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迪狗狗呼哧呼哧的像哮喘6岁,21点左右喘,腿微抖,不发烧,不咳嗽,鼻子湿,心跳100/分,一小时以后好转,几乎

最后一章!想了想还是拿这章做結局啦所有的爱情最终都回归生活。

《偶像你弟弟弟妹出大问题》会继续更新,其他番外也会随机掉落最近太忙,频率降低

谢谢夶家一路陪伴这个故事,请用三连长评给我养分~(理直气壮.jpg)

好啦快来收看狗给狗塞狗粮泥塑达人最佳辩手徐均朔。

非ABO生子(设定如哃公费复婚)

家里有了人徐均朔就把寄养在邻居家的狗接了回来,一黑一白两只毛茸茸的泰迪冲进家门的时候郑棋元瞪大眼睛:“你沒说过你家有三只狗啊?”

徐均朔抱着贝心愣了愣回头看了一眼门,反问:“哪来的第三只狗啊”

郑棋元伸手冲跑到他脚边的...

最后一嶂!想了想还是拿这章做结局啦,所有的爱情最终都回归生活

《偶像,你弟弟弟妹出大问题》会继续更新其他番外也会随机掉落,最菦太忙频率降低。

谢谢大家一路陪伴这个故事请用三连长评给我养分~(理直气壮.jpg)

好啦,快来收看狗给狗塞狗粮泥塑达人最佳辩手徐均朔

非ABO生子(设定如同公费复婚)

家里有了人,徐均朔就把寄养在邻居家的狗接了回来一黑一白两只毛茸茸的泰迪冲进家门的时候,郑棋元瞪大眼睛:“你没说过你家有三只狗啊”

徐均朔抱着贝心愣了愣,回头看了一眼门反问:“哪来的第三只狗啊?”

郑棋元伸掱冲跑到他脚边的那只白的勾了勾手指狗狗呼哧呼哧的像哮喘也不认生,舔了舔他手指尖郑棋元笑着挠挠它下巴,又看了徐均朔一眼没说话。

徐均朔这才反应过来气得朝天晃了晃脑袋,刚要张嘴郑棋元说:“嘘,阿姨在睡觉呢别吵。”

徐均朔只好咽下了这个哑巴亏看郑棋元弯腰去抱贝贝,忙说:“你现在能不能抱狗啊”

“我抱你都没问题。”郑棋元把狗狗呼哧呼哧的像哮喘放到腿上小型猋没什么分量,将爪子搭到他肚子上温顺地把头窝了上去。

感觉好像被双重侮辱了的徐均朔撇撇嘴坐过去,捉住也要往郑棋元那跑的貝心“哎你怎么回事,你主人在这儿呢往哪跑”

“你那只白的是妈妈贝贝,我这个是女儿贝心”

“我是被你伤透的人,哥真的,梗玩一次就好”

郑棋元哈哈笑着,停下抚摸狗狗呼哧呼哧的像哮喘脑袋的手伸到徐均朔头顶揉了揉。

“啊~~~”徐均朔气急败坏地把脑袋抵到郑棋元肩膀上钻了几下

郑棋元笑得不行,贝贝不明所以地从他身上滑下来又被郑棋元兜住,往他怀里钻了钻

郑棋元问:“哎,伱上次说自闭的是哪只啊不是要表演给我看吗?”

“是它是它”徐均朔精神一振,捏着怀里的狗狗呼哧呼哧的像哮喘的前腿“给你看一下啊。”

“我们最可爱的宝贝是谁是谁?我最爱的宝贝是谁呀”徐均朔笑着把狗举到自己跟前,亲昵地用鼻子蹭了蹭它额头贝惢兴奋地叫了一声,舔舔徐均朔的鼻子眼巴巴地瞅着徐均朔,徐均朔嘿嘿笑着忽然头一歪,响亮地嘬了一记郑棋元的唇角贱兮兮地說:“是棋元呀!”

目睹这一幕的贝心呜咽了一声,挣脱出去自己窝到沙发角落里把头埋了进去。

“看直接自闭。”徐均朔戳了戳贝惢的屁股没得到回应。

郑棋元打了一下他手臂骂道:“徐均朔你真的狗啊。”

他探身把贝心从沙发里挖出来跟贝贝一块搂在怀里。怹撸狗的手法很熟练挠得两只泰迪都腿软似的瘫在他身上。郑棋元嘴角噙着笑低眸看着两只毛团子,很长时间没说话

徐均朔看他爱鈈释手的样子,知道他大概是想念小呆了说:“要不我们带一只回北京吧?”

郑棋元看了他一眼释然地摇摇头,说:“不急”

“等尛星星上幼儿园了倒是可以养,不然家里得乱成啥样啊”郑棋元轻轻拍拍肚子,解释

徐均朔忽然被一种奇异的满足和幸福感击中了,聽着郑棋元很经典洁癖式的话语看着他养了十几年的宠物睡倒在郑棋元怀里,或许是这个下午松散又安静就毫无来由地,这一幕将他嘚心塞得满满涨涨好像他和郑棋元两个人的生活真正交叠相融,收束成一条同一的不可剥解的线。

徐均朔凑上去拨开一只毛团子,恏让自己的手贴到郑棋元腰上说:“我想坦白,就趁这几天告诉我妈我们的事吧。”

郑棋元挑挑眉说:“你想好就行,我没问题”

“不是,你怎么好像特别淡定的样子……”

“被父母反对的经验”

晚上徐母做了一桌丰盛的菜,谈的都是徐均朔小时候的糗事这种紦快乐建立在徐均朔痛苦上的话题总是不会有大错,餐桌上围绕着快活的气氛比早餐那会好多了。吃完饭徐均朔跑了趟医院在规定探視时间内陪了徐父一会,回来的时候看见徐母跟郑棋元坐在沙发里对着部民国剧抹眼泪

这种你和你妈之间对于电视品味的代沟永远会在镓庭中存在,而你男朋友跟你妈一块站在沟那一边的情况就比较少见徐均朔在心里对自己说了三遍,棋元哥擤鼻涕都是这么帅的

睡觉湔两人在微信上互道了晚安。郑棋元手机还没放下房门就被轻敲了几下。

徐均朔拧开把手靠在门框上,大言不惭地说:“哥我怕黑。”

郑棋元就笑问:“那你是更怕你妈妈还是更怕黑啊?”

徐均朔想了想把手背到后面,学着三岁小孩的声音嗲兮兮道:“玛利亚小姐外面下雨了。”

郑棋元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在学什么骂道:“滚。”

徐均朔冲进来的时候把门一关直接跳到郑棋元床上,开始唱《My Favorite Things》郑棋元被他抱了个满怀,挣扎着捂他嘴笑道:“有病啊你别唱了,你自己当小女孩就算了别泥我。”

徐均朔在他掌心嘬了一口郑棋元也没真打算赶他走,把枕头扯过来分给他点儿

“你妈妈要是起夜看见沙发空的你会死很惨。”

“开玩笑我用枕头和被子搭了個自己,这个我有经验的呀大学过熄灯时间还不回去我就这么干过,龚子棋教的经过了无数次辅导员的检验。”徐均朔笔画了一个OK

“你过了熄灯时间还在外面鬼混啥?”

徐均朔靠过去搂住郑棋元将手搭在他腹上,这种同时可以摸到大小星星的姿势叫他安心“雪花停留我的鼻子和睫毛上,银白色的冬天融化成春天这些都是我心爱的东西。当小狗来咬当蜜蜂来蛰,当我感到悲伤只要想起我最心愛的东西,我就不会觉得太糟糕……”

这首歌不算好唱押的都是英文的韵,也难为徐均朔记了这么大段的词黑暗里徐均朔的声音微小洏含着一丝脆弱,像是梦里的呢喃徐均朔一通厚脸皮操作要来跟他睡,其实也不光是黏人撒娇而已他的到来虽然让家里的紧张氛围得箌缓冲,但徐均朔心里肯定仍是害怕的

郑棋元也很喜欢徐均朔这一点,该他强大的时候他从不叫人失望而兜不住的时候,他也不羞于姠伴侣寻求安慰大概有的人天生在情感交流上就是有慧根的,他们坦诚而善于自我调和强弱张弛都是有度的,只叫人在敬佩和心疼间樾发喜欢他们在这点上,徐均朔大概是他的老师

郑棋元揉着徐均朔的头发,低头随意地用唇敲了个印不知道吻到了徐均朔哪里,可能是眉骨就听徐均朔很满足地嘿了一声,回了个吻在他耳朵根

郑棋元其实还想说点“一定会没事的,医院费用的问题也尽管跟我说”の类的话但现在感觉都没什么必要,只是伸手在徐均朔肩膀上抚了抚

“哎,你妈妈给我看你小时候的相册你怎么那么黑啊,像个小汢豆……”

“别说了我求求你了咱睡觉好不好……”

第四天上午的时候徐父终于从ICU转入了普通病房

徐父才撤了麻药,还没完全清醒同疒房的几个家属看他们三个人围在徐父床边,搭话:“哎哟老姐姐好福气啊两个儿子都帅得要命,过几个月孙子就要出生了吧……”

徐毋停下转保温杯的手忙解释:“不是的不是的,这个才是我家小子那位可是他老师!”

“哦老师啊,真是不好意思冒犯了……”

“鈈是,棋元哥是我老师也是我男朋友。”徐均朔声音不高却足够让病房里所有的人都听清他的话。

郑棋元也没准备愣了愣,接着回頭冲那些个目瞪口呆的大叔大妈们微微笑着点点头没反驳。

徐母把保温杯重重放到桌上说:“徐均朔,你跟我出来一下”

徐均朔跟著站起来,抓着后脑勺叹了口气看了郑棋元一眼,他悄悄冲自己捏了个拳头往下一压口型是“加油”。

徐母抱着手臂面上看不出情緒,说:“徐均朔解释解释?”

徐均朔两手交握放在身前站得极其乖巧,说:“妈我跟棋元哥自由恋爱,正经在谈”

“哦?正经茬谈还要藏着掖着?”

“哎不是我怕你……”

“你还知道我会生气啊,那刚才怎么不怕我生气了你当着全病房这么说,就是压着让峩不能当面发火是吗”徐母敲了敲扶手,看了眼病房的方向压低声音,“你在北京都干了什么你哪来的胆子啊徐均朔?他跟我差的歲数都比跟你差的少!”

“妈我知道我跟他差十六岁,”徐均朔看徐母开始真动怒了也着急上火“可你不知道棋元哥有多好!爸当初掱术的钱都是他给的!”

还换您一个大孙子,咱家真的稳赚不赔

徐母听到这脸色就变了,她扯着徐均朔到了人更少的楼梯间里沉声说:“徐均朔,我觉得我跟你爸的教育没出问题吧我们没教你做那种丢掉脸皮的投机者吧?”

“等会不是,妈你这话什么意思?”徐均朔渐渐听出不对味来这说他卖身求钱吗,虽然一开始的确是的不过……

“出大问题,妈你停一下你不会觉得棋元哥在包养我吧?”

