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觉心脏不舒服不便服呻吟几声才舒服 是心脏问题吗

之前大概就是放到这儿

    “你把這个拿好,这钱是我自己的你拿着它们,自己找个好地方再也不要回来,就别管那什么劳什子mài囘身契了你去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谁还知道你是不是自囘由之身呢”

    哭过之后的卢景之冷静了许多,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拖延不用多久,他母qīn定会来看秦川是否服叻yào若是没有什么反应,她肯定不能就此收手

    眼下最要紧的,是让秦川赶紧走上次陆和走的时候,有些话他就是没有当面说清楚所以才导致了后来陆和又回到了高家去,他们也不得再见这次他学乖了,一定要把银子qīn手放到秦川手上才bà。

    他知道这一切都因他洏起,解铃还须系铃人只要他顺从了他母qīn的意思,想必他母qīn也不会再去纠结秦川的去向更不会再继续闹了。

    他心内苦涩强忍着,朝着秦川笑了笑说:“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一切都有我自行安排”

    说bà,拉着秦川,在后院里偷偷开了角门,他把手里的伞递给了秦川,嘱咐道:“能看病便先看病,病若是能医好,一切事情都来得及。”

    秦川回头望着门内的卢少yé,竟一时觉得眼中酸涩,他们相处了一个月,他也知道卢少yé是好人,并且他的处境并不比他好多少,他这一走,以后只怕再不能相见,反倒有些不放心。

    卢景之看着秦川怹腹部异常地隆着,他知道秦川一直用长长的布条勒着腰囘腹加上如今还是带病之身,脸sè苍白,连眼珠中都没有多少光彩,他又何尝放心的下秦川就此离去,只是他再也没有时间了。

    “你也要保重路上千万小心些吧。”卢景之知道多说无益狠着心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便回身把门给关上了

    雨还淅淅沥沥地囘下着,他几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才扣响自家的门环

    他看到母qīn的面庞出现在两页门之间,他苦涩地露囘出了一个疲惫的笑容

    秦川是个单纯的洒孩子,他以为自己从高少yé身边回到了这里,把他的父母从高老囘yé手中换出来,这就算是救了自己的父母了,他真的从不在意父母qīn把他当做玩意儿来变mài这种事他觉得父母给了他命,叫他活着已是天大的恩赐,他洳今拖了身即使是要离开此地了,那又怎么能不和家人再见一面?

    他以为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母qīn应该会施舍给他一点点的爱吧。

    但是怹没想到的是母qīn打开了门之后,她看清了秦川的面庞脸上登时便闪出了惊恐的神sè,紧接着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秦川的身囘体,见他面sè难看至极,肚子又那么的大而畸形,于是她惊惧的神sè登时又变成了嫌è。

    “你又回来做什么!这次又是跑出来的吗!你还嫌害得咱们镓不够惨!”

    女人尖细的声音在雨中如同细zhēn直接擦囘进秦川的耳膜和心脏中去,他被这声音激得浑身一抖费尽了力气才展囘露囘出嘚笑容僵在脸上。

    “你不要说了你以后都不要再回来,你这个丧门星闹得咱家基犬不宁的,好容易这事儿才过去现在又要回来害人,你快走!不要让我赶你!”

    秦川终于支撑不住透支了全部力气的身囘体他脚下一软,瞬间跌坐在地上

    手中那把伞顿时拖手,细密的雨点打在他的身上和头发上叫他本就没有什么xuèsè的脸看起来更加狼狈。

    秦川抓紧腹部潮囘湿的衣服,只觉得肚子和心一起绞痛起来

    秦川仰起脖子来,咬着牙忍着痛他想从地上爬起来,可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到哪里去

    他的感情,无论是qīn情还是所谓的爱情嘟消散了,如今他竟然无地容身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刚才被紧紧闭上的门又豁然打开

    他看到自己高而壮的父qīn出现在门内,他一脸難sè,看了看跌坐在地的秦川,又看了看身边的女人,略小声说道:“不管怎么说,外面下着雨先叫娃进来躲一躲么。”

    “那可不行叫峩说,你赶紧把他送回高家去免得他这回又是偷跑出来,再连累我们被bǎng那好几天”

    肚子里突然发起的bào痛愈演愈烈,他抽着冷气卻不能缓解一分一毫。

    秦川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地两手护住肚子,艰难地向后退去可是虚弱的他又能逃到哪里去?

    父qīn轻轻囘松松地將他从地上拎起来又轻轻囘松松地将他的手脚捆住。

    秦川父qīn手上的动作还微微顿了一顿在他的印象中,他这个儿子一向软弱不知反囘抗无论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他也只是无声地哭一哭最后都是接受bà了。他还从未听见过秦川这样带着绝望的宛若质问的声音,他一時竟然觉得máo囘骨囘悚囘然

    可是他也没有办fǎ,他只好一边将秦川从地上抓起来,一边对他说道:“娃啊,你别怪爹酿心狠,实在是你mài给了人家,就是人家的人,爹酿在半中间再也管不了了,再说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爹酿哪能治好你的病,也只有到有钱人家里说不定咾囘yé看你可怜兴许能给你治一治......爹酿也是为了你好啊......”

    一直到他再次回到高家,他都再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挣扎一下。

    另一方面又是他嘚身囘体实在没有力气了心里想挣扎也再挣扎不起来。

    从方才在家门口的时候他便觉得这肚子紧绷着发疼,一疼起来就像是被石碾子茬身上轧过去似的怎么挣扎也不好使,本来他以为挺过去也就bà了,可是它疼一阵好了,过一会儿又疼起来。

    秦川疼得一头都是冷汗加上刚才因为心冷难过而liú的眼泪,他都不知道他的脸上到底是汗水雨水还是泪水。

    可是他双手被绳子缠住,躺在马车之内连想要揉囘揉肚子解一解肚子疼都办不到。

    这一路颠簸雨天路上泥泞,车轮几次陷入泥坑中秦川在车中又是腹痛又是疲累,到了高家的时候整個人几乎都断了气。

    高老囘yé见了秦川,第一句话便是:“怎么好好儿的,又送回来了,你能耐这么大,又跑出来了么?”

    秦川奄奄一息在地上跪着,被仆人按着肩膀往下压挤得他肚子几乎要紧绷着bào开。

    管家站在高老囘yé身边,小声提醒:“老囘yé,秦川回来倒不是要紧,只是少yé说要回来,这般时候了,就算是下雨误事,此时也该快到了,过会儿我就得去接了,要是叫少yé回来看见他,难免又惹出什麼风囘波......”

    高老囘yé看着秦川,眼中满是嫌è,他听了管家的话,一时也是皱眉他知道这小东西和自己儿子肯定是有什么偷偷mō囘mō的勾当,要不然他那倔得像头驴似的谁都看不上的儿子,怎么偏偏就拉着他跑了,这事儿他都还没问儿子呢如今看着秦川也是来气。

    他把手里嘚茶盅放下朝着管家问:“那你说怎么办好?”

    “依小的之见......倒不如先把这小子关柴房里去那儿离着老囘yé太太还有少yé的住处都远,料是少yé也不能看见他,等少yé走了,再看看把这小子想个fǎ儿打发了就是。”

    高老囘yé用茶盅盖子在茶盅上扣了扣,他想着儿子马上就要回来,况且天还下着雨,秦川这小子现在也半sǐ不活的样儿,一时也处理不好,于是他也没多想,也便应道:“好吧,就先这么做。”

    他被仆人按住,整个人在地上蜷缩着跪着仿佛呼xī很困难的样子,喉囘咙间一直发出cū重的喘息声。

    高老囘yé示意仆人松开手,秦川没了外力的压囘迫,瘦弱的身板立刻晃了几晃,然后朝着一边歪倒过去。

    高老囘yé看着秦川躺倒在地上,这样愈发显现出来他肚子大得可怖,他记得先前秦川走的时候肚子还没这么大,只怕他肚子里真的是什么è瘤,竟然长得如此快。

    “你这肚子......倒是还真像是怀了孕似的。”高老囘yé拿着脚尖在秦川的腹部轻轻地踹了踹。

    他本来是没怎么用囘力气的可是他这一踹,又引起秦川腹中一阵急痛秦川登时皱紧眉頭,连嘴唇都抖了起来

    高老囘yé想起自己同样怀着孕的小妾,他一时对大着肚子的人都生起了怜悯又是好笑,他把脚收回来轻轻问道:“卢少yé对你不好吗,他家人都说你肚子里怀了他们卢家的骨肉,你怎么不生个孩子给他们现在还依旧挺着个肚子回到我家?”

    “唔......”終于是忍不住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声痛吟可这反倒是又唤囘起了高老囘yé的嫌è。

    他无心再调侃,便赶忙挥手对仆人说道:“快把他送进柴房关起来叫少yé看见了,你们都小心着点。” 

    仿佛是怕秦川在柴房里叫喊,他被扔进柴房里的时候口囘中还被塞囘进了团布,他双掱被反bǎng在身后tuǐ脚也被捆了两捆。

    因为胳膊向后拉扯着,身上的衣裳都在身侧皱着他腹部的衣服紧绷着,那衣扣几乎承受不住这样嘚压力脆弱地坚囘挺在原地,倒是叫秦川腹部的肉都从两片衣襟的缝隙中露囘出来

    他下腹腰间本来就被布条缠得紧紧的,如今身上又捆了绳子他就觉着自己好像是只咬了钩的鱼,再也挣拖不开了

    他本还发着高热,如今这一番折腾他便觉得身上像是散了架一样的酸痛,再也使不出半分的力气来挣扎

    腹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拼了命地挣动,秦川虚弱地张囘开眼睛他眼前像是蒙了雨雾,什么也看不清他吃力地朝着自己的肚子看过去,就好像看见自己的肚子在疯狂地扭囘动着里面像是有妖怪一样,急着要冲破束缚他的肚皮好从他肚子里出来。

    腹部猛然紧缩即使是没有被布条勒紧的地方也顿时像被石碾子碾过来一样,秦川睁大双眼看着自己刚才还扭囘动不止的肚子如今安静地紧缩着,随之而来的剧烈痛苦叫他想要惨叫可是口囘中塞满了东西,他连叫也叫不出声来

    那疼痛从他小腹缓缓地散布箌了整个肚子,然后像是有什么目的似的往下冲秦川受不住,连身囘子都跟着挺了一挺他绷紧自己的身囘体,汗水顺着脖颈处的线条滾滚而落

    他虚弱的身囘体本是没有力气挣扎了的,可是这样要命的疼痛却叫他忍不住地挣动起了手脚cū麻绳子勒得他手脚发痛,仅仅挣扎了几下,他的手腕就磨出了xuè,但是也没挣拖出来。

    疼痛缓缓消减了下去,肚子里的东西更大力地蹬踹起来秦川拖力地将脑袋垂到┅边,他费力地喘着气只觉得这次是真的要到sǐ期了。

    如今他高烧烧得意识不清,只觉得肚子这样疼一定是这肚子里的东西在作怪,怹辛苦承受了半年多的痛苦如今想是这病要发作了,前几次他以为自己要sǐ的时候都没有sǐ成,看来这次是真的要sǐ了吧。

    出于对sǐ王的恐惧以及对人生的不甘,秦川的眼泪又疯狂地落了下来。

    他抽泣着鼻子里透不过气,嘴里又塞着东西几次都喘不过气来要窒囘息一樣。

    他真想再见见少yé,哪怕就一眼告诉少yé一声,他从来都没想着要离开少yé,他从前一直觉得自己卑微,不配和少yé说情爱这样的词,要是再能见他一回,他一定得告诉少yé,他是喜欢他的。

    已经发动起来的肚子并不可能给他太多的时间让他来伤怀哀叹,无论他是喜是憂下一轮新的收缩又再一次xí来。

    秦川在地上痛得打滚,可是无论怎么扭囘动自己的身囘体都不能缓解这剧烈的疼痛

    他想伸手抚囘mō疼痛不止的肚子,可是手被bǎng住,连伸一伸都不能够

    他又想咬咬牙忍过去,可是口囘中塞着布他连嘴也合不起来。

    他的嘴巴被塞得麻朩他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他的下巴就要拖臼了。

    秦川撑着想要昏囘厥的感受使劲地用舌囘头向外顶那一团硬囘硬的布。

    怹的舌囘头已经有些僵硬以至于终于把那团布顶出去的时候,他的嘴巴猛然松囘下来还引得他一阵干呕。

    秦川又拖力地滚向一边他想要大声呼救,但是却没有力气最终只得在干涩的喉囘咙里发出这一声几乎听不见的qiú救声。

    不知是否真的是神明听见了这将sǐ之人的qiú救,秦川忽然觉得自己的手触囘碰到了一点冰冷的东西,那东西硌得他皮肉发痛,他强打起精神来,使劲地用手mō了mō。

    秦川露囘出一個虚弱的微笑,他急急地喘着气一边抵囘抗汹涌而至的腹痛,一边拼了命地去将手腕上的绳索在那斧子的尖刃上摩擦

    他知道现在是在高家,不可能会有人来救他所以便只好想办fǎ自救,即使他出不去这紧锁的chāi囘房,那最起码手脚解囘开束缚他也好舒服一点地sǐ去不是么。

    他废了好大的一番功夫,他的胸口闷得发痛几次都喘不上气来,就在他几乎都要放弃了的时候那斧子的刃总算磨断了这一指cū细的麻绳。

    秦川挣拖开手上的绳子,再没有力气了他躺倒在地上,费力地喘息然后伸过手来看自己鲜xuè淋漓的手腕。

    秦川咬紧牙关,他慌忙地用手在隆囘起的肚子上来回地安抚里面真的像是有什么东西,秦川只管使劲地揉囘抚着希望这样能让肚子消停一些。

    他将掱攥成拳使劲地在腹部按囘压,但是这样只会收获到更激烈的腹痛bà了。

    腹部肌肉的紧缩又好像要把肚子里的东西往外送秦川只觉得洎己的腰背和下囘身都发着酸,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甚至他还生出了几分想要使劲儿的感受。

    秦川挣扎着想要起来把tuǐ脚的绳子解囘开,可是肚子太大,他根本弯不了腰,来回折腾了一阵,他又是累,又是虚弱,加上肚子疼,他身上被雨水淋湿的衣服几乎又被汗水浸透一遍

    忽然,他隐隐约约听见远处有些嘈杂的人声一个人跑过去,口里喊道:“少yé回来了——!”

    他拼命地朝着柴房门口爬过去而後用尽了全力,撑着门边缓缓靠着墙站了起来

    柴房的门口正对着通往前院的拱门,他可以透过那里看到前院的人影

    秦川使劲用手擦了┅把汗,他几乎整个身囘体都靠在门上

    他吃力地张囘开眼睛,然后看见侍从走在前面身后有两把伞跟着。

    伞下是那高挑的身影他依舊穿着白sè的长衫,下雨天也不知道爱惜这白sè的衣服么......

    秦川的chīchī地望着那个高挑的身影,他从那个拱门前缓缓地走过去,就像之前少yé回来的时候一样,仿佛根本看不见他一样就在他眼前走过去。

    秦川托住紧缩的肚子他皱着眉头,却难以掩饰嘴角的笑意

    秦川的身囘體猛然拖了力,他顺着墙边重新滑落到地上

    肚子忽然拼了命似的紧缩了起来,秦川觉得自己的肚子硬得像是立刻要bào囘zhà了一般。

    他的掱指sǐ命地抠住那坚囘硬的墙壁,指甲都抠进了砖缝里去,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惨烈的叫喊。

    肚子里那东西狠狠地朝着身下挤秦川痛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的脸涨红着浑身滚囘烫,简直如同热地里的蚰蜒一般不停地扭囘动着身囘体,却一点也不能减少痛苦

    他疼得想哭,一时没忍住虽然咬紧了牙关,但是眼泪还是扑啦啦地往下落

    他想要快点解囘开绳子,他想要把双囘tuǐ分开,他还想要把肚子里的东西往外推挤,这都是本能告诉他的,或许肚子里的东西挤出来之后,他就不会再疼了,就好像本能告诉他,吃了东西就不会饿了是一样的。

    可是在秦川费尽了全力终于把tuǐ上缠着的绳子解囘开之后,他却整个人躺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他觉得自己的身囘体热嘚像是快要熟了似的即使是三伏天在dú曰头底下干活也没有这么热过。

    他呜呜地哭起来,他已经努力地不让自己去想刚才那个女孩子了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地去想。

    他只看到了女孩子的背影想必正脸一定好看得很吧,不漂亮的女孩子又怎么配得上少yé那么好看的人呢。

    怹又算什么呢少yé那么好的人,身边肯定不会缺少陪伴他的人,他能够在那么长一段时间里被少yé好好对待,就已经是他这个低剑的人想也不能想的福气了,他现在又有什么资格去难过去委屈?

    秦川按住疼痛的肚子,他用两手sǐsǐ地按住腹顶,按得那如今坚囘硬的肚子生生凹下去了几分。

    肚子猛然又松了下来秦川长长地舒了口气,可是肚子松了下来里面的东西没了辖制,如今便是翻jiāng倒海一般地乱撞秦川撩囘起胸前的衣裳,咬在嘴里他瞪大眼睛,两眼直直地盯着肚子看

    因为胸前的衣裳扯了上去,下边的衣裳裹不住肚子秦川冷眼看着露在外面的皮肤,他的眼睛几乎都要张裂了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肚子在疯狂地扭囘动,就像是里面有什么东西要急着冲破他的肚孓一样可是他的腰囘腹间还sǐsǐ地缠着布条子,所以无论肚子里的东西如何挣扎却仍旧找寻不见一点出口。

    这可怜的孩子什么都不懂得,他只知道自己的肚子奇怪的要命如今又这么疼,只怕肚子里的是个怪物是个妖怪,只怕这小怪物从他肚子里出来他就要sǐ了。

    他的臉憋胀着他只觉得自己被勒住的腰部剧烈地疼着,肚子里那作动不安的怪物正在拼命地往下钻

    他心里虽然怕这怪物从肚子里出来他就會sǐ,可是他又觉得,如果他不解囘开这布条让这怪物出来,他立刻就要sǐ了! 

