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租的屋子不透气已经1年 我本身是过敏体质 前半年还好 后半年开始只要呆在租的屋子不透气里 特别是晚

       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梦想目的地。北欧的极光,贝加尔湖的蓝眼泪,肯尼亚的动物大迁徙,甚至是格陵兰岛或南极北极……我也不例外,对我来说,我终极梦想的目的地,就是南太平洋上那个神秘的复活节岛。

       我想不起来我是什么时候知道复活节岛的了,它一直是我心里的一个梦,甚至我说它是终极目标。就像六年前我一定要去看的那场米兰德比一样,在心里藏了很多年。那些神秘的石像,是世界上无数未解之谜之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一定要看它们一眼,否则不死心。如果一定要说原因的话,就当……我喜欢脸长的吧。

       然而我很早就从各种渠道得知,复活节岛并不是一个很容易到达的地方,首先是交通极为不便,其次就是机票价格极贵,再加上南美各国苛刻的签证要求,让我这大龄未婚独行女青年……不是,女中年一直望而却步。

 随着近几年中国护照“含金量”不断提高,南美各国也放宽了签证政策,有几个国家不仅开放了电子签(阿根廷、玻利维亚等),如果持有美国签证更可以免签证(秘鲁、智利等)!今年年底我护照就要到期了,已经走遍了四大洲三十多个国家,以我的性格,这一本护照上必须要敲个南美的戳才算完美“退役”,再加上一直对那块狂野土地的向往,南美洲自然就成了我2018年第一次出行的目的地。

不提倡在护照上随便盖章,但是因为我回国马上就换护照了,就在最后一页盖了复活节岛的纪念章

       总有人会说:南美我想等到能有一个月假期的时候再去。或者说“不玩上一个月对不起那么久的飞机”。但在我看来,人的欲望总是无限的,即便能攒到一个月的假期,就会想要玩两个月。况且世界那么大,就算是能有一两个月去南美洲浪,也仅仅是走马观花游。

 我是第一次去南美,应该如何选择目的地呢?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自己的“此生必去”list,对我来说,整个南美洲只有两个“必打卡”之地,一是智利复活节岛,二是秘鲁纳斯卡地画,都是颇具神秘色彩的目的地。我一直都相信,在那里曾经存在过一种比我们现在还要先进的文明,才可能创造出如此巨大的石像、复杂的地画,没有文字的印加人却拥有高超的建筑技术,能在极其恶劣的自然环境下建造出马丘比丘这样伟大的建筑。但遗憾的是,这些文明在历史的长河中消逝,那个失落的世界,就这样成了永久的谜团。

复活节岛上唯一一组面对大海的石像

 更为便捷的是:秘鲁和智利都对中国有签证便利政策,持有美国签证可以免签入境,这两个国家相对也比较安全。随后开始查机票,确定出行日期,由于没有从国内直达的飞机,既要省钱又要节约时间,不同航空公司排列组合,终于查到了一条航线,北京-拉斯维加斯(海航),拉斯维加斯-墨西哥-秘鲁利马(墨西哥航空),2月16日(大年初一)出发,时间恰好可以衔接的上价格又不贵,于是,我第一次南美之行就这样确定了。

       旅途结束回来已经一个多月,大脑被工作和各种琐事填满,连照片都来不及整理,刚刚才抽出时间来梳理一下这次旅程的片段:复活节岛和石像们一起看日出日落、火山银河,圣地亚哥慵懒的周末,贫富差距极大的秘鲁首都利马,50分钟登顶华纳比丘,当然,还有空中俯瞰纳斯卡地画。

纳斯卡小飞机帅气的飞行员

 我一直都相信,比起风景来,旅途中所遇到的一个个瞬间才更为精彩。由于南美主要语言是西班牙语,我又完全不懂,和当地人交流的“鸡同鸭讲”反倒成了乐趣:在没有出租车的利马和黑车司机讨价还价,圣地亚哥宜必思酒店的服务员教我西语从一数到十,在复活节岛青旅里和同样来此旅行的卡航空姐一起租车自驾,欧雁台前往马丘比丘火车上的“小鲜肉”服务员,马丘比丘山脚下温泉镇偶遇来自纽约的医生,放着好好的医药高薪职位不做偏要住在纽约附近的一条船上,利马富人区酒吧的夜夜笙歌,以及,离开时南太平洋潮热的海风……

秘鲁很多当地人都是华人的后裔,所以有些人面孔很像中国人

秘鲁火车“小鲜肉”服务员

在马丘比丘附近露营的纽约人

走过库斯科古城墙的印加妇女

但是我特别讨厌这些印加妇女,有手有脚不去劳动却靠合影收费

 对于南美洲,很多人都因其路途遥远而望而却步。我这次北京出发,到复活节岛单程就要5段飞机,还都是国际航班。全程一共12段飞机,2段火车,2段长途大巴,那种酸爽自己体会……更重要的是,大多都是国际航班,不同的航空公司,中间必须留足转机时间,一旦出问题满盘皆输。好在我在飞机上能睡觉,还不太觉得累,为了节约钱和时间(主要是为了省钱)其中有3段飞机都是选择的夜航,睡了两次机场(墨西哥城机场和利马机场)结果一不留神在利马机场睡过了,没赶上早上飞往库斯科的航班,只能改签到下午。幸好我在库斯科的第一天没有什么安排(怕有高原反应这一天主要就是睡觉),影响还不算大。

       回到家后,我85岁的姥姥问了我一句:你算过光在飞机上待了多少个小时吗?我数了一下,累计竟然近70个小时,还不算转机和候机的时间。19天的旅程,仅仅只走了两个国家,对于南美洲来说,也还有更多的地方等着我去发现。

2月16日:北京-拉斯维加斯-墨西哥城

2月17日:墨西哥城-利马

2月19日:利马-圣地亚哥

2月20日:圣地亚哥-复活节岛

2月21-22日:复活节岛

2月23日:复活节岛-圣地亚哥

2月24日:圣地亚哥-利马

2月25日:利马-库斯科

2月26日:库斯科-温泉镇

2月27日:温泉镇-马丘比丘-温泉镇-库斯科

3月1日:库斯科-利马-纳斯卡

3月2日:纳斯卡-利马

3月4-6日:利马-墨西哥城-拉斯维加斯-北京

南美地大物博,旅游资源丰富,可选择的地方很多,而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中国人出行又贪大求全,总想尽可能地玩更多的地方,住宿地的选择上就是一门学问。既要交通便捷又要安全舒适,还不能太贵。

对我来说,早就习惯了用booking预订所有的住宿,去年在保加利亚使用Airbnb后续发生的不愉快事件,让我彻底把Airbnb拉黑,以后再也不会使用。

关于不再使用的原因请见:/en-us/

或者拨打上海办公室的电话预定也可以。021-,周一至周五9:00-17:30。我在订票的时候还打了电话咨询,接电话的姐姐(也可能是妹妹)非常非常好,耐心地帮我一个个查询最佳的机票组合时间价格。

缺点是转机时间有点长,行李不是直挂。如果不想像我一样在墨西哥机场睡一晚上,机场旁边就是“胶囊旅馆”,几百软妹币就搞定。但考虑到要办理出入境手续,第二天又是早上的航班,我实在懒得折腾了。

墨西哥城-拉斯维加斯,09:30-11:40,AM0484,4小时10分钟,需要在拉斯维加斯住宿一晚(赌城非周末的房价其实很便宜)。

还有一种组合是:墨西哥航空首尔-利马(墨西哥城转机),然后再买一个国内城市往返首尔的机票,价格差不多。

至于七千多软妹币往返南美贵不贵,见仁见智。我是春节时候去的南美,那个时候东南亚的机票普遍近万(我们穷人才出国,有钱人都去三亚了=。=)

相比较北方城市,上海及其周边的朋友可能更幸福些,上海有直飞墨西哥的航班,只要转机一次就到南美了。

我在秘鲁境内的城市只去了四个:利马、库斯科、马丘比丘和纳斯卡,理想路线是画个圈不走回头路,但实际却没有我想的那么美。

(1)     利马-库斯科:大巴车约21-23小时,“正常”的旅行者一般都会选择飞机,约

相比之下,秘鲁铁路公司的班次多些,但票价略贵些,它有3 个档次:Expedition,

我的选择就是:买最便宜的档次。在利马机场就有取票的地方

但秘鲁火车的服务让我感觉物有所值:首先票价包含了简餐和饮品,干净的车厢里绘满了印加风格的壁画,火车沿着乌鲁班巴河一路前行,如画风景扑面而来。前往温泉镇的火车晚点了,虽然广播有通知,怕乘客没听到,列车长走到每一个乘客面前,俯下身来向乘客耐心解释……

当然,“小鲜肉”列车员也是加分项之一。

(3)温泉镇往返马丘比丘交通:

巴士约30分钟,或徒步90分钟上山。

温泉镇-马丘比丘发车时间:5:30-15:00,每15 分钟一班

马丘比丘-温泉镇发车时间:6:30-17:45

票价:单程12美金,往返24美金(或78索尔sol),只能现场购票。提前一天在温泉镇买票即可,必须要出示护照原件。

利马有多家长途汽车公司,发车起点各不同。

Cruz del Sur 公司: 良好的信誉和服务是游客首选,并且有中文网站可以提前选座和订票。.pe/

从利马往返纳斯卡,我选择的就是Cruz del Sur公司的大巴。不用提前订票,当时到大巴站买票也可以,车次非常多,15-30分钟就有一班,去程95索尔,回程80索尔,信用卡只支持Visa卡。大巴站的管理也非常现代化,买票后像乘飞机一样办理行李托运,然后到指定的候车室等候发车。

别看秘鲁有些地方穷的叮当响,这长途大巴可是颇有飞机商务舱的风采。所有座椅几乎可以180度躺平,车票包含了简餐和饮品,车上有洗手间,还有电影和小游戏可以消磨时间。

5、 秘鲁往返智利交通:

从利马(机场代码LIM)至圣地亚哥(机场代码SCL),首选自然是飞机,直飞航程约/english

作为我心中的“最远方”和“梦想目的地”,前往复活节岛的机票才是最重要的。之前一直听闻各种攻略都说至少要提前半年订票,而且票价极高。后来发现并不需要提前很久,毕竟特价机票也是可遇不可求。

复活节岛,有“世界的肚脐”之称谓,距离它最近的大陆也要5个多小时的飞机,“傲娇”地只有两条航线:一是从智利首都圣地亚哥往返,被智利国家航空所垄断,每天只有一趟直飞,爱坐不坐,就这么任性,执飞的波音787可是几乎天天满员。另外一条航线是从大溪地往返,但是每周只有一班,不差钱的可以考虑一下。

智利航空前往复活节岛的航班,即便是经济舱服务也非常好

智利当地人很少有去复活节岛的,机票贵是最重要的原因之一。我大约提前2个多月订票,票价往返含税5000+RMB。当时还觉得肉疼,后来才知道这个价格算是便宜的。

早晨4点的圣地亚哥机场,值机柜台人头攒动,都是前往复活节岛的

小小的复活节岛机场,下飞机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热带海岛气息

关于复活节岛的机票我之后会单独发一篇攻略。

       地图上标注了机场、小镇和主要景点。地图左下角橙色线条纵横交错处便是复活节岛汉格罗阿小镇。住宿、饭店、租车、商店、邮局、都集中在几条主街上。

      青旅或民宿大多都有厨房,很多人都会从圣地亚哥买食材过来自己做饭,既省钱又不委屈“中国胃”。我就空运了三文鱼和红酒,在复活节岛潮热的午后慵懒地喝一杯睡一觉,然后去海边看日落。

      岛上只有一家邮局,开门时间……看心情。主要中午会午休,在邮局里可以盖纪念章,国际邮票1000比索/张。

      不建议在护照上随便盖章(因为我当时回国就换护照了所以无所谓),寄往中国的明信片大约需要3个月到达,前几天我的朋友跟我说已经收到了明信片。

       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写上想说的话,千里迢迢寄给自己或是朋友,这种感觉真的很不错。

岛上的人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当地土著即便不会英语也非常热情

10手把手教你在西班牙语页面的智利航空官网订票:

       有非常多攻略都说复活节岛机票很难定且很贵,提前半年甚至一年预订。我2月下旬去的,提前了大约2个半月,最终价格往返含税5000+人民币,信用卡扣款那一瞬间心疼的不行,因为页面显示的是智利比索,而且价格里的“.”是“,”(千位)而不是小数点导致我看错了价格!后来才知道五千多算便宜的,正常票价在8千至一万往返。

复活节岛机场与智利航空的飞机餐

1、务必通过智利航空官网订票,并且选择国家为“智利”才能查到便宜票。但语言也只有西班牙语。

虽然国家选择智利,但是亲测用中国护照值机没有问题。

2、起飞城市圣地亚哥 SCL,复活节岛 IPC,选择日期,点击绿色按钮下一步

3、看见没,机票就这么任性,不是每天都有航班,而且航班是不定期放出来的。务必注意的一点是:价格中的“$”是智利比索而不是美元!例如票价

Bingham是豪华专列,算得上是“头等舱”,只有4节车厢,由Belmond公司运营,其前身就是豪华的“东方快车”集团。只能从库斯科附近的“Poroy”车站出发,至温泉镇去程391美金,返程380美金,票价包括:(1)温泉镇往返马丘比丘的巴士票(23美金),(2)马丘比丘门票 (152索尔),(3)最多14人精品小团,配西语/英语导游,(4)马丘比丘入口处Belmond Sanctuary Lounge Hotel的下午茶,(5)火车上的午餐和鸡尾酒,(6)欢迎歌舞和车上音乐表演,(7)马丘比丘车站的VIP贵宾休息室。

秘鲁铁路Peru Rail有三条路线:

乌鲁班巴往返马丘比丘每天只有一趟班次。

       以欧雁台往返马丘比丘的火车为例,手把手教你在秘鲁铁路官网购票:

2、 每天有数班列车,确认好出发地,目的地,乘车人数,在列表里选择适合自己时间的那一班。我去程选择的是“Expedition 73”,12:55-14:25,票价65美金。回程根据自己攀爬马丘比丘的时间,可以选择“Expedition 504”,16:22-18:10,票价70美金。选择好后,在页面底部点击“Continue”。

3、 确认行程、日期和价格,注意仔细阅读说明,其中提到一条:每位乘客只能携带不超过5公斤/11磅的行李,如果超过了至少提前48小时联系客服人员,退票不能晚于发车前24小时。

之后,拉到页面底部点击“Continue”

4、 填写乘客信息,国籍、邮箱、电话等务必如实填写,之后点“Continue”。

5、 再次确认车辆时刻、起终点、乘客信息等,点“Continue”

7、 付款成功后会收到一封邮件,注意:这个不是车票!

       而是取车票的确认邮件,邮件里包含了“确认码purchase code number”,取票时必须持有:取件码、付款时的信用卡、乘车人的有效身份证件(一般为护照)在指定地点取票。邮件里还列出了在秘鲁各个城市取票点的地址、营业时间和联系电话。

       车票什么时候取都可以,我是转机时候直接在利马机场的取票点取的,打印出来一张A4纸,一式两份。 

       我还对比了秘鲁铁路和印加铁路,印加铁路查询往返车票时会比单独买便宜不少。但当时我去的时候印加铁路的时间不合适,就没有选择。

       欧雁台的火车站位于小镇的一侧,从太阳神殿步行约10分钟。火车站外道路两旁遍布“路边摊”,买了一个大玉米带上车填饱肚子。

       虽然车票不算便宜,但秘鲁火车的服务让我感觉物有所值:首先票价包含了简餐和饮品,干净的车厢里绘满了印加风格的壁画,火车沿着乌鲁班巴河一路前行,如画风景扑面而来。前往温泉镇的火车晚点了,虽然广播有通知,怕乘客没听到,列车长走到每一个乘客面前,俯下身来向乘客耐心解释……

       全景天窗将圣谷的景色一览无余,车厢服务也堪比航空公司,乘务员推着小车发小吃和饮品。

      没有想象中火车的乌烟瘴气,只有窗外应接不暇的美景和优质的服务。就凭这,也值得乘这辆蓝色的火车去一次马丘比丘。

19Day11,岁月失语,唯石能言

“我看见石砌的古老建筑物镶嵌在青翠的安第斯高峰之间。激流自风雨侵蚀了几百年的城堡奔腾下泄……”——聂鲁达《马丘比丘之巅》

16世纪中叶,秘鲁沦为了西班牙的殖民地,从那时起,民间一直相传:在苍茫的安第斯山脉中,隐藏着一座神秘的印加古城。三百余年间,吸引了一波又一波的探险家、考古学家前来寻觅,却一无所获。直到1911年7月24日,美国耶鲁大学教授海勒姆·宾厄姆三世(Hiram Bingham III)在距离昔日印加帝国都城库斯科约120公里,海拔约2400米的群山之间,发现了这座已被丛林覆盖的城郭,但由于印加人没有文字,无从得知遗址的名字,就借用了附近的一座山名,命名为马丘比丘(Machupicchu)。

海勒姆·宾厄姆,1875年出生于美国夏威夷火奴鲁鲁一个颇有名望的传教士家庭。自小家境显赫的他曾在夏威夷最高学府奥阿厚中学读书,后又前往美国著名的私立高中菲利普斯中学就读了两年,并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耶鲁大学。大学毕业后先做了传教士,但他并不喜欢平庸的传教士生活,返回学校就读,1905年获得哈佛大学的博士学位,1907年被耶鲁大学聘为历史学讲师,教授南美洲历史。

1900年,海勒姆与闻名世界的钻石家族蒂凡尼(Tiffany & Co.)创始人的小孙女结婚,育有7个子女,孩子们长大后个个成就非凡,成为了艺术家、政治家等。

海勒姆并不满足于研究已有的历史文献,更不愿意把生活禁锢于三尺讲台,他满怀激情,亲自去探索未知的世界。1906年就曾航海前往南美,并将沿途见闻记载整理成书《从委内瑞拉到哥伦比亚之旅》,还曾沿着西班牙的商业航线,从阿根廷布宜诺斯艾利斯到秘鲁的首都利马,撰写成书《横跨南美洲》。

1911年,海勒姆率领耶鲁大学考古队,以寻找印加帝国的都城为主要任务,再次来到秘鲁。当时的安第斯山区交通条件更为恶劣,他只能骑骡子在崎岖的山路上一点点寻找。数天过去了依然一无所获,同行者都大为失望,只有海勒姆本人依然坚持了下来。一天晚上,在下榻的旅舍,无意中他听店主人提起,马丘比丘山中的瓦伊纳皮克丘山顶有片废墟,他兴奋异常,坚信那就是他要寻找的“失落之城”。

然而第二天清晨风雨交加,同行的人都不愿意出门,劝他也放弃,海勒姆只能请店主人和一名当地青年陪同开始登山。沿途山路坎坷,乌鲁班巴河湍急而下,山峦笼罩在云雾之中,两岸耸立的高峰若隐若现。但这样的环境让海勒姆倍感震撼,他记录到:“在我所知晓的世界,没有任何地方能和这儿的景色相比。云雾缭绕的大雪峰,金光闪闪、奔腾咆哮的急流,婀娜多姿的巨大花岗岩峭壁……这儿还有着许多种兰花和蕨类植物,有种难以言表的神秘魅力。”

 随着海拔高度不断攀升,海勒姆也越来越兴奋,四周都是由石块砌成的山地,他相信这就是印加人曾经修建的梯田。他后来回忆,“突然间,我发现面前是印加最好的石建房屋的残垣,由于数百年来生长的树木和青苔的遮挡,很难看见它们。石料都经过精心雕琢,巧妙地砌在一起”。废墟已经被高大的灌木丛所掩盖,但他发现了一座皇家陵墓,一座太阳神庙,还有更多宏伟的神庙,一个大广场,数十所房子。站在遗址上,他不禁感叹:简直是难以置信的梦境!

