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一丹是田华的女儿说的刺痛和隐痛该如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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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一丹:打老虎也需要条件 看你是不是武松
来源:南方周末
敬一丹:打老虎也需要条件 看你是不是武松
“这么多年,我栏目不换、老公不换、车也不换,可能骨子里我就不是一个寻求变化的人。” ——敬一丹
我们当然需要打老虎,但是打老虎也需要条件;你还得问问自己,你是不是武松。——敬一丹
“我现在有点倒计时心态。每次进直播间我都会想这是倒数第多少次。”敬一丹对南方周末记者说,这叫“珍惜”。
熟悉她的人都叫她敬大姐,她也觉得这是最好的称呼。
2015年4月,敬大姐要满60岁了,要从央视退休了。
20年前《焦点访谈》开播,敬大姐一年后进驻,19年来都没有离开过《焦点访谈》的主播台。“大家一看这张要出事的面孔,我还能去做什么节目呢?”敬大姐对南方周末记者说。
19年前,打动敬大姐加盟最关键的原因是:居然能在国家电视台黄金时间每天播出一个舆论监督的节目。
“《焦点访谈》不是一个让人舒服的栏目,它就是为了让人民保持痛感。”敬大姐说,别人是“刺痛”,她选择“隐痛”。
  2014年初,《焦点访谈》曝光东莞色情服务业,当期节目的主持正是敬一丹。
她走进演播室,看到大屏幕上,一排女孩儿站在那儿等待挑选,坚决要求换掉镜头;即使要用,也必须打上马赛克。当她确认看不出面目之后,才开始录制这期节目。
“她们是这个事件的最末端,我们挖这事的根源,你不能最后打在这些女孩子身上。”敬一丹强调。但是节目出来后,有的镜头并没有打马赛克,经营者有的反倒给打了马赛克。
“那些女孩不是更应该保护吗?这件事让我特别难过。”敬一丹对南方周末记者反复强调自己的难过。
“你的每一个镜头,都可能会影响这个人的命运。”敬大姐20年里,心里一直存着这个“分寸”。
退休后的敬大姐也会很忙,2014年9月开始,她将在北京大学开课,继续她的中国传媒大学兼职教授,长期给国家部委领导干部培训班和新闻发言人培训班上课。
“我是一个广播人,从看不起电视到加入电视,然后到电视的巅峰;在快要退休的时候,互联网崛起。特别有意思的过程。接下来怎么面对互联网这个强大的对手,让白岩松、水均益他们去对付吧。”
日,在北京央视旧台址附近的一家宾馆,敬一丹接受了南方周末的独家专访。
“舆论监督节目居然能出现在中国电视上”
南方周末:白岩松说,敬大姐狠不下心来,这是误解吗?
敬一丹:不是误解,很多同事都觉得我心太软,我确实缺少一点锐。
白岩松、柴静,还有更多的记者,我们很多同事很有锋芒。
《焦点访谈》不是一个让人舒服的栏目,我们这一行就是为了让人保持痛感,对社会机体是不是健康保持警觉。痛感有刺痛,也有隐痛,我可能就属于那种隐痛。我虽然没有那么锋芒,但也不是让人轻松的人,很多人都说,一看你就皱着眉头,好像有多少沉重似的。可能一个栏目,刺痛、隐痛都需要。
南方周末:当时孙玉胜是怎么说服你去《焦点访谈》的?你当时是铁饭碗,他们是临时工。
敬一丹:今年是《焦点访谈》开播20周年。我是《焦点访谈》一周年的时候加入的。筹备时,孙玉胜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话非常平实:现在准备办一个栏目,舆论监督性的,在每天《新闻联播》之后的黄金时段播出,想到了两个主持人,一个是你,一个是北京电视台的方宏进,你考虑一下。
这个短短的电话,给我提供了几个特别重要的信息,最让我兴奋和意外的是,国家电视台居然能在每天黄金时间播舆论监督。在这之前央视有点舆论监督色彩的节目是《观察与思考》,一周一次,有时候还要断顿,遭遇各种各样的阻力。
那时我在《经济半小时》,做的也都是深度报道,也参加过《质量万里行》,典型的舆论监督节目,但我从来没有想到,会有一个栏目天天播出,这是什么力度?