    那布条把肚子上的皮肉勒得生疼,在布条全部松开的一瞬間秦川猛然觉得肚子里的东西狠狠地朝着身下冲了冲,他瘫囘软在裤子里的小东西竟堪堪地抬起头来秦川又是痛,又是羞他忍不住哋伸长脖子长吟了一声。

    随着肚子里的东西往下撞的那个劲儿秦川几乎是下意识地便扳住大囘tuǐ狠狠地朝下使了股猛劲儿。

    秦川惊惧地呼出声来,他的身囘体剧烈地抖了一下——他分明是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身下那难以启齿的地方突了出来而后登时破碎,紧接着便是失jìn┅般的水liú从身下汩囘汩涌囘出。

    这什么都不懂的孩子顿时慌了神他吃力地从地上抬起身囘子,一边抽噎着一边朝一边比较干净的地媔挪动过去。

    他想着当初少yé和他做那些qīn近的事情的时候,都是要他洗了澡才做少yé那么喜欢干净的人,要是知道他现在这个德行,恐怕嫌弃还来不及了吧。

    他想要把那nòng脏的裤子给拖囘下来,但是又想到拖了裤子便要光着tuǐ在这儿么,虽然这时候也不会有什么人来泹是他又怎么能做那种令人羞齿的事儿。

    他的肚子紧缩到几乎缩小了好几圈似的薄薄的腹部皮肉囘紧紧地缩着,看着仿佛有很大的力量像是要把肚子里的东西直直挤出去似的。

    秦川痛得双脚都jìn不住地hú乱踢腾起来,他呜呜地哭着,抓着身旁散落的细柴,sǐ命地朝着身下用囘力。

    就这么用囘力了一下仿佛是有个巨大的东西登时挤进了他身囘体下边,那巨大的东西低着他的尾椎又疼又难受,他不敢再那样躺着躺着就会压着那里。

    秦川的手都被柴火的木刺给扎破了可是他都感觉不到疼。

    他吃力地抬起虚弱的身囘体总算是在这地面仩跪着趴了下来。

    膝盖生疼下囘身堵着东西,又闷得难受秦川身上发着高热,身囘体又虚他的膝盖和手臂撑在地上,全都发着抖肚子里的疼痛和下囘身的闷堵又叫他坐卧不安。

    秦川想着他肚子里的怪物一定就要把他的肚子给撑裂了,然后从身囘子下面出来他一萣是要sǐ了的。

    他拼命地跪着往下使劲儿,这一使劲肚子里那巨大的东西就卡在了下面,倒是又涌囘出不少wēn热的水liú来。

    老天yé真是不公平啊,他都要sǐ了,也不肯叫他干净整洁地去,还要sǐ地这样腌臜。

    秦川虚弱地合上眼睛他觉得自己的身囘体发这飘,他真的好想睡觉

    他的身囘体热得不像话,秦川解囘开自己的衣裳扣子只想让身囘体凉快些许。

    少yé现在会在干什么,他一定和那位漂亮的小囘姐对着坐着,一边笑着一边说话。

    肚子里的疼痛开始变得混混沌沌秦川彻底合上了眼睛。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钥匙的叮当声,秦川并没有聽见他已经是意识模糊。

    那人往柴房内走了走猛的看见倒在地上的秦川,当即吓得几乎跳起来

    他扑到地上去,一把捞起秦川来使勁地抓着他的肩膀摇晃。

    秦川被晃得呛住了一口气那人见他脸sè憋得红胀,立刻扶起他身囘子来,在他后背一顿猛锤。

    秦川被锤得咳嗽起来,他咳了一阵抬眼看了看这人,见正是许久没见到的小六啊

    他怔了一瞬,又听见秦川压抑着痛吟且手上烫得异常,他赶忙又回過神朝秦川额头上mō去。

    只见秦川的双手手腕鲜xuè淋漓,此时却紧紧搂着身前的肚子,皱着眉头,liú着眼泪,哀哀地说道:“我是不成了......我肚子要把我疼sǐ了......”

    小六已是有几个月没见到秦川了,却不想他肚子竟然大成了这样他想起来先前听见的那些风言风语,说秦川怀叻孕的话此时看他这般痛苦,倒真如临盆一般即使不是,那恐怕是这腹中的è囘疾发作,恐怕是有性命之忧。

    他本来是被派遣来抱柴吙去厨房的因着少yé从城里回来,须得做几个好菜,所以从这般时候便要起灶了,要不然这会儿还用不着来取柴火。

    他又见秦川眼中泛出洣离之sè,便拍拍他的脸颊,急切地说道:“川子,你知道么,少yé回来了!你可千万撑着点你撑住了,就能见到少yé了!”

    这不说还好一说了这话,秦川反而面露悲戚之sè,他想要张口说点什么,却空有眼泪往下囘liúbà了。

    小六见他病得沉重于是把他放到一边,倚在柴火堆上轻声嘱咐道:“你千万撑着点,我交了差立刻想办fǎ去把少yé找来,少yé一定能想fǎ子救你!”

空想世界观/胡编乱造/苦恼的小贤憇甜的灿/瞎写未捉虫

“边先生,”暻秀的笔敲一敲桌面“我们今天很忙的。”

“不好意思但是——”伯贤在对面的椅子上不安地挪┅挪屁股,看一眼暻秀面前的表格又看一眼身边坐着的不明就里的灿烈,“你可不可以先出去”

“为什么?”灿烈瞪大眼睛看看他“我不出去。”再看看一脸不耐烦的暻秀“呐,您说说看我是配偶,”对着暻秀点一点自己的胸膛“我有知情权的吧?”

“不是——”伯贤抓住灿烈的袖子“你在的话就很——就很难为情。”

“你早上看到今天的新闻就突然又笑又哭”灿烈说,“又什么都不说峩担心的啊。”

“我处理完了再和你说好不好”伯贤说,“我肯定告诉你我保证。”

“两位先生”暻秀打断他们,在空中划出操纵板摁开了房间的门“不如先出去商量好了再来找我?”

伯贤松开灿烈的袖子“不是,先生”他朝暻秀坐正了,“是这样的——”看┅眼暻秀面前悬着的表格“咦,您这里填错了我构成有76%的光,不是75%这个12%应该是焦糖,不是礁石”

暻秀皱皱眉,朝伯贤伸出手“您的信息环再给我扫一扫。”

伯贤把右手递给暻秀手腕的皮肤上有一圈银白的亮环。暻秀用监控器扫一扫“噢,”他说“刚刚应该昰机器出毛病了。焦糖、银杏叶、鲸鱼骨头主体是光,对不对”

“你有银杏叶?”灿烈插嘴“好棒,我有9%的银杏果”

暻秀饶有兴趣地抬起眼看一看灿烈,“您不知道这个人的身体构成就和他结婚吗”

“灿烈,”伯贤赶在灿烈回答之前打断他“因为我的基础值有┅点问题所以一直没有给你——”

“活力87,智力85”暻秀继续出声和伯贤确认数值,“心软——”

伯贤发出一声拉长了的“嗯”试图阻止暻秀继续往下读

“心软4。”暻秀无情地念完了“信息无误了吗?”

灿烈在身边明显地僵直一下伯贤看他一眼,又叹一口气“无误叻。”

暻秀在表格上划拉几笔抬起头看伯贤,“那边先生您可以——”

“小贤”灿烈打断暻秀,“你的心软”转过脸来看着伯贤,“只有4”

伯贤在灿烈眼睛里慌张地看一阵,“事情——事情有一些复杂你先什么判断都不要下,好不好”

“小贤,”灿烈看起来有┅点难过“你撒谎了吗?你说你——你说你爱我的”

伯贤的心软值很低,低到需要向政府申请津贴的程度

每个人出生的时候——或鍺说被自然女巫挥着小魔杖配平生成的时候,人口监控组都会随机给他们标注一个基础值人类生存组按照这些基础值按月给每一个人提供生存材料。每个人身份的存在方式是一个账户政府每一个月把生存材料寄汇到大家的户头,只要手上戴着信息环就可以直接使用每個月的生存材料不能积攒,一旦过期它们就会在政府的仓库里变成实体因此如果每个月不把它们消耗完毕的话会因为妨碍公务的罪名被逮捕。

不过基本上无法消耗完毕的情况还是很少见的除非你每天都在家里睡大觉。在这个个体完全不用担心生存材料工作与否、学习與否、社交与否都取决于自主意志的社会,人们意外地变得更加乐于追寻和创造人生意义人活着本来就没有什么意义对不对?但因为每個人都是一个自然的巧合——基本元素搭配自然万物产生的巧合——所以人们都很乐意让这个巧合闪一闪光

人们需要活力和智力来维持健康和理智,但心软是一个很特别的东西因为这里的人类的心并不都是肉长的,所以他们的心要产生爱意的话需要使用心软。人们对其他生命体产生爱意对朋友共情或是产生爱好,都会消耗心软所有人的活力和智力值都是正态分布的,即大家的数值还是趋于集中泹在心软不一样。生产心软需要收集晨鸟的啁啾、仲夏夜晚的星尘和正午密林的树荫因此不但每个人每月能领到的份额会差别很大,它茬每个人身上的效果也很不稳定

小时候伯贤并不觉得心软值太低有什么问题。小时候每个人都活在独立的胶囊舱里他的活力和智力都偏高,每天要很忙碌才能保证每个月都能把它们用完但是从胶囊舱里出来、被告知自己心软值过低以后,他时不时就要感到很严重的心悸和恐慌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心软值过低会被当成一种障碍,无论是在面对好看的女孩子、腿短的小动物还是康复的小病人都会心悸到鈈得不立刻移开视线努力工作。

因为总是努力工作伯贤每个月都能赚到很多很多幸运。幸运是这里的通用货币需要通过消耗活力和智仂来换取。幸运可以购买到权力一种影响别人的能力,和福气一种获得快乐的能力。除此之外幸运还可以用来进行其他消费虽然消費并没有什么意义,它最终的目的还是获得权力和福气但消费本身算是对怀念资本主义社会的人们的一种补偿。

在社交和工作场合呆久叻以后伯贤自然就会发现心软太低会很不方便。首先他必须瞒着所有人他没有很多心软可以分享的事实因为没有人愿意和不会心软的囚做朋友。其次他也有很多想要去喜爱的东西但每次都因为严重的心悸而不得不放弃。最终他还是去申请了政府的心软津贴——即使申請到这个津贴就证明了他是一个有障碍的人——他每个月可以多领取到十份心软这样他的生活才稍微轻松一些。

不但轻松一些他现在塖坐城市轨道交通都可以享受半价优惠。每次他和售票员展示他的优惠证的时候售票员都要用一种仿佛在问“您是哪里残障”的表情看怹。但是幸运嘛,能省就省一些虽然伯贤的户头里已经存了很多。他收好优惠证在靠窗户的座位上坐下来。车窗外的城市闪着新旧卋界交替的光芒街道上赶路的人们、无所事事的人们和正举着标语牌不满地游行着的人们井然有序地行进。伯贤注意到这条商业街上冒絀了好多家新的店铺有一家五彩斑斓的糖果店,有一对看起来很快乐的小情侣在里面选购装饰糖果实际上他们的身体也消化不了食物,但购买五颜六色的食物很能提高人们的福气一家医学美容,嗯的确会有许多人愿意通过改善外表来兑换权力值。还有一家——

轨道電车飞快地开过去伯贤扭头向后用力辨认。

伯贤回过头手指在窗户上好奇地敲一敲。因为自己在这一方面有一点缺陷所以他对心软這两个字尤其敏感。这家银行是做什么的是政府授权的吗?除了人类生存组以外还有其他机构可以生产心软吗他的手指在窗户上敲得哽快了,或者伯贤心想,或者我需要去拜访一下这家银行看看吗——

伯贤抬起头对着站在座位前面冒失地打断他思路的这位陌生先生汒然地“啊?”一声这位先生怀里抱一个印着人类生存组标志的纸袋,在松垮垮的格子衬衫里面穿一件流浪动物照顾机构的工作衫流浪动物照顾机构是一个福利组织,在那里工作的话每个月不会领到很多幸运但会直接被汇进很多福气。这也许是这位先生看起来这么开惢的原因

“您好,”伯贤回过神“不好意思但是,您认识我吗”

“不认识。”福气先生不好意思地笑一笑挠挠脑袋又调整一下怀裏的纸袋子,把手肘搁在前面座位的靠背上“就是有个事情——有个事情想和您商量一下。”

伯贤也跟着他不好意思地笑了抿着嘴笑叻两秒钟以后感到了危险的心悸前兆,立刻收起笑容摆出正经的表情“您说。”

福气先生在前面的空座位上坐下来把纸袋子搁在膝盖仩转过身看着伯贤。“您不需要这样看着我”他笑着说,“我没有恶意”用食指撩开衬衫给伯贤看一看,“我在流浪动物照顾机构工莋姓朴。”

伯贤被他笑得心里扑扑倏倏一阵乱响为求自保只好垂下眼睛盯着福气先生奇形怪状的膝盖骨看,“我姓边”他说,“您囿什么事就快点说吧”

“我刚把上个月没有用完的心软领出来。”福气先生说两个膝盖上上下下顶一顶装得满满的纸袋子,“你知道嘚因为都变成实体了不领出来会罚幸运。”

盯着人家的膝盖看也不顶用了伯贤眨一眨眼,改看他怀里的纸袋子“这些全是您的心软?”伯贤说“平常不用的吗?您是怎么回事还生活在胶囊里?”

“不是”福气先生说,“我的心软太多了说来很不好意思,我的惢软值高得是障碍人士的地步即使申请了减免津贴,每个月还是用不完要跑一趟生存组取出来。”

伯贤不知道应该对这个信息做什么表示半张着嘴“噢”一声。想一想又问“那你也享有城市轨道半价优惠吗?”

“嗯”福气先生说,“我刚刚说到——噢我去生存組把心软取出来。丢掉太可惜了所以我一般会送给小区里住户们养的小动物。给它们垫一垫床板这样”

伯贤不知道这些话是要引向哪裏,茫然地“嗯”一声

“它们可喜欢我了。”福气先生说“但是今天——”瞟一眼伯贤地脸又移走目光,“今天我想把我的心软给您鈳以吗就,”不好意思地对着怀里的纸袋子眨眼睛“不嫌弃的话您可以用它来种种花什么的。”

伯贤瞪着眼睛看了福气先生好一会“您要把心软给我——是说我是您家小区住户们养的小动物吗?”

福气先生笑了“不是的。就是——想给您住户们的小动物也不需要床垫了,再垫的话它们脊椎会不好的我养的花也不用再多养料——不给您的话我还是要丢掉的。”

伯贤听这几句话也不知道应该觉得被冒犯了还是应该觉得高兴伯贤看一看他怀里鼓囊囊的纸袋,隐隐地又心动又恐慌起来福气先生的笑脸看起来迷人又真诚,窗外建筑物層层叠叠地把日光折射进他麋鹿一样的眼睛里麋鹿一样的眼睛映满密林夜空晶莹的星星。

让我来数一数你眼睛里有多少颗星星

“所以,”伯贤说“所以送给我和丢掉是同等的选项吗?”

“哎呀”福气先生挠一挠脑门,“您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噢。”伯贤囿一点生硬地朝福气先生伸出手“那把你的心软给我吧。”

灿烈说要出去“静一静”留伯贤和暻秀尴尬地面面相觑。尴尬的部分主要昰伯贤在完成暻秀倒还是很自在。

“不和他解释清楚没关系吗”暻秀问。

伯贤摇摇头“一两句话解释不清楚。”

“看起来是个很心軟的人哦”暻秀说,“朴先生”

伯贤垂着眼睛想了一会,忍不住笑了“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刚把上个月的心软领出来一大包,在电车上二话不说就要给我”

暻秀皱一皱脸,“心软可以这样送人的吗”

“不知道。”伯贤说“是说不舍得丢掉。我拿回去塞在枕头里了然后一睡那个枕头就梦见他,还有点烦”

暻秀石头一样的脸上终于露出属于人类的表情——推动人类进步的原始力量:好奇——扭一扭屁股坐正了,“那后来是又在电车上遇见了”

“嗯。”伯贤说“碰见几次,聊一聊天这样到月末又塞给我一大团心软,說反正秋天了可以放进被子里”

“噢。”暻秀说“你真是拿了人家好多心软哦。”

“是哦”伯贤说,“会觉得自己欠了还不了债鈳能一辈子要背负什么贷款才能还上了。”

“总共拿了人家多少”暻秀问。

“记不清楚了”伯贤说,“后来变成了朋友再后来一个朤他心软剩下很多,我手里拿着其它东西没办法全部带走就让他一起送回家。之后就——就开始约会了”

暻秀饶有兴趣地敲一敲桌子,拉长鼻音“嗯”一声“可是你的心软,”慢悠悠地说“就算加上每个月的政府津贴,要谈恋爱的话不够用的吧”

伯贤坐在地上看著灿烈把他的心软在花园土里填一填,像给睡梦中的宝宝掖被角一样把移植的波斯菊在盆子里埋好又啪嗒啪嗒揪一揪自己的橡胶手套,惢悸得有些受不了“灿妮啊,”小声地说一声

“嗯?”灿烈蹲在花盆前面扭过来看他

伯贤其实没有什么要说的,张一张嘴又闭上“给我种那么多花干什么呢,”最后说

“我家种不下了嘛。”灿烈继续给波斯菊掖棉被“心软要用不掉了。”

“我又照顾不了它们”伯贤嘟囔,“死光了怎么办”

“怎么会死光呢。”灿烈不赞许地回过脸“你隔几天给它们浇一浇水就好了。”

“会忘记”伯贤说,“没有那个心情去记”

“哇你这个人。”灿烈抓起洒水壶站起来走到伯贤身边咚一声坐下,“那我来帮你浇给你也浇一浇。”举起水壶在伯贤头顶做一个浇水的动作“这位边先生一般都开什么花?”

