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在广州市第八人民北京儿童医院住院陪床陪床过的吗?陪床要怎么睡啊?男朋友住院想过去陪他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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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超级脂肪兑换系统 第一百八十八章 陪床
&&&&前几天陈致远订婚,因为宋维清去了,得到这消息的侯国强等一干县领导自然坐不住了,也赶了过去,吃了陈致远一顿订婚酒,在酒席上侯国强可是亲眼看到堂堂的市委书记宋维清如同对待儿子一般对待陈致远,还有从京城赶来的那些豪门大少刘远山等人对陈致远的热情,由这些就可以看出,陈致远的身份非常的不一般,回来后仔细一打听,才知道陈致远这土生土长的宜山镇人,如今鲤鱼跃龙门成了宋维清的女婿,先不说京城宋家的权势,单单是一个林城市委书记宋维清所掌握的权势,也是侯国强这些人得仰视的,自然而言对宋维清这女婿陈致远,侯国强这些县领导肯定要客客气气的哄着,为自己日后的仕途做前期投资,可就是苦于没机会跟他接近,没想到今天这机会就送上门了。&&&&侯国强动作比李天成还要快,蹭的站起来道:“走,去医院!”说完他当先出去了。&&&&上次侯国强等人喝了陈致远的订婚酒后,一回到果县没多少时间,整个果县政府就都知道宜山镇出了个市委书记的女婿,叫做陈致远,这会看侯国强带头出去了,也全仍下酒杯跟着往外边跑。&&&&医院这头,陈致远进了病房,看艾曼荷已经睡着了,她疼了一个下午,早已经折腾得精疲力尽,现在疼痛终于解除了,忍不住沉沉睡了过去。&&&&陈致远走到床旁又给艾曼荷把了下脉,感觉她好多了。一松手无意中碰到了她的袖子,一股湿意顺着手传到大脑,陈致远苦笑一声,艾曼荷浑身上下的衣服都被汗水打透了,现在她身体又很虚弱,如果就穿着这一身衣服睡觉,肯定要感冒,这衣服肯定是要换的,但果县医院可没有给病人提供病号服这习惯,陈致远只得出去买。好在现在还不到晚上7点,应该还有店铺开门,想到这陈致远走出病房,跟护士跟杨勇打了个招呼,让他们帮着照看下艾曼荷,随即就走了。&&&&寒冬夜晚的寒风挂得车窗呼呼作响,果县最繁华的大街上人迹罕至,很多店铺这点都关门了,一家服装店门前。几个服务员正拉眷帘,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道:“等下。我要买衣服!”&&&&最前面一个女子就是这店面的老板,如果她没在这,其他的服务员肯定会说不卖了,这大冷天还是回家吃上一口热乎饭,然后躺在暖暖的被窝里舒服,至于提成少卖一套衣服又能少到那去,可是现在这老板在,那自然是得卖,也不等这女老板说话。几个服务员就打开了眷帘,进去开灯了,这几个服务员也不傻,既然早就知道结果是开门卖,要是等老板亲自开口发话,那肯定给老板留下个偷懒耍滑的印象,为了饭碗。还是自觉点吧。&&&&陈致远暗呼一声侥幸,这要是在晚来会可没地方给艾曼荷去买衣服了,对这几个人道了声谢,陈致远迈步走了进去。&&&&这店面坐落与果县商业街。上下三层,装修得不错,不过要跟京城的一比还是差好几个档次,不过陈致远也不在乎这个,一层是卖运动装的,到是有几个国际大品牌,例如耐克、阿迪这些,至于真假那就不得而知了,不过百分之八十应该是真的,果县这地方也有矿,所以有钱人不少,开这种专卖店到是不愁没人来买。&&&&陈致远在一层转悠了下,挑了两身女式的运动装,这样的衣服只要买的尺码差不多,到不用担心肥瘦问题,在一个陈大官人整天厮混于三位媳妇中,到是练出了一看女人的身材就能猜到大概尺码的本领,所以给艾曼荷挑的这两身衣服到是很合身。&&&&外衣挑选好了,陈致远又开始发愁艾曼荷里边的衣服了,从保暖裤到内衣都得换,也不知道这店里有没有卖的,如果没有那只能就让艾曼荷光着身子穿运动装了,好在医院里暖气很充足,到不怕被冻到,想到这对一边的服务员道:“你们这有没有卖女式保暖衣跟内衣的?”&&&&那服务员是个小姑娘,在果县这小县城可从没见过一个大男人大晚上的为女人买内衣的,听到陈致远的话,脸上微微一红道:“二楼、三楼有,您上去看看吧!”说完这话偷扫了陈致远一眼,这男人到是不错,能拉的下脸来为自己媳妇买内衣来。&&&&陈致远也感觉到了服务员那有些古怪的目光,不过大官人脸皮厚,全不当回事,直接迈步去了楼上,二楼是卖各种冬日的保暖衣与毛衣裤的,男女都有,这东西陈大官人随便挑选了两身,然后又上到三楼,这一层都是卖女性内衣的,前边几样衣服陈大官人可以根据自己的眼力挑个**不离十,但这内衣却犯难了,虽说他跟艾曼荷有了一次肌肤之亲,但那次一个是喝了不少酒,在一个就是被人下药了,那会就光想着发泄,那里有心思观察艾曼荷的身材。&&&&陈大官人没办法,只能凭借大概印象买了三套尺码不一样的内衣,心中期望能合适吧。&&&&这也就是在果县这种小地方才会出现这么奇怪的衣服组合方式,又是大品牌服装又是女人的内衣什么的,要是在林城这样的店面根本就找不到,估计是老板要采取多种经营方式吧,不过这到方便了陈大官人,拿着这些衣服直接下了楼结账,到了楼下陈致远突然想到了艾曼荷来的时候自己根本就没给她穿鞋,那会她都疼成那样了,穿鞋的事陈致远根本没想起来,到现在才算想起来,仔细想了下艾曼荷的脚的大小,凭印象给她买了两双尺码不一样的跑步鞋。&&&&陈大官人现在不缺钱,在一个总感觉愧对艾曼荷。所以买的这些东西价格都不菲,两身阿迪的运动装还有两双跑步鞋在加上那些内衣什么的花了陈大官人六千多快。&&&&拎着几个大袋子陈致远刚上了楼,就看到楼道里一堆的人,为首的就是侯国强,陈致远见过他一次,但印象不深刻,一时间想不出这人是谁来。&&&&侯国强看到陈致远回来了,赶紧几步走过来,伸出手笑道:“陈院长您好,您好!”&&&&陈大官人不知道他是谁。但看这架势似乎是个领导,放下手里的东西跟他握了下手道:“你好,你好!”&&&&边上的李天成也伸出了手道:“陈院长您看您家里人病了怎么不给我们打个电话那,还亲自过来干什么,我们派车过去接就是了!”&&&&“那太麻烦你们了,也不是什么太严重的病,您是?”陈致远可不认识李天成。&&&&“我是果县人民医院的院长,我叫李天成,以后还希望陈院长多来我们医院指导工作!”李天成说到这突然看到陈致远脚下的衣服。一拍头道:“陈院长你看我这工作做的不到位啊,都忘记您是买衣服要给您朋友换了。这样我派人帮您换!”说完扭头去喊护士拿衣服去给里面的艾曼荷换,李天成来的时候杨勇就说了他是去给家属买替换的衣服了!&&&&跑过来一个护士拎起陈致远脚下的几个大袋子就跑去了病房。&&&&李天成看那护士进去了便道:“陈院长,候县长,咱们去我办公室坐坐吧,这里我派人照顾下就行了,陈院长您放心,肯定不会出现任何问题。”&&&&听到李天成这话,陈致远总算是想起眼前这人是果县的县长侯国强了,现在人县长都到了。陈致远自然也得给面子去李天成的办公室坐下。&&&&杨勇看着侯国强这县长陪着笑脸跟在陈致远身边走远了,心里又是一阵羡慕,唉,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仍啊,陈致远算是发达了,真是一步登天啊。&&&&侯国强等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跟陈致远套近乎。所以在李天成的办公室都是围这陈致远说话,陈大官人这草根,说实话很不适应官场上这种虚情假意的场合,但也没办法。以后宜山镇要发展,肯定少不得要跟这些人打交道,只得耐着性子跟他们闲聊。&&&&过了半个多小时,侯国强等人看火候差不多了,也没说请陈致远吃饭喝酒,人家属还住院那,要说这话可就太不合适了,只是说给陈致远准备了点土特产,拿回家去吃,陈致远自然推辞不想要,但架不住一群人的围攻,只得收下了,边上的李天成则把陈致远交的住院费都给退了回来,目的当然也是讨好陈致远,这钱陈致远也没法不收,不然又得被这些人一通劝,那就跟耳朵边围着几百只苍蝇似的烦人,好在这钱不多,也就顺手收下了,跟这些人告别,陈致远又回了病房。&&&&李天成这些人来了,自然会派专门的护士伺候艾曼荷,陈大官人琢磨这艾曼荷也不是大毛病,明天就没什么事了,犯不着在欠李天成的人情,就把这护士给打发走了。&&&&艾曼荷住的这病房是高干病房,里边有两张床,一张是给病人准备的,另一张留给陪床的家属,里边还有独立的卫生间、空调、电视,环境到是不错。&&&&陈大官人看艾曼荷睡的正香,便掏出电话打给初夏跟她说一声自己有事不回去了,当然陈大官人不会说跟艾曼荷在一起,哪怕是艾曼荷病了,他陪床也不行,初夏别看事事都顺着他,但如果他跟艾曼荷在一起,少不得初夏姑娘要大吃干醋,回头收拾陈致远,所以陈大官人编了个理由,说林城的食疗养生会馆有点事,他去处理一下,今天就不回去了。