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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14-12-09 0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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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mimiph 于 14-10-8 11:36 编辑
第二部和第一部的链接如下:/thread--1-1.html
多余的话我就不累述了,看过的人知道这是什么哈~嘿嘿~要从第一部看才连接得上剧情哈~
******华丽的分割线,第三部隆重登场*******
第一章 六指
& && &我们这时还没看见水面,白开的话让我挺意外。
我悄声问他,水里有啥?白开左右瞟了两眼,若无其事的继续跟着领路的人走。估计不方便说。
到了船边上,领路的人就回去了。
我没急着上船,蹲下来仔细看了看水里。果然有东西。只见围绕着游轮漂浮着很多纸船。
纸船比我们平日里见到的都要大,大概一米长左右。
应该是用特殊的纸制作的,看着很结实,猛地一瞅一片白花花的,让人很不舒服。
我吃惊道,这什么意思?这是给小鬼坐的?还是给陪葬的童男童女坐的?
白开一眯眼睛,说,跟老子想的一样,果然这里头有猫腻啊。缺心眼,你不是想见渡船吗?估计这艘就是了,一会进去好好瞅瞅。
白开带头先上了船,我心里这时开始有了几分不安。这艘游轮是渡船?我靠那我们上去不会有去无回吧?
上了甲板,就又有了一个人来接待。
& && &着装跟之前的都是统一的,也不说话,只用手比划了一个请。我四下打量了一下,这船并不是很新。这老头可能没我想象的那么有钱。
不过船倒是比外头看起来宽敞一些,应该是自行拆除了一些不必要的装饰品。
从甲板上绕过去,就顺着一个门进了船舱。
船舱里这时候并没有点灯,只有一盏长明灯似的东西飘飘忽忽的。
进去之后完全看不清里头都有什么。
船舱肯定也是改造过。目之所及都是一片空旷。
靠里的那一边堆了一些东西,看不清,但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老头的棺材和老头的尸体了。
想到这屋里头有个死人,我虽不害怕,可还是很不适应。从兜掏了根烟,却被白开拦住了,告诉我,现在还是不要见明光的好,这里头没点灯,肯定是有什么玄机的。
不能抽烟,我只好往门口站了站,外头有一些月光,人起码安稳一些。我俩在里头呆了七八分钟,未见有任何人过来。
我有些着急了,心说这葬礼就邀请了我一个人儿?妈的这老头就想死给我一个人看是怎么的?
正想着,忽然就有一些人从船舱外头挤了进来。这些人都不做声,走路都静悄悄的。从我身边过的时候,连头都不歪一下。
我数了数,大概七八个人。无奈这里头太黑了,我没找见秦一恒。白开那边也是在找,同样没有发现。
这些人很默契的都站在船舱的另一边,之后就没见有谁动弹。白开凑到我身边道,小缺,一会儿你挺住了,还指望你查谜底呢。别给老子掉链子。
他话说的不明不白,我就想叫他说清楚点。刚张开嘴,白开一伸手就塞到我嘴里一个东西,又低声说,含住了,一会儿有机会塞到老头嘴里。
我瞬间就知道了我嘴里的是啥了。妈的这是个活物啊!
是白开的蝈蝈!蝈蝈这腿本能的在我嘴里乱蹬,腿上的倒刺儿扎的我舌头直疼。
我心说妈的一会儿它咬咋办?而且这味道也不好啊,老子又他妈不是鸡!
白开狠狠的捏了我胳膊一下,又嘱咐了一句放心它不会吃了你。人就船舱里溜出去了。
我很难形容这种感受,口水止不住的流,还不能吐出来。好再蝈蝈折腾了一会儿就不动了。我只能不停的转移注意力,骗自己嘴里含着的是个打火机。
这么熬了四五分钟,船舱里的灯忽然亮起来了。我根本不顾上嘴里含着什么了,立刻在人堆里找秦一恒。
无奈这些人没有一个是他。
这几个人一个个的面无表情,真的很像在哀悼老头。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这些人心里有鬼。
灯亮开之后,船舱里的景象也一览无遗了。
果然跟我之前预料的一样,船舱的那一头,端端正正的摆了一口棺材。
棺材盖这时候是打开的,我看不见老头的尸体。琢磨了一下,等会塞蝈蝈也他妈是个高难度的活。棺材后头是一个很简单的灵堂,没有花圈,没有供奉的瓜果梨桃,只有一个很小的方桌子,比棺材高一些。桌子后头是遮住整面墙的黑布,布上也没挂任何东西,看着跟幕布似的。这配置远比普通一个平头百姓还差。
桌子上头,有两盏蜡烛,都没点着。
两根蜡烛之间立着一张遗像。照片应该是老头年轻时候拍的,猛一看还挺精神。然而等我定睛看了之后,我忽然感觉一盆冷水从头淋到了我脚面。
因为这遗像上的人我认识,妈的这人是袁阵!!!是那个之前一直跟我合作的袁阵!!是那个年纪轻轻人脉却很广的中介人——袁阵!
这老头是袁阵????还是这棺材里的尸体是袁阵!!?袁阵妈的不是早就在祠堂里死了吗?
尸体我跟秦一恒都是亲眼见过的啊!?
我完全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本能的就冲到了棺材边,我到要看看这里头的人到底是谁!
定睛一看,棺材里躺着的的确是那个老头无误了。还是戴着那顶帽子,除了眼睛是闭着的,还跟活人一样。我退回来,感觉自己的腿都是软的。
难道这个老头真的是袁阵吗?那宗祠里死的又是谁?
即便当时我们真的看错了,那袁阵也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啊?这他妈是袁阵的爷爷还差不多吧?
人怎么会一下子老成这个样子?
我这会才察觉到我的失态,身后站着的那些人却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我悄悄的瞄了一眼,一个个还是死气沉沉的。
我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刚才太激动了,也不知道蝈蝈会不会被我不小心弄死。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船突然动了,似乎是要开出码头。
我暗叫了一声不好,妈的白开出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下船了,今儿要是老头想海葬,开到深海把船凿了,妈的我就彻底陪葬了!
我额头开始冒汗了,我会游泳,但对于从深海游回岸边是完全没信心的。我想着,这船上也没见哪里有救生艇。妈的甚至连件救生衣都没见着。忽然,从船舱门那里传来了一个声音:各位久等了。
我回头一看,这人竟然是六指。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确认再三。这人就是那个六指了。
把我跟秦一恒引入九子镇真龙那个宅子的六指,之后又彻底消失的六指。
我终于开始紧张了,嘴里的蝈蝈好悬没吐出来。看架势六指还是这条船上管事的,我不知道他是什么目的,但有一点我是清楚了,想从这里安然无恙的回到岸上,恐怕是不可能了。
六指仿佛不认识我一样,用眼睛扫了一下船里的人。就走到了那口棺材后边。
我一直盯着他,恐怕他搞什么鬼。
只见六指一抬手,把桌子后头的黑布拽了下来。我这才发现船舱比我所见的要大一些,黑布只是一个遮帘,后头还有挺大的一片空间。放着很多一人半高的大纸箱子。
我紧张的要窒息了,因为六指接下来依次的用刀拆开了那些纸箱子。映入眼帘的东西我再熟悉不过了,竟然是那些诡异的衣柜。
我数了数,衣柜有四个,每一个都跟我之前所见的差不多。
六指诡异的笑了一下,走回了棺材边道,我就不做自我介绍了,相信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对我是谁没兴趣。
我这时真想高声呐喊,妈的老子对你兴趣大极了!快给老子签个名吧!无奈嘴根本张不开。
只能听着六指继续道,相信今天我们就能揭开这个秘密。我跟你们一样激动。说着,六指点着了桌子上的两根蜡烛。船舱里的灯跟着就黑了,蜡烛的光摇摇曳曳的映着每一个人。
此帖系强大的第四城楼主原创,转载请务必捎上楼主,否则将启动咬人程序!
本帖最后由 mimiph 于 14-6-26 16:32 编辑
本帖最后由 mimiph 于 14-7-1 17:52 编辑
第二章 蝈蝈被吃了
我不知道六指所谓的秘密是什么,猜着恐怕跟衣柜有关系了。我心说妈的秦二啊你是真二啊,你今天要是没来你就亏大发了。
灯黑了之后,船舱里显得更安静了。
我细听了一下,听不见船的马达声了,似乎我们已经停下了。然而从舱门看出去,完全无法分辨究竟到了那儿。
我琢磨着这种情形下是完全没可能下手了,不如把蝈蝈先吐出来,不然一会儿真的弄死了我还赔不起。正想着,忽然听到船舱外头一个人大喊:有人爬上船了!
我心里那叫一个激动,妈的是秦一恒终于来了吗?
