房间倒尿桶,把她和土豆换下来的脏衣服洗干净,再喂鸡鸭猪牛。  我把她当太皇太后伺候着,这就是张秀春的条件,她说我在家里白吃白喝不成,要干活,她叫我做什么我就得做什么,不然被妄想读书。我不能反抗,她说什么我做什么,哪怕她把月经染红的内裤扔我脸上,我都不能发火,得乖乖洗干净了  
  明知道张秀春就是故意刁难我,可我也只能低声下气,做牛做马。  而二叔为什么怕她,烧了保证书,这件事我一直没弄明白。  终于熬到开学,张秀春给了我第一年的钱,其余的钱,一分没多给。晚上吃饭的时候,我问她要生活费,她一筷子扔过来砸我,“学费要完了要生活费,我上辈子欠你的吗?怎么不跟你爸一起去死啊!  
  我忍着耻辱和愤怒求她,她只答应给我一个月一百块钱,那时候,一百块钱一个月,代表我天天都要喝稀饭吃馒头,别的,想都别想。  “嫌少?嫌少你别要啊!”张秀春冷笑说,“我看你能耐!”  我忍了,我告诉自己,有总比没有好,学校在县城里,周末不会来,我可以去餐馆打工,卖劳动养活自己应该可以的,我少吃点,饿不死。  
  开学那天,二叔骑自行车来家里找我,说要送我去读书,我没理他,一句话不说冲在前面走了,他骑车追上来,一直跟我道歉,叫我不要怪他,他也是没办法,我想起来就生气,转身问他,“对不起有什么用?你为什么把保证书烧了?”  二叔难以启齿地看着我,最终一个字都没说,从裤兜里掏出一卷钱塞我手里,“你坐车去,要好好读书,早点飞出去,飞出去了就不用受气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我抓着那卷钱,看着二叔佝偻的背影,其实没那么恨他,我觉得,他肯定有什么苦衷。我数了数,那卷钱,一共五百块。  
  开学第一天,学校里特别热闹,许多学生都是家长陪着来的,私家车在学校门口排起了长龙,特别气派。我把书包背在胸前,紧紧抓着,里面装着我全部家当,我怕丢了。  在公告栏找到我的名字被分在实验二班后,我满心欢喜地去了教室,我告诉自己,接下来的三年我要好好学习,考上好的大学,摆脱张秀春,摆脱那个恶心的家。  教室里已经坐满了人,都是些新鲜陌生的面孔,前排已经没了位置,我只能往后坐,班主任是个女的,二十几岁的模样,穿白衬衫牛仔裤,站在讲台前看花名册,等人都到齐后,她让同学们挨着花名册的顺序做自我介绍。  
  当时花名册是按照入学成绩排的,班主任第一个叫到我,“第一个自我介绍的,是咱们班的第一名,叫杨小唯,杨小唯在哪里?”  同学们都纷纷议论第一名是谁,教室里顿时叽叽喳喳的,我小心翼翼地举起手,班主任对我笑了笑,招手让我上讲台去。我搁下书包,抬头挺胸地走上讲台,镇定自若地看着台下几十双眼睛,但没等我开口说话,台下已经笑成一片。  
  当时花名册是按照入学成绩排的,班主任第一个叫到我,“第一个自我介绍的,是咱们班的第一名,叫杨小唯,杨小唯在哪里?”  同学们都纷纷议论第一名是谁,教室里顿时叽叽喳喳的,我小心翼翼地举起手,班主任对我笑了笑,招手让我上讲台去。我搁下书包,抬头挺胸地走上讲台,镇定自若地看着台下几十双眼睛,但没等我开口说话,台下已经笑成一片。  几十双眼睛打量着我,不断的嘲笑把老师的声音都淹没了,我疑惑地看着大家,开始慌了,站在讲台上不知所措。  “笑什么?安静点!听杨小唯同学自我介绍!”老是用黑板刷拍了拍讲桌,教室里这才安静下来,这时候最后排有个男生站起来指着我说,“老师,杨小唯同学没穿胸-罩!耍流氓啊!”  他刚说完,全班又笑哄了,我低头看着自己胸前,刚在上楼梯时候被人撞了一身水,这会儿胸前全湿了背心看得一清二楚,我立即抱住胸前蹲下讲台,笑声不断涌入我耳中,我只觉得无地自容。  那天我才知道,我在不知不觉中成长了,廉价的小背心已经不能保护我渐渐饱满的胸部。  
  原本自信骄傲的自我介绍,沦为一场笑话,我抱着胸部低着脑袋从前排穿越到后排,无数犀利嘲笑的目光在我身上指点,我觉得难堪。回到座位后,我趴在桌上,瞪大了眼睛不允许眼泪流下来。  忽然,一件蓝色格子衬衣搭在我身上,耳边传来男生的声音,温柔中带着磁性的,“别哭了,先穿上吧。”  我感激他,但自尊心让我在这个时候倔强起来,我转过脸给他看,“我没哭!”  