&&&&搞定好初夏这边,陈致远又回到病房躺在另一张床上琢磨着他那点事,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睡到半夜的时候突然听到身边有人喊什么,陈致远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现艾曼荷正冲着门口的方向喊护士!&&&&陈致远揉了下眼睛坐起来道:“你怎么了?”&&&&艾曼荷此时好了很多,但身体依旧没力气,输了这么多液体,被一股尿意憋醒,她想喊护士过来帮下忙,把她搀到卫生间去,听到陈致远的话艾曼荷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继续在那喊护士。&&&&陈大官人热脸蛋碰了人冷屁股,心中有点尴尬,看她还在喊护士,猜到这丫头没准要上厕所,站起来道:“这就有厕所,我扶着你去!”&&&&艾曼荷被陈致远猜透了那羞人的事,俏脸一红,啐了一口道:“不用,你离我远点!”&&&&陈大官人看艾曼荷依旧对自己很有成见,感觉一阵郁闷,可也没法说什么,谁让他上次坏了人女孩清白的身子那,叹了一口气道:“我出去帮你喊!”说完陈大官人迈步走了出去。&&&&艾曼荷身边有个呼叫器,这个就是喊护士用的,但很不凑巧,她按呼叫器的时候护士跟杨勇正在抢救病人,有个老爷子突然过去了,所以艾曼荷按了半天,正在病房里忙活的护士也没听到,也算那护士运气好,如果换成一个突然出现什么急症的患者按呼叫器,护士没来,这患者突然过去了,少不得家属又得来闹,那护士跟杨勇都得吃不了兜着走,果县人民医院毕竟只是个县级医院,很多措施都不完善。&&&&陈致远迈步出去了,先去了护士站跟医生办公室看了看,都没看到护士跟杨勇的身影,突然听到从一个病房中传来家属的哭声,陈致远赶紧走了过去,杨勇正好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走了出来,看到走过来的陈致远张嘴道:“陈院长你怎么来了?”&&&&“怎么回事?”陈致远听到里边的哭声知道患者不行了,但出于身为医生的本能还是问了一句。&&&&“唉,一个肝癌晚期的老爷子过去了!”杨勇没什么特殊的表情,干医生这行生死早就看得太多了,对于死亡早已经习惯了。&&&&陈致远侧头往里看了看,几个家属正扑在患者的遗体上哭泣,护士陪在一旁,等他们发泄下失去亲人的悲伤后得把心电监护还有手上脚上的液体拔掉,看到这陈致远道:“没什么事,那我先回去了!”&&&&(网网)w[长篇]黑马甲(全文完)
  寂寞的箭,好好,马上,昨天喝高了,耽误更新  良夜未央,好脚
    3,搞出事来    后来几日,王老成开始履行做父亲的责任,一天到晚对王向东实行力所能及的监控,就连已经调动到后勤的刘师傅,也被王老成利用起来,时不时过来敲打他几句,弄得王向东从头烦到脚。    刘师傅还单独提醒了下王向东,要他以后注意点儿影响,别跟林红霞搞得太热火。王向东心里紧张一下,狡赖道:“我跟她热火什么?大家不都是乱开玩笑嘛。别人开得,我就开不得?”    刘师傅说:“你甭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无风不起浪,你跟那胖娘们儿到底有没有越岗的事儿?”    “操,这都是哪个烂舌头的给我编笆哪!谁人背后无人说,哪个人前不说人?听喇喇蛄叫还就不种地了?别人乱说行,您能信嘛!还不了解我吗?”    看着徒弟一脸无辜的样子,刘师傅说:虽说身正不怕影子斜,可这人嘴它是两片刀啊,你还是跟她疏远点儿好,别再叫罗瘸子黑上你;再有,冲着小陈那边,你也不能给我弄出邪的歪的来。    王向东说行了,以后我跟林胖子势不两立还不成吗?    刘师傅说同志之间的友谊还是要保留的,有个分寸就成,也堵堵那些人的臭嘴。    老刘一走,王向东心里蒸了只活兔子似的扑腾乱跳:跟林红霞这个事儿还真不是闹着玩儿的,虽然他们俩的行动十分诡秘,可没想到群众的眼睛真的那么雪亮,果然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啊,好就好在没叫人给捉奸在床。不过,既然这流言的虫子能钻老刘耳朵里去,就难保老爷子和姓罗的听不见一星的响动,真折腾起来,没面子的还是他王老三。    想想,当断不断,其后必乱,还是跟林红霞结束了吧,毕竟快活事小,面子事大啊。    正想找个机会去跟林红霞表明厉害,林红霞倒先来找他了。    鬼祟地钻进库房,林红霞急掩了门,王向东反手把门拉开,说:“你害我也别这么害呀,那帮人没事还给咱瞎安排呢,大白天的你关什么门。”    “怕他个鸟!”林红霞脸冒红光,兴奋地望一眼库门,轻声道:“想晚上告诉你的,实在憋不住了。”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还晚上?以后没有晚上了,你不知道现在形势多紧张是吧?”    林红霞耳朵长锈一般地不理他的话,继续笑,怀揣了宝贝似的:“好消息,你先扶墙站稳了,别叫我吓趴下。”    王向东海说你今天哪那么废话,到底要干啥吧。  “看看。”林红霞指了指肚子,满足地笑着:“有啥变化呗?”    “切,比以前更肥了呗,你这贼婆喝凉水都长肉,倒是能给社会主义增光。”放在平日,王向东肯定要上去抓一把那柔软肥硕的肚皮,今天全免了,有危机感啊。    林红霞不恼,石破天惊一句:“傻儿子,我俩月没来了。”  “啥没来?”  林红霞得意地说:“要不叫你傻儿子,好事儿啊,俩月没来好事儿了。”    王向东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了,这个“好事儿”,不仅她林红霞,就是米彩儿,也是月月来的,不过他一直不知道那有什么好。后来一想起这段儿他就惭愧,就连自己的儿子家辉,小学没上几天就什么都懂了,真是一代强过一代啊。    当时王向东说:“那你去医务室看看不得了吗?跟我说管蛋用,我还能陪你去?”林红霞眼一斜笑道:“在外面医院检查了,你猜咋的?”    王向东扫一眼外面,烦躁起来,说肯定是没事儿呗,要不你还笑得出来?——现在他已经开始觉得林红霞是个累赘了。时间越长,他越觉得这小娘们儿烦人。    林红霞看他不耐烦了,才说:“直接告诉你吧,我怀了你的种子了。”  “啥?”王向东直眼了。这问题这后果他还真没想过,光知道当时好玩儿了。    林红霞自足地轻拍一下肚皮,说:“这个种得留下,你小子赚啦,还没结婚就先当爸。”    王向东也顾不得影响了,迫不及待地把门关上,急扯白脸地说:“还有闲心开玩笑呢,快想办法啊!”    “想啥办法?要我做了他?想得美——嘻嘻,你小子那心思我明白,怕我讹上你不是?”    “你是不是找死啊,叫厂子知道了,咱俩都得开除!”  “知道?他们知道什么?小媳妇老娘们儿养活孩子没见过?两口子干那事还犯法咋的?”    王向东说你他妈真是疯魔了,不管怎么说,这事儿必须得解决掉。    林红霞泰然一笑:“门儿也没有。再给你透个底吧,今天晚上我就让姓罗的知道。”  “啥?”王向东的心都要凉成冰疙瘩了,同时又有一股火往起燃烧着。    “瞧你那个松样!王老三你把心放肚子里,我不会把你扯进来。我跟姓罗的说,这孩子要我生下来,接着姓罗,跟你没关系。他到死也甭想知道这孩子是谁的种。我就叫他吃这个哑巴亏!不行就离婚,哼,谁怕谁?”    “呸,你这样的,带个肚子离婚,谁还要你?”  “呵,你是干嘛吃的,到时候敢提起裤子不认帐?占便宜时候有你,算帐时候你想拍屁股走人?”    王向东急了,一把揪住林红霞的头发:“咱俩谁占谁便宜啦?到头来你想害我?我明告诉你,我王老三也是个不怕事的,只要是我惹的祸,天塌下来我也不带弯腰躲一下的,可你这么玩我不成,我他妈最恨的就是这种使蔫绊子的!你跟那个瘸子真是一套模子刻出来的!合着伙地阴三爷是吗?”    林红霞也急了,开始咧着嘴骂歪街,说王老三你他妈再不松手我就喊人了,告你强奸你信不信?王向东脑子一热,大嘴巴就过去了,把林红霞打出去两米多远,撞在墙上。    林红霞叫起来:“你要坏了我的孩子我跟你玩命!”  “咋了,咋了?”外面有人喊。  王向东惊了一下,清醒好多,身上的每根神经都绷紧了。外面喊的是库管老房。    老房推门进来时,林红霞也不闹了,摸把脸说:“没事,王老三这混蛋又拿我找乐来了。”老房干笑一声就不多话。王向东恨恨地看一眼林红霞,林红霞以大无畏的表情回敬了他。    心乱如麻地出了库房,王向东觉得天都黑了,走着路,也是一脚深一脚浅,一步步象踩在云彩上,好象一不留神就有掉进深渊的感觉。