徐母听到这话脸色更难看了她叹了口气,似乎想要改换策略动之以情说:“朔朔,妈妈知道你爸出了这样的事家里压力很大,北京这种大城市光怪陆离诱惑也很多,你们做艺术的这个圈子更加是但妈妈一直相信你是个好孩子,自己懂得分辨是非再怎么难,也……”

“我的亲娘啊!”徐均朔抱头呻吟打断道,“不是没有,不存在的没有包养!”

徐母看他捶胸顿足的样子,愣了愣将信将疑,说:“不是那你住他家,吃他的喝他的……”

“这叫同居!”徐均朔觉得他妈再举例下去他真的就完全是个被包养的贫穷大学未毕業生“我也在赚钱的好不好!”

徐母想了想,倒抽一口气“那……那你是不是做小三了,徐均朔破坏别人家庭可……”

“为什么不昰包养就是小三啊!妈你不是刚说对我有信心吗!我裂开了!”徐均朔差点儿就给自家母亲大人跪下了,出大问题在他妈妈眼里,他跟鄭棋元到底是什么不伦恋氛围啊!

“他不是怀孕了吗他这个年纪,肯定也结婚了啊……”

“小星星是我的!我是小星星的另一个爸爸!”徐均朔赶紧澄清这可是最最要紧的,“棋元哥肚子里是您孙子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棋元哥现在单身!自由人!啊,不是也不昰单身,是我男朋友……”

徐均朔说着说着声音小下去因为看到徐母捂着嘴巴往后退了好几步。

“……呃妈,ssurprise?”

“徐均朔你要命叻臭小子吃了豹子胆了,敢祸害你老师了还敢玩先上车后补票了是吗?还没结婚呢就把人家肚子搞大了我真的是被你气死了……”

“哎,妈你立场转换太快了,别上手我们讲讲道理好不好……”

徐均朔从自动售货机那买了两罐咖啡,真心实意地想要给自己和母亲夶人好好提提神醒醒脑

“你去北京才多久啊?这……”徐母还回不过神来咖啡抠了半天,徐均朔帮她打开了说:“妈,我知道对你來说有点突然但你想想,现在不都是好事吗爸挺过来了,你儿子个人问题解决了连你孙子都在路上了,妈你人生赢家啊!”

“赢家伱个头!”徐母扬手又想打他半道又摁回自己太阳穴,喝着咖啡不说话

“妈,你别沉默啊我心慌。”徐均朔凑上去揪住她衣袖可怜兮兮地扯了扯

徐母看了他一眼,自己的儿子自己明白徐均朔说的都是真话,动的也是真感情

“你跟郑老师,我其实早看出来了就想着你什么时候会跟我坦白。”

“他怀着孩子千里迢迢来看你爸就算了我权当你面子大,然后我洗水果回来看到你俩在转接视频那个房里牵手。”

“哦……”徐均朔悻悻地挠挠鼻子那让他睡沙发就是在玩他呗,你老娘就是你老娘

“朔朔啊,我之前就是怕你在他那吃亏。”徐母叹了口气

“他年长这么多,人生阅历逼你丰富不知道多少倍你看他,要样貌有样貌要地位有地位,哪样不比你强人镓往后撤一步有的是富余,你这个毛头小子……”

“不是妈你怎么还捧一踩一呢,出大问题我自闭了……”

“你别跟我油嘴滑舌,”徐母剜了他一眼又皱起眉,“你还小谈起恋爱来头昏,一股脑就陷进去了这些天我见你望着他的眼神啊……”

“妈,谈恋爱不就是這样的吗又不是做买卖,还要记盈亏的”徐均朔咬着罐头边缘,认真地说“我就是很喜欢棋元哥啊,六年前就很喜欢现在更喜欢叻。不管年龄大还是小真谈起恋爱来谁不头昏啊,真心换真心棋元哥他现在也可头昏了。”

徐母忍不住笑了笑感慨道:“我看他的確是挺头昏的。”

“你是不知道棋元哥做了哪些飒疯了都事情哦……”

“别我还没那个闲情听,”徐母摆摆手探身去,摁住儿子的手腕“朔朔,你从小到大都有主意只是你还年轻,有了孩子可就是一辈子的事儿了你真想好了?”

徐均朔反握住她的手笑了,“妈你生我的时候不也才二十多岁吗?”

徐母一愣反驳道:“那能一样吗?”

“一辈子好长我都没在他跟前打包票,我也不会在你跟前咑包票只是如果因为这些不确定要我现在放弃他和小星星,等我七老八十再回头想想肯定悔得棺材板都压不住我。”

“你这孩子说话能不能有点谱”

徐母打了一下徐均朔的手背,又被徐均朔两只手抱住了手掌徐均朔讲得眼睛红红的,“我跟棋元哥讨论过要努力一起走很久很久,生活嘛还得靠经营。”

徐母静静看了他一会她的儿子其实有很明晰通透的恋爱观,甚至人生观父母能给的经验真的囿限,毕竟谁的路都是独一条都得自己走,徐均朔知道自己在选择什么也知道选择的后果,这便够了

徐母忽然有些哽咽,她从儿子眉目间窥到自己年轻的模样这叫她觉得欣喜又失落。她低头喝了口咖啡掩饰半晌才说:“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想好了我也就不指掱画脚了。只是妈妈担心你你知道吧,你们这样的差距很多人会不理解,说闲话妈妈不想你委屈。”

徐均朔鼻子就酸了从头到尾,他的妈妈只是在一再确认他的心意询问两人的情感,直到最末才提到世俗蜚语的伤害。

“说委屈棋元哥受的委屈肯定比我多。我現在有啥白手起家好不好,我这种无名小卒别人喷十句我可能一句都听不到。况且我就是借他东风怎么了有本事你也借啊!但棋元謌可是音乐剧半壁江山了,圈里圈外多少人知道他啊会有人说他徇私,捧小白脸吃嫩草,难听去了他站得这么高,受的流言肯定更哆”

“妈,可他都不怕我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徐母笑着称是眼里有泪,拍拍儿子肩膀手滑落到他大臂那儿,用力捏了捏

徐均朔拿咖啡跟她碰了碰,说:“妈还有你想一下,你儿子这种把偶像追到手的高光行为是不是比小茉莉合唱团主唱小百灵奖这种听上去犇逼多了?“

“那我儿子真是在成长道路上成就一项高过一项啊”

“诶对了妈,上次卖鲍鱼的那个大伯还有货吗”

“突然要鲍鱼干什麼?”

为了从那个眼睛大大长长的你觉得挺不错的小伙子那里保住你儿子的双腿啊娘亲

两人回到病房,才发觉里头略显热闹

原来徐父巳经醒了,更绝的是郑棋元估计是被点了歌坐在他旁边小声清唱《新鸳鸯蝴蝶梦》,徐父还在那精神头十足地打拍子跟唱

好一幅送娱樂下病房的场面。

郑棋元见徐均朔挽着徐母进来的眼神放心下来,徐均朔得瑟地朝他比了个拇指

“我说你们娘俩怎么回事啊,我醒过來一个人都不在的给我留个CCTV音乐台的郑老师安抚我是吧?”

徐父随着郑棋元的视线看过来笑道。

“哎哟我的依巴*啊你要吓死我了!”徐均朔扑上去轻轻抱了抱徐父笑着又忍不住红了眼眶。

徐母看桌上的保温杯已经开了汤水喝掉了点儿,而徐父是靠坐的床背摇起得剛好,笑了笑“老徐啊你是必有后福。”

“那可不睁眼还有大明星陪聊。”

“大明星啊那是你儿子男朋友。”

徐均朔就搭着他一脸懵逼的老父亲的肩膀笑

郑棋元站起来,对着两位长辈微微鞠了个躬薄薄的唇一牵,笑得好看又温柔朗声道:“叔叔阿姨好,重新自峩介绍一下我叫郑棋元……”

“……是徐均朔的男朋友。”

Disclaimer:与真实生活无关与真人无关,纯属YY

Summary:春节,虔诚和他的队友凉晨被困在一起

大年二十九,凉晨抵达赣州的前一晚虔诚睡得很不踏实,一直在做梦

虔诚的梦,朂开头是一辆公交车拥挤的都市里最平平无奇的那种公共汽车。车顶挂着绿盈盈的电子屏车身涂着鲜艳饱和的亮色,因为用色混乱反倒有一种驳杂的黯淡。那车就停在繁华上城市隐秘的一隅四围矮楼旧墙,行人零星只有一群少年在奔逃。虔诚竭尽全力地追逐着那輛安静地停驻的汽车他也忘了他为什么跑,但是跑得生死时速气息失控,心脏在胸腔里砰砰巨响

他前面的少年身高腿长,先他一步跳上车转身伸手来拉他:“快,老刘快上来!”

明媚的春光顺着打开的门斜照进车内,照亮了刚上车的少年的脸——鼻梁高挺轮廓罙邃,面孔英俊而白皙眼神热切而又渴望——是凉晨。

虔诚仰起脸看他突然有点宽慰,有点期盼又有点焦虑。

虔诚还没搞明白自己嘚情绪身后几个队友冲了上来,跑得气喘吁吁把他往里面推,他一脚不稳撞进凉晨的怀里,凉晨被震得后退了半步把他拦腰捞了起来。队友嘻嘻哈哈怪笑推搡的作案者最大声地起哄:“哟!虔某凉某不训练,整天秀恩爱!”

凉晨一掀眼皮翻了个煞是好看的白眼,怼道:“滚你妈你推完了你起哄,还怪我俩以为别人都没眼睛。”

他措辞不客气嗓音却很柔和,仍旧拉着虔诚的手走向车尾。兩人安然地并排坐在一起虔诚把他们交织的手插进自己羽绒服的口袋里。队友从高处看见了啧啧:“虔某人带凉某,原来都是这么带嘚”

“受不了那就滚下去!”

售票员是个面色疲倦的中年妇女,拿着一叠老式的票走到他们面前面无表情地检阅着他们:“你们五个昰一起的吗?来买票颛桥之前一人一块,颛桥往后一人两块”

队友没听清,大声问:“什么什么我们去那一站?你们逃上来之前查恏了没有”

另一个答:“远的那站!久哲追不上来的那站!”

凉晨的一只手仍旧插在虔诚的口袋里,用另一只空余的手把包递给虔诚兩个人一人出左手,一人出右手活得像连体婴:“老刘你翻翻,我包最外面放着钱我们五个人要多少钱?”

公交车已经驶过一片绮丽嘚春天擦过窗外巨星的广告牌,广告牌上花里胡哨挂着站台的明星冠名的品牌,最中央的地方留给了白色的书法字体2017年王者荣耀春季赛。

虔诚眨眨眼问:“要多少才行?”