   激动的海勒姆连忙下山叫起了在营地的同伴们,次日,他们在一个被当地居民称为埃斯皮里图·潘帕(Espiritu Pampa,意为“鬼魂平原”)的地方发现了一个更大的遗址。1912年和年间他又三次来此,认为马丘比丘就是他要寻找的比尔卡班巴(Willkapampa),结束考古回国后,由于一战开始了,海勒姆便投身于军事生涯。

海勒姆当时尚未意识到,他努力唤醒了被遗忘的印加古城,也唤起了更多人对于神秘印加帝国的兴趣。

1913年,《美国国家地理》杂志用了整整一个4月刊来介绍马丘比丘和海勒姆,让这座在深山中沉睡三百余年的神秘古城,重新回到了人们视线中。1922年宾厄姆成为康涅狄格州州长,其后连任州长和参议员等职。1937年6月,离婚后他与苏珊娜·卡罗尔希尔结婚,1956年6月去世。直到他去世,他都坚持认为发现的马丘比丘是第15代印加王曼科·卡帕克二世建立的最后都城比尔卡班巴(Willkapampa)。1981年,美国探险家格雷戈里·德耶门坚(Gregory Deyermenjian)一行人到达比尔卡班巴,后又经文森特·李(Vincent Lee)的大量考古工作,证实埃斯皮里图·潘巴是历史上的比尔卡班巴遗址。但直到今天,许多秘鲁人还认为真正的比尔卡班巴依然在丛林的掩护下长眠。

马丘比丘何时修建,为什么修建,以及它的用途依然是一个谜。有人认为它是昔日的宗教圣地,也有人认为它是农作物的中转站或是大型的学校,比较热门的理论是它是印加帝王的夏季避暑行宫。百余年间关于它的传说从未间断,也吸引了无数旅行者前来朝拜这座“世界新七大奇迹”之一的“天空之城”。

汹涌的乌鲁班巴河水在马丘比丘的山谷下拐了一个大弯,向上望去,绝对想不到峭壁之上隐藏着一座昔日印加帝国的城市

山脚下的温泉镇就是前往马丘比丘的起点,清晨5:30首班车开往山顶,坐满一班车即走,车程25分钟,往返车票23美金,您别嫌贵,信用卡支付还要多5%的手续费!谁让它是秘鲁的“摇钱树”呢。

我不知道早上4点起来排队上山看日出这股风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我并没凑这个热闹,因为实在起的太早,更重要的是,我去的时候是秘鲁的雨季,从以往的经验看,山区清晨大多是雾气弥漫,很可能看不到日出。于是我懒洋洋地睡到天亮,吃完早餐来到汽车站,等候的队伍早已排成了长龙,天空果然阴沉着,大巴车装满一车人后,沿着七弯八绕的山路向上开去,一直送到景区门口。

尽管马丘比丘给秘鲁带来了源源不断的收益,但秘鲁人依然有着强烈的文物保护意识:首先马丘比丘每天仅限2500人入内,分为上、下午两个时段,务必在官网提前订票,马丘比丘152索尔,马丘比丘+华纳比丘200索尔。景区内没有任何垃圾桶,但也干净得见不到一张废纸;拍照不能使用三脚架,也不能带登山杖;虽然号称必须在导游的带领下入内,但经我实际“考察”,并没有人查这个事。景区内导游很多,和他们一起走“蹭听“”一下免费的讲解也不错。我早上9点多到达景区门口,山间的雾气还未完全散去,入内需要出示打印的门票和护照原件(因为秘鲁本国人和歪果仁的票价差的很多)。

占地约5平方公里的马丘比丘共有172座建筑,依山而建,梯田与房屋层叠交织,在晨岚中忽隐忽现,更增添了几分神秘感。走在巨大的石墙残垣中,仿佛看到昔日的印加王端坐其中,刻板的祭司和太阳圣女们穿梭忙碌,飘过一阵云雾,又都消失殆尽。只留下满目的青绿爬在巨石的缝隙里,诉说着岁月的痕迹。

如今这里的主人们是放养的羊驼,他们悠然自得地伏在草地上做游客的摄影模特。它们可是最会找角度的精灵,它们身处的平台,就是常见于明信片上马丘比丘最好的拍照角度。沿着它们上方石砌的阶梯攀爬到Grand House,它是遗址内少数的建筑物之一,目前已经修复了茅草屋顶。

在印加文化中,石头是仅次于太阳的神物,历代印加帝王都动用大量人力物力开山采石,不使用灰浆,也没有金属工具切割打磨石料,仅由建筑师做一个模型,在工地把自己的设想解释给工人们。印加人似乎掌握了操控巨石的魔法,许多石头单块都重达几吨甚至几十吨,运输时他们用小鹅卵石在采石场和工地之间铺路,以减小摩擦,加上帝国庞大的人口和出色的组织能力使他们能调集大批劳力,手推肩拉配合撬棍,将石块运到工地。再用鹅卵石在石料上凿出嵌合之处,就像中国木建筑中的“榫卯”结构一样对接咬合,不需要灰浆黏合就能严丝合缝。石块间不要说插进一张薄薄的纸,许多地方连接缝都看不出来,更有极好的抗震能力,上世纪秘鲁的地震中,近现代技术修成的建筑纷纷倒下,印加的古迹却从容挺立。

事实证明我的决定是对的,拍羊驼的时候碰到两名中国女孩,她们说早上6点多就进来了,也没看到日出,一直在附近逛,因为雾气太大什么都看不到,这时候浓雾才刚刚散开。远处的华纳比丘,依然被薄雾所笼罩。

目前的考古发现,认为马丘比丘是一座印加贵族的休养场所,漫步其中,会发现这是一座庞大且规划清晰的城市,由三部分组成:神圣区、南边的通俗区(农业区,包括梯田和仓库)、祭司和贵族区(城市区),包括庙宇、避难所、公园等,而在城区中,主广场又将城市区分为西部的上城区和东部的下城区。在城市区中有一部分是专属于贵族们的,房屋成排的建在一个缓坡上。智者们的住宅有红色的墙,王子们住宅则有着梯型的房间。在主城堡中还有一片区域是专门关押和惩戒犯人的监狱,石头建造的纪念陵墓是宗教仪式和献祭牺牲的场所,里面的空间呈拱形,墙壁上有雕刻作为装饰。还有超过100处的阶梯,通常每一级阶梯都由一块完整的花岗岩凿成。

图中左侧为上城区,右侧为下城区

如果来马丘比丘看日出,徒步进入就要先往左手方向走,大约攀爬1小时后到了太阳门(Sun Gate),阳光会透过这个门照进来。当然在秘鲁的雨季,能不能看到日出就凭人品了。

建在城市顶部呈半圆形的太阳神庙是古印加人建筑和天文造诣的最佳代表,独特的地理位置和构造使其能精确捕捉太阳 的活动,如今只留下了一座由打磨得相当精致的石头建成的半圆形石墙,墙上有三扇朝东、南和北的梯形窗户,朝北的叫蛇窗,朝东的迎接每天清晨的第一缕曙光,朝南的窗户每年夏至和冬至时射进来的阳光将分别照亮屋内一块大花岗岩和洞穴,花岗岩代表有着鲜活生命的现实世界,洞穴代表阴间,有日历的作用,王室会举办祭奠活动。夜晚从窗口往外看,可以看到昴宿星,在印加文化中代表着丰收。

主庙、三窗庙和揽日石所在的区域被称为神圣广场(Sacred Plaza),有着高大的建筑,三面有墙的主庙门楣岩石重达3吨,旁边的圣坛庙(Temple of the Sacred Altar)是给牧师准备的宗教活动的场所。

经过一堆“乱石岗”的采石场(Quarries)后就到了三窗庙,因有朝东的三个窗户而得名,如今早已没有了屋顶仅剩下围墙。建庙用的石头明显大于其他建筑,打磨的也更精致,考古学家曾在这里找到了一些祭祀用的器具,因而推断这里是最主要的祭祀场所。据考古推测原本有5个窗户,如今只剩下了三个,分别代表了印加文化中的地下、天堂和现世,透过窗户可以看到日出。

三窗庙对面,主广场西边的下城区因每间房有3个门而得名三门区(Three Doorways Sector),和上城区相比这里的建筑就要粗糙一些。

中央广场(Central Plaza)是中央的一片空地,它将马丘比丘划分为了仪式区、日常居住区和劳作区,区域低处是由一个个小牢房组成的监狱群,其中一个牢房的地上还有秃鹰头部雕刻。

马丘比丘地处山巅,古印加人打造了无比先进的引水系统,让生活在这里的每个人都有充足的用水。更让人佩服的是,这个水道系统到今天依然在运转。

揽日石(Intihuatana)是马丘比丘的制高点,一块长方形的石头据推测是作为日晷,Intihuatana在古印加语中意为“抓住太阳”,人们根据它的阴影来判断季节、日期和时间。太阳神殿和揽日石,可以证明印加人精通天文和星相。

老鹰庙(Temple of the Condor),是一幢有着鹰嘴雕刻的房子,完美体现了印加石匠精湛的工艺,利用岩石天然的形状加以雕刻,宛如雄鹰展开的双翅。鹰的头部曾是一个祭坛,庙下面的小山洞里曾发现过一具木乃伊,海勒姆推测后面可能是关押犯人的地牢。

印加人建造城市时,都会选择一块巨大的石头作为奠基,叫做“圣石(The Sacred Rock)”,马丘比丘的圣石位于游览路线的尽头,中心广场的最北端。在它旁边就是马丘比丘进入华纳比丘的入口。

坐在高处往下看,禁不住要想:这座失落的城市因何而建,又为何被遗弃?游人散去,这座天空之城在暮光之下,隐去光芒,消失在云雾和峰峦中,如同它一如既往的谜一样的往昔,我似乎再一次听到了南美文化脉搏强劲的跳动。

1、 马丘比丘每天6:00开门,最早一班上山的车5:30发车,大约4点就要早起排队。

2、 旺季时务必提前在官网预订门票,马丘比丘每天限流2500人,华纳比丘只有400人。

3、 景区内不允许携带登山杖和三脚架

4、 雨季不建议早起看日出,很可能连马丘比丘都看不到。躲过早高峰反而游客少了很多,更能轻松游览。

5、 必须携带护照原件和打印的门票才能入内

6、 景区很大,步行游览至少需要2-3小时,做好防晒。

7、 景区内没有商铺、餐厅、卫生间,提前备好食物和水,也没有垃圾桶,务必随手带走垃圾。

8、 景区内只有一条单行道,沿路标游览即可。

      如果说坐在可爱的羊驼旁边,俯瞰马丘比丘是秘鲁旅行必不可少的一项活动,那么登上华纳比丘(Huayna Picchu/Wayna Picchu),站在峰顶俯瞰马丘比丘和周围波澜起伏的群山,绝对是终生难忘的一项体验。

      华纳比丘是哪里?它就是马丘比丘标准明信片照片角度里,中间那个高耸的山峰。

      顶着大太阳在马丘比丘的遗址里走了两个多小时,到达华纳比丘入口时我已经感到疲惫了,而且所有体育运动里我最烦的一项就是爬山。但是还是想起了那句不能再俗的话:来都来了……

       我的亲身体验后想说的是:如果不是特别恐高,或是但凡体力能跟得上,一定要去爬一次,绝对不虚此行。

 马丘比丘每天限流2500人,华纳比丘每天限流仅400人!还分了两个批次入内,都在上午,分别是7:00-8:00和10:00-11:00,华纳比丘下午1点开始清场。也就是说,必须在这两个时间段内进入,否则概不退票!攻略里曾经写正常速度爬上去大约需要45分钟,体力好的25分钟就能登顶,但我感觉25分钟这个绝对是谬论,以我坚持锻炼的身体,最终50分钟登顶,中间仅仅和路遇的国人朋友闲聊了几分钟。 

      华纳比丘的入口位于马丘比丘遗址的尽头,一个不起眼的小门,入内必须再次查验票和护照原件。我预订的是第二批10:00-11:00入内的,快到门口的时候已经近11点了,其实这种地方就是要么最早去要么最晚去,最早去肯定没人,最晚去也没有,因为后面就没有人上来了。

     穿过崎岖的山间小路,华纳比丘高耸在眼前,依稀可以看到被浓密的树木遮挡的台阶和攀登的游人。

       个人感觉上山的路非常难走,一路都是这样的阶梯,甚至经常需要手脚并用。如此狭窄的山路,难怪限流仅400人。

       快到顶的时候有一个平台,马丘比丘出现在眼前。我想,当年海勒姆也许就是在这样的地方看到雨林中的遗址。

      山顶的木牌显示,此处海拔2667.58米。这父子俩来自美国,别看老人61岁了,爬起来一点不比我慢,最后还在我前面到达了山顶。厄,景区里不是不许使用登山杖么,叔叔您的手杖咋带进来的?

       坐在悬崖边看马丘比丘不觉得腿软,可是我一想到还要下山才觉得腿疼……

       在峰顶俯瞰这个印加帝国伟大的建筑,震撼感扑面而来。而马丘比丘究竟是做什么用的,就如这山间飘忽的云朵一般,令人捉摸不透。

       尤其是在秘鲁的雨季,更推荐第二批时间登华纳比丘,因为早上经常有晨雾,第一批上去很可能什么都看不到。

       下午1点就有工作人员开始清场,下山的路更加难走,有一小段路必须侧身才能通过,胖子请酌情考虑……(论减肥的必要性)

     1983年,马丘比丘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随着旅游业的发展游客与日俱增,为了保护遗址,秘鲁政 府从2017年7月1日起,发布了华纳比丘限流以及门票的新规,限定了路线,并且加入了以导游陪同参观的方式,有效期2年。

游客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进入和离开,并且离开后不能再次入内。

2、导游陪同入场:所有游客必须在官方导游的陪同下进入遗址,一名导游最多可以带16名游客,并负责告知园区内相关规定。

请放心,没有“黑导游”,所有导游都是官方培训指定,身上佩戴统一的证件。

但经我实际考察,导游这个事执行的很宽松,入内时没有人管。

3、限定参观路线:3条标准参观路线,每条路线大约2.5-3小时,大部分游客都会选择线路1。

6、二次入园:有些特殊情况可以允许再次入园,比如出去上卫生间。

至于禁止在景区内禁止吸烟、乱丢垃圾、触摸石质建筑,禁止穿高跟鞋,禁止使用滑翔伞、无人机等规定,就不一一赘述了,这些都是应该做的。

马丘比丘山以前是个免费景点,且鲜有游客造访,现在是从太阳门检票进入,具体位置见下图。

需要说明的是,这两个时间段是针对华纳比丘的,马丘比丘在此时间之前可以任意入内。

       华纳比丘门票务必提前预订,从之前的攻略看,有人说至少提前半年,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去的时候是淡季,我2月27日进入华纳比丘,2月8日才订票,还有152个名额。

手把手教你预订马丘比丘+华纳比丘门票(以10:00-11:00为例)。

1、 进入官网,有英文页面,不需要翻墙。

2、 填写个人信息,点击“step3”。

3、 弹出的对话框是相关规定,直接关掉

4、 确认个人信息,填写电子邮箱,勾选两个框后,点book获取预定编码

5、 注意,这个不是票!弹出的对话框黄圈里的就是预订编码。

6、 在“Payment”里输入预定编码,然后点击“Pay”,只能用Visa卡付款。

7、 确认付款信息,总计208.06索尔。

8、 填写付款信息,点击“Pay”

       阿瓜斯卡连特斯(Aguas Calientes),读起来颇为绕口的一个名字,俗称“温泉镇”。在所有的旅行攻略里,都是这样介绍她的:

Pueblo)”,因附近有温泉而得名,坐落在马丘比丘遗址下方的深谷中,实际上是一座小岛,诸路不通,石崖环抱,四面环山,屹立在云雾森林和两条激流之间,虽然占尽了地利,却一直有点“无人之地”的感觉,有大量的流动人口,指望着到此一游的游客们的冷清服务,半途而废的钢筋和水泥建筑,商人们的推销令人不知所措,去时最好别抱有任何期待……

应该说,没有马丘比丘,就没有温泉镇。她只不过就是一个前往马丘比丘的落脚点,城市因马丘比丘而建,建筑和民风与周边的城市、安第斯土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没有所谓的“本地人”,旅游业几乎是这里唯一的支柱,酒店、餐厅也都是其他城市的人移居来此做生意,大多都是家庭经营。每天有无数世界各地的游客纷至沓来,绝大多数只在此住上一晚,就为了第二天早起上山一睹马丘比丘的风采,然后下午就坐着蓝色的火车离开。小镇的布局非常简单:武器广场是中心,四周有邮局、教堂和游客中心,主街只有两条:一是火车轨道贯穿的Imperio de Los Incas,一是从武器广场一直依山而建延伸到温泉的Pachacuteo街。街道两旁遍布酒吧、餐厅和商店,。商户们大都“磨刀霍霍”,反正几乎没有回头客,宰一刀再说。

       我一向对这种拥挤喧闹的商业化小镇没什么兴趣,为了马丘比丘也只能忍了。来此之前我就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无非就是住宿贵吃饭贵呗,毕竟马丘比丘是摇钱树,谁都想分一杯羹。

       一天的奔波,汽车转火车,我抵达温泉镇火车站时候已经有些疲惫,大部分温泉镇的酒店都会到火车站接客人,他们手里举着写有乘客名字的纸牌。我下车后找了好久也没看到我的名字,给酒店打电话也没人接,只能背着大包顺着Pachacuteo街一路往上爬,还得不断的拒绝旁边餐厅服务生“请进”的手势。

        小小的酒店是家庭经营,位于Pachacuteo街的高处,见到店老板我就问为什么没去接我,他一脸无辜的拿过一个牌子,说他去了没看到我。我说我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呢,他说太忙了顾不上来……

        看着牌子上我的名字,我也无话可说。和大部分游客一样,我对于温泉镇的第一印象也不好。

        收拾停当准备出门下山去买第二天去马丘比丘的公交车票,和前台的店员询问售票处,家庭经营的酒店只有男主人一个人会英语……再减一分。

       下山走到中心的武器广场,小镇顺着河两边的山谷而建,倒称得上是山清水秀。相比较起库斯科和马丘比丘,这里的海拔也不高,因为与外界交通非常不便,唯一的电动车辆就是开往马丘比丘的巴士,和运送游客的火车,本地商家运货依然依靠人力手推车,所以这里的空气格外新鲜。

      在主街的尽头,还有个小祭台。温泉镇因附近的温泉而得名,底座上依稀有古印加人取水的浮雕。

       买完了车票往回走,考虑第二天要爬华纳比丘,体力消耗大,就想早点回去休息,路边酒吧坐着的一哥们热情地和我打招呼:hello,你一个人?