  他看了我几秒,对我笑了笑,然后低头看阿衰。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笑,但是那一笑,把我怔住了,是一个非常好看的男生。  他叫林阳,我的同桌。  放学后,我穿着林阳的衬衣遮羞,去附近的地下商场买了两件便宜的文胸,回宿舍时,舍友都已经铺好床了,我拿着序号看,发现原本属于我的位置被一个长发女孩占了,她早就铺好床,光脚在床上涂指甲油,我上前温声细语地说,“同学,这个好像是我的位置。”  
  “我叫赵琪,不叫同学。”她抬眼瞟了我一眼,特别不屑的眼神,吹着脚趾甲说,“我知道这是你的位置,但我喜欢靠窗的床位,没办法,谁叫我先来的。”  其实当时她要是跟我好好说换个位置,我不会多事儿,但她这个态度,让我很不爽。我刚想说什么,对床的张敏看我一眼,示意我算了,我心想也是,刚开学,同学关系要相处三年,一个床位而已,占了就占了吧。  可当我拎着行李转向另外一张床时,赵琪忽然叫住我,“喂,那谁。”  
  我转过身面对面看她,“杨小唯。”  “成,杨小唯。”赵琪从床上下来,走到我跟前,一把扯过我身上的衬衣,怒气冲冲地看着我,“你这衣服谁的?”  “同学的。”我把她手从衣服上拍开,刚拍开,她又一把抓住,“哪个同学啊?我们班的吗?”  “嗯,我同桌的。”我非常不爽赵琪现在的态度,不耐烦地撒开她的手,“别人借我的。”  “我今天早上没去,不知道你同桌谁,”赵琪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勾了勾唇说,“是不是叫林阳啊?”  
  我点头,赵琪立马拉下脸来,跟疯了一样扯我身上的衣服,一边扯还一边咆哮,“脱下来!谁他妈让你穿的!”  
  赵琪手上指甲很长,抓着我胳膊时刮得肉疼,我下意识地往后退,她扯着衬衣往下拽,当时我想,抓得我疼就算了,衣服给别人扯坏了不好!所以我反手推了她一下。  “草你妈!你竟然给推我!”赵琪往后闪,抓着床边的钢架,怒气冲冲起看着我,扒掉耳机扔床上,扑上来抓着我胳膊想扇我巴掌,我往后一闪,抓住她手腕说,“你凭什么打我!”  “凭什么?凭你身上的衣裳!”赵琪气势汹汹,指着我鼻子说,“我给你三秒钟,马上脱下来!”  
  我甩开赵琪,无语地看着她,“不管你信不信,我跟他同桌,衣服湿了他才借给我的。”说着,我把衣服脱下来放桌上,赵琪一把抓过去,警告我别靠近林阳,她喜欢林阳,不然她还要揍我,我懒得解释,没理会她自己收拾东西去了。  忽然寝室里发出一阵尖叫,我和张敏都惊愕地看着赵琪,赵琪则一脸愤怒地看着我,恨不得把我吃了的那种,双手撑开衬衣,一道口子开在后背上,透着赵琪身后的阳光。  完了。  
  坐等回贴
  赵琪噼里啪啦骂了我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满脑子想的是衣服破了,我该怎么赔给林阳。  而我的“毫无反应”让赵琪窝火,满满一杯开水泼在我身上,我侧脸躲开,没烫着脸,但烫着我脖子和手臂。  “杨小唯!上晚自习之前我没看到件一模一样的新衬衣你就完了!”赵琪把杯子砸我身上,气冲冲地跑出宿舍。  
  等我抬起脸来,才发现门口站了一个人,迟来的舍友,刘思涵。  刘思涵长得特别漂亮,是那种活泼大气的好看,穿牛仔裤和白衬衫,黒直长衬得一张小脸干干净净,微笑的时候有浅浅的梨涡,她拉着行李箱站在门口对我笑,我也努力挤出一个笑,特别难看。  我拿着衬衣发呆,看着后领的标牌,那个陌生的牌子,心冷到极点。我真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弄坏了的。  
  那天下午,我小心翼翼地拽着全部家当,一个人在县城的大街上晃荡,寻找那件衬衣的牌子。但我找了两圈都没看到,最后走到一家商场门前,我鼓起勇气进去,问了专柜店员,对方告诉我这个牌子在五楼男装,杰克琼斯。  而当我到店里问店员要一件一模一样的衬衣时,店员报出的价格让我登时懵了,当季新款,一件要四百八。  但最后我还是买了那件衬衣,张秀春给了我一个月的生活费一百块,二叔给了五百,中午买文胸花了二十几,也就是现在我通身上下不到一百块。我虽然穷,但知道承担责任。  
  拎着衬衣回到学校已经快上晚自习,赵琪和两个外班的女人站在后门说话,看见我来了,赵琪冷笑着上来,抓过我手里的购物袋检查,看到一模一样的衬衣后,她嘲讽警告我,“农村里来的山鸡,最好是看清楚自己的位置,别打林阳主意,不然见你一次打一次!”  我不想跟她多说什么,想进教室,但她们拦着我的去路,“哎,先别走。”  
  站在她身边的两个女生跟着笑,其中一个打量我,问赵琪,“哎,我们班都在传你早上报道,你们班有个女的不穿胸-罩站讲台上,说的不会就是她吧!”  “我靠!我早上没来!”赵琪夸张地笑,看着我说,“杨小唯,看你穿得土里土气的还以为是个老实人,原来你这么骚啊!”  