我那时候还不认识方宏进,我暗自比较了一下,我们两个人有相似的地方吗?为什么会首先想到的主持人是我和方宏进呢?
没有下决心最重要的理由,是当时我正在办《一丹话题》,《一丹话题》是赵化勇点的题,当时他是经济部的主任。这里链接一下,当时我想办一个小节目《黄金书屋》,介绍经济界学人、经济类的书,好像一个书屋女主人那样。我和赵化勇谈这个想法,他说,你可以办《一丹话题》,你适合办言论性节目。在这之前,从来没有人告诉我,你适合什么,那是赵化勇对我非常重要的点拨,是我职业生涯中得到的非常重要的建议,于是就有了《一丹话题》。
南方周末:但你还是去了《东方时空》。
敬一丹:那时《一丹话题》正在办的过程中,就好像一个小婴儿,不能一下子就撒手。我一边办着这个,一边就注意着孙玉胜他们的准备。《东方时空》是一个孵化器,它一开办的时候,我们全台的铁饭碗都在关注,《东方时空》会是什么样子。
开播那天,我是早上上了闹铃起来等着看的,那个时候早晨完全没有看电视的习惯,早上上了闹铃看电视这是第一次。
刚播出的时候,先放一个《东方晨曲》,一个鸽子飞过来,我浑身起鸡皮疙瘩。我现在还记得那个情景,一大早我们家就我一个人起来了,看着电视,我当时还不能说这是一个历史性的瞬间,但是我就分明觉得,和我们平常办的节目很不一样。后来再办《焦点访谈》,我就会想象:会是怎样的。
南方周末:和你的判断有出入吗?
敬一丹:我记得《焦点访谈》第一期,并不是我预想的舆论监督节目,很稳重地在谈国库券的发行,挺中性的。
我观察了很久,它唤起了我:这是央视黄金时间的舆论监督节目,如果我能身在其中,那真是赶上了。
我跟孙玉胜说,过一段时间我来,还行吗?孙玉胜也特别简单地说:什么时候都行,等你。我在《一丹话题》办了一年的时候,果断结束,录像时直接把告别的话录完了——你们谁都不能说服我了,我去意已决。
《一丹话题》结束在问号里,最后三期节目是关于道德的问号。那是1994年,对于道德困惑,我也无解,我深知像《一丹话题》这样一个小作坊式节目再这么做下去,我会没有弹性的,因为决定节目内容的几乎就是我自己。我也看到了《焦点访谈》那种集团式的作战,很前沿,很现代,最重要还是:舆论监督这种节目能出现在中国电视上,没什么能比这个让我更兴奋。
敬一丹_改嫁富豪
 责任编辑:韩嘉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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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敬一丹:“《焦点访谈》就是为了让人保持痛…
“我现在有点倒计时心态。每次进直播间我都会想这是倒数第多少次。”敬一丹对南方周末记者说,这叫“珍惜”。熟悉她的人都叫她敬大姐,她也觉得这是最好的称呼。2015年4月,敬大姐要满60岁了,要从央视退休了。20年前《焦点访谈》开播,敬大姐一年后进驻,19年来都没有离开过《焦点访谈》的主播台。“大家一看这张要出事的面孔,我还能去做什么节目呢?”敬大姐对南方周末记者说。19年前,打动敬大姐加盟最关键的原因是:居然能在国家电视台黄金时间每天播出一个舆论监督的节目。“《焦点访谈》不是一个让人舒服的栏目,它就是为了让人民保持痛感。”敬大姐说,别人是“刺痛”,她选择“隐痛”。2014年初,《焦点访谈》曝光东莞色情服务业,当期节目的主持正是敬一丹。她走进演播室,看到大屏幕上,一排女孩儿站在那儿等待挑选,坚决要求换掉镜头;即使要用,也必须打上马赛克。当她确认看不出面目之后,才开始录制这期节目。“她们是这个事件的最末端,我们挖这事的根源,你不能最后打在这些女孩子身上。”敬一丹强调。但是节目出来后,有的镜头并没有打马赛克,经营者有的反倒给打了马赛克。“那些女孩不是更应该保护吗?这件事让我特别难过。”敬一丹对南方周末记者反复强调自己的难过。“你的每一个镜头,都可能会影响这个人的命运。”