其它人都没什么反应,只有六指稍微动了一下。甲板上开始陆陆续续的有了一些脚步声,估计来了很多人搜查。
接着又听见那人喊道:不对!不是活人!这声过去之后,外面一下子嘈杂了起来,完全让人分辨不出状况。六指这下似乎有些坐不住了,人走到舱门向外探了探,跟着竟然追了出去。
我离舱门最近,六指有那么几秒钟就在我身边。我是真想给他一脚,妈的老子有今天全他妈是拜你所赐的。六指出去后,其它人终于开始有了动作,陆陆续续的也都出去了。
我一度考虑自己也要不要出去看看,一是我真的怀疑是秦一恒来了,二来我也有些担心,六指所谓的要真相大白的秘密,就是这个。
考虑再三,我还是没敢动。
现在是塞蝈蝈的最佳时机,我几步就到了棺材边上。那个老头的脸在烛光的映衬下实在有些让人看着发冷。我虽说做凶宅这么久了,但让我鼓捣尸体还是头一回。手探出去好几次,还是没敢掰开老头的嘴。
加上外头这时候的声音越发的大了。我恐怕这些人会突然回来,弄的更加紧张。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静了一下,我终于碰到了老头的脸。老头的脸比我预想的要软,也许是没死多久的原因。我用两根手指尽力的把老头的嘴撑开,另一只手火速的就把蝈蝈塞了进去。连我自己都没想到我动作能这么麻利。
确认了一下是否留下马脚。我立刻退回到我之前的位置猛吐唾沫。现在也按照白开的要求做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是完全不知道的。万一老头诈尸了,我起码还能顺利跑出去。
外头的声音,这时候也停了。连脚步声都听不到了。我探出脑袋看了看,没见人影,也不知道他们在哪儿。但我猛然的想起一件事,之前秦一恒讲过他在衣柜里的经历。
说可能是有什么人把衣柜从渡船上劫了下来。再联想到白开来时告诉我这艘就是渡船。
我心说妈的不会这艘也被劫了吧?一会儿该进来抢衣柜了?
环顾四周也没有能防身的武器,不过既然那么多人都被弄倒了,即便给我个冲锋枪我估计也顶不上什么用了。就在我考虑要不要逃跑的时候,我忽然听到一种很奇怪的声音。是从船舱的另一头传出的。
声音很小,可是很有节奏感。我怀疑是老鼠。踮起脚却什么都没看到。我不甘心,闻声寻了过去。走了几步,我一下子不敢动了。
我分辨出了这声音是从哪儿传来的,竟然是棺材里。船舱里只有两根蜡烛,这时候已经快烧完了,火光越来越小。我根本看不清棺材里到底有什么。犹豫了一下,我还是不甘心。我决定要去看个究竟。
人通常会害怕,往往都是环境渲染的,不见得真的发生了什么。我安慰着自己,人就凑到了棺材边上。
& && &棺材的高度是高过蜡烛的。蜡烛的光几乎照不进去。我眯着眼睛仔细分辨,只能听见那声音就在眼前,什么都看不清楚。
这时候反正也没人了,我干脆掏出了打火机。火光亮起的那一瞬间,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心说这要是看见了什么了不得东西,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打火机的光映进了棺材里,我手立刻就僵住了。一瞬间大脑跟着就是一片空白。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我感觉时间像是停滞了一样,直到打火机烫的我手指疼得不行了。
我才终于反应过来。人本能的就叫了出来!
我江烁妈的入行这么久了,什么怪事都见过了。但我没想到还能有事情让我吓到这个样子!
只见棺材里的那个老头,这时候腮帮子一动一动的。嘴里头发出清晰的牙齿咀嚼的声音。而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情,看着跟一个熟睡的人磨牙一样。
可我心里明明知道,这他妈是个死人啊!我之前刚把蝈蝈塞到他嘴里,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可现在一个死人居然把白开的蝈蝈吃了!
我后退了好几步,后背顶到了船舱另一边的墙才停了下来。额头上全是汗。我心说,这个老头是要诈尸了吗?
妈的白开不是摆了我一道,专门用那个蝈蝈勾引老头诈尸的吧?
转念一想不对,诈尸的话老头怎么这么平静?刚才我忍不住喊的那一声动静可以不小了,老头一点反应都没有啊。难道这老鬼压根就没死?在这儿装死逗我们大家玩呢?
我很想再过去碰一碰老头确认一下。可眼睛盯着棺材,死活迈不动步。
半晌,老头停止了咀嚼。估摸着大概是蝈蝈吃完了。
空气里瞬间就静的可怕,我悄悄的挪到了船舱门口。生怕老头是真的诈尸,吃完了蝈蝈跳起来吃人,我跑都跑不了。
然而等了一会儿,棺材里再无别的声响。之前发生的一切恍然都像是幻觉一般。我点了根烟,这时候也甭怕破了什么规矩了。先让自己镇定下来才是关键。
烟抽了几口,忽然船舱那边又传出了一个声音。我立刻屏住了呼吸扭过头去看。
只见,一直放在船舱另一头的衣柜,其中有一扇门无缘无故的打开了。衣柜门的吱嘎声非常明显。
我也顾不上抽烟了。真不知道这次之行还会碰到多少邪乎事。衣柜门的没有全部打开,只是张开了一个两掌多宽的缝隙。
从我的这个角度,根本看不到里面有什么。即便看的到,恐怕也是黑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我竖起耳朵,衣柜却再无动静了。
这种情况下,人只能尽力往好了想。我安慰自己恐怕是这衣柜上了船,因为潮气或是船运动的原因,门自然打开了。这完全是有可能的。
然而刚自我安慰了两句。衣柜门猛地又响了一声,跟着里头就冲出来一个黑影!
& && &黑影速度很快,没等我反应,已经冲到了棺材边上。就听见哗的一声,也不知道往棺材里泼了什么东西。
我忍不住的叫了声操,先不说这黑影是谁,妈的对方显然是来坏事的!
这人也不知道在衣柜里躲了多久了,妈的幸亏刚才没偷袭我,不然我那么大意,几条命都不够死的!
我没冲上去,船舱的大致情况我已经了解了。门在我这边,这黑影但凡想跑,我这里是必经之路。
我运了运气,准备一旦黑影跑过来,我就先下手为强!
然而让我意外的是,黑影做完了那一切,不仅没有跑,反而站定不动了。整个人隐在黑暗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观察我。
我心里开始忐忑,对方这么镇定,显然是没把老子放在眼里啊。还是对方忽然察觉到我这儿一夫当关了,在那儿想对策呢?
我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再耗下去,我就从主动变被动了。寻思了一下,我跟黑影中间有四五米的距离,一下子冲过去是不可能了。最好的办法就是用东西砸。
可现在身边一无像样的东西,二乌起码黑的也很难砸中。
想了又想,我觉得还有一个办法可以一试。
本帖最后由 mimiph 于 14-7-1 17:54 编辑
第三章 黑影
我随身带的打火机就是街边买的那种,里头冲的是液化气。使劲摔的话会爆炸,虽说没有杀伤力,但吓对方一跳是绰绰有余的。我打算把打火机摔了,然后趁间隙猛的冲过去。这样起码胜算大一些。
我还没付诸行动,手刚刚攥到了打火机。黑影却忽然缓缓的说了声,江烁。我愣住了,对方的声音对我而言太熟悉了。
这他妈的是秦一恒!
”秦二!你他妈去哪儿了!?&我忍不住朝前迈了几步,又停下了。没看清对方的长相之前,我不能太冲动。
我道,你过来,到亮的地方说。“江烁,你先听我说。这里的衣柜不太对。”黑影犹豫了一下又道,你要小心点。
我道,妈的别说没用的了,你到底是不是秦一恒?!别跟老子装神弄鬼了!
“还有一个人...在衣柜里”黑影缓缓道。
我下意识的扫了眼衣柜,黑咕隆咚的什么都没看到。
我不解道,在哪个衣柜里?咱能不能打开天窗说亮话,不说亮话你他妈倒是说点风凉话也行啊!我又向前探了一步。
黑影稍微动了一下,似乎是欠了欠身子。没再吱声。我更加确认这个人就是秦一恒了,合作那么久了,彼此实在太熟悉了。
即便看不见对方的脸,可这种对熟人的感觉是假不了的。
我生怕他跑掉,一边悄悄的向前挪,一边若无其事的问道,你是怎么上船的?老头也邀请你了?
手里已经攥紧了打火机,只要我们的位置更近一些,火机的光应该可以让我看清他的脸。
黑影有些谨慎,我能感觉他死死的盯着我。于是我又道,你抽不抽烟?顺手掏出一根丢了过去。黑影没接。
我道,秦一恒你到底想干嘛?对方却还是没有回应。
我心里开始拱火了。
哪怕他告诉我不想跟我说话都行。但这种沉默是最让人抓狂的。
我怒道,老子跑这儿来玩命是有他妈钱赚吗?你自己看看现在是什么状况,谁有功夫跟你玩沉默以对!?