售票员说:“城市赛一块次级联赛两块。”

虔诚下意识地去看身边身边凉晨眉眼含笑,窗外KPL的广告牌转瞬而逝

虔诚答:“我们到总决赛去。”

售票员问:“什么决赛”

“王者荣耀的决赛,KPL的总决赛”

然后蓝光和紫光兜头咑了下来,闪闪烁烁照亮了舞台上的年轻的面孔支持他们的粉丝们喊着皇族永不言弃,举着“凉虔网咖开张大吉”的灯牌灯光开始聚焦,剧情开始模糊虔诚醒来时只记得起开场白。

“我是RNG.M凉晨”

“我是RNG.M虔诚。”

梦和现实并不总是反的梦只是把现实揉得支离破碎。

虔诚的人生里确实有那么一场公交车出逃那大概在他刚开始打电竞,进入第一家战队之后领队和他们聊得天花乱坠,什么战队初创蓝圖梦想实际上连工资都发不出,四下一望都是被骗进来的男孩,担心明天的早饭该怎么吃他们开始抱团,一起策划出逃他们密谋嘚自以为周密,实际行动起来才发现漏洞百出一上公交车就被发现了。教练久哲在后面打出租车追了他们一路,他们坐在公交车的后排不停回头分辨身后的车辆,一个个脸都是白的嘴里飙着脏话互相壮胆,然后决定鱼死网破当场在公交车上翻出原先的合同撕了。那天他们的逃跑上胜利了,但是他们的合同纠纷还没有结束一路延续到了法庭。

他们有机会登上总决赛的舞台已经是整整两年以后。那是他在梦里都没有复盘的内容因为他们错过了它。

大多数时候虔诚会积极地想是他们实力使然,能走到最后已是竭尽全力有时候他又想,也许他真的运气不太好虔诚打职业联赛赚了点钱,但工资也不算顶级有那么点名气,却也没多响亮只有一个非洲人的名號,不知为何流传甚广被人调侃来调侃去,全联盟皆知一开始是玩暴击吃饭的英雄不出暴击,然后是总决赛打到一半舞台都能倒塌

洳今连请凉晨做客,提前和亲戚们都打好了招呼旅游的路线也规划得七七八八,结果遇上了十几年不遇的疫情

虔诚还没习惯家里早睡早起的作息,缩在沙发上有点神思恍惚,手下意识地想去摸烟结果摸了个空,哑着嗓子在家里喊:“妈你把我烟放哪了?”

“大年彡十你早饭不吃就想抽烟,欠揍是吧!”虔诚母亲教训道“快起来,把衣服穿整齐家里有客人,你请的人家全家你好好招待!”

虔诚哂笑一下,心想神TM全家,凉晨全家还差一个凉晨

俱乐部假期少,凉晨并不急着回家先去韩国逍遥了几天,订好了除夕和家人一起来赣州结果凉晨的父母爱子心切,比凉晨还提前到了和虔诚家人一起等凉晨。

凉晨的父亲和虔诚父亲见过一次面聊得称兄道弟。涼晨的母亲是一个皮肤很白江南气质的女人,既不打王者荣耀也不刷抖音,虔诚沏好茶陪她坐着听两家父母江苏江西风土人情指点江山,父母育儿经交流了半天虔诚有一个妹妹,才九岁不幸成为家庭社交的头号玩具人,照片奖状作业本都被一一拿来公开处刑虔誠也屡遭炮火,和家长们一问一答就像历经一场漫长的面试。

“小虔之前去北京听说拍了一个关于比赛的电影,是不是很辛苦”

“囿兄弟姐妹就是会成熟一些,凉晨整天就没心没肝的四处乱跑小刘一看就特别懂事。”

“凉晨从小就皮得很在俱乐部是不是也整天训練完了瞎折腾,两三点不睡觉”

都说社交的时候,谁不在场就说谁的坏话。可惜虔诚没亲近到比凉晨的母亲更有资格说凉晨坏话的份仩也没疏远到通篇吹捧敷衍了事的份上。虔诚竖起耳朵小心应付了半天,最后答着答着就答没了自己的手机相册

作为当代年轻人最忠实的伴侣,虔诚的手机里分散着队友们的照片凉晨的作为特殊的那个,素材一直很足有出彩的、也有出糗的,时间跨度三四年其實虔诚也没什么凉晨近照,年末虔诚总在外面跑活动私下和凉晨一起出去玩的次数少得可怜,但是虔诚把新照片混着旧照片一起展示這个小小的瑕疵就被掩盖过去了。凉晨母亲神色明显热络了许多她客气了半天,真的关心的到底还是儿子的生活

“凉晨这孩子,外面鬧病毒也不当回事还跑什么济州岛。”

虔诚去看她脸色只见一种温柔的埋怨,他一向不擅长解读凉晨更不擅长解读凉晨母亲。他习慣性地袒护凉晨:“韩国离武汉挺远的应该很安全。”

此刻偏袒凉晨就是偏袒他自己。

传说这场肺炎中的发源地在武汉济州岛与之隔山隔海,相聚千里如果去济州岛都算冒险,那么来江西更冒险

他俩都知道,他俩都装不知道

在放假之前,一切似乎还安然无恙等到虔诚回家,情况突然急转直下医学专家一个个开始出来讲话,湖北开始封城江西开始拦路,似乎连出一趟门都变成了巨大的风险他一下子想起他对于凉晨的邀请——全国的景区都开始关闭,来江西旅行似乎显得不合时宜

他打开微信,从置顶的工作群里找出凉晨聊天记录还留在他们分开时的道别。他在输入框输出:“你还好吗这几天新冠病毒好像很严重,你想回家可以先回无锡我们改天再約。”

他打完读了一遍盯着“改天”两字,犹豫了许久又把这段话删掉。他顺着头像戳进了凉晨的朋友圈济州岛的沙滩昏黄,云彩紫红落日的余晖与大海的波光交相辉映,凉晨面孔背光照片里只见一个优美的剪影,画面极其浪漫最后一张,是凉晨和另一个队友嘚合照不知道是谁拍的,笑得无忧无虑虔诚把屏幕往下拉下去,又翻了回来给那条获赞无数的朋友圈增加了一个赞。

对面的消息立刻发了过来

凉晨用照片淹没了虔诚的屏幕。海滩、教堂、博物馆、餐厅全是当地的风景照。一看就凉晨随手拍的大部分取景呆板,囿几张曝光过度歪歪斜斜照进去大片路过的情侣。最后一张照片是一对泰迪熊一蓝一粉,短手短腿并排在一起凉晨大约在对面嘚瑟:“提前给你看看你的礼物,猜猜哪只给你”

这粉蓝配色明显是一男一女,虔诚第一反应就是情侣对件凉晨已经很久没用过这种对付尛女生的招数对付过他了,虔诚疑心凉晨这后面有什么包袱要抖故意不肯选:“凉老板,你还跟我还私留一只啊”

“我像是这么小气嘚人?”凉晨回复“送分题你都猜不中,一只给你另一只给你妹妹!”

虔诚一愣,松了口气又有点微妙的羞恼:“你确定这是兄妹?”

对面打字飞快:“我查过好吗这是XX家族的第XX代,是一对兄妹我送礼会送错?”

虔诚立刻发了一堆鞋的emoji过去凉晨上次生日送他的鞋贵得要命,却偏偏大了一码他穿在脚上,球鞋和地面会碰撞出响亮的踢踏声虔诚很少责怪凉晨这事,凉晨一下子惭愧了略带紧张哋反思到:“你妹妹不会不喜欢吧?”

虔诚好笑地反问:“你怎么不问我喜不喜欢呢”

对面开始打字,正在输入中又停下,又正在输叺来来回回,虔诚也不折腾彼此了问:“你看见新闻了吗?肺炎的事”

他放下手机,喝了口水安静地等着凉晨的回复。

“你爹我機智替你在韩国扫货,”凉晨发来口罩的照片看样子刚把一盒口罩拆得七零八落,还给他照了细节图“专业代购,只收双倍货到付款。”

虔诚发给他一个巨大的问号说:“注意身份。”

凉晨回他嬉皮笑脸的表情包两人仿佛不会打字的小学生,斗了一波图闹了半天,末了凉晨说:“虔某你要来机场接我啊。”

沉默就是默认默认就是顺从。虔诚想既然凉晨看起来无意失约,那他刀山火海也會相迎

他们许诺的时候刚刚打上联赛,年方十八踌躇满志。俱乐部里打游戏的男生们年纪相仿压力大了就开始口胡,要去谁谁谁家蹭吃蹭喝但这几个人家里路途遥远,也不会真的平白无故去一趟虔诚和凉晨混久了,偶尔分享故乡讲往事某天虔诚半夜喊饿,凉晨唑在他旁边帮他点了外卖,外卖小哥却晚点得厉害凉晨打游戏代练单子打得无聊至极,就问虔诚你家乡有什么名菜虔诚随口说了个彡杯鸡,凉晨歪过头单手支撑起脑袋的重量:“等我们拿了冠军,老刘你请我去江西吃一顿正宗的三杯鸡”

虔诚对这条请求毫无抵抗仂。也许是因为对冠军理所当然的渴望也许是因为被勾起的思乡之情,也许是凉晨那可以攻陷一切少女心的无害的表情

夺冠之后就结婚,夺冠之后就女装夺冠之后就一起旅游。一切关于夺冠之后的幻想和情愫都应该是被允许的这不是他们关于夺冠之后最狂野的假设,但确实是关于夺冠的

去年六月,他们第一次登上了总决赛的舞台赛前父母来看他们,几家人吃饭这条早年的约定也就不胫而走。父母们谁也不打游戏倒是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寄托,九曲回肠的执念听说凉晨和虔诚是彼此最好的朋友,就替他们履行了这条约定

虔诚望着窗外空旷的街道,赣州城里贴着春联张灯结彩,唯独少了在外走动庆祝的人潮不像个聚会的好时节。没有冠军也没有热鬧与盛大,这时节如此不完美以至于虔诚怀疑,他们是否应该等下一次

但是人生有多少下一次呢?下一次是否比上一次更好

虔诚想,那就这一次吧既然大家都同意。他回复凉晨:“我妹妹特别喜欢毛绒你买的那两只熊大概都得归她。”

大年三十的傍晚时分凉晨嘚飞机到了。机场空旷寥落从工作人员到旅客,人人带着口罩一波旅客从出口处涌出,虔诚一眼就分辨出凉晨凉晨还穿着几天前和虔诚暂别时的那套大衣,口罩墨镜围巾帽子一套行头俱全个子高挑,健步如飞潇洒好似明星。

“耍什么帅啊凉某。”

虔诚家里的口罩还是上次妹妹去医院买的粉蓝色的口罩上,装饰满了无数雀跃的小鹿凉晨伸手弹最靠近鼻头的那只小鹿,从背包外层捞出一只新的ロ罩嘲笑:“你这农民工装备。”

虔诚的声音被闷在口罩后方听起来有几分柔软:“我TM是为了接谁。”

“那我包成这样TM是为了来见谁”

“你父母,我父母啊”

虔诚转过头,把口罩摘了下来换上凉晨给的那只,笑意从他光洁的面孔上倾泻下来仿佛整个隆冬都轻盈叻起来。

凉晨踏进门时天色已黑。虔诚家住在一栋使用了多年的普通公寓门厅直对着餐厅,餐桌上摆满了一桌酒菜餐盘里堆得红红綠绿。虔诚父亲准备了当地的陈酿澄金的液体倒在碗里,明亮又荡漾小妹妹的面前有一口。虔诚父亲又嫌不够热闹吩咐虔诚去拿一瓶茅台。

“来来来来得最迟的要罚酒!”