王老成总说的“报应”应该就是这种吧。悔呀,要不是自己一时意志薄弱,又加上有些病急乱投医,就林红霞这样的,倒贴俩钱儿也不入眼啊。又上坏人当了,上当了!    思来想去,还是两个字:报应。报应这个东西厉害呀,你在外面欢快够了,深夜回家的时候,它兴许就蹲在门口等你呢。    痛心疾首一番,王向东一屁股在叉车的大钢牙上坐下,脑子还是昏沉沉的,理不出个头绪来,好象刚吃了苍蝇又挨一闷棍似的,又恶心又恼火,还没处去发脾气。    被林红霞染过红鸡鸡的瘦猴从天车上下来,一边往休息室走,一边看着王向东笑道:“咋了老三,刚射完了似的,得鸡瘟啦?”王向东苦笑道:“撞鬼了,倒霉鬼。”    瘦猴并不真的关心,一边鼓励他实在想不开就从天车上往下跳,一边晃荡过去了。王向东抬头望望另一架还耸在天空里的天车楼子,愣了半天神儿,脑子空空的。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又耗了几分钟,没见林红霞出来,细想也拿不准想跟她再说什么,一咬牙,跨上自行车奔了大门。反正明天他歇班,先得过且过吧。    他也知道发昏当不了死,这事早晚得有个说法。他现在最好的设想是:也许林红霞过几天就会告诉他——那天跟你开玩笑呢,就是考验一下你。    这样设想着,心情先舒畅好多。    到了自家的平房区,半路上遇见李爱国的妹妹,先聊了几句,听说李爱国刚来了信,报喜,在前线立了三等功了。李爱国的妹妹说,哥哥在信里还提起他呢,要她转告王向东,说祝他思想进步、工作顺利,告戒他不能吃老本,要再立新功。王向东笑道:“我还吃老本?”顺手要了李爱国的部队番号,说过几天也给他写封信。看着李爱国妹妹以哥哥为荣的骄傲表情,王向东多少自惭了一下,觉得自己跟人家比起来真的没有可取之处了。    到了家门口,先看见一辆飞鸽女车,认得,九成是陈永红来了。王向东皱了皱眉,心里先打个疙瘩。这个陈永红,思想太进步,王向东跟她谈话总是累,三天两天还好伪装,要是经常在一起,难免不有矛盾,所以一跟陈永红约会,他就千方百计拉她去看电影,往电影院里一坐,话自然就少了。不过平时约会都是提前打电话的啊,今天怎么不请自来了?    还没进屋,就听见林芷惠正跟陈永红聊得热闹,亲密得跟母女一般。    进去打了招呼,林芷惠赶紧夸奖陈永红,一边抖着一件的确良衬衫道:“看人家永红,比你还知道关心我,这不,刚给我买了件衬衫,还正宗的上海货呢。”    陈永红笑道:“也不是专门去买的,正好我们厂派我们几个代表去上海衬衫厂参观,我看这种样式颜色挺适合中老年妇女的,就用出厂价买了几件,我妈、林姨还有刘师傅家里各送了一件,向东,还有你一件。”    林芷惠继续追捧道:“看看,永红多会办事!”然后说:“刚才我们娘俩刚聊完上海的西洋景,正说着你小时侯的淘气事呢,你就回来了,也好,你们呆着,我去准备晚饭,今天就在这里吃!正好他爸加班,我们三个倒更自在。”    陈永红忙说不用麻烦,王向东说就在这里吃吧,我去市场买点菜。林芷惠嗔怪地把儿子推回来,自己提个篮子,喜洋洋地出去了。    王向东说:“提前怎么不往厂里打个电话?万一我加班咋办?”  陈永红笑道:“你不在家我就不能来了?怕我打听你小时候的事?”  “我小时侯老实着呢,街坊邻居没有不夸的。”    陈永红笑起来:“听说你小时候嘴特馋,一次好不容易吃回面条,你偷着把一小瓶香油都倒碗里了,结果吃不下去,偷着倒垃圾堆上了,被王伯打了一顿?哈哈,你是不是以为香油越多越香啊?想不到你小时候那么好玩儿。”    王向东也笑,心里放松了一大块,他说:“打那以后知道了,好东西也不是越多越好,人不能太贪,要懂得适可而止,要不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呢。”    陈红霞说想不到你还有见微知著的思维能力,那么一件小事,你也能上升到理论高度啊。    “损我?”  “不是,我是真的又发现你一个闪光点。”  恋爱中的女人就是这么天真、可爱。    王向东半真半假地说:“你别把我看得太好,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是个满身污点的人,会失望的,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你看,说说的你还讲得越来越有哲理了。”    看着陈永红欣赏的目光,王向东忽然觉得自己很卑鄙,这样一个思想进步、精神纯洁甚至高尚的姑娘,自己怎么配得上人家?在一瞬间,他暗暗地下了个决心:一定要努力工作,至少要让自己身上已经被她发现的优点更加闪光,而且那些低级下流的勾当再不能有。  
  4,恶意竞争,罗瘸子    转天上午,王向东正在家里听盗版邓丽君,小卖部的大娘在门外有些不耐烦地喊他接电话。是秦得利。    秦得利说老三你歇班呢,怎么不来市场啊,真叫老爷子给管住了?王向东说:“这两天有点烦,你先看着吧,不行就把我的东西收了。”    秦得利喊道:“有嘛窝囊事跟我说啊——找你不为别的,妈的咱们斜对面又冒出一卖劳保用品的,你再不盯摊儿,非叫他跟顶了不可!”    “管他呢,跟风的人都没什么本事,咱不怕他折腾。”  “我那意思啊,干脆叫韩三他们派俩弟兄给娘的搅跑了算了。”    王向东说用不着,我现在正想着新路子呢,劳保用品那块儿,咱给他来个大甩卖,保本儿就成,你看新来那个他还受得了不?跟我叫板?    秦得利说嘛新路子,陪本赚吆喝的事咱可不干。  “笨了吧?现在流行什么?上海货!皮鞋衬衫手表袜子,只要是上海牌子,准畅销。有档次的人家谁还买劳保?甭管啥时候,跟紧了潮流准没亏吃。”    秦得利说你小嘴吧嗒吧嗒说得容易,咱哪进货去?王向东说:“要不说你干不成大事,先定方向再想措施嘛,只要咱哥俩意见统一了,立马就开始折腾!操,狠干它三两年,日本电视机就往家开搬!邓大爷不是说让一小撮人先富起来嘛,咱还等着谁呀?”    秦得利被他描绘的美好前景感染了,不觉笑道:“你这么弄,王师傅不跟你断绝父子关系呀?”    王向东不屑地说:“他是叫文化大革命给闹怕了,现在就是提倡搞资本主义,你不搞,别人搞,老这么夹着尾巴做人,咱穷人什么时候能翻身啊?”然后又得意道:“昨天我探我对象的话了,她说搞点自由经济没有错误,这是党中央提倡的嘛,南方都开始建设经济特区了,这次全国人民要大干呢。我就问她了:我要搞小经济呢?她说那也没错,不过就是不能影响本职工作。啧!以前还真把她看扁了,原来不是那种马列老太太的坯子,嘿嘿。”    “不错嘛。现在咱就剩一个问题了。”  “啥?”  “钱啊!”    “钱是问题吗?”王向东说完,看了眼一直盯着他的小铺老板娘,老太太咳嗽一声,把目光转向别处。他这才接着问:“你手里有多少吧?”    “连这堆货一千挂零,你呢?”  “比你多点儿有限。”  “我操!你小子比我还黑呀!这两年没少从厂子倒腾东西啊!”秦得利几乎是愤慨了。王向东笑起来:“没钱跟妈要,没吃从家拿嘛。”引用的是几句顺口溜里的话:“爱党胜过妈,爱国胜过家;党就是咱妈,国就是咱家;没钱跟妈要,没吃从家拿。”    看他越来越有瘾,小铺的大娘忍不住插话道:“三儿啊,还没聊够?后面有打电话的。”    王向东也不耐烦了,草草说两句,告诉秦得利自己马上就过去,呱嗒放了电话,顺手放下两毛钱,大娘说:“接电话不要钱。”王向东说:“算磨损费吧。”头也不回地走了。    半小时后,王向东进了虹桥体育场,果然看见那里多了一个小货摊儿,和他们卖的东西大同小异,看摊儿的是个一脸横肉的胖大嫂,有几个主顾正在摊子前摆弄那些小玩意。    王向东来到秦得利面前,说:“甭急,谁爱卖什么卖什么,有钱大家挣,就看她有没有这个财命了。”    “咱咋办?”  “甭管什么货,一律按进价加个五分一毛的就卖,连弄它三天!”    “你这不找死么?赚那么点儿钱够喝西北风的吗?你敢情有工资,我吃谁哭去呀?”    “死活就听我这一回。万一弄砸了,等我发工资时候咱哥俩对劈不得了吗?”不等秦得利再说话,王向东就亮开嗓子叫起来:“甩啦甩啦,大甩卖啦,吐血大甩卖!黄金项链八毛钱一条啊!袜子一块钱三双还搭盒火柴了!”    立刻就有了人气。    秦得利一边忙不迭收钱,一边愁眉苦脸地嘟囔:“赔惨了,赔惨了,前面那摊儿都卖两块啊。”也不知道他是真心疼,还是在“打托儿”。    这里繁荣着,胖大嫂那边可就冷落了,本来有个刚要掏钱交易的主顾,一听这边痛心疾首的吆喝,也撤单跑了过来,胖大嫂气得脸都红了。    生意兴隆到散市,秦得利点点钱,美道:“总起来一算,比平时赚的还多哩。”王向东更是骄傲,吩咐道:“明天你抓紧上货去,忙不过来就拉个弟兄帮忙,反正那些小子闲着也不干正经事。等我摸清了上海货的来头,咱就转行。”    “那那个胖娘们要再接着干劳保、首饰咋办?