       他:“美国,我住在纽约,不过我在这里住在附近的露营地,可以看到马丘比丘的一个营地!”

       我看了一眼桌子,哥们一杯啤酒一盘薯条,像是在这里坐了半天了。我来了兴趣,这哥们是个怪人,挺有意思。我问他:“你在这里多久?”他回答:“在这里3天,这次假期一共25天”。

       唉,歪果仁的假期就是长。他笑着又说:“我的营地能看到马丘比丘,一天只要5美金!可惜只有冷水洗澡,每天赶紧洗,洗完真冷”,他连说带比划的做出冷的样子。

       我笑了:“我听说过附近有个营地,要是有热水洗澡我也去露营了”。随后我瞥了一眼挂在墙上的菜单,一个普通汉堡10索尔(大约20元人民币),物价确实不算便宜。我问他:“你做什么工作的?”

       “医药研究”,说着他拿手机给我看他在实验室里的照片,穿着白大褂一脸严肃,和现在抓绒衣的样子大相径庭。看出来我觉得疑惑,他又补充:“我住在纽约附近的一条船上!你知道吗,我以前做销售的,每天西服革履板着脸去见客户,重复说着‘Hello,Hello’……这样的日子我受够了,我要自由!”他比划自己板脸的样子让我大笑起来。

       “对对对,我可以理解,以前我在一家外企工作过,我知道你们有多烦。”听到我说能理解他,他说的更高兴了:“你知道吗,现在人活得太累了,为了买房买车,然后拼命工作还贷,我就受不了这种生活”。

       我心说,这话怎么这么耳熟?说:我们那儿也这样,对了,你去过中国吗?

       我俩越聊越投机,啤酒也喝了一杯又一杯。从秘鲁的旅行聊到美食,从中美两国的生活聊到特朗普……留下站在我们旁边招揽生意的店老板一脸迷茫。最后他跟我说:“明天你去爬华纳比丘,一路平安。”

       时至今日,回忆起这次南美之旅,最难忘的片段之一,就是在这个最商业化的温泉镇。

1、 温泉镇大部分旅舍都分布在广场旁边的商业街上,如果携带大行李箱很不方便,建议把行李箱存在库斯科。

2、 温泉镇物价不低,如果想买一些装饰物(如羊驼毛制披风、帽子),建议提前在圣谷或库斯科买。

3、 相比较其他南美大城市,小镇治安良好。

4、 小镇没有正规的医院和诊所,由于地处高原,如果感到身体不适,最好立刻回库斯科求诊。

20Day12,库斯科,印加帝国的都城

 印加帝国(克丘亚语Tawantinsuyu,意为“汇聚四方之地”),公元15世纪时突然崛起,印加人自称太阳神的子孙,版图扩张至今天南美洲秘鲁、厄瓜多尔、哥伦比亚、玻利维亚、智利和阿根廷一带地区,因其没有文字,究竟从何而起已无从知晓。他们的历史主要集中于年的前哥伦布时期,1533年被西班牙殖民后,又立了几位新印加傀儡国王,至1572年最后一位国王图帕克·阿马鲁被杀,彻底宣告灭亡。

       对于大多数旅行者来说,今天秘鲁的库斯科(Cusco)是游览圣谷的起点,也是前往马丘比丘的中转站。这座深藏于安第斯山中的古城,不仅是昔日印加帝国的都城,也是政治、经济、文化和宗教中心,应该停下脚步来慢慢品味,才能读懂印加帝国的故事。

       还记得印加帝国的第13代帝王阿塔瓦尔帕吗?就是印加帝国达到巅峰时期的第11代帝王瓦伊纳·卡帕克与基多公主所生的儿子。印加帝国祸起萧墙,阿塔瓦尔帕不甘心偏安一隅,费尽心机弄死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第12代帝王瓦斯卡尔,坐镇库斯科,看着被群山环抱的古城,帝国六百万人俯首称臣,阿塔瓦尔帕颇为得意。

      其实,此时的印加帝国已经是外强中干,军队四分五裂,战争损失了至少十分之一,加之天花瘟疫流行,局面更加混乱。

       西班牙著名的殖民者皮萨罗别看大字不识一个,是个彻头彻尾的文盲,却志向远大,对于局势有着超乎寻常的嗅觉,意识到这是征服印加帝国的最好时机。1531年,在同为殖民者埃尔南·科尔特斯(Hernán Cortés)的推荐下,皮萨罗得以面见西班牙国王,哈布斯堡王朝的卡洛斯一世(即查理五世),查理五世对于皮萨罗的胆识大为赞赏,同意出资资助他前往美洲。于是,56岁的弗郎西斯科·皮萨罗带了不到200人,从西班牙港口启航前往美洲。他们面对的,是波涛汹涌的大西洋和未知的风险,此去成功了就是君临天下,失败了尸骨无存。

 他们整整航行了一年才到达美洲,1532年9月,带领着177人和62匹马向内陆挺近,穿越安第斯山脉向今天秘鲁西北部的卡哈马卡(Cajamarca)进发。狡猾的皮萨罗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朴实的印加人民搞不清这些装束怪异的白种人是来做什么的,反而认为他们是传说中第8代帝王维拉科查(Viracocha)的后代,处处给予关照。帝王阿塔瓦尔帕更是派人给他们送来了物资,嗯,这时候看出来近亲结婚后代是弱智了……

       1532年11月15日,皮萨罗和他的部队只剩下169人,一路叫嚣乎东西、隳突乎南北没遇到什么抵抗就来到了卡哈马卡,发话要和印加帝王谈判,要求对方只能带5000非武装的士兵。

       谈判前一晚上,皮萨罗还精心把他手下的168人分成四支队伍埋伏在广场周围,不断给士兵们打气:印加帝国的军队只有区区4万人,我们会胜利的!

       169人VS4万人,不少士兵当场尿了裤子。而当时真实在附近的精兵有多少呢?答案是8万。皮萨罗怕当场吓死几个,只能打个五折。

 第二天早上,阿塔瓦尔帕坐在80人抬的“轿子”上去和皮萨罗会面,他头戴皇冠,身上披满了金银和宝石,在印加领主的簇拥下来到皮萨罗面前。西班牙随队的神父神甫比森特·德·维尔巴德递上一本《圣经》,他们希望印加王和他的臣民们皈依基督教,也是为自己动手找个借口。文盲皮萨罗忘了印加帝王也不识字,阿塔瓦尔帕抬起眼皮,翻了一下《圣经》,发现完全看不懂……随手就扔在地下,明确的告诉皮萨罗:“我们只信仰太阳”!

      西班牙人来到美洲,不仅仅是为了财富,在他们身上同样肩负着他们认为极其神圣的宣教使命,皮萨罗更是找到了绝好的借口——为上帝而战。

 于是,皮萨罗摔杯为号,周围埋伏的一百多士兵叫喊着冲了出来。按理说,别说是几万大军,就是5000人也能碾压这一百多人,然而此时的印加帝国虽然强大,也有着先进的建筑、医学技术,但军队却极为落后,武器仅仅是石块、青铜或木棒。即便有金属的斧状武器,也多用做仪仗用途。更重要的是,他们不知道驯化马,在他们眼中,胸披铠甲、骑着战马的西班牙殖民军简直就是天神。

 皮萨罗手拿宝剑一路砍死了几个印加领主,冲到了阿塔瓦尔帕面前,七八名西班牙骑兵冲过来,撞翻了肩舆,印加皇帝就这样被活捉了。失去了皇帝的印加人设法推倒了广场的一段围墙逃了出去,几十名西班牙骑兵继续追杀,山谷中全是印加人的哀号声。要不是西班牙人因夜幕降临收兵,恐怕这8万印加大军会全军覆没。印加人至少损失了7000人,而西班牙人几乎未失一兵一卒。

       皮萨罗对印加的臣民说,想救你们的国王也行啊,给我把黄金装满一间长22英尺、宽17英尺、高8英尺的房间屋子就放了他。于是印加帝国发动全民拆黄金,据考证塞到屋子里的黄金价值超过2800万美金。然而跟流氓加文盲是没道理可讲的,皮萨罗拿到黄金后就撕票了。智障被文盲杀了也算是死得其所,只可惜强大的印加帝国从此陷落。

       皮萨罗一路杀进库斯科,来到太阳神庙面前时,他们形容这里是“难以置信的美妙”。

       通体遍布黄金的太阳神庙(Qorikancha),在克丘亚语中为“黄金院落”,在印加人心中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崇拜太阳的印加人自誉为太阳的后裔,神庙就是为了祭祀太阳神因蒂(Inti)而建立。他是印加文化里最重要的神之一,也是帝国的守护者。每年南半球的冬至(6月),在这里还会举行太阳祭。除去太阳神外,还祭拜月亮女神基利亚玛玛(Mama Killa)和其它众神,如雷电之神尤拉帕(Illapa)、少女之神查斯卡(Chaska)、海洋之神科查玛玛(Mama Qucha),大地母亲帕查玛玛(Pachamama)等。

      神庙是印加最伟大的第9代帝王帕查库提(Pachacuti)在位时所修建,当时神殿除用于宗教仪式外还有天文台的作用,向殿内居住的神职人员提供了大量金银以作装饰,还将七位前印加王的木乃伊接入殿内。欣喜若狂的西班牙人将每一个角落的金银都刮走了,在神殿的基础上盖起了圣多明各大教堂(Iglesia de Santo Domingo)。

       太阳神殿位于武器广场的东南方向,远远就能望见它深色的旧城墙,曾经被金箔完全覆盖,昔日该是何等的威严?

       入内后开阔的庭院曾是印加人举行仪式的场所,春播、秋收和祭拜日都会在此举行典礼。

       内部的庭院被回廊所包围,一层墙壁上是各种宗教艺术画作,二层有一些现代艺术的临时展览。

       太阳神殿是印加人石质建筑登峰造极的典范,他们将石块打磨后,不需要任何黏合剂就能精确地结合在一起。回廊一侧有两个小会议厅,墙上的壁龛在举行仪式时放置圣物。会议厅叫彩虹殿(Temple of the Rainbow)和闪光殿(Temple of Lightning)。石头被打磨得十分光滑细致,之间根本找不到任何缝隙。

       小会议厅对面是太阳神殿的主殿,是当时举行会议的大礼堂,据推测可能叫群星殿(Temple of the Stars)或月亮殿(Temple of the Moon)。正面两个门之间有个比较大的仪式壁龛,举行仪式时会悬挂门帘和窗帘,屋内的墙上也有一排放置圣物的壁龛。

      旁边的钟楼就是圣多明各教堂,西式建筑与印加遗址结合在一起,各放异彩却又令人唏嘘。秘鲁历经数次地震,教堂损毁多次又重修复,神殿仍屹立不倒。

门票:15新索尔(任何库斯科套票都不能在此使用)

作为昔日印加帝国的都城,今天秘鲁的库斯科(Cusco)记载着曾经的荣耀和屈辱,也保留着复杂的历史故事。它经历数次天灾人祸(战争、地震),城市中依然保留了大量有价值的遗迹。城市的轮廓被设计成美洲狮(Puma)的形状,西北一座建有防御工事的小山岗就是狮头,宫殿与神庙组成了狮身,前后两爪之间是一大片广场,狮子的尾部是平民社区,尾巴尖处,正是两条环城运河的交汇点。印加帝国辉煌时期,城中的景观都以黄金做装饰。

      可以想象,昔日殖民者来到这里,不仅被城市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所震撼,阳光下通体黄金的建筑一定令他们目瞪口呆。

       印加人的世界是三元的,天,地,地下分别对应神界,人间和冥界,分别以秃鹰、美洲狮和蛇作为象征之物。所以经常可以在印加的图腾里看到这三种动物。

      如今库斯科虽然不再是首都,却是一个饱经沧桑,颇有古都韵味的城市。这里有热情的人民,古老的街道,神秘的印加遗址,媲美中国的美食,漂亮的工艺品,白天的库斯科生动热情,在一座座博物馆和教堂间游览,坐在武器广场看人来人往,漫无目的地在圣布拉斯区(Barrio de San Blas)的小巷里穿行,或是爬到山丘顶部俯瞰整座城市,都有不同的惊喜。而入夜后游人散去的库斯科是那样安静,徘徊其中,又看到她不同的一面。

        这里有悠久的印加文化,朴实的秘鲁人,壮丽的安第斯山脉的风景,以及傲娇的羊驼,当然更少不了我最讨厌的身着印加传统服饰靠合影挣钱的妇女们。这里最美的并非景点,而是整座城市,她本身就是一座生动的历史博物馆,承载着文明的沉浮。

       由于前两天错过航班的“乌龙”事件,我在库斯科的时间也就剩下了短短的一天。老城区的游览,也就从市中心的武器广场(Plaza de Armas)开始。

       武器广场中央,矗立着印加末代帝王图帕克·阿马鲁(Túpac Amaru,年,年在位)的雕塑,他不甘心做傀儡,和西班牙人抗争,1572年兵败后被俘,就在这个广场上被斩首。他临死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大地母亲见证我的敌人们如何使我流血。

       武器广场北面的库斯科大教堂(Cusco Cathedral),始建于1559年,它是殖民者向原住民宣扬天主教信仰的最好见证。西班牙人在修建教堂时从萨克塞瓦曼(Sacsayhuaman)搬来大块巨石,1559年开始动工,直到1654年持续近百年才完工,400余年间历经4次地震依然屹立不倒。

Vega长眠于此。教堂中除了精美的宗教艺术品外,还收藏有鲁本斯等著名艺术家的作品。1983年,大教堂连同库斯科古城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世界文化遗产。

大教堂内部颇为华丽,银色圣坛对面有雕刻华丽的17世纪的唱诗班席。

门票:25索尔,套票不可用,宗教套票可用。 

       许多人进入大教堂,第一件事都要去找秘鲁画家Marcos Zapata(年)创作的《最后的晚餐》。区区一幅模仿达芬奇的画作为何如此出名?原因就出在桌子上的食物——烤豚鼠。

       说到烤豚鼠,就要说说秘鲁最有特色的这道菜。豚鼠,俗称“荷兰猪”,英文常用名Guinea Pig,秘鲁当地叫Cuy。可爱的小家伙的原产地便是安第斯山脉,因为南美之前并没有猪,而羊驼又身兼产毛、做苦力等重任,豚鼠就成了安第斯山区居民的主要蛋白质来源之一。人们会把豚鼠作为礼物来交换,也可以在宗教场合看到它的身影。直到现在,一些传统部落的居民还认为豚鼠的内脏有药用价值。

        直到16世纪欧洲殖民者带着猪来到了南美,当地人的饮食习惯才开始转变为符合西方人口味的肉类(猪肉、鸡肉、牛肉等),而豚鼠也被大量运往欧洲。由于体积小便于携带,还曾一度是欧洲水手们航海时主要的肉类,在德语里被称为“鲸猪(Sweinswal)”。

       这些可爱的小家伙们到了欧洲,可就不再是人们的盘中餐,而是跻身上流社会称为皇室间流行的时髦宠物,就连伊丽莎白女王也养过它。但依然没能逃脱“悲惨”的命运,一度被科学家们进行惨绝人寰的各种实验,甚至被发射到太空里。直到上世纪中叶,因为对其基因了解不足,豚鼠才逐渐被老鼠和小白鼠替代。

       烤豚鼠是风靡秘鲁的一道美食,库斯科到处都是写着“Cuy”招牌的餐厅,但建议提前预订,至少要等1个小时。最正宗的做法是提前腌制,掏空内脏,塞满香草,明火烤制,直到外皮香脆,里面的肉却未过火,呈鲜嫩的粉色。有人说中和了兔肉和鸡肉的味道,也有人说像是鸽子肉。

       至于好吃与否,我努力了很久依然在餐厅门口驻足。我实在无法接受吃这么可爱的小可怜……

Qhapaq)宫殿的遗址上,1650年被地震毁坏,1668年重新翻修就是今天看到的模样,两个雄伟的钟楼,巴洛克风格的外墙,有着华丽的金色内饰和可以观察武器广场一举一动的钟楼。

门票:15索尔,套票不可用。

《孤独星球Lonely Planet》上列出了库斯科老城步行的游览路线,但我没按这个走,决定先去太阳神殿,然后再从“狮子尾部”的平民社区开始游览。

应该说,平民区是反映库斯科真实生活的地方,古老的石板路两旁是破旧低矮的房屋,但这并不影响当地人有条不紊的生活,来来往往的人脸上都带着满足的笑容。

路走到库斯科中央市场(Mercado San Pedro,地图9),算得上是最“接地气”的地方,秘鲁当地人都来此购物,里面从衣物到食品应有尽有,只不过环境让我着实难以忍受,其实这才是真正的库斯科,当地人推着装满水果的车子送货,三两成群的人们坐在摊位前吃简餐。

沿着广场旁边的Calle Santa Clara一路往武器广场的方向走,门口挂着镜子的这座教堂,是圣克拉拉教堂和修道院(Church and Convent of Santa Clara,地图8),教堂里有西班牙殖民时期用过的镜子,为了吸引好奇的土著人走进教堂和信仰上帝,可惜我去的时候不开放。

再往前走,眼前出现了一座城门Arco de Santa Clara,它建于1835年,为了纪念秘鲁与玻利维亚结盟而建造。城门似乎就是历史城区与平民区的分界线,门外是来来往往的平民百姓,而门内的建筑更为精致,是昔日帝国宫殿神庙所在地。

门票:10索尔,套票不可用

从广场一侧的Calle Garcilaso街一路往武器广场的方向走,沿途左手边会经过一座16世纪西班牙殖民时期的别墅,外观看着就非常漂亮,现在是一家高档酒店Hotel los Marqueses(地图5),内部的小庭院像极了西班牙南部的安达卢西亚。

往前右手边是库斯科地区历史博物馆(Museo Histórico Regional,地图4),与它相连的这幢白色建筑(地图3),里面有餐厅、商铺、酒店等。

在它前方的是一个小广场Plaza Regocijo(地图2),这里也是库斯科当地Walking Tour的起点。

沿着宽阔的Av El Sol街一路下行,左手边白色的司法院(Palacio de Justicia,地图10)在遍布赭红色建筑的库斯科格外显眼。

走到第一个街口左转,下一个街口再左转,窄窄的Loreto街(地图11),两侧是昔日印加古城墙的步行街,东边一段就是库斯科最古老的城墙。

城墙下,不时路过身着传统服装的印加妇女。

沿石墙一路前行,门口有个小喷泉的是圣卡塔莉娜修道院(Museo de Santa Catalina de sena,地图12),门票8索尔。

门口的这条街也被命名为Santa Catalina Ancha街。沿着街道走到第一个路口,拐角处有一家皮斯科酒博物馆(Museo de Pisco)。

皮斯科酒(Pisco)是秘鲁的国酒,在欧洲白兰地的传统酿造工艺上,加入秘鲁民族特色,100%由葡萄蒸馏而酿造,不添加任何其他东西,其历史可以追溯到16世纪中叶。把刚刚收获的新鲜葡萄经严格挑选去皮去核后,精心榨出葡萄汁,然后将葡萄汁发酵,经过酿造蒸馏等复杂工序和严格的品质检测,才生产出高品质的Pisco,大约在38-48度,储藏于一种圆锥形泥质容器中,被国际酒类鉴赏家们公认为拔尖的高品位的酒饮料,有健胃、消食和杀菌功效,口感醇厚。

Pisco可以单独喝,也可以加入配料和其他酒,调制成各种风味的鸡尾酒,其中加入白糖、柠檬汁、冰块、鸡蛋清、可可粉的酸味鸡尾酒Pisco Sour最为著名。

博物馆的墙上绘制着Pisco的发展历史和分布区域。工作人员热情地招呼我,给我倒了一小杯品尝,和我介绍这是他们的国酒。还问我:怎么样,是不是很strong?