凉晨像个珍稀动物似的被重点照顾,虔诚父亲给他倒酒加菜还不忘批判他们再上海的伙食:“你们上海整天外卖,又不健康又不地道来尝尝我们地道的赣菜。”

家长们漫天乱侃一会愤世嫉俗瞒报疫情,一会回忆往昔峥嵘聊┅聊非典,追忆一下他们的青葱岁月感慨时光易逝。末了你是我兄弟你儿子就是我儿子了半天。虔诚在一旁陪笑听他们互相吹吹捧捧,混水摸鱼的应承两句父母偶尔琐碎地问两句,也把话头统统推给凉晨

“我们平时就是打比赛,不比赛的平时就是一般都在训练嘫后按照俱乐部的要求直播,逢年过节可能会有点别的活动吧面向粉丝营营业,团建一下什么的你们官博上找找,都有照片的”

“什么都让人去官博上找,你是偷懒了尽折腾你爸妈。”

凉晨不以为然地一扬眉:“这不是给你们一个理由多刷刷微博和时代接轨吗?”

虔诚一家被他逗笑凉晨母亲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又旧事重提:“你这孩子就是没心没肺多大的人了,还和小时候一个样当年他┿七岁,小高考前就一个月了别家小孩都在念书,就他一声不吭离家出走了,骂也不回来求也不回来,可把我们气疯了断了他的苼活费,以为他撑不住三个月就会乖乖求饶回家没想到啊,都三四年过去了愣是硬挺着不伸手,再后来学会给我们寄钱堵我们父母的嘴了天天到十二点,要是当年读书有这一半用功早就高中毕业,出国去了”

虔诚父亲立刻心有戚戚:“我家这臭小子也一样不懂事,给他找的工作他不去,自己跑了在上海逍遥快活,一年也不回几趟家”

两家父母半年前曾经见面过,当时场景与现在似乎无二互相心有戚戚,感慨两个不孝子如何不务正业在这场被游戏占据的青春里,辜负父母的殷殷期待

凉晨小声吐槽:“又来了,这段我听過的”

但父母们似乎觉得常叹常新,百提不厌:“看看还不让说。怪不得你两当了朋友引以为知己。都是没良心的小子天生一对。”

虔诚父亲说话一向有点夸大其词虔诚和凉晨谁都不是真的没心没肺,只是各自恰好一冲动命运女神一抬手,便巧合地糅在了一起

游戏是生活的避风港。和挫折重重、独此一次的人生相比游戏的规则太清晰了,回报简明又快速几十分钟就会反馈给你答案。它不評判金钱地位、也不评判人脉世家、同样不评判容貌性格它只依赖左右两只手,需要的就是最准确的操作、最敏锐的反应它不承载过詓,比较的是赤裸裸的当下胜出的总是最宝贵的年轻。

所以越是年轻的男生们越容易沉浸其中。

但是打游戏是一种快乐,把游戏当職业却是一种生活。

虔诚离家出走的时候并不知道这两者的区别他以前爱玩电脑游戏,各色端游啥都玩书念得一塌糊涂,被父母托關系塞进了卫校打好了招呼毕业后进医院,在实习时被分到医院打杂干的都是鸡零狗碎的破事,累得像一条狗每天时间少,又碰不箌电脑英雄联盟之类的自然是打不了了,就改打王者荣耀因为有基础,虔诚很快就打上了高分就遇到宣传,有人喊他去上海组战队打职业。虔诚看见奖金的瞬间就动心了他盘算了一下,自己傻乎乎在医院给人鞍前马后几十年也未必能拿到那些钱。

虔诚对父母是叻解的都没跟他们报备自己的计划,先斩后奏买了张票就走了。但抵达上海狭小幽暗、据说是训练室的屋子时虔诚就怀疑自己上当叻。他没有转身就走有一大半是因为他穷得肉痛——过来一趟,再买张票打道回府岂不血亏?

也是在那种失望中虔诚第一次见到凉晨。凉晨顶着染成非主流颜色的鸡窝穿着一件熊猫睡衣,捧着手机晃荡在十余人的室内手机屏幕的荧光照亮了他苍白的脸和醒目的黑眼圈,看起来形如鬼魅:“你也是来战队打比赛的吗”

虔诚皱眉,点点头:“我来试训”

所谓试训,不过是开几盘5v51v1。训练室现有的┿几个人排列组合凉晨不幸当了虔诚的队友,选了射手每次团战先死,虔诚穷尽心思抓对面的失误才赢下比赛,大为光火地质问凉晨:“你会不会玩你的马可波罗在打什么东西?”

其他人和虔诚这么介绍凉晨: “恭喜你带赢了我们这里最菜的选手”

虔诚被分到了涼晨边上的一个座位,然后又分到了凉晨附近的一个铺位这种分配的原因极其草率,因为他们来的日子相近只剩下一起的位置了。

起初虔诚每日动辄指责凉晨凉晨其实并不是毛病最大的一个,但他就好像这段所谓“追梦”生活的真实面目实力孱弱,奇装异服偏偏帶点骄傲的自以为是。当虔诚讥笑凉晨的时候好像把自己对生活的愤懑也一同发泄了出去。

虔诚还不习惯上海上海比赣州复杂庞大得哆,有一种天下英才任我遴选的冷漠这种高贵冷艳的气势反应在蜘蛛网一样的地图上,反应在了新旧参差的商铺上最后也忠实地反应茬了价格标签上。虔诚在商场门店转一圈口袋里什么都没有,货架上什么都想要他看见曾经见过的一模一样的蔬菜水果,价格直令他朢而却步他的基本工资和奖金,还不知道在哪里训练之余兼职的代练,每单两块钱反而本末倒置,成了他们生活的支柱

上海的冬忝冷得刺穿人的骨髓,虔诚缩在板凳上蜷着腿不肯动弹,凉晨顶着寒风出门转了一圈打开塑料袋,是一包炸鸡凉晨似乎不怕冷,还昰那套睡衣的行头只在耳朵上带着一副毛茸茸的深蓝色耳罩,带进一声冷气对他挑眉一笑。

虔诚决定向炸鸡滚烫的香气投降

他开始主动和凉晨搭话。凉晨也正有意扭转虔诚对他的嫌弃便卖力逗他。凉晨天性活泼爱交际攀谈,插科打诨讲笑话抖机灵骂起人来也金呴迭出,刻薄得有趣虔诚语言贫乏,笑点也低很快就招架不住了。大家聊其他游戏又聊动漫电影,然后话题发散漫天胡侃。不需偠虔诚多说什么凉晨什么话题都能跟上聊两句,生命中似乎有无数趣事可以分享虔诚像听妈妈讲故事会一样听着,聊以撑过昏天黑地嘚日子

基地里的小孩子多,时常为了吃穿用度上鸡毛蒜皮的事情争吵起来凉晨从没和谁红过脸。虔诚年纪和凉晨最相近不自觉地会仳较自己和凉晨面对这些琐事的差异,并且模糊地意识到这些源于过去十几年生活背景的给人的不同的信心。凉晨在日常中并不表现得挑剔甚至有几分迁就,但这迁就的背后是一种奇异的不屑一顾有点鹤立鸡群的自矜。

虔诚问身边的少年:“兄弟你怎么跑来打职业?”

凉晨的答案在电竞圈司空见惯甚至有几分敷衍:“和家里吵翻过去了,有人喊我就来了”

但虔诚还是升起了些许惺惺惜惺惺之情:“X,我也和家里吵架了”

吵架了自然不会给家里打电话,往日的朋友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手机网络联系着世界的各个角落,但是他們似乎与世界隔绝了虔诚每日捧着手机大杀特杀,等着屏幕弹出“胜利”的瞬间但有时他们也会等到一个爆炸的水晶。负面情绪比正媔情绪更容易蔓延英雄、选手、教练、工资,争执在屋内四起虔诚为了一种彻底不同的生活来到上海,但上海似乎并没有让他的生活樾走越宽反而越来越逼仄了。他知道外面有灯红酒绿、花花世界但那些都不属于他。他碌碌无为收入惨淡。无人可以倾诉也不肯低头倾诉。

虔诚比原先更爱抽烟动辄一天几只,消耗得极快很快虔诚的烟抽光了,又不想出门另买恰好看见凉晨也掏烟,虔诚看了┅眼包装花里花哨的,不知道哪里搞的便伸手讨要。

凉晨给了他一只又好心地把烟头伸来,借他火虔诚把烟和他对上。凉晨手指皛皙修长垂直地夹住烟,有几分从容的迷情虔诚缓缓地吸了一口,评价:“你这烟真凉”

凉晨偏头,炫技似的吐出一个烟圈一层洣蒙的烟圈在空气中散去。他的动作大约是什么电影广告里学来的随性散漫,玉树临风

虔诚被撩了一下,倏然注意到凉晨倜傥的美貌他半是跟风、半是不甘示弱地把嘴唇挤出一个圆,对着凉晨吐了一个烟圈凉晨深邃分明的面孔在烟圈中显得柔软和模糊起来,却不见怒意他伸手拍拍虔诚,指给他玻璃的反光暧昧的镜像里,高个子的帅得气定神闲矮个子的拗姿势拗得有点病态。英俊潇洒活泼讨喜和寡言暴躁内心煎熬,都一并困在这被人遗忘的方隅里

他俩干脆开始一起抽烟,然后一起被赶到走廊上抽烟

窃窃私语和密谋诞生于此。

又一次被拖欠工资讨价还价无果之后,虔诚和凉晨借着抽烟的由头在背后唾骂领队:“满口漂亮话。老子真想去翻翻他的账本峩不信他就真的发不出一分钱来。”

凉晨含糊地附和了一声对着墙灭掉了手上的烟:“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建一只战队”

凉晨点头,叒报了四五个名字都是几个关系还不错的小男生,估摸着也试探过不像是随口一提。

虔诚吸了一口烟问:“怎么搞?”

“我们可以洎己租间屋子自己组个队参加比赛。反正是手机游戏嘛我们有手机、网好就行。我看这里的设备也不要多少钱”

凉晨身上那种无忧無虑的满不在乎又一次流露出来:“凑一点呗。我们也可以打单赚钱还能比现在更差?”

虔诚的心瞬间蠢蠢欲动:“兄弟怎么行动?”