咱不是给她创造机会了?”  “呵!你还不让别人活啦?想把国库建你们家后院去咋的?”    王向东突然想卖上海货,还是受了陈永红的启发,不过这话他不能跟秦得利透露。    半路上给家门口的小铺子打了电话,拜托老大娘转告家里,说他去对象家了,大娘这次答应得倒是痛快。    找到陈永红,先塞给她一个塑料兜:“给你买的。”“什么呀?”“项链,还有几双真丝袜子,都是小东西。”陈永红没有打开,只嗔怪他乱花钱:“项链我又不能戴,影响不好,你还是退了吧。”王向东说哪能退啊,上班不能戴,你回了家还不能戴?陈永红就不推辞,只说谢谢。王向东说:“咱俩怎还弄得那么生分?”陈永红就笑着红了脸,幸福飞扬。    王向东趁热打铁地,说她给自己的衬衫叫同事们羡慕死了,问能不能通过关系多弄点儿,一定要出厂价的。陈永红很得意似的,答应转天就帮他联系。    王向东没有逗留,回头又奔了大罗那里,问他认识不认识上海手表厂的人,大罗说你要手表干嘛非找上海的,我们厂的质量也不错,王向东说我要的是牌子,牌子你懂吗?然后就实话实说了,大罗说我认识的只是他们技术员,王向东说你就是认识个锅炉房的也行啊,有人总比没人好使,你先帮我搭上线儿吧,先来十块。    “十块,够戗吧,有那么多指标吗?”    王向东说你怎么变得比你奶奶还老土,现在还要什么指标?谁有钱谁拿东西啦!社会进步了你都没听说?    大罗说你要真要就先给我钱,正好他们的技术员过几天要来九河,我叫他们直接捎过来就是了。    这么容易就搞定了两样上海的牌子货,王向东很兴奋,当时并不知道自己用着的正是最笨拙的手段。后来,当他逐渐变得更聪明时,陈永红和大罗再也帮不上他的忙。    一路骑着车,一边琢磨着到哪里去找上海皮鞋的进货渠道,甚至想到了自己那个拘谨老实的二姐夫,心里有些郁闷,抱怨慕超当初不该草率嫁掉,至少得找个脑子活份路子野的啊,互相也能有个帮衬。    很快就到了家,父母已经吃完饭,王向东这才想起自己还空着肚子,又不敢说破,只好苦忍了一晚,躺下睡时,忽然想到林红霞: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怀孕了,更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把这消息告诉了姓罗的。想起来难免烦躁,加上肚子咕噜地叫,一夜没怎么睡塌实。    早上起得积极,抓紧出去买了早点吃,总算把一肚子委屈都安抚住。看看表,还早,就慢悠悠向厂子方向骑,路上还不时左顾右盼,希望哪里能冒出个批发上海皮鞋的牌子来,一直没收获,不由得又想起林红霞的肚子来,有些头疼。    将近八点钟的时候,王向东终于夹在上班族的自行车阵里,晃进厂门口去。突然警卫室里一声暴喝:“王向东!”    “干啥?”王向东把脚支在地上,停住车问。一边觉得今天罗副科长的脸色象糊了狗屎一般丧气,不过眼睛却瞪得老大。    罗副科长整齐凛然地说:“装什么蒜?厂子有规定不知道吗?”  “啥规定?”  “进厂门不许骑车!”    听他这么一吼,旁边几个正在车上的赶紧下来,笑着往里走去。王向东“嘿”了一声,不忿地说:“大科长,吃什么药儿啦?那么多人跟我一样,你怎么不管?”    “王向东你甭咬边儿,这就叫树典型!先说我管你对不对吧!”    “对对对,不过这典型抓得没有说服力,不叫骑咱推着走不得了吗?我腿又没毛病,走几步路累不着。”路过的就笑,说老三你少说两句吧,上班去吧。    罗副科长被王向东损了一句,又不能急,只能恨恨地说:“行,王向东,我给你记着,按规定一次警告,两次罚款,我不信等不着你下回!”    王向东一边向前走,一边冷笑道:“骑个破车算蛋,什么时候我偷煤你抓一回,也叫个成绩啊。”走两步放开心怀,唱起了《何日君再来》,不管姓罗的在后面怎样瞪眼目送着了。    其实他是假乐观,心里扑腾扑腾地乱着呢。放好了车,远远看一眼库房,不禁嘀咕:姓罗的跟我这么叫劲,肯定是为了他老婆的肚子呗,莫非林红霞这个泼妇把底细都撂了?按理这家伙应该找我拼命才对呀,可能林红霞没把自己交代出来吧,所以姓罗的也只能发暗气,哼。    开着叉车忙活了一阵儿,一直没见林红霞露面,里里外外就见房老头一个人忙活着。抓个空挡过去轻问道:“老房,你那胖秘书呢。”    老房困惑地晃了下脑袋:“没见着,说是请假了。”  “啥事?”  老房谨慎地苦笑着说:“咱哪知道啊,又不是领导。”  王向东默默地走开了,心里有些空荡,又很迷惘似的。  
  沙发!
  『舞文弄墨』 [乱弹]建议这里所有的写手把文章都发到天涯杂谈去         作者:百姓苦啊 提交日期: 11:24:00
    ??        那里人多,而且大都没有见过世面。         作者:百姓苦啊 回复日期: 11:32:43 
    小说一多,读者就会分流。平均摊到每部小说上的读者就相当少了                  在杂谈发小说,就好比在舞文发时评一样,标新立异,鹤立鸡群      吸引眼球也就不足为怪了。这对其它写手是不公平的               作者:百姓苦啊 回复日期: 11:41:55 
        天涯杂谈是天涯所有版块中人气最旺的。在线人数百倍于舞文        在舞文你点击过千的贴子在杂谈点击必定过万                               作者:百姓苦啊 回复日期: 11:48:24 
        这完全是为你们好.想想吧            树挪死,人挪活       作者:百姓苦啊 回复日期: 11:51:22 
        这是发在天涯杂谈小说的点击和回贴数:         七年黑道生涯,刺激和痛苦辛酸的回味(续5) SithTheLord 8             6年时间见证有钱人盛衰过程,字字血泪,内容真实!(续1) 天水雅集
                                                以上两部小说都是十天前发的    
     老农民立刻窘迫地解释,说里面有去年的沉瓜子    沉——陈?
  草木钡钡:这个错纠的好,已改正
  哥们儿,我跟上那边的进度了,嘿嘿。
  晕~在起点看了好长了,不知道这里什么时候可以追上那的进度
  多发,追追起点  :)
  5,林红霞,激将法    林红霞连歇了三天,还没有露面,王向东有些坐不住了,心里越来越没底,不知道她弄的是哪出,又不能去跟罗瘸子打探。这天好不容易熬到下班,确定姓罗的要连值后,王向东一出厂门,就奔了林红霞的家。    敲了半天门,林红霞才出来,一见王向东,顺手就要关门,被王向东一把顶住,挤了进去。    “咋不上班呢?”  “用你管?你是厂长还是书记啊。”    王向东在《奇袭白虎团》的连环墙画前一屁股坐下,掏出烟来点上,望了一眼林红霞,发现几天不见,她居然憔悴了许多。就问:“真病啦?”    “假的。”林红霞话一出口,泪就下来了,大把地往下揩鼻涕,顺手抹在鞋帮子上,伤心得不行。    王向过把烟往脚下一扔,心虚地威胁:“你别弄这手儿行不?冷不丁来个串门的,还以为我把你咋样了呢。”    林红霞听他一说,一下坐在床上,哭得更猛烈,边哭边说:“王老三,你对我到底是啥态度?”    “啥态度?什么啥态度啊?你要说什么?”  林红霞仰起脸道:“离婚,我要离婚!”  “跟罗瘸子?”  “废话!你咋想吧!?”  “你什么意思?”  “我要真离了,你能娶我不?”  王向东一下站起来,急迫地说:“林红霞你别刺激我啊!”    林红霞忽然冷笑起来,断然说:“我就图你一个干脆,你要不娶我,我就不离了。”  “你别一惊一诈的,看我心脏好不是?到底怎回事?”    林红霞说能是怎么回事,那天晚上我跟瘸子摊牌了,说我怀上了,他就知道是我外面有了人,问我是谁我不说,就打起来了,给了我一脚,踢在肚子上——说着,泪又来了:“当晚去医院,人家说孩子完了,给流了——呜呜,没想到他一个瘸腿还有那么大劲。”    孩子流了?王向东忽然感觉一阵莫名的轻松,又完全地高兴不起来。他仔细地看了看林红霞,心里又气又怜,一时竟没有话。    林红霞继续说:“他猜到是你了,不过我没认帐。”语气中虽然并没有邀功的意思,王向东多少是有些感激的,他叹了口气,也没有把前几天罗瘸子在厂门口向他发威的事说出来。    林红霞说:“你猜怎么着?一看孩子没了,他居然有些后悔,说不如留住呢。哼,我明白他的心思,他那玩意不行,也怕别人甩闲话,倒不如好歹让我挺着肚子给他装回面子呢——你说他还叫个男人吗?”    王向东问:“你现在打算怎办吧。”林红霞道:“还能咋办?你也不敢要我,我还能离婚?丢不起那个寒碜啊,满九河也没见几个为了爷们不中用离了的,还不叫人笑掉大牙?唉,我认命。