  这话无疑是羞辱,而自尊心强的我难以忍受,我紧紧捏着拳头,告诉自己不要跟她们一般见识,你来是好好学习的,不是惹是生非。我看着三人,冷声说,“让开,我要进教室。”  “我不让你能把我怎么着?你他妈谁呢,叫我走开就走开?”赵琪嚣张地说。  
  等  
  更  
  “我靠!我早上没来!”赵琪夸张地笑,看着我说,“杨小唯,看你穿得土里土气的还以为是个老实人,原来你这么骚啊!”她话音刚落,两个女生附和着哈哈大笑,惹得教室里的同学纷纷探出脑袋看热闹。  这话无疑是羞辱,而自尊心强的我难以忍受,我紧紧捏着拳头,告诉自己不要跟她们一般见识,你来是好好学习的,不是惹是生非。我看着三人,冷声说,“让开,我要进教室。”  “我不让你能把我怎么着?你他妈谁呢,叫我走开就走开?”赵琪嚣张地说。  我往旁边走,赵琪立马站过去,狠狠推了我一下,“我警告你,别以为跟林阳同桌就能勾搭他,要我发现什么,你别想在这学校混下去!”  她嘴里嚼着泡泡糖,吊儿郎当的姿势看我,见我不说话,她眉头一皱,“你听见没!”  我不想惹是生非,点头说,“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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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我从赵琪身边走过,快步进教室,她们在门口特别大声地笑话我,“你瞧她那副村姑样儿,林阳能喜欢她么?山鸡似的,瞧见她屁股后面的补丁没?古董啊!”  我在同学异样的眼光中坐下,把购物袋放在林阳抽屉里,然后打开书预习,我告诉自己要忍,杨小唯,你来是读好书的,别被乱七八糟的事情耽搁了,你的人生已经这么烂了,你唯一的出路就是读书。你别无选择。  晚自习铃声响起时,赵琪才和两个女生道别,路过我课桌前,她故意撞了下我课桌,冷哼着往前走。我憋着气,一心只读圣贤书。  班主任来之前,林阳才从后门摸进来,带着一身汗水和一颗篮球坐下,他一打开抽屉便看见购物袋,拿着衬衣问我怎么回事儿,我如实说了缘由,他一边擦汗一边说,“一件衣服而已,你怎么这么认真?烂了就扔了好了。”  当时林阳这句话是诚心的无所谓,但落在自尊心强的我耳中,体会到的是另外一种含义,我深深的感觉到自己和林阳之间阶层的不同,这样我更加倔强,淡淡一笑说,“弄坏了赔偿,应该的,谢谢你。”  
  林阳再没说什么,休息了下又拿出阿衰看,班主任在讲台上讲的唾沫横飞,念到他名字,他人毫无反应,我用胳膊怼了怼他,他才反应过来,盯着我说,“做什么?”  我示意他看讲台,但不小心对上赵琪警告的目光,我默默低下头看书,老师点了几个人的名字跟她去办公室,其中有我,有林阳,赵琪和其他几个同学。  到办公室后,老师说我们几个都是同学里比较有代表性的,新学期大家都不是很了解,暂时安排我们当班委,分配的时候,林阳选择了体育委员,赵琪选了文娱委员,主动的同学都安排好,剩下班长和纪律委员没人选,而剩下的人,只有我和张敏。  
  老师犯难,让我们自己选择,我和张敏都没说话,事实上,我们都不想做班委。这时林阳建议老师,“老师,我看杨小唯当班长最合适,她是第一名,能给咱们班带好头!”  我错愕地看着林阳,还没来得及开口拒绝,老师已经敲定了,“那就这样,杨小唯暂代班长,张敏纪律委员,等期中咱们再投票选举。”  离开办公室的时候,林阳对我笑,“同桌,我看好你哦!”  说完他就跑了,而赵琪从后面追上来,故意踩了我一脚。  当时我就奇怪了,赵琪这么恨我是因为林阳,可林阳对她视若无睹,好几次我发现赵琪正在看林阳,可林阳压根不看她,当空气一般。一点儿也不像男女朋友。  
  夜晚我帮同学收拾教室卫生回宿舍晚了,等我回去时,刘思涵正在洗澡,赵琪坐在床上听音乐,张敏正在收拾床铺,见我回来了,赵琪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而张敏看着我,眼神同情又无奈。  我搁下书包准备换鞋子洗澡,这时,我发现床湿了一大片!被褥和棉絮都湿透了!手探上去一片冰凉!  “谁干的!”一股无名火瞬间蹿起来,我怒了。  
  当时我真的是气疯了,忍耐什么的都被抛到九霄云外,看着湿透了的床,没有委屈,只有愤怒。  我扫了一圈,张敏躲闪我的目光,明显她知道是谁,但不能告诉我,她和也一样一心只读圣贤书,所以一定会置身事外,深知如此,我也不会为难她。而赵琪,一边听着mp3,一边笑吟吟地修指甲,对我的歇斯底里无动于衷。不用说,这事儿肯定是她干的。  可我要怎么办?冲上去揍她一顿泄愤?还是同样一盆水泼在她床上?那我跟她又有什么区别?  