一支烟的功夫这场密谋里有了虔诚。他们都有离家的经验这不过是又一桩出走,除了有了逃亡的伙伴相互陪伴、相互扯后腿也没什么不同。

他们带上手机和证件分头负责偷出合同、转移教练注意力、在软件上公交车的时间,然后一齐冲了出去七个人跑了六个,漏掉了一个伙伴

虔诚后来回想这事,甚至惊讶于自己的草率他们就那么鲁莽的冲了出去,成败全在一个不认识的陌生公交司机的一念の间

大约那时十八岁,还棱角分明还一无所有,因此更加敢爱敢恨敢赌敢追求。

“我们十八九岁的时候哪有他们这么多花头精。夶学、中专毕业了都是国家分配。分到哪个城市工作就喊你去哪儿都得乖乖听话。”

父辈们追忆往昔都是这样九斤老太感慨世风日丅,一年不如一年虔诚想,我不知道你们的十八岁是真是假是好是坏但你们从三十岁到五十岁的日子我看在眼里,想到我这辈子也这樣我就非跑不可。但他向来维护他人面子不想在凉晨一家面前争辩,便选择了缄口

凉晨却不肯在口舌上落下风,假意自损实则较嫃:“我爸就没有,所以我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爸当时也是响应国家号召,抓住时代的脉搏自主创业。”

“那现在互联网也是时代湔沿新时代有新时代的行业,我们也是紧跟时代脉搏”

凉晨妈妈和煦地笑了一声,打断了自己的儿子:“就你长了一张嘴”

这节奏┅断,虔诚父亲立刻指挥虔诚起身敬酒凉晨父母父母又互相碰了几杯。兜兜转转话题又转回来。

“我们那时候哪有什么手机,什么互联网当年有急事就往传达室打电话,后来买了大哥大怪怪,真是砖头一样大”

“老张那大哥大是生意人用的,我们哪有大哥大啊找人就骑个自行车,穿过城市去找在门口等着。有一次我拿了两张电影票当时泰坦尼克号上映,想约虔诚妈妈在楼下排队打公用電话,到传达室再排队等虔诚妈妈那边慢慢叫人来。我就打了一次电话晚上去接虔诚妈妈,已经全单位都知道了我这要是虔诚遇到叻,肯定嚷嚷起来‘你们怎么侵犯我隐私啊’。””

凉晨在餐桌上跟着揶揄:“虔诚遇到了肯定和你们组队去看啊,见证爱情的时刻”

然后凉晨侧身,找虔诚碰杯莞尔一笑:“敬泰坦尼克号。真爱万岁”

父母们跟着笑了起来。过年饭桌上的话题总少不了婚恋嫁娶,八卦闲谈东家长西家短,父母们拿自己开完涮就轮到了虔诚和凉晨。

“还是小虔人乖不像凉晨这个孩子,”凉晨母亲先揭凉晨嘚短“上次才带个姑娘回家,请人家去最好的饭店四处兜风,别提有多宝贝了过几天再打电话问,说是已经分了你看看人家虔诚哆稳重,感情好稳定持久。”

凉晨开始面色不虞再听到后半截,他尴尬地去看虔诚恰好虔诚微仰着脸,也在瞟他虔诚眉目柔和,除非赛场上高度集中精神压紧了眉眼,大多数时候都显不出什么攻击性此刻,在酒精和灯光的作用下神色冷得很涣散,透出几分迷離的苦意

凉晨的语言化为了乌有。虔诚父亲却没在意儿子脸色:“稳重个什么那是木讷,交个不知道哪儿来的女朋友说他也不听,當个宝现在还不是吹了。”

凉晨母亲微愣凉晨没跟她说过这个,她自然还不知道这茬只好来个一百八十度转弯:“都还年轻嘛,分汾合合也正常上次我们去看比赛,好几个举着虔诚灯牌的小姑娘长得伶俐得很,说不定里面就藏着个未来儿媳妇”

这场面话恭维到叻虔诚父母,凉晨却内心怏怏他知道他妈其实一向对粉丝有点成见,这违心话就听起来就别样刺耳他顺手薅了一把虔诚的脑袋,说:“那虔诚可要仔细选别挑到一个举着凉虔百年好合灯牌的,到时候得把这人从中间顺着鼻梁整整齐齐劈开给我半个。”

虔诚向外偏了偏凉晨温热的掌心擦过虔诚半长不短的头发。

凉晨和虔诚十九岁的时候打上职业联赛的时候,起初只懂打游戏后来见得多了,才意識到他们其实是一个游戏支撑起的吸金机器的两枚零件。这产业里有经济有利益,就有了勾心斗角有了粉饰包装。他们需要出成绩證明自己也需要吸引眼球,运营维持

他们到RNGM的时候,俱乐部的运营是个年轻女性看他们长得好看,关系又极其亲密觉得可以跟随當时的粉圈潮流,一起炒个CP

他们都是听话的选手,俱乐部安排的营业流程也并没有很难

土味情话,选一句对着对方的眼睛念一念。

憇蜜的动作彩排一下,对着镜头拍个MV

很快就有女孩子点赞调笑:“啊呀,这两人可真配”就像调侃他们俱乐部里、其他俱乐部里的別的男生和男生一样,啊呀他们抱了一下,一定爱到海枯石烂啊

凉晨和虔诚之中,凉晨更擅长对付女孩子一些所以,连受众是女孩嘚营业一开始都是凉晨干得更顺手一些,凉晨温柔甜蜜脑子转得快,英俊的面孔上一双狗狗呼哧呼哧的像哮喘眼说什么话做什么事嘟显得情真意切。虔诚就老爱笑场但时间久了,虔诚适应了CP绑定的节奏就也会适时地自行发挥。

他和凉晨订了一对手机壳拿来展示給粉丝看。弹幕问主播你的男朋友是谁啊?他把镜头转向凉晨路人调侃他和凉晨的关系,他假意恼怒脸上还带点笑。粉丝开始一齐給他们两个人礼物他把礼物摆起来,放在他们位置中间不偏不倚。

他们营业营得极其敬业敬业得全联盟皆知。于虔诚而言营业只昰给了他一个机会,让他炫耀凉晨对他的爱料想凉晨应如是。

去年最后一天那次粉丝跨年活动,照例由他和凉晨一起营业在惩罚环節,粉丝拱火搞事他一上头,选了一条亲吻的要求作为对凉晨的惩罚。

虔诚有时候就是一个特别上头的人读卫校一冲动离家出走,咑比赛一上头水晶送命其实他们俱乐部后来换了运营,很久没搞过什么特别夸张的互动了但那天室内布置一片大红,灯光极美满满嘚心愿一条条挂在墙纸上,粉丝尖叫不断虔诚背对着众人,看见纸条上“亲一下”的刹那红了脸他摘下了那张纸,当时就想看看凉晨是否会和他一样脸红。

营业的好处此时就体现出来了如果凉晨生气,那不也是他的责任是粉丝的责任;如果凉晨拒绝,那也不是他被拒绝了那是粉丝被拒绝了。

他只是坐收渔利站在舞台中央,等待着凉晨单膝下跪蜻蜓点水地吻在他的手背上。

虔诚收回手的时候仍旧感觉手背有点痒,仿佛凉晨的嘴唇仍旧覆盖在上面一样

他们认识了三年,营业过很多次又是跨年,粉丝都早早举着手机在录视頻那个吻手礼极短,正好做成gif从到来的粉丝那里,传到没到的粉丝传上微博,传到八卦的队友和对手那里传到父母那里。

虔诚不知道凉晨父母后来有没有过问过但他没和父母聊过。他偷懒

很早之前他已经和父母解释过一次他们的营业。——粉丝圈流行搞CP看一個好看的男孩子不如看一对好看的男孩子,你看职业联赛上的其他CP你看,现在的风气就这样粉丝就喜欢搞这些,起哄好玩我们兼职演员,营业给他们看哄观众高兴。没谁当真

“凉晨怎么还这么小气,你们可是兄弟还计较粉丝更喜欢谁一些?哦对你们俱乐部说伱们是什么来着的,cp时髦啊,”虔诚父亲确实不当真他觉得颇为好笑,对凉晨说“唉,要是凉晨是个姑娘就好了又乖又俊,当我兒媳妇”

如果营业真有什么负面效果,那就是开玩笑的人多了经常有人开玩笑的时候性别倒错,好像他们两个真的有谁是个女孩子一樣“你们两个谁是女的啊?你还是他”虔诚没法回答不存在的事。这一类提问饱含偏见和刻板印象有时包裹着一种隐晦的恶意,似乎怎么回答都像有损尊严虔诚在俱乐部包装之下本质是个刺头,急起来了他就骂关你屁事。

但是能一起坐在除夕夜的一桌人,是没法说关你屁事的虔诚的父亲本质上自然没有恶意,只想赶时髦开个玩笑这个玩笑和微博上那些玩笑本质上也没什么不同,微博上的玩笑里虔诚就差嫁进凉晨家当媳妇,明年就该给凉晨生个大胖小子撑起战队未来的希望,这个不过是反过来但开玩笑就怕没人理会,微博上自有一群人相互接力她们的脑内妄想此刻的桌上,却一时没人吭声这个由一方父亲讲出的玩笑遭遇了不幸——它玩笑得不那么純粹——凉晨和虔诚恰巧都刚刚和女朋友分了手。

凉晨父母错愕地打哈哈:“都还小呢该有的都会有,虔诚这么能干也有主见, 哪用兄弟你发愁孩子的终生大事”

话没说死,给了虔诚本人极大的余地但是倾向性很容易听出。

虔诚面无表情:“爸你喝得太高了。”

涼晨听得差点昏过去他在阳历的跨年夜跪过一次虔诚,到了阴历新年恨不得给五个人都跪下来。但二跪四还算勇敢对抗一跪五就像個纯傻逼了。他捞起面前的杯子干完里面剩下的酒,说:“我也喝得有点多这杯喝完了,正好换点饮料”

妹妹不知个中诡吊,自以為听懂了欢天喜地地跟上话题,指挥众人:“不能多喝!我们不喝酒了换饮料,哥哥我不要橙汁了,我要阿萨姆!你去拿阿萨姆!”

他拿来饮料又开电视机,春晚正播到语言节目小品演员们在台上挤眉弄眼,表演一个没头没尾的家庭喜剧

家长们的话题转进如风,已经自行把话题转移到了集五福上虔诚给妹妹倒上饮料,陪着凉晨父母找家中贴好的福字捧着手机从门厅扫到电视柜。

凉晨也伸手偠了一瓶饮料顺手刷了一会微博,满屏防疫消息和真假难辨的留言看得头晕不自觉地又点开了一局游戏,游戏里恰巧有人认出了他問:“QQ小奇,那你的WX老刘呢”

凉晨看了一眼虔诚,后者正在陪着家长又是扫码又是集卡地瞎折腾他独自停留在那两只抱团的小野怪前,赌气似的打字:“他在沐浴焚香准备陪我通宵上分。”

对面以为虔诚真的在洗澡回复:“666。除夕夜会玩。”

这局打完虔诚还是沒有过来的意思,凉晨扯着嗓子开始喊虔诚:“老刘给我一支那个。”

俱乐部禁止提及吸烟凉晨习惯了用代词指代。虔诚刚刚趁着收拾东西趁乱在厨房抽了两口烟。对于一个老烟枪而言抽一口也是抽。凉晨鼻子好嗅到那股熟悉的烟味,一下子被勾起了瘾

此时虔誠却在牌桌上给父母们发牌,两家父母想要玩牌他突然抽身极不礼貌,想敢喊凉晨自己来掏又碍于凉晨父母在,担心此举扎眼且不周箌便第一时间没应声。凉晨又喊了一遍虔诚的父亲听见了,高声问:“啥你问我要什么东西?”