在气头上的时候我也喊离婚了,结果把姓罗的镇住了,给我跪下了,他栽不起这个面子,男人一那样就彻底完了。不管怎么着,我一辈子也不能原谅他这一脚丫子。”    王向东愣了下神,说:“行了,我这绿帽子也给他戴得够缺德了,以后你们两口子安心过日子吧,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还找我老三,我照样给你们出力。”    “那——哪天我想当妈了,再找你帮忙行不?”  王向东皱着眉还没说话,林红霞先冷笑着“哼”了一声,有些凄凉地说:“算了吧,跟你穷找乐呢。这两天我也想了,咱俩早就注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与其闹得里外都不是人,还不如好说好散,以后见了面也少个尴尬。老三,说心里话,我从没指望你能怎样,今天你能来看姐姐,我也就知足了,我不会为难你。再说了,这事真传大了,别人也得说是我勾引你王老三,毕竟我是个过来人啊。唉,我就是这么个命,有苦说不出啊。”    王向东被他说得沉闷,低头拣起被踩灭的烟,接着点上了,闷闷地吸起来。他没想到林红霞这等泼妇在关键时刻还能识得大体,庆幸之时,不由得也高看了她一眼。    两个人既没了厮混的情趣,又出了这样的事,一起坐着就想不起话来,王向东最受不了这种气氛,强压着抽完半棵烟,起身道:“你好好歇几天,有事言声,只要我能办的,一准帮你。”    林红霞看他走两步,突然说:“老三。”王向东站住,看着她。  “以后啊,对你媳妇好点儿,在这事上啊,你算欠人家的。”  王向东没说话,开门出去了。    接连几天,一到厂子门口,王向东就少有地规矩,提早下了车,溜边推了走,其他人还是鱼贯而入,他心里也不长火。他知道姓罗的兴许就在什么地方监视着他呢。他不想跟姓罗的交锋,没意思。而且他自己也先觉得亏心。    不过有时候,他又突然会生出一股无明火来,要主动找姓罗的打上一架!虽然林红霞肚子里的没有成形的孩子并不叫他觉得何等亲切,可也不能这么就叫姓罗的给消灭了啊,想起来,不由得憋屈。    一个礼拜后,林红霞还没来厂子,王向东倒没怎么嘀咕,倒是瘦猴沉不住气了,叫住他问怎么回事,王向东说:“她又没别我裤腰上,我怎知道?”  “噫,你们不是亲密战友吗?怎么你都不知道?”  王向东立刻就急了:“我跟你妈还亲密战友呢!”    “嘿,你他妈受哪门子病啦?”瘦猴不忿地斜他一眼,溜达到别处去了。王向东这才感觉失态,想解释两句,又觉无趣,也就由他去了。    王向东这两天的确不怎么上心林红霞的事了,虹桥市场那边的生意已经开始上新台阶了,上海那边的衬衫、手表都到了,批发皮鞋的地方也终于找到了,又凑了几样小电器,新焊了货架子,往市场里一戳,一下子档次就上来了。    原来的小百货都清理得差不多了,因为薄利多销的缘故,赚得钱也不算少。可是苦了跟他们争主顾的胖大嫂,渐渐已经支撑不起。中间就闹出事故来。那天秦得利打来电话,说摊子叫派出所给抄了    王向东一听就急了,说派出所咋啦,市局来人咱也不尿他!咱没犯法啊,没犯法他们就管不着。请假去了市场旁的派出所,才知道事情已经解决完了。秦得利正在派出所跟人家耍赖呢,说要人家包赔损失,还得给他恢复名誉。    一问,才知道敢情那胖大嫂的侄子是管片派出所的所长,胖大嫂一看他们的货价太野蛮,就告诉了所长,所长警惕性高啊,说卖那么低的价钱,货的来路肯定有问题,派人来就给抄了,连秦得利一起带走调查,结果发现是冤枉了他。    王向东赶紧把秦得利拽走了,说你别借着锅台上炕了,派出所是你讲理的地方吗?给个台阶你还霸着不下来怎么着?    秦得利说我也没想跟他们怎样,我就是玩一造型,给那些看热闹的人瞧呢,让他们知道我这张脸不是好惹的,为以后在体育场这片混起来打基础哪。王向东说你脑子里怎么都是流氓套路啊,快给我用在买卖上来吧。    转天高档货就上架了,还用红布写了条幅,挂在车上曰:“要想摇起来,穿戴上海牌”!    当场就围上很多人来,秦得利和王向东乐得脸上全是褶子了,过了十几分钟,秦得利就有些烦躁,怎么这些人光看不买呀?王向东说你怎么养活孩子不等毛儿干呀,心急吃的了热豆腐吗?咱这是大买卖,得沉得住气,别把自己弄得跟小市民似的没水准。    秦得利说我就小市民咋了?王向东不屑地说:“除了当流氓,我看你也没别的前途!”秦得利得意地笑起来。    这一天只卖了点儿零碎,王向东也有些不甘心,表面上还不好露出来,不然秦得利那嘴就更闲不住了。    三天后,秦得利可就急眼了。直接把电话追到厂子里:“老三你把我坑苦了,这几天连饭钱也没挣出来!上海牌,鸡巴呀!一件也没卖出去,全是看摆设的,没有掏钱的呀。”    王向东压低声音道:“别急,万事开头难嘛,再坚持两天,我歇班时候去救场。”    “操,那个破班上什么劲?你这来回来去地折腾累不累?”    看看左右,王向东说:“我这可上着班呢,你别给我添腻啊,下班我找你去,咱商量个好计策。你现在也不用鸡屁眼子似的嘬不住劲啦,忍着先。”不容分说先挂了电话。    旁边的问:“谁呀?”  “我干儿子。”  “听着象秦得利呀。”  “那你耳朵该住院了。”    心不在焉地上着班,王向东的脑子可没闲着,下班钱终于想出妙计来,喜洋洋奔市场找秦得利去了。俩人眯边上一阵嘀咕,秦得利乐得直抓耳朵。    到摊上没一会儿,秦得利嘴就开始碎起来:“哎,这哥们儿,摸多半天啦?摸脏了别人还怎么要?”    碰上一个不省事的,眉毛一跳说:“做买卖还怕看咋得?又不是生孩子。”    王向东啦一把正要上火的秦得利,笑道:“给个面子,你们俩都省两句——不过这哥们儿也别怨我嘴臭,这上海牌还就是金贵,您要有心,就瞧准了挑,不然还真给我们哥俩在意着点儿,我们可指这个吃饭呢。”    “耶,听你这么一说,是瞧不起我了?看我不象用得起上海货的?”  “就你?”秦得利的嘴快撇到体育场外头去了。  “切!别说你这么个狗烂摊儿,就是百货大楼,哥们儿我要来了脾气,也买得起?”    秦得利鼓励道:“吹,吹,接着吹啊,趁着风小赶紧吹,一会儿扇了舌头别跟我们讹药费啊。”王向东则继续赔笑:“兄弟你要真有那本事就现一把,先把我这摊买了去,我放鞭炮给你送行。”    “骂我?”  秦得利说你买不起就别废话了,我们这是高档次的,不是烂货,谁想摸两把就摸两把不成,臭要饭的样,也用得起上海货?    年轻人脖子一横道:“就冲你看不起劳动人民这意思,哥们儿就得灭灭你的威风,手表衬衫皮鞋,给我配个全套的!不就钱嘛!”    王向东一边忙不迭地给他找匹配的号码,一边恶狠狠瞪一眼秦得利:“狗眼看人低了吧?赶紧给这兄弟包好了吧!”    秦得利忍着笑闷头找东西,年轻人仰首道:“不用包,我就直接装备上了,一会儿把我身上这套给来个袋子装上就成啦。”一边就点钱,当场把钱夹里的零钱都算上了,好歹没栽面,还真凑齐了,一手交了钱,一边还不服气:“今天是出来随便转悠转悠,没带那么多银子,要不我把你摊子全包了!哼,我就看不起那些看不起别人的!”    王向东一边伺候这位穿戴着,一边捧他;“还就是,人不可貌相。兄弟你今天算给他上一大课了,他还就欠这么栽!不撅他一回面子他不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利子,愣什么神儿?还不把手表给上了弦对好时间?”年轻人不屑地说:“别介,我还信不过他呢,就这么给我吧,回去我跟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对去。”    “高,就是高。”王向东看那人戴上手表,又把袖子挽起来,晃着胳膊不可一世地走了,当时忘了笑,居然被这造型给弄得发起傻来,后面的秦得利早坐在地上,揉着肚子一个劲喊“抽筋了抽筋了”。    王向东回过神来,呵呵两声,逗逗一把票子道:“比卖打火机跟袜子过瘾吧?”    “过瘾,过瘾,哈哈,要都这么卖,更他妈过瘾啦,哎呦,老三你说全九河得有多少这样的傻冒?够咱赚几年了,哈!跟你一块儿做买卖真他妈好玩儿,你个混蛋是怎么想出来的?”秦得利边笑边跺着脚。    “激将法,这叫激将法懂不?”  “哪个高人带你上道的呀?够邪!”    “切,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干什么事你只要肯往里扎,琢磨来琢磨去就出彩儿了,勤劳致富嘛——光靠手脚勤劳还不成,脑袋也得勤劳啊。”    王向东不知道,他这一勤劳,没出三天,可就给秦得利的脑袋勤劳出病来了。  