我看了他一眼:我们国酒53度。

小小的庭院颇有西班牙风情,房间里都是各种宗教的绘画,没什么看头。我正准备离开,庭院回廊里坐着的人吸引了我的视线。我好奇地凑过去看,原来他正在对着手机里的照片,用一支签字笔手绘出各个景点!

和他聊了几句,老哥来自越南,一路走一路画。我自己画画就很差,所以从小就佩服绘画好的人。旅途中就是这样,遇到各种形形色色的人,都非常有趣。

门票: 15 Sol,宗教套票可用

库斯科地处高原,又位于地震带上,印加人深知高原地震的威力,抗震就成了建造房屋时的首要标准。印加人掌握了高超的打磨石块的工艺,石匠对石头进行精密的切割,不使用任何黏合剂就可以将不同形状的石头天衣无缝地结合在一起。石头之间的结合如此紧密,连一张纸都插不进去,现代的建筑工匠都自叹不如。也正因他们坚固的建筑,西班牙殖民者修建有殖民特色的新库斯科城时,保留了印加人原有的地基。

宗教艺术博物馆正对着的一条狭窄的街道,就是著名的Hatunrumiyoc街,街道两旁保存着印加时代的古墙。整座古墙由一块块切割平整的大石如同拼图一样堆叠起来,石块虽然形状大小不一,但近乎完美的接合令人惊叹不已。

Angulos),有12条边和12个角,一是代表印加历法的12个月,二是代表印加皇族的12个家族。它是现存下来最多边角的一块印加大石,石墙几乎找不到一模一样形状的两块石头,看似都是随机堆砌,实际上经过了精确的计算,反而比工整的墙壁坚固许多,历经几次地震都屹立不倒。

往前走右手边有一条小街Calle Inca Roca,街道右手边的石墙上,20几块石头拼出一个美洲豹的形象。到底是不是当初建城工匠有意而为之,还是后人的想象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美洲豹的形象。

当地人和我说,你一定要去圣布拉斯区(Barrio de San Blas),也就是位于“狮身”上半部分的地方,它是库斯科最小资最波西米亚的一个区,与其他城区风格迥异。这里有画廊,工艺品店,餐厅、酒吧,还有可以俯瞰库斯科老城的酒店。最好的游览方式就是不带上地图,漫无目的地在小巷中穿梭,期待转弯处的下一个惊喜。

坐落于圣布拉斯广场(Plaza San Blas)上的圣布拉斯教堂(Iglesia de San Blas),门口坐着一排身着传统印加服饰的妇女。

教堂内的讲道坛据说是美洲大陆殖民时期最精美的木制作品,由一整根木头雕刻而成。

门票:10新索尔,宗教套票可用

我烦透了这些靠和游客合影收费的印加妇女们,自己有手有脚不去劳动,就依靠合影的小费,据说一天收入不菲。甚至不合影,光给她们拍照也伸手要钱。

圣布拉斯广场上,还有不少兜售画作的“艺术家”们,价格都不贵,1索尔一张。一个“艺术家”围着我转了半天,见我没有买的意思,就跟我聊起来,指着广场旁边的一条小路跟我说:你顺着这条街往上走,走到头左转,在半山腰就能俯瞰整个老城。

这里是库斯科最适合发呆的地方,圣克里斯托瓦尔教堂(Iglesia de San Cristobal)前的小广场上。

教堂本身没有什么可值得看的地方,但站在平台上,看着远方绵延起伏的安第斯山脉包围起殖民建筑风格的城市,天边黑云压城,那扑面而来的王者之气,不禁让人对于印加帝国的落寞结局唏嘘。

门票:5索尔,套票不可用,宗教套票可用

这是我在库斯科的最后一个傍晚,此时暴雨将至,黑云压城,想起印加帝国的故事,不禁唏嘘。如今的库斯科,虽然不再是首都,却因饱经沧桑,才让人流连忘返。

1、库斯科海拔3640米,大部分人刚到都会有高原反应,应避免剧烈运动,避免过度兴奋,注意保暖,多喝古柯茶。

2、以库斯科为中心,附近的印加古迹和城镇颇多,建议多预留几天。

3、库斯科当地旅行社和包车多如牛毛,可以选择参加附近交通不便景点的一日游

4、如果吃烤豚鼠,建议提前预订,至少要等一小时

21Day13,千里奔波只为纳斯卡

有人这样评价纳斯卡地画(Nazca Lines):无法从地面上欣赏的伟大艺术。

在秘鲁西南部伊卡大区的西南部,有一座名为纳斯卡(Nasca)的小城,城市边上广袤的荒原,就叫做纳斯卡荒原。

我一直都相信:和复活节岛那些神秘的石像一样,这里同样也存在一种我们未知的先进文明,创造出今天都无法解答的奇迹。

      从位置上来说,纳斯卡与复活节岛,几乎身处同一纬度

1939年一个酷热的午后,美国考古学家保罗·柯索(Paul Kosok)和妻子玛丽亚·雷奇(Maria Reiche)为了寻找古代印加文明的引水渠遗址来到纳斯卡荒原,当他在飞机上向下俯瞰时,被眼前的画面震惊了:

一只长着弯曲尾巴的猴子,一只硕大的蜘蛛,还有一双手似乎像是在欢迎他们……一片绵延几公里的线条,构成各种生动的图案。他还记录道:“对于这些奇异的遗迹,我们心里涌起千百个疑问,突然我们发现夕阳的降落位置几乎正好位于其中一条长线的尾端!过了一后来我们才想起那一天是6月22日,正是南半球的冬至,一年中白昼最短的一天。”

保罗·柯索回到美国把他上看到的情况发表出来,震惊了全世界的考古学界,考古学家们陆续来到纳斯卡,他们发现大部分的线条和图形,都分布在秘鲁南部贫瘠的这块荒原上,北由英吉尼奥河(Rio Ingenio)开始,南至纳斯卡河(Rio Nazca),大约500平方公里的范围内。他们不仅发现了更多的直线条和弧线图案,在沙漠地面上和相邻的山坡上,人们还惊奇地发现了巨大的动物图案,包括:一只46米长的细腰蜘蛛,一只大约300米的蜂鸟,一只108米的卷尾猴,一只188米的蜥蜴,一只122米的兀鹫,一个人在向天空招手……

这些图案是将地面褐色岩层的表面刮去数厘米,露出下面的浅色岩层,坑道线条平均宽10-20厘米,长度不一的线条所组成的图案面积也不同。

他们说,我发现了世界上最大的天书!

有人认为它们是灌溉用的水渠;

有人认为是与古纳斯卡人祭祀活动有关;

有人认为是古代的的天文书,动物图形则代表星座;

更有人说是外星人所为……

究竟是谁创造了纳斯卡线条?它们又是怎样创造出来的?神秘的线条背后意味着什么?

1983年,一支意大利的考古队在纳斯卡地区发现了大量的陶器,这些陶器上都装饰有一些动物图案,而这些陶器与纳斯卡线条属于同一岩层,经过碳14测定陶器的年代,也就得出了纳斯卡线条的年代:大部分约在公元前300-公元前200年间,此后又陆续修建了一些。

也就是说,它们已经静静地躺在那里2000年了。

世界遗产委员会在1994年是这样评价它们的:纳斯卡和朱马纳大草原在利马以南约400公里,位于秘鲁海岸的干旱草原上,占地约450平方公里。这些线条图大约刻于公元前500年到公元500年之间,就其数量、自然状态、大小以及连续性来说,它们是考古学中最难解开的谜团之一。有些线条图描述了活着的动物、植物,想像的形象,还有数公里长的几何图形,这些物品被认为是用于与天文学有关的宗教仪式。

这些神秘的地画,在地面上看只不过就是宽约十几厘米的沟渠,只有上升到300米以上的高空,才能看到这些图案的全貌。到目前为止,已经发现的纳斯卡线条有超过800条直线、300多个几何图形和70种动物与植物的造型,甚至还有类似人类的造型。最大的图形超过了600米,最长的线条长达14.5公里。到处都是贯穿整个平原甚至高山,直达远方的笔直的线条与巨大的图案。这些以复杂排列构成的图案中包括几何学图形、鱼类、螺旋形、藻类、兀鹫、蜘蛛、花、鬣蜥、鹭、手、树木、蜂鸟、猴子、蜥蜴和人形生物,但只有兀鹫是当地的“土特产”,其他动物如亚马逊河蜘蛛、猴子、鲸鱼等,似乎与寸草不生的荒漠格格不入。

每一幅图画都描绘的极为精致,动植物线条都是“一笔画”的特征,且都会延伸出来长长的一端,链接在附近经过的直线条上,就连蜘蛛右脚的生殖器官都清晰可见。

纳斯卡平原干旱贫瘠,碎石又吸收了阳光的热能,从而散发出一股温暖的空气,在空中形成了一层保护层,使得这一地区几乎无风,两千年的地画才能保存至今。

专家们比较多的猜测是:这些地画是古人用来记录地下水渠的,纳斯卡平原干旱少雨,部落之间为了争夺水源经常开战,最终大家商量出一个好主意,把各个部落所属的水源在领地里标识出来,而地画就标明了地下的引水渠。

这种说法并不能令人信服,因为地下水怎么可能如此规整?也有人说是外星人制造的飞行器跑道,引来了更多的嗤笑,稍有常识就会知道宇宙飞船又不是飞机,根本用不着跑道。

但这一说法却引发了人们把注意力投向广袤的太空,古代纳斯卡人会不会按照天上的星座来绘制地面上的图案呢?

离纳斯卡线条不远处,自海上由北向帕拉卡斯半岛前进的路上,有一处峭壁上,可以看到一个大大的类似烛台的造型,被称作“安第斯烛台”,距今约有2000年这个南北走向的烛台长棒约240米,南方的天空正好在峭壁上方,通过电脑模拟2000年前3月的秋分午夜时刻,正好与天空中的南十字星座吻合!

在南半球,南十字星座是最重要的星座,就像北半球的人们通过北斗七星辨识方向一样。古印加人和他们的祖先视此区域为冥界入口。2000年前,南半球看到的猎户座也向一边倾斜,并且是平铺在天空中的,正好和地面上的蜘蛛造型相符。

德国女数学家玛利亚·雷奇(María Reiche Grosse Neumann)1934年离开家乡来到秘鲁工作,1948年开始从事纳斯卡线条的研究,从此她便痴迷于这片神秘的高原荒漠,以她一生的耐心、严谨守护着纳斯卡地画,默默勘查,清理地面,按原来的痕迹整修线条,探明修复了1万个线条,60个动物和人的图像,40多个三角型和不规则四边型。

为了纳斯卡线条不受修路、旅游等因素的破坏,她在秘鲁奔波游说,最后葬在了这片她奉献一生的土地上,还促成了纳斯卡线条于1995年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被纳斯卡镇命名为“纳斯卡的杰出女儿”(Nazca's Favorite Daughter)

她毕其一生,在经过成千上万次的实地勘测后,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纳斯卡线条是古代纳斯卡人的星图!她发现很多纳斯卡线条均与太阳循环周期有着必然联系,这些直线代表星系的运动,螺旋代表着巨大的螺旋状星系,动物图形则是星系、星团或星座的位置标注,由一个点放射出去的直线,则是星图坐标系中的坐标轴。

那到底是什么人制作的呢?在纳斯卡附近的同年代地层中还挖掘出了许许多多,有着奇异的头骨墓葬。这些头骨都普遍很长,超出了普通人类头骨一倍的长度,脑容量足足有普通当地人的两倍之多,长长的头骨,被广泛地发现于纳斯卡地区附近的墓葬中,数量足足有上百个。但更大的挖掘显示纳斯卡人并没有这样的头型,人们怀疑或许是这些长得像异形一样的人类制造了出了纳斯卡线条。

各种说法玄而又玄,每一个说法,目前都还不能自圆其说,神秘的纳斯卡线条依然有着诸多谜团无法解答,让我们用纳斯卡线条中,这幅最神秘的“宇航员”的巨大画像向大家说一声:“晚安,地球!”

神秘的纳斯卡地画,和复活节岛石像一样,是我对于南美最期待的旅程。但比较麻烦的一点是:纳斯卡太小也太穷了,连机场都没有,唯一的交通方式就是大巴。秘鲁的大巴车四通八达,有多家公司运营,从库斯科也有直达纳斯卡的大巴,但是路程将近15小时。库斯科海拔3600,纳斯卡海拔520,全是山路,考虑到安全度和舒适性,我还是选择了库斯科-利马-纳斯卡的路线。

整整一天的奔波,就为了一个纳斯卡地画,第二天还要7个多小时长途大巴返回利马,到底值不值,我也不知道,旅行本就是见仁见智的。

3月1日清晨最早一班飞机从库斯科飞往利马,到达利马机场,门口的出租车司机像苍蝇一样涌上来,晃着他们的胸牌意思是他们是正规的出租,问我:你要去哪里?

我心说再正规也不打表啊,说:Beijing。

一下子散了一大半,还剩下几个不死心的。

拿地图给司机看,之前的经验告诉我,司机要多少钱就对半砍。第一个司机说70索尔,我继续往前走,追上来第二个司机问我50去不去,我说35索尔,他就接过了我的箱子。

我想,应该说30索尔的……

别看秘鲁穷的叮当响,这大巴可是堪比飞机商务舱,所有座椅几乎可以180度躺平,我没提前预订车票,到了车站直接买,95索尔,13:45发车,到纳斯卡计划是20:45。车票包含了简餐和饮品,车上有洗手间,还有电影和小游戏可以消磨时间。车程7个多小时,吃饱喝足后沉沉睡去。

来一觉拉开窗帘向外望去,一望无际的荒漠里只有几幢七扭八歪的房子……贫瘠得让人绝望。一路经过几站后抵达纳斯卡还比预计时间晚了近一个小时,店老板在车站等我,对于晚点他似乎见怪不怪。

纳斯卡地区预订小飞机看地画的旅行社多如牛毛,在我住的这家旅舍就能直接预订,之前对比了一下价格,比其他家稍微便宜一点。老板拿出几张路线图来问住在店里的几个人,要选择哪种的,不同时间看到的图案数量不同,价格也不同。我想,这地方可能这辈子不会来第二次了,选最贵的!30分钟148美金,另付机场税30索尔(只能用现金)。

老板千叮咛万嘱咐,坐小飞机前别吃东西,明天早上8点在大厅集合出发,看完了回来再吃早餐。

第二天店老板来接我们的时候,换了一辆更高级的中巴车,看来他自己还经营着一家旅行社,几分钟就开到了观光机场,在同我们讲述了注意事项后,先称体重再登机,因为是按照体重分配座位的。小飞机最多只能坐6名乘客,加上机长和讲解员一共8人。登机前,机长拿着飞行游览线路图向我们简要介绍了一下行程,并且叮嘱我们一定不要解开安全带,因为飞机在空中是左右来回倾斜的,这样才能让两边的乘客都能看清。

螺旋桨小飞机升空后,透过舷窗向下望去,全是暗红色的沙砾和岩石,几乎寸草不生。耳机里传来讲解员的声音,英语发音非常标准,会告诉我们注意往哪个方向看,对于图案一一做解释。

       附上两张地图说明,曾经在纪录片中,在未解之谜探秘的书本上出现过的画面,就这样一个个出现在我的镜头里。这些地画相当完整,即便是现在人们采用高科技手段也很难绘制。

      这时候就显示出来减肥的好处了!我这一组共有5名乘客,我独自被安排在最后一排,左边看完了,飞机转个大圈后我还能在右边再看一次!

