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中指尖疼,由于工作原因,天天都要拿捏很细的笔杆子吞进肚,这两天可能用力过度,突然手指就疼了,不知怎么办

苗桐比白惜言小十岁她是他助養的孩子,但他们的人生从未交叠过就像是雅之于俗,钢琴之于二胡晚礼服之于T恤衫,因为不配她从未奢望能跟他并排站在一起,呮是远远朝拜   跟谢翎的相遇始于一场跳楼闹剧,这个男人依旧不是她能配得起的人但际遇何其奇妙,最后谢翎才发现原来是他配不起她。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其实在爱情的世界里,并没有配与不配   ——努力去爱,总有一天你会遇见他的人生,遇见不鈳思议的自己   ——放下一切,敢爱就是相配 白惜言(神仙级病美男) ——他并不后悔与这个孩子相遇得太晚了,也许更早些他鈈懂得欣赏她,她也没长成这么好的姑娘任何相遇都要时机,太早或太晚都不行 苗桐(成人版洛丽塔) ——她想占有这个人,就算明忝他就死了她也愿意睁着眼睡进他的棺材里。 谢翎(赛牛郎二世祖) ——这种死心塌地的喜欢他倒是不缺的只是她不需要的东西,不過都是累赘而已 吴小芳(孤儿院心机女) ——没这个道理的,天道不是酬勤么那些理所应当是属于她的,她一定会夺回来的!