    6,高兴之余,也有乱事    这个周末,王老成的大女儿回来了,家里割了肉,王老成还特许老三上桌跟他喝了两盅,本来是欢喜事,最后却弄得全家都不愉快。    关键是提到了大姐的将来。将来是美好的,大学生嘛。就是搞对象的事惹出了闲话。    林芷惠先关心,说清儿你的岁数可不小了,连超儿都结婚了,三儿的亲也定局了,爸妈心里装的就是你了。    “对呀,有啥打算?村里那个还纠缠你不?”王老成咋吧口酒,插话道。    林慕清红了脸道:“怎么是人家纠缠我?要说纠缠,原先是我纠缠人家来着,我就看他好,有前途。”    “屁!一个修地球的能有什么前途?前途俩字是给他用的吗?”  “别忘了您也是从农村来的。”    王老成被噎了一下,一蹲酒盅喝道:“他能跟我比吗?我现在再次,也是个国家正式工——告诉你,你还甭觉得你读了大学就能跟我拽,老爸我不是看不起农民,看不起农民不就等于骂自己祖宗吗?哪个城里人不是从土里挣出来的?道理你甭跟我讲,我比你明白。我说的是这个鸟它要往高处飞,你都飞起来了,还能再叫下面的给坠下来?”    林慕清说您也甭操心了,我们早断了,是人家不理我了,说不想拖累我。  “真的?”王老成沉吟一下,点头道:“倒是个明白事儿的,不错。”    王向东说;“既然您都觉得不错,就让大姐跟了他呗,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姻啊。”立刻被王老成吓唬了一句,酒也不让喝了。    林芷惠说正好有个老姐们也惦记着慕清的事呢,下次回来我带你去趟她家。  干嘛?  “给你提了门亲事,是政府里面的,那孩子我见了,挺好,就是文革时候因为成分问题给耽误了,一晃也三十好几了,一直遇不到合适的。”    一提“成分”,王向东猛地就想起了米彩儿,嘟囔道:“现在又不兴成分了,当初你们可是死看不上人家彩儿呢。”    王老成说你瞎搅和啥呀,小陈不比米彩儿强天上去了?大人说正事呢,你少插嘴。又对女儿说:“就下礼拜吧,你抓工夫赶回来,见见。”    “我不去,我的事不用你们管。”林慕清倔强地一转头,望着墙壁。  王老成刚要发火,林芷惠赶紧问:“自己有合适的了?”    “自己能找到什么样的?婚姻大事是过家家呢?”王老成不屑地说。一来二去局面就僵住了,王向东本来想溜出去奔虹桥体育场买“上海牌”,一看家里气氛紧张,也不敢贸然行动了,正在边上忍着,外面喊他接电话。    又是秦得利。    “今天怎么样?”  “操,演砸了。”秦得利唉声叹气。  “咋了?”  “你就惦记买卖,也不问问我在哪?”  “你还能在哪?又进派出所了?”  “骨科医院!”  “妈的怎么了?你等我啊,我过去再说吧!”  “甭来了,去我家吧,我这就回去了,三哥他们在这呢。”  王向东一溜烟跑回去,推出自行车,回头喊一声“大罗找我有点事”,骑上就跑了。    见了秦得利的面,吃了一惊,这小子脑袋上缠满了绷带,胳膊还打了夹板,伤兵似的。韩三和另外几个东区的混混都在,正义愤填膺地议论着什么。    一打听,敢情秦得利今天在市场用激将法“激”上了一个虹桥一带的痞子,人家听他满嘴吹泡泡,一怒之下号召几个弟兄把摊子砸了,东西抢了,秦得利拼死相争,最后落这么一结局。    “谁干的?”王向东急了。  韩三说:“要知道谁干的,我们能饶了他吗?已经叫虹桥的哥们儿给扫听着了,跑不了他!”    秦得利懊丧地说:“老三你这激将法整个一馊主意啊,不是什么人都灵呀。”王向东说赖我没交代清,这招不是跟谁都灵,得会看人。秦得利说算了,我不跟你探讨这个了,我现在就想逮住那帮孙子,要是一时逮不着他们,我后半生也不干别的了,这就是我一生的理想了。    韩三说瞧你这点成色,哪个流氓没挨过黑?跌倒了再爬起来!    秦得利说我本来都不想当流氓了,他们逼我啊,三表哥,以后我还跟你混得了。韩三说不行,叫我二姨知道了又该跟我要死要活的了,你妈死看不上我,你也甭给我添不素净。你好了以后,还是跟王老三做买卖吧,我看他是个料子,比你强。    王向东说:“三哥,这个忙你一定得帮,看利子这造型我心疼啊。那些货都是我们哥俩的心血啊,全部家当啊,必须得找回来——当然啦,货不重要,主要得找回这口冤枉气来!”    韩三说你们都甭管了,一个礼拜不出成绩,你们的货我赔!    王向东又客气几句,告诉秦得利这几天的钱就不用算了,都给他买营养品吧,寒暄着出了门,一路往家里骑,心里很别扭,又不知道跟谁急去。这些天除了运用“激将法”成交了几笔象样的生意,再没有什么快乐事,家里家外地烦。    估计家里那几口子还在闷着气,王向东从门口顿了顿,没下车,继续往前骑,满无目的地闲溜达。    街上是一派新气象了,大红横幅写满了“建设四化齐奔小康”的标语,只是秋意渐深,树木正纷纷落着黄黄的叶子,和王向东的心情倒有不谋而合的意味,一时,更觉得惆怅。    这心情一直持续着,直到几天后韩三打来电话,说虹桥市场的烂事摆平了,王向东脸上才又见了笑容。韩三说没费什么劲就找到那些人了,都是道上的,做事也爽快,约了以后喝酒。王向东说:“我请客。”韩三说那就傻了,他打了咱的人,得叫他们请客才有面子,过些日子等利子的伤不碍大事了,你们先接着出摊儿,以后再没有人敢砸你们的场,不过你哪个激将法还是少用吧,就是真流氓,也得讲点道理不是?别欺人太甚了。    王向东笑,说三哥你放心吧,吸取教训了,我正琢磨新方案呢。韩三说不就是比着蔫坏损吗?还跟我方案方案的,唬我没上过学?    王向东说:“那不叫蔫坏损,那叫脑系。”    “甭管用啥法子,能套来钱就是本事,老三你就大撒把折腾吧,出了事我给你托着。”    王向东说自己正琢磨新方案,并没有胡说。这几天他琢磨了,如果除掉用激将法榨取来的几个主顾,他们这一段的“上海牌”战略基本没成绩,什么原因?问题不是出在牌子上,而是出在虹桥市场这块地方上,来这里的人都是老百姓,除了看热闹的,都是想买便宜货的。上海名牌能有销路吗?    咋办?上百货大楼里租摊位去?那时候也不允许啊。不卖了?他不甘心,这么好一点子不就糟践了吗,还得卖,卖什么?——还是上海牌子,不过不能再到厂家进货了。王向东路过一个裁缝店时灵光突现:前几天不是有个家伙怀疑地说:“你们这衬衫是真的吗?”这一问,不就是市场吗?就让裁缝店给自己加工“上海衬衫”!    样子是现成的,裁缝看了,说没问题,只许比这个好不许比这个次。王向东说:比它好也不成,就照这个款式来。长期合作,价钱好商量不?裁缝说那太好商量啦!    主意一定,王向东豁然开朗。一时觉得自己先前太笨,这么好的路子怎么没发现呢?    跟秦得利说了,秦得利愁眉不展地说:那也卖不动啊,上海牌的东西太贵了。王向东说你智商可能真有问题了,咱卖的是冒牌的,当然价格要便宜,比正品的利润还高呢!咱卖什么?不是衬衫,是一牌子!那些穷人穿不起名牌,还好虚荣,咱这物美价廉地一开张,想不火都不成啊,财神爷算赖上咱们了。    秦得利愣了愣,大嘴就咧开了。说王老三你他妈不得好死啊!    没多少日子,虹桥体育场的跳蚤摊里,就多了个“名牌货,大路价”的摊子,生意红火得叫人愤怒。秦得利托着夹板胳膊,用一只手麻利地收着钱,笑逐颜开,态度也不由得好了许多,象个生意人了。这就叫人逢喜事精神爽。    多年以后王向东还会为这个灵感无比骄傲:那时候,中国人还没有现在这么精,实在着呢,除了阶级斗争不懂别的花活,虹桥市场里,他是第一个卖假名牌的。    高兴之余,也有乱事。    先是林红霞默默地调动了工作,到另一个钢厂去了,这倒没让王向东咋样,想起来倒算个好事。不过慢慢就有了传言,说林红霞有妇科病,不能生养,可罗副科长还能不离不弃的,真不简单了。王向东先是诧异,一思量,也就猜到肯定是罗瘸子“无意间”放的风了,于是无限地鄙夷,觉得做男人做到这种份上,简直就是大便了,让人连踩他一脚的热情都没有了。    这还不算什么,顶多落一堵心,还是替林红霞堵的。真正让他恼火的是乱事追上自己头来——忽然有一天,他们的摊子前来了几个红旗轧钢厂的同事,见了面,大惊小怪一通寒暄,纷纷买了便宜的名牌衬衫走。转天厂办主任就找他谈话,说他最近请假太多了。王向东说以后注意吧。主任说工人们反映了,说你在上班时间去卖衬衫?    王向东说没有啊,给朋友帮忙来着,再说也不是上班时间啊,上班时间别人也看不见我啊,除非他们也旷工了。再说了,政策也鼓励大家在工余时间搞活经济嘛。    主任说咋了,你比我还懂政策咋了?哪家的政策这么说了?还鼓励!?    王向东说:“总而言之一句话,我只要不耽误工作,下班以后我干啥谁也管不着?”    “喝,你违法乱纪也不许管?”    “这话没水平啊,不打幡你怎么抬杠呢?这不侮辱我人格吗?什么叫违法乱纪?响应党的号召叫违法乱纪?你一个大主任,什么理论水平?”    “因为你是有前科的,做为厂领导,我有义务监督帮助你,不要以为我们不掌握你离厂以后都跟什么人交往,你以为保卫科的同志都是吃闲饭的?”    “嘿——”王向东脖子一扭,望向窗外,赶巧罗副科长正在楼下给党委书记点烟呢,不由得火往上撞,顺口就骂了句污蔑人家祖宗的脏话。    王向东跟厂办主任谈得糟糕,最后怒冲冲摔门而去。没多大会儿,王老成就跑到车间把他臭卷了一顿,看得工友们直乐,王老成一走,王向东就奔了瘦猴:“是不是你当了三二一!”三二一是一部外国电影里间谍的代号。    瘦猴当然否认,王向东说:“冲着咱不错,我问你一句,既然不是你,我就开骂啦!”然后开骂。没有接茬的,周围的人只是笑。    骂够了,王向东总结说:“嫉妒,就是他妈的嫉妒!我还不怕了,哥们儿姐们儿们,我还就是下了班去跳蚤市场练摊儿呢,卖上海名牌啊,就是爽!有捧场的没有?告诉我尺码,明天我给你们带来几件名牌, 一律批发价,我一分钱不赚你们的,就混一朋友道儿。”    居然很多人来签单,好象不是想占便宜,而是要表明自己不嫉妒别人发财一样,有的还撺掇:“老三,也不能叫你白忙活,好歹加点儿钱啊。”王向东大义凛然:“说不加就不加!”    其实能不加么。  