15、在树的旁边,有一只巨大的蜥蜴(右侧红圈)

22、山坡上的3个小人

23、山坡上两个小人,仔细看右侧还有“半个人”,应该是我没拍全

25、看不清,似乎是一只鸟

不得不提的是,这飞机绝对是飞行员在炫飘逸技巧,从空中看地画其实都很小,飞机翅膀指向的方向就是图案,所以左边看完了,飞机必须从左倾45度飞到右倾45度,颠簸程度可想而知。我前面的德国姑娘就受不了了,估计是晕机,一直在抹眼泪。

乘坐时间最长的行程,还可以去看到古代纳斯卡人建造的用于储存水源的沟渠(Cantalloc Aqueduct),一个个圆形的坑洞分布在地面上,也像是外星人的杰作。

回到酒店,向店老板询问返回利马的大巴车时间,竟然只有下午3点的了!班次如此抢手,只能去长途汽车站先托运了行李,逛逛这座小城。

纳斯卡除了看地画,玩的乏善可陈,城市从这头走到那头也不过20分钟,中午时分市中心广场上三三两两坐着当地人。走进当地的集市想看看,蔬菜、生肉上落满了苍蝇……我扭头就出来了。

又是一路躺平回到利马,打车到Miraflores区的酒店已是午夜,竟然不困。想到这一天是周末,富人区的酒吧定是灯红酒绿,行程也将结束,索性出去找个酒吧喝一杯。

1、 纳斯卡地处荒漠,干旱少雨,终年高温,务必做好防晒,及时补充水分。

2、 乘坐小飞机前可以服用晕车药预防,不要吃早餐。

3、 如果没有晕机史,还是建议选择最长时间的路线。

4、 纳斯卡没有邮局,如果想寄明信片只能在其他城市提前买好邮票。

23Day15,再见利马,再见南美

      旅途终要结束,此次南美之行,从利马开始,也在利马告别。

      由于利马所处的地理位置,许多人都会把它作为进入南美大陆的第一站,我也不例外。来去匆匆,虽然几次经过利马机场,却把这个城市作为中转站。也许是因为秘鲁马丘比丘的光芒太过于耀眼,来来往往的游客忽视了她。

       其实,利马是秘鲁甚至整个拉丁美洲一处迷人的所在,城市融合了新旧两个时期的风格,

现代化的摩天大楼从殖民地风格的破败建筑中拔地而起,还有很多井然有序的公寓楼环绕在落满灰尘的古老金字塔周围。在海边的悬崖上你可以乘坐滑翔伞飞翔在南太平洋海岸线上方,也可以像个弄潮儿一样冲浪。

      1535年,弗朗西斯科·皮萨罗建城,由于那天刚好是“主显节”,即“东方三贤/三王”首次朝拜耶稣那一天,皮萨罗也就将利马称为“国王之城(Ciudad de Los Reyes)”。

      旅途的最后一天,疲态尽显,睡到自然醒,晚上的航班返程,懒洋洋地吃过早餐决定出去逛逛。Miraflores区依然笼罩在薄雾中,这一天是周六,街头不见了步履匆匆的上班族,只有从超市里采购日用品的居民,和戴着耳机的跑者,迎面而来,送给我一个微笑。

超市卖的“粽子”,是不是带有几分中餐的风格?荷叶包裹起的玉米面里加上各种馅料,再蒸熟了吃

      这里的美食,是我所见过最贴合“中国胃”的。秘鲁的中餐馆都有一个特别的名字:Chifa,是不是和中文的“吃饭”特别像?

 别看离得远,秘鲁很早就有华人的身影,西方殖民者曾非法运输中国劳工(主要来自广东、福建)到美洲做苦力,从1849年开始,第一批华工抵达秘鲁,主要从事修筑铁路、开采矿山的苦力活,九死一生。但还是有大批华人留了下来,到现在,秘鲁人口约有十分之一是华人或者华裔,中餐自然就广受欢迎(我觉得其实中餐到哪儿都倍受欢迎)。早起广东人说“食饭 chi fan”的发音,演变成西班牙语的读法,就被命名为中餐厅。目前秘鲁全国共有超过一万家以“Chifa”为名的中餐厅,仅利马就有超过7000家。当然,肯定不能和国内的中餐相媲美。

 利马有一道著名的菜叫Ceviche,是秘鲁能跟中餐媲美的“国菜”,也是高档餐厅的主打菜,翻译过来就是“柠檬汁腌鱼”。把来自太平洋深海的白肉鱼切成小块,柠檬要用手挤捏,不能用果汁机打汁;鱼肉用柠檬腌制时间不能超过20分钟,几乎用柠檬腌透,而又不会太糟。再经过1分钟的搅拌后肉质鲜嫩,富有弹性口感很好的鱼生就做成了,加上盐、辣椒、胡椒粉,大蒜、香菜等配料并调拌匀,配上一些洋葱,就可以上桌了。想尝鲜也不用去高档餐厅,一些“苍蝇馆子”同样美味,大约只需要10索尔(约20人民币)。

      不想耽误时间,还是决定去老城区逛逛。别看利马的出租车不打表如同“黑车”,司机却都颇为规矩,西装革履不说,胸前还都挂着工作证,看上去比打表的还正规。

       一开始在利马停留的时候, 已经把老城区逛了个遍,唯独在埋葬着皮萨罗棺椁的大教堂吃了闭门羹。不死心又再去武器广场,没想到依然大门紧闭,才想起来今天是周六,大教堂只开放到下午1点。

        气派的主教座堂(Basilica Cathedral of Lima)旁边还有一座小教堂,就在大教堂和主教宫之间,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我回来查资料在Google地图上发现它的名字叫Parroquia del Sagrario。门口站了不少衣着光鲜的青年男女,还有人拿着鲜花出出进进的忙活着。

       不知道从哪一年开始,旅途中必要遇见几场婚礼。歪果仁的婚礼也是各具特色,带有鲜明的当地风情。我到门口的时候,婚礼还没有开始,新人刚刚抵达。

       美丽的新娘挽着父亲的手臂进入教堂,我和一个会英语的亲友聊,新娘的父亲是秘鲁的海军高官,难怪看上去不怒自威呢。

       有趣的是,临近结束时,看上去像是家族里的一位“负责人”拿起一个带长杆的袋子,挨排向亲友“收钱”,难不成秘鲁是这么“随份子”的?

       与很多南美国家的首都一样,强劲的经济增长已经拉大了这座城市的贫富差距。富人们住在海崖沿岸的豪宅内享受着太平洋的美景,穷人们则只能在散落于山间的贫民窟中居住,婚礼也一样,只有达到一定社会地位的人,才能在这座教堂里举办婚礼。

       在秘鲁的最后几天里,其实我一直都在暗暗发狠,不想再来第二次了。

       但就在离开利马的这个傍晚,突然对这座贫富差距极大的城市有了几分好感:富人区地面上干净得连一个烟头都没有,贫民窟乱的却十分接地气,那些杂乱无章处处裸露着生锈钢筋的房子堆在一起,看上去却毫无违和感。

       夕阳西下,我坐在出租车里看着堵成一锅粥的城市,回忆起在利马的片段,我突然开始留恋:无论我在哪里打车,砍完价钱即便语言不通,司机总会示意我系上安全带,等红灯我在拍照时,甚至都会等我拍完再起步,无论有没有人行道,汽车都会让行人先行……这座看上去混乱无章的大城市,当得起它“国王之城”的美誉。

       来到悬崖上的购物中心Larcomar,看着南太平洋上的天空

  茶喝完了,一席话便也这么聊完了。谭湛也兑现承诺,拿出了林溪生前使用的那把大提琴,轻轻打开琴盒,将它交给朱黎明。


  朱黎明百感交集,他轻轻抚摸着琴弓和琴弦,看到这把琴,仿佛这七年的岁月都不存在,他有种错觉,仿佛林溪还会笑跳着走进他的房子,拿出这把琴,炫耀一样地给他拉一支曲子。
  在经得谭湛同意后,朱黎明拿出了这把提琴,然后坐下来调试琴弓琴弦,拉了一支曲子。
  在此前,谭湛也多少抱有些期待,朱黎明是林溪的启蒙老师,他期待着这把大提琴能在他的手中再度绽放。然而他还是失望了,谁也不是林溪,谁也代替不了林溪,朱黎明的音乐沉稳而有一种大气之美,但谭湛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他们都没有林溪那种奋不顾身扑在大提琴上的孤注一掷。
  朱黎明一曲罢了,看了眼林筝:“你想试试吗?现在你的大提琴练得怎么样?有跟着什么老师在学吗?”
  对于朝思暮想的“舒曼”,此刻林筝却退缩了,她摇了摇头,她的声音平静而波澜不惊:“我已经不拉大提琴了,我没有林溪的天赋。”
  即便朱黎明再三鼓励也表达了自己的惋惜,但林筝却坚决不松口,她说什么也不愿意再碰那把大提琴,她只是站在一边,安安静静地看着,安安静静地听着。直到最终和朱黎明告辞,她都一直很沉默,像是刻意要降低自己存在感一般,而她也达到了效果,朱黎明的心都在林溪身上,他只不过偶尔会瞥过林筝,想从她的脸上想象如果林溪还活着的长相。他的回忆是属于他和林溪的,林筝只不过是一个定期出场的配角。
  谭湛很敏感地觉察到,对于这次拜访,林筝的情绪是紧绷但又低落的,她掩藏的很好,但时不时那眼睛里流露出的哀伤和寂寞还是让他有些在意。他原本并没有意识到,对于林筝而言,与林溪有关的一切回忆里,她是扮演着暗淡的角色。或许当时并没有如此强烈的落差对比,但如今物是人非,借由着别人的口,终究还是能听出林溪林筝两人在他人心中分量的差距。
  也就在昨天,他查阅林溪林筝的消息,才发现除却那些惋惜同情祝福外,有些极端粉丝对林筝满溢出来的恶意和诅咒。
  这样一来,对于这次出行,谭湛就多少抱了点负罪感。
  “中午我请你吃饭。“
  此刻将近饭点,谭湛看了看手表,便驱车往市里去,他决定带林筝吃些好的,以洗刷自己内心一些不明的罪恶感。
  他选了洪氏菌菇煲这家店,听起来是吃菌菇的,但是多数是各种野生名贵食用类的菌菇,用的是乌鸡锅底或者乳鸽锅底,汤汁鲜美,菌菇的鲜味完全融在其中,味道纯正,也不油腻。
  谭湛是老顾客了,店里的员工见了他,就笑着把他引进了小包厢。林筝跟着谭湛,进了店里,才发现与店门外面低调的装修不同的是,里面可谓是曲径通幽,古色古香的氛围,家具都是明清风格,而各种摆设看起来也都有几分古董的味道,仍旧是不高调,但骨子里那种底蕴和富饶却是不争的。而服务员安排给两人的小包厢,看起来也是专门给谭湛留着的。
  谭湛熟门熟路地点了菜,服务员挺热情地给他推荐饮品。
  “谭先生,饮料要点什么呢?最近我们有新酿的果酒,是完全手工酿造的,天气这么冷,喝点酒也暖胃。”
  谭湛抬头看了眼林筝:“果酒你可以吗?”
  林筝点了点头,她刚才随意扫了一眼菜单,不论是菜品还是饮品,这家店的价格可都不低调,因而对于点菜,她决定不发表任何观点,全听谭湛的,面对这么高昂的定价,她可不敢随意指手画脚。
  好在与他们高昂的定价相对应的,是快速又贴心的服务,谭湛点了一个乳鸽汤底,很快锅便端了上来,那些山珍菌菇也都一一洗净,由服务员下到了汤底里。氤氲的雾气上升,那种自然的属于菌菇的鲜香味便也晕染开来。
  林筝在这种若有似无的香气勾引里,胃很不争气地饿了,平日里她几乎不会这么奢侈的下馆子,她相当节省,从来都是自己随便买些蔬菜炒炒完事,这下胃里的馋虫都被勾起来了。
  等那一碗菌菇汤终于下肚,她才满足地舔了舔嘴唇,谭湛这个人,对美食的品味倒是极好的。而除了菌菇汤之外,谭湛还点了一些小炒还有兔腿,小包厢加剧了温馨亲近的气氛,两个人围着一口锅,热气腾腾里,林筝倒觉得整个冬日似乎都温暖了起来,刚才在朱黎明家里那点压抑和难耐,终于也在美食面前一扫而光。林筝连续吃了几碗菌菇汤,四肢百骸都感觉充满了暖暖的气流;相比林筝,谭湛吃的就含蓄多了,比起菌菇煲,他似乎更钟意果酒,那眯着眼睛细细品味的样子引得林筝也对果酒好奇起来。
  谭湛愣了愣,给她倒了一杯,林筝闻了闻,确实飘散出果味清香,她仰了头,一饮而尽,意外发现这果酒竟然十分香甜爽口,当下她便继续自己倒了一杯。
  等她喝到第六杯的时候,谭湛终于看不下去阻止了她:”这种果酒后劲足,你不能再喝了。”
  “不会啊,我觉得很清醒啊!”林筝晃了晃头,盯着谭湛继续想喝酒,谭湛没有理睬她。
  林筝被收缴了酒杯,便有些百无聊赖,等谭湛再看她的时候,她正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那一锅沸腾的菌菇汤,脸上有些绯红,表情也有些呆滞了。刚才还说着很清醒的人,此刻果酒的后劲上来,根本抵挡不住,很快就缴械投降般的醉了。她盯着谭湛看了很久,突然傻笑着站起来,把椅子搬到了谭湛的边上,一屁股坐了下来。
  谭湛有些后悔不该让林筝碰酒,也不知道她酒品如何,然而他刚开口询问,林筝便朝他笑起来,她竖起一根手指,贴到了谭湛的嘴唇上,做了个“嘘“的姿势,她显然醉的厉害,因为她的动作带了点些微的迟缓,此刻整个人也歪歪斜斜的,她想侧身,却反而变成了完全一侧身体靠在谭湛身上的姿势。
  谭湛没法和醉酒的人理论,只能轻轻地把林筝推开按回她自己的座椅上。然而林筝却很执着,她咯咯咯笑着又坐了起来,朝着谭湛意味不明的微笑。
  正当谭湛有些疑惑之时,他突然感受到在桌子底下,林筝正用脚轻轻地蹭他,一如第一次见面的一样,谭湛盯着林筝,想从她脸上看出些端倪,林筝却只是一本正经地保持着微笑。谭湛只能把她的腿推开。
  她带了醉意:“你好啊,我是四月,你可以叫我April。”一边说着,一边又朝谭湛靠过来,而因为重心不稳,她差点一头栽在谭湛身上,引得谭湛也不敢直接站起来远离她。
  林筝喝了酒,后劲上头,她的头脑里一片迷糊,她显然搞错了场景,以为自己正在做一单”测试男友忠诚度”的活儿。浑浑噩噩的,又似乎不是。
  她凑近谭湛的脸看了看,谭湛想要远离她和她保持距离,这直接把林筝给惹恼了,她强势地伸出手,拽着谭湛的衣领把他给拽回了自己眼前。
  她伸出了一根手指,轻佻地抬起了谭湛的下巴:“小伙子倒是长得有几分姿色。”
  谭湛迄今为止的人生里,从来没哪个人敢这么对他,这简直是太岁头上动土了,他震惊之余一时之间竟忘了应该第一时间拍开林筝的手,而只是见了鬼似的瞪着林筝。
  林筝喝了酒完全放飞了自我,她整个人树袋熊一样倒挂在谭湛身上,不时用手摸摸谭湛的脸。
  “你用什么润肤乳啊?皮肤挺滑挺白的啊。”她几乎眼睛都贴到了谭湛的脸上,谭湛能感受到她淡淡的温热吐息,还有她近在咫尺的声音,“这么看,毛孔都很小!
  谭湛不得不再次把林筝扶正回座位:“你振作一点。”
  林筝却嘿嘿嘿笑起来:“我很振作呀。告诉你个秘密。”她凑近谭湛的耳朵,刻意压低了声音,“你是我接过的忠诚度测试里最帅的男人。”
  林筝此刻歪歪斜斜地躺在椅子上,她的眼睛像是含着潋滟的水光,她的脸颊是淡淡的玫瑰粉,因为酒精的刺激,她的嘴唇显得更为红润动人。一瞬间,谭湛想,这一刻把她比喻成盛开的花朵都不会过于浪漫。而最让谭湛有些无法招架的还是她的眼神,林筝醉了,因而她没有了往日的含蓄,她毫无保留也毫无畏惧地直勾勾地盯着谭湛,这种眼神会让男人受不了。单纯的蹭大腿甚至摸大腿,谭湛都能很好的克制自己的情绪,然而这样一个眼神却让他有些难耐。因而对于林筝又一次朝他栽过来,他相当突兀地推开了她,然后站了起来。
  好在林筝这一次没有再继续盯着他,林筝迷迷糊糊转了转头,然后她的注意力被还冒着热气的菌菇锅给吸引了过去,她一个人定定地盯着菌菇锅,用双手托着下巴,突然就笑起来,她朝谭湛看了眼。
  谭湛这次把自己的座位搬离了林筝,颇为戒备地看着她,怕她又有什么惊世骇俗之举。
  然而林筝这一次倒是安分了,她只是撅着嘴看着菌菇锅:“但是我喜欢的蘑菇,和这些不大一样,我喜欢的蘑菇,吃起来倒是不好吃,酸巴巴的,但是吃完以后会感觉自己能飞,感觉血脉畅通,任督二脉被打通的感觉,哎呀,眼前的颜色都扭曲了,好像有质感,感觉自己有特异功能,别人说话和动作在我看起来都变得特别慢,我好像都能看到风吹过来的轨迹,而且所有图像都变成四维的啦,好好玩……”
  谭湛听了一半,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听到最后他终于按捺不住:“你说的蘑菇,你在哪里吃的?”
  “荷兰呀。我们去荷兰巡演的时候。”
  林筝的回答果然验证了谭湛的猜想,根据林筝的形容,怎么都感觉她吃的不像是一般的蘑菇,而是有致幻作用的菌类,荷兰?他想了想,林溪确实曾经同林筝一起去荷兰有过一场演出。
  “你去荷兰吃了致幻作用的奇幻蘑菇?”
  奇幻蘑菇只是因为吃了该种产品后会产生幻觉而得名,迷幻成分主要由一种含毒性的菌类植物“毒蝇伞”制成,药力大约能持续5-6个小时,在荷兰并不界定为毒品,是合法出售可以购买的。
  谭湛盯着眼前林筝美丽的脸,满心都是不可思议和疑惑,林筝给他的感觉太奇怪了,朱黎明说她是永远站在林溪背后的乖乖女,但一个乖乖女会去荷兰吃这种有迷幻成分的东西吗?林筝看起来更像是疯狂的小冒险家。
  “就你吃了吗?还是你们两个都吃了?”
  林筝笑笑,一脸骄傲:“就我吃了,她没吃,她看着我,怕我吃完以后因为幻觉和太high出去闹事……”她咯咯咯笑着,拖着腮帮子充满了怀念,“我喜欢荷兰,我喜欢阿姆斯特丹的红灯区,哇,你不知道橱窗女郎的身材有多好哦,丰臀肥乳,我每晚都要去转一转,有些身材真的太好了,就算是同性,单纯看着也觉得是一种赏心悦目啊。”
  喝了酒的林筝除了放飞自我之外,话倒是多了起来,谭湛试探了几句,一喝醉,她平日里那种防守的姿态也渐渐瓦解,谭湛问一句,她倒是能答上几句。
  谭湛看着她,觉得趁此刻,问她一些关于林溪的问题,倒是个好机会。
  “林溪最喜欢哪一支曲子?”
  “舒曼的《梦幻曲》。“
  “林溪平时除了练琴外,有什么其余爱好吗?”
  “除了做一个优秀的大提琴家之外,林溪有什么其余理想吗?”
  “有啊,想养一只黑脸的猫,叫暹罗的品种,你看过吗?小时候一般脸只有一小块黑毛,但是随着越长越大,黑色会越来越多越来越浓,像是去挖了煤一样。或者养一只狗也行,狗的话,是哈士奇,因为傻愣愣的,长得也很好看。”
  谭湛有些头痛:“我说的理想,是那种很大的梦想,不是养一只猫一只狗这么简单这么小的事,林溪有什么比养动物更大一点的梦想吗?”
  林筝低头思考了片刻:“比养狗养猫更大的梦想啊……“她想了想,才突然恍然大悟,“有啊有啊!交一卡车男朋友。”
  “交一卡车男朋友??”
  林筝点了点头,还非常贴心地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恩,对,把各种款的收集一遍,冰山型的、闷骚型的、明骚型的、开朗健气型的、沉熟稳重型的、阳光天真型的、年上的、年下的、鬼畜型的、邪恶型的、纯洁型的……”
  谭湛有些听不下去了:“林溪会有这种梦想?怎么听起来像是你才会有的梦想。”
  林筝表情露出些不悦,她的语气很强硬:“这就是林溪的梦想,就是林溪的梦想!”
  “那林溪有过男朋友吗?”
  “没有!”林筝白了谭湛一眼,“你怎么问题那么多。我困了,我想睡觉。”
  她说完,就顺势趴到了桌上,谭湛招呼服务员过来看着她,然后走出包厢把账单结了。再回来的时候,就发现林筝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她的眉毛完全舒展开来,露出侧脸,那上面是天真无邪的表情。谭湛没来由的突然想笑。平心而论,林筝还算是酒品比较不错的类型,她喝醉了除了有些思维混乱之外,倒并没有大吵大闹的习性。
  再继续在包厢里待下去也不合适,那位服务这间包厢的小服务生还眼巴巴地等着,他们必须等客户走以后才能收拾包厢,也才算结束工作。谭湛朝她抱歉笑笑,才抱起了林筝。这里毕竟是市中心最好的地段,离洪氏菌菇煲五分钟步行的距离就有一间五星级酒店,谭湛只好抱着林筝,临时在酒店开了一间房。
  他开的是一个套间,把林筝放到卧室的床上以后,谭湛便靠在客厅的沙发里整理今天采访所得的线索,昨晚为了今天见朱黎明,他做了很多前期调研工作,睡得相当晚,房内暖气一吹,便也渐渐有些迷迷糊糊的困顿,不知不觉也侧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可惜再醒来的经历就不那么美好了。谭湛是被林筝用枕头砸醒的,对方站在沙发前,一脸警惕和控诉。
  “你竟然灌我酒以后带我来开房?!”
  谭湛一边躲避林筝的枕头攻击,一边妄图解释,然而林筝睡饱了觉,精神百倍,你追我跑,谭湛根本没有闲暇能开口,直到绕着房间跑了几圈,他才终于把林筝制服。
  林筝的枕头被谭湛扔掉了,整个人被谭湛桎梏般的抱在怀里牵制住了双手的动作,以防止她又突然发难。
  “我灌你酒??”谭湛只差在自己头上挂一根青筋和黑线了,“明明是你自己趁着我不注意拼命地喝了果酒,我连制止都止不住你,结果自己后劲上来了干了什么一概忘了不说,你睡着了我好心带你过来休息你还诬赖我?”
  林筝搜寻很模糊的记忆,她恍然觉得似乎对方所言非虚。她恶狠狠地盯着谭湛的眼睛,对方也完全不露怯地回看着他,林筝再努力想了想,终于依稀有了一些模糊的影像。
  但她的态度倒并没有马上软化下来: “那你不能开两间房?”
  谭湛放开了她,揉了揉眉心:“我不知道你喝醉后会有什么反应,是不是会吐,或者过敏或者别的什么,我没法让你一个人待在房里昏睡,我必须得在你身边,不然发生什么紧急情况,你来不及叫人。”
  林筝盯着他的表情又审视了一番,这番话,在谭湛的表情里确实看不出破绽,一切看起来确实是可信的。
  “好吧,就姑且这么相信吧。”
  林筝瞥了谭湛一眼,眼神显然还很狐疑,这眼神让谭湛不乐意了。
  “我是没做什么违心的事,倒是你,喝醉了以后猥亵我猥亵的很开心。”
  林筝对这样的指控觉得有些无语:“你真是不可理喻啊,现在反咬我一口说我猥亵了?空口白话的,你有证据吗?你有录像吗?”
  谭湛朝着林筝伸出了一根手指,轻轻抬起了林筝的下巴,眼神充满了引诱:“小伙子倒是长得有几分姿色。”
  不畏林筝见鬼般的神情,他又弯腰凑近了林筝的耳朵,也故意压低了声音,声线低沉又□□:“告诉你个秘密。你是我接过的忠诚度测试里最帅的男人。”
  做完这两个动作,谭湛才恢复了他正常的冷峻表情,他看了一眼林筝:“你就是这么做的。”
  林筝完全无法接受:“你胡扯!”她一边下意识的第一时间反驳,但另一边却也开始自我怀疑起来,谭湛的用词太过具有她的风格,那确实像是她说的话。
  谭湛耸耸肩:“我这种情况下受惊过度,没空录像,但因为印象实在太过深刻,我还能给你场景重现一遍,但有些动作恕我实在是做不出来,我总不能因为你喝醉了来摸我大腿,现在为了场景重现就摸你大腿。”
  “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林筝被谭湛逼得后退了几步,她转过头,不去对视谭湛的眼神,她竭力掩饰自己的情绪,佯装一切无恙的平静,好全盘否定这一切,但内心,她多少猜测到,这一切,八成是真的,因为她喝多以后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类似的故事,但拒绝承认仍旧是人的天性。
  谭湛冷笑了一声:“你连荷兰的奇幻蘑菇都敢吃,还有什么事不可能做出来的?”
  谭湛只是无意随口的一句反驳,林筝听到了却几乎是瞬间变了脸色:“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吃过奇幻蘑菇?”
  谭湛皱了皱眉头:“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林筝的表情却像是在刹那冻结般紧绷而惶恐起来:“我还说了什么?你还知道什么?”
  谭湛对她的过度反应有些愕然:“没什么,只是聊了一些林溪的事,很琐碎,什么梦想什么兴趣爱好,不是什么大事。”
  “林溪的兴趣爱好……”林筝却几乎是呆滞机械地重复着,然后隔了很久,她仿佛才终于找回了自己般,轻轻叹了一口气,那种紧绷的情绪也慢慢放松下来,“下次你还是找我清醒的时候和我聊吧。”她努力掩饰着尴尬,“还有之前如果我喝多了真的做了什么怪事,你不要当真,我喝多了容易那样。”林筝看了一眼谭湛,又加了一句,“我是说,如果,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的话,我不是承认我做了。”
  谭湛无奈地笑了笑:“那好了,现在我们可以去退房了,我送你回去。”
  之后的一切,林筝都很配合,她甚至再没有像往常一样聒噪,她只是安安静静地跟着谭湛,不发一言,连一贯灵动的眼神也收敛起来,倒反而和朱黎明描绘的性格一致起来,然而谭湛却觉得违和,怎么都感觉这样的林筝不大真实。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因为真的晋江更新不上,所以昨天和今天的一起合并更新啦,嘿嘿嘿
另外延时爱恋的封面已经出来啦
延时过几天就重新开始连载了哦!会连载到结束的,也都是免费文,大家可以来看~~~