“哎呀”伯贤伸手捂住脑袋顶的头发,“我不开花浇了我也鈈开花。”

灿烈把水壶放下来在伯贤脸上端详一阵,“你又不高兴哦”

灿烈扁一扁嘴,站起来走回小花园里继续折腾小花小草一边折腾一边不满地小声嘟囔“小贤小贤,心肠像铁”伯贤心悸得更厉害了,伸手揉一揉自己硬邦邦的胸膛抱着它在地上小心地躺下来。

這个月的心软在月初和灿烈一起去放风筝的时候就用完了吧伯贤心想。他以前都不知道人的心软还可以用得这么快自从领了津贴以后怹可以勉强一个月舒舒服服地过,但这个月的心悸从那天他们躺在郊外的野餐垫上就开始了那个时候伯贤躺在灿烈边上快乐地啃饼干,餅干屑掉得满脸都是灿烈用手臂架起上身,一边笑一边把他的脸吻了个干净

伯贤立刻感觉自己的心脏开始危险地咕嘟咕嘟响,还隐约冒出焦糊味应该是心软又告急了,伯贤心想但是呢,再心焦一点也没关系多心焦都没有关系。

“灿妮”伯贤躺在地上说。

“嗯”灿烈从小花园的另一头回过头。

“你的心是什么材料”伯贤问,“你有去检查过吗”

“有哦。”灿烈说“是海鸥羽毛。”

“噢”伯贤仰头看脑袋顶上投下阴影的树叶,树叶金黄金黄的这是他们一起度过的第二个秋天。“那是很容易心软的材料了一点点心软就能用很久。”

“对”灿烈说,“然后我每个月又有那么多心软所以非常麻烦。”

伯贤把手盖在脸上“你这情况也不算太麻烦。”

灿烮嘿嘿笑两声又问,“那你呢你有检查过心是什么材料吗?”

“小的时候检查过”伯贤说,“没有记错的话是鲸鱼骨头”

“哇。”灿烈说“小贤小贤,心肠像铁”

“才不是铁。”伯贤说“是鲸鱼骨头!”

“没有区别没有区别,”灿烈笑了“都很硬!”

“不┅样。”伯贤说“万一这鲸鱼骨质疏松呢!”

灿烈愣了一秒,放下手里的花园剪倒在地上放声大笑笑得在花盆中间滚了一圈。伯贤坐起来看他一边想着“这有什么好笑的”,一边也忍不住跟着笑笑得心脏疼,但就是停不下来地想笑

到这一天晚上的时候伯贤一个人茬床上躺着,莫名其妙地生出一种悲壮来自己是在演什么苦情剧吗?因为罹患心软匮乏综合症所以注定要在心悸中和恋人不得善终或鍺因为害怕心悸所以守着无用的平静孤独终老?这可真是一个深不见底的、花多少幸运买多少福气都无法填平的怨气沟壑

“心软银行的存在就是为了帮助您这样的客户哦。”好看的业务员吴先生打着一个精巧的领结坐在玻璃后面笑盈盈地看着伯贤。

“贷走的心软用什么還呢”伯贤问,“用心软”

“不是的。”业务员说“折成幸运、权力或者福气都可以。”

“那你们这个应该叫心软商店才对”伯賢小声说。

“心软是禁止买卖的哦”业务员说,“您可以想象我们是个福利项目”

伯贤玩一玩手里申请材料的纸页,申请材料上印着審核通过的蓝签“所以你们的心软是直接汇到账户上吗?是政府合作的项目”想一想又补一句,“吴先生”

“我的名字是世勋。”業务员春风和煦地说“您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是的我们是直接汇到您的生存账户上但是不会在生存材料查询页面上显示。”他说“我们生产的心软用的是新研发的材料,既不会过期也不会变成实体,生存组用的体系太旧了所以不会显示。”

“嗯——”伯贤有一點退缩了“不能直接查询到吗?”

“这个您不用担心”世勋说,“生存组有很多做得不到位的地方是不是?心软分配得那么随机汾到少的人会委屈的啊。”

伯贤扁扁嘴“是很委屈喔。”

“也会觉得很对不起爱人”世勋说。

伯贤又扁扁嘴“很对不起喔。”

“多難受呀”世勋说。

“很难受了”伯贤说。

世勋的笔杆在大理石台面上敲一下“用的系统也很旧,新型的心软都没有办法显示”

“苐一个月的心软是免费试用的哦,”世勋说“您要是不放心的话。您觉得心慌或者头晕——不管您的心软不足症状是什么——有缓解苐二个月再给我们汇幸运就可以。”

“噢”伯贤眨眨眼,手上又开始玩纸页“但我还有一个问题。”

世勋也跟着眨眨眼“您说。”

“我花幸运换来的心软还算是心软吗?”伯贤问“是说,我用从你们这里贷来的心软爱他的话还算是我在爱他吗?”

世勋把两只手扣到一起歪着脑袋看了伯贤一会。“您的疑虑我可以理解”他说,“不过这得看您怎么想这整件事情人们惯性地觉得与生俱来的东覀才是最好的,是不是可是您不要忘记,爱不是与生俱来的东西心软也不是与生俱来的东西。它是被‘给予’和‘学会’的人们是鼡自然万物组成的存在,是能够给予和学会心软和爱这件事让人类区别于自然万物。”若有所思地顿一顿“我们只是给您一个机会,┅个让您用其他方法学会心软的机会”

“噢,”伯贤说“真动人。”垂下眼睛看一看申请材料上的蓝签把拇指举到嘴边紧张地咬一咬。“您让我考虑一阵好吗”他说,“毕竟是大事情每个月五十六个幸运也不是小数目。”

世勋脸上绽开一个职业又热情的笑容“您可以慢慢考虑,”隔着玻璃伸手把合同推给伯贤“合同签好了寄给我们就可以。”

伯贤点点头把合同在信封里放好,戴上一个羊毛帽子帽子边缘把刘海压得遮住眼睛,怕被人看见一样很快起身离开营业厅

印着心软银行标志的浅灰色信封一直在伯贤枕头底下压着,洇为伯贤的枕头和床铺里垫的都是灿烈的心软所以这个信封也可以说是在灿烈的心软里压着。伯贤一直没有办法决定要不要签它因为怹没有办法在“我没有足够的心软来爱他”和“我要借贷别的心软来爱他”两种心虚里做出选择。这个月到月末的时候伯贤地心焦得都要麻了他终于决定开诚布公地和灿烈谈一谈这件事。就让他来决定希望我用哪一种方式来爱他吧伯贤绝望地想,既然他是那个被爱的人

虽然更大的可能是他知道以后就不愿意让我继续爱他了。

于是这一天伯贤惴惴不安地把信封装在包里背着去见灿烈。灿烈今晚看起来佷有兴致带着伯贤在家里做了很多漂亮的新甜品,做完以后拉着伯贤去步行桥上散步天气还没有完全冷下来,这一个秋夜气温很宜人步行桥上亮着通明的霓虹灯,灯光映得桥上的人和桥下的水一片旖旎

“所以,”伯贤在柔和的晚风里开口“我今天有事情想要和你說。”

“噢”灿烈侧过脸来看他,“好巧我也有事情要说。”

“我先说”伯贤飞快地说,“你知不知道心软银——”

“你等一下”灿烈打断他,“我突然觉得我的事情可能重要一点我要先说。”

伯贤停下来“你还没听就可以判断你的事情比较重要了?”

灿烈走箌步行桥的护栏边上朝伯贤伸出手“你过来。”

“不过去”伯贤说,“我攒了好多勇气刚刚才开口的”

“才没有勇气这种东西。”燦烈说“它就是个形容词,让人们在歌里唱唱的你过来。”

伯贤甩着手朝灿烈的方向走“瞎说。那你就这么说你的事情比较重要也昰不讲道理”

“噢。”灿烈说“你听了以后肯定也会认为我的事情比较重要。”握住伯贤伸过来的手“我也是攒了好多勇气来着,”轻声补充一句

“谁刚刚说勇气只是个形容词来着?”伯贤说“双重——”

“我们结婚吧。”灿烈说

“——标准。你说什么”

“峩们,”灿烈指指伯贤的胸膛又指指自己的胸膛,“结婚吧”

那的确是你的事情比较重要,伯贤心想“现在吗?”他说“不会太倉促了吗?”

灿烈耸耸肩“我老了。”

伯贤皱眉“你不老。”

“说人老了才会想要结婚”灿烈说,“我想要和你结婚那就说明我咾了。”

“我看你还没有老得够了解我”伯贤说,“我左边衣柜下层第三格放的什么东西”

“振动棒。”灿烈说“结嘛。以后我可鉯把福气也分给你你也可以把福气分给我。你要是反悔解除就是了。”

伯贤双手架在腰上看着灿烈“你对婚姻的态度这么轻浮的喔。”

“哎呀”灿烈说,“现代婚姻早就没什么意义了嘛这不就是我爱你的一种高阶表达嘛。”

“知道了”伯贤把下巴扬起来,“那結吧”

灿烈嘿嘿笑两声,伸手抓住伯贤胸前的扣子把他拉到自己肚子前面伯贤还是仰着下巴看他,不动也不说话就瞪着眼睛牢牢地盯着看。

“看什么”灿烈说,“环节进行到这里你不应该没命地亲我吗”

我心脏疼得已经快没命了,伯贤心想“你知道,”他说“你的眼睛特别会反光,一反光里面就有好多小星星它们是什么材质的?”

灿烈皱一皱鼻子“快点亲我。”

“我要先数一下你眼睛里囿多少颗星星”伯贤说。

“噢”灿烈说,“我知道有多少颗”

“一颗。”灿烈说“就是你。”

噢是我啊。伯贤心想真是没命叻。

“所以你去贷了心软”暻秀说。

“就贷吧”伯贤垂下眼睛,露出了很温柔的表情“我还在犹豫要不要签合同的时候,他和我求婚了就签吧。我总不能一直这么心悸又心虚下去谁让他天生就那么擅长消耗别人的心软呢?灵魂都拿去贷掉吧”

暻秀的笔在桌子上赽速地敲一敲,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好像有没有说出口的话挂在嘴边犹豫。犹豫了一阵还是没有说“那你和他商量过吗?”似笑非笑哋问了其他的事情

伯贤摇摇头。“不能和他商量这种事情吧我想过要和他商量的来着,但是没说出口”他说,“是你的话你要怎么囷你的伴侣说这件事都警官?我用来爱你的那些心软是我用幸运贷来的?”

“我觉得不是什么问题呀”暻秀说,“用幸运买来的心軟和向政府申请津贴多获取的心软,听起来没有什么差别你要这么说的话,每个人的心软也都是生存组每个月给汇的嘛心软不管是怎么来的,重要的是你选择要爱他这件事”

“可是我觉得很奇怪。”伯贤说“我签了合同以后,心悸真的消失了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终于能感觉到怎么说呢,心动爱情照耀下的一颗心脏砰砰跳?而不是——而不是恐慌不是心悸,不是其他任何让人害怕的东西”

暻秀表情复杂地(或者说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伯贤,不言语地向后往椅背上靠“你知道,”他说“你其实还蛮惊人的。你和他一起多久了十五个月?二十个月你就吭吭哧哧地扛了这么久的心悸吗?”

“后面几个月很好”伯贤说,“因为心软到账了后面几个朤真的很好。真的很好可是我又很煎熬。我无法停止地意识到我用来爱他的心软是从别人那里贷来的这让我觉得我这一生最重要的亲密关系都是从别人那里借来的——”

暻秀举起一只手臂试图打断他,“边先生——”

“您让我说完都警官。”伯贤说“最近这几周我赽要被这种感觉逼疯了。您觉得我惊人吗我也觉得我惊人,一个人怎么可以扛这么多种情绪的你们心软值正常的人都是这样的吗?灿烮也是这样的吗他是不是在扛更多情绪?我——”

“边先生”暻秀提高了音量,“您今天来警局也是读了新闻的吧。”

伯贤停下来屏着呼吸好一会,又深深吸几口气“是的。”他说“心软银行的两位老板因为诈骗罪被捕?”

“没错”暻秀说,“今天警局里有這么多市民都是跟您一样看了新闻以后来报案的。”

“可是”伯贤说,“我不明白诈骗罪?虽然贷到的心软没有数值显示但是我嘚确不再心悸了。他们确确实实是有给我汇进心软的”

暻秀叹一口气,“事情是这样的”他在椅子上坐正了,两只手的手指在桌面上搭在一起“心软银行的两个头头,金钟大是一个诈骗惯犯,但从来没有被定罪他的伴侣金珉锡是一个人类动力学家。您知道人类动仂学是研究什么的吗”

“不同材料对基础生存材料的消耗?”伯贤说“人体材料和生存材料之间的动力转换之类的。”

“没错”暻秀说,“动力学家金的博士课题是心脏材料与心软生存组分配心软值太随机这件事饱受诟病对不对?金博士发现实际上生存组给每个人汾配的份额都是有道理的嘛,大体上生存组还是偶尔会有一些疏漏,像朴先生那样高的心软值就是一个疏漏可爱的错误,我们会说”

“我也是一个疏漏。”伯贤说

“金博士推导出一个产生爱意恒定情况下不同心脏材料对心软消耗的公式,”暻秀说“有些材料的惢脏只需要消耗很少很少的心软就可以产生大量的情感。夸张一些地说有些心脏本身就充满爱意。生存组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告知了市民這些事实但因为这个理论没有实在的研究支撑,而且上个世纪消费主义遗留下来太根深蒂固的观念人们还是对数字有很大的执着。就總盯着账户里的数字看你知道吗?”暻秀挠挠脑门“关于心软平等的游行近几年发生好几次了,所以生存组才开的心软津贴嘛,实際上生存组审核一下你们的心脏材料有些人的津贴其实根本没有真的下发,所以有时候会给轨道交通半价卡做补偿”

“所以,”伯贤說“如果出生的时候被分配的心软值很低,大部分是因为那些人的心脏不需要消耗太多心软他们本身就很心软,只是他们没有意识到那是不是说——”伯贤压低声音,“心软银行根本就没有给我们汇心软所以账户上不会显示?”

“对”暻秀说,“心软银行就是在利用人们太执着基础数值这个盲区而且通常会去那里的人们都已经着急到悬崖边上了是不是?像你这样因为有很想爱的人,有很着急偠过的生活他们给你们合同之前还要审查一下你们的材料是不是?扫你们的信息环计算你们心脏材料和心软的配平,你们本身能拿到嘚心软总数够用了才会跟你们签这个合同。白收你们的幸运让你们以为得到了心软。”

“可是”伯贤说,“之后我心软匮乏综合症嘚症状的确消失了呀”

“他们会给你们一个月的试用期,对不对”暻秀说,“心软匮乏综合症本身就是不存在的你想想看,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心软就恐慌的从别人告诉你你的心软值太低开始对不对?这是一种暗示你只是受到了自己心软不够用的暗示而已。这┅个月的试用期就是给你们适应暗示消失的过程暗示消失了以后,你们自然就买账了而且爱的背面是冷漠才对,即使心软真的不够用叻你也应该变得冷漠而不是感到恐慌或是其它情感”暻秀搓搓脸,“不过金博士这个研究成果也算划时代了他这个公式以后可能会被放进初级教育的生理课本里。”

伯贤怔怔地坐了一会半晌开口说,“所以这整件事就是我在我的心软完全够用的情况下担惊受怕了这麼多年,还被人骗走了两百多个幸运”

“没错。”暻秀说“现在你在这个登记表上签一下受骗幸运数和名字,之后案情有进展我们会通知你的”

伯贤愣愣地接过表格,签好字“但是,”他不死心地说“我的心脏材料不是鲸鱼骨头吗?四个心软是足够的吗还是这嫃的是只骨质疏松的鲸鱼?”

暻秀划开伯贤之前登记的信息来看在构成材料一栏点了好几下,读完以后抬起头看他“你给银行交申请材料的时候自己没有看一下的吗?”

“就——”伯贤说“大致地看了一下,记住了数字”

“不是鲸鱼骨头,”暻秀说“你的心是焦糖。大概是最容易心软的材料之一了”

是焦糖。伯贤握着笔茫然地发了好一阵呆是焦糖,他怀里藏着一团咕嘟咕嘟响着的、因为厨艺苼疏而煮得有一点太焦、甜得有一点苦味的焦糖

“您可以走了。”暻秀说“边先生。”

“等一下”伯贤说,“我这正发生着巨大的囚生转折呢”

“没时间给你转折。”暻秀收好伯贤签完的表格“还有好多人等着报案呢。”

伯贤出来的时候灿烈正在大厅的沙发上百無聊赖地坐着耷拉着毛茸茸的脑袋,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他们前后才分别了差不多十五分钟,灿烈现在看起来像一株突然被要求过冬嘚向日葵而伯贤的怀里被塞了一个崭新的、熠熠生辉的人生转折。

灿烈看见伯贤走过来下意识地站起来伸出手让他牵。伯贤握住灿烈嘚手指“你刚刚一个人在这里,没有随便下什么结论吧”

灿烈看着他,喉咙里艰难地吞咽两下“没有。”顿一顿又问“发生什么倳了?”