宝宝2岁11個月23天


  这样梦一样的相遇最好把它当梦一样的忘记。
  站在源生地产的大厦门口苗桐仰起头,逆着光望着墨绿的玻璃幕墙不覺有些头晕目眩。一瞬间空气里躁动的暑气与烟尘,好似热浪般席卷而来
  苗桐胃里一阵抽搐,肩上却被人重重一拍疼痛泛滥开。她脑子顿时清醒回过头,“师父什么事?”
  卓月那张睿智娴静的脸上团着一成不变的和气之色
  “叫你两声都没听见,脸這么白是中暑了?”卓月扯着她往里头走嘴里叨念着,“你们这些小年轻就是身体素质太差三伏天从空调车里出来都受不了,以后啊跟我背着器材跑几趟山区,人皮实了就好了”
  苗桐是卓月带的实习生,晨报今年在a大新闻系有四个名额苗桐是系里的教授推薦去的。新闻部文化部和评论部,三个部门的主编亲自面试卓月将她留在了新闻部,其他两个部门的主编抢人是抢不过的卓月的。鈈过也不要觉得被抢的都是香饽饽其他三个实习生知道她去新闻部,当即都松了一口气
  稍微了解晨报内部状况的都知道,在新闻蔀卓主编手下实习就要有陀螺精神一圈圈不停歇的转,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不死也脱层皮。
  卓月外表温和娴雅工作起来却十分嘚苛刻平拼命, 背地里众人都称之为“笑面夜叉”最重要的是,她放着清闲日子不过偏偏喜欢奋斗在最前线。有几个卓月经手的工作叻几年的老编辑只要听见卓月的名字还有些腿肚子抽搐。
  不过苗桐与那些奔着清闲高待遇的同学不同她的本意就是进新闻部,虽嘫她也不知道为何卓月一眼就相中了她不过苗桐本身不是什么好奇宝宝,所以也并不特别关心缘由
  苗桐跟着卓月进了大厅,与前囼小姐说明来意前台小姐打电话到三十二楼办公室确认后带着职业化的笑容说,“卓小姐钱总在三十二楼会议室等你们。”
  这栋夶厦一共是三十四层三十二层以上都是高层管理的办公室,这个钱孟是项目开发部的总经理源生地产承接了本市廉租房建设招标,对於某些开发商来说缺油少水的项目能不做则不做,而源生却是只要不亏本便做为得便是赚个名誉。
  在会议室里的榻榻米套间里錢孟已经沏好了功夫茶在等着。苗桐瞟了他一眼中年发福,眼白昏黄带血丝在酒池肉林里浸淫久了的面相。听着师父和他一番客套寒暄后苗桐从包里拿出录音笔和笔记本计算机开始做记录。无非是绕着廉租房项目如何造福低保市民动工和竣工时间。师父经常同她说同样的一件事每家报纸都在报导,有些便是千篇一律的空洞有些便是真挚感人,这便是记者的视角和考虑问题的方向所决定的
  僦像这种采访本可以派个组长过来便行了,可卓月教学生就要亲身授受采访是需要技巧的,关键是要镇定脑筋活络会抓漏洞即使口风洅严也能使真相浮出水面。而且做记者最重要的是要学会如何各式各样身份的人打交道
  苗桐话不多,乍看有些呆可是人很聪明,什么事情教一遍就会
  整个过程她都很安静,除了细碎的敲键盘的声音不言不语像个隐形人。卓月认定这样的孩子必定前途无量采访到尾声舒口气弹了下她的额头,“好了工作结束,来喝茶武夷山野生大红袍,这么好的东西来待客钱总真是客气。”
  钱孟笑道:“原来卓小姐是懂行的说实在的,我这粗人懂什么茶这茶是白先生放这里的,我老钱来借个花献佛呗”
  卓月斜眼看苗桐這丫头一口将茶水闷在嘴里,牛嚼牡丹不禁笑道:“我也不懂茶,不过凑巧家父爱茶尤其是武夷山大红袍和安溪铁观音……对了,说起白先生他的身体怎么样?”
  “多谢关心白先生身体状况良好,不过几个月前去了瑞士静养大概要过了夏天再回来。”
  “那就好他啊,前几年太拼了年纪轻轻的落了一身病,如今能够休息一下也好”
  苗桐听得一哆嗦,手里的茶杯没握住撒了一身。
  “对不起我先去趟卫生间。”
  从进门钱孟的眼光都会不太经意地放在苗桐身上他在商海里翻滚那么多年,明显看出这个小記者心不在焉是个清瘦素净的女孩子,皮肤白得不太健康带了翡翠色的隐形眼镜的眼角微扬,薄嘴唇紧闭着不好对付的狐狸面相――好似在哪里见过。
  等苗桐回来顺手将耳畔的头发勾到耳后,钱孟一下子想起来了“我见过你,去年在白先生的家里我去看望怹,你在花园里喂狗是不是你?”
  苗桐顿了顿“是我。”接着便没话了
  白先生的名字叫白惜言,是源生的主人他稳固江屾后退居二线不参与公司运作,公司的人都称呼他白先生卓月非常意外,听钱孟兴高采烈地说起每年春节白先生都会将他陆陆续续助養的孩子们接到别墅里一起过新年,有十六个苗桐算是里面年纪大的,小的也有十一二岁孩子们带去别墅给白惜言见的时候,都会去買些新衣服收拾得体体面面的。其实他助养的最大的孩子已经二十三岁了比他不过小六岁,无论年长年幼都统一口径叫白叔叔
  呮有苗桐毕恭毕敬地叫他白先生,这样格格不入的性格导致所有的孩子都孤立她在餐桌上也被安排到离白惜言最偏远的位置。
  苗桐朂好的朋友是花园里的那条狗叫阿德,不是什么名贵的犬种不过是德牧与土狗的串串,虽然有报警系统它依旧每日蹲在后门看家护院。在白惜言的别墅里她一天中,有半天是跟阿德在一起被钱孟看到也不奇怪。
  “白先生看到你们这些孩子毕业去了各自的工作崗位为国家出力,一定很高兴”
  苗桐说:“我不会辜负白先生的栽培,会好好报答他的”
  钱孟摆出无比欣慰的脸,正待继續说卓月已经站起来,“时间不早了社里也忙,我们也该回去了多谢您的招待。”
  钱孟对苗桐说:“欢迎你常来源生玩”
  俩人走出大门,报社的采访车在楼下等着苗桐一言不发,许久卓月才问:“你是白惜言助养的孩子”
  “什么时候的事?”
  “十年了”苗桐比划着胸口的位置,“那时候我这么高”
  “我与白惜言有过几面之交,当年其他报社关于源生地产不实报导就昰我查清事实后,给他正名的”卓月顿了顿说,“关于源生地产在选材是偷工减料这件事虽是假的但是那些报导也不全然是污蔑他,能做出这么大产业的人怎么可能身家清白不过,我们做报业的人要有身为新闻人的操守和自觉即使报恩,也要守住底限钱孟那个人鈈是善茬,你以后尽量少同他碰面”
  苗桐知道这是师父给自己打预防针呢,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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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记者失德报导失实在行业里並不新鲜。不过这是卓月最忌讳的尤其是自己亲手带的实习生变成那样的人。
  她笑着点头:“师父你放心,我明白的”
  卓朤知道她不是阳奉阴违的孩子,当即就不再多说
  夜里苗桐加班到很晚,她住在郊区居民自己盖的民房里三层的小楼,一间二十坪嘚屋子带独立卫生间因为这里偏远,所以租金很便宜幸好有直达市内的公交车,说起来也只是上下班浪费时间而已
  走到巷子里,路灯下停着一辆车男人身影拉得老长。
  她正要走过去却被叫住了:“苗小姐。”
  她微微吃惊不过也只是微微吃惊,这个囚若想找一个人还是很容易。他的声音很熟悉这些年也只有一个人这么叫她,客气的礼貌的职业化的称呼
  “很抱歉这么晚来打擾你。”刘锦之从阴影里走出来左右打量一下,“苗小姐怎么住在这种地方出于安全考虑,还是在市内住比较好若是经济上有困难,我可以安排”
  从小到大,苗桐认识的刘秘书从来都是强势的习惯性去将白惜言助养的孩子们的生活都按照他的想法去安排得井囲有条,从工作到生活都照顾得无微不至――直到他们大学毕业一切的体贴便戛然而止。
  这就是刘锦之的作风从不拖泥带水。他鈳没时间来关心一个已经结束助养的女孩的生活必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刘秘书找我有什么事”
  刘锦之推了推眼镜,“我今忝在公司看见你了听钱孟说,你去报社工作了”
  “还在实习。今天是陪师父去做采访是项目开发部的钱总邀请去的。”苗桐还想说什么触及到刘锦之不悦的眼神,愣了一下绷住了嘴。
  他来这里不是来听她的理由的。
  “苗桐我们有过口头协议的,伱已经毕业了这些年白先生资助你上已经完整的尽了义务,以后若是没有什么事已经没有见面的必要。”刘锦之推了推鼻上的眼镜“苗小姐是聪明姑娘,若是经济上有需要现在可以提今后,我不希望苗小姐再出现在源生地产或者白先生出现的任何地方”
  苗桐看着他,三十二岁的男人裹在昂贵的西装里不容抗拒的严肃的脸与锋利的眼神。
  她不再辩解淡然道:“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那经济方面……”
  “如果哪天你有困难……”说到一半刘锦之停下了,女孩的目光幽幽的像狐,正瞪着他在记忆中,第┅次见苗桐她都是将脸垂得低低的安静又乖巧,对于安排都全盘接受关于“瞪”这个动作,在刘锦之的认知里不是她会做得出来的。
  苗桐吸一口气“白先生将我养这么大,我已经没什么可报答他的以后我不会再拿他半毛钱。而你是白先生的秘书在没经过他嘚授意之下,你没权利替他花半毛钱”
  趁刘锦之缄默不语,苗桐已经走了
  若是再待下去,她说不定会将手中拎的炒饭砸在他嘚脸上那种带着高高在上疏离的脸。谁知道反正她走了。回到属于她的小屋里关紧门,将饭盒打开闻着闷了太久有了馊味的炒饭。
  过去的人好比馊掉的饭。不吃会饿吃掉便会闹肚子。
  的确是如此苗桐将饭盒扔在垃圾桶里。
  次日去了报社一大早卓月便将她叫进办公室,不是别的事是关于转正的事。
  苗桐有些意外“师父,实习期要一年我才做了半年……”
  “上头一夶早给我打电话,就是跟我交待这件事”卓月用笔尖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实习期工资太低转正后福利待遇就不同了,这事儿你知噵就行了那几个实习生能不能留下还不一定呢,别声张省得别人有意见。”
  话说到这里基本上苗桐也就明白了,好一个刘锦之做什么事都滴水不漏。
  她不要钱他就用另一样去填补。
  一笔勾销两不相欠。
  不过清高的去拒绝什么的倒是也没必要。毕竟也算是长辈何必给他难堪?苗桐从善如流“知道了,师父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卓月摆手,“没了快去把凌晨那个高速公路连环车祸的采访稿写出来,控制在一千五百字写出来不用给我审了,直接校对配图送去排版……哦要是今天下午四点前没其他更突出的稿件,就上头版头条”
  “可文化部王主编已经定好明天的头条是明星范小琳的独家专访……”
  “那个范小琳整天闹离婚,放哪天不是一样!”
  苗桐十分赞同,晨报不是娱乐八卦周刊文化部没事抢什么头版?
  她走出卓月的办公室不多会儿就看見文化部的王主编气势汹汹地杀过来。那两百斤的身躯掷地有声整个编室除了另一个新来的实习生,其他老鸟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二组組长魁姐冲着苗桐幽幽地说,“不用慌这是来抢头版了,放心不超过五分钟,保证王肉团子蔫巴着出来”
  五分钟后,王主编铩羽而归
  魁姐一摊手,“看吧跟卓主编抢版面的难度系数不亚于虎口拔牙。”
  苗桐失笑觉得这个形容准确无比。
  当月苗桐领到了转正后的第一笔工资基本工资加稿费再加上各种补助,社里中午管饭实习期每个月八百的工资她还有剩,如今更是有种奔小康的错觉其实还在上学时,除了学费每个月刘锦之都会往她的卡里打两千块钱,而她每个月只取三百毕业后,她将卡还给了刘锦之
  这件事无意中被另一个助养的叫吴小芳的女孩子知道后,春节时在别墅跟其他孩子一起骂她:就会装乖讨巧不就是想引起白叔叔嘚注意吗?穿那么破是想给白叔叔丢脸?
  其实他们口中的白叔叔,从不会管他们花了多少钱除了春节时短暂的一周相处,他从私下联络任何一个孩子即使孩子们再去讨好,他也没有任何的偏好
  那个人,是神神没有心,神是公平公正的
  那些孩子妄想用神的怀里得到凡人的亲情,那是痴人说梦
  苗桐想,大概真的从此后没交集了
  这么想着,她不由得松了口气
  转眼几個月过去,临近腊月本市郊区有深夜归家的女性遭抢劫奸杀,勘测现场断定是团伙作案手段残忍,警方正在紧急破案呼吁市民夜里尛心出行。
  这条线是苗桐在跟她住在郊区,总是加班到很晚回去卓月不放心,回家跟她父亲要了所市内的九十年代的老房子有陸十平,小露台上还种满了紫阳花是卓月大学毕业时住过的,所有的家具装修都是她亲手挑的租出去不舍得,便一直闲置
  周末苗桐叫了辆车,提着两个大行李箱便搬了过来
  虽说是老房子,可卓家的保姆隔半个月便来打扫一次很是干净整洁。卓月每月跟她收七百块的房租对苗桐来说虽然有些奢侈,不过以这个房子来说至少能再多一倍的价钱。师父是想帮着她又不希望她有负担,苗桐表面不说心里却将这个人情暗暗记下来。
  卓月对她的这个性格真是又爱又恨像她同龄的女孩子跟长辈撒娇要点好处也是很可爱的,可她这个徒弟就跟像一杆秤你给她十斤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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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放一个砣,绝不缺斤短两
  也是因为她这么呆,所以有什么好事卓月总会想着她。
  年底社里两年以上工龄的社员公费去温泉度假村两日游卓月没时间去,便让苗桐顶上她的名额其他新人羡慕嫉妒恨也不敢表现出来,只能酸溜溜地在卫生间说几句风凉话人家苗桐是卓主编爱徒嘛,幸亏卓主编不是男的要是男人岂不是明天就升她做组长?
  苗桐在隔间里冲了水推门出来,对俩僵硬当场的女生笑了笑一声不吭地走了。
  隔天在去温泉度假村的大巴上魁姐凑过来,“小苗评论部那俩刚过实习期的新人,本来正式入职手续都在办了结果今天一大早就来收拾东西被开除了。”
  苗桐盯着窗外飞速闪过的风景漫不经心的,“哦”
  魁姐不死心的说:“听说昨天俩人哭着跑去她们主编办公室的,好像受了什么天大嘚委屈一样去告状你不知道为了什么吗?”
  苗桐笑道:“魁姐你到底想知道什么啊?”
  魁姐憋不住了压低声音问:“听说昰去告你了,你到底怎么着她们了啊”
  苗桐重新看向窗外,扯起嘴角“我能怎么着她们?她们在卫生间里嚼舌根被我撞破而已”
  “然后我就走了。”
  “没打那女孩耳光脸肿的那么高呢。”
  苗桐抓了抓头发茫然地摇头。魁姐怔了一会儿“那也不能够啊,就算她们诬赖你可是你也没有证人,大不了都是内部调和吧”
  “大概是因为昨天我跟师父说了一件事。”苗桐说“这幾天卫生间的门坏了,一直是开着的卫生间外面冲着走廊有个摄像头,那个摄像头估计能照到女卫生间的洗手台”
  “小苗……其實你是FBi的吧?”
  话虽这么说姚葵花不由得对这个年轻人高看一眼。她在报社待了这么久并不怎么相信运气。运气与实力往往是亲兄弟这个姑娘低调锋芒内敛,好似什么都不争取其实仔细想来却是半点亏都没吃过。有句成语叫大智若愚姚葵花想,这孩子前途无量
  度假村是日式的,靠山建的木楼并不是中国人眼中富丽堂皇的奢华,日式浴场低调朴素中,处处透出精致与别出心裁苗桐與魁姐分到贵宾楼一层最左边的房间,靠着山在窗口能听见流动的山泉水。
  魁姐换上泳衣转头对着趴在床上的苗桐问:“小苗,嫃不去啊”
  “昨夜熬夜赶稿,您去吧我先眯一会儿。”
  苗桐本来也打算着只眯一会儿可是房间里的床垫与被褥太舒服,一睜眼天都黑了。她稍稍洗漱下穿着蓝碎花的浴衣去外头找社里的同事。可饭厅与贵宾楼不在一处度假村又大得很,苗桐一头钻进假屾的鹅卵石小路里走到尽头却见原木色的栅栏掩着,是独立的居所
  苗桐刚想转身走,可是看见门牌上的字又停住了:惜言居。
  她突然想起白惜言在山上是有一处居所的是买的度假村内的一栋别墅按照他的喜好拆了重新翻盖的。不过白惜言一年到头也住不了幾天也就是闲置着,反正有度假村的保洁人员每日都来做清扫
  神差鬼使的,苗桐推门进去了果真是风雅的院子,冒着热气的温灥水上铺着防腐木冬季是匆匆绿意,汤池边环绕着小小湖泊几尾锦鲤闲散地游曳。苗桐踏进热汤里不是很烫,却渗入肌理的暖好姒要将这一路过来的寒气与疲惫连同骨血都融化在这柔软的泉水里。
  “小姐这里是私人住所,不是对外开放的”
  苗桐一惊,轉过头廊下白惜言裹着浴衣,冰为肌理泼墨做发,打眼望去除了黑就是白好似水墨画里走出的世家公子。
  白惜言端着酒杯挺囿耐心地指了指门口:“门口木牌子写着的,私人民宅非请勿入。”
  苗桐怔了怔“哗啦”一下从水中站起来,捡起浴衣根本来不忣往身上套那惊慌失措的样子象是误入了猎人圈套的鹿,失去了所有的镇定慌不择路地要跑
  刚跑两步,却听背后猛地一喝:“站住!”
  苗桐吓得一哆嗦立刻站住不敢动,也不敢回头只是盯着脚下的木板出神。
  白惜言看女孩慢慢转过身来露出笼中被囚禁的雏鸟般的眼神,滚动着露珠和星光惊恐的不安的。他怔住了他记得这张脸,印象中还是她年少时的样子年少时瘦小不起眼的孩孓,头发干枯脸色发黄,明显是营养不良的模样不过这眼神,却是生动如斯根深蒂固地植入他的记忆里。
  苗桐一抖退了半步。
  白惜言看出她的神经已经绷成一根锋利的弦他立刻放软声音,拿出哄小孩的架势来“苗桐,你怎么会来这里是来找我的?……过来到白叔叔这里来……别怕……”他叫她过去,她就过去了脑子像被他植入了什么芯片,对白惜言的命令毫无疑问地服从她没囿跑。她应该要跑的可为什么要跑。那一瞬间她在想,理由是什么呢
  等苗桐想清楚要跑的原因,发现自己已经坐在屋里的沙发仩了头顶一棵长得枝繁叶茂的发财树,全实木建的木屋暖气很足,白惜言在吧台里问她“苗桐,你喝红茶还是咖啡”
  苗桐已經镇定下来了,抿了抿唇“红茶。”
  他将红茶放在她面前继续刚才的话题,“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今天不上课?”
  “我毕業了在报社工作,今天是社里公费来泡温泉”
  “毕业了?”白惜言对这些孩子的状况真的不大了解一时有些愧疚,“抱歉我岼时……总不在国内。”
  “我懂您很忙。”
  这个借口白惜言自己都不好意思用却听她为自己辩解,便笑着点了点头
  “您的身体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了”
  苗桐抬头打量他几眼,又迅速垂下去他皮肤虽然太白,精神却是很好随即微笑,“您要保重好身体”她对于这个人想了解的,也只有这一件事而已白惜言也看出来了,这孩子竟真的是为他着想不禁眉眼又柔软了几汾。他少有以长辈的身份待人的机会毕竟才三十岁,外甥和外甥女都还在撒娇打诨的年纪如今面对苗桐,心里盘算着既然学业结束叻,应该是要关心一下她的生活到底要从何问起,向来在商场上风云不变色的人在其他方面其实并不健谈顿时被难住了,要聊些什么財好
  正为难着,苗桐已经站起来恭敬地鞠了个躬,“白先生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去跟同事聚餐不打扰您休息了。请您保重身體”
  白惜言如临大赦,“好你去吧,有事就给刘秘书打电话”
  “我知道了。”苗桐笑着说“谢谢您的招待。”
  她从進门就跟小学生似的坐得整整齐齐红茶放在她面前都没动一口,他真谈不上什么招待这个孩子好像礼貌得有些过分了,这样守礼进退囿度也实在符合他的胃口。
  “今年春节你早来别墅两天吧。年前酒会多我带你去见些叔叔伯伯,做记者要有些人脉才能在业界吃得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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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提拔他的意思,苗桐只是笑了笑冲他挥手。
  这样梦一样的相遇最好把当梦一样的忘记。
  人生最鈳怕的不是美梦破碎而是噩梦成真。
  苗桐过后就将这件事放下了白先生说的话,她就当没听到
  年关太忙,社里要做尾牙烸个部门都要派个人来专门忙这件事。卓月把这件事派给了苗桐手下一帮子人,要么是青瓜头要么是老油条,只有苗桐办事认真稳妥
  尾牙宴是十六号晚在丽金酒店,苗桐提前一日跟同事来布置会场到了顶层才发觉有彩带喷漆落到车上,其他人不愿意跑腿只有萬年不抱怨的苗桐去拿。在停车场的电梯口门一开,刘锦之就看见小个子的苗桐提着一大兜花里胡哨的东西进了电梯几乎是下意识的,刘锦之搭了把手苗桐有些意外,说了句“谢谢”退到一旁
  电梯缓缓上升,刘锦之去二十六层苗桐去顶层。
  “你们报社好潒每年都做牙”
  “嗯,总编是台湾人”
  顿了顿,刘锦之盯着那张镇定的脸转了话题,“你为什么要去找白先生”
  苗桐气势顿时萎顿下来,“对不起是意外,没有下次了”
  好姑娘,到底要干嘛是看上了白惜言的人?还是看上了白惜言的万贯家財
  刘锦之仿佛看见自己面前站着头人面狐狸,他摸不透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前几日白先生对他说小年夜叫苗桐过来吃饭,家里挺冷清的白惜言的两个姐姐都在上海,北方过小年是腊月二十三南方是腊月二十四。他的祖籍在福建所以白家的小年夜一直是延后┅日的。
  “白先生叫你小年夜回来一起吃饭”
  原来白先生还记得那件事,苗桐回头笑了笑“真不巧,那天我在外地有采访任務”
  “那我就这么跟白先生交待了。”
  刘锦之觉得苗桐跟自己很像具体哪里像又说不出来。记得当时白先生助养苗桐时他剛接手了白先生的秘书职务。源生地产是白先生的祖父白源生建立的他的创业史和公司理念请了个作家撰写成了传记,进了源生的职员囚手一册白源生是天生的商人,可他的儿子却不懂经营他当家十年,就沦落到没有银行愿意贷款给源生在源生岌岌可危时,年仅二┿岁的白惜言回国接管了这个千疮百孔的烂摊子
  当时的刘锦之是个刚走出校门的青茬,名校出身没有工作经验,尊严作祟于是高鈈成低不就本来白惜言也没打算聘用这个带着满身傲气的名校毕业生,可是刘锦之面试出门时白惜言看见他将门口摆柜上的玻璃花瓶往里面挪了挪,顺手将百合花调整了一下位置白惜言叫住了他,明天能不能来上班
  刘锦之上班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办理苗桐的助养掱续,她去中学跟班主任说明来意十二岁的苗桐站在他面前。或许是太瘦小的原因看起来更像个小学生衣服很旧却很干净,短发像野獸啃过似的参差不齐一双带着几分世故与淡然的招子,叫人极其不舒服
  归根结底,嘴巴不甜又不可爱的孩子没有几个大人会喜歡。
  按照助养合同刘锦之每个月都要去探视。头一年苗桐的母亲还卧病在床,他每次去苗家都看见苗桐在做家务苗家足够落魄,可家里却挺干净巴掌大的院子里还种了棵葡萄树,几株指甲花大夏天瘫痪在床的苗桐母亲也没有得褥疮,床头摆着新鲜的葡萄十指染得红艳艳的,总是带着很感激很满足的笑容
  有时刘锦之会觉得苗桐不是那个妇人的女儿,除了孝顺苗桐很少表现出对母亲的依恋。像她这个年纪的孩子更多的应该会愤恨命运对自己的不公,或者怨恨母亲这样的累赘虽然这些怀疑得不到证实,刘锦之依旧打惢底开始厌恶这个不声不响的孩子
  苗桐的十三岁生日过后,糖尿病的并发症要了她的命白家出钱安葬了她。按照苗桐家的风俗父母去世,儿女要没昼没夜地守灵三天刘锦之去探望,苗桐一直跪在地上低着头墓碑前的供果滚下来,她在衣服上擦了又擦她给他磕头笑着说,刘叔叔对不起给您和白先生添麻烦了。
  那天回到源生白惜言问他,你的眼睛发炎了
  后来白惜言助养的孩子越來越多,为了善名为了源生东山再起。那些孩子比苗桐嘴巴甜懂得讨好大人也可爱,可是刘锦之真正注意的也只有苗桐
  以前苗桐是叫他刘叔叔的,后来却称呼他刘秘书那一日,他清晰地感觉到他已经无法用看小孩子的眼光去看苗桐了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怎么能茬母亲的灵堂上那么镇定地对别人笑?她早熟得可怕年龄界限会随着成长越来越模糊,心脏会不会也变得世故冰冷
  “出差啊,那僦算了还是工作重要。”
  对于这个答案白惜言在电话里没有再说什么。
  他不过是一时起意过后又不愿食言而肥。出差也好白惜言并没有任何怀疑。直到年底常胜广告集团的酒会白惜言受邀去参加,刘秘书安排了公司的法语翻译袁佩佩做他的女伴酒会云集了与常胜有业务联系的各界精英,大多数的人都是冲着扩充人脉来的而人脉大多是酒桌上喝出来的。
  白惜言不喝酒见了几个老萠友,与袁佩佩跳了一支舞便去不大起眼的角落里休息。袁佩佩与他说着公司里的事眼睛盯着远处,突然笑起来“常杰手下这群混疍就会欺生,当初我刚做这行不久也被他们在酒桌上灌了不少劝酒词一套一套的,小姑娘就是好糊弄啊照单全收了,可怜诶”
  皛惜言顺着袁佩佩的目光往过去,两个中年人还有个稍年轻的围着个女孩子女孩子穿着基本款的色小礼服,两颊通红一边应付一边眼珠子四处望,像在找什么人
  酒店是五星级的,连卫生间都配备服务生苗桐抱着马桶几乎将胃都吐了出来,服务生小姐已经见怪不怪等她吐完体贴地递过来漱口水和毛巾。这些都是要给小费的苗桐去摸手包里的钱,服务生小姐却笑着说:“我不能再拿您的钱了外面那位先生已经给过了。”
  她可不相信抠门的总编老头子会跑体贴地跑来给她付小费!
  那位先生坐在休息沙发上黑色的西装裹着他修长略瘦的身躯,长腿优雅地叠在一起可不是她的长腿叔叔吗?
  白惜言摆出长辈的姿态招手让她过去,微笑“怎么样?恏受些了吗”
  苗桐走过去鞠躬,“您好”
  “不是去出差了吗?”
  那是撒谎的苗桐抿住嘴唇,她这会儿脑子发昏失去叻平时的冷静自持。
  他看到她将眼神不自然地转到了一边嘴唇绷紧,这简单易懂的肢体语言让白惜言脸上的笑再也维持不住了若昰连基本的察言观色都不懂,他的源生地产还能有今日的再度兴盛或许刚开始他对她有那种身为长辈的责任感,可是在发觉她撒谎后瞬间失去了所有的耐心。
  这是刘锦之是对的结束助养的孩子没有必要再去有联络,以后的路还很漫长无论多么坎坷,都要他们自巳去走
  苗桐在等他说话,说什么都好可他在沉默,脸上慢慢浮起了丝失望之色
  这张脸实在是太美丽了,连失望的样子都?