我两步跨了过去,这时候也顾不上什么,我只想看看这丫现在是什么表情!
人刚动起来,黑影忽然有了反应。我以为他是准备躲开,顺势就扑了上去。
谁知黑影的反应很快,我一个没收住直接撞到了衣柜上。好在我用肩膀顶了一下,没撞到头。
没等回身,黑影一下子就用膝盖顶住了我的腰,他的力气非常大,我感觉肩膀一疼,人又再次撞到了衣柜上。
我喊了声操,努力挣扎了一下,无济于事。两个胳膊已经被锁住了。这下我有点紧张,以前没见秦一恒有这种身手。
这他妈是擒拿啊,难道这个人真不是他?
正想着,嘴也被对方的手摁住了。连叫都叫不出来了。跟着黑影附在我耳朵边道,别乱喊,顶住衣柜门,别让他出来!
折腾了这么几下,我从确定到犹豫,瞬间又转变成了确定。这个黑影一定是秦一恒。
我想叫他先放开我。
只是无奈嘴也张不开,只能用身体玩命的扭,可除了头撞到衣柜能发出嘣嘣的响声之外,什么都表示不了。
我觉得可能是我误会他了?刚才因为有危险,所以没办法跟我解释。现在见我发狂了,才不得已摁住我的?那衣柜里到底还有个什么人?这么危险?
我的脸这时候就贴在衣柜门上,门凉凉的,一点都没有那种木头给人的温和感。
我干脆也不动了,既然反抗不行,兴许这样秦一恒才能放开我。然而我想错了,就这么一直过了十分钟。
我的肩膀都已经感觉要断了,他还是没松手。而且,让我越发不安的是。衣柜里真的断断续续的有一些动静。
起初我还以为是船上其它地方传来的,毕竟这固体传导声音比较快,又很真切。可后来,渐渐的连衣柜的门,都开始跟着震动了起来。好像真的有什么想从里面冲出来。
我不敢怀疑秦一恒的话了。不管这里头是什么,冲出来肯定没什么好处。也不用秦一恒死死顶着我了,连我都尽量的用力的向门上顶。
里头的力道越来越大了,一开始只是不停的震动,后来干脆就是梆梆梆的响声。明显感到是有什么在撞门。
有几次甚至门都已经被撞开了一条小缝。我能感觉秦一恒在后面是咬着牙在死撑。甭说他了,连我都是一头大汗。
我心说妈的这里头到底是什么人啊?力气这么大!俩人都顶不住吗?
衣柜里的空间虽然不小,可毕竟是衣柜啊,又不能助跑或是接力什么的。完全施展不开拳脚的。可即便在这么局促的空间里还有这么大力气,那但凡放出来我们都得玩完了!
大概是体力消耗的太大了。秦一恒的手逐渐也顾不上捂我的嘴了,膝盖也放了下来。
我终于能深吸了一口气,“妈的这里头是什么啊?!“
没等到秦一恒回答,我忽然发现妈的他这不是把我放开了,秦一恒这孙子干脆是跑路了!
我已然骑虎难下了,一边用了吃奶的力气顶住门。一边用余光找他的身影。人没找到,倒是衣柜的门一次一次的被撞的缝隙越来越大了。
我这时体力已经耗尽了,心说妈的早知道听秦一恒的话好了,凑过来干嘛啊!就在这时候,我斜后方忽然有了亮光,不知道谁点起了一根蜡烛。
我差点没哭出来,有人来帮忙就好了,起码死也有个垫背的啊!蜡烛的光逐渐朝我这边靠近,我大叫妈的快点来帮忙顶着,不然大家都得死!
我话音刚落,就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嘿嘿了两声:“你到我的灵堂来做什么啊?年轻人。”
一张满是鲜血的脸从蜡烛的光后面探了出来。我心都凉了,这个老头怎么活了?!妈的刚才还在棺材里死的跟咸鱼似的呢!手上一软,门砰的一下被撞开了!门板硬生生的撞到了脑袋上。我啊的一声,人向后一仰,眼前就黑了。
我重重的摔在了船板上,头晕目眩,耳朵边全是嗡嗡的声音。过了足有两三分钟,我的眩晕才减轻。这才感觉头上和背上疼的要命。顺手摸了一把,额头已经被撞出血了。
我侧过头看,床舱里这时乱作了一片,也看不清就几个人,就见好几个黑影正在缠斗在一起。
我挣扎着想爬起来,无奈头晕的不行。只能使劲的往角落里挪。直到后背贴到了船舱壁,我勉勉强强的才站了起来。船舱里的那几个黑影,打的那叫一个激烈。我有些担心秦一恒在里面,用眼睛找却分辨不出。我想喊声秦一恒,根本发不出声来,一张嘴就止不住的干呕。
我心说完了,妈的这是脑震荡了。
这时候对方是顾不上我,但凡那边解决了,下一个就轮到我了。为了自保,我只能沿着墙根一点一点的往船舱的门挪。
走了几步,突然从门口又冲进来一个人。冷不丁吓了我一跳。这种局势下根本分不清谁是谁,我紧贴着墙,心里一直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无奈没等念几句,这人一转身直接朝我过来了。我本能的抬起腿,那人一个侧身一把钳住了我的肩膀。跟着道,小缺,赶紧走。
我长出了一口气,竟然是白开。我说我他妈倒是想走啊,现在这德行只剩滚了!白开拍了我一下,妈的走不了也得走,船要沉了!
经他一提醒我才反应过来,这船现在都不知道停在了什么位置。已经许久没有动静了。我道,白开,你眼神好,你看看这几个人里有没有秦一恒。我不能这么走。
白开怒道,妈的你是想打群架吗?你这德行除了抱大腿还能干吗?拽了我一下,又道,缺心眼你听我的,你帮不上忙!
第四章 消失了
听他的意思秦一恒果然在里面。
我立刻朝那几个人走了过去,这会儿头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沉了。打架我也许不行,但真如白开所说的,妈的老子抱你们大腿总行了吧!
我不知道我哪儿来的勇气,一个垫步就朝那几个人影扑了过去。也不管能不能扑倒谁了,老子出场就不能怂!
事实证明这种出场是极其不明智的。我还在半空中呢,就不知道挨了谁一脚。人直接偏离了轨道又摔在了船板上。
我咬着牙顺手就搂了一下,真让我抓住了一条小腿。我玩命的抱住了这条腿,跟着脸上头上就挨了不少脚,也不知道是谁踢的了。
这下我头又有些晕,再这么下去我恐怕就要休克了。
就在这时,我猛地听见白开大喊了一声,操!妈的缺心眼你记住!老子是被你的精神感动了!
声音刚落,就感觉白开一个助跑猛地冲了进来。
几个人同时被冲的七零八落,我抱住的这个人,脚底下一个踉跄,也摔在了船板上!妈的报仇的机会终于来了。我竟然有些莫名其妙的亢奋。
拽着这人的裤子向上挪了挪,抬起胳膊使出吃奶得劲,也不管打不打得中了,先抡上几拳再说。
其它人应该都很快爬了起来,船舱里能听到凌乱的脚步声。我听见白开喊了几声操,跟着是一声哎呦我操。估计被人揍了。
我也顾不上白开了,这时候我已经爬了起来,骑在那人身上接着抡拳头。
刚才的姿势不好发力,这下我终于拳拳爆头了。然而打了几拳,我猛然发现有些不对劲。
刚刚实在是在慌乱之中,都是依靠本能行事。这会我才感觉到,我抓住的这个人有些奇怪。
等到我停了下来,用手一摸。
我心里不由得一紧,妈的这个哪是人啊!?这怎么摸着跟个面口袋似的?
我冷汗都下来了,刚才那几个活蹦乱跳的人影,都是这东西?
这怎么可能?
我不甘心的仔细用手掌确认,我身下的这个人已经完全没有反应了。要不是我刚才一直抱着他的腿,打死我也不相信这是个活物。
因为这个人的脸是完全没有五官的,摸起来就是一块很粗糙的麻布。不仅如此,四肢和躯干也是一样。仔细摁下去,麻布后头根本就不是人的躯体,完全就是用沙子一类的东西填充的。这东西是个假人!
我忍不住大喊了一声,白开!妈的这东西不是人!就听白开喊道,操!用他妈你说!这是借物还魂了!