敬大姐20年里,心里一直存着这个“分寸”。退休后的敬大姐也会很忙,2014年9月开始,她将在北京大学开课,继续她的中国传媒大学兼职教授,长期给国家部委领导干部培训班和新闻发言人培训班上课。“我是一个广播人,从看不起电视到加入电视,然后到电视的巅峰;在快要退休的时候,互联网崛起。特别有意思的过程。接下来怎么面对互联网这个强大的对手,让白岩松、水均益他们去对付吧。”日,在北京央视旧台址附近的一家宾馆,敬一丹接受了南方周末的独家专访。“舆论监督节目居然能出现在中国电视上”南方周末:白岩松说,敬大姐狠不下心来,这是误解吗?敬一丹:不是误解,很多同事都觉得我心太软,我确实缺少一点锐。白岩松、柴静,还有更多的记者,我们很多同事很有锋芒。《焦点访谈》不是一个让人舒服的栏目,我们这一行就是为了让人保持痛感,对社会机体是不是健康保持警觉。痛感有刺痛,也有隐痛,我可能就属于那种隐痛。我虽然没有那么锋芒,但也不是让人轻松的人,很多人都说,一看你就皱着眉头,好像有多少沉重似的。可能一个栏目,刺痛、隐痛都需要。南方周末:当时孙玉胜是怎么说服你去《焦点访谈》的?你当时是铁饭碗,他们是临时工。敬一丹:今年是《焦点访谈》开播20周年。我是《焦点访谈》一周年的时候加入的。筹备时,孙玉胜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话非常平实:现在准备办一个栏目,舆论监督性的,在每天《新闻联播》之后的黄金时段播出,想到了两个主持人,一个是你,一个是北京电视台的方宏进,你考虑一下。这个短短的电话,给我提供了几个特别重要的信息,最让我兴奋和意外的是,国家电视台居然能在每天黄金时间播舆论监督。在这之前央视有点舆论监督色彩的节目是《观察与思考》,一周一次,有时候还要断顿,遭遇各种各样的阻力。那时我在《经济半小时》,做的也都是深度报道,也参加过《质量万里行》,典型的舆论监督节目,但我从来没有想到,会有一个栏目天天播出,这是什么力度?我那时候还不认识方宏进,我暗自比较了一下,我们两个人有相似的地方吗?为什么会首先想到的主持人是我和方宏进呢?没有下决心最重要的理由,是当时我正在办《一丹话题》,《一丹话题》是赵化勇点的题,当时他是经济部的主任。这里链接一下,当时我想办一个小节目《黄金书屋》,介绍经济界学人、经济类的书,好像一个书屋女主人那样。我和赵化勇谈这个想法,他说,你可以办《一丹话题》,你适合办言论性节目。在这之前,从来没有人告诉我,你适合什么,那是赵化勇对我非常重要的点拨,是我职业生涯中得到的非常重要的建议,于是就有了《一丹话题》。南方周末:但你还是去了《东方时空》。敬一丹:那时《一丹话题》正在办的过程中,就好像一个小婴儿,不能一下子就撒手。我一边办着这个,一边就注意着孙玉胜他们的准备。《东方时空》是一个孵化器,它一开办的时候,我们全台的铁饭碗都在关注,《东方时空》会是什么样子。开播那天,我是早上上了闹铃起来等着看的,那个时候早晨完全没有看电视的习惯,早上上了闹铃看电视这是第一次。刚播出的时候,先放一个《东方晨曲》,一个鸽子飞过来,我浑身起鸡皮疙瘩。我现在还记得那个情景,一大早我们家就我一个人起来了,看着电视,我当时还不能说这是一个历史性的瞬间,但是我就分明觉得,和我们平常办的节目很不一样。后来再办《焦点访谈》,我就会想象:会是怎样的。南方周末:和你的判断有出入吗?敬一丹:我记得《焦点访谈》第一期,并不是我预想的舆论监督节目,很稳重地在谈国库券的发行,挺中性的。我观察了很久,它唤起了我:这是央视黄金时间的舆论监督节目,如果我能身在其中,那真是赶上了。我跟孙玉胜说,过一段时间我来,还行吗?孙玉胜也特别简单地说:什么时候都行,等你。我在《一丹话题》办了一年的时候,果断结束,录像时直接把告别的话录完了——你们谁都不能说服我了,我去意已决。《一丹话题》结束在问号里,最后三期节目是关于道德的问号。