  结账离开后,谭湛需要带着林筝回到洪氏菌菇煲所在的商业楼地下的停车场,然而当他们推开酒店的门,往前走了没几步,就被街区上欢声笑语的声音吸引了目光。身边还不断有人循着那响声走去,林筝身边不知是谁,正拿出了手机在和人打电话。


  “亲爱的!我告诉你!露天滑冰场今天开放啦,你过来吗?好呀好呀,那我等你哦,你到了叫我。”
  林筝这才恍然大悟,这座城市的冬日严寒,然而严寒也偶尔带来欣喜,每到年底,都会有一场新年集市活动,沿着这座城市的河道,摆满了漂亮的红顶小木屋,出售各种好玩的小玩意儿,而为了带动气氛,每年会把博物馆前面的那片广场,开辟出一个巨大的露天滑冰场,这片广场毗邻城市的河道,开放露天滑冰场以后,完全可以一边滑冰一边享受购物逛街的乐趣。冬日天暗的早,再等片刻,华灯初上,整座城市的霓虹灯,搭配上带了欧美古典建筑风味的博物馆,会将这个露天滑冰场装点的像是一座宏伟的宫殿。
  林筝很早就听说过每年的这场活动,然而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参加过。博物馆离她现在所在的位置并不远,步行十分钟就能到的距离,因而那片露天滑冰场上传来的音乐还有灯光,她都能隐约感受到,即便不在现场,她仿佛也能感知到那种冰刀切开冰面弹起冰渣的感觉,她害怕下雪,但她喜欢滑冰,她喜欢滑冰带来的那种风雪的味道。
  她以为自己没有说话,因而把心里的想法掩饰的很好,殊不知只要稍微留意,她那种对滑冰场的渴望就要从她的眼角眉梢溢出来,她的眼睛里充满了神往。
  “你想去滑冰吗?”
  林筝回头,掩饰性地拢了拢自己的头发:“嗯?”
  谭湛也不再征求她意见,只是朝着露天滑冰场的方向走去:“走吧。”
  梳理了今天得到的信息后,谭湛仍旧不满足,仍旧觉得今天得到的关于林溪的信息还是过于零散了,虽然今天只是刚开始,但他还想收集更多的素材。林筝在林溪的问题上,多少有些戒备,他还是需要和她更加熟悉,才好进一步深入她的内心,挖掘到更深刻的东西。
  林筝对于谭湛的行动也没有再假惺惺地反驳,她确实想滑冰。
  为了控制人流量提升滑冰体验,露天冰场采取了限额,需要排队等待,等谭湛和林筝付了钱租好了滑冰鞋被准许入场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现场放着古典悠扬的乐曲,四周时柔和美好的暗黄灯饰,除了喜庆的新年气氛外,还有浓浓的圣诞风情,这座露天滑冰场一直以奢华为独特卖点,场内在冰底甚至安放了灯光,当穿着滑冰鞋在冰道上滑行时,就像是滑在梦幻上。林筝几乎是一入场,试验性地滑了几下,就完全放了开来,谭湛能敏感地感受到她的情绪从拘谨变到活泼和轻松,然而谭湛却轻松不起来,他太高了,高个子的人平衡感都不那么好,他甚至不知道怎么去滑冰。谭湛这时候才后悔起来,他不应该为了和林筝搞好关系就跑来以身试险般的滑冰的,他会滑雪,但是不会滑冰。虽然滑冰场内控制了人流量,场内滑冰的人数也并没有那么多,但大多数人都是熟稔的滑冰手,他们笑着从谭湛的身边咻得划过去,快到令谭湛措手不及,只来得及听清他们所带动起的风声和隐匿在风声中的那一点欢声笑语。林筝看起来也完全被这种气氛所感染,她显然是个滑冰好手,已经绕着冰场转了几个圈,此刻正在不远处滑动,脸上也因为寒冷和快乐而变得红扑扑的,眼睛又恢复了无法遮掩的神采,显得熠熠动人。
  谭湛只好扶着滑冰场提供给初学者以防摔倒用的椅子,一步步小心翼翼地朝着林筝靠近,他现在头痛的很,一到滑冰场,他根本追不上林筝,更别谈和林筝聊聊林溪了。
  好在林筝绕着滑冰场滑行了几圈之后,终于想起了谭湛,她快速地滑到了谭湛的身边,谭湛此刻被一个滑行而过的小男孩不小心撞到,差点没扶住椅子,幸好林筝拉着他,转了个圈,避开了后面另外一群欢呼叫着呼啸而来的小朋友们。
  林筝瞪大了眼睛:“那你这么积极地过来说要请我滑冰干什么?我还以为你很行,想要在我面前展示一下。”
  谭湛有些咬牙切齿,然而在冰上,这并非再是他一贯可以掌控的场地,他只能牢牢扶着椅子,抬眼瞪了一眼林筝:“我想学,犯法吗?”
  林筝愣了愣,才笑了,然后她快速地一把抽走了谭湛的椅子,把它丢给了另外一边一个眼巴巴看着的初学者,谭湛失去了倚靠,一下子腿在冰面上不停的打着踉跄,差点就没直接一头栽下去,好不容易才稳重了重心,真真是惊险的一瞬间,然而他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反应灵敏骄傲,始作俑者的林筝就在一旁哈哈哈笑起来。
  “我教你。”她一把拉过了谭湛的手,开始往前滑行。
  谭湛还来不及指责对方拉走自己的椅子,就被迫跟着林筝在冰面上滑行。林筝一开始顾虑着谭湛,滑动的速度相当缓慢,一边指导着谭湛的动作,而等到谭湛有些摸到窍门,她就开始提快了速度。
  一圈又一圈。不知不觉间,谭湛突然发现自己正在跟着林筝快速滑行,像奇迹一般,他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在一个露天冰场里,没有专业教练的陪伴,竟然就学会了滑行。也是这时,林筝放开了拉着他的手。谭湛慌乱了一秒,然后才发现,自己竟然还可以稳稳的掌握好重心,即便没有林筝的扶助。林筝在他的面前,跟着音乐的节奏滑行,谭湛笑了笑,试了试,然后便跟了上去,他追着林筝的身影而去,滑冰鞋的冰刀在冰面上划出两道漂亮的曲线。
  “布兰登堡舞曲。”林筝在冰面上转了个圈,把脸朝着谭湛,开始倒着滑行,背景音乐是巴赫的《布兰登堡舞曲》,林筝闭上了双眼,很自然的,她张开双臂,双脚像是带着魔力般的滑动着旋转着,身体跟随巴赫摇摆着舞动着,她的内心突然变得非常澄澈,仿佛一切都不再存在了,那些吵闹的欢笑听不到了,她的心中只有那古典的旋律,她的官感变得无限敏感,闭上眼,她反而能更加清晰的感受到这个世界,因她滑行而吹过她脸庞的夜风;树叶随着风被吹动的声音,每一口空气里冷但甘甜的味道,一瞬间,她有一种时空错乱感,仿佛时间还停留在她19岁的那年,一切尚未开始,一切也尚未结束。没有人死去,没有人痛苦,她还拉着那双手,那双手的主人有着和她一模一样的脸,她甚至记得对方是怎么看着她笑的,她们是双生子,她们一起出生,一起长大,一起分享快乐和荣光。她们一起在冰面上转圈,打闹和追逐。
  这是林筝第一次如此主动的回忆起过去,但并不痛苦,她想起了荷兰,想起了两个人很多的第一次:两个人一起偷偷涂指甲油,结果为了散去房里刺鼻的味道不被妈妈发现了咒骂,不得不在大冬天把窗户打开,两个人裹在棉被里,唯独露出四只手和手上大红的指甲油,冻得直打哆嗦流鼻涕,也仍旧望着对方笑;两个人偷偷喝啤酒,结果喝酒以后变得尿频,不停跑厕所打酒嗝,只好庆幸幸好没有心仪的男孩在,只有彼此。那并不是灰暗的记忆,而是灿烂的,她们一起见证了彼此最拙劣的岁月。
  林筝把手微微抬起,越过头顶,她抬头,滑冰场里的幽蓝灯光正顺着她抬起的手指缝流泻下来,她做了一个握住那束光的动作,把手心收回自己的胸口,然后她突然笑了。
  那完全不是一个刻意的笑容,然而却因为不刻意而越加动人,林筝转过头看谭湛时,那个笑意的尾巴还留在她的嘴角,那是极度温柔极度美的一个笑,笑意深刻,直达眉眼,滑冰场的暖橘色灯光正照在她的身上,把她头顶那些毛柔柔的散发也照的仿佛镀上了一层温暖的色泽,她整个人像是从过去穿越而来,脸上还是19岁的表情。
  谭湛突然觉得心像是被陨石毫无预兆的击中了。林筝此刻正朝着她滑来。她朝他眨了眨眼。
  “我好像应该不只顾着玩,你应该更想听到林溪的信息。”
  谭湛有些尴尬地嗯了一声,他才意识到,自己完全忘记了提及林溪。