听说过借尸还魂,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这物也能用来还魂的。我身底下这个显然已经没魂了。我有些担心,会不会我刚刚这么一折腾,把这魂给弄出来了。待会要是上了谁的身,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正想着,就听见另一边嘭嘭几声,似乎又有人倒地了。接着白开骂娘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他估计也没剩多少HP,一直不停的喘粗气。
船舱里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看架势危险是解除了。
我脸上的血已经都流到下巴了,一只眼睛已经肿的睁不开了。这会所有的疼一起找了上来,我都没敢上手摸自己的脸,怕把自己吓着。
我摸了摸兜,打火机还在。掏出来点亮了,我立刻寻声去照白开。
在我不远处,坐着两个黑影,一个肯定是白开无误了,我现在最好奇的是,另一个人会不会是秦一恒。
光首先照到了白开,他鼻子这时候也在淌血。比我强不到哪儿去。脚边上躺着两个跟我身底下一样的人型。
白开冲我摆了摆手,意思是先等他歇会儿。更远的地方还蹲着一个人,这个人头低着,火机的光照不见他的脸。
从穿着上看着倒不像是秦一恒。我唉了一声,那人没抬头。我又叫秦一恒!
那人没反应,白开却抢道,别叫了,他不是。我试着用了用力,自己还能站起来。
我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白开很勉强的给我腾开了一个位置,让我蹲在他跟那个人的中间。
火机的光在这里已经足够亮了,定睛一打量,我很失望,这个人的确不是秦一恒。
我又坐了下来,试图跟那个人攀谈。无奈嘴角疼的厉害,只能勉强说了句你好。我想听听这个人的声音是不是跟我之前听到的一样。
那人终于抬起头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光映照的关系,这个人的脸显得非常的苍白。嘴角也是挂了彩,眉骨上还有一个挺大的伤口。不见有血往外流,应该已经结痂了。
我打量了一下,这人年纪应该跟我相仿,长的还挺清秀,看着应该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主。
不过我细看之下返现,这人的眉骨上并不是受了伤,而是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刺青图案。刚才一时没看仔细,加上本能的联想,还以为都像我一样被揍的这么惨呢。
我给白开丢了根烟,顺手递给这人一根。他没接,只是沙哑着说了声谢谢。便不再讲话了。
我有些着急,光凭两个字实在无从对比声音。于是我问道,你也是受老头的邀请来的船上吗?
这人点点头。我赶忙追问,那我之前怎么没见到你?你是不是一直躲在衣柜里?
我紧紧盯着这个人眼睛,想看看他是不是说谎。无奈这人只是摇摇头,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白开抽完了烟,已经恢复了元气。起身用脚挨个踢了踢地上躺着的那几个东西。又跑到棺材哪里看了一眼。
”缺心眼,秦一恒肯定来过,你是不是把他藏起来了?“白开用脚踹了踹棺材又道,秦一恒这招挺绝,老头这下彻底玩完了!
我这才想起来之前见秦一恒朝棺材里泼了东西。勉强站起身过去看。棺材里已经空了,那个老头不知道跑去了那里。
倒是棺材的内部有很多血迹,从形状上来看应该就是秦一恒泼的。&这什么意思?是不是秦一恒那一盆血把老头泼诈尸了?!”
白开嘿嘿道,不是,老头压根就没死。老头玩的这招叫“借人还鬼!”我说妈的你说地上的是借物还魂,这又整出来个借人还鬼。这儿是信贷中心怎么的?全是借来借去的?
说到这儿,我猛的反应过来。妈的之前的老头跟衣柜里冲出来的东西到底哪儿去了?
之前也没注意有什么人从船舱里跑出去啊!我瞟了眼衣柜,心说妈的都躲进去了?我用打火机在自己眼前晃了晃,给白开使了个眼色。
他心领神会的朝大衣柜凑了过去。我自知战斗力不行,在后头跟着。我之前堵门的那个衣柜,这时候四敞大开的,里头啥都没有。
我用火机照了照衣柜门的内侧,没见有画或是图案。我心说这衣柜是假的?秦一恒家里的那个门上可是有画的啊。
没工夫多想,我跟白开又去摸另一个衣柜的门。这个衣柜关的死死的,白开用手在门上摸了摸,冷不丁一下把门打开了。里面还是空的。
我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衣柜里头究竟有什么上了,我很关心衣柜门内侧,这扇门一打开我立刻就去看,还是没有画。
我已经有些怀疑了,这个些衣柜根本就是赝品。一切跟那个装死的老头一样,都是用来糊弄人的。
接着我跟白开又一连打开了其他的衣柜,丝毫没有任何发现。那个老头竟然凭空从船舱里消失了。这他妈实在说不过去了,难道就是趁我眼前一黑的几十秒跑出去了?那从衣柜里冲出来的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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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追逐
我回过身,那个人还蹲坐在原地。留给我们一个背影。我忽然有了一个猜测,难道是这个人?
他也不像有这么大力气的啊。
我不得不小心了,跟白开坐回去,我刻意离那人远了一些。我用打火机照着看了看船板上躺着的东西。
这些东西都是一人高大小,等比例制作的。不过做工很粗糙,就是用麻布缝了一个人形而已,外头套了一个很丑的连体衣,看着有点像是很多在水中工作时要穿的防水裤。手臂的部分,缝了两块圆形的实木当拳头。难怪打人这么狠。
我用手戳了戳,里头的填充物塞得很实成。估计这东西重量也不会轻到哪儿去。我问白开,妈的这东西真能自己动?那还开发什么机器人啊!?
白开又抽了口烟,说这东西就是能动。不过动起来不比做个机器人容易。说着伸手给了他脚边躺着的那个一巴掌,又道,这里头全是骨灰!
我一听有些发毛,赶忙又问,那它现在还有没有危险?一会儿再忽然起来发飙我可扛不住了。
白开笑道,你别紧张,刚才他们是想把船弄沉了。现在老头的计谋没得逞,这东西也就没用了。咱们暂时很安全。
我说那船现在停在了哪儿?白开道,我不知道,反正他们是不敢凿船了,不然咱们还能抽烟?早他妈抽风了!
我又点了一根烟,不管别的,抽烟起码能阵痛。我头上的血倒是止住了,可还是火辣辣的疼。
我悄悄看了看那个人,我跟白开说的话他都似乎没有在听。这样下去恐怕不是办法。
于是我把话题努力的向那个人身上牵引,我道,哎哥们,不知道你叫什么,我叫江烁,那个人叫白开。
这句话后,那人忽然把头抬了起来。声音依旧沙哑,“你叫江烁?那我认识你,我在我的家里见过你!“
起初我以为这人曾经在生意上跟我有过来往,毕竟这几年见的人太多了,难免会有不记得的。
然而我细想之下,觉得他的语气有些不对劲。
我努力回忆了一下,头虽然很沉,但思考还是没问题的,我对这人完全是没有印象的。
我没敢直接问他,而是用了一个很委婉的语气说,实在不好意思,头刚刚都撞傻了,咱在哪儿见过?
结果那人不再搭茬,倒是白开悄悄的凑了过来在我耳边道,唉缺心眼,这人是不是你相好的啊?怎么见你这么羞涩呢?
我道,这时候了没功夫跟你开玩笑,你认不认识这个人?你仔细瞅瞅,会不会是你们行内的?
白开瞄了一眼,说这人身手还不错。但这打架只是外家功,有没有真本事老子上哪儿看去?
说完白开过去拍了那人一下,哥们怎么称呼啊?
白开的手很重,我是领教过很多次的。这个招呼打的那个人头一仰,我还有些担心对方会发怒。
结果那人愣了半晌,忽然又说出一句不明不白的话:下一次,就是来看你了。
一开始我跟白开都没反应过来。两秒钟后,我才醒悟这人说话怎么这么冲啊,今天我们可是来参加所谓的追悼会的,下一次看白开,妈的不是咒白开死吗?
屋里这时黑漆漆的,根本看不清白开的表情,但估计肯定好不到哪儿去。
白开很意外的没发火,嘿嘿了两声居然退了回来。
我有些担心,他性格显然不能吃这亏啊。我生怕他是回来找家伙准备动手的。赶忙上前拉住了他。
我悄悄的劝白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对方兴许有别的含义。
白开捏了一下我的胳膊,突然悄声道,这人不寻常,身上带着戾气。一会儿出去的时候多留意下,看看他有没有影子。
提到影子,自然就会联想到用来辨别污秽。虽说这污秽也并不是像传说中那样的没有影子,但懂行之人还是会从中窥其一二的。
这说到底还是一个经验问题。简单解释起来就跟辨别古董或是中医诊脉一样,有些东西是不能完全按照公式或是规则来判断的,而依靠的是感觉。
白开这么一说,我心里有些担心。这个人的气场的确有些奇怪,难不成真的是个污秽?
污秽原来长的真跟我们人一样?