那是1994年,对于道德困惑,我也无解,我深知像《一丹话题》这样一个小作坊式节目再这么做下去,我会没有弹性的,因为决定节目内容的几乎就是我自己。我也看到了《焦点访谈》那种集团式的作战,很前沿,很现代,最重要还是:舆论监督这种节目能出现在中国电视上,没什么能比这个让我更兴奋。“过把瘾就死,不是成年人的态度”南方周末:突然转向一个舆论监督的节目,你有适应期吗?敬一丹:有很长的适应期。我一上手做的第一个节目,制片人就说我锐度不够。北京市有些人滥印地图,印错了,我拿着这个印错的地图说,这有多严重,会带来多少麻烦。制片人说,你得往下挖,谁印错的。这还用挖?底下都写着某某出版社。不行,你得找到这个人,采访他——这和我在经济部时的工作方式不太一样,经济部说出现象就行了,不一定要挖到这个人。我就去采访,是一个专业出版社,我拿着地图找主编。主编一看就是一个老编辑出身的文人,说真是对不起,我们这个出版社是学术出版社,技术性的,这个书籍出一本赔一本,我们刚批了一个综合编辑部,还能挣点钱,刚印了一个地图就印错了。我实在不忍心采访他了。怎么办呢?我说你把责任编辑找来,好吗?责任编辑来了,一个刚出校门不久的,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拿着羽毛球拍进来的,兴冲冲地问什么事。他们头儿跟他说,这是央视记者,了解了解情况。我本来想问,你知不知道把地图印错了,后果有多严重吗?可是一开口我就变了问法:你以前印过地图吗,编过地图吗?那个小伙子说没有,这方面实在没有经验,确实弄错了。从这个责任编辑到那个主编,都一副认错的态度,我判定这不是恶性的,只是过失,没强调他们可能带来的严重后果,把那个小伙子由于经验不足带来的原因编进去了。就这样,我心里还在想,节目播了,这个小伙子将来还能评职称吗?头儿看了以后说,太没有锐气了,没有锋芒。孙玉胜也跟我说,你不够前卫。中央电视台评论部,口号之一就是“前卫”。我试图改变。做了一个“假种子”事件。湖北出现了假种子,我们到现场,看到愤怒的农民把粮库砸了一个大窟窿,误了农时了。我也很愤怒,到处找县长找书记,找不着,人呢?办公室的人告诉我们,县长、书记全都到第一线去了。《焦点访谈》的思路是:真的吗?在哪?我们跟过去。县长和书记真在那儿,带着农业科技人员教农民紧急情况下的育种。我就想,我不能在只用被农民砸烂的粮库的镜头,也要用县长和书记如何紧急处置。如果只停留在粮库的大窟窿上,再渲染一下:它如何误了农时,如何影响了农民,伤害了农民利益,这个节目会很火,但后面才是我所看到的全部。后面这部分用上了,我起了个题目叫《谷雨话种子》,不是冒着火星的标题。节目播出以后,他们也说“有点温”。《焦点访谈》在那个锋芒毕露的年代,“温”是一种很大的批评。南方周末:你接受这种批评吗?敬一丹:节目要求和我性格之间确实有冲突,但我也确实不愿意违背内心,我宁可节目温。我的弱点可能真不太适合短兵相接。好人犯错,我下不去手;真正的坏人,我斗不过他。当然我也没有怎么遇到过真正的坏人。我去采访失足少年,摄像在旁边说,你跟那个少年犯说话怎么像孩子的大姨似的?在我眼里他首先是一个少年,然后才是“犯”。后来《焦点访谈》实行了总主持人制,我们这几个总主持人更多从事演播室的工作,我就慢慢感觉对位了,演播室需要和现场拉开一定距离,它需要沉下来思考,主持人的言论不仅仅是锐,更重要的是分寸。南方周末:锐和温之间的分寸,怎么平衡?敬一丹:一次在《直播中国》里的一些采访细节,我就放弃了。采访一个女孩,她家境非常困难,爸爸在小煤窑做事,她去给爸爸送饭时,小煤窑出事了,女孩提着一瓦罐的午饭,眼睁睁看着她父亲出不来了。先期已经确定了这个女孩可以接受采访。我看着她,七八岁的样子,我说不能采访。为什么啊?物色的几个小孩里,这是最困难的,也是最有效果的。我不能让这个女孩再重复自己看见父亲再也出不来了的那种情景,我绝不能采访。我问女孩,家里还有什么人?说还有叔叔。成年人承受能力比较强,我说可以采访叔叔,让他来复述矿难情景。