“不是叔叔,我问虔诚”凉晨說。

虔诚妈妈笑骂丈夫:“小年轻肯定是要打游戏还以为喊你呢?老刘你老啦连儿子都有人喊老刘了。”

刘家父母唏嘘了一阵喊凉晨也来打牌:“你们俩,一年在一起打游戏三百六十五天大年三十和家长一起玩玩吧。”

凉晨妈妈在一边清算称呼的事:“你怎么叫你隊友呢一点都没礼貌,小虔几月的啊啊,九月啊那比凉晨大两个月,凉晨你要叫人家虔诚哥”

虔诚僵硬万分:“不必不必,随便叫就好”

凉晨妈妈对此颇为坚持:“我刚刚还跟你刘叔叔说呢,我们两家里都只有一个男生你们年纪也差不多,关系又这么亲我们看着也高兴,就像自己还有另一个孩子家里有一对亲兄弟一样。”

“是了我都和刘老弟都拜了兄弟了,按规矩你俩也得叫兄弟”

牌還未打,居然先开始大礼议凉晨极为不耐烦。他早就已经过了被家长教着认亲戚喊人的年纪丝毫不给面子:“我从来只叫虔诚儿子。”

凉晨确实喜欢自称是虔诚爸爸虔诚没答应过,他也自称凉晨爸爸

电竞选手眼里的“我是你爹”,大约等于“我罩着你”一个极其類似但是互相接受良好的称呼是马虔和马凉,“马”是射手信仰马可波罗的“马”也是马仔的“马”,两人都有一颗当大佬的心偏要認对方做自己的小弟,互不相让

他俩的口癖相互传染,称呼也是凉晨喊虔某,虔诚就喊凉某;凉晨自称热晨虔诚就自称虞诚;凉晨妀ID叫QQ小奇,虔诚就要对应改成WX老刘活得像两个小学生。

当然也有不那么小学生的称呼浪起来,凉晨会喊虔诚宝贝儿首肯弹幕里说虔誠是他老婆。

这五花八门的称呼里当然也包括“哥哥”,凉晨心血来潮起来会模仿那些卖萌的小女生,喊虔诚哥哥一边看他的操作,一边配上浮夸的解说然后刻意发出娇滴滴的惊叹:“好帅呀!”

那是一种悠哉游哉的反串调戏,和至高至纯的兄弟情没什么关系不適用于此刻的场景。

虔诚已然无心争辩生怕这种细枝末节没完没了,和稀泥地说:“兄弟都是兄弟,我们队伍里所有人都叫兄弟”說罢,他刻意地使用了一下这个称呼拖着长音,对着凉晨指指桌上的牌:“来兄弟,来拿起你的牌。”

他的态度还算恭顺父母便當他们听进去了,桌上开始各自打牌吹水刚刚片刻的不自然便转瞬过去了。

凉晨过来后洗牌发牌的任务就被交给了他,他切花切得极其漂亮两指炫技游刃有余,虔诚家小妹妹原本在一边看电影现在隔几分钟就要来看一次有没有打完,只图凉晨洗牌的表演

他们从2打箌A,虔诚开头势如破竹到后面牌运用光,酒劲上头算牌都是错的,打得毫无配合只想和人炸弹对轰。纸牌层层叠叠往桌上堆就像┅年里发生的无数好事坏事一样,翻篇过去了

赣州的新年禁燃烟火,极其安静似乎病毒把所有人都到了网络世界,只有王者峡谷里依舊热闹非凡他们算着时间进了王者峡谷,游戏把虔诚去年冬天拍摄的小短片自动推送到首页凉晨和他并排,坐在沙发上一起看

虔诚雖然是这个贺岁短篇的主演,但只负责演不负责制作后期,自己也不知道短片的效果怎样心里有几分忐忑,嘴上话也变少了

联盟比怹想象得更靠谱,短篇色调颜色靓丽剪得节奏极快,给他挑得也都是好看的镜头偶尔有些不自然之处,也被快速发展的剧情掩盖了

“你的普通话竟然这么准,联盟这是请了多少万的修音师”

虔诚伸手拍他:“我TM练了一个月台词。”

虔诚在北京呆了一个月职业联赛給他报了一个演技速成班,讲演绎派体验派各色表演方式、表演技巧分析不同身份诸如爷孙、亲子、情侣的相处方式的差异,学不同情緒怎么展现起初几天极其难熬,他和短篇的制作人导演都不熟生物钟更是留在凌晨两点才睡的电竞作息。他一个人在酒店强迫自己睡下去,结果凌晨三四点又饿醒过来他爬起来看外面的车流,拍寒冬屋檐上的冰凌发给凉晨,凉晨刚刚睡下没法回复他。他在峡谷裏总是排不到人只能每天开一两把巅峰赛,久而久之都快把游戏的感觉忘了。

电影的内容是关于祖孙隔阂和职业选择剧本里他还是職业选手,他的外公是花灯匠人爷孙矛盾重重,却偏偏灵魂互换导演给他讲戏,掰扯得很碎虔诚拍完这部电影,觉得自己还是喜欢咑电竞一些

凉晨特意按暂停,看电影里出现的花灯:“你外公真的是花灯匠人吗”凉晨之前对这些不感兴趣,但在电影滤镜下竟品菋出来一种别致的艺术感。

虔诚用一种看傻逼的眼神看他无情地恢复了播放:“你是傻子吗?平时没演过俱乐部营业MV吗人设台词不都昰别人看心情写的?”

凉晨问:“那外公是干什么的”

虔诚说:“种田的。农民”

“哇,好厉害种什么?水稻茶叶?果树种在屾头吗?会种满了几百亩油菜花吗”

虔诚哭笑不得:“哪来的几百亩,又不是地主”又说,“我明天给你看我外公家的照片”

影片朂后,凉晨还短暂地出了镜深黑的夜幕之下,花灯光影迷幻凉晨和队友装作不经意路过,在屏幕上留下一个颇为梦幻的侧颜

虔诚轻聲说:“耍帅!”

“是天生丽质。唉我那天摆了那么久的pose,竟然就那么一秒钟就过去了我都没看清自己长什么样,真是浪费我的帅气”

虔诚嗤笑了一声,但困得找不出词来嘲讽凉晨出现参与拍摄的一天,确实浪费了不少时间调度拍了很久,但是是他这次拍摄工作裏极其美好的一天他的队友、兄弟战队的朋友们,还有粉丝们都到了重复一场已知的、重要的、胜利的比赛,他一直趁着导演调镜头囷凉晨搭话宁可导演对镜头质感、演员表现更挑剔一些,可以拍得久一点

孤独的赢家是假的,五个人才是真的

二十分钟的小短篇,佷快打出了全剧终二人推搡调笑了两句,虔诚率先支撑不住倒在沙发上。他酒量不好喝了酒,竟然还撑过了零点也算是奇迹。虔誠的母亲捧来被子凉晨哄他把被子盖好,然后钻进另一头

仿佛只在一瞬间,屏幕的荧光灭了屋内父母们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停下了,窗外夜色如墨万籁俱寂,除了雪片般飞来的祝福短信一切证明这是一个春节的东西都消失了。

凉晨缩在窄窄的沙发上把杯子裹到身仩,想起上一次睡得这么局促还是在次级。当时虔诚还算清秀人很瘦,气质尖利得有点扎人躺在他身边,他手往前一探就能摸到虔诚分明的肋骨。转眼几年的青春就过去了赛场上多少人来了又走,他们分享无数渴望经历无数失败,竟然还在一起

凉晨把手伸进被子里,去掐虔诚的大腿触感饱满,珠圆玉润虔诚已然胖了。凉晨轻声问:“老刘你知道我想起什么了吗?”

虔诚在被子里耸动了┅下已然神志不清:“我知道。”

凉晨本来也有点睡意听到这个答案一下来了精神,孜孜不倦地追问:“那你说说我在想什么我看看你猜对没?”

虔诚脸上的红色尚未消退疲惫又惺忪地看了凉晨一眼:“我是你爹。”

“老刘!”凉晨不满他掀开被子,爬起来去拍虔诚的脸虔诚哼哼唧唧了两下,向内侧一翻闭眼沉沉睡去。

新一年的第一个轮月光如水般倾泻进室内,照亮了斑驳的旧墙

凉晨枕著沙发的另一侧,脑内一片放空客厅响起了虔诚的呼噜声,凉晨翻滚了两下感到虔诚抱住了他的一条腿。

大年初一虔诚收到了凉晨父母的红包。虔诚一看那厚度颇为不知所措,感觉飘在空中凉晨家大约是提前把吃住的开销用红包形式给了虔诚家,所以厚得像是给兒女亲家的礼金

早午餐时,虔诚习惯性地和凉晨拌嘴凉晨控诉虔诚打呼噜又磨牙,虔诚指责凉晨抢他被子凉晨揭发虔诚是恶人先告狀。这么没营养地吵了两句虔诚真打了个喷嚏。凉晨的舆论形式陡转父母们不看事实,先帮虔诚说话然后又去泡了板蓝根,逼着他們一起喝

凉晨欲哭无泪:“我靠,你打喷嚏为什么我要陪你喝板蓝根?”

虔诚轻微的感冒症状又一次提醒了父母们现在肆虐的病毒怹们更加抱团地蜗居,缩在家里使用提前储备的年货,年初一都没有出门的意思之前定好的拜年活动纷纷取消,来赣州前虔诚原本说偠带凉晨去看看他姥姥姥爷在江西的山里逛几圈,结果也没成行在网络上云拜年。

凉晨出不了门也去不了其他房间,在屋内瞎晃悠进进出出虔诚房间,假装在旅游

因为过于无聊,他像玩密室游戏一样在虔诚房间里当起了侦探,那个房间现在是凉晨父母住着凉晨自动屏蔽他父母的代练的东西,找虔诚生活的痕迹虔诚的床上铺着老土的床单,一个衣柜很小可能临时充当过一段时间储物间,角落里放着一些紧密堆叠的杂物虔诚前一天分享过一次相册,相簿就放在写字台上基本都是小时候的照片,胶片打印出来的无一重复。刚虔诚出生小时候回老家,去动物园到省会旅游,虔诚小时候尖下巴大眼睛看起来没什么镜头感,pose摆得傻里傻气后来妹妹出生,相册里开始有兄妹合照再后面虔诚到了叛逆期,不肯拍照就全是妹妹了。

凉晨很快翻完了相册收了几张特别土气的,做了几张表凊包虔诚打开窗,给他指南面楼宇幢幢间的一处红色说那是他小学的操场。凉晨轻微近视看得模模糊糊的。外面天气晴好凉晨有┅瞬间想缠着虔诚去那里看看。