想着,那人就站了起来。乌七八黑的就看见一个轮廓,在原地跺了跺脚,飘飘忽忽的就从我身边闪了过去。
一转头,人已经出了船舱了。
白开说了声追,也立刻跟着跑了出去。我本来在地上挺安稳的坐着,根本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起来。猛地一发力,腿还没用上劲。人还没站起来。
这么耽搁的功夫,他们俩人都已经出去了。这一晚上都赶上西天取经了。就没停过,全是考验。
我好不容易爬起来,刚走了一步,妈的又被之前倒下的那几个假人绊了一个跟头。摔在地上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不是因为疼的。而是为我的命运多舛。
更让人着急的是,这么一摔,我之前拿在手里的打火机也跟着飞了出去。一会儿还不知道有没有用到火光的地方,我只好摸黑在地上找。
既然已经掉队了,也就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了,何况看那人影子白开肯定是专业,我去了也没什么大用。
所幸,打火机并不难找。摸了几下真的被我摸到了。打亮了发现还能用,我还挺开心。顺手照了下底面,以防一会儿出去再被绊倒。打眼一瞅,我有些奇怪。
地上是有一些血迹的,除了我们挂彩留下的,还有不少是秦一恒泼血时候溅出来的。猛一看跟凶杀现场似的,挺吓人。但我奇怪的是,地上的脚印似乎有些玄机。
之前大家都慌乱,地上难免脚印凌乱。所以靠近床仓里头的这一边,是看不出什么的。
倒是靠近船舱门那一边,地上的脚印很清晰。仔细分辨一下,有好几个人的。
具体是谁我是无从分辨了,估计有那个老头,白开或是那个男人的。
让我意外的是,这些脚印里,竟然有一行是从门外朝里走的。想必也不用我多解释。
这血是在船舱内,按理说即便有人从外头进来,也不会留下带血的脚印的。除非是之前就在船舱里,不小心踩到了血,走出去,又因为什么事情走了回来,这样才解释的通。
可我人一直就在船舱里,根本没见有人走回来啊!
这里即便黑,但实在太静谧了,空气里细微的流动都能分辨,何况一个人?我本能的环视了一下四周,什么都没看到。
脊背已经隐隐发凉了。这艘船恐怕比我想象的要邪。
我不敢耽搁了,赶紧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出了船舱,外头还是黑乎乎的。往远看也不见有灯火,周围也听不见海浪的声音。
我很难推测船现在停在哪儿。顺着夹板左右望去,没见白开的影子。我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追,只能凭记忆朝着之前上船来时的方向走了过去。
这么一走,我越发的感觉这船似乎停在了一个很大的仓库里似的。完全感觉不到海边港口特有的风,一切都是闷闷的。我的记忆力还不错,很快就找到了甲板入口。
船的小扶梯已经搭好了,船原来早就已经停泊下来了。我一步一步的走下船,人终于踩到了地面上。外头的能见度跟船舱里没什么区别,一片雾蒙蒙的。
到处都看不见明光,远处黑的让人很不舒服。总感觉这么走下去,会一不留神掉到水里。打火机还在身上,是我唯一的照明工具。打亮了之后,我谨慎的试探着看了一下周围。地方不大,左右两边十米开外就都是水了,只能朝前走了。
第六章 凶宅养成计划
我这时候有些紧张,这也是难免的。人独自在黑暗中是十分没有安全感的。我的脚步已经尽量很轻了,可还是感觉能听见自己的回音。可见我所处的位置,真的是在一个相对密封的空间里。我很奇怪这船是怎么开进来的,当时一点感觉都没有。
前行了大概五分钟左右,我终于看见了一面墙。
因为时刻在地方身边是否有危险,也就一直无心计算自己究竟走了多远。不过应该远不到哪儿去,我走的很小心翼翼,速度自然不快。这面墙很普通,就是砖墙外头刷了一层石灰。我估摸着应该是个仓库。可见范围内,没看见门,我只能顺着墙根去找。
门不难找,没走多远就看见了。让我挺意外的是,这门弄的反而很精致,跟墙一对比有挺大的反差。
我摸了摸,大概是那种精装公寓才会用到的防盗门。表面还做了仿木的花纹。我对这种门很熟悉,现在我住的房子也是用的相似的门。手放在门把手上,我还有些恍惚,有点感觉自己是夜里一个人走回了家。
门没上锁,轻轻一拧就开了。我没敢把门立刻大概,耐心等了一会儿。里头没有丝毫的动静,我才把门缝拉大一些,人闪了进去。
进到里面,还是一片漆黑。因为遮蔽更严密了,比外头黑的更厉害。真真儿的伸手不见五指。
我把打火机打亮了,借着光一瞅,我又是很意外。
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个沙发和电视背景墙。这里头原来还住人,弄的还很温馨。我照着环视了一下,果然就是一个标准的起居室的布局。
远处依稀还能看见几扇通往其它房间的门。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去卧室或是洗手间的。我看着看着,忽然涌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待到我终于确认了这种感觉是什么,我吓了一跳。因为这个房间看起来怎么这么熟悉啊!
这一瞬间我甚至怀疑自己根本就没下船,而是压根就在船上被什么东西打晕了。我现在完全是在做梦。
然而手指头感受到的打火机的温度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真切切的。我这时也顾不上谨慎了,快步探索了一下整个房间。额头上的冷汗立刻就下来了,这他妈不是我家吗?!
难怪刚才在门外头我就觉得熟悉。但压根就没往这个方向联想。妈的这是什么情况?我不甘心的去看其他的房间,这个地方我太熟悉了。
一件家具,一个摆设,一个花瓶,甚至就连茶几上的烟灰缸,我都认识。我根本就用不上打火机,完全无障碍通行的走到了卧室里。卧室也是一样,书房也是一样,就连洗手间连他妈我的电动刮胡刀都有!
我这次是真懵了。
要说,按照我家重新布置搭建一个仿制品,糊弄糊弄观众倒也不难。
但像这种每个细节都面面俱到的,简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首先,我是独居的。就连秦一恒都很少会来。我又没让谁去我家考察过,这些讯息是怎么被人得到的呢?
其次,我是这个家的主人,但要让我带领一群工人复制自己的家,我觉得我都做不到。何况其它人呢?
想着,我猛然醒悟了。之前那些宏达集团的企业内刊,是突然出现在我家里的。
可能那时候送内刊进去的人,捎带手对我家走了一个详尽调查,估计拍了很多影像资料。回去后根据这些资料复制了这个地方?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那之后家里也是填了一些小物件的,按理说这个地方就不应该有了啊?可我刚才查看的时候,特地留意过了。这地方完全跟我离家时一样。
我心说这下我的那个家是彻底不能回了。显然我在那里头的一举一动,小便洗澡甚至挖鼻屎都被人看的一清二楚啊。
看这架势,就连我不小心找不到的遥控器之类的,这帮人也是一目了然。可我又不是什么明星大腕,至于这么监视我吗?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啊?
我看着这个无比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家。一直在做假设。这个世界上不会平白无故的出现一个疑团,这背后肯定是有一个目的的。
我不知道搭建这么一个地方要费多大功夫,肯定是轻松不到哪儿去。那么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这么一想,我有了一个猜测。跟之前宏达集团带我们去九子镇真龙那个宅子一样,同样是复制品。
难道有人在练习从我家里找什么东西?等到练好了,练熟了,再真的去破门而入实施的?
现在只有这个答案能解释的通了。
我摸出根烟抽了。人平静了一些。现在不是琢磨这个的时候,恐怕等到谜底揭开的那一天,这一切都会同时揭晓的吧。眼下找到白开才是关键。
抽完了烟,见这里头也无路可走了,我只好顺着门又回到了码头上。这面墙应该很长,按照面积来说理应不只有这么一户房子。我觉得恐怕还会有其他的门。
果不其然,继续沿着墙根走了一段。就又被我发现一扇门。
这扇门显得很老旧,还是老式的双层门,就是里面一扇木门,外头有一扇铁栅栏门,猛一瞅跟去探监似的。
外头的铁门已经生了不少的锈,这里头毕竟挨着水,很潮。金属非常容易生锈,所以很难判断这扇门用了多久了。
我用手拧了拧,门还是没锁。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拧开了铁栅栏门。
还没等打开木门,我停住了。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的第六感忽然告诉我,这木门后头有一个人正在从猫眼里看着我!
我下意识的把手里的打火机灭了,大气都不敢喘了。按理说之前应该是从船上下来不少人的,我心说必是都在这屋里?
我虽然点着光,但从猫眼里肯定还是看不清我的面容的,对方不开门倒也正常。这种情形下谁能看出来老子是人是鬼?