后来这个小女孩只是在镜头里出现,我都没有让她说话。这种放弃,可能会让一期节目失去了一个看点泪点,但会让我内心安宁。而且常态也不一定不能说明问题。我们后来采访了一个家境平平的小女孩,叫杨芳,父母双全,有个姐姐,都是普通农民。我就看她画画,画的熊猫、竹子什么的,全都是蓝色的,我问她竹子什么颜色的,她说绿的,我说那为什么用蓝的呢,她说,我只有一支圆珠笔。这就成了一个点。老师说他自己也没有彩色粉笔,要画一朵红花,只能用白色粉笔泡在红墨水里晒干了,变成红粉笔,给同学们画一个红色的花。这组镜头播出以后,这个小姑娘收到了全国各地寄来的几百盒彩色的笔,老师把这些彩笔分发给了同学们。南方周末:这是对待弱势群体,对待强势群体呢?敬一丹:《焦点访谈》对人的干预很厉害,他们用了一个词说《焦点访谈》“毁人不倦”,经常我们节目播出第二天,对方就乌纱落地,对这些人来说,命运就改变了。《焦点访谈》越火,我就越觉得我们得谨慎,你的每一个镜头,都可能影响这个人的命运,不管他是强势还是弱势。我们要承认自己的有限,否则明天我可能会为我昨天说的话脸红。当特别热闹的现象出现,节目必须面对它的时候,我要“留有余地”,我不会在节目里做出欢呼状,经常会是问句,留一点空间,空间是留给观众的,也是留给时间的。过把瘾就死,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过把瘾就死,也不是成年人的态度,我们不是要很多愤青在这儿表达。《焦点访谈》最初,如果拍到不许拍照、推搡记者挡镜头时,特别暗自兴奋,初期时这些镜头我们直接编到节目里,很有力量,大家一看就会觉得:那是坏人。但这种判断太简单了。后来我们主动减少,甚至不让用这些镜头了,应该说《焦点访谈》从最初的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慢慢也变成了讲理的中年人。敬一丹:说明人们对传统媒体还有期待。这些年轻人扑向了新媒体,渐远了我们,可是为什么他们还有热情来听一个传统媒体人,一个辈分是他们阿姨、妈妈的人,来做这个交流?他们毕竟是看着电视长大的,还有,大家没有完全失望,还有期望。南方周末:怎么能恢复期望?敬一丹:比如说电视人的姿态。我们经常能听到祈使句,不光是电视,很多媒体也经常会说“要”、“必须”、“应该”……你凭什么说“必须”,你为什么要说“应该”?我把这样的话当成忌语。我开不了口。有几次,所有工种停下来,我在那儿改,这不是换掉一个词的事,这是一种态度。柴静曾把我作为案例来分析,她说敬大姐是那个年代过来的人,可是她却拒绝那个时代的语言。但有些比我年轻很多的人,为什么一到说“要力度”的时候,一说这是上面的命题作文时,就会大量出现“要”、“必须”、“应该”。一部分原因是偷懒,说套话最省事;还有更让我不安的可能,就是他们觉得,这样做领导喜欢。祈使句,过去我不能容忍,现在在多元选择的环境里,更加不能容忍。原来人家也没有别的选择,容忍你了,今天如果电视还保持原来那种姿态,你还有明天吗? 南方周末:微博、自媒体会取代传统媒体的舆论监督功能吗?敬一丹:不是取代,可能是一部分转移。就权威、专业、准确、全面、公信力来说,主流媒体还有很多事可做。这两年,中央电视台和《人民日报》同时开办了一种节目,针对网上流言和谣言,三天两头做真相调查。一开始我觉得这个挺好,网上声音那么嘈杂,我们专业记者去调查,给大家一个真相。做多了后我想,现在的《焦点访谈》难道是要在这儿当一个谣言粉碎机吗?我们的这种参与,也形成了这个时代的特点。你说能取代吗?我觉得会有一段共处。很多事网上传了几天,我们再来报道,可能可以直接推动事情的解决——网上发酵的过程中,形成了舆论力量,接下来主流媒体关注,可能形成改变的力量。“写着敬一丹收,我就不能觉得这事跟我无关”南方周末:《声音》攒了几年的来信,都是你自己拆的、自己挑的吗?敬一丹:也有几个朋友帮我挑选,最后是我来定。拆不过来,我办公室的信谁都可以拆。