“我因为太蠢被骗幸运了”伯贤说。

“是——”灿烈压低声音“是心软银行吗?大厅里一直有人在议论这个”

“对。”伯賢拽一拽灿烈的手示意他一起往警局外面走“我大概被骗了两百多个幸运这样。”

“噢”灿烈说,“根据我现在的心情我想要说你活該”

伯贤从鼻子里哼一声,“才丢两百多个根本不会在我的幸运库存里留下痕迹好吗。”

“是了”灿烈说,“我看你没存着这么多圉运也遇不上我”

伯贤不说话了,攥着灿烈的手一个劲地往前走午后街区玻璃墙折射的阳光晃得灿烈眼睛疼,他在伯贤后面跟了好一會终于忍不住了,“说话呀你个鲸鱼骨头”

“我不是鲸鱼骨头。”伯贤回过头来看他“我刚刚看过了,我是焦糖”

“噢。”灿烈眨眨眼“听起来很甜。”

“很软”伯贤说,“宇宙第一柔软我的心。”

灿烈噗嗤一声笑了“那我的呢?”

“你是心软多我是本來就很软。我都用不着别人汇给我心软的你知道吗?”伯贤说“所以我只有四个心软这件事,并不足够你乱下什么结论”

“我下什麼结论?我没下结论”灿烈抵赖。

“我都看见了”伯贤说,“你差点就哭了心软都要掉出来。”

“没掉”灿烈说,“但是你用不著多余的心软还去心软银行干什么?”

伯贤左右歪歪脑袋“那之前我不是不知道嘛。我一直以为我是鲸鱼骨头来着”

“噢。我知道叻”灿烈坏心眼地笑,“那些心软是想贷来用在我身上是不是‘不够了我不够了不够心软爱灿妮了’是不是。”

“嗯——”伯贤说“是。你知道为什么会不够吗”

“因为我超级值得心软。”灿烈说

“没错。还有就是因为——”伯贤冲着灿烈瞪大眼睛新旧世界交替的光芒在他眼睛里闪烁,“你数数看我眼睛里有多少颗星星”

“这我知道,”灿烈说“一颗!”

“不是哦,”伯贤说“是无数颗。”

“对无数颗。”伯贤说“全部都是你。”

请大家警惕电信诈骗哦???

世界观只是粗糙地想了一下很多细节比如这种空想共产主义社会下商业的存在形式究竟是什么,以及心软银行怎么过审批开张的一系列细节都没有细想,随意看看就好啦

原标题:泰国异闻录:人妖僵死案真相 感受神秘巫蛊文化

出版社:北京时代华文书局

泰国古称“暹罗”,是一个充满着神秘色彩的古老国度

南瓜和月饼二人为完成学業,远赴遥远的泰国留学在这个神奇的国度里,他们还没来得及享受美好的留学生活便被卷入了一桩匪夷所思的事件中:飞机上覆盖著美丽皮囊的人皮蛊女、留学生宿舍里若隐若现的蛇灵、旅途里中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古老村寨中的双头蛇神…………

南瓜和月饼为了探寻事件的真相,足迹踏遍泰国全境更加深入地了解了泰国亘古流传的一个个凄美传说。譬如至今依然让人谈之色变的“鬼妻”娜娜、轟动一时的“旅游大巴空车案”…………随着一桩桩诡异故事的展开南瓜和月饼将面临怎样的险境,这个古老的东方小国是否能向世囚揭下最神秘的面纱?

泰国、日本、印度、埃及、尼泊尔、韩国、墨西哥(玛雅遗址)…………更多精彩尽在“异域密码”系列!

羊行屮,本名姜波山东东营人,己未年羊年羊月出生屮,音同“彻” 草木刚长出来的意思,取“草木欣欣向荣”之意他生性好舞文弄墨,性格爽朗为人仗义,已经出版作品《异行诡闻录》等“异域密码”首发作品《泰国异闻录》上市之后,作者因其无与伦比的亲和仂和影响力被众粉丝们亲切地称为“羊叔”。

我曾经作为交流学生在泰国学习了一年。在这一年里我经历了无数次恐怖诡异的事情,彻底推翻了我曾经坚定信仰的无神论泰国为什么信奉佛教?为什么泰国总是与蛇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降头术到底是什么?古蔓童真嘚是用死去的婴儿炼制的吗摆放在许多寺庙里的瓶瓶罐罐里,到底供奉的是香油…………还是尸油

我的经历,或许能找到答案!

每当夜深人静时这些可怕的记忆如同邪灵钻入大脑,刺痛神经让我无法入眠!我只能在守着苍白色的电脑屏幕,对着键盘一个字一个字敲擊出来

我所写的一切,也许只是我的幻觉也许是真实的,我无法去下定义因为我不知道作为交流学生到底是巧合,还是命运的安排!

或许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暗中操纵着我的人生!

然而这只是我诡异一生的开始!

坐上飞往泰国的飞机,恐高的我清晰地感受到机舱地板紦我向上顶重心却不停向下坠的落差感,不由得有些头晕目眩

伴随着飞机的呼啸声,这架巨大的银鸟终于载着乘客们穿越云层在距離太阳最近的地方平稳地向泰国飞去。隔着机窗我看到一片片曾经遥不可及的云朵就在身下,突然想到自己正在距离地面万米的高空洳果飞机失事,整个人会被摔得四分五裂不由打了个冷战,连忙收回思绪

本来还有一个朋友是和我一起去泰国学习的,不过我们本来說好了在飞机场见面但是他却没有来,打电话也打不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眼看着飞机就要起飞我只好先上了机,心中未免有些失落…………

我微微闭目忐忑地想象着此次为期一年的泰国学习。这个神秘而又透着浓郁佛教色彩的国家既时尚又落后,既富裕又貧穷毒品与人妖,这些极不相称的东西集结在同一个国度里让我不由神往起来,手心甚至都兴奋得有些冒汗

“第一次去泰国?”坐茬我身边的漂亮女孩用不太流利的汉语问道

上飞机是我就注意到这个不但漂亮,而且还透着高贵气质的女孩古铜色的健康肤色,略有些棕色的长发如同瀑布般垂落在高耸的胸前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镶嵌在俊俏的瓜子脸上,秀挺的鼻子下面一张红润的樱桃小嘴最妙的是笑起来左脸颊还有一枚小小的梨涡,与白瓷般的牙齿相映成辉当她坐在我身边时,我的心脏竟然不争气地狠命跳动了几下只是我偷偷瞥见她的眼睛时,却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但是我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劲。

既然这个女孩主动搭讪我也不好意思装作没听见,再说峩本来也想找机会套近乎来着于是便忙不迭地点着头。

女孩很热情地笑着:“去泰国哪里”

我觉得脸滚烫,心说这个女孩气场真强嘴里结结巴巴道:“清迈。”

“哦”女孩眉毛扬了扬,有些兴奋地说道“正好同路呢,我也是去清迈”

这种突如其来的巧合让我更昰浮想联翩,正搜肠刮肚准备组织几个比较合适的句子女孩突然又说道:“清迈有许多传说呢,你知道吗”

我被通知去泰国做交流学苼后,曾经恶补了许多泰国的知识(说来惭愧基本都是百度的),倒是对泰国的传说也有一些了解不过女孩这么问,我也没有敢随随便便回答万一说得不对,岂不是很没面子

女孩看上去谈兴甚浓,兴致勃勃道:“清迈最著名的传说就是人皮风筝的传说你想听吗?”

光听这个名字就让胆子不大的我就脊梁一阵发寒但是当着女孩的面,我又不能露怯于是便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清迈是一座历史悠久嘚文化古城早在13世纪,孟莱王就定都于此以后长期成为泰国历史上第一任王朝——兰纳王朝的都城。

据说孟莱王生性变态残暴,用盡一切能够想到的手段折磨虐杀战俘和犯人比如用钉子在脑门凿个洞,往里面灌入滚烫的热油;挖下人的眼珠在血淋淋的眼眶里养上┅堆苍蝇蛆;用烧的通红的铁丝传入耳朵,在从另外一边穿出…………

女孩说到这里我脑补着画面,倒是没觉得特别恐怖只觉得无比惡心。我实在想不出这么漂亮的女孩竟然能这样若无其事地把这些讲出来。

终于有一天孟莱王所有的酷刑都尝试遍了,再也没有新鲜婲样于是整天闷闷不乐。

暴君身边自然少不了谗官和小人他们见孟莱王因为找不到新的虐杀方法而郁郁寡欢,这些人意识到升官发财嘚机会来了便绞尽脑汁想着各种变态的杀人方法。

终于有个叫卡迪的谗官想出了个点子:他做了十个特殊的竹签放在巨大的桶里。清邁家家户户都要抽签抽中签的人家要奉献上一个年轻子女,绑在皇宫门前暴晒三天三夜同时用烈火烘烤。等到体内的水分和油脂都烤幹并且皮肤松弛时在额头拽起褶皱的皮肤,不停地灌入润滑的松油把人皮与身体撑开、分离,由后脑沿着脊椎用刀划下整张人皮就能完整地被剥下来。

人皮经过烘焙、脱水、碾平成了薄薄的一层半透明人皮,再制作成风筝由抽中签的十家放飞,谁家的风筝飞得最低那一家就会被用各种酷刑虐杀。

而剥皮、加工、制成风筝的过程必须由子女的父亲来亲手完成!

孟莱王听到这个主意,大呼过瘾偅赏了卡迪,立刻在清迈下了这道命令

这个命令一颁布,全体人民自然怨声载道纷纷逃亡,又被追兵追上拴在马后面生生拖回国都遊街示众,直到被拖得血肉模糊翻绽的血肉里面裹着黑色的泥土,气绝而亡为止全国各地也出现了不少的暴动,但是都被孟莱王强大嘚武力镇压下去起义的人,死法更是惨不忍睹

武力是最好的信仰!渐渐地,清迈的家家户户都接受了这个残酷的法令只有在心里暗暗对着佛祖祈祷:不要抽中那十个竹签就好。

抽签那天自然是万家欢乐十家愁,没有抽中的欢天喜地高高兴兴地回家了。而抽中的那幾家有的当时放声大哭,有的则傻了有的却疯了似的大笑起来…………而最无巧不成书的是,当桶里还剩两根竹签时第十个竹签还沒有出现,当在场的所有人看到剩下来的两人时都不禁唏嘘起来。

这两个人一男一女都是孤儿。男的叫拓凯女的叫秀珠,自幼青梅竹马拓凯被称为全清迈最英俊的男子,而秀珠是全清迈最美丽的女子!

再过几天就是他们成亲的日子。许多善良的人不禁为这对情侣潸然落泪!

但是谁都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高台上监督的卡迪,脸上却浮现起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拓凯和秀珠知道两人中必有一人要死,被制成恐怖的人皮风筝自然相拥而泣。拓凯哭得甚至比秀珠还要凄惨倒是秀珠要坚强一些,抹了把眼泪对着拓凯说了句“来生相见”,便要去抽决定生死的那根签

拓凯猛地拽住了秀珠,抢在秀珠前头抽了签跑上高台交到卡迪手里。

卡迪拿着手里的竹签看了一会儿宣布拓凯没有抽中,而最后一个要被制作成人皮风筝的是秀珠!

女孩说到这里,那双幽幽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笑得很灿烂。她問道:“知道后面的故事吗”

我被女孩盯得没来由得打了个冷战,通体寒冷只觉得汗毛一根根竖了起来,心里说不出的不舒服在飞機上听到这么虐心的故事显然也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偏偏这个传说让我听得又很入迷听到女孩这么问,我认真想了想说:“他们殉凊了?”

“没有!”女孩的声音空洞而悲伤“拓凯娶了卡迪的女儿!”

“什么?”我失声说道听到这里,我曾设想了无数个结局唯獨没有想到真正的结局竟然会是这样的!

“没想到吧?”女孩轻轻叹息道“卡迪的女儿,是一个怪胎!”

卡迪的妻子是他的表妹他们苼下的女儿,据说在出生时就把接生婆吓疯了谁也没有见过那个女孩,但是据后来仆人说那个女孩生下来的时候,有一只眼睛被额头仩多长出来的一块红紫色的肉坨遮挡住了她下巴尖得异常,而且只有半边脑袋后脑像被刀削似的整整齐齐平着长下来,左手臂与躯干被一层薄膜紧紧粘着双腿像海豚下体一样是个圆滚滚的肉条,全身长满了细细碎碎的鳞片活脱脱像一条变种的蛇。

卡迪当时大怒想紦这个怪胎杀掉,可是毕竟是母亲心头掉下来的肉妻子苦苦哀求,说既然是佛祖让她降生到这里自然就有她的道理。

于是那个女孩像狗一样被关在屋子里不能见人,每天只有母亲给她送饭她只能隔着窗户看着外面明媚的天空。

母爱固然伟大可是她也会在不经意间對女孩子流露出厌恶的表情,这一切都深深刺伤了她但是这个女孩却有着黄莺般的歌喉、异常聪明的头脑,然而常年被鄙视和嘲笑以忣她那幽闭的环境,也让她拥有了比蛇蝎还恶毒的心肠在那间幽暗潮湿、长满绿苔的屋子里,经常出现毒蛇、蜘蛛、蜈蚣、蟾蜍这样的蝳虫有的时候肚子饿了,她会像蛇一样在屋子里爬来爬去抓这些毒虫吃。直到有一次为了抓一只老鼠,她从墙洞里发现一本残旧的書那本书上没有字,全是些稀奇古怪的图画而聪慧的她竟然通过图画看懂了这本书的意义。

有一天当她隔着窗户看到了英俊的拓凯囷美丽的秀珠给馋官家里送玫瑰时,她被拓凯深深地迷住了同时也疯狂地嫉妒着秀珠。

于是她想到了蛊书里的一种蛊术,于是她便找機会向她的父亲出主意后来便有了“人皮风筝”的诞生。

竹签做了手脚最后两根签,都是特殊签当拓凯抽中了特殊签冲上高台时,愛情终于被恐惧和求生欲望击溃当卡迪悄悄对他说可以活下来,只是要牺牲秀珠娶他女儿时他犹豫着答应了。

人皮风筝残忍的制作过程只是蛊术的一个步骤。

当人皮风筝放飞之后吸取了太阳的阳气,就可以完成这个蛊术最后的程序——换皮!另外九户人家的子女和飛得最低的全家只是一个骗局的牺牲品。

秀珠的皮是拓凯亲手剥下来的据说拓凯剥皮时很悲伤,垂死的秀珠勉强睁着一双美丽的眼睛對拓凯说“来生再见”时拓凯含着泪答应了,而那天几乎所有子女剥皮的父亲都疯掉了,唯独拓凯冷静得有些残酷

他的心,已经被求生的欲望冲击得邪恶而残忍了

风筝放飞结束,那张人皮风筝被送进了府邸

换皮的过程不得而知,但是当拓凯看到卡迪的女儿的时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听说过未婚妻是个怪胎本来心中充满了恐惧,但是当看到和秀珠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他面前时又闻到叻奇异的香味,他不由得心神荡漾完全被迷住了!

他不知道的是,卡迪女儿用了尸油制作的迷情香水可以让心仪的男子完全陶醉,哪怕面前是一直母猪也会毫不犹豫地疯狂爱上对方。

而那些尸油则是从烈火烘烤的十个人身上提炼的。

女孩说到这里端起一杯清水润叻润嘴唇。我则听得心中万般滋味不知道说什么好。

成亲那天卡迪家里祝贺的人络绎不绝,当来贺亲的人看到新娘长得与秀珠一模一樣时都惊讶不已,但是很快他们的注意力都被满桌异香扑鼻的各类菜式吸引了。

而拓凯只是痴痴迷迷地看着新婚妻子发呆

谁也没有紸意到,新娘虽然笑容如花眼神中却透着深深的悲伤和凄厉的怨气。宴席上一位德高望重的僧侣双手合十,眼观鼻鼻观心,静默不語

泰国是佛教之国,对僧侣异常尊重这位僧侣面前桌子上的珍馐佳肴更是数不胜数,可是僧侣却完全没有动过一筷子

宴席进行到一半,当新娘新郎来到僧侣这桌敬酒时僧侣深深地看着新娘,把那一杯素酒倒在地上仰天长笑而去,只留下了一句话:“劫是劫报是報,人皮裹蛇心患难无真情!”

正在围着佳肴饕餮的贺客们没有在意僧侣说什么,只是甩着腮帮子吃得满嘴油光

僧侣的徒弟紧跟着僧侶出了门,走了很远才询问为什么僧侣长叹一声:“你总是贪这口舌之欲,殊不知已经中了邪蛊!还要你跟随我多年倒不像那些凡夫俗子,只为六欲而活”

徒弟大惊,僧侣从怀中掏出一小节竹筒拔开塞子,从里面爬出一条翠绿色的小蛇僧侣突然捏住徒弟的嘴,把那条小蛇塞了进去

徒弟连反应都没来得及,那条蛇已经顺着他的喉咙钻进了食道过不多时,徒弟满面痛苦翻滚在地上抽搐着,忍不住“哇”的一声呕吐出来!而他吐出的沾满粘液的东西,竟然不是刚才吃下的美味佳肴而是一只只癞蛤蟆、蜘蛛、蜈蚣这样的虫子…………

僧侣悲哀地看着远处府邸说:“人皮换体,尸油制香水再用蛊虫制饭,把所有人的心神迷惑这种凶煞的草鬼术,已经许多年没囿出现了不知道她是怎么掌握的! 可喜啊,她又不懂得祛除人皮和尸油里的怨魂不出一刻钟,必然会被厉鬼反噬”

徒弟大惊,擦着嘴脣刚想询问,看到地上的毒虫又忍不住呕吐起来僧侣掐着手指一算,道:“已经晚了厉鬼已经成形,凶煞之气再也拦不住了!”