虽然隔着一道门,但我总感觉是在跟人脸对脸对峙似的。
我想了一下,没敲门。
里头的人是敌是友不知道,这么盲目的示好很容易狼入虎口的。我干脆从门前闪到了一边,故意的又打亮了打火机。我估摸着里面的人肯定忍不住会开门出来看。这样无论对方是谁,我都算是占据了一些主动。逃跑来得及,闯进去也是有一定机会。
我等了一会儿,果然里面的人按捺不住了。
我听见了对方悄悄把门锁拧开的声音,接着门缓缓的开了一条缝。我心里这时不免紧张,按照恐怖片的套路,探出头的一般都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我脚上已经绷住了劲,随时准备来一个哼哼哈兮漂亮的回旋踢什么的。
然而当门缝更大一些之后,我长出了一口气。
这屋里头有光!既然有光,不管对方是什么人,但起码是活人没跑了。我手中的打火机这时已经开始烫手了,又过了几秒,门终于打开了。
里头立刻闪出来一个人,还没等看清长什么样,就听见那人嘿了一声,道,小缺儿乖乖,我把门打开,你要不要进来,要不要进来?
这声音跟风格太熟悉了,奶奶的是白开。
我差点就欢呼了,这种情形下太需要一个伴儿了。我道,这地方不会是你用来金屋藏娇的吧?妈的在船上你倒是等我会儿啊!白开嘘了一声说你先别急,之前的那个屋你去过了吗?
见我点点头白开又道,那成,欢迎来参观白府,进屋记得换拖鞋!
我跟在白开身后进了屋,屋里头所有的灯都是开的。
眼睛一时不适应还有些睁不开。待到我缓了一会儿,才开始打量起这个屋子来。
刚才听白开的意思,这屋里一定就是复制的他家了。
我从没去过白开的家,也就没有了见到我家复制品的那种诡异感。
环视了一下,屋子的装修还不错,家具摆设基本都是以浅色或是白色为主,倒挺像白开的穿衣风格。
他家面积要比我家大一些,客厅除了基本的陈设之外,还空出了一大块区域放了一个很大玻璃箱子。
我好奇的走过去瞧,玻璃箱子里布置的有点像是微缩景观或是盆景,有草有木有假山有水。
我问白开,这跟你家一样?这玻璃盒子是你的猫砂盆吧?
白开说他娘的你是不是晕船?下船时把智商吐出去了?这是蝈蝈的故居!老子为了探明真相把蝈蝈都豁出去了,你不哭倒是磕个头啊!
我没心思跟白开闲扯,心说这蝈蝈的生存环境可不比人差啊,这都赶上别墅了吧?
转念一想问白开,之前的那个人呢?你不是追他出来的吗?
白开一指里屋,努努嘴。之后就见那人从里面慢慢的走了出来。
这下我终于仔细看清了这个人的脸。他倒不是面无表情,可看着似乎有些沮丧。
我冲那人点点头,他就嗯了一声,坐到了沙发上。
现在的架势来看,白开跟这个人似乎站在了同一阵线上,也不知道我不在的功夫俩人是不是聊了什么。现在当着这人面也不好发问,我就也坐下来点了根烟,问白开,这房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白开看了看那人,问了句确认了吗?见那人点了头,就冲我道,小缺,你得做好心理准备啊!
我说操,怎么跟要宣布我病情似的?
白开又道,这屋完全是按照我的家一比一复制的,一丝一毫都不差。想必之前的那个屋你也去了,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你的家吧?
我点点头。
“那就对了,建造这个屋的人一直在做一个训练。这里严格说起来都是训练场。”
我说这是训练什么的?打扫卫生?生活小能手?妈的总不能是训练情景复原能力吧?
“训练如何在我们自己的家里干掉我们...”白开抽了口烟道,他们在计划如何把我们的家变成凶宅。
第七章 白开家里的发现
我很诧异,现在这个局面下有人想干掉我倒没什么好意外的。
可是为什么非要在我家里动手呢?
再者说,即便非要让我死在家里,那也是有很多种办法的。破门而入拿把西瓜刀乱砍一通,或是干脆泼点汽油点着了,这些都能达到目的。
而且按照现在的状况看,他们完全是可以不漏痕迹的随意进出我家的。
甚至都不需要那么麻烦,随便在食物里下点毒,我怎么着都死翘翘了。
我道:既然要干掉我们,那有必要费这么大功夫在这儿建房子吗?有这人力物力,直接把我们家拆了砸死我都够了。
白开挪揄道:小缺智商有进步了。不过你看问题还是太主观。来我带你看个东西。
白开把我引进里屋,他家的结构是三室两厅,我进的这个屋是一个书房,另外的两个房间估计就都是卧室了。
书房里的陈设让我有点意外,我一直觉得白开这种满嘴跑脏话的人,家里即便有书房那也是为了面子弄的一个摆设。可是他家的书房显然很常用,书架上几乎已经堆满了书。
我粗略的扫了一眼,书的种类很杂,从工具书到小说都有,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书都很旧,白开想必经常会看。
我忍不住道:这屋跟你家一样?你家有这么多书?
“你瞧不起谁呢?”白开扭头从书架最上的一排拿了本书下来,翻开几页递给我。
“你看过之后千万别记得,我不想杀你灭口。”
我接过来扫了几眼,这是本零几年出版的养生书。前几年是非常的流行,很多人都买过。
弄的好像看了书之后医生都要失业一样。我从来不信这类书,本想挤兑白开问他是不是在里头发现了长生不老的秘诀了。
细瞅一下才发现,这页书的页脚有一些小字。
字是用圆珠笔写的,还算工整。只是完全没有连贯性,根本就不是一句话。
我向后翻了几页,发现从这一页之后,后面还有很多类似的小字,也都是写在了页脚上。
我问白开,这是什么东西?
白开假装嘘了一声悄声道:这是老子在笼街的接客,不是,是接活的记录!
我心里不由的感叹,白开真是个人物。
之前听秦一恒讲过笼街的历史以及作用,显然就是个黑市啊。里面做的都是伤天害理的活计。
妈的原来白开还是个职业干伤天害理的人。
心里这么想,但我嘴上还是只能问:你给我看这个干嘛?我也看不懂啊?
白开道:没让你看懂,我只是想告诉你。刚才我们仔细检查过了,这书上写的字的确跟我家里的差不多,但还是有差别的。
我见白开神色神秘了起来,赶忙追问,什么差别?
白开道:应该有一个活是有关秦一恒的,但是这书上没有。
“我觉得这些房子都跟秦一恒有关系。”白开拍拍我的肩。
一时间我有些恍惚,跟秦一恒有关系?这里的房子都是他盖的?除了跟我作生意天南地北的跑之外,他还得没事抽空来这里做民工?
我不信,况且秦一恒那时整天跟我形影不离的,他要干掉我太容易了,做这些是何苦呢?
我说,你说的到底靠不靠谱?秦一恒想干掉我们?他图我财害我命话,虽然不可能,但理论上也是说得清的。你有什么啊?有仇?
白开说,你激动什么?妈的我说是秦一恒想干掉我们了?我告诉你,建房子的人根本不是为了干掉我们,而是想干掉秦一恒从衣柜里带回来的东西。那些人不知道东西现在在谁身上!
白开伸手打了一下我后脑勺,道:所以才会这么大费周章的在这里盖房子,因为那些人害怕那个东西!
我被打的一愣,之前在船上受的伤刚刚都已经忘了疼了。
这回被打的一次性全找了上来。
我怒道:妈的你说的这么像回事,跟你在笼街的接客记录有蛋关系?
白开刚想发话,就听门边传来了一个声音:那个活是我发布的。
说话的正是那人。那人正靠在门框上,也不知道他进来多久了,刚才光顾着听白开讲话,完全没有注意到。
那人摸了摸自己眉骨上的刺青,没再多说,转身就出去了。
我有些目瞪口呆,合着这个人也认识秦一恒?
我见白开的表情没有任何波澜,他肯定一早就知道了。
我趁机打了白开后脑勺一下算是报仇,问他,那人发布的活究竟是什么?跟秦一恒有什么关系?
白开说了声我操,你竟然敢还手。接着道,关系大了!那人是要我接近秦一恒,保护他。
他声音忽然低了下来:小缺,你信我,我没打算害过你。现在看来,那人要保护的不是秦一恒,而是秦一恒身上的东西。
白开冲我眨了眨眼睛,走了出去。留下我一个人在屋里边郁闷。
现在看起来似乎事态明朗了,无非就是两方人,一方要干掉秦一恒身上的东西,只是不知道怎么干掉,于是不停的在做战前部署。
另一方就是想保护秦一恒身上的东西,只是不知道怎么保护,于是只能不停的周旋。
而我或是白开,只是被夹在中间的棋子。
无论两方哪一方做动作,对我而言都不是好事。
可是细想之下,这局面之下隐藏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那个人怎么就知道了秦一恒身上有东西了?果然也是个行内的人吗?