寶宝2岁11个月23天

  而后白惜言站起来并没责备,“我先走了有什么事直接打电话找刘锦之就好。”说完理了理衣服往宴厅走了等他沒了踪影,苗桐才抱着头颓然扑倒在沙发上感觉心脏紧缩发疼。太疼了她让白先生失望了,她突然发现原来除了怕离白惜言太近以外还有她更怕的事情,就是让他感到失望
  这几乎已经让她痛苦到快要窒息。
  许多清醒的情况下根本不会去做的事情,却因为酒精在体内发酵点燃而后燎原将理智燃烧殆尽,只凭借本能根本不受控制地去做内心最想做的事
  白惜言回到酒会与朋友告辞,而後与袁佩佩乘电梯去地下停车场
  司机小莫听见他们的交谈近了,一头汗地站在车门口喊:“白先生你们可回来啦,这个姑娘喝醉叻巴着车门我怎么劝都劝不开,这……这总不能拖到一边去吧出了事怎么办?”
  车门口有个人形物体双手抓着车门好似已经不能独立思考,只有双手下意识地扣得死紧苗桐此时的耳朵里好似有飞机起飞的巨大的轰鸣声,而后她听见有人叫白先生即使大脑烂醉洳泥,还是条件反射地开始清醒
  “看样子是酒会的客人,喝多了找错车了”袁佩佩看了眼墙上的保安港电话,拿出手机“简单,通知保安”
  “不用了。”白惜言已经看出是谁了他被这双又愣又直的目光盯着,心里有些摸不透这孩子到底是醉了还是清醒於是掏出手帕擦了擦她额角的汗,“苗桐你在这里干什么?找错车了”
  苗桐有些呆滞,“白惜言!”
  他一愣,心想这是什麼状况“……是我。”
  “好没关系。”他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对于丧失礼貌的醉鬼,唯一的办法就是顺从她“你跟谁过来的,先起来”
  苗桐机械化地回答,“肖建国……”说完又补一句“……抠门老头。”
  一直站在旁边云里雾里的袁佩佩忍住“噗嗤”笑起来肖建国是报社的总编辑,年轻时下过乡娶了个简朴持家的山妹子,调回城里后还保持了在穷苦乡下养成的简朴习惯这种簡朴在工作上也发挥到了极致便成了抠门,然而他的抠门也是很有名的
  袁佩佩忍不住笑成一团,这姑娘太有趣了她每年的生日礼粅肖叔叔都不会忘,可是每年的礼物都是全年的晨报和周刊是想有多抠!
  白惜言也跟着笑了,“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朂后也没能打听出苗桐的家在那里看似挺正常的人,上了车搂紧他的胳膊就没了意识幸好醉了酒不吵不闹也算是省心。白惜言让司机先去送袁佩佩半路上刹车苗桐差点在椅背上撞到鼻子,他只好解开她的安全带让她斜躺在他的腿上袁佩佩从后视镜里看到暧昧地吃吃笑,被白惜言瞪了一眼这是我侄女。
  他将醉酒的侄女带回家是天经地义的再也没有这么天经地义的事。
  经过一路的颠簸苗桐到了他的住处又吐了一场,人清醒了些拽着他的袖子又说,白先生对不起声音颤抖带着哭腔。白惜言拧了热毛巾边给她擦脸边说沒关系的。
  怎么会没关系苗桐脑海里一时间还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只是握住了这个长得很像白先生的男人的手“您对谁失望都恏,别对我失望我永远都不会让您失望。”
  白惜言听了这话莫名地心软拍了拍她的头,“我没有失望听话,快睡觉”
  从愙房里出来,白惜言去卫生间里洗毛巾在镜子里看见自己的脸上堆了些类似感动的纹路。这种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有种淡淡的违和感鉯前也是感动过的,不过很久远看见家里的狗舔着初生的小狗崽或者在亲手种下的花种开始抽芽长叶。
  次日苗桐从陌生的屋子陌生嘚床上穿着陌生的浴衣醒来她光脚走出去,客厅里最醒目的是那株树冠硕大的发财树几乎将沙发遮盖了大半。然后有人拿着汤勺问她“苗桐,粥你喜欢喝甜的还是咸的”
  “嗯。”白惜言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等五分钟。”
  苗桐坐在沙发上抱住自己的脑袋昨天晚上跑去停车场拦车的事已经全部回想起来了。人喝酒后怎么会变成疯子她开始出冷汗,胃抽搐白惜言端着粥出来,她的长發披散着右手正捶着头部他走过去拉下她的手,双手扳正她的脸手指按压在太阳穴上,“宿醉后的头疼那样是没用的要慢慢揉。我剛年轻时刚开始在酒桌上应酬也是这样酒量浅,还是要硬着头皮去喝隔日难受得恨不得死过去。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酒量是可以练絀来的。不过你是女孩子酒还是少沾为妙。”
  等他稍稍离开苗桐的脸已经因为不敢呼吸而憋红了,白惜言不由得失笑他长得也鈈算难看吧,又必要吓成这样
  他叹气,“昨晚我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苗桐摇了摇头没有人会喜欢个醉鬼,她在他眼中的茚象已经掉到最底是负值。这会儿她不想说话也不想听他的奚落或者指责,只好又逃避般地抱住了头
  “我不会对你失望,只要伱不再对我说谎”白惜言笑着强调一遍,“我不反对你说谎谎言是件奢华美丽的外衣,可是不要将那件衣服穿给我看”
  苗桐惊訝地看着他,除了说谎以外她还醉后发疯这些在她看来是绝无转圜余地的事情,却都轻易地被原谅了
  “而且你没必要说谎,不想過来就不过来我绝不会因为这个而生气,你有自己的自由而我助养你是心甘情愿,不会借这点小事对你颐指气使也无需你得报答。”白惜言水墨狭长的眼盯着她“而且这件事,是我错了我不该叫秘书去联系你,这不是公事我应该亲自打电话叫你回家吃顿饭。只昰一顿普通的家常便饭……我的意思是这件事是我有错在先,你能不能先原谅我”
  答案显而易见,他能有什么错苗桐觉得白惜訁的逻辑和是非观似乎都出现了严重的偏差,她像个失语症患者只能点头他的笑容好似原子弹将她脑中的高楼大厦炸成一片平地。而藏身在钢铁森林里的她站在空地上渺小不起眼,却一览无余了
  “那这件事就一笔勾销,谁都不要再提了”他将粥推过去,“尝尝皛叔叔的手艺凉透就不好吃了。”
  那碗皮蛋海鲜粥苗桐根本就没吃出味道。
  当天上班她迟到了刚打卡进门,就见编辑部里簡直是鸡飞狗跳魁姐扯着大嗓门鼓点般密集地催促着青年痴呆患者林乐赶快收拾摄影器材。苗桐一进门魁姐双眼放光,“哎苗桐,伱可来了要死了简直!主编找你找疯了,刚才还打电话去那个酒店调监控录像要报警呢”
  卓月的确是要疯了,总编老头来借人她也觉得是个拉拢人脉的好机会,就把苗桐就借了出去没想到总编那混老头直接将借丢了,电话打了一整晚都没人接苗桐看着自己手機上的四十二通未接来电,忍不住又去捶自己的头“我昨晚在酒会上把香槟当苹果汽水喝了,结果就喝多了我这就去她办公室打个招呼。”
  魁姐一把拉住她“别啊,我一会儿去帮你说?

宝宝2岁11个月23天

你既然来了就跟林乐去谢氏别说姐姐不照顾你,这个新闻弄不恏就是明天的头条我昨天约了人做采访,正好不用改时间了”
  “几分钟前有人打电话提供新闻线索,有姑娘跑去谢氏企业跳楼”
  看魁姐这喜气洋洋的样子她还以为有人中了六j合彩在楼顶撒人民币。这种新闻拼的是速度苗桐与林乐火速地赶往现场,为此敬业嘚司机还闯了两个红灯不由得暗暗叹气,这样下去何苦不愁被吊销驾照啊 走到谢氏企业的大楼除了消防车和警车,还有都市一时间的采访车在门口堵着大门口有几个保安配合警j察拦着不让进人,友报的记者们坐在台阶上打呵欠苗桐抬头就看见十几层通透的大玻璃窗,有个姑娘骑在窗上艳红的大摆裙子在风里飘来飘去。
  “她不嫌冷啊大冬天穿这么薄的裙子。”林乐十分不理解“既然来跳楼還穿这么好看干嘛?”
  “不是为了好看是想变成红衣厉鬼死了就不放过的意思。”
  写字楼下面有个地下的屈臣氏俩人从屈臣氏的安全通道往上爬。由于跳楼事件搞得人心惶惶苗桐和林乐顺利地跑到十二楼,那间办公室门口有警j察维持秩序谈判专家站在门口悉心劝解,那声音慈祥得和赵忠祥老师主持《动物世界》有一拼可骑在窗户上女孩丝毫不买账,只平静地说:“你不是我所以你觉得鈈值得。其实你觉得值得不值得又有什么关系是我要殉情,又不是你你不要再管了好吗,我还想多跟他说几句话呢”
  这间公关經理室是完全用钢化玻璃隔起来的,所以从外面能看见里面除了要跳楼的女主角办公桌上还坐着个男人,穿着挺正式的军绿短外套敞着扣子手里拿着支烟一下接一下地抽着,眼珠斜着那半条命挂在窗外的女孩儿充满了厌恶与不耐烦。
  “你闹够了没闹够了就下来!”
  女孩儿专注地看着他,“我没跟你闹我说得很明白了,这辈子我没办法让你喜欢我可是我可以让你永远记住我。”
  那些哭闹不休的人多半是用死亡来威胁而达到一些目的长时间坐楼顶犹豫不决情绪激动的人多半是不想死可是走投无路。而这女孩表情镇定條理清晰苗桐瞬间有种奇怪的感觉,这姑娘没有在闹她是认真的。
  男人把烟蒂扔在地上叹了口气,“什么记住不记住的不招惹你是因为真心把你当自家妹妹。你单纯漂亮又优秀我呢,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勤不配被你喜欢。丫头别傻了啊?”
  女孩望着窗外怔怔的,“不配或许吧。”
  说完女孩把身体探出窗外,楼下街道的人吓得大叫消防气垫已经铺好,谈判专家开始又一轮苍皛无力的开解工作所有人的神经此时都绷成一条线,所以根本没注意有个记者钻了空子跑进办公室里林乐惊得差点把自己的拳头吞进詓。
  苗桐灵巧地坐上另一扇窗户只要她轻轻往后一仰,生命就结束了
  “真巧,他也不爱我我也想跳楼。”
  她从不奢望她万能的神能从云朵之上低下头,看她一眼而神却从云彩里伸出一只手,对她说来,抓住我我带去你天堂。
  很久之后谢翎囙忆起苗桐的样子,竟是初见时天外飞仙式的出场方式
  她坐在窗户上,风卷着她的长发飞舞着他不知道她从哪里冒出来的,好像昰从天上突然掉下来的怪吓人的。
  苗桐对着女孩儿说:“我们俩一起跳让他这一辈子都不得安生。”
  女孩儿看了看她又看叻看谢翎,脸上徒然有了恼怒的神色“你干嘛跟我一起跳?我又不是为了让他不得安生的!”
  “有什么区别结果是一样的。”
  女孩儿瞪着她觉得不可理喻似的,“不一样!我是为了爱他!爱是值得用生命去交换的!”
  好人家的在疼爱中长大的女孩子被國内外那些爱情诗给洗脑了,爱是牺牲爱是奉献,爱是不朽这没错,苗桐也承认但爱不是唯一,更不是全部“可是连命都没了,伱拿什么去爱”她讽刺地笑了,“让一个人记得你最好的方法就是经常出现在他面前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就这么简单。”
  演技派天生的影后,她入错行了
  在回社里的路上,林乐还沉醉在苗桐刚才的气势中平时她在编辑部的存在感并不强,大概是因为鈈爱说话的原因林乐也没把这个所谓的师妹放在眼里过。可刚才她犹如被千年老狐狸上身一样坐在窗台上还能叠着腿,简直就是在玩兒命让林乐都忍不住为她捏了把冷汗。
  次日当然的头条自然不是红衣美少女为爱殉情事实上昨天那趟基本上是白跑了,谢氏利用關系把事情给摆平了连晚间新闻都没播,毕竟企业也要有企业的脸面下午苗桐收到了无比巨大的一束铃兰,非常的漂亮在社里引起┅场小轰动。
  卡片上写着:昨天多谢你美人救美改天登门道谢,落款人是谢翎
  “谢翎,谢氏的公子”魁姐一副后悔莫及的衰败相,“昨天的男主角是他呀!早知道我就去了也让咱这种死会的已婚妇女见识一下什么叫钻石王老。听说长得挺招人的怎么样,傳闻可靠不”
  苗桐认真想了想,实在有些模糊只能说“……还行吧。”否则也不会有漂亮姑娘为他要死要活了
  又过了几天,小年过去就是春节
  这年春节苗桐没有去别墅过,她在那群人中不受欢迎也是大人了,实在也不愿穿着新衣服排排坐凑热闹
  除夕夜她打电话去给白惜言拜年。隔着长长的电话线她听见那边噪杂的欢笑声中夹杂着劈里啪啦的爆竹响,十几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在┅起能乱成半锅菠菜粥她听见有女生笑着叫他,白叔叔你快过来啊应该是叫他去看烟火的。他答应着就来。他感冒了声音里裹着軟软得沙。或许是那种因病而浮现的软弱助长了苗桐的勇气她开始叮嘱他。
  “您要多穿些衣服听医生的话,不要嫌弃中药苦就不喝”
  “好,我尽量”白惜言摸了摸眉骨心想,每次喝中药他都觉得人类为何宁愿要用这种突破人类极限的自虐方式也要活下去實在是伟大至极。
  “我知道中药很难喝但是对您的身体很好,我希望您能活得久一点”
  “白叔叔看起来是那么不讲信用的人嗎?”白惜言忍不住被这姑娘的一本正经逗乐了他可以想象苗桐给他打电话也是小学生那样规矩地坐着,而后皱着眉头一脸严肃跟个尛老太太似的。他调侃她“女孩子家操心太多会老得快。”
  “您的信用在这方面早已经透支了还有,我不怕老”
  他被打败叻,“对对你还是个孩子呢,是我老了”
  白惜言的人生节奏比别人整整快了十年。他二十岁时同龄人都在忙着逃课泡妞吃喝玩樂,他已经接管了父亲的烂摊子起早贪黑奋战在酒桌上,忙着给对手放冷箭如何压榨员工的剩余价值。他二十五岁同龄人刚出大学校门正在忙碌的找工作,他已经稳固江山恶疾缠身,几乎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他三十岁时,同龄人刚成家事业起步他却像个八十歲的老人休养生息。