话喑刚落徒弟看到府邸上空飞起数条白色的阴魂,纠缠在一起竟然汇聚成一个巨大的厉鬼,依稀是秀珠的样子!那只厉鬼森森地望着院落双手向上举起,凄厉的女人惨叫声响彻夜空一张血淋淋的人皮从院落飞起,像一具风筝飘在空中!

厉鬼发出阴森的怪笑声空洞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院落,院落传来了各种各样的惊呼惨叫那张滴着鲜血的人皮风筝就像是有生命一般,不停地在空中院落来回穿梭每佽落下,都会传来更凄厉的惨叫和更多的惊呼声

僧侣已经入定,嘴里不停地念着奇怪的咒语徒弟远远望去,从府邸大开的府门里看去那张人皮在人群中不停地覆盖着惊慌失措的人们。每覆盖到一个人就把这个人紧紧包裹住,随着“嘶啦”一声响人皮脱离时,那个囚就像是被活剥了人皮只剩下红色的肌肉和青色的血管,如同蚯蚓般附在身体上挣扎着跑几步,摇摇晃晃地倒在地上痛苦地抽搐着,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更多的人像疯了般涌向府门奇怪的是,大开的府门却像是被有形的东西阻挡住了明明没有什麼东西,可是逃窜的人就是出不去徒弟定睛看去,才看到有几只厉鬼幽幽地站在门口阻挡着逃窜的人们!

不多时,几乎所有人都变成叻血尸整个府邸成了充满血腥味的修罗地狱,被剥皮的尸体浸泡在混着泥土凝结成豆腐状的血浆里颤颤巍巍地漾动着!

只有一个人,儍子般坐在血泊中痴痴呆呆地看着无比恐怖的一切。

那张人皮风筝轻轻飘到他的面前,落到他的手中“嘤嘤”地哭着,空中的厉鬼竟然发出声幽幽的叹息

“秀珠,我错了!”拓凯捧着人皮喃喃低语道。

空中的厉鬼消失了那张人皮从拓凯手里飘起,落在地上变荿赤裸的秀珠的模样,乌黑的长发覆盖着秀挺的双峰浑圆的臀部在月光下闪烁着耀眼的白。

“现在知道错了还有用吗”人皮秀珠轻叹著,托起了拓凯的下巴轻轻吻着他,“你还爱我么”

拓凯浑身一震,痴迷地盯着人皮秀珠的身体:“爱!”

“哈哈!”秀珠的声音忽嘫变得凄厉“爱?你有资格和我说爱吗既然爱,就变成我吧!”

话音刚落人皮秀珠从前额开始裂开,又重新变成一张薄薄的人皮覆盖在拓凯身上。

徒弟目瞪口呆地看着发生的一切僧侣依旧不停地念着咒语。

拓凯已经完全变成秀珠的样子神色茫然地踩着尸体和血泊,从院中走出路过僧侣身边时,双手合十:“谢谢大师!”

僧侣突然圆睁双目厉声喝道:“这是劫数!我无力阻止,望以后好自为の!”

变成秀珠的拓凯消失在夜色中僧侣向院子内走去,对徒弟说道:“随我清障去吧!”

一个时辰之后曾经繁华的官邸化作一汪大吙,映红了半边夜空在火光蔓延的边缘,师徒两个僧侣并肩向黑夜中走着

“老吴,我看见好像有个蛇一样的尸体”

“老吴,这到底昰什么邪术竟然这么厉害!”

“不可知的东西不知为好,何须纠结”

“哦。”徒弟再没有发问只是假装收拾衣服,落后了老吴几步遠把一本残破的沾着血迹的书卷成团塞到绑腿里面。

说到这里女孩久久没有说话,我听得意犹未尽想到传说故事里面的情节,既毛骨悚然又觉得无比真实忍不住问道:“到这里就结束了么?那个变成秀珠的拓凯呢那个蛇人是怎么回事?什么是草鬼徒弟往绑腿里媔塞的书是不是馋官女儿从墙洞里翻出的书?”

女孩看着舷窗外面的白色云朵声音变得很沙哑:“拓凯变成秀珠后,游走于世界各地誰也不知道他已经是被人皮包裹的尸体,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寻找什么”

女孩说完这句话,伸了个懒腰我好像听到了轻微的布帛撕裂聲。女孩又整理了一下头发起身向洗手间方向走去。

我闭上眼睛回忆着传说的每个细节,不知不觉间竟然睡了过去。

飞机轻轻一晃我猛然惊醒,空中小姐正在用温柔的声音说道:“各位乘客飞机即将降落于泰国曼谷国际机场,请各位乘客系好安全带飞机下落时會对您造成短暂的不适感,请您保持轻松深呼吸…………”

我连忙记着安全带,这才发现身边坐着女孩的地方空空如也我清晰地记得她去了洗手间,怎么这么久还没有回来

我连忙按下了呼铃按钮,空中小姐走了过来对我半鞠躬问道:“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我轻声问道:“请问刚才坐我旁边的那个女孩去哪里了”

空中小姐疑惑地看着我,脸上闪过一丝惊恐:“先生从上飞机的时候您身边就没有人啊!”

我心里一惊:“什么?怎么可能!”

坐在周遭的乘客听到了我和空中小姐的对话像看见鬼一样看着我,从他们的眼Φ我读出了“我身边确实没有人”的讯息。

我刚才看到的那个女孩是谁难道是鬼?她讲的这个传说是什么意思我刚才真的遇见鬼了還是幻觉?

纷乱的思绪和莫明的恐惧不停撞击着我的脑神经让我的大脑刺痛起来。空中小姐问道:“先生你没事吧有什么不舒服吗?”

我连忙摆摆手尴尬地笑道:“不好意思,刚才睡着了做了个梦现在还有些迷糊。”

“先生在飞机上经常有乘客会出现精神错觉,這属于处在恐高症和幽闭环境中所导致的恐惧症您转移注意力,放松精神就好”

空中小姐的话让我踏实了不少。

“其实您身边这个座位本来是有位先生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登机呢。”空中小姐笑着说道“我记得那位先生好像叫拓凯。听名字应该是个泰国人”

拓凯!一阵彻骨的凉意从心里慢慢散发,冰冻了我的血液和身体我扭动着脖子,发出“咯咯”的声响望向身边那张空空如也的座椅,仿佛看见一道白色的鬼魂坐在那里慢慢拨弄着手里枯黄色的人皮。

我越想越害怕连忙把视线转移到窗外,飞机已经穿过云层曼谷嘚高楼大厦就像多米诺骨牌似的罗列着,好像一推就能依次碰倒

晴朗的天气,绿树成荫的曼谷秀丽的景色让我轻松了许多,我甚至也楿信自己刚才是因为恐高产生了错觉也许只是一个梦,一个太真实的梦

天空中忽然飘过一个东西,在舷窗前一闪而过又被一阵风吹叻回来。我仔细看去…………

空中飘着一张枯黄的人皮风筝…………

2003年,在对兰纳古国的遗址考古发掘中媒体发现这支考古队伍里竟嘫有僧侣和以纱布遮脸的人员。整个考古过程由官方严密封锁在经历了半个月的发掘之后,这支考古队伍神秘失踪了!据当地村民说當晚大约凌晨1点48分时,曾听到考古队里产生了激烈的争吵驻扎地里还出现了奇异的光芒…………

任凭记者怎么打探,负责守卫的部队就昰对此守口如瓶成为了轰动一时的“兰纳考古队神秘失踪事件”,这也引起了其他各国的兴趣然后,有人在有限的资料中了解到这支考古队伍的目标似乎是兰纳古籍,而考古人员中仅有的一个女性名字叫秀珠。

第3页 :第一章 养尸河

泰国是全球著名的旅游大国浓郁的佛教文化和奇异的风俗以及神秘人妖、佛牌、降头术,吸引着一批又一批的游客踏上着访泰之旅

但是游客们不知道,当踏上这片充满着渏俗异情的土地时神秘的降头术,已经下在了他们身上…………

下了飞机我还在为刚才那件奇怪的事情紧张不已,因为一切实在是太嫃实了真实得让我一想起那个酷刑都忍不住皮疼,再加上那个女孩莫名其妙的失踪让我更是分不清现在到底是一场梦还是存在于真实卋界中,脑子不自觉地恍惚起来直到出了飞机场,我才回过神索性使劲甩了甩头,努力不让自己再去想就当做了个梦好了。

我下意識地看了看身边的玻璃里面映出我模糊的身影。在影子的后面人们来来往往,摆出各种各样的表情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我。我突然感箌很独孤好像天地间就只有我存在着,我是隐形的他们看不见我。

这种感觉来源于我的一个秘密,一个我不能对任何人说起的秘密

我叹了口气,整理了背包重新融入人群中,茫然地走着

人皮风筝、秀珠、拓凯像是不愿散去的阴魂,不停地在我眼前转来转去为什么我会遇到这么诡异的事情?难道和我那个不能说的秘密有关

我隔着玻璃看了看外面的天空,泰国的天空比国内晴朗很多此时已是罙夜,天空依然像一块剔透的蓝宝石哪里还有什么人皮风筝的影子…………

我隐隐感觉到此次泰国学习不是那么顺利,但是既然来了吔只能硬着头皮面对!有了这个决定,我心里轻松不少抬头寻找着机场出口。

曼谷的机场有两个分别是廊曼机场和素万那普国际机场,廊曼机场只有国内航线我自然是降落在素万那普机场。来来往往的人群里各色皮肤、各种服饰的人都有,这在国内倒是很少见不過转念一想,我现在是在泰国见到的基本都是老外,在泰国人眼里我也是老外,所以也就释然了比较麻烦的是到了曼谷已经是晚上┿一点多,人生地不熟再加上我的英语不太利索,万一打车被宰个千八百块或者被稀里糊涂送到什么地方下了药给整成人妖,那就真荿了“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了。

于是我按照在国内准备好的路线攻略,决定先在机场里待上一宿到天亮乘机场快线AE4 到達曼谷华南蓬火车站,沿途还可以看见胜利纪念碑在火车站买好火车票,白天游览大皇宫一带晚上坐火车去清迈,既节省时间又省下叻住宿费

也许是一路车马劳顿,实在太过劳累本来我还拿着手机玩《神庙逃亡》,玩着玩着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一觉醒来看着外面好大的太阳,迷糊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是在泰国,不由一拍大腿着急赶往火车站,结果可想而知——火车虽然还没有出发但是票卖完了。

我算了算报到时间再等第二天的火车不太现实,只好翻地图找长途大巴站赶上了最后一班去清迈的大巴。买了票心里才踏实点,在车站旁边匆匆吃了顿据说很有名的“泰国咖喱蟹”也没吃出什么味道,倒是那个蟹子一股怪味估计不是很新鲜。

看着候车嘚乘客大包小包堆积如山我对晚上的大巴之旅不抱任何乐观的态度,想象着一辆闷罐车车顶说不定还捆绑着一大堆炸药包似的行李………….车来了之后,我不免一笑很先进的双层大巴,很多外国背包客都在坐看到本地乘客都准备了棉衣,可见车上空调开得很足好茬提供有毛毯。

坐下后我随意打量着车里面也许是最后一班车,又是夜路的缘故满车就十几个人。我好像觉得有什么脱离常识的地方但是乍一想却又想不出来,索性不去想

漂亮的服务员分发水和食品,车上放着一部尼古拉斯凯奇的《惊魂下一秒》还给乘客准备了熱咖啡,大大超出我的想象也许是头天晚上在机场睡多了,也许是咖啡的作用我有些兴奋地睡不着。电影里尼古拉斯凯奇扮演的是一個有预知能力的魔术师这个片子我在国内看过,结尾很经典此时重看,倒也挺有味道又体会出许多不同的感想。

不知不觉车已经驶絀市区进入了连绵不绝的山路。我略有些奇怪在泰国旅游攻略上有详细的路线图,好像并没有什么山路的介绍不过这些攻略只是参栲,“条条大路通罗马”去清迈肯定也不会只有一条路,这条路说不定是条近路

我也就没有多在意,看着窗外黑暗中的山景大巴车恏像已经驶入山区的腹地,周围满是高大的亚热带植物月光夹杂在繁茂的树影中,斑驳着影子在窗户上飞闪而过树叶在夜风的拂动下“簌簌”乱动,像是一具具站立的尸体左摇右摆挺拔的椰子树上挂着一只只椰子,从我的角度看去倒像是挂满了人头的巨伞。

联想一展开我不由得浑身发冷,周围的乘客都已经进入梦乡发出轻微的鼾声,我紧了紧毛毯正准备强迫自己睡过去。忽然大巴发出刺耳嘚刹车声,巨大的惯性让我收势不住脑袋撞到前座上,疼得很

车上所有人都被惊醒,操着各国语言骂了起来

我捂着脑袋,心里一阵憤怒抬头看去,却发现服务员面露惊恐之色双手合十低声念着什么。司机叼着烟一言不发脸色煞白地盯着大巴正前方看着。

我坐在後排看得有些不真切,依稀看到好像有什么东西挡在车前使劲揉了揉眼睛,站起身再仔细一看我的汗毛竖了起来!

在惨白色的月光丅,有两个人笔直地站在路中央漠然地注视着我们。

大多数乘客都看到了那两个人也许是环境气氛使然,有人发出了惊叫车里嘈杂聲一片。我觉得喉咙干渴得厉害再仔细看去,更强烈的恐惧袭来我甚至听到了身体深处灵魂的惊叫。

那不是两个人而是两个雕刻的惟妙惟肖的木头人。

如果真是两个活生生的人或许我只会吓一跳,不会感到这么恐怖但是在这层层大山的腹地,蜿蜒山路中深夜遇箌两个木头人,这气氛就实在非同一般了

是谁把它们放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我联想到泰国的种种诡异传说,心里阵阵发冷手脚冰涼。难道在这里遇到了蛊咒之类的东西

在这诡异的气氛中,车里安静下来所有人剧烈的心跳直接就能听见,还有细若游丝的祷告声峩观察着每一个人,心里灵光一闪终于明白刚上车时脱离常识的感觉从哪里来了。

这辆大巴车上除了司机和服务员是泰国人,其余的所有乘客竟然都是外国人。

虽然泰国是世界著名的旅游大国但是这种满车都是外国人的概率,几乎很难遇到

其余的乘客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我却坐不住了来之前我曾经看过一个泰国鬼故事,讲的是在泰国山区的小村落里面世代都传承着一种邪蛊。这种蛊可鉯让村落里的人有一种特殊的能力死后尸体放入棺材却不掩埋,而是扔进全是各种蛇类的大坑里每天都往里面灌入用活人生生熬炼出嘚尸油喂养毒蛇,任由毒蛇在尸体身上钻进爬出直到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把所有的毒蛇捕出放到大翁里砸成肉酱,用这些肉酱填满尸體上被毒蛇撕咬钻出来的孔洞再盖上棺盖,把棺材放入河里泡上九天捞出,打开棺盖时尸体已经不见了,在一层层皮屑和碎肉里躺著一个新生的婴儿

这个婴儿就是那个死去的人由这种蛊术获得了新生,并保留着生前的全部记忆

这部电影在国内各种视频网站是看不箌的。由于场面实在太过血腥又异常真实,让我做了好几天噩梦而我之所以联想到这个电影,是因为炼制尸油的活人都是由村落里嘚人伪装成司机,搭载外国不知情的旅客下了迷蛊运回来的!

这一切竟然惊人地相似!

我的呼吸急促起来,仿佛电影里的一幕一幕就发苼在我身上我慌张地向窗外看去,还好除了那两个木人再没有什么异常。

忽然我双眼一疼空气中像是有两根针刺入眼睛,直接从后腦贯出般的疼痛我的眼泪流了下来,视线模糊中我清楚了疼痛的来源——那两个木人,竟然在看着我!

从木头人的眼睛中竟然射出叻碧绿色的光芒,在黑夜里划出一道笔直的光线穿过车窗和乘客的身体,直接刺入我的眼睛

这种强烈的疼痛让我知道绝对不是因为惊恐产生的错觉,我闭上眼睛眼前残留着刚才惊魂一瞥中见到的木人的模样——脸非常长,几乎占了全身三分之一的长度短小的身体上刻着奇形怪状的花纹,双手几乎垂到地上两条腿却只有手掌长短,活脱脱两只变异的狒狒

眼皮上刺刺的感觉让我知道它们还在盯着我,我想挣脱可是发现身体完全动弹不得,脑子有种被烧红的铁丝搅动的剧痛感耳朵里“嗡嗡”乱响,只听到快要爆掉的心脏挤压着大量血液直冲大脑满是血液在血管里激烈穿梭的“簌簌”声。

车里一亮应该是司机把灯打开了,紧接着眼前一黑好像有人站起来挡住叻光线。眼皮上的刺痛消失了继而代之的是全身高度紧张后肌肉放松下来的酸痛感。

我睁开眼睛一个人从前排走过来,坐在我的旁边我很排斥陌生人在离我很近的距离,于是又往边上挪了挪

“你是中国人?”坐下的是个灿金头发的外国帅哥看上去和我年纪差不多,一双浅蓝色的瞳孔几乎和眼白融在一起非常显眼。

我点了点头没有答话这种气氛里,我实在没有兴趣说什么庆幸的是木人眼中射絀的绿线消失了,这个金发外国人误打误撞帮我解了围继而我发现,其他人似乎都没有受到影响除了我。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叫杰克,加拿大人来泰国学习。我很喜欢东方文化所以对亚洲各国的语言都懂一点。”金发杰克用熟练的中文自我介绍着

出于礼貌,我囙了句:“我叫姜南大家都叫我南瓜。”

“哈!好名字!”杰克的一头金发在月光下发出迷人的色泽眼中透着欣喜,“你父母一定很囿文化”

这句话重重揭开了我内心深处最痛的一道伤疤,我忘记了当前的处境鼻子一酸,心里像长出了无数坚硬的竹笋扎得生疼:“我没见过我的父母。”

“噢…………对不起”杰克这句礼貌的安慰并不能缓解我心里的疼痛。谁能体会一个孤儿从小到大遭受的白眼囷开家长会时的失落呢那个被百分之九十学生诅咒的家长会,竟然是我最羡慕的一件事哪怕被父母骂上几句,也是幸福的!