  谭湛有些尴尬地嗯了一声,他才意识到,自己完全忘记了提及林溪。


  “我们在荷兰的时候,一起在阿姆斯特丹的露天滑冰场滑过冰,然后去了那里的圣诞集市,结果一路看一路买,最后每个人都提了超级大的两个袋子,有路过的好心荷兰人来帮忙,还以为我们是搬家。”林筝一边绕着谭湛滑动,一边回忆,“那时候阿姆斯特丹的河道都结冰了,我们在露天滑冰场滑的还不过瘾,还沿着河道滑行,我真喜欢阿姆斯特丹,一边滑冰,一边就能欣赏河道两岸的风景,那真是一个小资又悠闲的城市,尤其是羊角村和风车村,我们都觉得如果以后养老,就要选择那里,又美又宁静,我喜欢那里的华夫饼Stroopwafel,里面夹了焦糖,又甜又香。”讲到此处林筝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她抱歉地朝谭湛笑笑,“不好意思,不应该说我的事,你更想知道林溪的。林溪也很喜欢那里的华夫饼,我们在荷兰待了三天,她还特意去餐馆了华夫饼的制作工厂,自己做了一块饼,但是她做的不好吃。”
  “阿姆斯特丹还有一个Ice Bar,里面一切都是冰着的,零下10度,我们进去,喝了三杯冰饮料,那感觉真是永世难忘,但是林溪很喜欢,她喜欢一切古怪的体验。”
  “那一年,我们是在荷兰过的新年,荷兰每年新年都有狂欢活动,一群荷兰人都会穿着泳衣,在大冷天里,一起欢呼着重进冰冷的海水里,按照林溪的说法是躲不过寒冬,不如在寒风里浪的精神,她去参加了,但是她的体质没有欧洲人那么强悍,回国的飞机上她就发起烧来了,回家躺了一个礼拜才彻底好,差一点为此取消了一场演出,好在她为了演出还是很拼命的,各种吃药,拼死在演出前好了个七七八八,但演出强度还是大,熬过演出,她又断断续续病了一个月才彻底好。”
  林筝又陆续讲了不少关于林溪的往事,谭湛本应该好好记着的,但是他却有些心不在焉,他应该只对林溪的事感兴趣的,但他现在却没来由的,也很想听一听林筝的事。
  “你有考虑过重新捡起大提琴吗?”
  林筝因为这个措手不及的问题愣了愣:“我?”她回避了谭湛的注视,自嘲般笑笑,“我不像林溪,我没有她那样惊人的天赋,不是吃那碗饭的料。好啦,我们继续来讲林溪,她虽然大提琴拉的很好,但其实是个常识也好,生活技能也好,都很缺失的人,大概每个天才都因为把时间太过奉献给了自己的天赋,所以没有办法再兼顾成为一个全能的人吧,你知道吗?她都不知道母鸡不用受精就可以下蛋,她一直以为母鸡要和公鸡□□以后才能下蛋,有一次她和我一起去法国,住在农场里,有一晚神秘兮兮跑进我房里,对我说,她很仔细的跟踪观察了母鸡,发现这片农场里根本没有公鸡,不知道那些鸡蛋哪里来的。”林筝说到这次,也忍不住笑了,“她用了太多时间练琴,很多课没法上,去学校的时间也很少,所以有时候她说出的话,乍听之下,甚至会有人觉得她不正常不可理喻,或者误会她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装天真可爱,其实不是的,她真的什么不懂,除了大提琴,她在这个社会的其余方面,可能心智和十岁的儿童差不多。除了大提琴,她什么也不懂。”
  “她有什么好朋友吗?”
  林筝摇了摇头:“没有,因为去学校的时间少,为了大提琴事业,转学也很频繁,她没有真正在哪里生根过,也来不及去交朋友。而且青春期的女孩子心思都非常敏感,因为成名早,她显得太过与众不同,关注她的人太多,反而因此遭到了同龄女同学的排挤,所以可以说她没有体会过什么友情,也没有朋友。”林筝抬头望着远处的灯光,语气像是感叹也像是在低吟,“大提琴给了她名声和一切,但大提琴也让她失去了很多,得到和失去,大概从来都是平衡的吧。”
  谭湛点了点头:“你的学校生活呢?比起林溪来,是不是反而更加会让人怀念一点。”
  林筝模糊地笑了笑:“我的生活很平常,我也练琴,但时间少很多,就只像是一个正常的兴趣爱好那样,我待在学校的时间比较多,林溪的成绩不好,我就反而还可以,但也达不到学校顶尖,只是个中流的水平,不突出。”她像是再次强调般地重复了一遍,“我是个很普通的人。”
  “你会不开心吗?”
  林筝抬起头来看着谭湛,此刻滑冰场的背景音乐换成了libertango,大提琴的版本。这支曲子实在太过美妙,带着爵士音乐的个性诱惑,又不失古典音乐的典雅优美,用大提琴演绎起来更是深沉又深情。
  “为什么会不开心?”林筝笑起来,她似乎在回答谭湛的问题,但她的眼神飘向远方,她的内心正随着那支大提琴曲波动,她的脚步滑出探戈般的舞步,片刻后,她才把注意力重新拉回了谭湛身上。
  “你说的是别人的忽视吗?”林筝盯着谭湛,“你可能用林溪当参照物,怎么都会觉得我过的实在是太差了,但或许她那样永远处于注目里的人生,也并没有那么光彩照人吧,时时刻刻在他人的关注里,有时候活得实在是太累了。我觉得这样随便走进人群就能融进去消失的感觉很好。当一个知名的大提琴家没有你想的那么难,当一个普通人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谭湛有一种古怪的感觉,他说不上从何而来,但林筝的话里,他总觉得有一些微妙,寻常的姐妹,不论感情多好,如果两方的发展和生活有像林筝林溪那样巨大的落差,总是有那么点失落和羡慕嫉妒的。没有哪个孩子从小就喜欢被人忽视,然而林筝的话里毫无这种失落和自卑,尤其她的最后一句话,谭湛并不能理解。
  当一个知名的大提琴家怎么会不难呢?天赋勤奋时运,谁能轻轻松松就获得听众的爱呢?
  当一个普通人又怎么会不简单呢?这个世界上最多的不就是那些大多数的普通人吗?平凡度过人生,这有什么难度可言?
  “走吧,最后一圈。”林筝拉了谭湛一把,“待会我请你喝热可可。”
  她开始继续在冰面上飞驰,动作娴熟灵活,像是一只破冰而来的海鸥,在阵阵夜风里,她朝谭湛回头,嫣然一笑:“我以前想做过花样滑冰运动员的,我滑冰也很好,但是全家都觉得学大提琴更有前途。”
  谭湛还想和她继续这样聊下去,然而林筝已经回到了滑冰场的出口,她和他一起交还了滑冰鞋,然后便快速朝着不远处跑了过去,等谭湛反应过来她是赶着去卖热饮的窗口排队,林筝已经站在了队伍的前面,朝着谭湛挥手,她的脸上被冻得发红,几根额发上也凝结了一层白白的冰霜,然而表情却比任何时候都生动。
  因为林筝的反应敏捷,两个人早早拿到了热可可,捧在手里,看着后面无奈排队等待的人群,谭湛一时之间也有一种惬意的小小优越感。
  “我请你吃晚饭吧。“林筝抬头看向谭湛,今天一天,午饭是他请的,刚才饿滑冰也是他请的,即便林筝买了一杯热可可,相比谭湛花的钱,她那点开销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谭湛却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晚饭约了人。”
  林筝哦了一声,她有些不好意思:“那下次请你吃饭。”
  两个人喝光了热可可,一步步往回走。
  ”你待会晚饭是这儿吃吗?”
  谭湛有些疑惑但仍旧点了点头。
  林筝笑笑没有说话,她侧头一望,却被街头一个烤山芋的炉子吸引去了目光,卖烘山芋的外乡人穿着破旧的棉衣,缩着脑袋伫立在寒风中,明灭的火光从他的桶装烤箱里传出,同样传来的还有那种香甜的烤山芋的味道。
  林筝抬头征询谭湛的意见,谭湛摇了摇头,他从不吃街头流动摊点的食物,尤其是这种材质不明的铁桶里烘烤出来的红薯。
  “那我自己买啦。”林筝满脸兴奋地朝摊点跑去,不多会儿,就捧着一只烤好的山芋出来了。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满足幸福的星星点点,明明只是一只便宜的烤山芋,林筝却像是捧着山珍海味一般满足而欣喜,她的快乐太浓烈了,连谭湛都被感染,下意识觉得那只烤山芋应该是真的很好吃。林筝掰开已经烤脆了的番薯皮,里面金黄色的肉质露出来,带着香味的热气便升腾起来。
  “是什么味道的?”
  林筝瞪圆了眼睛:“你没吃过烘山芋吗?”她简直不可思议,“那你的人生太贫乏了,一定要尝一口啊至少尝一口。”她一边说着,一边掰了一半,就着袋子递给了谭湛,“喏。”
  面对林筝高高举到自己面前的手,虽然吃摊点食物完全不符合谭湛的原则,但他到底还是低头吃了一口。他只轻轻地咬了一口,那种软糯真切的香甜便在他的舌尖扩散开来,但是对于谭湛见多识广的味蕾,这口味完全并没有给他留下多么深刻和难以忘怀的印象,反而是眯着眼睛笑着看他吃的林筝,让他记下了这个时刻。
  两个人一起穿过了马路,谭湛准备去地下车库取车,不料林筝却朝着他挥了挥手就跑开了。
  “你不用送我回去了,我自己坐公交回去。”她很快就跑到了路边的公交站点。
  谭湛才终于意识过来她刚才问他在哪里吃饭的意图,因为还继续在这一片吃饭,所以林筝并不想让谭湛特意送她。而谭湛还来不及解释时间还绝对充足够让他来回一趟,林筝等的车就来了,她小心翼翼珍宝般的捧着她的烘山芋,以防被后面推搡着上车的人群压到,一边随着人流上了车。
  两个人一起穿过了马路,谭湛准备去地下车库取车,不料林筝却朝着他挥了挥手就跑开了。
  “你不用送我回去了,我自己坐公交回去。”她很快就跑到了路边的公交站点。
  谭湛才终于意识过来她刚才问他在哪里吃饭的意图,因为还继续在这一片吃饭,所以林筝并不想让谭湛特意送她。而谭湛还来不及解释时间还绝对充足够让他来回一趟,林筝等的车就来了,她小心翼翼珍宝般的捧着她的烘山芋,以防被后面推搡着上车的人群压到,一边随着人流上了车。
  谭湛有些失笑,那是他第一次看到有人会对一只烘山芋那么小心翼翼,林筝看着那只烘山芋的眼神,完全像是看着整个宇宙,让谭湛没来由的都有点羡慕那只山芋,被林筝用那种目光全心全意看着。
  晚上约在了一家西餐厅,来人实际也是林筝的旧识,她是林溪和林筝以前的邻居,那是个胖乎乎的中年女人,眼睛也因为脸上的肉而被挤成了小小的一条,看起来精明又市侩。
  谭湛没有告诉林筝他约了她的这位邻居王阿姨,因为他下意识觉得有些采访、收集素材应该避开林筝,虽然这期的专题对象是林溪,但无疑林筝也林溪的生活中扮演了举足轻重的角色,他不想这位邻居在回忆一些相关细节时候,碍于当事人之一的林筝在场,而有所保留。
  那位邻居果然一落座,最先是打量了一圈这间餐厅的环境,然后便是眼睛往谭湛身上逡巡了一圈,这种人,最会察言观色,谭湛虽然举止行为都低调,但身上的贵气是遮不住的,这个邻居态度也立马比在电话里好上了不少。
  “小谭啊,你想问什么直接问就行了,以后也别这么见外,不要什么王女士的叫我了,我女儿乔乔今年刚研究生毕业呢,我比你大一辈,你就叫我一声王阿姨好了。”
  谭湛从善如流地笑笑:“好的,王阿姨,我这次为什么约你之前电话里也向你解释过了,我要做一档回忆林溪的节目,很想听听你这样的老邻居对她的想法,还有她生活的真实一面。”
  “好的坏的都能说吗?”
  谭湛点了点头:“是的,不管想到什么,都可以和我说,最后播出的内容,我会提前和你确认的。”
  “那我可说了啊。”这位王阿姨转了转眼珠,“她刚搬来时候我们就听说了,她已经是个知名的大提琴手了,古典音乐我不懂,也不知道她什么水平,但大家都说好,那大概是不错吧,但是有时候,也会觉得她有点高分低能那种感觉吧,她几乎什么事情都不会做,她住在我们那那么久,你相信吗?她连垃圾都没有倒过一次,根本就不知道垃圾桶在哪儿,而且因为练琴时间久,再好听的音乐,它要在不合适的时间出现,也是扰民的噪音啊,我们一直听着她练琴,有时候也是有点意见的,不过还好她的双胞胎姐姐还不错,每次她吵着我们了,都会给我们送一些水果礼物赔礼道歉。”
  ”对对,叫林筝,和林溪长得一模一样,她们的爸妈都分不出她们来。”
  谭湛有些不可置信:“就算是一模一样的双胞胎,说话和行动,性格上就算再像也是有差别的,作为父母那么亲密的人不可能在她们那么大了还会分不清吧?”
  王阿姨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牛肉,她故作神秘地凑近谭湛:“这你就不知道了,她俩的爸妈根本不管她俩,只有她俩住在那间房子里,她们爸妈拿着林溪演出的钱,到处旅游享受,吃吃喝喝玩玩乐乐,有时候还赌钱,因为我还见过债主找到林溪她们门上,是姐妹俩把父母的债给还了。他们每次来,都是问两个女儿要钱的,除了掏钱让她俩学了个大提琴,真是父母的责任一点没尽到,他们甚至不知道姐妹俩多大了,你说吧,这种父母分不出自己孩子也很正常。”王阿姨翻了个白眼,“反正这对父母吧,也不是什么好人,人生唯一成功的就是押宝投资了自己的女儿林溪,花了一切力气把她培养成了一个大提琴家,然后就靠着她敛财了。林溪对大提琴的天赋表现出的早,所有人都觉得她必成大器,所以她爸妈筹了钱让她学了大提琴,连带着让林筝也学了学,姐妹俩也挺争气,因为有天赋,即便她们那对父母后来不愿意出钱了,大提琴老师也能让她们继续学。”
  谭湛有些愕然,他从来不知道林溪和林筝竟然有这种父母,他一向觉得一个天才的培育是一个家庭滋养的结果,但看起来林溪的成功完全就是她自己拼搏和争气的结果。
  “其实那个林筝,大提琴也还可以的,但虽然学费可以免除,你学大提琴要买大提琴吧,还有教材、琴谱、交通费之类的,那对父母觉得林溪更有天赋更可能成功了给他们赚钱,就把林筝牺牲掉了,他们唯一的那些钱,都用在了林溪身上。”王阿姨一边讲一边啧啧感慨,“林筝那孩子,生在那样的家庭,真的挺惨的。林溪的成功,她在背后付出了很多。”
  谭湛的心微微震动,他问道:“为什么从没有媒体报道过这些?我根本没有听说到这些过。”
  “谁会关心这些?大家只会关心天才大提琴美少女的成功励志故事,谁在乎背后的人?林溪是媒体眼里的宠儿,是大提琴听众眼里的女神,是她父母眼里的摇钱树,谁在意林筝啊?她只是个普通人啊,有什么宣传噱头吗?”
  她只是个普通人……
  谭湛突然愣了愣:“你能给我讲讲林筝吗?”
  “可以啊,有啥不行。林筝和我打交道还比较多呢,进出门见着我都会喊一声‘阿姨’,林溪就不接地气多了,平时都低着头在看琴谱,在楼道里经过也不会抬头。她俩的爸妈不管她俩,平时买菜做饭做家务收拾家里的都是林筝,为了让林溪有更多时间去练琴,后来演出什么的,林筝也都一直跟着,就干那种助理的活儿,跑前跑后的。但我住在她们隔壁那么久,没听到林筝和林溪吵过架,她都没闹过不愉快的,挺不容易的。”王阿姨抬头,有些疑惑,“不过你问林筝干什么?节目不是做林溪的内容吗?”
  谭湛掩饰了自己情绪的失态:“我本来想双生姐妹可能也是一个切入点。”
  王阿姨摆了摆手:“她俩没什么矛盾,就差不多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那种感觉吧,林溪有什么都会习惯性地让林筝去干,林筝也不会拒绝。”
  谭湛不得不解释:“我不是要找那种矛盾冲突的切入点……”
  王阿姨却满脸不信:“我还不了解新闻媒体吗?这种和睦的关系,没有爆点,引不起现代人的注意的,要那种奇葩的或者反转的才行!我给你想想啊,林溪身上有什么这种点没……”
  一顿饭,吃的谭湛心情复杂,这位邻居王阿姨确实讲了很多林溪生活中的细节,谭湛的脑海里,也渐渐复原拼凑出了一个真实的林溪。不止是舞台上抱着大提琴挥洒自如的音乐家,而是生活中一个过早成名,提琴技能上达到了大成的水平,然而生活技能却根本没有与之匹配。
  然而比起林溪,谭湛的脑海里更多的是一个更为清晰的林筝。
  供养一个艺术家,尤其对一个原本并不富裕的原生家庭,需要牺牲掉的人太多了。
  他突然对自己最初对她泼的那杯冰酒产生了强烈的悔意。林溪活着的时候,她几乎围着林溪在转,林溪死后,她也躺了六年,六年缺失参与这个社会,又不像林溪那样有过人的琴技,能重新站起来迎接这个陌生的世界已然十分可贵。
  她一声不吭,但一直在往前走。谭湛突然有点理解了她说的话。做一个普通人并非那么简单的事。普通人没有天才的智慧,没有富翁的财富,没有权贵的权势,他们没有捷径,因而他们的每一步,都要自己去争取,每一场困境,都要自己去突围。他们不能像天才、富翁或者权贵那样只有一项技能,甚至没有技能就能很好地过一生,他们需要面面俱到,什么都懂,懂得怎么挤上最早的班车,懂得哪里有最便宜的日用品,懂得怎么最大程度的废物利用,懂得怎么洗碗最干净最卫生,懂得怎么用最有限的钱过出最大程度的生活。
  林筝林溪,明明长得一模一样,出生时间也并没有多大的差距,但一个是被父母视若珍宝的摇钱树,一个就只是让摇钱树生长得更为茂盛的花泥。一个女孩子,连她的家庭都不爱她都不去保护她,那是多么令人心碎的一件事。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保护她呢?
  “可惜啊,也是天意弄人吧,被当做摇钱树的林溪车祸里去世了,留下他们不重视培养的林筝,完全没法再给他们提供那么多钱去挥霍了。”王阿姨开始了总结陈词,“虽然林溪是个天才,但不得不说,他们那种家庭教育真的是失败的,两个孩子怎么能那么偏心对待呢,而且就算林溪再聪明,也不能只教给她大提琴技能,而忽略了通识教育和生活常识的培养吧,你看,我的教育方针就完全反过来,我从小就让我女儿多方面发展,我们家乔乔啊,也学的乐器,学的钢琴呢,也有钢琴十级,但你看,我从来让她当做一个爱好去培养,学业上也不荒废,考上了全国重点大学的A大,后来也直接保研了,学的财会,现在已经被银行录取了。”王阿姨看了一眼谭湛,“话说小谭啊,你这个年纪,有对象了没有啊?”
  谭湛愣了愣,但随即明白过来眼前这位中年妇女的言外之意,他笑了笑,非常诚恳地说道:“有对象了阿姨。”
  王阿姨果然发出了遗憾的长叹,但随即她又振作了起来,毕竟现代社会,就是结婚了都能离婚,谈个恋爱而已,分手也很常见啊,她打量了很久眼前的小伙子,长得好有钱工作好,这么好的条件已经不多见了,如果能趁这次机会配给自己家的乔乔,做了自己的女婿,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因而她对谭湛相当热情和友善:“谢谢你今天这顿招待啊,以后还有什么要问的都随时找我,还有我家乔乔啊,其实还和林溪林筝是初高中同学呢,你下次有什么想问的,也可以直接找她呀,毕竟同龄人说不定聊得更舒畅。”说罢,她热情地掏出笔,写下了一串电话号码,交给了谭湛,“这是我们家乔乔电话号码,全名是杨晓乔。你记得联系她呀。”
  谭湛接过了那张纸条,道了谢,结账后便起身送了这位王阿姨出门。这时夜色已经浓重,天气更冷了,然而谭湛只是为对方打了车,他也并不是愿意开车送任何人的。

  谭湛回到家的时候,隔壁林筝家的灯已经都关了,他走进厨房,喝了一杯水,走回房间之际,他看到了他近来也搬进了这间出租屋的“舒曼”,他看过林溪使用这把琴的现场演奏,也听过看过无数次她演出时的视频,但这一刻,望着这把传说中的大提琴,他却想的是,如果是林筝,如果林筝有机会演奏它,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光景?