现在写我收的信已经大大减少了,可能因为手写的信也少了。我们台建了一个网络平台,专门接收观众来信,给我个人的压力要减少很多了。那时候我会想,他写《焦点访谈》编辑部收,这信我可以不看,但是他写着敬一丹收,我就不能觉得这事跟我无关。我要不做《声音》那本书的话,可能我也快抑郁了。最直接的想法,将来我女儿那代长大以后,如果想知道1990年代中后期中国老百姓在说什么,这也是一种民间文本。做书时有几个细节,我公公看了看我写的稿,问,一丹要干什么?说要写一本书,把观众来信编在一起。他说,这在1957年就是右派。出版社把书送去做版权手续登记时,新闻出版署说,这书算什么类别?不知道,后来勉强给了一个新闻评论类。既然过去没有,过去也不许它有,而那个年代可以有,我就更能说明书的价值了。南方周末:白岩松说,只有你会认真拆读者写的信,还尝试转给有关部门,有解决了的案例吗?敬一丹:没有,我们不是信访部门,也不能要求我们把信转完了后要一对一答复。其实我们也没有一个官方的法定渠道可以转,也许我看到了,恰好有个相熟的关系,这样才能转。南方周末:后来你成了政协委员,是不是就转到另一个通道解决了?敬一丹:只能说解决一些,我当了10年政协委员,5年人大代表,其实在哪儿角色是一样的。我那天看到白岩松打电话,在跟人特别热情洋溢地说一个提案,像我和白岩松,只要有一种渠道,我们就要用这种渠道热情洋溢地说。南方周末:你后来跟央视东门排成长队的上访队伍还有交集吗?敬一丹:我刚到《焦点访谈》时,在门口接待过一群上访的,为首的是位律师,关于土地的事,我问她,你为什么会领着他们到这儿来,为什么不走法律的程序呢?这个女律师跟我说,我们更相信舆论。后来我们台就对主持人有要求,不允许在东门口接待来访。南方周末:她的材料你收了吗?敬一丹:拿回来了,进了选题研究,但没做成节目。2003年,我当政协委员的时候,办了一个栏目叫《声音》,我对“声音”这个词情有独钟,我的书叫《声音》,这个栏目也叫《声音》。这个栏目的声音,是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的声音。每年两会,倾盆大雨一样的信息宣泄,很多议题往下做,都是一个小小的调查报告,但是两会过了都没声音了,我觉得是资源浪费。节目就是把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的提案议案电视化。我当时是想办成一个场外议政,只不过没有叫这个名字而已。当时起了两个名字,一个叫《议论风生》,一个叫《声音》,我一直觉得议论风生是一种特别健康的社会气氛,议论风生的反义词就是万马齐喑,是1957年以后的那种社会气氛。后来往上报的时候,选了《声音》。我还想了一句广告语:放大弱者的声音,传播智者的声音。这句话我是有感而发,媒体天天传播声音,有平庸的声音,甚至有错误的声音,有多少是智者的声音?政协委员里有很多精英,他们很多是值得传播的智者的声音。《声音》存在了一年,有些选题和《焦点访谈》很相近,在栏目归并的时候,就和央视论坛合并了。“我和先生结婚33年了”南方周末:当年你考了3次,一定要读广院的研究生,为什么?敬一丹:我是末代工农兵学员,76级,是“四人帮”打倒以后,高考还没有来得及恢复的拨乱反正时期,上的大学。我庆幸上了大学的时候,77级入校了。他们的学制为什么是4年的,他们的课程设置为什么比我们多?我们教室里有台电视机,他们教室没有,有一个同学就总到我们教室来看电视,看的是陈琳英语。我们是学习普通话播音的,他为什么要学英语呢?临近毕业了,我说我还可以再参加高考吗,人家说你已经算是接受了高等教育了,不能再参加高考了。但我们连英语课都没开过,那么多课程都没学过。这时候听到了一个陌生的词,研究生。我还没懂什么叫研究生的时候,我毕业了,1978年。班主任跟我们说,现在中央正在开一个重要的会议,这就是著名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来我到黑龙江人民广播电台播音,在哈尔滨到处问,你们谁认识研究生吗?