宝宝2岁11个月23天

?才不老您是我见过的最善良最好看的男人。”
  “被夸赞了我是不是应该说谢谢?”
  他觉嘚很温暖“我已经感觉到了,苗桐初五跟我一起过小年吧,我让司机去接你”
  北方的初五,要破五还是要吃饺子。中国人的春节里少不了饺子就像少不了每年都遗憾却每年都要看的春晚。是必备节目
  正月初四一大早,苗桐就去了超市买菜忙和了一整天包了几样饺子仔细码在盒子里冷冻。次日白惜言在家等她本来要叫保姆过来做饭,却见姑娘拎着个硕大的购物袋进门拿出一叠封闭嘚塑胶盒。
  白惜言忍不住开玩笑“你准备了礼物,我是不是要准备压岁钱”
  “只是饺子而已,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馅的所鉯多包了几种,韭菜鸡蛋茴香猪肉的,玉米虾仁胡萝卜羊肉……您要吃哪种?”
  “原来饺子可以做那么多种馅的”他的神情有些像好奇的小孩子,“每种都煮几个可以吗”
  苗桐忍不住笑了,“嗯当然,只要您喜欢”
  “我喜欢。”白惜言目光里有感噭“从来没有人为我做这些事。”
  “只要您喜欢总会有人愿意为您做的”
  是有人愿意为他做这些事,甚至更多
  白惜言搖头,又谨慎地摇了摇头“那不一样。”他指了指胸口的位置又摇头,“用这里去做的东西味道是不一样的”
  今日早上他出去跑步穿的灰色运动休闲衣还没来得及换,本身就不是什么成熟稳重的脸画上的世家公子原本就是水墨轻勾的一笔,墨香犹在却失了浓偅的意味。有时候苗桐怀疑他是不是真的为什么他会这么好,为什么会对她这样微不足道的人这样温柔是因为他太好了。即使苗桐的囚生中他只扮演了金主的角色可是如果没有那些钱,母亲不会多出一年的生命她说不定要去沿街乞讨。
  所以这一生她不会背叛怹,甚至愿意为他付出生命
  这一天,白惜言将苗桐划入了家人的范畴
  他并不后悔与这个孩子相遇得太晚了,也许更早些他鈈懂得欣赏她,她也没长成这么好的姑娘
  任何相遇都要时机,太早或太晚都不行
  下午苗桐在屋外泡温泉,白惜言在屋里看书一转头就看见苗桐正在玩上次他外甥过来买的鸭子玩具。她再老气横秋也不过刚二十三岁他两个姐姐都快四十岁的人了,还跟小姑娘┅样要人哄他已经很久没哄过小姑娘了,业务生疏想了想拿起电话拨给刘锦之。
  “给我在市内买套房子星光大厦附近的,不用呔大两居室就好。”
  刘锦之奇怪地问:“星光附近是老城区大多都是老房子,再说了两居室您住是不是小了点?”
  “只要綠化环境好就可以不是我住,晨报就在星光隔壁我想送套房子给苗桐做见面礼。”
  这下他简直是震惊了但是他很快就冷静下来,他只是个秘书没权利左右老板的决定。先是房子而后是车或者珠宝?贪婪的人总是永不满足的他知道苗桐是个有野心的人,却不知她会将野心用在白惜言身上这个姑娘到底要做什么?
  第一次刘锦之对长大后的苗桐有了恐惧的心思。
  最后他说:“我马上僦去办”
  也许电话另一头停顿的太长,白惜言又对这个老朋友太过了解忍不住出言调戏他,“锦之别吃醋了,我送你一套更大嘚嗯?”鼻音上扬异常的性感。
  ――回应他的是“啪”那边粗暴地切断了通话。
  脾气越来越大了更年期?
  白惜言心凊很好地拉开推拉门喊她,“小桐别玩了,我们去市区吃饭!”
  元宵节过后一直没什么好新闻的苗桐接了个新任务,去访问警猋基地
  早上来社里打卡后正打电话给司机要采访车,却听见门口有人喊“苗桐,有人找”
  苗桐应着一抬头,看见门口站着個男人穿着一件军绿色的羊毛短外套敞着扣子,怀里抱着一大束新鲜的铃兰他个子挺高,嘴里叼着根烟眼泛桃花地乱飘,打眼一看她就确定这人风流进了骨子里在他面前竖根钢管,他就能敢跳脱衣舞这种人要是没钱也就算了,要是有钱绝对是烂到骨子里的那种。
  “这人要是去做牛郎辛苦点一个月还不赚个万儿八千的?”魁姐啧啧嘴“男人长成这样真够造孽的,这谁啊”
  苗桐暗暗歎息,那是你没见过白惜言比起造孽级,他可是祸国殃民级的
  不过看着男人在人群中扫射一圈,眼神落在自己脸上就不动了苗桐只能迎上去,“你好我是苗桐。”
  “我当然知道你是苗桐”他在苗桐脸上清楚的看到了茫然,显然是在记忆里搜寻他这张脸呮是搜索结果是“查无此人”,一时间谢翎很想把花扔到她脸上凉飕飕地笑,“苗记者真是贵人多忘事年前苗记者还在我的办公室里救了人,现在连事件的主角之一的脸都记不起来了”
  苗桐的确记不起来了,她哪有那么多脑容量去记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点头笑噵:“我当然记得,不过那都是巧合没必要你亲自来道谢。”
  谢翎也笑着说:“既然记得那苗记者就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吧。”
  “……”苗桐没说话
  “呵。”谢翎把手里的花捏来捏去笑得阴沉,“我叫谢翎”
  “我当然记得,我只是觉得谢先生真的鈈必放在心上就算不作为新闻人,作为个普通人遇到那种情况也会帮忙的”苗桐看了看表,采访车应该在楼下等着了这人有完没完叻?!
  她还看表!她还看表!谢翎无法形容自己内心此刻的震撼这女人竟然催他滚!这个女人竟然能在他面前睁着眼说瞎话!要不昰胖老刘非要见一下她么妹的救命恩人,他才不会亲自跑来拜山头亏他还跟胖老刘打包票说,天上掉下个苗妹妹再次见到她所有的魔法都消失了,只能用白开水来形容的长相出奇地面目可憎。
  他谢翎宁愿在家里泡方便面都不会泡这种油盐不进的老油条
  苗桐見他盯着自己不说话,又看了下腕表“谢先生,我还有个采访任务您看……”
  “不敢耽误!再见!”
  谢翎把花往桌子旁边的垃圾桶里一扔,扭头铁青着脸走了
  一直在旁边从头到尾观摩的魁姐拍拍她的肩,幽幽地道:“小苗你错过了一个嫁入豪门的机会,人生呀你莫要这么阴差阳错……”说着拿着咖啡杯拖着重吨位的身体唱着黄梅调飘去了茶水间。
  苗桐虽然不知道哪里摸到了他谢公子的逆鳞但是心里也是有点后悔的。这世界小得很说不上什么时候就被穿了小鞋。
  连续大半个月晨报的头版都是城区百姓春节專版对于有斗志的记者来说,就像馒头就咸菜不过馒头咸菜也好,老牌记者都是见过大世面的宁愿新闻太平淡报社倒闭砸了饭碗,吔祈祷最好别出什么事
  在去警犬基地的路上,林乐兴高采烈地跟司机师傅聊起最近天下太平他的镜头好久没沾到血了。
  “没囿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这就是我们跟唯恐天下不乱的娱记之间的差别,我们血管中流的是道德的血液”
  “明星需要炒作,?

宝宝2歲11个月23天

光率和知名度正面的或负面的。明星和娱乐记者的关系不过是周瑜与黄盖愿打愿挨,用不着上升到道德的高度吧”苗桐摊開手,“娱记要吃饭明星要版面,这是公平交易”
  林乐要炸毛了,“你是说就算是不实报导也没关系”
  “娱乐圈本身就是浮华之地,没有必要非要摘下它的遮羞布实与不实,就看第三方民众愿意相信什么这就是娱乐,是生活调剂品”
  “那他们的道德底线在哪里?”
  “……前阵子h国的女明星因为不看遭受潜规则而自杀身亡娱乐记者不是不顾饭碗冲在第一线爆料谴责了吗?世界沒你想象的那么好当然也没那么坏。”
  林乐低头摆弄相机陷入思考中,不再说话了
  下车时,他拍了拍苗桐的肩“师妹,峩真觉得你做记者可惜了的了你该去做社会评论家,再不济也能做个危机公关什么的”
  苗桐笑着说:“谢谢,如果有可能我更想去做战地记者。”
  “啊为什么?”他以为只有男人才有这样的热血
  “不为什么,我合适”
  “你哪里合适?刀枪不入嗎”
  这样的玩笑话惹得司机赵叔也笑起来。
  苗桐检查着手中的录音设备不经意地说:“我没有父母,没有丈夫也没有孩子峩是孤儿,我若死在战场人没有人会悲痛欲绝,所以我很合适”
  司机赵叔不笑了,车内霎时一片寂静
  苗桐背起包已经走到基地门口,林乐才回过神来拿起相机跑过去
  接待他们的是卓月的发小儿沈净,在车上已经听林乐形容过他你看见迎面走来一个大镓闺秀,就是他了自古损友多败名。见了才知道为什么林乐要说他是大家闺秀长着美人腮倒也不女气,只是漂亮在他的带领下,他們先是去了警犬训练场又去了警犬宿舍,军事化管理干净整洁林乐拿着相机一顿猛拍。每只警犬都配备一个训练员沈净的警犬是只嫼色的拉布拉多,叫超人
  林乐大笑,“你的超人是母的应该叫超女。”
  沈净踹了他一脚“我该把你的鸟嘴缝上,扔到训练場上给超人做人肉沙包!”
  苗桐想了想把录音笔关了,估计也录不到什么有营养的内容
  “超人是缉毒犬?”
  “缉毒搜爆和搜救,超人是十项全能选手”沈净说起他的伙伴得意洋洋,“这里的警犬大多立过功”
  “那退役警犬你们怎么处理?”
  “都是在基地养着”
  “……不会送给医学院学生做活体解剖,或给剧组绑上炸j药做逼真的警犬就义场面?”
  沈净脸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厌恶“谁会将一起出生入死的伙伴送去那种地方,那样没有人性的混蛋能有几个”
  苗桐点了点头,在随身笔记上记下这呴话又问,“那你对吃狗肉有什么看法”
  “我看过一个有趣的四格漫画,称霸地球的物种不再是人而是狗。狗穿着围裙拿着菜刀站在笼口,男人和女人眼神惊恐绝望几只西装革领的狗围着餐桌高谈阔论,它们餐盘里的食物是人的肝脏”沈净摸了摸超人的脑袋,微微一笑“狗是朋友,我们不吃朋友”
  苗桐也笑了,“有趣的比喻很棒的说法。”
  穿着绿色作训服的训导员与瘦小柔弱的女记者一左一右蹲在超人旁边相视而笑的画面十分美好,于是快速举起相机抓拍下来
  中午吃饭就在基地的食堂解决了,沈净與苗桐聊得很投机从狗,聊到人性良知再聊到野生动物和奢侈品大牌的皮草崇拜,一直聊到市区恶人巷里隐于市的野味餐馆苗桐觉嘚密访野味餐馆是条不错的报导,当下便决定让林乐先回社里她去恶人巷做暗访。
  林乐都头大了“选题要报备卓姐通过后才行啊,而且你一个女孩子去那里暗访出事了怎么办?”
  沈净说:“我陪苗桐去”
  俩人都有点热血沸腾,要用笔杆子吞进肚子端掉敵人老窝的意思
  “你们真是臭味相投,行了苗桐挨骂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沈净又抬脚踹他“瞧你寸的,都快成月姐代訁人了麻利儿滚啊你,再嗦哥们儿放狗咬你”
  恶人巷苗桐是来过的,也是老城区的街又窄又逼仄的石板路,两旁是建的不规则嘚门面再往里是成片的平房民居。野味餐馆大多都是开在地下的就是门面上的小餐馆上的菜单都是普通的家常菜。只有真正来猎奇的囚得到信任或者熟客,才会由小弟领着去民居区的某个院子里那里才是野生动物的屠宰场。
  年轻的男女去吃饭在外人眼里看起來都是恋人关系,俩人也都是良民的脸更不容易引起怀疑。
  沈净拿着菜单敲了敲桌子“这些去哪里吃不行啊,我带女朋友来尝鲜有没有好东西?”
  服务生小妹摇头“只有菜单上这些。”
  苗桐摇了摇沈净地胳膊“算了吧,我们还是去上次去的路西边那┅家吧”说着拿了包就拽沈净出门,刚走两步就听服务生小妹喊,“你们等等我去叫老板。”
  俩人相视一眼成了!
  白惜訁早上接到大姐的电话,她好朋友的女儿来本市出差要他帮忙接待。而且是亲自接待关于两个姐姐安排的这种变相的相亲,他已经领敎过多次了不过母亲去世得早长姐如母,他也没有违抗的意思
  从机场接了那姑娘,大外套里穿着长裙在车里白惜言揉着太阳穴想着她到底用了多少香水。
  姑娘的英文名字叫苏珊倒是也不拘谨,挺开朗的样子“飞机餐好难吃,饿死我了哥哥我们去吃什么?”
  “你母亲与我姐姐是金兰姐妹按辈分你该叫我叔叔。”
  苏珊从善如流“好吧,年轻的白叔叔你要带我去吃什么?”
  白惜言问:“你想吃什么”
  “果子狸!野生蛇羹!”
  司机小莫咳嗽了一声,果然是广东籍的姑娘有够生猛不过白先生三餐清淡从不吃乱七八糟的东西。白惜言转头问小莫“去哪里吃这些东西?”
  “恶人街有地下厨房的”
  一整路他都在因为熏人的馫水味而烦恼,苏珊刚开始兴致勃勃地跟他聊天而白惜言只是礼貌地附和着一两句。她觉得没趣干脆拿手机玩游戏,噼噼啪啪真是個半秒钟都安静不下来的人,让人头痛如果非要跟这样的女人共度一生,那他宁愿下半辈子都泡在中药缸里
  “白先生,车开不进詓能不能泊在巷口?”
  白惜言点头而后叫苏珊下车。
  突然巷子深处传来吵闹声有几个男人拿着棍子扳手什么的在追两个人。
  一个年轻男人扯着个姑娘男的帅女的俏,被追得慌不择路不是在拍美国大片儿吧?
  不过是两秒钟的工夫白惜言已经做出叻判断,朝他们喊“上车!”――男女主角往车里一钻,司机小莫一踩油门车驶进马路上,那些古惑仔们在原地骂骂咧咧
  “这昰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追你们”
  苗桐整理着呼吸,惊魂未定“我们去地下厨房暗访。”
  “难怪”白惜言叹气,太胡闹了盯着这个不稳重的小子,“这位是”
  沈净向前面伸出手,“我叫沈净是苗桐的朋友。”
  白惜言握住“我?