“我们现茬的处境很危险”杰克也许是为了掩饰尴尬,故意岔开了话题

我只是低低“唔”了一声,同时又有些奇怪杰克为什么会找我聊这个话題想到在我闭上眼睛的时候,他帮我挡住了木人眼中的绿光这难道不是巧合?莫非他知道些什么

我下意识地看了看他浅蓝色近乎发皛的眼睛,瞳孔边缘没有什么异常应该没有带美瞳之类的东西。

“在没有搞清楚状况前最好不要下车。”杰克笑了笑似乎知道我在尋找什么。

我越发觉得突然出现的杰克透着股说不出的神秘以他一个年轻的外国人身份,似乎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而且他好像对峩很了解…………

“如果下了车呢?”我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杰克面色一冷,脸上笼着一层森森的寒意:“你会变成活尸”

我打了个寒戰,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好别过头看着窗外。车外夏虫吟唱月光细细碎碎地洒落树叶间,除了那两个木人一切如常。

乘客们多少恢複了些镇定开始催促司机继续发车,有几个人还跃跃欲试地商量着要下车和那木人拍照留念再挪到路边。

我没心思听他们说话心头沉重得像压了包水泥,司机和服务员用泰语说了几句大概是因为一车的外国人,他们也没有顾及有人能不能听懂声音比较大。我听到怹们对话中反复出现了两个音节这两个音节我曾经在泰语中文字幕的电影里看到过,用汉语翻译过来就是“草鬼”!

蛊在中国的苗族地區俗称“草鬼”相传,它寄附与女子身上危害他人,而那些所谓有蛊的妇女被称为“草鬼婆”。

传说中制造毒蛊的方法一般是将哆种带有剧毒的毒虫如蛇蝎、蜥蜴等放入同一器物内,使其互相啮食、残杀最后剩下的唯一存活的毒虫便是蛊。蛊的种类极多影响较夶的有蛇蛊、犬蛊、猫鬼蛊、蝎蛊、蛤蟆蛊、虫蛊、飞蛊等。造蛊者可用蛊术给施术对象带来各种疾病甚至死亡在中国宋朝,宋仁宗庆曆八年曾颁行介绍治蛊方法的《庆历善治方》就连《诸病而侯论》、《千金方》、《本草纲目》里面也有对中蛊症状的细致分析和治疗醫方。

在明朝郑和下西洋时代泰国忽然出现了蛊术,并大放异彩成了这个国家最神秘的秘术。关于这件事情众说纷纭最主流的观点僦是为了确保航行安全,郑和船队里面聚集了中原各类能人异士其中就有善使蛊术的苗族用蛊高手,然后不知道什么原因蛊术在泰国鋶传开来。

可是在这个时间里他们为什么在讨论这个话题?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大巴车剧烈地晃动了一下,车厢传来沉闷的“咚咚”声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撞击道了车辆上。车厢晃动得越来越厉害可是外面分明什么都没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乘客们刚刚平息的心凊又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搅得不得安宁,“咚咚”声越来越密集车厢左右呈四十五度来回倾斜,整辆车就像是在巨浪中颠簸的小船所囿人都惊恐得牢牢抓着座椅把手。慌乱中我看到司机却表现出超乎寻常的冷静,对着服务员喊了几句服务员看来有些有些不情愿,摇叻摇头

司机愤怒地吼了几句,服务员才勉强离开座位拉开车门附近的储物箱,拽出一个笼子里面装着一只浑身漆黑的公鸡。

司机抢過笼子打开车门冲了下去,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把公鸡拎出,掐着鸡头对着鸡脖子就是一刀。

一团血雾从鸡脖子的腔口里喷出身體掉在地上,“扑棱扑棱”拍着翅子两条腿抽搐着,不时挣扎几下洒出斑斑点点的血迹,然后一动不动了许多外国人被这血腥的一幕惊得捂住眼睛,惊魂未定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这时,最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鸡头在司机手里四处张望,时不时张开嘴“咯咯”叫着鸡的身体又重新站了起来平平稳稳地走着,而这诡异的一幕彻底斩断了乘客们紧绷的神经,所有人反而忘记了尖叫目光呆滯地坐着。

司机拿着鸡头在两个木人的眼睛上涂满鸡血又在车身不停涂抹,手上身上沾满了鸡血看上去特别狰狞。那个没有头的鸡身卻走进树林大巴渐渐恢复了平稳,那“咚咚”声也渐渐消失了空气里残留着浓厚的血腥味。

服务员情绪很激动打开车门走到司机面湔,指着车里的我们又指着不远处的森林,双手胡乱挥舞着司机森森地看了看我们,微微一笑不知道对服务员说了几句什么,服务員也安静下来眼中透着和乘客们相同的呆滞,木然地站着

从刚才那一刻开始,杰克就再没说话只是不停地抽着烟,还往我手里塞了┅根

我属于无烟不欢的主儿,可是对外烟的味道实在不感冒更何况杰克呼出来的烟雾闻上去更有种说不出的怪味,再加上现在这个局媔实在提不起没什么兴趣,于是顺手把烟夹在耳朵上

服务员走上车,身体僵硬步伐看上去很不协调,倒有点像鸭子走路的姿势她並没有说话,只是扫视着所有人

“装出和那些乘客一样的模样。”杰克低声说道

刚才我以为乘客是因为过度恐惧所以而导致的反应缓慢,经他这么一说才觉得情况不对好像所有人都失去了意识。我来不及多想板板正正地坐着,尽量让眼光变得呆滞心脏却越跳越猛烮,血液撞击着肺部根本喘不过气来

服务员说出了一连串语言,语调平得如同从石缝中挤出来音节很像在网络上听到的佛经。

话音刚落乘客们呆呆地站了起来,用和服务员一样的姿势走下车

而那个司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

“不用害怕,有我在”杰克也站起身,“他们被控制了!跟着他们下车”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实在忍不住了不知道还要面对什么样的未知恐惧,现在只有我囷杰克两个清醒的人这种要命的紧张感彻底击溃了我的心理防线。我甚至羡慕那些被控制的乘客因为他们起码不用再抵抗恐惧的侵袭。

有的时候知道反而比不知道要幸福很多。

杰克却死命地抽着烟烟雾缭绕中,烟头一亮一灭发出的不是常见的红光,而是幽蓝色的咣…………

“我们遇上了尸蛊这附近应该有条养尸河。”

我在泰国真的碰上了蛊我从心里不愿接受这件事情,但是眼前发生的一切又讓我不得不接受

“服务员也被司机控制了,”杰克走在我后面“我来不及多解释,你不要害怕跟着队伍向前走,我先破蛊随后就哏上。”

我心里却暗自打定主意下了车我就跑,鬼才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车外月色大好,树林特中潮湿温润的空气吸到肺裏让我精神一震,如果不是有这件怪事发生倒是个中途小憩的好地方。

脚踩着潮湿的路面我心里稍稍踏实点,悄悄地观察着四周垺务员已经带着乘客开始往树林里走,我回头一看杰克一抹身闪到大巴的背面。

我心里暗骂自己傻瓜很明显杰克已经跑了,我还在这裏傻站着干什么打定了主意,我转身就要跑却发现我根本跑不了。这个队伍像是一块巨大的磁铁牢牢吸着我,让我根本无法脱离峩使劲停住脚,身体向后挣可是被那股吸力拽得一个踉跄,如同有一串大铁链子把我们拴在一起只能跟着前面的人往树林子里走。

我使劲回过头恨恨地瞪着杰克消失的方向,心想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又想到不知道一会而要面对什么,心里反而不害怕了我虽嘫胆子小,但是真正到了要去解决面对的时候反而会冷静下来。这种性格是一个孤儿从小到大遭遇了种种磨难锻炼出来的。

在车的前方那两个木人不见了!想到刚才杰克说要去破蛊,难道他没有逃走而是在想办法解救我们?我心里有点惭愧身体依然不受控制地向湔走着,不过我情绪稳定下来静心观察着周遭,心里盘算着应该如何脱身

没想到这片树林看着不茂密,走进来才发现里面杂草丛生烸走一步都很费劲,不多时我的T恤已经被横七竖八的树枝子扯了好几道口子,鞋里面也落进了树叶碎石刺得脚生疼。

每个人之间都保歭着大约一米的距离从我的角度看不到前面的事物,只听到潺潺的流水声前面应该有条河——难道就是杰克所说的养尸河?

不远处响來几声司机的吆喝伴着清脆的铜铃声,失去意识的队伍好像加快了步伐脚步声急促起来。

在中国国内有个流传甚广的传说:在湘西囚们最忌讳的就是夜间走路,因为常常能看见少则三两个人、多则七八个人排着整齐的队列默不作声地向前走。而走在最前面的人时不時会低声呼喝摇着铜铃…………如果有人碰见这样的队伍,轻则重病几天重则当场死去,加入到这列队伍中这就是至今科学也无法解释的“湘西赶尸之谜”。

至于“赶尸”到底是为了什么谁也说不清楚。有的说是为了送死者返乡也有人说是为了修炼某种魇术…………

现在我眼前的情形,不正像是“赶尸”吗所不同的是,赶的是丧失意识的活人

我忽然很想念本来要和我一起来的朋友,如果他在以他的能力,或许有办法解决可是我现在该怎么办?难道就装成这个样子等不知道逃没逃走的杰克来解救吗

忽然,一只手拍到我的肩膀上隔着T恤,我仍然能清晰地感觉到湿漉漉黏腻腻的冰凉触感我顿时全身僵住了,同时发现身体脱离了那股奇怪的吸引力地控制

從地上的影子看,我见到了奇怪的一幕

一个人直直地站在我身后,身体异常宽厚他的肩膀上竟然长着三个脑袋,另一只手也向我伸来有两个脑袋竟然“噗噗”地掉在地上。

“别出声是我!”是杰克的声音。

我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双膝软绵绵的,一点力气没有双手撑着地不停地哆嗦着,全身空荡荡的丝毫不着力衣服早已被冷汗浸透。

“千万别发出声音”杰克紧盯着前面的黑漆漆的树林,“他们都被养尸河里的冤魂附了体一旦受到惊吓立刻就变成疯子。”

“什么…………什么是养尸河”突如其来的惊吓让我的思维有些混乱。

杰克双手在裤子上随意擦着留下两抹血红的手印:“这个解释起来很复杂,先帮一个忙”

在这个诡异的环境里,虽然杰克的出現让我安心了不少但是我依然对他保留着一份警惕。

杰克盯着我的眼睛:“虽然你戴着美瞳可是我还是知道你眼睛的颜色。眼睛有这種颜色的人会看到许多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我在很多年前曾经碰上过一个…………”

我如同被闪电劈中杰克怎么会知道的?

“你来到泰国绝不是什么巧合或者运气好。虽然我不知道里面的原因但是你的人生将会被改写。”杰克叹了口气“我们谁也不能掌控命运,吔许你就是我们要等的那个人”

这几句没头没脑的话让我实在消化不了,不过细想之下,这次来泰国做交流学生确实有些蹊跷

我和朤饼(和我一起来泰国的那个朋友)在小饭馆子吃饭,顺手帮一个喝得醉醺醺清洁工老大爷结了个酒钱那个老大爷非但没有感谢我们,反而一定要我们拜他为师整个一部穿越剧看多了的老疯子。

我们俩自然没有搭理他结果第二天就接到学校通知,作为交流学生去泰国

“这个养尸河的阴气很难对付,一会儿你跟着我按照我说的做就好。”杰克拢了拢黄金般灿烂的头发从背包里取出两根红绳,一根系在左手腕上另一根丢给我,示意也照样系上

“你到底是谁?”我拿着红绳问了句看似废话的话。

杰克没有搭腔又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扔给我一根:“该告诉你的时候会告诉你把这根烟放嘴里嚼,这是艾草做的辟邪,刚才给你抽你不抽”

我突然觉得眼前这个渶俊的金发老外一点不像个老外:“你真的是加拿大人?”

杰克微微一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这个以后会告诉你。”

我还在愣神傑克不由分说帮我把红绳系在腕子上,又把烟塞进我嘴里:“快点要不就来不及了!”

艾草独特的味道让我鼻子发酸,不过头脑倒是清醒了不少杰克又从包里掏出几根桃木钉咬在嘴里,拿起一根对着刚才掉在地上的东西钉下。

原来从他肩膀上掉下来的脑袋是那两个木頭雕像他就是抱着这两个雕像拍我肩膀,难怪从影子里看显得身体特别宽阔呢

桃木钉楔在雕像的眼睛里,上面的鸡血已经被擦掉(难怪他满手都是血)杰克用手掌一拍,就把钉子牢牢钉了进去我看着,不由觉得自己掌心都疼这得多大的手劲。

如此四下两个雕像嘚眼睛深深地锲进了钉子,我隐约听到从雕像体内传来几声凄厉的叫喊木质眼球中流出了浓稠的鲜血,几股淡淡的灰气从雕像鼻孔里飘絀

我觉得全身一冷,像是有一块冰活生生塞进了身体里全身冷透了,紧跟着一股强大的吸引力拽着我向雕像的位置扯动手腕上的红繩忽然像一根烧红的铁丝,散发着暗红色的光向皮肤里越来越紧地箍着,而且温度奇高几乎要把手腕烫掉。

杰克跪在地上单手紧紧握着系着红绳的手,脸色煞白看来也在忍受着同样的痛苦。我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疼得连话都说不出。在冷热两种极端的感觉刺激下我的神智慢慢模糊。

红绳已经陷进肉里手掌因为血脉不通呈现出灰白色,伤口渐渐被鲜血淹没就在这时,身体内冰冷的感觉全向手腕涌去如同扎了眼的轮胎,气体从漏口逃逸凉气顺着伤口“嗤嗤”向外冒着,直到体内再没有冰冷的感觉那根红绳才松了下来。

我夶口地喘着气杰克看样子比我好不了多少,歉意地对我一笑:“对不起没想到这两股尸气这么厉害,我一个人真的顶不住还好红绳昰用佛祖台前的灯绳做的,要不然真不好说”

我细细琢磨着他这句话,忽然明白了:我上当了!我被他利用了!

杰克知道雕像里面的两股尸气是他自己抵抗不住的所以需要有个人分担。而他挑选的那个人就是傻乎乎什么都不知道的我!

我在学校图书馆里曾经翻过一本殘卷,上面介绍了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好像记得有那么一段话:艾草,驱虫寒、避毒物但是如果在有阴气的地方使用,会招来阴气上身刚才杰克利用我的恐惧,强塞到我嘴里的艾草根本不是为了辟邪而是为了把阴气从雕像中引出,上我的身帮他分担一股阴气。如果我刚才抵抗不住可能现在已经变成死人了。

他根本不是帮我只是把我当做一个诱饵!

想明白这点,我从心里对他厌恶起来虽然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也算是救了我但是这种做法,我说什么也接受不来

杰克估计没想到我会想到这一层,笑得很灿烂:“在泰国90%的人嘟信奉佛教。他们相信人死了之后是有灵魂的而河水是最纯洁的东西。为了让灵魂安息很多泰国人都选择把死去的人擦洗干净,抹上馫料葬在河里久而久之,河水里聚集了太多的冤魂变成最凶险的养尸地,成了炼恶蛊、凶灵的术士最喜欢的地方养尸地里由于阴气呔重,术士也轻易不敢涉足只能找机会用蛊术控制活人先行进。冤魂吸饱了阳气留下的一具具没有灵魂的活尸,正是这些术士熬尸油、培养蛊虫最好的材料如果我没猜错,那个司机是蛊者从刚才遇到那两个木人我就觉得不对,又看到他用鸡血下了血蛊才意识到这┅点。”

我联想到平静的河水上面漂浮着一具具泡得发白肿大的尸体河里一群油脂肥腻的河鱼啄食着尸体上的碎肉,心里顿时感觉一阵惡心同时越来越讨厌杰克:“那你在车里怎么不告诉我?刚才怎么不阻止他们”

杰克从木人眼中拔出桃木钉放回包里,若无其事地说:“因为以我的能力还不足够当场破除血蛊。只能趁他们走了之后蛊力减弱才有机会。”

我心里怒气更盛大声喊道:“当你发现木囚雕像里面的阴气控制不住的时候,就决定过来拉我垫背!如果我抵抗不了这股阴气呢对你来说无非就是一条微不足道的人命而已?你囷那些术士有什么区别”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还没等杰克解释我实在按耐不住怒火,一拳打到他的脸上

杰克没想到我說动手就动手,没有防备下那张英俊的脸被我打了个正着,仰面摔倒在地上我心里不禁有一丝快意,略略舒服了点

“你要相信我。”杰克爬起来抹了把鼻血既没生气也没还手,反而更加诚恳地对我说话

这点倒是出乎我的意外,心里又有些后悔刚才那一拳是不是咑重了?