找到几个哈工大研究生,都是理工科的。我的研究生怎么考?没有一个人能告诉我。为了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走进了研究生考场,目的是看见卷子。知道我第一年拿着英语卷子是什么感觉吗?我想到了我奶奶。她不识字,只能让我们给她念远方儿女的来信。我拿着卷子就是那种感觉,认识的字母连在一起,全都不认识。一看开考不到半小时,还不能出场。看看旁边人,他们怎么都会呢?自卑。闲着也是闲着,填空吧,这行都填A,那行都填B。这份卷子让我知道了我跟研究生之间的距离。还有一个重要收获,那次考试我认识了我丈夫。我们在同一个考场,他是75级的,要考经济学院。我考了三年才考上,他也考了三次,也是没学过英语。我第一次没考上的时候,我在犹豫,还考吗?他说当然考了,一点儿没有犹豫。后来我就去夜校学英语,同学很多年纪都比我大,都是老知青,拎着网兜,网兜里装着一个饭盒,饭盒里边那个勺一直响,就进了教室,有的都是拖儿带女了。我生活中没有那种愤愤不平。每一代都有自己一代的倒霉,每一代有每一代的幸福,你就赶上了这一代,没当知青的人,他就真的获得很多吗?南方周末:网上很多流言,说你改嫁了一个超级富豪,你为什么从来不解释?敬一丹:我们已经结婚33年了,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所谓的大款呢?我认识我先生的时候,他是一个党校老师,教经济学的。我后来还偷偷听了他的一堂课,他正在讲一把斧子换五只羊,讲货币的产生。我先生是那种人,我们俩一块在松花江边夕阳下散步,我觉得少男少女们得说点什么,这个有着经济学背景的人跟我是这样说的:这个沙滩这个沙子,在这儿不是商品,如果把它运出去,附加了在运输过程中的劳动,它就变成了商品。网上三天两头编造的我们的月收入,谁的女儿干什么,拿出来晒一晒,谁的老公拿出来晒晒,是不是没有什么别的可说了呢?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是这样一个教员,经济学教员,后来是公务员。再后来他下海,组建了华泰保险公司。网上又说身家多少,这个企业是股份制,有些人可能误解,以为这是自家的,身家上亿,其实他就是一个股份制公司的经营者而已。可能也和我是A型血有关,A型血的人做事比较认真,有长性。我筹办《一丹话题》时,就在想,我如果办不好最后怎么结束呢?所以久久没办。你看我这么多年,栏目不换,老公不换,车也不换,我那车都开了十几年了,才开了7万公里,可能就是那种其实骨子里并不是一个寻求变化的人。南方周末:女儿在国外做什么呢?敬一丹:做一个公益项目,叫“美丽中国”,一个支教组织,是在中美名牌学校招聘应届毕业生,到教育资源贫乏的地区从事两年职业教师的工作。他们不是志愿者,也不是雷锋,是职业教师,“美丽中国”这个机构负责筹集善款,为这些教师做培训和发工资。我女儿在这个机构里,负责在美国的募资,我们很欣赏她这个选择。有一次她说,她沟通的对象捐了5000块钱,特别高兴,特有成就感,我也挺为她高兴的。网上动不动就给她报一下,说敬一丹的女儿嫁给谁谁,我女儿看了说,我都结婚两年了,还爆呢。“他们很多人不太理解赵老师”南方周末:你准备怎么规划自己的退休生活?敬一丹:两三年前我身边的一些人开始退休。我们台的化妆师徐晶老师,退休前跟我聊天,她做好了各种各样的准备,状态特别积极,心态非常平和,我当时想我要以这种状态走向离开岗位的那一天。现在我好像比原来更在意每一次主持,每一次我想这是倒数第多少次。南方周末:会因此有特别的热情吗?敬一丹:应该说有特别的珍惜。“热情”可能10年、20年前我会用,现在可能用“珍惜”更准确。以后我也会经常去北大,比如北大的艺术硕士的课程,招生到论文答辩,一直到毕业,我都有参与。我现在母校的方向有点意思,原来我在北京广播学院当老师的时候,很没底气。