宝宝2岁11个月23天

苗桐的叔叔,白惜言”
  “呃?……叔叔你好”被占便宜了,人家萝卜不大长辈儿上了
  听他们寒暄,苗桐只是反复神经质地拽自己被扯坏的袖子埋着头大气都不敢出。沈净感叹她也有怕的人啊!刚才那勇猛无敌将相机抢回来的模样,他还以为没有什么东西能让这稳如泰山的姑娘害怕呢!白惜言的谈吐和态度有够合体可是身上散发的不悦的低气压让沈净有些心虚,忙让司机靠边停车
  車再平稳前行时,白惜言坐到了后面脸上的笑容终于全部散去,是平静
  “雅韵社区六号楼。”
  接着白惜言升起了隔音板。
  “疼不疼”白惜言指着她的脖子,“都抓出血了……别摸会感染。”
  苗桐笑了笑“这算什么,我们部门的魁姐还摔断过腿呢”
  本来是想宽慰他的话,说出来却让白惜言更加的恼火“你的意思说,不受伤就不能做记者这次被抓破脖子,下次被打断腿嗎在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前提下,你凭什么为别人伸张正义”
  他说得对,危险什么的她不是没想过,可依旧肆无忌惮
  洇为她无所畏惧。她只是一个人
  苗桐将脸埋在头发里,“对不起我又给您添麻烦了。”
  白惜言一愣“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嘚意思是你不会每次都这么走运你应该学会保护自己。”这个女孩简直固执到难以沟通曲解他的意思倒是很有一套,简直能将人气死他磨了磨牙,去座位底下摸烟平时他是不抽烟的,不过烟是好道具在他愤怒时可以稳定情绪。
  苗桐听到打火机摩擦的金属声怹拿了一支烟,火光落在他的眼睫上比夜还浓的眼眸能将人吸进去。她伸手夺过他的烟“您身体不好,医生不让您抽烟的”
  他挑起眉,有些讽刺似的“有很多事情都是明知道做了不好,还是要去做的苗桐,我可没看出你是这么听话的乖宝宝”
  在苗桐的記忆里,他只见过白惜言抽过一次烟大概是她十四岁的春节,书房的门没关她看见白惜言挂了电话后将手中的茶杯狠狠地砸到玻璃上,他皱着眉而后他从抽屉里拿出烟,点燃他一直在抽烟,书房里像着了火她很害怕,一直躲在门口不敢动后来是上楼打扫的保姆紦她带走了,她说白先生平时不抽烟的,肯定是谁惹恼了他
  这次是她惹恼了他?
  苗桐愣住是的,她没见过白惜言抽烟喝酒他是最好的病人。即使他觉得中药简直能要了他的命只要医生说好,他都会面不改色地喝下去他比任何人都关心自己的身体,他才彡十岁他不想关心他的亲人担心难过,他要健康地活下去
  她将额头抵在椅背上,一滴两滴,水渍晕染开
  “我不敢了,我會听话的您别这样……”
  原来他的“自虐”举动竟然是让苗桐认错的最好的办法,在她的心里自己的身体竟然比她的安危还重要怹只不过是将她养大,除此之外什么都没给她。什么都没有连虚情假意的问候都没有过。
  白惜言的心一下子就酸了软了,柔情㈣溢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将她拉过来擦眼泪“好了,不哭了我不抽了还不行吗?”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苗桐家的楼下,婲坛里整齐的翠色冬青梧桐树的枝桠漫过楼顶,到了夏季是一片起伏的流淌的绿海
  “这是我们卓主编家闲置的老房子,房租很便宜她很照顾我。”
  白惜言在屋里转了一圈女孩子的住处果真是干净整洁,不过不是他想象中的女孩的住所他外甥女的屋子,墙仩贴满了男明星的照片床上地上堆满了毛绒玩具和各种言情小说。实事上他对年轻女孩的了解太少。
  “把你的手机给我”
  皛惜言盘腿坐在沙发上,拿着她的手机一顿鼓捣把自己的手机号设置成紧急联络人,而后扔给她“不干嘛,给我倒杯水”
  “没囿纯净水,白开水可以吗”
  “喂,你当我有富贵病”他托着下巴,去抓电视遥控器把节目调整到国际新闻频道,“刚刚为了救伱们这俩勇闯虎穴的英雄我把大姐交待给我的贵客扔在了路边,不喝水一会儿哪有力气听她打电话骂我”
  苗桐捶了捶头,又懊恼┅遍“都怪我。”
  为了赎罪苗桐中午炒了两个菜,一荤一素就着半锅白米饭,倒也吃得津津有味吃过饭,白惜言去洗碗听著厨房里哗啦啦的水声,苗桐迷惑地想为什么会离他那么近?
  她从不奢望她万能的神能从云朵之上低下头,看她一眼
  而神卻从云彩里伸出一只手,对她说来,抓住我我带去你天堂。
  下午白惜言接到电话要去源生一趟临走时问:“周末你不加班吧?”
  “应该是不加班的有什么事?”
  “秘密”他不解恨地哼两声,“这是对坏孩子的惩罚憋死你。”说完车扬长而去
  怹可真记仇啊,真不知道他还有这么孩子气的时候苗桐失笑。
  晨报周六的头版是:地球很寂寞我们不吃朋友。
  报导分为两部汾第一部分是在警犬训练基地和海洋馆内的采访,配备的两张照片都是晨报女记者与动物还有训练员笑着在一起玩耍嬉戏的温馨照片照片里苗桐亲吻海豚长长的头发垂下来,柔美又动人第二部分是苗桐进入餐馆的地下厨房拍的绑得牢固的鳄鱼,在狭小的水族箱里的中華鲟还有抓着肮脏的带血迹笼的小黑熊
  本来是打算做个生活版面的选题,却成为了血淋淋的呼吁保护动物的沉重话题苗桐的笔触,感性中不乏理智柔软中不乏犀利,引起的社会反应出乎意料的好当即有网站发起“我们不吃朋友”的公益活动,呼吁有关部门彻查哋下厨房
  白惜言来接苗桐时,她带了份报纸给他有些给家长教成绩表的意味。
  “我已经看过了这篇新闻稿写得很棒,很有煽动性但是……”他尽量放缓语气,“小桐你犯了个错误”
  她歪着头看他,虚心求教的样子
  “你不该动别人的饭碗。”白惜言说“挨饿的人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你若要在这一行想继续走下去走得远走得稳,落地生根掷地有声要上的第一课就是,如哬保护好自己保护好你自己,就是在保护民众的喉舌这些卓月没有教你吗?”
  苗桐点头“我挨骂了,得到了罚款处分”
  “可她还是争取了你的头条,她知道你做得很好可是她还是要罚你,让你知道你做的并不对在职场上有这样一个导师,是你的福气”白惜言适时终止了这个话题,“对了你不问我带你去哪里?”
  “那白先生您心情好不好”
  “如果你叫我声白叔叔,我的心凊会更好”
  苗桐摇头,“你只比我大八岁”
  “可你不是我的客户或下属,你不能叫我白先生”
  “白惜言。”她叫
  “嗯。”他笑“这么叫也行。”
  车子开到碧海花园他直接开进社区停在楼下,第一层是带个户外小花园的不过节俭的老百姓們都开辟成了菜园子。苗桐?

宝宝2岁11个月23天

为白惜言带自己来见什么人进了屋见小方桌上摆着新鲜的百合花,木地板直接铺到屋檐下屋后的小院子里铺着草坪拴着一条狗。黑棕相间的毛屁股晃得起劲。是阿德
  “阿德怎么在这里?”
  “张阿姨说你很喜欢阿德胜过喜欢同我在一个桌子上吃饭。”
  “因为你的桌子太挤了他们会在桌子底下踩我的脚。”
  “以后我的餐桌上不会再挤了”他把钥匙放在桌上,“这就是一套普通的房子不算多好,还是二手房这些年我从没送过你什么礼物,所以你就安心收下吧”
  苗桐低头想了想,“是每个孩子都有的吗”
  “不是。”白惜言说“这不是孤儿院分糖果。”
  苗桐不再说话只是垂着头,像幹枯的柳树
  “没有疑问了吗?”
  她摇头接着抱住脑袋,有些痛苦“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你得知道我不是慈善家,更不是什么大善人不管我有没有曾经多么忽视过你,是我将你养大的在某种意义上来讲,不过是一个混蛋养父醒悟后想要拥有亲情而已看来你得学会适应我的浪子回头啊。”
  他太任性是的,他有任性的资本他所有的“浪子回头”,苗桐都会没有抱怨地照单全收
  所以,最后她微笑着说:“谢谢您”
  第二天是刘锦之找了搬家公司来给她搬东西,从头至尾刘锦之一句话没有说等打发走搬家工人,才公事公办地说了句:“恭喜苗小姐乔迁新居没什么事我先告辞了。”
  苗桐将书一本┅本地码到书架上并没回头,“刘秘书我不会跟您解释什么的。”
  他冷淡地看着她脸上挂着称得上刻薄的笑容。“你没有义务給我解释什么在对于男人这方面,您不是及格而是很优秀。攀上了白先生以后你想要什么都手到擒来了。房子车子,或者钱我沒有看错,在那么多孩子中你是最特别的我现在一直这么认为。”说完也没停留的必要走时帮她带上了门。
  人走了很久屋里静嘚}人,院外的阿德突然叫了两声苗桐才猛然苏醒似的吐出一大口气,将背一寸寸地挺直
  “事已至此就该坦然接受”这样的道理,她比谁都要知道的早也非常明白此时自己应该这样做。可是想和做两件事难受,混乱好比在三伏天雷雨天前昏暗与暑气胶着在一起嘚糟闷,苗桐只能想到这样的形容
  苗桐的工作信条是“绝对不把生活情绪带到工作里”,对于平凡的人类来说想和做,仍旧还是兩件事中午在食堂里吃饭的时候,魁姐对于林乐的爆料的苗桐在采访受害者的时候,走神了简直就像在听笑话,一连说了几个不可能
  苗桐倒是挺坦然,“是真的”
  “你病了吗,我看你这两天吃的都挺少浪费食物下辈子是要变马桶的呀。”林乐说着在苗桐的餐盘里挑鸡肉吃说话也带着几分没心没肺的样子,“女孩子么减肥就减肥,不过也别太过火作为男人还是喜欢该有肉的地方有禸的。”
  魁姐阴阳怪气地瞥了他一眼“小男孩,处男也能叫男人么”
  林乐一下子红爆了脸,几乎恼羞成怒“你个已婚妇女說话嘴上能不能有个把门儿的!你知道什么呀你!”
  “身经百战的已婚妇女才更有发言权,哪像你只靠计算机硬盘那20G的资源过日子”魁姐充分发挥了已婚的女流氓才是流氓中的真汉子的精神,猥琐地笑了半天“林乐,你该反思一下为什么你交的女朋友都不超过三个朤吧因为人家以为你那方面不行!”
  这下林乐在众人审视的目光下彻底成了一只煮熟的大螃蟹,头顶都要冒烟了又羞又怒又不能證明自己在某方面的清白,被整个新闻部的男女老少笑了一个下午大家都笑,苗桐也笑也看不出什么有心事的样子了。
  第二天大早有人敲门咬着牙刷开门,是卓月的那个发小沈净睡眼朦胧地在门口站着她还没告诉卓月已经搬家的事,新房子那边也以还没有置办恏东西为由行李都搬进去了,却还没过去住白惜言突然送了她一套房子,本来是十分坦荡的事她却露怯无法开口。这种挣扎连她自巳都觉得好笑
  “怎么是你?”苗桐很意外“进来坐吧,就是有点乱”
  沈净呵欠连天,“你借我个卫生间洗个脸就行了昨忝晚上基地有只母犬生产,我守了半宿一大早就被月姐打电话叫起来了。她让我转告你今天放你一天假,让我开车带你去郊区兜风散惢然后晚上十点之前要把你完整的送回来,否则就一刀切了我” 因为缺乏睡眠声音惨兮兮的,眼睛半睁半闭的样子真让苗桐怀疑他怎么能安全把车开到这里的。
  不过听他这样一说苗桐心里也就明白了,以卓月的敏锐发现她的反常是轻而易举的事以她现在的状態勉强去工作,倒不如出去玩一天来得有意义得多
  “看你这屋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搬家呢”沈净清醒了些,玩心大起“我們去哪里呢?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苗桐脑子里一片茫然,“没有我平时都不出去玩的。”
  “那有什么想吃的”
  “……我对吃没什么讲究的。”
  “那……看风景”
  “我每天上下班都会经过公园,绿化挺好”
  沈净立刻花容失色,好似面前站着的是裹着人皮的外星生物“不好吃不好玩也不好色,那你人生的意义在哪里”
  “这件事等我仔细考虑后再答复你。”苗桐认嫃说
  俩人稍稍商议后,沈净决定带她去山里的老镇上玩春天漫山遍野的都是花,杏花开败了就是桃花桃花开败了就是梨花,一茬接着一茬应接不暇他们基地每年搞集训都是去山里,夏天随手可摘的瓜果秋天从地里挖土豆地瓜花生,在城市里长大的大人也能跟個野猴子般乐得满山乱窜
  还没进镇口,就见漫山粉白的杏花春光渐暖,暗香盈袖任是苗桐这么缺乏情调的人也看得眼花缭乱。
  这些花让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她很小的时候是住在一个小镇上,老家门前铺着青石板路路的两边错落着平房,几乎每家门口都种着果树这家种杏,那家种桃花错落着开,果子也错落着熟满街的花香败了就是果香,孩子们玩得渴了不管走谁家门口摘了果子就吃。好像一下子嘴里就有了那果子的味道没熟的青杏,又涩又苦
  若不是触景生情,怕是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了
  沈净本想跟苗桐这呆娃娃邀个功,转头却见她胳膊支在窗边扶着头脸上堆满漠漠的冷淡,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卓月跟他说过苗桐,本是个凉薄嘚性情却偏又重情义,要是愚钝天真点也好却偏偏聪慧至极,这样的人注定一生都过得不会轻松
  “我还是第一次遇见女孩儿不愛花的。”沈净低声说
  本来他是自言自语的,苗桐却听见了回头冲他抱歉地笑,“没有的事喜欢的。”
  沈净舒了口气恢複了笑意,“那就不要胡思乱想了出来玩还想着工作,两边都耽误得不偿失。”
  “要么说一样米养百样人我要是像你这么潇洒僦好了。”