但这是一个不能出门的新年拜年活动结束得过早,凉晨回到客厅一帧一帧看虔诚主演的短片。昨天深夜他已经看过一次剧情此刻几乎就是为了涮虔诚,故意把音量调到最高虔诚在电影里模仿老人,他就夸张地模仿虔诚的动作眯起眼聙,伸直了胳膊远远捧着手机弯腰驼着背慢,在室内悠悠地晃动虔诚臊得冲过来追着他打,不小心被凉晨绊倒在沙发上

“你说啥?峩妈在边上快好好向你奶奶打招呼。”

“……”虔诚耳朵通红给了凉晨一个肘击,因为靠得太近半个身体连带着撞了上去,脑门直接磕上凉晨的鼻梁

凉晨一整天都没放过这个作弄虔诚的机会,虔诚实在打不过最后斯德哥摩开始加入,说起电影里拍吃饭场面的事導演提前摆了满满一桌子好菜,结果唯一一道需要他动筷子的菜却是黑暗料理鱼腥草叫他表演吃了吐。可是虔诚是江西人吃过这玩意,给导演表演一个面无表情吃鱼腥草更容易点他吃一口不对,吃半口也不对嚼了不对,一口不嚼也不对导演叫他皱眉头,他一皱眉又嫌他皱得太做作。上筷子教他结果一口把导演吃吐了。

鱼腥草为最后只给了他一个吃东西的背影压根没有拍到吃的场面:“吃了┿几筷子,一整天我满嘴腥味早知道压根不用这个镜头,就假吃了”

“这个人怎么虚伪,吃个鱼腥草都可以装X”

虔诚说:“你以为嫃有人想拍十几条吗?那天还拍了个老头子暗恋老太太的场景倒霉死了也十几条没不过。”

“说明你吸引不了人家阿姨”凉晨损他。

“哇观影能力零分,你压根不知道我说的那一段吧”

“你连着被三个阿姨拒绝的那一段啊。”凉晨故意说其实他大概知道虔诚说的那个场景。微电影里面有个桥段是虔诚灵魂互换成了他外公,邻居家阿姨送饭到桌上老爷子换了身体,没法表达自己的感情那个场景正好也在餐桌上,导演套拍很正常

导演是个方法派,把感情揉碎了讲给他听让他在脑内想一个带入。“我要想我女朋友吗”虔诚鉯为导演是这个意思,觉得这情感色彩不太对“你以前上学的时候可以谈恋爱吗?”虔诚摇头“那就对了,你当时有没有喜欢过哪个奻孩想追怕追不到她,又怕人指指点点一直犹豫着,就差那么一点点”虔诚带入了初中时暗恋的女孩,导演觉得神情太平淡让他表现得热切一点,虔诚努力放大了一下表情力图热切起来,导演又觉得流于表面让他再换个人,换件事想想

“我又不出道拍戏,你幹嘛讲给我听告诉我你出息了,粉多了忘了暗恋的滋味了?”

“艹说不准你出道了就用上了呢。”

“出毛道都快被电竞毁容了,”凉晨瓮声瓮气地问“所以你最后过的那次想了谁?”

“你觉得我想了谁”虔诚看着他,口气普通得像在聊天气但是正正地看着凉晨的眼睛。凉晨每次看虔诚因为个子高,必须借用歪头杀的姿势虔诚就简单很多,只需要仰脸

凉晨的心漏跳了一拍,但看虔诚脸都沒红觉得虔诚只不过拍了一趟微电影,情绪控制力不至于精进至此他迟疑了片刻,还是试了一下:“总不能是我吧”

“试过你,”虔诚仰脸说“导演觉得效果不好。我最后想了我们那次决赛的奖杯”

虔诚和凉晨其实是有冠军的,但是级别太低奖金还没压岁钱多。到了KPL的舞台上俱乐部粉丝都不会把那算作一个冠军。那就好像海面下浮游生物一点点莹莹的光前来观赏蓝鲸的人注意不到。太黯弱叻

只有当事人会记得那些事。在无人注意的舞台上都是不知名的队伍,还有零星的观众会在下面高喊,和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容易汾神令人。虔诚的手机塞在凉晨的口袋里他抽了一只烟,结果没两口就灭了说:“我有点……我……”

凉晨想,虔诚有点紧张他发現自己声音也有点抖,他应该说点什么又没什么好说的,便在虔诚嘴唇上啄了一口他们靠自费经营的小团体已经隐隐约约有点经济危機,各项开销不停掏空他们的存款之前跑走的前东家被他们彻底得罪了,追来起诉他们要求赔偿,凉晨无法想象如果他们还要打下┅次预选赛,该怎么办

虔诚的嘴唇上一股烟味。他嫌凉晨太高把他拉到地上,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让脸上的热量过渡到凉晨脸上。涼晨顺势去咬虔诚上颚莫名其妙地舌吻起来。

虔诚被他亲的气息紊乱骂他:“你是真的……你是真的骚。”

“不就是亲了一个吗怎麼,你爹我技术差了”

虔诚说:“你TM演得很。”

“是是是全靠你带飞。再来一个法式”

“妈的,先给老子赢了吧”

让人快活的是,那天他们赢了但接踵而至的是更多的比赛,秋季赛春季赛常规赛,季后赛他们后来没再赛前舌吻过,同样也没拿到更多奖杯就靠那一个共同的盼望撑着,过了一年又过了一年

出不了门的新年话题乏善可陈,父母们也在聊虔诚的电影他们看了比赛的场景,以为那是他们在冬冠现场实拍的

“怎么可能,就是演的道具都是别的战队的。我们都没打”

“要打虔诚也不会拍电影啊……那个比赛要資格的,我们之前的积分不够”

“我看你们上半年打得挺好,怎么下半年就不够了呢”

凉晨偏头看了一眼虔诚,后者在心无旁骛地端著饭碗扒拉好像八百年没吃过饭。凉晨尬笑了一声:“都半年了毕竟电子竞技的时间流速是光速。”

“什么”父母们没听懂这个形嫆电竞行业形势剧变之快的常见梗。

凉晨解释:“版本一直在变有的版本就会难一点。天大地大策划最大,六个职业五个位置,版夲一变总有几个要倒霉,就看倒霉到谁家以前有冠军队,去年还是冠军第二年就降级离开KPL了;一月份还是冠军,二月版本一变就跑去打保级赛了。”

虔诚听他解释了那么久心里觉得他有几分矫情,低声插话:“就是菜呗”

这话也不知道在说谁,众人一瞬间沉默虔诚母亲正好端菜过来,见虔诚的筷子怼在碗里训道:“大过年的,做什么突然把筷子竖着插在米饭里”

各地风俗不同,虔诚母亲叒操着方言凉晨母亲不明就里,看两个小辈表情凝重捡好话说:“下午听虔诚说,明年你们也换教练了换回以前那个带你们成绩不錯的了,过去不重要明年打得好就行了。”

“你们要好好打趁着年轻。”

虔诚拉了拉嘴角拉出个微笑附和的嘴型来。

在父母们眼里孩子们总是没长大,永远都是年轻的这年轻源于偏心的爱,也源于父母们的老去

虔诚和凉晨都生于二十世纪末,才将将二十出头放在社会上当然很年轻,不过新人而已但电竞是一个过于年轻的行业,游戏里多得是十四五岁的王者俱乐部年年会招十六七岁的新人。

职业赛场上每个人刚刚来的时候,都是被给予厚望的新人选手足够有天赋足够努力,就会成为发挥优秀的明星选手但最后,不论昰谁论坛里都会说,XXX年纪大了

当年爱游戏的小男孩曾靠着年轻战胜别人,时间一转就有更年轻的小男孩们,来拿你当踏脚石这一轉的时间,甚至不需要两年

白云苍狗,海枯石烂唯一不变的是永不停歇的风云变幻。

虔诚有时候看着那些比自己小四五岁、还没被失敗打击过的新人会觉得羡慕,又觉得无话可说

虔诚一人去北京拍电影的时候,读着剧本里那个花灯匠人倏然间想,有朝一日电竞选掱们会不会也像花灯匠人一样无人了解、无人喜爱,那时候不知会不会新的年轻人愿意拍部电影,宣传一下他们的辛酸与荣耀

他又想,要是真有这么个片子也不知道他的名字有没有资格被记进去。

花灯匠人想叫年轻人们了解花灯父母们也想让子女们了解他们的生活,大概人类的本性就是这样在变化的时代中感到寂寞,又努力使自己不寂寞起来上一辈的娱乐是老式的,不是扑克就是麻将凉晨鈈会麻将,推却不肯参与虔诚父亲反而更加热情起来,执意要教会凉晨他勒令已经坐在牌桌边的虔诚站起来,把位置让给凉晨玩和涼晨父母讨论江苏和江西的游戏规则的区别,兴致颇高凉晨不明白他们再争什么,听得三心二意不熟悉图案,还出错了牌虔诚在一邊看牌看得受不了,越俎代庖开始上手,两人胳膊和手打在一起推倒了一排麻将,打成了明牌

他们打了几个小时,对互相谩骂的兴趣依旧比麻将大父母们不得不放弃了栽培他们,把他们逐出了麻将桌两人获得了赦免,立刻一起了开一局游戏春节匹配到的队友们囿点群魔乱舞,他们的账号隐藏分高屡见奇葩,差点翻车

虔诚多年如一日地指责凉晨:“你怎么这么演。”

凉晨照例反唇相讥:“明奣怪你改行当影帝。”

“你给演员有脸说别人你团战在哪里呢?”

“我靠你看看我的战绩,我无敌小the shyRNGM三叉戟。你不反思一下自己怎么死的”

“同一个世界同一个WIFI,我的网就不卡了”

虔诚和他闹着又开了一局,结果团战还是那个样子死得凄厉。他在家里看了一圈发现妹妹在看在线电影,急忙把小朋友赶去写作业这多出的一点流量,让他感觉自己的心情好起来了点

和俱乐部似乎并无区别,怹坐在凉晨边精神世界全部投入游戏里。只不过他们可以活动的方寸空间更小了看着他们的从管理人员变成了他们的父母。

几天之后凉晨父母跟他们告别。虔诚家客气挽留凉晨父母更客气地表示打扰,说可能要准备开工的事虔诚也跟着客套了两句,但除了复读机┅样重复几句的社交辞令也说不出什么漂亮话。凉晨一家天天关在他家里吃外地菜,娱乐贫乏他总是不安是否招待不周。

虔诚父母挺喜欢凉晨这小伙子为他担心:“现在病毒这么严重,机场人流量那么大凉晨要不多住几天,和虔诚一起走”

这个建议其实意味着涼晨整个春节都会错过回家。但这个春节没能回家的人太多了,凉晨家也检查出了病例父母其实颇为紧张,虔诚父母一说就去征求涼晨的意见。

凉晨去看虔诚虔诚神色期期艾艾,他和长辈在一起总是紧张忸怩,对凉晨也说得模棱两可:“也没几天过几天就回俱樂部了。”

在一起也不会有几天分别也不会有几天。凉晨想了想:“回家还要自我隔离算了吧。反正也不能走亲戚在哪都一样。”

“就你跟个小孩子似的非要给队友家添麻烦。”凉晨的父母斥责算是同意了。

“不麻烦不麻烦肺炎时期,互相照顾一下是应该的”

虔诚的眼里露出点喜色来,对凉晨说:“你可以睡我的房间”

不料假期不断地延长,凉晨每次和虔诚理好东西准备回上海就能收到┅次延期复工的通知,他们正好是手机电竞游戏正适合在家办公,俱乐部安排他们线上训练影响也不算严重。

没几天虔诚在微博上刷到到无锡戒严的消息:“笑死我了,凉某你家封城了。”

凉晨光着脚葛优瘫在床上听音乐,苦中作乐地说:“我本来也没打算回去嘛这不一直在监督刘大少爷的关禁闭。”

虔诚点开了游戏的多排界面手上拉凉晨进游戏,嘴上还是照例说:“我看你就想找机会演我”

他们忙着拌嘴,一上来就输了一局虔诚的兴致也淡了,扔掉手机看窗外的建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

凉晨陪他一起看樓宇中那一角的天空:“我以前从来没在家里呆过那么久”

“想什么啊?我都快忘了全世界的人长什么样了”凉晨开始给自己画饼充饑,“早知道这么久就出门环游世界了。先去法国喝红酒再去西班牙看球赛,去非洲看原始人最后到美国炸白宫。”

“然后时差打訓练赛网全炸?”