那个东西无非就是一个污秽的,这污秽世界上多了去了,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我有些同情秦一恒了,现在连我都觉得这夹缝中间的日子永无安宁。何况他呢?
我想,我之前的考虑的确是有些狭隘了,或许很多事情真的不是我们自己就能左右的。
想到这儿,听见白开在外头叫我。
寻出去,他跟那个人正打算往外走。白开的家估计是住在一个老旧小区,设施老化可能经常会停电。他从抽匣里翻出来好几个手电筒,人手一个,打亮了,三个人走了出去、
有了手电的光,外头的景象跟之前截然不同了。
一是有了很大的安全感,二是彻底能看见了远处的景象。
跟我之前估计的没有差别,这真是一个建在水边的大型仓库。早前我生意好的时候,接触过几个仓库,无非就是里面冻死过人或是有凶手抛过尸之类的,本来没啥事,不小心风声走漏了出去,这仓库就不好往外租了。
不过仓库毕竟比不上商品房,不太好运作,我就一直没入手。
后来更有离谱的,还有一个大型的摄影棚我差点吃进,最后考虑再三还是介绍给了其它的买家。
而眼下的这个仓库,就有几分摄影棚的意思。里头建了这么多布景,我也是这会儿真的不紧张了,还想着是不是有朝一日我的经历会被拍成电影,到时候也得在摄影棚里建几个我的房子什么的。
用手电扫了一圈,这个仓库大概三层楼高,顶棚应该是金属的,四面除了一方有水,其它应该都是石头墙。只不多我还没走到头,不知道究竟这里有多大。
三个人沿着墙边走,谁都没说话。空气里除了回荡的脚步声就是我们的呼吸声。
走了一小会儿,墙上就又有了一扇门。
白开率先凑上前用耳朵听了听,回头低声道,小缺,这里头不只有你家我家,看来还有大家啊。
我皱了皱眉,“我没工夫跟你扯皮,你们之前也没往前走吗?”
白开嘿嘿道:“刚都到家了,还往前走什么啊?”说着手上已经把门把手拧开了。
只听见门嘎达的一声,白开人就闪了进去。
我跟在最后一个,白开已经摸到了开关点亮了灯。屋里的景象一下子一览无遗。
虽然我知道很有可能发生这样的结果,但真的面对起来还是有点意外。
这个房间我也认识。
第八章 重回故“屋”
起初我也没想起来这屋子在哪里见过。做这行这么久,大大小小的屋子见过太多了,而通常现在的房子,布局装饰基本大同小异,难保没见过相似的。所以我没敢立刻断定,而是在脑海里使劲搜索了一下。
白开显然对这间屋很生,忍不住哎了一声。也不见外,直接找到沙发就坐了下去。
那个人倒是很警惕,直接朝里屋去了,看架势是要确认有没有危险。
我见那人从客厅的拐角拐了进去,视线里就看不见他了。
只看见里头房间的灯也亮了起来。
我越发的觉得这里非常的熟悉,肯定不是曾经跟着中介简简单单的过了一次眼而已。我走进去,见那个人这时正蹲在地上,朝一旁的床下看。
这间屋子里是一张高脚床,现在很少能见到有人家用了。也不知道那个人在床下发现了什么,看的还挺仔细。
我没打扰他,打量了一下房间的布局。
我忽然倒抽了一口冷气。因为这房间的另一边是一整墙的书柜。
我想起来这是谁的房间了!这是那个万锦荣的!
当初我跟那个假冒的刘瘸子可是在这里下过象棋的,当时我就躲在这张高脚床的底下。难怪刚才一时想不起来,这已经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我心说这万锦荣的房间也出现了,难道他也认识秦一恒?
否则,按照白开的推论,秦一恒带出来的东西怎么可能在万锦荣身上?转念一想有些明白了,这个宅子最后是被我买下来了。
难道那些建房子的人把这里也算在我的名下了?这倒是能解释的通的。
万锦荣的那个宅子当时收了之后,我也没急于出手,后来久而久之甚至有都些忽略了这个宅子的存在了,估计现在还是保留原来的样子呢。我上前几步走到窗台边,我要确认一件事。那就是那个棋盘在不在。
果然,棋盘还摆在我记忆中的位置。但我仔细看了一下,心里就是一惊。
这个棋盘跟我记忆中的不一样!
首先,当初我是从这里拿走了一枚‘马’的象棋子的。可棋盘上的‘马’现在都在,一个都不少。
其次,最明显的不同就是这棋盘上红方的‘帅’和黑方‘将’对换了位置。‘帅’跑到了一堆黑棋子中间;‘将’跑到了一堆红棋子中间。
这显然不是无意而为之的,我心说难道这就是这个棋盘本来的样子?我看到的已经被假冒的刘瘸子破坏掉了?
可这是要表达什么呢?
我挠挠头,可还是挠不出头绪。
这时就听见那人忽然在一旁嘀咕了一句话,完全没察觉他什么时候起身站到我旁边的。我吃了一惊,倒不是被他突然出声吓的。
而是我听清了他的那句话。他说的是,“原来你们中间有鬼。”我赶忙道:“你说什么?什么我们中间有鬼?”
那人缓缓抬手指着棋盘道:“很清楚了,但现在很平衡,也有人在鬼中间。”语毕他就走了出去,现在看架势,追问是完全没有作用的。
我看着那人的背影,心说这人知道的远比我想象的要多多的,妈的怎么是个人就比老子知道的多!
我留了个心眼,仔仔细细的看了棋盘。死记硬背的把棋子的位置记了下来。我的记忆力还凑合,希望到时候用上这个记忆了可不要出差错。
现在通常是手机不离手,很少需要用脑子记东西了。
我复习了三遍才算稍微放了点心。
往外走的时候,我想起来那人之前一直看床下。我也蹲下去瞧了一眼,空空如也。能看见的只有几张破报纸和厚厚的一层灰尘。
想到当初我趴在这里,还以为未来是他妈大把的钞票和名车。谁能想到我这生意做来做去,最后跑到了这不知道是哪儿的地方探险啊?
回到客厅,见白开在抽烟。一脸悠闲。
我坐下来点了一根,问他,接下来我们要继续走吗?你有什么发现没有?
白开吐了一个烟圈,把我的话复述给了那个人。那人点点头,白开就道:“小缺,现在队长不是我,我只是炊事班的一个普通的战士,你不要太像一只猪了,不然我会忍不住对你动手的。”
我怒道:你是不是觉得跟我太熟了?白开道:快走吧!他妈的良言苦耳啊!
我们又跟着那人出了屋子。一下再次从光明跌入到了黑暗里。眼睛还没等适应,我们就又找到了一扇门。确切的说这是两扇门——对开门。
这两扇门跟刚刚万锦荣的屋子离得很近,我跟白开都有些意外。这间距开始不规范了。
我忍不住悄声嘀咕:这能是谁家?挺复古啊。白开却道:是挺复古的,我估计刚才那家人把厕所修外头了。
正说着,那人已经把门打开了。
我立刻听见了一声无比熟悉的吱嘎声。
我说不对!你让开一下!打着手电挤过去一瞧,妈的真被我猜着了,这两扇门里面根本就不是一个屋子,这里头空间都不如一个厕所大!
这他妈是个衣柜!镶进墙里的衣柜!
我说白开你快看!这是衣柜衣柜!
白开不耐烦道:我知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房子不比这个难盖多了?
我听了觉得也是,这房子都能整个复制了,这复制一个衣柜简直再简单不过了。可是我想不明白,这衣柜复制也是用来练习怎么干掉我们的?妈的这里面这么小,还能有几种选择和战术?
倒立着出刀?还是扎着马步开枪啊?
我不放心的用手摸了摸,无奈我分辨不出这衣柜究竟是真品还是赝品。衣柜的木头潮潮的,也是挨着水的缘故,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发霉腐烂了。
我还是不放心道:白开,你说这个到底是真的假的?
“不知道,要不把你关进去试试?你敢吗?”白开用手指敲了敲衣柜的门又道:“这衣柜到真不像假的,你怎么看?”
他显然问的是那个人。
那人没摊开手掌,用衣柜的最上方一直摸到了最底下,没出声。接着人很连贯的直接钻到的衣柜里,顺手就把门带上了。
我跟白开都挺意外,白开下意识的伸手拦了一下我。“别动,这可能是这个人的屋子。”
我头皮立刻就有些发麻,妈的这个人真的是从衣柜里冲出来的?难道他真的住在衣柜里?
要是按照之前的路数,这依次都是跟秦一恒有关系的人的家。那白开说的话显然是站得住脚的。
可我是一个现代人,又不是什么武侠小说的脑残粉,我怎么能相信这人能住在衣柜里,这怎么睡觉啊?