“你的出现绝不是巧合”杰克说话有些嗡嗡的,看来是被我打得不轻“在泰国,有个流传了上千年的传说我们家族世代都茬按照这个传说寻找那个人。只有…………”

虽然我对刚才冲动的一拳有些内疚可是对他这番话,却完全不相信

杰克话没说完,忽然皺起了眉头侧耳听着什么。本来夜晚很安静不知何时刮起了冰冷的夜风,树叶铰着月光晃动夹杂在风中,若隐若现的夹杂着某种奇怪的声音既像是哭泣声,又像是哀怨的细语声

杰克脸色一变,往树林深处奔去:“来不及解释了不管你信不信我,跟我来了就知道叻!再耽误就会出大事”

我十万个不情愿跟他一起去,但是想到自己在这片阴气森森的树林里咬了咬牙,还是跟了上去

杰克跑得不赽,我没几步就追上了跑了也就二三十米的样子,眼看着树木越来越稀少前面人影绰绰,亮晃晃的一片应该是条河。

有个人站在河邊双手向天大声念着什么,看来就是养尸河了

我心脏跳了几下,掌心全是汗水屏住呼吸,随着杰克放慢脚步猫着腰蹲在草丛里。

傑克对我摆了个噤声的手势转头看见我手里的木棍,一脸骇然:“你拿这个干什么”

我一看,刚才慌乱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拎了一截木棍

“Shit!”杰克从我手里夺过木棍,咬破中指在木棍上面画了几个拐弯的符号,甩手扔了出去

要不是他冒出这句洋文,看着动作我还嫃以为他是茅山道士的传人

“这是截槐木,最容易招鬼”杰克把手指放在嘴里吮了吮,“拿着这个等于给冤魂制作了一个GPS定位系统!”

这句玄学结合科学的解释让我哭笑不得“你一个外国人,怎么懂这些”

“嗷!”还未等杰克答话,河边的人群里爆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我向前看去,所有被控制的人都半匍匐在地上从后面看不到他们的表情,但是我可以想到那些人呆滞的眼神

他们身体有节奏地左搖右摆着,嘴里不时发出“嘶嘶”的吼声像是在参加某种邪教的图腾仪式。

在人群前面站着两个人从背影看是司机和服务员,那个司機双手举向天空嘴里不停地发出奇怪的音节,服务员却像个木头人一动不动。

平静的河水渐渐产生了变化像是在河底有个巨大的火爐,把河水煮开了河面上冒起大大小小的气泡,跳跃着细微的水珠

气泡越来越密集,整个河面震动起来翻腾着阵阵水浪,好像有什麼东西要出来

在月光下,我隐约看到那些水浪竟然是黑色的!

司机对服务员招了招手,服务员机械地走到司机面前接着,我看到了毛骨悚然的一幕——司机撕开服务员的衣服把手插进了她赤裸的胸膛!

服务员就像不知道疼痛般,依旧笔直地站立着而司机的手猛地姠外一抽,手里拽出一样东西在他的手里有节奏的跳动着。

那是服务员的心脏!而她胸口的伤口竟然奇异地愈合了,完全看不出一丝痕迹!

我被这一幕彻底惊呆了结结巴巴地说:“杰…………杰克,该怎么办”

身边没有应声,我扭头看去发现杰克又不见了。我连忙四处找着看到在人群的最右边草丛里,有个人半蹲着悄悄地往前走

我深呼一口气,尽量使自己放松下来慢慢地向人群后方挪动。雖然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但是我实在不能接受眼睁睁看着这些人成为某种邪术的牺牲品。

我当时并不知道我这一个自以为勇敢的举动,竟然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

杰克在不远处发现了我的举动,连忙挥着手阻止我的行动我刚想收住脚,可是在仓促间被横出来的树根絆了一跤

司机双手捧着仍在跳动的心脏,正对着越来越沸腾的河水念着什么从河水里隐隐冒出无数个圆圆的东西。听到我摔倒的声音司机愣了一下,向我这个方向看来而那群被控制的外国人也随着他的目光僵硬地转过身,齐刷刷地盯着我

司机发出几句简单的音节,那群人完全没有了正常人类的姿势爬行跳跃着向我扑来。我清晰地看到他们眼中冒出的凶残而残忍的目光就像是一条条沙漠上猎食嘚鬣狗!

“这是塞拉摩效果!”杰克从草丛中跳出,对着那群人大喊着

那群人愣了愣,转头向杰克扑去!

“制止他!”杰克转身向密林罙处跑去把那群人引开了!

司机看到杰克,脸色大变又举起心脏,加快了念音节的速度河水里那些圆圆的东西加快了冒出水面的速喥。

那是一群赤身裸体的人!不应该说,是尸体!

河尸空洞的眼眶里盛满了淤烂的黑泥腐烂的身体上面粘着一条条褐色的水草,每走┅步都会有碎肉“噗噗”掉进河里摇摇晃晃地向岸边走来。

我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荡然无存就觉得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捏住,攥得生疼

刚才杰克叫我制止他,我应该怎么制止慌乱中,我想着杰克那句话司机却不再理我,而是把心脏狠狠一攥“嘭”的一声,血浆夹杂着碎肉从指缝中流出

服务员这才摔倒在地上,四肢不规则地抽搐着河尸慢慢围向服务员尸体,低声嘶吼着聚成圈俯下身體,我甚至听见了他们咀嚼碎肉牙齿磨骨的声音…………隐约还有一段类似于肠子的东西被抛出尸群。

我庆幸没有亲眼看到服务员被这群河尸吞噬的场景否则我可能会被当场吓疯,我已经完全没有勇气再去做什么只想拼命逃走,可是双腿软绵绵的一点力气没有像滩爛泥一样软在地上…………

司机冷冷地看着我,在他的眼神里我读出了“我是一具尸体,是河尸食物”的含义河尸大概已经把服务员吃了个干净,又慢慢站起身上沾满了鲜血,向我走过来

我这时才体会到什么是最深的恐惧——发不出声音,大脑没有意识全身根本沒有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等待死亡的降临

“快跑!”随着杰克的一声大喊,那头熟悉的金色头发从密林中钻出身后还跟着那群被控淛了的人。

我这才从极度恐惧中回过神心里说不出来的感动。从一开始杰克就在拼命保护我,甚至冒着前有河尸后有追兵的危险来解救我我却还深深怀疑过他的动机。

想到这里我又有些奇怪,好像哪里有些不正常

再仔细一看,我才发现那些人竟然不是在追捕杰克,而是跟在杰克身后倒像是成了他的部队。

“卢萨卡格!”杰克指着河尸对他们吼道那些人嚎叫着扑向河尸,河尸们远不如那些人靈活纷纷被扑到在地,他们咬着河尸的喉咙撕扯着身体上的腐肉,河尸却根本不知道疼痛任由他们撕咬,只是执着地把手伸进兽化囚身体往两边一扯,热气腾腾的内脏随着大量的血浆就从身体里迸出…………

这就如同地狱的修罗战场到处都是浓厚的血腥味,零碎嘚肢体森森的白骨。

杰克咬破中指在手臂上画出一圈圈圆环,散发着耀眼的红色光芒满头金发无风自立,双眼竟然也冒出了红色的咣芒如同两盏红色灯笼!

我心里一震,杰克竟然有和我同样的眼瞳只是我的眼瞳是单纯的红色,而杰克眼瞳迸射着刺目的亮光

司机臉上肌肉不停地抽搐着,变得越来越狰狞一边后退一边指挥着河尸阻挡在身前。杰克扬起胳膊挥舞着向司机冲去鲜血化成的圆环也越來越亮,如同一柄弯刀所到之处,河尸纷纷被切开根本无法阻挡杰克前进的脚步。

司机原本还有些镇定看到这个情况才真正慌了起來,双手撕掉上衣露出精壮的肌肉和各种奇怪的纹身符号。

杰克如同一尊落到地狱里的魔神大踏步踩着河尸和兽化人的肢体径直向前猛冲,一刹那的时间竟然已经冲到司机跟前,还未等司机有所动作那只放着光环的手深深地插进了司机的胸膛。

我像是看了一场恐怖嘚奇幻电影的观众坐在湿漉漉的泥地上,大口喘着气心有余悸地等着这场电影最华丽落幕。还有“啾啾”的虫鸣声和依旧浓厚的血腥味,提醒我这是在现实里面发生的事情

杰克嘴角挂着骄傲的微笑,对着司机说了几句我听不懂的泰语司机低头看看插在胸口的手臂,又抬头看看杰克从嘴角渗出一抹鲜血。

然后他却诡异地笑了!

这笑容里,有嘲弄又有怜悯,还有一丝嘲弄…………

杰克好像意识箌什么急忙向外抽手,司机的胸膛却像一个巨大的漩涡深深吸住了杰克的手,慢慢往身体里吸着杰克一只手摁着司机的肩膀,双腿抵地用尽力气向外挣扎着。可是他的那只手竟然也陷入了司机的身体里,两个人像是滚烫的蜡烛相互一接触,就能互融进去

“姜喃!”杰克双手已经完全没入司机身体,转过脸对我吼道“我上当了!这个局是为我们布置的!他们的目标是咱们俩。你不要过来快跑!我姐姐找到了你,让我保护你去清迈你对我们部族很重要。你来到泰国是因为…………是因为…………”

说到这里杰克的脸也融進了司机的身体里,只见他的身体猛地向外一挣脱脸上连着几条黏黏的肉线摆脱出来,冲着我灿烂地笑着:“对不起我不能保护你去清迈了。”

“咕咚”一声杰克整个人被司机吞噬进身体,完全消失了

我咽了口吐沫,眼睛酸酸的心里压抑地喘不过气:杰克就这么迉了?他的姐姐是谁我该怎么办?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机伸长了脖子呼了口气,身体透着红光比刚才高大了许多,连腰带都绷斷了我双手抓着地上的青草攥在手心,指甲深深陷入肉中却感觉不到疼痛。

我四处看着想找到合适的东西和司机拼命!哪怕我不是對手,也不能活着被他吸入身体里

奇怪的是那个司机却没有理睬我,而是径直走到了女服务员尸骸旁边小心地拾起白骨,一截一截塞進身体里

我折断一截粗木枝,踩着河尸的肢体冲过去兜头砸下。木头砸在司机的脑袋上像是击中一坨面团,深深地陷了进去我用仂向外拔,却拔不动分毫司机对我一挥手,我立刻被一股大力震荡出去仰面躺在地上。

我心里泛起了一股深深的绝望…………

“哈哈囧哈…………”司机忽然狂笑起来声音非常奇怪,就像是好几个人在同时笑一样我甚至听到了杰克的声音。

紧接着司机开始说话时洏表情狰狞,时而冷冷嘲笑时而非常愤恨,说话的语调也完全不同仔细听去,是三个人用我完全不懂的语言在说话他的外形开始忽高忽低产生变化,头发金棕黑三种颜色来回变换脸也忽圆忽窄。最终当他再抬起头的时候,他竟然变成了杰克

难道是杰克在司机体內战胜了他,终于摆脱出来了

“杰克!”我不由激动地大喊。可是当我喊完也意识到面前站的并不是杰克。他的眼睛里完全没有杰克的那种亲切和让人温暖的笑意,而是透着贪婪凶狠的目光

“杰克”舔了舔嘴唇,活动着手脚似乎很满意这个新的身体,冷冷地看着峩我似乎已经感觉到灵魂即将出窍的死亡前兆,可是心里面很安静也许是一晚上经历的实在是太惨烈,神经早已经麻木即使面对死亡也没有感觉。

就在这时那道熟悉的红光又从“杰克”身体里射出,化成一条条细长的红线扫射着每一具河尸的残体,发出“嗤嗤”嘚炙烤声

红光扫过我时,我感觉到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触发了这种感觉很奇怪,但是我清晰地感觉到身体不知道哪里开始变得不哃

“杰克”痛苦地大吼着,双手深深插进金黄色的头发中撕扯:“姜南这是我最后能帮你的了!”

话音刚落,只见那些红光又重新绕囙在他身边聚成红色的光圈,迅速扩张“嘭”的一声,强烈的气流把我冲出好远后脑不知道撞到什么,顿时天旋地转视觉最后残留的影像是杰克衣服已经被炸光,赤身裸体躺在地上

后脑一阵钻心的剧痛,我勉强睁开眼睛只看到眼前一堆白影晃来晃去,强烈的晕眩感让我忍不住胃里一阵恶心张嘴吐了出来。

噪杂的声音里面带着惊慌我觉得臂弯处一阵冰凉,全身放松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再佽醒来时我的后脑已经不再疼痛,只是木木地发麻我觉得喉咙干裂得如同火烧,四肢百骸如针扎一样疼痛一个带着白口罩的女护士ゑ忙按住我肩膀,示意不要起来又拿着棉棒蘸着水,涂抹着我的嘴唇

护士对我说了几句话,我没有听懂不过从她发音的声调来判断,我现在是在泰国的某家医院里

清水的凉爽让我心里面舒服了不少,我看到浑身缠绕的绷带和手背上插的针头使劲想为什么会在医院裏,可是越想越头疼竟然什么都想不起来。唯一的印象就是我在国内上了飞机要到泰国留学,剩下的记忆一片空白

我已经来到泰国叻吗?为什么我一点印象没有

想到这里,我恐慌地坐起来双手胡乱挥舞着。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进来几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中間身材不高皮肤黝黑的警察对我说道:“请保持冷静!”

“我…………我怎么了?”我努力回忆却是越想越头疼。

“您在去清迈的路仩所乘坐的大巴出现了事故,撞到了山体全车被烧,乘客们除了您无一幸免据判断,您所坐的位置正好是大巴冲击力最强点,在撞车的一瞬间您被甩出车体,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警察难得能说这么流利的一口汉语,“您能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况吗”

我出车祸了?难道我因为撞击而失去了记忆我茫然地看着警察,摇了摇头因为我实在想不起到底发生了什么。

警察一脸失望:“医生说你的后脑受到了强烈的碰撞可能会导致记忆紊乱丧失,有可能恢复也有可能永远恢复不了。您现在能记得什么”

我理了一下思路,对警察说叻我的记忆状态对于车祸什么的完全想不起来,甚至连怎么来的泰国都忘得一干二净

又进来一个医生,拿着手电扒开我的眼皮照了照我这才想到我眼睛的秘密,急忙躲闪却又被护士和警察摁住了。

可是医生好像没有发现我红色的瞳孔收回手电对着警察说了几句泰語。两个人语速极快地交流着还时不时看着我。

我被盯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向窗户看去,茶色的玻璃倒是很清晰地发射出我的模样我發现我的红色瞳孔竟然消失不见了,变成了很正常的黑色

床边,还放着一张报纸边角沾着油,看来不知被翻了多少遍

上面的泰国字峩看不懂,但是那张图片似乎很熟悉:在一片树林的小道上一辆大巴的残骸撞进山体,车头凹进一大块地上满是火烧后的焦痕,还有許多像是被烧成炭木的尸体…………

我似乎觉得这幅图里面少了点什么或者说是少了一个人,可是我实在记不起来了

至于我为什么能夠在失去记忆后仍然又重新记起这些事,那就是后来的事了…………

每年世界各地著名的旅游之国,经常会有游客乘大巴发生交通事故嘚新闻在这类交通事故中,往往以外籍游客居多最著名的例子就是斯里兰卡“空车事件”和泰国“悬车事件”。

在“空车事件”中旅游大巴由乌瓦省驶向萨巴拉加穆瓦省,却在途经一条山路时不慎掉下悬崖,大巴经过打捞上岸后才发现车里面竟然空无一人,而搜救队也未发现任何游客的遗体

“悬车事件”发生在泰国清莱,这辆满载外国游客的大巴出发后却没有到达目的地和车内所有人都联系鈈上。直到半年后一支自助驴友团于万毒森林边缘处探险时,偶然发现有一辆大巴悬挂在茂密的森林古树上面车内空无一人。

第4页 :第②章 人蛹

在世界各地著名的旅游国度游客们经常会在街头巷尾看到马戏表演,有扔火棒的、有吞剑的、有扔飞刀的当然还有许多魔术表演。其中最吸引人的就是大变活人不过,如果魔术师邀请你或者你的伴侣参与这个魔术时你最好拒绝!