  第二章    1,新搭档,排挤    80年代到来的前几个星期里,很普通的一个日子,丰子杰从劳教队回来了。人黑瘦了些,却精壮,一条胳膊的二头肌上还刺了一个乌黑蹩脚的“忍”字。大冬天的,丰子杰也不吝啬,非扒了棉袄给王向东欣赏一下不可。    新朋旧友的少不了聚起来摆酒接风,地点就在大家早先去过的群英楼,热热闹闹,弄得英雄凯旋一般。    丰子杰说“一年两年逛花园”,里面没啥可怕的。韩三说:“对,就当镀金去了,以后更好混了,吃过见过了嘛。哥哥我就是从里面出来以后开始往起抬点儿的,兄弟你绝对是个苗子。”一群真假流氓们就附和,一起喝酒,乌烟瘴气豪情满怀。    当着众人的面,王向东说:“小杰,以后有啥打算?”    丰子杰说:“打算?啥打算?班也没了,我能有啥打算?跟韩三哥先折腾着呗。”    韩三笑道:“有正事还是先济正事干,我们这些人都是馋懒油滑蹭的主儿,再分有条活路甭往这里扎。”    王向东看一眼秦得利,又把目光转向丰子杰说:“我看这样,我跟利子不是有个摊儿嘛,我有这个班儿扯后腿,就靠利子一个人在前面冲锋陷阵了,现在忙得屁眼都插了电滚子啦。你歇足了精神就跟我们一起忙活吧,三一三十一,咱哥仨平分利润,也不用你投资了。”    秦得利说这样最好,我就快累残了。    “不合适吧?”丰子杰笑道:“你们帮我也别这么帮啊,干脆我算你们你长工算了,给我开工资咋样?”    王向东不悦起来:“怎么说话哪?是哥们儿弟兄不?这时候不见点儿真情还什么机会见去!就算你一股了,在座的弟兄们给见证!”    “够意思!”大家都说老三够意思。秦得利不满道:“我就不够意思了?”韩三说要没有老三你连热屁都闻不上,王向东说:“要没有三哥你们帮忙追那批货,利子我们哥俩现在就是一文不名啊。说句到家话,一个好汉得三个帮,功劳是大家的。”    一时互相吹捧,越说越热乎,就差歃血为盟誓同生死了。    晚上回了家,王老成问起,王向东说:“我的主意,叫小杰跟秦得利搭伙卖衬衫去,大小算条生路,省得在社会上惹娄子。”    王老成点头道:“你这事做得还算正确,算帮了个正忙。”然后话头一转说:“其实你也甭瞒我了,你小子一直就没误去跳蚤市场,要不是你妈劝着,我早砸了你的摊子啦。这回好了,有了小杰,你就甭跟着掺和了,塌实上你的班吧。”    “哎。”王向东口上应着,心里自然不理会。    王老成明察秋毫地说:“你以为我真反对你卖个东西咋了?年轻人谁也不是木头疙瘩,闲不住,我理解。我比你还小的时候,为嘛跑城里来?一是饿的,乡下没了活路,二也是心思野啊,这点你倒随我,哼。”王向东听得笑起来,精神放松许多。    王老成接着说:“我担心的是你搂不住火候。这些年我听的见的多了,搭伙做生意没有几个长久的,十个有八个最后得反目成仇。古语说了:酒中不语真君子,财上分明大丈夫。可你们年轻人就是意气用事,不懂得也不好意思亲兄弟明算帐,到头来就要出矛盾,没个好结果!——你要干,就自己干,小打小闹混个乐呵,也甭指望发洋财,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那搭伙计的买卖趁早别想!”    王向东自是不服,嘴上也不争论,哼哼哈哈遮掩过去。    没过三天,丰子杰就“上班”了,跟秦得利一呼一应,把个摊子照顾得热闹圆满。王向东下了班就直奔裁缝店,裁缝店的老板见了亲爹似的热情,财神爷啊。王向东说:“喇叭裤,从明年开春开始,喇叭裤也得做了,一天先来个七八条。”    “忙不过来啊。”    “死脑筋。有生意不做?要不你抓紧多上俩伙计,要不我把钱送别处去。”    “放心吧弟弟,千难万难我克服,绝不耽误你事。”    这里安排妥当了,赶紧奔市场,看情形,似乎没有往常红火,秦得利恨恨地说:“老三,咱撞鬼了咋的?前面又出来一戗行的,人家不仅卖上海衬衫,还卖防寒服跟军大衣。”    “呵,比我还牛逼?甭担心,老天有眼,我也刚定了这两样货了,明天就拉来。往后啊,这品种还得丰富呢,流行什么咱就上什么!”    “那也不行。”  “啥不行?”  “前面那家伙肯定是跟咱们学的呗,看咱生意火了,他跟屁啊。”  丰子杰干脆地说:“呆会就砸了逼的摊子!”    王向东说:“那不好,总这么折腾,以后咱在这块儿也甭混了,你知道哪天不留神又撞枪口上?”秦得利被点中要害,摸摸额头上的疤瘌,郁闷地说:“那也不能叫别人抢了饭碗啊。”    “不是有你表哥呢吗?这事儿还用咱明着出头?”  秦得利会意,嘿嘿笑起来。    丰子杰提醒道:“我在里面呆两年,也明白些道上的规矩。这个忙不能总叫人家白帮,大家都得吃饭嘛。”    “对,差点忽略了,越是熟人越得讲究。”王向东说:“利子,这事就你办吧,给三哥的弟兄们把烟酒钱开出来,别太小气,得有做大事的气派。”    “操,卖个衬衫还做大事!”秦得利笑着,还是答应了。王向东又嘱咐道:“目的是搅他生意,不是打人啊。别弄出没屁眼子的糗事来。”    转天那个服装摊前面就热闹了,一帮小青年围着挑衣服,左边搭讪着,右边就顺手牵了羊。真想买衣服的反而挤不进去,只好往前溜达,看见王向东他们的摊子后才喜上眉梢。    秦得利假装问:“前面咋那么多人?”  王向东说:“咳,昨天卖衣服糊弄人家了呗,现在找回来算帐的。这做生意啊,就讲究一个信誉。”    买衣服的看他说得真诚,心里也就多了几分赞许,直觉得不支持他一把都于心不忍了。    一来二去,前面服装摊的 主人可能也看出路数来了,悄无声息地转移了阵地,王向东等人的生意也愈加红火。王向东也爽快,把原来没卖出去的上海手表松了韩三两块,又请大家喝了一顿,韩三难免得意,说这个市场要是在东区的话,整个就得听他招呼了,“不过在这里也没问题,虹桥这块儿的流氓也给咱面子,有事尽管说话,不信有咱摆不平的!”    王向东呵呵赔笑,心里骂他吹牛逼。    丰子杰因为有个正事儿拴住,整天也精神抖擞的,见了胡同里的大爷大妈也敢朗声招呼了,不象那些从牢里出来的,一个个臊眉塌眼象拉了秧的黄瓜似的,仿佛一进过牢房,就永远有罪于人民了。为了丰子杰能有可喜的精神面貌,丰娘还专门跑来跟王老成念叨,说亏了三儿帮忙,要不杰子出来以后咋办呀。    丰娘说三儿将来是个出息的——丰娘再三强调她的眼就是秤,一两一钱不带错的。    王老成谦虚着,心里也是美。再见了儿子,就忽然觉得顺眼了许多。  
  楼主把我带到了改革开放初始的年代
    2,米彩儿,    这一天天色有些阴沉,可能要下雪了。几个人看市场里有些冷清,不约而同地准备提前收了,顺便去喝几口庆功酒,然后好好歇歇。    王向东正闷头整理服装,丰子杰突然喊了一嗓子:“三儿,那个不是那谁吗?”    王向东一抬头,顺着丰子杰的手一望,立刻蹦了起来,直追过去。前面匆匆走着一个年轻女人,正向体育场外面去。    “彩儿!?”王向东跑近了,终于确定地喊出来。  米彩儿猛一回头,看见王向东已经追到近前,不由得又惊又喜:“怎么是你?”  “是啊,你怎么在这?”  “我问你呢。”  王向东回手一指:“那个,是我跟丰子杰的。”  “你不上班了?”    “上呢,搞点儿外快,嘿嘿。”王向东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终于问:“这几年你跑哪去了?”    米彩儿的脸一红,笑容也没了,叹口气道:“能跑哪去?还在九河呗。文革后我们一家一直住博物馆的宿舍楼。”    “你爸平反了。”  “平反了。”  “那就好,平反了好啊。”  米彩儿轻笑道:“老三,你还好吧。”  “一般。”  “……结婚了没?”  “还没——你呢?”  “快了。”米彩儿把目光向旁边移了移,努力地回避着什么似的。    王向东懊恼了,用几乎是忍无可忍的口气追问:“当初你为什么不辞而别?就留了那么一封信?”    “过去的事了,我不想提。你现在挺好就成了。”    “什么叫过去的事?在你是过去了,我这心里可想起来就别扭!成不成你倒是撂个痛快话呀,蔫哒地就走了,你知道我怎么找你吗?”    