我拿什么给你,我的学生?离开之后,我反倒觉得我愿意和学生交流了。最初是和播音专业的同学交流,后来扩展到电视学员,以及在职的同行交流,最近这几年,更多的是在培训媒介素养,特别是领导干部的媒介素养,这个起步是从培养新闻发言人开始的,后来扩展到我们国家的官员阶层。南方周末:怎么培养?敬一丹:培训首批新闻发言人,第一次是邀请我和白岩松讲课。其中有一课叫《记者眼中的新闻发言人》。从记者的角度来看新闻发言人,挺有意思的。讲第一课时,我说,很多年前我给教育部打了电话,问一个数字,当时很多教师流失,学生流失,教育部有没有这个数字。教育部信息中心的人在电话里冷冷地回答我:你打一个电话,我就能告诉你这个数字吗?那你还需要我做什么?你得开单位介绍信,非常官腔。我想到这个细节,看到眼前这么多政府部门的新闻发言人,我觉得这真是一个进步,我们居然要有新闻发言人了,要讲信息公开了,一个记者和一个被采访的人会有这种交流。这么多年走到今天,从培养我们国家第一批新闻发言人开始,到现在有10年了,我一直没有离开这样的课堂。南方周末:还会继续做节目吗?敬一丹:我内心特别喜欢那种走出演播室的节目。2001年中央电视台开了第一个直播栏目,叫《直播中国》,我很喜欢,挺养人的节目。做《焦点访谈》有时候过程很痛苦,我享受的是这件事带来的结果,对我们现实生活的某种推动。《直播中国》是人文地理,你可以享受它每一个细节和每一个过程,享受到什么程度呢?有时候我觉得不是在做节目了,好像播出不播出也不那么重要了。可惜那个栏目在央视存在没有多长时间,一年,我现在还经常回味。那个节目培养了一支职业的直播队伍。在这之前央视一说到直播,就是举全台之力,而《直播中国》把它变成了常态。南方周末:像你这样因为年纪退休很可惜,如果在CNN,你刚刚到黄金期。敬一丹:有些事不能比,你说的不是我们的电视台。不但是60岁是一刀切,55岁,如果你不是高级职称的话,按照我们现在的体制,已经退了一大拨了。我的同班同学是在四十多岁的时候,在地方电视台退掉的,那时他们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人在四十多岁的时候状态是最好的,尤其是女主持、女播音员,但地方电视台几乎全部退掉了。我曾经多次在界内研讨会上说到这个现象。可能是电视太年轻了,观念也太年轻了,这也是一种不成熟。但是这事也特别因人而异,国外的电视台到七八十岁依然能在镜头前工作的人,那是优秀中的优秀,中间不知道淘汰了多少人呢。将来在中国电视上是不是有一些特别优秀的,依然能够白发苍苍地出现在大家面前的,也会有的,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可能。南方周末:赵忠祥是这种类型的吗?敬一丹:他是这样的。从中央电视台正式退休以后,应该说他的空间就不仅仅是CCTV了,赵忠祥老师所参与的节目,都是其他节目聘请的。过去赵老师出现的时候,曾经是《新闻联播》、《动物世界》、春晚,他给大家的感觉是特别的主流,有的时候是国家形象。现在我们看赵老师出现在各种各样的场景里。他们很多人不太理解赵老师,赵老师年轻的时候在《新闻联播》,那时候我们家还没电视呢,赵忠祥老师是在寂寞中坚守了那么多年。在《新闻联播》、在春晚,他一直保持着那种敦厚的形象,老了还不让人家性情一下?现在你看赵老师参加的节目居然还有选秀,还有跳舞,有的人挺不理解的,说赵老师你这么大岁数,怎么什么节目都参与呢?其实我对赵老师有一点理解,赵老师外在约束和自我约束了一辈子,退休以后也想轻松一下,为什么不能这样玩一下呢,为什么不能这样快乐一下呢?我看现在赵老师状态还挺好的。这里是南方周末微信号:nanfangzhoum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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