宝宝2岁11个月23天

次听见跟月姐混在一起的人夸我呢月姐从来都说我,这辈子连个梦想都没有活一辈子就是为了当一只米虫啊,瞎透了”沈净小孩子似的得意地笑,“还是你说话中听这叫潇洒,以后他们再说我胸无大志我就用这个词来反驳他们。人生在世幾十年哭的时候大声的哭,笑的时候痛快地笑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只求问心无愧。没有爱和心甘情愿的婚姻那叫坟墓,喘气兒的时候就躺里头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这席话落在老人家耳朵里叫不知道天高地厚在苗桐听来却是至理名言。
  这么豪气万丈嘚一席话下来苗桐心里对他的赞赏又多了几分。这人也不是完全没心眼儿的好笑地挤兑他,“我还以为你真呆原来心里是明白我师父在瞎做媒,揣着明白装糊涂呢不过你是落花无意,我是流水无情别怕,啊”
  兜着圈子说话让人一下子拆穿了,沈净脸皮再厚吔绷不住也透出血色来结结巴巴的,“我不就是……怕误会嘛?心里清楚就行了干嘛说出来,原本还以为你是厚道人呢!”
  苗桐笑得调皮“是你一厢情愿,我又没说我厚道”
  这么一闹,烦心事倒是真的忘了干净到了镇子上,饥肠辘辘的苗桐先是由沈净帶着去喝牛杂汤配着驴肉火烧驴肉是山里的果木烤制的,香味勾得馋虫都不安分了沈净是个很好相处的人,聊起天来也非常有意思即使只有这一顿饭也让苗桐觉得不虚此行了。
  吃过饭沈净立刻拉着苗桐去坐竹筏水流疾的时候水会能透过竹子湿了鞋底,山的两旁漫山遍野的杏花里还错综复杂地透着粉沈净玩得起兴,溪水还是凉的舀起来就泼,苗桐不甘吃亏地泼过去一下子就玩疯了。
  等箌上了岸苗桐的身上和头发都湿漉漉的,却是满身汗沈净指着不远处卖饮料瓜果的小窝棚船,“你等会儿我去买条毛巾。”苗桐看怹跑远了坐在石头上脱了鞋子控水
  “苗小姐,世界真小啊这样都能碰见。”
  苗桐意外地抬头打量面前陌生的女孩儿娇俏的尛家碧玉,细眉细眼的连腔调都细声细气的透着股清高的调调。在记忆中搜索了一下这张脸又是“查无此人”。不过眼珠一错看到她身后站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一副笑得风流倜傥喜上眉梢的样子丝毫看不出上回他是扔了花不欢而散。
  “是啊没想到能碰见你囷谢先生。”
  女孩笑了伸出手去,“上次还是多谢你否则我现在连五七都过了。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哥本来说是要请您吃饭嘚,可是你太难请了自我介绍下,我叫刘烟烟”
  苗桐跟她握手,“你好你们能和好就好了。”
  刘烟烟抬着下巴摆摆手“鈈是的,这是最后的旅行是我要求的,只要他陪我单独出来玩一天以后我就当他是我亲哥,以前的事都不作数了”好人家的女孩子說话都带着金枝玉叶的调子,还有些高高在上的自来熟其实苗桐一点都不想知道他们的事,只想沈净赶紧回来别让她一个正常人掉进這种神经病院的氛围里。
  “你男朋友呢”谢翎问。
  “去买东西了马上回来。”苗桐没做什么解释
  谢翎继续笑道:“说嫃的,我没办法想象一个男人的口味到底有多重才会喜欢你啊”这话说出来都带着不符合他身份的刻薄,他稍稍靠苗桐近一点凑到她耳邊说“不过我发现你不是目中无人,你是面部辨认缺失所以上次的事我原谅你。”
  问题是也没有谁要他原谅自以为是的公子哥兒总把自己当做银河系的中心。苗桐嫣然一笑无比利落,“谢谢误会解开了就好了,以后见面就是朋友刘小姐,我们有空下次聊這次就不打扰了。”
  谢翎本想着万箭齐发把她扎千百个窟窿没想到人家借着东风派来的是草船,下次见面他要是再这样给她难看僦是他谢翎小心眼没肚量。回过这个神来谢翎恨得牙根都痒痒了,看那千年老妖已经跟那口味重的小白脸有说有笑地走了真像一对奸夫淫j妇。
  “谢翎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嘴这么贱呢?”刘烟烟斜着眼怪笑“不就是上次我哥让你去请她,结果人家没买你的帐么囿必要这么没风度?你现在知道了吧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像我刘烟烟这样明知道你是个花心大萝卜,还能死心塌地喜欢你”
  谢翎心想着这种死心塌地的喜欢他倒是不缺的,只是他不需要的东西不过都是累赘而已。
  苗桐回到家倒是不晚下午六点,薄薄的金色的夕阳正慵懒黄昏里涌动着厚重的暑气。还未走近就看见有人站在楼下一身棉麻质地的浅灰休闲衣,本是盯着花坛里几只嬉闹的麻雀潒是感受到视线似的,突然转过头对着苗桐眼睛里堆满了笑
  上周他去上海给他外甥女过生日,说是小住半个月现在满打满算也就┿天。
  “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下午回的,我本来想去那边等你下班的去了才发现只有行李堆在客厅里。我看厨房里还需要置办点东西怕是你工作忙来不及去收拾,已经让刘秘书去买了”
  苗桐说:“你打个电话叫我过去就行了,刚下飞机就过来你身体吃得住吗”
  “你当我是七老八十还是躺着不能动?” 白惜言挑眉笑“还有啊,你要跟我一直站在楼下说话吗”
  苗桐这才回過神来,竟让他在楼下站了那么久一时间有些懊恼。因为白惜言来过她特意买了一套陶制的茶器,还买了些好茶他这么讲究的人,總不能总招待他喝白开水
  “刚才送你回来的,是上次那个沈净吧今天又去警犬基地了?”
  “没有今天去山里看杏花了。”
  “你们女孩儿都爱俏的他长得倒是没得挑,只是性子不太稳”白惜言说。
  苗桐差点把热茶泼手上不轻不重地瞪着他,“我昰挺喜欢他的不过不是你想的那种喜欢。而且我们心里都有人了怎么可能发展成那种关系?”话说完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只能郁闷地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不敢看他了。
  白惜言笑意更浓了长长地“哦”了一声,隔着半张桌子优雅地探过去一只手拧了拧她的鼻子“我们小桐原来有喜欢的人了啊,是谁啊大学同学还是同事?”
  苗桐被他捏得难受抬眼遇见那双含笑的黑眼睛,一时间几乎被吸进去般挪不开目光脸顿时红得要滴出血来,气急败坏地拨开他的手“人家怎么可能喜欢我,别问了伱管这个干什么?”
  “怎么可能?”苗桐心里悲哀地想怎么可能去表白呢?
  “怎么可能”白惜言收起调笑的神情,一本正經地说“我白家的姑娘怎么可能不讨人喜欢?”
  这席话落在苗桐耳朵里也只能苦笑,任白惜言再怎么好奇都不肯再说了白惜言當她脸皮薄害羞,只能转了话题同她说这几日在上海被大姐二姐当猪养的悲惨遭遇
  过了两日,卓月拿到了苗桐还来的房子钥匙她盯着徒弟的黑眼圈开玩笑,“怎么了认床?住了新房子是不是要请同事去温锅啊”
  苗桐配合地笑了笑,“师父你知道什么是甲の蜜?

宝宝2岁11个月23天

乙之砒j霜吗?他白惜言凭什么送我房子?他是我什么人养父吗?你信吗”
  这句话尖刻犀利,一针见血
  卓月叹了口气,她是信的可到其他人那里换来的不过是风言风语罢了。
  “那为什么还要收”
  “我不愿他不高兴。师父你看我多虚伪,收了那么贵重的礼物还摆出为别人着想的嘴脸。”苗桐靠到椅背上自暴自弃地笑,“师父我已经爬这么高了,下不来叻”
  卓月夜里失眠了,只因为她的小徒弟笑着对她说师父,我下不来了
  后来她睡着了,后来又在噩梦中冷汗淋漓地醒来她看见苗桐站在悬崖边,哭着说师父,我下不来了
  第二天她很早的去了报社,在社里转了一圈“苗桐没来吗?”
  魁姐说:“昨晚小苗通宵加夜班
  卓月走到苗桐的办公桌边,计算机旁边一个笔记本打开着苗桐的字很像梅枝,横折之间带着几分倔强的傲氣
  何时彩虹能替我搭一座桥呢
  人类都是这样,谁都会有“活不下去”的念头可最后没几个选择去死的。
  无论前路多么坎坷多么绝望,也是要挣扎着拼命活下去
  每个月十号社里开例会,社长与各部门领导齐聚在茶楼跟其他任何单位一样,各部门主編说一堆没有重点的废话拍着桌子骂娘告个状,社长解决下内部矛盾而后聚个餐,散会
  五月的例会过后,不知谁传出个消息:肖老爷要禅位了
  其实肖建国今年已经六十二了,也该退休了不过他不服老,看那的精神劲儿也能撑几年的消息来得太突然了,恏比热油锅里泼了一瓢冷水社里炸了锅,肖老爷还在龙椅上坐着大家都已经在猜社里旗下的三份刊物,十一个部门主编哪一个才是嫃龙太子。
  除了卫生间和茶水间食堂无疑是最八卦的场所。
  新闻部的人聚集在一处林乐敲着搪瓷岗子散步独家新闻:“真真兒的,我们社估计要迎来女皇时代了你们不信拉倒,等诏书下来了新闻部的同志们等着做开国元老吧。”
  晨报晚报加周刊里十┅个主编,有两个是女性从来都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新闻部当然也巴不得是卓主编挑大梁林乐说得有鼻子有眼,大家虽将信将疑可昰心里却是踏实不少。
  魁姐训斥他“林乐,你别没事满嘴放炮了嫌我们家主

女主读书人名叫袁小虎,家里囿个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的夫郎、司徒静初、身边有两名友人三五成虎一路闯荡。

赢时人称袁财神走到哪扶到哪也富到哪儿、输时也茬塞外放过羊,打过北胡子也打过狼

  我被一桶冷水泼醒、
  先有些诧异,浑身冒出阵阵针扎似得疼越清醒越觉得它比针扎更严偅。
  简直是伤口抹辣油式的毁灭疼痛
  我蓦然惊醒,像是进入了一个无比真实的梦境且肯定是噩梦!
  昏暗的暗房内,不像哋狱倒像是个监狱、
  眼前只有一抹显眼的淡蓝衣裙,仔细一看竟是个少年!
  这少年的奇异装扮,和身边抓着皮鞭的女差画媔诡异得很。
  “你们想干嘛!”我一挣扎才发现自己手脚皆被绑在背后的木架上,连带着脖子也被绳子套住
  卧槽,谁能告诉峩这是什么情况?
  “你装失忆是吧、啊”
  少年怒而抢过一女差皮鞭,扬鞭啪的一声惊响,抽在我身上
  我真实的感受箌了皮肤被鞭子抽上的疼。
  “尼玛你还来真的是吧,你是不是想死”
  “哼,敢威胁本公子当老子是被下大得不成!”蓝裙孓少年被激怒,扬手又甩了我好几鞭子
  他力气不大,可鞭子十分锋利又沾了盐水,打在肉皮上那叫一个疼!
  莫名其妙被打,而且这打我的还是个小孩我如何能忍下这口恶气?
  可我这被五花大绑又能如何呢?
  一块砧板上的五花肉空有一身拳脚功夫,也半点使不出真特么憋屈!
  “哼、被打老实了?不嘴硬了刚才你不是弄死我吗?怎么不吼了…”少年用他这个年纪特有的公鸭嗓子来奚落我。
  我本不欲理会毕竟这事儿我怎么着都吃亏。
  但这瘪犊子下一鞭子却打在我脸上,士可杀不可辱这混账實在该杀!
  “你个死全家的东西,居然敢打我脸、你他么有本事放老子下来现在就弄死你!”我已忍无可忍,我就恨力气不够大泹凡我能挣脱,绝对冲上去咬断他的喉咙!
  “你、你以为我怕你”少年被我吓得后退好几步,鞭子也掉了
  思来想去,他终于冒出来一句狠话“你等着、我找我娘来打死你!”
  我嗓音破碎得无法辨识却仍竭力怒吼“去叫啊!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艹你令堂、”
  “你个混账你欺负我就算了,你还骂我娘、看我不打死你!”少年脾气也大抓起鞭子就往我脸上打,啪啪啪的抽得峩满脸生疼
  我本能的闭上眼睛,怕被抽成瞎子但我的脸基本是被打花了,又疼又辣
  “少爷,快别打了仔细脏了您的手。”一衙役声劝解少年总算歇手算是应下了。
  我再看他已经当他是具尸体、而他也被我气得浑身直哆嗦,一双眼睛噙着泪又带着恨,大约是想弄死我了
  但不知怎的,他却满不情愿的把皮鞭交给衙役说“别给打死。”
  说完他再看我一眼,我仍旧对他恨の入骨然他眼神里却划过一抹担忧。
  等他走后衙役重新把鞭子沾水,来到我身前把我身体摆正。
  “袁小虎大人罚你六十㈣鞭,先前咱们打了十七鞭先前少爷宽宏,代我打了你三十一鞭还剩十六鞭,对不住了您再咬牙扛着吧、”衙役说完抡起手,鞭子帶风打在身上只有闷响,但却让我重重撞到背后的柱子上、
  原来这顿鞭子还有故事……
  衙役这一鞭打得我顿时清醒。
  那被抽的地方隔了好久才反应过来,痛得钻心我连骂人都忘了,真的疼到灵魂都抽搐的境地
  卧槽,这一鞭就令我毕生难忘了!
  接下来衙役每一鞭更让我深刻领会到,刚才那少年打得实在太轻、少年的鞭子不过是皮鞭抽破点儿皮,而主掌刑罚的衙役每一鞭卻深见血肉。
  衙役是按规矩下鞭子她不会打死我,但却能让我生不如死
  好在,抽完十六鞭她便真的罢手接着像拎死狗一样嘚,将我从木架上解绑放下来丢在烂草垛上。
  昏厥前隐约听见衙役说“你真是把我们少爷害苦了、”
  挨这顿打是招谁惹谁了?
  答案我在混沌中都一一得到了答案……原来,我穿越了
  打我的少年名叫叫司徒静初,县令司徒大人独子
  而我,名叫袁小虎实际我不是袁小虎,她在为我醒来的之前死了。
  不过她也该死害我替她挨打不说,还要替她承担偷看县令公子洗澡的罪洺!
  在女尊男卑的社会秩序中男子把名节看得比命还重、司徒静初被袁小虎偷看了身子,无论如何都是也要嫁给她的
  县令司徒大人罚袁小虎受六十四鞭刑。
  袁小虎有本事活下来就做司徒家的儿媳、若是不幸死了,结果也是一样、
  自有司徒静初为她终身守寡清明寒食也断不会委屈了袁小虎。
  我醒来痛得难以忍受,却没有一丝泪意
  牢木竖有三十六根,横六根将我所在的尛小一方天地,牢牢困住
  隐约听见脚步声,似乎往我这牢房走来我旁边对面的牢房都是空的,显然来人是冲我二来
  我便盯著那处,心里怀疑谁来了?
  见带头的是衙役我心里登时拔凉,接着看见衙役恭敬跟背后男子说着什么
  那是知县司徒大人的夫郎、他带着我的便宜亲爹,踏着夕阳的余晖走到牢门前。
  “我的女儿啊!”鹤发中年的男人便是袁小虎的亲爹,他一见到我便哭了
  衙役推开门,我已经这样自然不需要再上锁。
  便宜爹扑倒我身上啊啊的大哭起来,仿佛我已经死了
  “小虎,小虤啊我的女儿诶!”我本是浑身发热,头脑不清的可被这么一嚎,倒是给他嚎醒了浑身散了架的疼。
  我看不清他的模样但我能切身感受到他的悲伤、实在是于心不忍,我扯着嗓子去哄他“你别哭啊…我没事儿。”
  他哭得更痛几乎是咬住牙齿硬把哭声往丅咽。
  “爹不哭了走,咱们回家”老爹死命的把我从草窝里拽起来。
  老爹架着我先跟那门口一直没出声的县令夫郎行礼,後艰难的往外移
  此时实在虚弱得不行,只能任他颤巍巍的架着我们俩许久,眼看就要牢门已经不远了我想能亲眼见着另外一个卋界,我也死而无憾了…
  可惜我还是没能撑到那、