我声音都有些颤抖了,道:“你到底认不认识这个人啊?妈的你不是跟他很熟吗?怎么张嘴闭嘴都是可能好像大概也许啊,妈的你是新闻发言人吗?”
白开用手电照了照自己的脸,一脸的不高兴道:“谁告诉你我跟他很熟了?我只是在特定的情况下选择一个最靠谱的人来搭档,妈的难道要你带路吗?”
俩人正说着,那人已经开门出来了。一边摇头一边继续向前走。我跟白开互相用手电光在地上晃了晃,算是交换了一下眼色,跟了上去。
这次很长一段路都没有看到有门,我猜测兴许这里面的房间一共就这么多。这仓库再打毕竟也是仓库,总不能没头没尾吧。说不定这路走到头就会是一个出口。
我想了想,现在有些问题还是有必要发问的,虽然那人不像是能回答的我的样子,但起码总会有些反应吧,我还能分析一下端倪。
于是我道:那个,这位,刚才那个衣柜里能看到什么吗?
那人不吭声。
我尴尬道:不是,我只是想知道一下,那个衣柜是不是也是别人的屋子一类的。我很好奇怎么睡觉。闷不闷啊?
那人还不吭声。我越来越没底气了,“一会儿会不会也看见你家?欢迎参观吗?”
“我家比这里的每一个房子都大,另外,你早就已经参观过了。”那人忽然道。
第九章 秦一恒的家
这人如此肯定的说我去过他家,一定是对我有很深的印象。
可我完全没见过他。
在脸上纹身,可是非常明显的体貌特征,即便我见过再多的人,肯定也不会轻易遗忘的。
我有些心虚,心说难道是在船上打架把脑袋打坏了?
我想叫他说的具体点,一抬头却见他忽然停下了。
三个人一下子都立在了墙边,那人拿着手电对着墙根扫了几下。既不吭声也不向前走。
我见他半晌未动,忍不住探头去看。
只见墙根底下,有很多的灰,堆起来足有二三十厘米高。
看来之前这里烧过不小的一场火。
白开也瞧了一眼,道:“我操!这是有人出殡啊?!”捏了下我的肩膀又道:“缺心眼,你一会儿跟紧了,掉队小心把命掉了!”
我紧张道:“听你这意思这是烧纸钱剩下的灰啊?真有人在这地方出殡?”
白开摇摇头,用手电光往前扫,只见沿着墙根再往前还有好几堆一样的纸灰。
“这里很邪啊!”说着他走到了最前头忽然又道:“这儿又有一个屋!”
我走过去,见白开没有要开门的意思,估计是在等那个人先动手。
我干脆打量起这扇门来。
按照之前的套路,这间房子八成也跟秦一恒有关系了。他去的很多地方都是有我陪同的,我兴许看了就能想起来是哪里。
这扇门很普通,就是一基本款防盗门。我敢说全国百分之六十的住户都是这样的门。
门上很干净,什么都没贴。
我把手放上去,一股透心的凉能从指尖传到身体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白开刚才的话吓的,我感觉这门真的有点不对劲。
这种门我见过实在太多了,即便品牌不同,但做工和外观也都大同小异。
即便有一些细节不同,在这种环境下也是很难察觉的。
我完全无从下手分析。
不过我倒是发现了一点让我很奇怪,之前见到的几扇门,要么是有把手,要么干脆就是虚掩的。反正是伸手就能打开。
而这扇门不同,相信很多人都用过这种门,这种门本身是没有把手的,需要用钥匙插进去拧开锁头,再拿钥匙充当把手,把门拉开。
可眼前的这扇门现在锁的严丝合缝的,我们手头又没有开锁工具,根本进不去屋子。
我道:“这门没钥匙咱进不去啊,会不会里头有人?”
白开道:“有人?我看是有鬼吧!来我给你涨涨知识,知道那边是什么吧?是水!这里面的德行你也见着了,密不透风。现在问题来了,你说在这儿烧纸谁能收到?”
我说,难道是给过路的小鬼烧的?
白开噗了一声:“小鬼?这儿连路都没有,哪来的过路?我告诉你,那水就是困鬼用的,外头的进不来,里头的出不去。在这儿烧纸,摆明了就说这里头有鬼啊!”
我紧张道:“那咱一路上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啊?”
白开哼了一声,刚想说话。就听见嘎达一声,我俩全都愣住了。竟然是门锁打开的声音。
一抬眼,只见那人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门前,手上的钥匙已经插在了锁孔里。
我不知道此时白开始什么心境,反正我的心跳直线开始加速。
我心说,刚才说了半天,这次终于真真正正的参观你家了。
我有些着急,赶紧迈了进去。
刚进了屋,又是一种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屋里很黑,那人没点灯,我只是用手电这么轻轻的扫了几下,我心中顿时大惊。
这种惊讶的感觉远远超出了我刚才看见那人打开门的感觉。
因为这个屋子并不是那个人的家,而是秦一恒的!
秦一恒的家我来过很多次,轻车熟路。
每次来去都要在门前换鞋,所以我对他家的鞋柜印象极其深刻。根本不需要看见全貌我就能断定了。
这次我终于不用换鞋了,走进去,客厅里的摆设,墙上的字画,每一样都没跑了。
我用手电环视着四周,不知不觉的腿就有些发软。
因为在这屋里的地面上,也有好几堆在外头看到的那种纸灰!
虽然这并不是秦一恒真正的家,可按照之前的几个房间来看,这个复制品应该是跟正品完全一样的。
难道秦一恒的家里现在是这个样子?
他为什么要在家里烧纸钱?
白开走了进来,同样发现了纸灰。忍不住说了声我操:“这是最新式的公墓样板间吗?现在都可以弄的这么豪华了!?”
我道:“白开,这在屋里烧纸有什么说法吗?这是秦一恒的家,你必须告诉我。”
“说法嘛,倒是没他妈什么特别的,无非就是招鬼呗。”白开点了根烟道:“不过这要是秦一恒干的,那我就不保准了。说不定他在家里玩barbeque呢!”
我无心跟他斗嘴,赶忙去其他房间转了转。我现在有些不好的预感,秦一恒压根就没躲起来,而是在家里出了什么变故。所以才一直无法出现。
我先进了一间卧室,摁了开关,灯却不亮。
我只能拿手电一点一点的观察。
地上并无血迹或是打斗过的痕迹,床上的被子放的是平平整整,可见已经很久没人睡过了。
于是我出来进了第二间屋子。
这间屋子按照户型来说,算是书房,不过秦一恒家里没书,屋里也没有个像样的家具,只有几个坐垫胡乱的放在地上,另一旁都是我叫不上名字或是压根就没见过的摆件。秦一恒比较喜欢收集这类的东西。
形形色色的,看着有点像艺术展览。
屋里除此之外依旧还是没有人和多余的发现。
我的心渐渐放下了一些,走到了第三个屋子里。
这间屋里有亮,那个人也在这里。
我不知道他在找些什么,也没打扰他,我俩完全各看各的。
这个房间是客房,以前我在秦一恒家实在困了或是懒得走了,我通常都睡在这里。
严格说起来这个房间是我最熟悉的。
可是这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里知道这间房只是个复制品,反正我进来有一种难以形容的陌生感。
我用手电光扫了床,也是干干净净的。
那人站在床边,同样用手电对着床铺。
我忍不住问道:“你在看什么啊?”
那人回过头,忽然反问我:“这床你睡过?”
我下意识的啊了一声,心说你怎么知道的。嘴上却没当即承认,只是问他怎么了。
我这么做也是有所考虑,现在这人诡异莫测,我不敢盲目的什么都告诉他。
其次,我也想让他多说几句话,没准哪一句就会有什么破绽让我抓到。
谁知那人仅仅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便不再做声了。
我心里暗骂了一句,只好道:“这床有问题吗?”
却听见屋外白开的声音传了过来:“缺心眼!妈的你还说这不是公墓?!”
跟着就是什么掉到地上的动静。
我一听觉得不好,几步过去,发现白开正在房子另一侧的露台上,佝偻着个腰,跟个老头似的。
“你他妈大惊小怪的干嘛?”我话音刚落,见白开身子一闪,把我的视线让了出来,我顿时心里一哆嗦。
这露台上头,摆了一排遗像!有几个已经倒了,白开正在一个一个的扶起来。
秦一恒家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遗像?
我手电的光,依次扫过遗像上的人。这些人老少都有,都是男的,老的从照片上看大概要有六七十岁,年轻的估摸着只有十七八岁左右。不过这也不是一定的,因为遗像通常都是最好看或是最适合的那张照片,不见得是死者当时的年纪。
我有些怀疑这些都是秦一恒的家人。因为我从来没听他说起过家里的情况,我这人又不好打听人家隐私,他不说自然有不想说的道理,我没必要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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