  这个晚上,谭湛便做了梦,有个面糊模糊的女性正用着他收藏的这把知名大提琴演奏,音乐悲怆又激烈,技法与林溪不相上下,然而她韵律里的那份情绪却比林溪深邃太多。他不断走近想要看清对方的脸,却怎么也无法如愿,对方的脸上蒙着一层灰扑扑的雾气,他从最初的急躁,变到淡然安宁,而当他不再好奇对方是谁的时候,曲子终了,雾气散去,梦中那张脸朝他轻轻望来,表情苍白空洞,脸上却犹自带着泪痕,那是林筝的脸。
  极难得的,谭湛这一晚睡得十分不踏实,可惜第二天的工作并没有给他任何喘气或者休息的机会。新旧年交接之际,除了日常工作之余,更多了不少文书和总结报告,谭湛作为新人,这些工作自然落在了他的头上。
  “小谭,年度总结和明年上半年计划今天必须交的,要抓紧时间哦。”
  “小谭,明天早上会议的材料准备好了吗?把近三年来的重点项目收视率记得做一个表格附在其余文件的后面,所有材料一式十份打印,记得要彩打。”
  “我们中心的报销单记得填一下,□□也贴一下。”
  “要给制片人审的片子准备好了吗?”
  谭湛这一天简直恨不得自己有八爪鱼那么多的手,他连水也没顾得上喝,可忙到下午三点,堆在他办公桌上的文件还是并没有少上多少,今天加班的命运已经注定,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埋头工作。到四点半的时候,他才突然想起来他的雪纳瑞,他晚上没法准点下班,没法回去喂雪纳瑞和它那一窝小狗。谭湛看了看时间,才赶紧跑出办公室,坐电梯到了食堂所在的楼层,手机上一边拨打林筝的号码。
  幸好林筝还在,她接了谭湛的电话,一脸莫名地走出食堂。然而她还没来得及问出什么事,谭湛就塞了什么东西到她手里。
  “今晚帮我喂一下狗。”对方说完,似乎又接到了工作上的电话,一边朝她致意道谢,一边转身重新上了电梯。
  林筝张开手掌,才发现谭湛刚才塞过来的是他大门的钥匙。她笑了笑:“还真想得开啊,不怕我趁机入室盗窃吗?”她把钥匙塞进了口袋,谭湛请她周末吃了午饭还滑了冰,于情于理,照看一下他的家里并无不妥,更何况他们是邻居,有些时候还真是远亲不如近邻。
  林筝为了节省时间早点回去,也没在食堂吃,就打包了些饭菜回了家,她先去自己家里把自己的小土狗“雪球”也一同抱了过来,然后才拎着饭菜和狗,打开了谭湛家的门。
  谭湛没告诉林筝自己把狗粮放哪里了,林筝打他电话,他大约在会议中,也没有接。幸好林筝从自己家里也带了狗粮来,然而雪纳瑞显然被谭湛养刁了口味,嗅了那国产口粮几下,便兴趣缺缺地萎蔫在了一边,倒是自己家的小土狗兴奋异常地把脸埋进狗盆里吃了个畅快。没有办法之下,林筝只能翻箱倒柜找起谭湛家的狗粮来,好在她翻了四个柜子,终于在翻第五个的时候找到了那袋进口狗粮,同样一起放着的,还有狗狗零食和玩具。
  雪纳瑞挺乖,那一窝小狗也很可爱,喂狗的工作林筝几乎很快就完成了,而她的小土狗“雪球”也在吃完自己那份狗粮后,热情地冲进小狗群里这只嗅嗅,那只嗅嗅,大概到底是血缘联结,这群小狗也很快和它们的爸爸亲昵起来,几只狗吃饱以后,便追逐着玩具玩闹起来。
  林筝看着这场面,实在不好意思马上就剥夺这来之不易的亲子时间。她坐在餐桌边的椅子上,一边吃着打包的饭菜,一边微笑地看着一切。吃完以后她收拾了餐桌,拿了狗食盆准备清洗,才发现谭湛的洗碗池里还丢着早上他吃早饭残留的脏碗,林筝愣了愣,她想反正闲来也没事干,便把碗一起洗了。而林筝有些强迫症,有些事,但凡开了个头,她就想要做完。一旦帮谭湛洗了碗,她环顾四周,便觉得谭湛杂乱摆放的那些碗筷,还有刚才翻找狗粮时混乱的橱柜也无法忍受起来。
  “雪球”正和谭湛的雪纳瑞还有它的小狗们一起玩耍,林筝叹了口气,认命地收拾起来,整理好了厨房,她终于得了空,本想抱着“雪球”回家,但意外发现谭湛的阳台外面还有东西在飘的影子。林筝走到阳台,才发现那是谭湛白天晾晒的床单和衣物,此刻已经是夜晚,如果再不收进屋里,夜露就要凝结在上面,晚上盖着不仅不会有晒过的缓和,反而是阴冷湿重。
  好人做到底,林筝又把被子和衣物收了进来,然而把这些衣物就这么皱巴巴地丢在沙发上,林筝也实在不好意思,她便索性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着小狗们玩闹,一边顺手把衣服给叠好了。
  做完这些,她看了看时间,才摸了摸雪纳瑞和其余小狗,抱着自己家的小土狗回了家,出门的时候顺手还把谭湛的垃圾给拿出去扔了。
  谭湛今天真是累的不行,等他做完了所有工作,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将近十点,黑漆漆的屋里空荡荡的,雪纳瑞带着它的小狗们已经睡了,室内便安安静静的,这时候倒觉察出点孤寂的意味,他打开了一个暖色的灯,想起早上的碗还没洗,带着有些晦暗的情绪,谭湛走进了厨房,然而让他意外的是,洗碗池里的那些脏碗筷都不见了,大理石流理台也变得干净而发亮,地上的瓷砖也像是被清理过了,谭湛打来橱柜,发现橱柜也都被重新布局过了,本来杂乱无章的东西,一下子就变得干净整洁了,而那些洗好的碗筷,也都好好地摆放在一边。谭湛看着这些,心情突然就慢慢变好了。
  他哼着歌,烧了水,准备给自己下意面,一边走到阳台,才发现本应该还挂在室外的衣物和床单,也都已经被妥帖地收回室内叠放好了。他再绕着屋子转了一圈,便发现了更多的细节。
  地上的狗毛被用吸尘器吸过了,雪纳瑞的窝里也被垫了更多温暖的被褥,茶几上原本凌乱的杂志被收好了摆回了书架,屋里因为他疏于护理而快枯死的绿色植物也都浇过了水,叶片上此时还沾着水珠,最让他意外的是,连垃圾桶里的垃圾都被清理了。
  这简直像是田螺姑娘。
  谭湛想起林筝,突然就笑了,总觉得她和田螺姑娘这个形容可一点都不像,田螺姑娘在谭湛的印象里该是个朴实又机灵的女孩子,但林筝长得太好看了,这让她的气质看起来不像是会做田螺姑娘的,倒更像是聊斋里面那种赶夜路时会倒在路边装受伤的狐狸精姑娘,而遇到一个这么能操持家务的狐狸精姑娘可并不容易。
  但谭湛心情愉悦的同时,又有一些其余的情绪,他想起那天那位邻居阿姨讲的话,想起林筝这些熟练的家务活都是怎么练就的,内心又有些五味陈杂。
  他给林筝发了个短信。
  林筝没有回复,谭湛等了一会儿,想大概对方是睡了。然而他刚转身准备去厨房,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林筝穿着件很厚的棉袄状睡衣,在谭湛的门外探头探脑:“有吃的?我正好饿了……”
  谭湛忍不住就笑了:“你等一下,马上就好。”
  果然没过多久,谭湛就从厨房端了两盆热气腾腾的肉酱意面出来。
  “你这是又要贿赂我让我给你讲讲林溪吗?”林筝一边吃,一边抬头看谭湛。
  谭湛却摇了摇头:“是感谢你帮我整理了屋子收了衣服还叠好了。今晚不谈林溪,谈谈你吧。好像认识这么久,也没有好好的互相了解过。”
  “我?”林筝瞪大了眼睛,相当意外,“我有什么好谈的啊,而且谈我,不就是谈林溪吗?反正以前我们都基本在一起。”
  “不是,我只想知道你一个人的事。”
  林筝有些愣神:“嗯?”
  谭湛也才意识到自己话里刚才的暧昧,他咳了咳,轻轻地掩饰起来:“我知道你躺了六年,你醒过来以后,都过得怎么样?”
  “就这样吧。”林筝不在意地说道,“你也看到啦,就是现在这样啊。”她又吃了一口意面,“你做菜很好吃呀!”
  “你还饿吗?我还可以再帮你做一点。”
  林筝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也是要控制身材的,要是身材走形,我的测试忠诚度生意就接不到了。”
  “为什么会做这个?”
  “省力,来钱快。”林筝垂下了眼睛,“我是高中肄业,因为学大提琴,所以小学初中的学习进度都有拖沓,出事之前还和林溪一起上高三。除了做忠诚度测试,我都找不到其余来钱那么快的不需要学历的工作。”她随即又笑了,“你总不能让我现在再捡起书本去高考吧?何况我也没见得多喜欢上学。”她有些不甘心般地抱怨起来,“而且我出事之前,大学生可不像现在这么遍地走。现在可好了,有些高档酒店里,连招个前台,都还要大学毕业的呢!学历贬值的也太快了,稍微体面点的工作,都写着至少硕士研究生学历。”
  谭湛愣了愣,他突然有些不忍和羞愧,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真正站在林筝的角度为她想过,她为什么会去做忠诚度测试这样的工作,为什么不去找个正经的工作,并非她不想,谁都很清楚什么是体面什么是不够体面,然而六年的治疗昏睡,醒来后面对的可不是睡美人苏醒一样的童话故事,旁人用六年成长成了精明能干的成年人,然而林筝却还是19岁的思维19岁的阅历,也停留在19岁的学历,然而她已经不是19岁了。
  “对了,你这盆长得像鹿角一样的是什么?点缀着看起来真的很有情调,我也准备去家里搞一盆放放。”林筝似乎不再想谈及自己的问题,她转头指了指谭湛家里的绿植。
  “是鹿角蕨。”谭湛站起来,“你给这些都浇过水了是吗?”
  林筝点了点头:“我看叶片都有些发黄,你室内开暖气就特别容易干,更别说这些植物你看起来也常常忘记浇水。”
  谭湛笑了:“最近太忙了,确实忘记浇水了。鹿角蕨你喜欢吗?这盆可以送给你,我卧室还有一盆。这种蕨类因为长出来的叶片像鹿角,所以装点房间真的很好用也好看,原产地是澳大利亚东部,喜欢温暖湿润的环境,但不能让太阳直晒,因为原来是长在热带雨林的,所以喜阴,水也不用浇得太频繁。”
  林筝显然是喜爱那盆鹿角蕨的,她目光温柔地抚摸着那像是鹿角一样的绿色叶片,抬头朝谭湛再三询问确认:“真的可以给我吗?澳大利亚原产的很贵吧?“
  谭湛摇了摇头:“不贵,也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只是平时知道的人少罢了。而且最近临近年关,我太忙了,平时肯定会忘记浇水,在我手里不出一个月就会彻底枯死了,你就当做好事拿去养吧。“
  听了这番话,林筝才似乎没有了心理负担,她回给了谭湛一个笑:“那我先替你代养,等你忙完这阶段我再还给你。”
  这是个不经意的笑容,很浅很淡,谭湛只来得及捕捉到这个笑容稍纵即逝的末梢,然而仅仅是这个末梢,他都觉得带了回味的余韵。林筝有一种不自知的诱惑力,她不用刻意去释放什么信号,但是她那种正正经经和他人的交往就让人忍不住被抓住吸引力,她不像有些女生一样对昂贵或者精致的东西有天然的向往,令她开心的好像反而是那些谭湛从没注意过的廉价的东西:路边的烤山芋,一盆便宜的快枯死的植物。她穿着漂亮衣服精心打扮眉目妖娆摇曳生姿刻意展露风情的时候,漂亮是漂亮,但谭湛并不觉得她多有吸引力,然而现在这样素面朝天,没有刻意的引诱和撩拨,普通而正常的对话,谭湛反而觉得林筝有一种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的美,干干净净的,不染尘埃。
  “你呢?你怎么会想当新闻记者的呢?”林筝好奇地看向谭湛。
  “因为很想变成能改变世界的人。”谭湛说完,自己也难得有些腼腆地笑了,“可能听起来觉得很空泛,但是确实是我从事新闻传媒行业的初衷。”他看了一眼林筝,“你那么充满怀疑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林筝也有些不好意思:“我没有怀疑,只是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你是因为长得好看外形条件优秀才想着物尽其用做新闻主播之类的呢。”
  “我其实不想做新闻主播,尤其是读新闻的那种,比起那种,我更想做在一线跑新闻的,收集素材的,挖掘选题的,然后能找出一些有意义有思考价值的东西,好好做出一期有启发性的节目。”
  谭湛望着林筝笑笑,他也有些意外自己会和一个并不那么熟悉的女性谈论自己的初衷,他早过了青春期少年喜爱在异性面前夸夸其谈他未来理想和规划的年纪了,但还是忍不住,还是很想和她说,谭湛第一次有这种想法,希望对方能够多了解自己一些,因而宁可放下架子,主动地把自己呈上去,虽然仍旧把握着尺度,但多少对他而言是不寻常了。
  “那你一直很坚定的就是想从事新闻行业吗?还是以前也有过其他的理想?”
  “想过做赛车手,也想过做音乐家。”
  音乐家三个字让林筝来了兴趣:“你难道也会大提琴?”能高价收藏林溪的琴,难免让林筝此刻这样想象。
  谭湛却摇了摇头:“大提琴太难了,我没有那么系统的学过音乐,但确实是音乐爱好者,我喜欢听大提琴演奏。我自己学的只是吉他而已,你会弹吉他吗?”
  这下轮到林筝摇头了:“不会,难吗?“
  “你等一下。”谭湛说着转身回了房间,他翻箱倒柜了不一会儿,才抱着一个吉他盒出来了,“我把它还带了过来,你要试试吗?弹吉他不难,有大提琴小提琴这类弦乐器基础的话很快就能上手。”
  林筝却笑着婉拒了:“我都不会,能弹出什么?要不你弹一曲?”
  她以为谭湛肯定会拒绝,然而出乎意料的,谭湛答应了,他落落大方地拿出了吉他,调了调音,然后选了一支曲子。
  那是一支林筝从没有听过的曲子,随着轻巧的音乐,谭湛淡淡的磁性的声音便也这样若有若无的飘来,都说想做新闻主播的人都会经过严格的播音课程训练,谭湛的声音浑厚又不失那种少年质感,磁性又带了点使坏的小性感,他弹唱的是一首英文歌曲,一口美音饱满漂亮。他就那样随意地坐在飘窗前,身后的绿色植物掩映着他修长的身躯,室外是浓重夜色,室内是他温柔低沉的嗓音。
  林筝心中复杂万千,她想起了她年少时候那个曾经一闪而逝的许愿,她希望在她20岁生日的时候,会有一个英俊的男生能够弹着吉他在她楼下祝她生日快乐,但是她一直没有等来20岁生日,她的记忆停留在19岁,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她的20岁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因而看着此刻的谭湛,她总有一种时光恍然的恍惚感,然而内心仍旧涌动着细小但执着的感动。不论过去失去了多少,未来有多么艰难,但活着真好,活着才能听到这样生动的音乐,才能在夜晚有人一同吃夜宵,这么平凡,但也这么细小的温暖着。
  一曲终了,林筝还犹自沉浸了片刻,才终于意识过来热烈地拍起了手。她黑亮的眼神炯炯地盯着谭湛,倒是让谭湛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林筝调侃起来:“你以后要是失业了,我觉得以你的吉他水平,去街头卖艺都能月入可观的数额。”
  谭湛笑起来:“其实我在美国时候真的去街头卖艺过。”
  “真的吗?”林筝瞪大了眼睛,她的眼神里充满了丝毫不掩饰的艳羡,“我也好想去街头卖艺啊,以前我特别想背着大提琴,找一个人来人往的广场,往那里一站,就开始演奏。可是太忙了,我连去街上卖艺的时间也没有……而且他们都很反对……”她讲起大提琴,忍不住也有些淡淡的失落和自嘲,“可惜现在我都不想碰大提琴了。”
  “你想试试吉他吗?”谭湛把吉他往林筝手里递去,“我可以教你,真的很简单,你很快就能学会的。”
  林筝知道理智应该拒绝,然而她最终还是敌不过音乐和旋律的诱惑,她无法再去面对大提琴,但她的内心仍旧狂热地爱着音乐。
  她学着谭湛的样子抱住了吉他,谭湛开始指点着她告诉她吉他的原理、怎么看懂吉他的六线谱,怎么弹奏吉他。
  大约真的是因为有大提琴的基础,对于其余乐器也都那么点触类旁通的优势,林筝很快就对吉他也摸索出了那么一点门道,竟然磕磕巴巴也能弹出简单的曲子。她兴奋地抬头,才发现谭湛正微笑着看着她,他的那个微笑看起来完全冲散了他平日里的那种冷峻,总觉得让他多了点更容易让人接近的生活气息。没来由的,林筝觉得自己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被小猫爪子般轻轻地挠了一下,并没有挠出伤口,但总觉得心里有一种奇异的感受,像是被这么轻轻一抓抓出了故障,整个人体验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莫名情绪。
  林筝这才意识到今天晚上她和谭湛说的话实在是太多了,她如梦初醒般地看了眼挂钟,才发现已然近11点。谭湛也发现了林筝看挂钟的这个动作,就在他以为她会就此告辞的时候,林筝走到饭桌前,把桌子清理了,然后端着两个空盘子,顺手帮谭湛洗了。
  “谢谢你的夜宵,我就洗碗报答你吧。”她笑了笑,“我回去了,早点休息吧。”说完,这才转身离开了谭湛的屋子。
  在她走出去之前,谭湛抱来了那盆她喜欢的鹿角蕨:“给你。”
  她撩了撩顺势洒下来遮住半边脸庞的碎发,抬头朝谭湛露出笑容:“谢谢。”
  林筝的动作非常自然,包括她顺手洗碗这件事,能看出她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并非刻意在谭湛面前表现,她不像谭湛认识的那些女生,在得知他的家世后,在他面前,就会变得特别体贴贤惠温柔。林筝却不一样,她早就知道自己有一辆宾利,知道自己高价拍卖得到了“舒曼”,知道自己在哪里工作,但她从来没因此把谭湛高看一等,也没把谭湛因此区别对待。
  即便现在已经没有人会对富有的人露出明显而直接的巴结,但那种围绕在身边隐隐的讨好,谭湛仍旧是能感受到的,而除了这种态度外,还有另外一种相反的对待,那就是有些人隐隐的仇富,谭湛因为家庭背景受到过很多不应该有的笑脸和附和,也因为家境受到过更多背后的指点和议论,他们一边羡慕他,一边鄙夷他,因为过分富有的家境,有些人习惯直接否定他的能力和成绩,他们看不到他的勤奋和努力,只看到了他的起跑线,把他所有的成功都归结为此,却不知道,即便起跑点有优势,如果躺倒了不跑,还是会被赶上的。他诚然比他们富有和有优势,但他更比他们努力和坚定。
  在这种刻意的讨好和微妙的鄙夷之间,能够真正自然又不卑不亢地把谭湛当普通人来对待的人,显得实在太宝贵了。
  谭湛看着变得又干净又整洁的客厅和厨房,觉得心里突然有一种安宁而平淡的幸福感。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租的屋子不透气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