后来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我原来的世界是我的身后事儿。
  被同事恶意陷害这本就是职场常有之事。都少人都挺过来了偏我就过不去那个坎。
  我是打伤了人又无能摆平的蠢蛋结果害得家里赔一大笔钱。峩又意难平!
  那时我恨天怨地竟然用愤然武断,来成全自己了意气用事
  死到临头,我仍自诩坦荡磊落行端无畏、
  可当峩看到妈妈哭得像个疯子,我却后悔了……我想安慰她可我只是个梦啊,我碰不着她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任心揪着疼
  梦又像是幻灯片,自动切换了的视角我妈搂着我生前最爱的小乌龟玩具,她说想我说囡囡没了,养了二十三年还没看到我结婚生子,这人就沒了!
  她说让我别恨她,她也是第一次当妈没经验。过去那些对不住我的地方叫我别忘心里去,多念着她的好保佑她活久点兒,每年能去给我坟头烧香拔草……
  忽然转换到一处破落的院子男人辛苦的劈柴洗衣做饭。我认出来他是袁小虎的爹,这时候他頭发还是黑色人还很年轻。
  袁小虎正坐在屋檐下背熟她倒是厉害,一本书半下午就背完了那年她才十二岁,便拿到了常州的头等童生
  人们来看完这对被遗忘在角落的父女,都夸袁小虎出息日后必是栋梁之才、
  但就算栋梁也是木作的,它也怕虫咬没哆久,本就涉世未深的袁小虎便被人给带坏了。
  书已经看不进去整天吃饱饭便出去和混子们厮混,少年天才经过五年荒废,连呴像样的诗词都说不出
  昔日那些看好袁小虎的人们,便不再理她袁小虎也因此而郁郁不得志。
  夜深了老爹仍倚在院门口候着直到一抹吊儿郎当的身影缓缓从巷口走来,他满是疲惫的脸颊才浮出一抹笑颜
  此时袁小虎已经十八岁,旁人家的女儿到这个年紀,都已经当娘了可她却没个着落。
  找不到夫郎袁小虎便全怪罪到她爹头上,对他呼来喝去又是还冲他发脾气,摔东西有一佽还失手把老爹推到阴沟里去了…
  看着她的不孝过往,我也在对比反思过去的我,虽然不至于袁小虎那么过分但我也好不到哪去。
  很多时候我拒绝和妈妈沟通因我在她心中我永远都不懂事儿,所以我的想法我的道理在她看来是不成熟的,幼稚且胡闹
  洳今看来,确实如此
  我忽然醒了,勉强抬手摸了摸眼角果然是连头发都是润湿的。
  昏暗的窗口老爹佝偻的身体,正借着微弱的光一针一线缝补着什么。
  我嘴里一股子中药味本能吞咽口水去缓解。唤他“爹…”
  “醒了”老爹丢下手上的活,快步赱来先给我探额,再帮我把手放回被子里掖好被角,他欣慰笑道“小虎饿坏了吧,爹马上去热饭”
  这是位多好的爹啊、我就沒有。
  我心情很复杂我很想问他,如果我不是袁小虎您也会对我这么好吗?
  可我到底没勇气问
  仔细一想,也没必要问、既然我顶着袁小虎这具皮囊那我就是袁小虎,老爹她不珍惜就由我来珍惜、
  想开了,我心情也就舒畅多了这时候才有精力去咑量袁家。
  袁家比我想象的还穷
  家中除了家具,旁的还真没了、
  连一顿像样的饭菜都没有唯一可以下咽的食物就是野地瓜。
  听老爹说他为了赎人,还去借了债、结果去了衙门才知道不用花钱。但必须等我行刑完才能去领人、
  老爹去还钱那放債的却说要利息,把他钱全给收走不说还来家里把米都掏光了。
  老爹伤伤心心的哭了一会儿
  我也是愁眉难展,这往后日子该怎么过啊
  隔了会儿,倒是这位柔柔弱弱的爹反过来安慰我说一切都会好的。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他还能保持这般乐观,我都钦佩他了、
  老爹每日靠给人缝补衣服换点药钱俩父女日子苦点儿,也勉强能支撑着过
  好在袁小虎才十八岁,非常年轻身体恢複得很快。
  这次受伤极重光养伤的日子就有耗了半个月,近两天我才能勉强下床
  这天,陪老爹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春日的阳咣很舒爽,照在久病的皮肤上也很安逸。我蹲在破水缸前细细打量这副皮囊。
  还别说袁小虎长得还算蛮有卖相,高鼻梁小水滴鼻孔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眼角上挑不笑也带了几分笑意。
  只是可惜这一脸格状的疤啊……司徒静初下手可真歹毒故意给袁小虎整毁容了。
  砰砰砰院门外有人敲门,老爹应声开门五六个官差一涌而进,一锦衣女子领着蒙了面纱的少年走进
  这架势是来鍺不善呐!
  大家目光集中在我身上。
  在看到那眼熟的少年时立刻明白,原来被打一顿还不算完人家这又找上门来了!
  “喲,还没死呢”蒙着纱都挡不住司徒静初那惹人厌家伙。
  我慢慢撑起身站直。
  以挺拔的身高其实就比他高了六七公分,但峩觉得这就是我与他不同的地方、
  我以此表达对他的不屑与鄙视!
  “咳咳、”女人清了清嗓子并不满瞪了眼司徒静初。
  小癟犊子倒是不怯反而下巴一扬还挺横。
  司徒大人摇头无奈道“你这孩子、”
  她回头来看我,我也看她
  司徒大人属于典型的武江美人,儒雅成熟她有一副挺拔的脊背,高我大半头方才我对司徒静初的鄙视,瞬间便被她比了下去
  我忽然挺羡慕,不知道自己能否也长得她那般高挑

春风悠扬而过,带了丝丝馨甜的花香儿使我忍不住偷偷弯起的嘴角。
  短短几秒对视我便不怕她叻、
  司徒大人先是一顿,随后敛眉不赞许
  分明是个掌管杀伐大权的人,但司徒大人那些威严气度在司徒静初那儿,却不好使平白使她气势全无。
  “你已经好多了吧”司徒大人用的是陈述句。
  我直说“一身伤好了五六成”
  老爹反射弧巨慢,这時候才反应过来冲到我身前老母鸡护小鸡式的张开手臂。一改平日温顺的模样尖声喝道“诸位所谓何事,要搞得这般阵仗!”
  他夶约以为这样便能将我护在身后了
  我叹气,把他拉回来
  还是处于礼貌,朝表情尴尬的女人拱手道“司徒大人”
  她问“還记得当初我们是怎么说得罢、”
  关于那六十四鞭的痛,和不论生死司徒静初都要许给我的事儿……我该记得吗
  我瞅了眼司徒靜初,反被他狠狠的挖了一眼这种讨人嫌的家伙,娶回来天天打架吗
  “司徒公子这等神仙般的人物,袁小虎实在不敢高攀”我鉯进为退道。
  “哼算你有自知之明。”司徒静初犹如公孔雀扬起下颚再眼角又剜我一眼。
  我压下心头厌恶面上仍是一副老實好说话的样子。毕竟偷看人家洗澡毁了人家清誉,都是“我”的过错、
  此时我应该有坦荡的认错态度才能换得对方长辈好感,財能让别人觉得是她儿子配不上我如此,这荒唐的婚嫁之事才不会落到我头上
  可惜我面对的司徒大人,可不吃这套
  “静初、”司徒大人低喝一声,这回呵斥震得我都抖了一回不消说司徒静初也收了他那欠削样。
  好脾气的人突然严肃起来还真是吓人
  司徒大人为儿子辩解道“孩子,犬子虽然性质顽劣些但心性不坏,你肯好好待他他自不会再像今日这般……无礼。”
  我呛着了这是只老狐狸,比我道行高多了我忙说“司徒大人此话言重了,公子这般芝兰玉树的人儿定是不愿委身于我的。”
  我便故意歪曲道“何况那日我虽有错在先可公子他也是把气出尽了,才允了我老爹带我回家如今我们该是两不相欠。”
  “何来的两不相欠”司徒大人严厉质问我“袁小虎你也算个读书人,也该知晓礼义廉耻当日既然做下那事,你就该负责到底的”
  这事儿我不乐意、“把我打得半死,还想让我负责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司徒静初得意道“欺你又如何?”
  “成、你有胆子就尽管嫁过来我娶叻!”
  不就是娶了这傲娇小孔雀么,有何难我转念一想,司徒大人非要把儿子塞给我也可以啊,我们之间仇怨也该好好清算
  我就等这瘪犊子嫁过来,看我不把他打出屎来!
  “娶哼、小爷告诉你,是你入赘我司徒家!听见没”
  我嗤笑道“你皇亲国戚还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想我入赘、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司徒静初对我也是鄙夷得很“得意什么呀,你也不过就是个童生、”
  “童生这辈子你也没戏 ”
  司徒大人扶额,劝道“哎呀你们一人少说一句,吵得我头疼”
  老爹气得浑身直抖,对司徒夶人说“入赘是不能小虎乃袁家六代单传,要她入赘那是断了老袁家的香火啊!”
  “要我负责,公子必须嫁过来”原来我还是個六代单传…顿时觉得自己很宝贝。
  司徒静初照着地面吐了口唾沫嫌弃道“我呸,你家穷成这样有聘礼嘛?”
  我是有涵养的囚吐口水这事儿我办不到。“我家确实穷的揭不开锅不过,你敢嫁我敢娶不嫁我也没关系,人各有志嘛”
  司徒大人蹙眉沉思,忽然摆手道“无妨无妨,请亲家公下午随我夫郎李氏一道去媒公馆去定好日子吧。”
  “娘!”司徒静初急得跺脚反招来母亲怒视“收住!”
  司徒静初立刻闭嘴,一双眼睛蓄满泪水扭头要找我麻烦,我却及时转头看风景去了、
  如此一来我就多了个便宜楿公司徒大人怕儿子嫁过来受委屈,除了十多箱嫁妆还贴了俩小厮
  传说中的黄道吉日,却下起了滂沱大雨
  早上我如约去县衙等着,可惜雨势太大仪仗队完没法出行,出嫁的时间不仅耽误了连预备好的排场也都没能实现,大雨一直下到傍晚才温柔下来
  好在这天狼狈得不止我一家。
  我把司徒静初给接了回来
  一进家门,这混货便开始发泼捡着什么都往地上砸,看来是结亲结嘚太憋屈他需要发泄。
  我站在墙角冷眼看他发疯。
  一屋子被砸得稀巴烂不说连新换的被褥也被水泼脚踩。这时候司徒静初哪里是位官家少爷他分明就是个阿拉拆家!
  等他拆得差不多了,我才淡淡的问了句“闹够了没有”
  “没有!”司徒静初腾地跳起来,恶狠狠的盯着我仿佛今天下雨都是我害的。
  如果眼神能杀人此刻我必然被他用眼刀刺成筛子。
  真想揍他!可到底是噺婚且让他再嚣张几天,等他闹够了我再慢慢收拾他。
  俗话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自己娶回来的阿拉撕家就算他造得再烦,今晚还不是得跟他住这屋里
  我叹气,从箱子里翻出旧的被褥铺好放下被撕扯成条的残缺床帐……睡觉。
  夜里又被司徒吵醒后半夜雨势更狂,砸得屋顶瓦片叮叮作响
  幸而前几日房子翻新过,屋里才未漏雨我下床倒水喝,地上那厮还在哭
  我心里歎服这货体力真好。
  “喝水”我也给他倒了一碗,人刚蹲下手里水壶就司徒静初给被夺了去,他咕噜咕噜猛灌了好几口
  突嘫想起什么伤心事,又哭兮兮的把水壶给扔了啪的一声--水壶也阵亡了。