  我颓然地坐在床边,心想这日子要怎么过下去,这才高一啊。我不禁冷笑,心里暗示自己,再苦也要撑下去,张秀春的虐待都挺过去了,我还怕什么。  刘思涵洗完澡出来,看见我床湿了,什么都没说,但递给我一条毯子,我淡笑着说了声谢谢,她回我一个笑,却换来赵琪的嘲讽,多管闲事。  第二天一早我起床晒被子,然后去晨读,班主任许老师一来,我就去申请换宿舍,许老师却告诉我新人宿舍位置都排好了,暂时没有多余的。当我提出和同学交换时,许老师却说,“小唯,你是班长,应该带好头,把精力都放在学习和班级工作上。”  而我,无言以对。  
  后来许老师给我安排了下任务,早自习下了我才从办公室离开。回班级的路上,路过隔壁班,我听见赵琪和那两个女生的声音,她们在后门聊天,赵琪说,“你们说她要是发现被子没了会怎样?会哭吗?哎呀,昨晚上她表情可精彩了!你们是没看到!”  “哎,我说你丢了人家的被子会不会太过分了?”一个女生说。  赵琪立即冷声反驳,“过分?哎,你是没看到她勾引林阳的样子,真是气死我了!林阳竟然推荐她当班长!还跟她有说有笑,故意无视我!她那一团垃圾能叫棉被吗?扔外面给乞丐都不要,脏死了!弄了我一身的味儿!”  
  听到这里,我脚步凝住了,脑子里嗡的一声,当场懵了!我的被子!我两步夸进教室后门,三个女生笑得阳光灿烂,我气急了一把抓住赵琪领口的衣裳,她吓得尖叫,整个班级的人都盯着我,我问赵琪,“你对我被子做了什么!”  另外两个女生也被我吓到,往后退了两步,反应过来时想上前帮赵琪,但只是嘴上功夫,赵琪怒目瞪我,“放开你的脏手!”  “我的被子呢!”我没理会她的威胁,抓紧了她脖子问我被子在哪里。  赵琪使劲儿掰也没掰开我的手,泄了气不耐烦地说,“在垃圾桶,这么紧张你的破烂,你去翻垃圾桶啊!”  
  她说完我就扔开她,飞快跑下楼,离开教学区回宿舍楼下找我晾晒的被子,果然不见了,我开始疯狂地找垃圾桶,周围大大小小的垃圾桶有五六个,我都翻遍了,但都没找到。  我决定回教室找赵琪,如果今天找不到我被子,我就打死她,我说真的,找不到我一定打死她。  这时候第一节已经快下课,是英语课,我现在窗外看到教室前门的挂钟,耐心等到下课才进去。我径直往赵琪课桌前去,她当时正得意地笑我,我走到她桌前,抓着她领口的衣服把她从凳子上拎起来,赵琪失声尖叫,我当时急得快疯了,顾不上其他同学在,厉声威胁赵琪说,“我的被子在哪里!”  
  “不知道!滚开!你身上好臭!”赵琪看着我的手,上面还沾着垃圾桶的味道。  我把她往外拎,我也不知道当时哪儿来的力气竟然能拖动一个拼命反抗的人,她一直尖叫反抗,伸手打我抓我,同学们都上来劝架,互相拖开,我反手扔开赵琪,她踉跄倒在地上,我抄起同学桌上的矿泉水瓶指着她,“我最后问你一遍,我的被子在哪儿?”  “不知道!”  “如果今天找不到我的被子,我一定打死你。”我冷冷说,“我说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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