米彩儿忽然有些气愤了:“你以为我就好受吗?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有用,我就想知道原因,心里亮堂。”    米彩儿咬着嘴唇不说话,她比以前憔悴了许多,还是美丽着,只是没有了往日的娇艳。  王向东说你说话啊,我也不能把你怎样,就是想落个明白。    米彩儿眼里荡漾起泪花来,最后恨恨地甩了句:“回家问你爸去吧。”扭头就跑。王向东高喊两声,都没有叫住,就那样愣愣地看她奔出了体育场的大门。    “真是她啊?”  丰子杰蹬着三轮车过来了,问。  王向东长出一口气,郁闷地说:“屁也没问出来。”  秦得利说:“老相好是吧?看模样还对得起观众,老三你有一套啊。”  王向东说别扯臊了,喝酒去!    当晚醉醺醺回了家,王老成皱着眉头,少不了一通罗嗦。王向东突然说:“傍晚上我看见个人?”    “看见鬼也不新鲜!见了酒比见你爹还亲!”  “是米彩儿。”  “米……你咋碰见她啦?”  “缘分哪!”  “放屁!你们都说啥了?”    王向东猛灌了一碗凉水,抹了下嘴头子问:“爸,她让我问您!当初是咋回事?当初!她为嘛不理我了?”    “废话,喝点儿狗尿就胡说八道,我怎么知道!”  “这里肯定有事,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明天我找她去,非问清楚了不可!这醋打哪酸,盐打哪……”    林芷惠赶紧过来扶他坐下,气咻咻道:“喝成这样!以后你们爷俩都给我戒酒!”    王向东迷离着眼问:“妈,您知道不?为嘛她要不理我?这里面有文章!”不等林芷惠说话,他就嚷嚷起来:“天下文章一大抄!你们不说我也猜得到,都是老套子,你们找人家米彩儿来着,叫她离我远点!”    林芷惠又气又笑,说你哪那么多歪词?  “哼,你们不就是看人家成分不好吗?告诉你们,现在人家平反啦!比咱们家还干净!”    王老成终于吼起来:“知道就好,你现在是高攀不上人家啦!不管什么时候,你跟她都不是一路人,死了这份心吧!”    王向东往床上一仰,迷糊着说:“随便说你的,我明天就找陈永红去,退亲!”    王老成刚要咆哮,林芷惠拦住道:“孩子说醉话呢,睡醒一觉就好了,什么都忘了。”    大姐林慕清这时候已经放了寒假,几个人争吵时,她就在旁坐着,一言不发,偶尔会凄然地冷笑一声。晚上王向东吐酒的时候,她倒是起来照顾得细致,还在弟弟的床头坐了一会儿,轻轻地叹气。    林芷惠说得有道理,这喝酒的人就是没成色,晚上一通折腾后,王向东再睁开眼,果然不再提米彩儿和退亲的事,一骨碌爬起来,塞了两口早点,急急火火先去上班了。不是他积极,而是路上总要耽搁一会儿到裁缝店里验货。    做完了这批货,也该过年了,他们准备歇几天再开张。  转眼到年头了,王向东先给家里来了个惊喜,冷不丁搬回一台14英寸的索尼电视机来,虽然是黑白的,也在小胡同里轰动了一下。街坊邻居都跑来看新鲜,林芷惠忙里忙外心甘情愿地给大伙倒水上烟,王老成坐在凳子上,看着儿子撅个屁股摆弄室内天线的专业架势,有些愣神儿了。    三十晚上,王向东跟丰子杰又买了几十挂鞭炮,一挂挂连了,在胡同里来回折叠了,劈劈啪啪放了个惊天动地。王老成开始还乐,后来鞭炮声没个完,他就烦了,说王向东他们是穷人乍富挺胸凸肚,没什么大出息!嘟囔一句,回屋看电视了,学着儿子的样子摆弄了几下天线,骂道:“妈的,这个玩意是先进,还小日本造的呢。”    初二是北方的“姑爷节”。二女儿林慕超也跟丈夫程乃器一起来拜年了。林慕超的肚子已经挺得老高,据说下个月就要生了,说时一脸的幸福,王老成和林芷惠都看得心欢,顺便就教训王向东:“看看你二姐这一家子,多美满!搞对象不让老人给把关行吗?西院那个小子自己倒是找了漂亮的,现在当组奶奶供着呢,好吃懒做还狗松脾气,崴泥啦!”    林慕超说:“爸,抓紧给老三把事办了吧,现在可不象我们那时候了,才几年啊,结婚的档次就上去了,张口就要电视机啊,真敢说话!”王向东说:“我给她给老母机鸡就不赖了,跟我讲条件?不成就拉倒,谁稀罕谁呀?没了狗肉还不成席了哪!”王老成说大过年的你甭找挨骂,王向东被大姐拉了一下,也就不再言语,小心翼翼地藏好自己的反骨,给姐夫上了棵好烟。    程乃器道:“可以啊,三儿,抽上红塔山了。”  “就过年弄两盒,玩玩造型。”  王老成愤愤地说:“败家子!”    一家人吃着饭,林慕林芷惠忍不住就又提起大女儿的亲事来,林慕清烦不过,最后招了,说她在学校自己处着对象呢,也是九河人,也是知青,再追问,就不肯说了,林芷惠只当女儿害羞,也就不勉强,王老成说:“早晚得带家来见见面吧,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啊,我跟你妈也好给你把把关不是?”    王向东不忿地说:“是您搞对象还是人家搞对象啊?”    三言两语就又谈崩了,王向东在老爸的一通骂声里,愤怒地离桌而去,二姐夫站起来去追,被王老成喝住:“甭理他!牲口蛋子,缺调教!都是他妈从小惯坏的。”    林芷惠也不分辨,只招呼大家吃饭,努力不让一团难得的喜气就这样破散了。  再说王向东出了家门,骑上车乱溜了一会儿,鬼使神差就奔博物馆方向下去。    九河博物馆在文革后刚刚翻了新,其实就是重新砌了台阶,门窗墙壁都过了便漆而已,王向东到了门前,才发现春节期间这里已经闭了馆,一时惆怅。绕了两遭,也没找到博物馆的宿舍楼在哪里,向路人问过,也都不知道。    忽然就觉得自己很没劲,事已至此,还找人家做什么?看前些天见面时的样子,米彩儿恐怕是不会原谅他家里的做法的,而且人家也快结婚了啊。说不定彩儿现在的对象要比自己强上几倍呢,应该是有学历,又有体面的工作吧,或许米彩儿也正庆幸当初没有留下来跟他王老三同甘共苦呢。    王向东最后看一眼博物馆紧闭的大门,恨恨地吐了口唾沫,百无聊赖地往回骑。正是吃饭时间,一路上绝少行人。路边的树木都光秃秃的,空气倒是新鲜,只感觉着风寒了,来的时候居然没有意识到这点,也忘记戴顶棉帽子了。    快到家门的时候,突然就觉得大姐其实也挺苦的,现在,他倒真希望大姐在乡下搞的那个对象能找上门来,他一定拼力地成全他们,说什么也不会叫老爷子得逞了;而且他也希望大姐能突然刁蛮起来,偏要嫁个乡巴姥给老爷子来点颜色染,最好能闹它个天翻地覆慨而慷,才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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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老成被噎了一下,一蹲酒盅喝道  蹲——这个肯定不对,是哪个我也拿不准。    林红霞好可怜哟~~
  我们这些人都是馋懒油滑蹭的主儿,再分有条活路甭往这里扎。    再分——但凡?
  哎呀,哥们儿终于回天涯来了。一直跟着哥们儿在起点看哥们的首发。一直想发言,可惜我没有积分,发不上去,结果写了好大一篇,发丢了。另外,现在加VIP后,我申请信用卡支付,确被起点告知我的信用卡没有经过国际认证什么的,郁闷。妈的用了好几年的信用卡居然告诉我不行.害得我光看插不上话。    另外,哥们儿准备一节节的慢慢贴么?我发觉在天涯,你得起个性感的题目,不然大伙儿可能光看题目就不看内容了,以为是很平淡的东西。其实哥们儿的上乘之作不被更多的观众看到,好可惜。    从起点的公众部分,王向东后来进局子里面,就是因为米彩儿的事,把她的姐夫给捅了。    还有那个农民帝国,就是大邱庄吧?张作瑞就是禹作敏吧。    问哥们儿两个题外话,如果有时间,麻烦回答一下,没有时间就别麻烦了。    一个是现在老三和米彩儿合好了么?米彩儿不是说他出狱的话,想找她就给他写信么(四面墙提到过)?    第二个是丰子杰不是老大么,哥们儿在市局时,不是听丰子杰说外面的兄弟给跑路,现在难道他的兄弟伙抛弃他了,让他在监狱成了一怪鸟?    最后再次感谢哥们儿给我们带来这么高质量的文章
  草木钡钡提的两处对,蹲应该是顿。再分=但凡,是咱这里的土语了,呵呵。  xiyouke:  谢谢你的热心。  农民帝国是以大*庄为原型,我在那里打过一年的工,而且正是“老书记”出事的那阶段,赶上个全部。  现在老三并没有找到彩儿。  丰子杰现在是没人管他了,只有老三托丰子杰的老婆给他送过一次钱,还是礼貌性的,呵呵,江湖啊,大家的关系慢慢会有很大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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