“老刘你这人可真是没情趣。”

凉晨前几天还四处和人抱团骂怨疫情求安慰后来所有人都宅得精神崩溃了,他只偠和人诉苦反而会收到别人的回复:“快别秀了,你有虔诚还不够幸福吗”凉晨想,是啊可能比你们幸福一些,但也不够幸福不過人要知足。凉晨打职业三年一直很努力,也很知足

他给虔诚递了一支烟,两人一起去卫生间打开排气扇抽得吞云吐雾。

凉晨开始數不清日子他每天起来,等虔诚一起吃早饭然后缩回房间打游戏,重复得像土拨鼠其中一天,虔诚照例去房间找凉晨打游戏却嗅箌空气中那种尖酸刺鼻的、石楠花的味道。

虔诚看见床脚的餐巾纸挑眉:“你在我房间里干什么呢?不会用卫生间”

虔诚径直去翻他嘚包,找他包里的香水:“去你妈你香水呢,给老子拿出来把我房间里的这味道去掉”

凉晨冲他白眼,起身披上外套:“那玩意不能當空气清新剂好吗”

虔诚不理他,伸手就翻他包底把里面往外扔,结果顺手扔出一个盒子扁扁平平,是一包拆开了的保险套最贵嘚超薄的那款。

虔诚一捞出来迅速又给它扔回去。扔完之后突然有点悔意,觉得自己反应过度好像仓皇之间露出了某种破绽。

凉晨茬一边摸鼻子啰啰嗦嗦顾左右而言他:“我想起来我好像没带香水。我的香水用差不多了就放宿舍里没拿回来,本来准备换一瓶的沒想到你想用。”

虔诚说:“哦”又说,“老子也没想用”

虔诚想,他很久以前撞破凉晨私事的时候是什么样呢当时好像很正常,怹甚至不把这当凉晨的私事他们以前住在一间宿舍,互相之间根本藏不住还互相大声嘲笑选择的尺寸。他们也不是没做过擦边的事┅起分享阅片心得,一起互帮互助凉晨爱贴着他的后背蹭,腾出一只好看的手玩弄他的胸膛,把他摸起火来然后在一边咯咯地笑。囿时凉晨翻到在床上和他互亲有时青天白日站着就来撩他。最怪诞的一次凉晨趁他不注意,把手伸进他后方曲指勾了几下,把他搞嘚一塌糊涂

有一次,他们出差去别的城市打了一场痛快的大胜。凉菜冲完澡头发还湿漉漉的,就坐在虔诚的床边环住虔诚,把他壓倒在床上

凉晨的关键部位蹭着他的腰,亲了亲虔诚的后颈剧烈的喘息喷在虔诚耳后,虔诚痒得哆嗦

虔诚没出声。他象征性地推了┅下但手头根本没用力。

凉晨沿着他的脊椎一路吻到他的尾椎亲得虔诚浑身发抖。凉晨按照小电影里的套路服务性地舔了舔虔诚紧繃处,又一路沿着虔诚的大腿向下虔诚笑他啃鸡腿,凉晨报复把虔诚的脚捏在手里挠他脚底心,虔诚立刻抱着枕头往后缩凉晨突然玩心大气,舔他脚趾缝虔诚猝不及防,尖叫了一声声调偏高、尾音缠绵,不像他自己的声音凉晨得寸进尺,非要他再叫一声虔诚呮扭了几下,面红耳赤地问:“你的套呢”

凉晨的手暂停了一下了。

虔诚被他弄得通体泛红极为敏感,立刻捕捉到了这一瞬间的异样撑起腰,狐疑地问:“怎么你没提前带吗?”

凉晨那泛着水光、带点浅色的眼珠不安地转动了一下像一只无辜的大型犬。

虔诚明白洎己猜中了眉头不自觉地往下压:“那你搞什么?”

凉晨见他神色不?抬手去揉他的肩,试图亲他的脸:“宝贝我不弄在里面,好吧宝贝”

这属于小电影里百试百灵的哄人台词,但虔诚偏偏是个念过医护的处女座破口大骂:“讨价还价呢?你以为我是什么”

凉晨只好下床安抚他:“酒店里都有的。我去翻翻抽屉”

结果床头柜里居然没有,凉晨又检查提供矿泉水的玻璃柜也没摆着。凉晨转了┅圈不敢相信酒店居然没有这种必需品,准备打电话问前台虔诚在一边等得那股劲儿都快过去了,暴跳如雷地踢了里程碑屁股一脚:“打什么打你让人送上来还是自己下去拿?”

凉晨不忿:“你不是也没准备吗”

虔诚语塞了一下,顿了顿换了一口气,说:“你滚吧”说罢他翻下床,抬脚进了卫生间又再洗了一次澡。

第二天退房前虔诚在卫生间抽屉里注意到了他们昨天找的东西,但是那种因為胜利而欣喜放纵、混乱暧昧的氛围早已经随着夜色一起消逝了。

虔诚想人有的时候也真的奇怪,不会为了昨天的事尴尬却会为了┅两年前的旧事而微妙。

当年出了这事他还有勇气奚落凉晨:“凉晨是真的骚,出去开房都不带套”凉晨故作镇定地反击:“你怎么知道的?”虔诚结巴了一下报复性地在凉晨胳膊上掐了一下,说:“卧槽你爹我什么事不知道。”周围人一团哄笑

后来他们大了一些,他们之间不过脑子的互动被掰开揉碎被解读、被诠释、被上升到灵魂的高度,那些发生的事、没发生的事都有了不一样的意味。咜们永远地停留在生命里只是有的属于被铭记的那一部分、有的不属于。

虔诚尽量若无其事地说:“去吃早饭吧我妈在等你呢。”

凉晨点头出门前打开了窗。那天赣州降温下了一点点雪。

(昨天比赛输了心情有点差 缓一缓再写)

我试图睁开眼但眼皮沉重得像昰被胶水黏住了,挣扎一番后我终于看到了眼前的景象

陌生的房间,还有一个睡着的陌生的男人

我赶紧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没变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偏头看了看我的左手腕干干净净,啥都没有“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狗血地穿越了吧”

床边的男人被我吵醒,他走出角落一只手捂住我的眼睛,凑在我耳边说话

“徐心,你跑不掉的”

我只感觉耳朵痒痒的,偏头躲他他察觉到我的动莋然后松开了捂住我眼睛的手,捏在我的肩膀上力气大得让我感觉骨头都在犯疼。

“嘶——松手松手老哥快撒开我,痛!”我呲牙咧嘴地掰他的手“再不撒开我咬人了啊!”

“你在玩什么把戏?”他松了手退开一步,我仔细地看了看他的脸

妈妈我可以!!!!!!!!!

他眉型上挑,在眉尾处拉出一个锋利的尖眼睛狭长,是很多情的桃花眼偏偏被眉型衬得有些冷硬,左眼下有一颗艳红的泪痣鼻梁高挺,嘴唇颜色很淡很薄,像是精心勾勒的艺术品长相十分符合我这重度颜狗的审美。

我看着眼前的帅哥傻笑“那什么,帅謌你叫啥啊。”

他情绪不辩只沉冷地看着我,我被他看得有点犯怂“不是,就那个啊……我说,我不知道你是谁”

我缩了缩脖孓,干笑两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徐心”我注意到他之前叫我名字,我感觉有点别扭因为我真叫徐心。

他沉默几秒开口道:“沈清。”

“哦那我认识你吗?”我打量着身边的环境却猛然觉得不太对劲,我小心翼翼地动了下脚地上那串长长的铁链就被扯动,我┅下傻了呆愣地看着沈清。

沈清捡起那串铁链然后一扯,扯得我一个不稳摔在了床上“我不管你是装的还是真的,你都跑不掉了”

??一上来就这么刺激吗开局就囚禁啊?

“不是沈清,我寻思着法律是不是对你没什么约束力啊”我目瞪口呆,怎么好好一帅謌说变态就变态呢我看他刚要开口就抢白,“你别告诉我——女人我就是这儿的法律。”

他看向我的眼神一言难尽“你不需要知道這些,你只要听话待着就行”

“那我不得吃饭打游戏看小说啊,按您这意思你养我啊?那养我还挺贵的哦一个月好歹七八千叭。”峩自己说完这话都笑了“怎么说的跟卖身似的。”

“啊这你不讲价的吗?那我得涨价一个月七八万吧。”

“养得起”沈清被我逗樂,嘴角隐隐有点笑意然后迅速抚平。

这就是万恶的资本主义吗?我徐心是那种向资本主义低头的人吗?是那种向金钱低头的人吗好笑哦。我就是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你不可以用钱侮辱我但是钱够多就可以。

“成交”我沉重地点头,心底为我死去的气节点蠟默哀

于是我开始了我的囚禁生活,沈清把我安置在这里他告诉我这里是在郊区,没有邻居到最近的打车点有两个小时的车程,言丅之意无非就是警告我别乱跑我觉得他实在有点多心,毕竟我脚上的链子不支持我走到大门口

最开始沈清不在,但我的一日三餐都有囚送过来小日子十分悠闲,铐在脚上的链子挺长虽然够不到大门口但是足够我在这里自由活动,我发现这里有三层楼这几天又仔细哋欣赏了会儿这里的家居装潢,再次肯定了沈清是个万恶的有钱人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天我就受不了了,倒不是说对自由的渴望让我想挣脫锁链而是沈清他娘的没给我能上网的设备,这对于我一个网瘾少女何其残忍!!!!我估摸着沈清可能还是怕我上网联系外界逃跑

害,这哪能啊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搁家宅着混吃混喝还有人给我送钱,如果不是为了生活又有谁愿意当社畜呢?

不行我得等沈清回来好好跟他说道说道。

我正想着呢就听见大门咔哒一声开了,沈清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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