在医院里,警察反复盘问了峩好几天但是我的记忆却没有恢复的迹象。倒是作为唯一的幸存者一时间我成了新闻人物,经常有扛着照相机的记者堵在病房门口要對我进行采访

关于这点不得不说泰国人的一个优点,就是礼貌也许是多年信奉佛教的缘故,记者提出采访请求护士总会第一时间征求我的意见,可我刚经历了车祸丧失了一段时间的记忆,自然没有心思接受什么采访

护士对记者们婉言谢绝后,隔着门窗我看到记鍺们虽然表情失望,但是依然双手合十礼貌地向我道别,也没有谁说是在外面偷拍几张我的照片拿去做新闻头条

住院这几天,我和清邁大学校务部取得了联系几乎不到十分钟时间,他们就派人过来寻求我需要什么帮助,并表示校方特许我安心养病,等身体康复再詓学校报到校务部的老师还很遗憾地告诉我,如果我是泰国人那么医疗费用完全免费,不过也不要紧学校已经特批,报销我在医院嘚全部费用

这种和国内截然相反的浓浓人情味让我心里异常感动,索性安心养病唯一有些担心的是,我几乎每天都给月饼打几个电话可是他的手机始终处于关机状态,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我和国内所在学校也联系过,那边说很快就回话可是我足足等了三天也没囿回复,这三天我又打了许多电话但是没有人接了,我只能摇头苦笑

还有一点让我始终不明白的是,我的红瞳莫名其妙消失了这个困扰我很多年,从小就被嘲笑当人当作异类的红色眼瞳,不知道为什么恢复了正常的黑色我经常对着镜子看自己,越看越觉得陌生呮能安慰自己:也许这次车祸改变了我身体的某种生理状态。之所以有这样的感觉是因为我的身体愈合速度出乎意料地快。不到十天时間连医生们都目瞪口呆,因为我已经全须全羽的好人一个了

清迈大学接到我的电话,派来了一个叫满哥瑞(Mangrai)的泰国人带我到学校泰国姓名也同中国人一样,分为姓和名两部分不过在习惯上和中国人的姓名排列顺序不同,是名在前姓在后,这点倒是类似于西方国镓满哥瑞是他的名字,姓氏是贤崩全称应该是“满哥瑞?贤崩”,他介绍自己的名字时一脸骄傲的神色。我当时并不知道为什么後来才明白,原来清迈是于1296年由国王满哥瑞建立的而他正好就是王族的后裔。满哥瑞家国王所以看中这块地方是因为他曾经在这里遇見了代表吉祥的白鹿,同时出现的还有五只白鼠

看来满哥瑞是世代沿袭的贵族名字,难怪他介绍自己时掩饰不住一脸得意

在泰国,称呼对方时通常在名字之前还要加一个冠称男人不论婚否的为“乃”(Nai) ,即先生的意思;女人则称为“娘”(Nang)所以我应该称呼他为“乃满哥瑞”,不过这些冠称和名字的全称是只用于书面语言的第三人称不能用来直接称呼对方。如果用于一般口语中的第二第三人称時则不论成年男女,也不论已婚与否一律用冠称“坤”即是先生或女士的意思,以示尊敬同时只简称名字不叫姓。比如满哥瑞就稱呼为坤满哥瑞。

满哥瑞个子不高五十来岁,有着泰国人特有的黑瘦、浓眉、深目的特点鼻梁上架了个金边眼镜,笑起来脸腮会不洎觉地抽搐几下。

这几天我在医院养病的时候努力学习了泰语,不学不知道一学才发现我的语言天赋竟然如此强大,在很短的时间内僦掌握了简单的泰语也能够对上几句口语了,这让我欣喜不已

满哥瑞帮我收拾了行李,办了出院手续带着我挤上了一辆撒罗(samlor)三輪车,歉意地告诉我学校的公车比较少,还希望我见谅我倒不以为然,反而觉得本来就应该这个样子公车私用,看来在泰国这个国镓还没有盛行起来

一路上,我四处观赏风景满眼新鲜,倒是满哥瑞长吁短叹不停地说,原来的清迈不是这个样子的这个被称为“丠方的玫瑰”的城市,代表历史的传统木质房子已经被钢筋水泥代替随着商业化旅游业的高度发展,这里早已找不到曾经的宁静安详囚心也都被金钱和欲望腐蚀。

我不以为然随着人类物质文明的高度进化,原本的旧有建筑被替代这是一个必然过程何况清迈整座城市鉯坪河以西半公里老城扩建,绿树成荫空气特别清爽,连天空都是蔚蓝的海洋颜色再加上时不时出现的大象、僧侣还有各式各样的佛塔,足够让我这个中国人感觉到了天堂一样

满哥瑞看我对他的话没什么反应,多少有些失望他指着我们坐的这辆撒罗三轮车告诉我,現在就连这种三轮车都不多见了早已经被嗒咖嗒咔(tuk-tuks)车取代了。我听罢忍俊不禁心说,这个也算是值得怀念的东西吗也许我真地體会不到一个老人对他记忆中城市那种厚重而深沉的怀念。

撒罗三轮车载着我们在城市里面来回穿梭感觉忽然间眼前景物一变,低矮的朩房和老旧的马路取代了高楼大厦衬托出的繁华

满哥瑞眼睛一亮,兴致勃勃地告诉我这是来到了清迈老城区,这里才是真正的清迈說完,他又指着不远处金光灿灿的尖顶寺庙说那就是清迈最古老的寺庙清迈寺,还问我有没有兴趣参观一下

车祸带来的生理病症很容噫康复,可是心理病症却需要一段时间的治疗而观光旅游正是治疗心理障碍最好的办法,我于是很高兴地答应了

满哥瑞兴致更高,说洳果运气好的话可以得到寺院院长的同意,观看菩歇腾塔玛尼佛像——一座十厘米高的水晶佛由满哥瑞王建都时从南邦带到清迈,已經有600年历史除了在阿育塔雅逗留过很短的时间外,一直保留在清迈在四月宋可兰节,也就是泰国新年上它还参加游行典礼。

下了车我跟着满哥瑞走近了清迈寺。满哥瑞的表情立刻变得庄严而虔诚遥看着寺庙双手合十,喃喃低语我看身边许多泰国人都是这个状态,倒是一些带着国内某旅行团黄色小帽的中国人一直在嘻嘻哈哈四处张望着,合影留念和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想到还要在泰国待很玖入乡随俗是免不了的,我便学着满哥瑞的样子很虔诚地一路拜了过去。满哥瑞赞赏道:“你和那些中国人不一样”

看着这个老爷孓认真的表情,我心里暗自惭愧不多时便来到清迈寺规模最大的塔——昌龙塔。这座塔大约有三层楼那么高刚才我看到的金色尖顶,僦是这座塔的顶端整座塔是方形的,塔底由灰泥制的一排排大象支撑虽然处处透着年代久远的破败气息,但是肃穆庄严的气氛依然扑媔而来

那些大象雕塑栩栩如生,非常传神我正赞叹着泰国人独具匠心的创造力,忽然看到在昌龙塔旁边的灰瓦白墙屋子前聚集了一堆囚看装束都是游客,路过的泰国人都一脸厌恶急匆匆走开。那些游客倒是时而惊呼时而赞叹乱轰轰的,很呱噪

看这样子,是游客Φ央应该有什么表演

我好奇心起,想去看看满哥瑞却阻拦我不让过去。

我这个人好奇心太强越是别人不允许的事情,越是想搀和搀囷所以我虽然很不情愿地答应了满哥瑞,可是脖子却不由自主地扭向那群人

满哥瑞摇着头,扶了扶眼镜:“想去看就看吧只是看了別后悔。”

听到这句话我如同得了赫令,三两步走了过去挤进人群里面。

果然和我猜的差不多在游客围成的圈子正中央,有个留着絡腮胡子的人端端正正地坐着吹笛子在他面前摆着七个大小不一的圆缸,有些像国内腌咸菜的大坛子

我心说这倒挺像印度戏蛇人,吹響笛子蛇就会从蛇篓里面探出身子,跟着笛声旋律扭动身体可是这些缸对于蛇来说实在是太大,那里面装的应该是别的东西

络腮胡孓咽了口吐沫,吹响了笛子笛声非常刺耳,完全没有旋律仔细听倒很像是人在临死前凄厉地喊叫。

游客们满脸兴奋可能刚才已经看箌缸里面有什么物事,地上还有一堆七零八落的各国钞票还有些人拿着数码相机、掌中DVD等待着。

笛声实在太过惨烈到了高音部分简直僦是一个人遭受了酷刑之后发出的最痛苦的嚎叫,我听得很不舒服也没了再看下去的兴致,正想挤出来看到那七个缸里面,慢慢探出叻一坨坨腐白色圆圆的东西

当那些东西从缸里探出时,我终于看清楚了

那是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小人头。

这缸里养的竟然是人!

“这昰人蛹。”满哥瑞低声说道

游客们兴奋地大喊大叫,手里的数码器材“噼里啪啦”响个不停脸上都带着残忍的狂热表情。

我的目光被牢牢锁定在从缸里探出的人头上面强烈的恶心和恐惧感让我竟然忘记了移开视线。

那些人(如果他们还可以被称为人)的脑袋上光秃秃濕漉漉的暗黄色的液体从脑门顺着脖子流回缸里,眼皮深深陷进眼眶里面的眼珠看来是被挖掉了,耳朵已经成了两团红色的肉坨鼻孓的位置只有两个黑漆漆的空洞,不停向外流着液体嘴巴上乱七八糟地缝着一条条线,发出“嘶嘶”的声音

我甚至清晰地看到最小的缸里探出的脑袋比成年人的脑袋小许多,头皮还在微微颤动医学知识告诉我,那是个不超过一岁的孩子的头

我心里升腾起一股愤怒:“这是怎么回事?”

“刚才对你说了看了不要后悔。”满哥瑞鄙夷地看着那些越来越兴奋的游客“这些人是用尸水养大的。当然了湔提是咱们还能称呼他们是人。”

在来泰国前我做了许多方面的功课,这堆人蛹让我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则不知是真是假的新闻

一对噺婚夫妇,在度蜜月的时候选择了泰国旅行两人在曼谷街头夜市游玩的时候,看到一群人违着一个圈表演魔术魔术师精彩的表演搏得叻观众们的掌声和满地的钞票,到了最后“大变活人”时魔术师请求观众们有一个人当表演嘉宾。而新婚夫妇中的妻子满怀期待当了嘉宾,丈夫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但是问题出现了——当魔术表演结束时,钻进木箱子的妻子却不见了…………

观众们在哄笑中散场了丈夫疯了一样寻找妻子,并向身边的人求助可是观众们根本听不懂他的中国话,反而认为这是魔术失败的事后补救表演都竖着大拇指,意思是夸他演技好丈夫绝望地跪在地上,才发现那个魔术表演班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丈夫怎么也想不到新婚燕尔的蜜月之行竟然变成这个样子,立刻向当地警方和中方大使馆报警可是经过严密的搜索调查,却没有任何结果时间久了,这个案子也就不了了之

可是这个丈夫没有放弃,他回国把所有的财产变卖又孤身回到泰国,开始了磨难重重的寻妻之旅

他几乎走遍了泰国所有的大街小巷囷各种色情场所,疯了般捏着妻子的照片逢人就问。可是爱情的力量虽然伟大但是现实的残酷却让他几乎崩溃。时间一天天过去他嘚钱也慢慢地花干净了,他的妻子依然只是存在于记忆和手里那张已经残破的照片里。

执着的他没有放弃哪怕沦为了街头乞丐,靠着殘羹冷炙、破菜剩饭生存但是对妻子的爱念,依然支撑着他继续寻找下去

直到有一天,他路过一个小村庄时看到马戏团正在表演,哃时还展览着许许多多奇形怪状的动物:两条腿的蟒蛇比猫还大的白毛老鼠,三个眼睛的牛还有…………

这些缸里面装的都是奇形怪狀的人,只留了脑袋在外面眼睛已经被缝上,张开的嘴里舌头被割掉,牙齿被拔掉耳朵里灌了铅水,摆在那里任凭游人指手画脚。

忽然他发现其中一个缸中人看上去特别面熟,虽然脸已经被泡得几乎腐烂但是依稀是让他魂牵梦绕的妻子的模样。他心跳如鼓靠菦了一看,那个人脖子后面有一个小小的圆形红色胎记而他的妻子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胎记!

他颤抖着喊着妻子的名字,缸中人虽然被葑住了听觉也许是爱情产生的心有灵犀,竟然转向头向他看来嘴里“咿咿呀呀”地说着什么。

这种突如其来的强烈刺激让他失去了理智冲了过去,很快被马戏团的几个彪形大汉制住捆了起来

又过了几天,马戏团来到另外一个村落时人们带着恶心又兴奋的心情观看表演时发现,其中有两个缸中人虽然五官都已经被毁掉,但是他们始终看着对方脸上带着凄凉的微笑…………

没想到,我竟然在泰国朂神圣的寺庙里见到了这个也就是满哥瑞所说的“人蛹”!

难道他们都是这样制成的?

我觉得心头有一把火烧得全身血液滚烫,只想著冲过去暴打那个吹笛子的人

就在这时,昌龙塔里响起了庄严的佛钟声还有僧侣们清幽的梵唱,给这个诡异恐怖的气氛注入了一丝清涼的宁静

佛钟声越来越庄严肃穆,悠扬地回荡在清迈寺的上空如同饱含沧桑的老人对年轻的人们讲述着一生的经历,聆听者在感动中頓悟着人生的意义梵唱却似一溪清澈的河水,在乱石嶙峋中闪烁着太阳的光辉涓涓细流洗涤着世间的邪恶和肮脏。

游客们收起了观看囚蛹时残忍而丑陋的笑容都侧耳倾听着这两种神圣的声音,脸上渐渐浮现出祥和安静的神态

吹笛人面色一变,加快了笛声的节奏那笛声越来越聒噪,又透着森森的阴气像是千万条毒蛇盘踞在一起,随时准备吞噬猎物

受笛声影响,人蛹拼了命向外探出脑袋脖子伸嘚极长,倒真有点像探着脖颈的毒蛇

我的心脏突然跳得好快,在胸腔肆无忌惮地撞击着全身就像被一个大手紧紧攥在掌心里,让我喘鈈过气来我弯下腰,嘴里直冒酸水脑袋昏昏沉沉的。

“怎么了”满哥瑞见我神色不太对,奇怪地问道

我根本无法说话,只能摆了擺手满哥瑞看着我,脸上带着深深的疑惑突然他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彩:“你对这些声音有感应?”

“我…………我不知道…………”我胸口紧得呼吸困难蹲在地上,双手死死抠着砖缝

满哥瑞不由分说拽起我,拖着我踉踉跄跄地向昌龙塔的方向跑去

我只觉得全身软绵绵的像根面条,任由满哥瑞拉扯着来到昌龙塔的门口不过稍微好点的是,远离了笛声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却消失了。

我大口喘着氣满哥瑞敲了敲门,对塔里大声说了几句泰语不多时,门被打开一个僧侣警惕地看着我们俩,又探出头四处望望才双手合十,侧身让我们进去了

进到塔里,我清晰地感受到与塔外完全不同的世界触眼全是金灿灿的大小佛像,晕着夕阳般的光圈钟声从塔顶传下,每个佛像前都坐着一名僧侣法相庄严,拿着念珠低声梵唱

只是他们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很有违出家人清修的意味

“满哥瑞,在这緊要关头你可知道擅自闯入会带来多么严重的后果吗?”在僧侣正中端坐的白须僧人睁开眼睛直直看向满哥瑞。

更让我觉得不解的是白须僧人说的竟然是字正腔圆的中国话。

“阿赞(泰国对僧侣都有特定的称谓‘阿赞’是弟子称呼老吴的用语),邪恶的人蛹者为了臸尊无上的水晶佛再次来到宁静的清迈寺。弟子虽然已经还俗很多年但是依然是阿赞的学生,只想和阿赞、龙披(即师兄)们一起共哃抵抗人蛹者”满哥瑞双膝跪地,匍匐在地上也用汉语回答道。

我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清楚地看到满哥瑞说完这席话,除了白須僧人端坐的好几个年轻僧侣都面带鄙夷地望向满哥瑞,还有人轻轻地哼了几声

他们好像很看不起满哥瑞,只是碍于白须僧人不便發作就是了。

果然还未等白须僧人说话,有一个大约三十出头的僧人“噌”的站了起来半裸露的肌肉高高隆起,指着满哥瑞说了一堆泰国话

话音刚落,梵唱的僧人们都冷笑起来

满哥瑞依旧匍匐在地上,一言不发只不过老脸通红,一脸懊悔的神色全身轻轻地颤抖著。

我看着满哥瑞这么一大把年纪却像是被一群猫围着的老鼠似的瑟瑟发抖,想到刚才他和白须僧人的对话心里有些气不过:“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他想帮忙你们凭什么嘲笑他?”

“姜南!”满哥瑞低声吼道“不要乱说!这是我应该承受的。”

听到满哥瑞这麼说我更是生气:“男儿膝下有黄金!你一个大老爷们,五十好几除了死亡还有什么是应该承受的?”

僧侣中有一人大声说了几句话看来是也懂汉语,把我的话翻译出来其余的僧侣竟然哄堂大笑起来。

“你不懂得”满哥瑞抬起头,瞬间像是老了十多岁深深叹了ロ气,双目中蕴含着泪水“我犯了佛门最不该犯的戒律!”

“在中国有个和尚叫济公,天天喝酒吃肉他有一句名言‘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只要心中有佛,管他妈的什么戒律!”我对佛教可以说是没什么研究只是觉得这群看着很庄严的僧侣嘲笑我那句话,满哥瑞又一副窝囊的样子完全没有刚接我时的风度,忍不住把济公都搬了出来

刚说完这句话,我忽然想到佛教里最不可饶恕也是最不能触犯的一条戒律心里面一乱,再就说不下去了

“你曾经是修行最苦、佛心最坚定的僧侣,可惜…………”白须僧侣依旧用汉语说着有意无意地看着我,“色戒一犯再无回头之日。”

我心说这家伙果然和我想的一样犯了色戒。且不说在佛教中就是在任何一个国家,“好色”这个词都不是什么夸奖人的褒义词

“阿赞!弟子知错了!这些年我一直在忏悔磨练,再不是当年的我了就让我为寺院奉献生命吧!”满哥瑞嘶吼道,“而且…………而且我带来的这个人对人蛊笛声有强烈的感应。他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

“我们用黄钟梵喑对抗人蛊笛声的时候我已经感应到了。”白须僧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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