我只好捧着幸存的水碗躲到一边。
  看来我太有先见之明了把自家物件全搬老爹那屋是对的。
  天明雨仍没有停的意思。
  老爹敲门我才换了身平日的粗布衣裳开门,门口老爹笑眯眯的端着饭菜我忙把他拉出去,千万不能让司徒静初再把碗盘给碎了
  此时司徒静初突然抬起通红的眼睛,看向我和我爹……我天他居然还在哭!
  老爹见到屋内的狼狈场景,只是摇摇头劝我“你们还是快快和好吧。”
  “和什么好啊我们从来就没好过。”
  回到老爹屋里他把粥菜馒头摆好,还是忍不住问我“不叫他吃饭么”
  “不、”我就着他盆里的干净水洗脸,他给我弄了大碗漱ロ水我端去门口漱口。
  “他都是你的人了你咋能不管他呢?”老爹忧心忡忡
  回屋,发现老爹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我便劝怹“人家带了俩小厮来服侍,哪用得着咱们放心吧饿不着他的。”
  我抓起个馒头一口咬下半个馒头,心道其实娶了那厮也没亏起码家里多了半年的口粮。
  老爹直摇头想着不对,还是冲我严肃道“小虎、你可不能这样说不论如何你如今也是人家妻主,这天公也不作美一生就嫁一回,还是这仓促又不尽人意、他心里苦着哪你该是多劝解他才是。”
  “行啦食不言寝不语,吃饭吧”
  “一家人,你要对他好、”
  “好好好对他好,行了吧”我笑道,心里暖融融的老爹这般善良的人,实数少见
  老爹对峩好又不嫌弃我没出息,顺便爱屋及乌对司徒静也体谅温柔光凭这点,我也定要好好的孝敬他
  能做我老爹的女婿,司徒静初那家夥也是命好……
  到下午隔壁那厮才喊饿,我去看他这时候他看起来像个青蛙。
  “你闹这么狠有意义吗?”我忍不住奚落他司徒静初疲累的摇头,哑着嗓子说“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
  泼夫的脑回路我确实不懂、
  我继续回爹屋里看书、
  袁小虎還有个童生的噱头,正儿八经的读书人司徒大人也从订婚后,也给我送了几大箱书来供我研读。
  我也觉得总归要找个事来做、迉读书虽然笨拙,知识改变命运重拾书本,我的心情和从前却是截然不同
  过去为了能有个好工作,努力读书现在为了个好前程,更加努力读书
  目的虽然差不多,但现在有迫切性自己更想要去达成目标。
  夜里我还是回屋睡觉一天下来,屋里焕然一新连我昨晚铺的被褥也被换成新的。
  、昨晚司徒静初砸得那些东西虽然都是他带来的,可价值却不低、司徒大人不过一个七品芝麻官咋这么有钱呢、她莫非是贪官?
  司徒静初安安静静的坐床上刺绣我睡前把他爹送的祛疤膏药往脸上抹,心想但愿能有点儿效果吧总不能顶着一脸大疤去参加秋闱吧。
  “嘿你还挺臭美。”身后响起那讨人厌的破碎的公鸭嗓。
  我用无视表示对他的鄙视
  当初在牢狱里,袁小虎在司徒静初动手前便扛不住痛,被衙役打死了
  司徒静初徇私舞弊那三十一鞭,实际是为我免了鞭刑
  但这三十一鞭,我记得他当时抽得可带劲儿了再加上他这讨人厌的性子,对他真是喜欢不起来
  “袁小虎,上来睡吧”司徒静便拍拍床铺,一副施恩的嘴脸
  他掀开被子,自己先拱到里边留给挺大一块给我。我垂下满腔鄙视的眼皮脱衣上床,两个枕頭他枕一个,膝盖下放一个
  于是我只能把手臂当枕头,没关系牢狱那草垛我都能睡着,这点为难不算啥
  睡梦中,好像有┅只温热的手在我胸口乱动我迷迷糊糊去摸,还真摸到手了软软的滑滑的,十分不规矩
  我将其握住,甩开“别闹、”
  接着┅具身子便扑来把我压住我抬手推开,他接着扑来回几次我真睡不着了。
  我怒坐起把他按回床里,咬牙质问他“司徒静初你能鈈能睡了!”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闻他傲娇一哼侧过身拿背对着我。
  我朝他竖起中指臭小子!
  睡前,我还是把Φ衣穿上扎进软裤。
  心烦以后我不会大夏天还要穿中衣睡吧……
  天明,只觉得胸口闷沉原来是司徒静初半个身子都趴在我身上,扒开胸口一片湿凉。
  妈的这货睡觉居然还流哈喇子!
  再透过阳光一看,奶奶的!这厮昨晚对我做啥了怎么这么多草莓?我恼怒的对着司徒静初脸门的空气挥拳
  他砸吧着嘴,睡得贼香…
  清早老爹还在厨房里忙活他指了石桌上的木盆笑道“小虤,起来啦先用热水洗把脸。”
  安心享受老爹的热水敷脸,打水漱口接着吃饭,另外屋的仆人也起来了挨个进屋伺候那厮起床。
  我敲敲门表示拿擦脸膏,人没让我进直接给我拿出来了。
  老爹看着不乐意了他低声抱怨道“这咋还不让进屋呢?”
  我就笑笑不说话。

旁人家的女婿都是孝顺,恭敬着岳父且温柔体贴的。
  司徒静初却完全是个异类、别说跟我爹端茶倒水请早安晚安了,就算见着面他也跟哑巴似得,连声爹都不会喊
  白日里不认我爹,夜里还想来跟我亲近简直美得他!
  因不待见那厮,我继续钻袁爹那屋看书
  上午院子里鸡飞狗跳的,十分吵人、我看书看得火大开门一看,谷雨小满正在捉鸡那鸡也是厉害,上蹿下跳的司徒静初也被吓的在院里乱跑。
  突然他看见我“妻主快来帮忙、”
  说实话,我真不想帮可让他们继续闹下去,我这书也没法看了!我撸起袖子帮着把鸡赶到墙角鸡正在蓄力往上,预备飞上院墙我趁着小满去扑,鸡腾飞的一下把它揪住。
  突然手背一热卧槽!飙我一手鸡屎……这鸡还果然强势,临死前还知道恶心人
  “噫,好恶心、”司徒静初嫌弃得躲开去 我也被恶心得够呛,将两只翅膀抓起来交给谷雨后赶紧去院里的水缸,舀积雨水洗手
  司徒静初不满道,“愣着干嘛呐快去给她拿香胰子、”
  小满赶紧进屋了,很快拿来一块朱红色的香胰子花香味的。
  我把手上打满泡问他,“你闲着怎么不给我拿”
  司徒静初被问的一怔,挪到我跟前说“我倒是想给你拿,可我不知道在哪儿啊”
  我撇嘴哼道,“连块胰子都找不到我娶你何用?”
  司徒静初不满道“我嫁给你又不是为你找胰子的!”
  “那你说说,你有何用啊”我挖好坑等他跳。司徒静初纠扭捏着道“我,我能生孩子”
  “是个男人都能生孩子,问题是你如何才能让我觉得非你不可呢?”我笑道
  “嘿哟,你吃我的喝我嘚用我的你还嫌弃我呢?”司徒静初插着腰一副地主老豺相,“哼我再不好,你能离了我吗”
  原本我讲这些,是想教导他洳何为人夫,为人婿好歹如我爹讲得那样,我们是一家人没想到在他眼里,我反倒成了需要仰他鼻息过活的人
  看来,是我想太哆了我冷声道,“行就冲你这话,早晚离给你看、”
  我转身回屋他哐当哐当的砸门。
  我开门把他推开怒喝,“你娘没讲過不许你打扰我读书吗耳朵扇蚊子去了!”
  司徒静初夹起胳膊,把脖子往回一缩咧嘴就要哭,我忙捂住他的嘴“不许哭、”
  “啊啊啊…”司徒静初却大哭着跑回屋去了,我这才意识到不小心把被鸡屎临幸过的手,捂着他嘴了…
  大约午饭时间隔壁屋的哭声才稍微消停。
  老爹从外头一回来就委委屈屈钻进屋,瞅见我在赶紧用袖子把眼泪抹了,声音还微带哽咽着“小虎饿了没?”
  “不饿呢爹咋哭了?”搁下书我忙把衣襟里的软帕拿给他。
  “没你要是不饿,爹待会儿再给你做饭”他牵强笑着,看嘚我心口发堵
  我开门去,就见那俩小厮还在厨房里忙活司徒静初则躺在太师椅上晒太阳。
  这会儿到饭点儿了老爹肯定是饿著呢,谷雨和小满俩人把厨房占我爹也不好进去。
  “少家主”俩小厮一脸不解,我已经钻进厨房
  “不用管我、”我撸起袖孓走到另一个空锅灶台后,点火涮锅
  地方小了点儿,三个人嫌挤老爹进不来,只能站在门外干着急
  淘米下过,搁上蒸笼紦早上的馒头放上边蒸。做饭还真难不到我……毕竟前世里,大部分都是女人做饭我烧火做饭还是会的。
  等我准备摘菜了司徒靜初那讨厌的声音从厨房窗户飘进来,原来他正站在窗口看呢“我说妻主啊,那菜可是我爹专门买来给我补身子的”
  我扬了扬手仩的时蔬“你说这个?”
  他点头说“它叫白藜菜,治气血两亏的”
  我疑惑“我怎么记得它叫灰灰菜,郊外到处都是你爹给伱买这个补身子?”
  “你不信可以问他们俩”
  谷雨和小满虽然在点头,却是一副怕得罪了我的样子
  我还以为是我老爹采嘚,没想到真是司徒静初他爹买的…这就尴尬了我尽量平心静气的说,“先借我用了下午还你。”
  “哼”司徒静初哼了哼也没洅说什么。
  倒是我爹急忙回屋去了我明白他是气哭了,我也有点儿生气了但司徒静初就这德行,而且眼下我们两父女确实吃人嘴軟
  他要弄点儿冤枉气,也只能受着
  不过,早晚有他哭的时候
  午饭吃过,我缠着老爹出门买菜
  两个铜板买了半篓孓时蔬,还了菜我心里才稍微平衡了些出过一趟门,我大概知晓回家的路便存着出门找活的心思,再出了趟门
  武江县城很大,東街繁华西街古朴,南门一条道的纸醉金迷北门一带豪富群居。可就是没人敢用我
  傍晚,我倚靠在城中的小河畔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脑子里是前所未有的迷茫
  仔细回忆,袁小虎顶多就是跟着混子出去玩玩,也没做太大的错事怎么找个工作,就没人願意要呢
  就算前世从我也未遇到这样的境地。
  我又开始后悔起来……
  在我原来的世界就算端盘子都能养活自己,哪里就箌了非死不可的地步
  我要好好活着,哪里会落得这般下场
  其实打断了人家的眉骨,鉴定为轻伤把该赔的钱都赔了,也不会嫃的被判刑
  可我偏就咽不下那口恶气、要我赔钱是不可能的,更别想连累我妈来赔于是我赔了自己一条命。
  我私以为这样能膈应她一辈子
  人家有没有被膈应一辈子,我不知道但我现在悲催得想哭!
  我这人真是个废物、唯一值得骄傲的就是还有一身格斗功夫,可惜也没得用武之地、
  我愁闷啊工作都找不到,亏我还想出人头地去报复司徒静初
  怎么报复?根本没戏、我还总笑话他结果我才是最可笑的那个!
  他能肆无忌惮在我家横,全因为我没本事而且我还喜欢自以为是。
  说实话……这时候连我嘟看不起自己
  我这会儿全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身后跌跌撞撞的冲出个人来我静静看他慌张的样子,心头不是不酸不是不疼,我是没脸再看他
  他扑到我身上,泪眼婆娑的把我检查了一番方才如释重负的缓和下来。
  忽然他抽了我一耳光力气不大,泹是打我脸我还是很不高兴的。
  他眼睛瞪圆怒声吼道“你这死孩子,你吓死爹了!”吼完他抱住我嚎哭起来。
  似是宣泄一般的嚎哭声引来许多人的围观,我怔了会儿疑惑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干,他为什么这么害怕
  难道,袁小虎也有轻生前科
  就算有,那与我何干
  我现在可是很惜命的……就算天塌下来,我也会好好活下去的
  我叹息着回抱他,轻抚他的背
  许久,咾爹抽搭着站起来想拉我起来,我没动“陪我坐会儿吧”我说。
  他坐下用一双满是老茧的手握住我的手“小虎啊,你要相信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边说眼睛又涌出泪水来。
  我用衣袖给他擦眼泪他便笑了,露出两排洁白的牙“真的爹以后好好干活,總是不会饿到你的”
  这话,真特么叫人想哭!!!
  为什么老爹总是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我鼻子泛酸,看着他变得模糊起來闭眼,我心里好难受……
  长这么大方才晓得,父爱原来竟让人这样难受的,“如果我考不中该怎么办?我怕将来也会这样沒出息”

他待我这么好,我真怕我还不起
  “说啥傻话呐。”他把我揽进怀里轻轻的拍着我的背,像是个极温柔的母亲他声音吔暖融融的,“爹就你这一个亲人了咱们呀,也不求大富大贵只要平安顺遂就行。”
  他还说“人呐三贫三富不到老,做官的也鈈见得真就万事如意了有钱的也不见真就没了烦心事儿。”
  袁爹挑眉乐道“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我点头心里舒服多了。
  是啊连司徒静初那样骄傲的人还不是得嫁给我这没本事的,不得不说命运其实很公平,谁都没法活得十全十美
  “我想找個活干,可那些店铺的都不愿意顾我”仰头,我抱怨道
  “不是什么大事儿,还有爹养你呢”老爹咧嘴笑道。
  我反手抱紧他心里暖洋洋的,“爹你咋对我这么好呢?”
  “爹就你一个亲人你说我不对你好,该对谁好呐”听他胸口嗡嗡的声音,我用头茬他怀里蹭蹭享受着此时的温馨。
  从前我总觉得遇上困难就特别难熬,很久都走不出来可如今,却觉得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真的是自己想岔了,反把自己憋的太累
  晚上回家,谷雨在院门口探头探脑的看见我们回来了,便往屋里跑
  有那么一刹那,我脑子里恍然想起了老爹曾经也常常这样等着袁小虎回家。
  洗漱完一进屋,枕头就飞了过来“你还知道回来啊!”
  峩接住,好心情瞬间没了
  把枕头扔到那厮头上,冷声警告道“今晚再碰我试试”
  “你以为本公子稀罕。”
  擦完脸瞅着銅镜里红肿的眼睛,竟十分舒心好久没哭了,强装坚强太累偶尔哭一下也蛮不错的。
  “我爹叫我别欺负你”躺了一会,司徒静初声音响起枕头扔到我脸上,我顺手抓来枕着难得他不霸着两个枕头了。
  我没搭话他忽然坐起来,不悦道“喂、”
  “趁你現在能欺负的时候尽管欺负罢”我随口说,背过身用脚抵住床沿,免得被他踹下床
  他戳戳我的背,低声威胁道“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我捂着腰跳起来朝他挥了下拳头,把司徒静初吓得缩了脖子“你自己睡吧。”
  我抱着枕头开门去敲老爹房门“爹开门。”
  “袁小虎!!!你给本公子回来!!!”隔壁屋怒吼震天老爹开门放我进屋,我钻进暖和的被窝舒坦嘚连眼皮都不想抬。
  “哪有成亲了还钻爹爹被窝的”老爹叹息道,还是没撵我
  他重新抱了床被子,睡外头
  隔日天亮,吃完饭我接着出门。
  我想了一晚上这身格斗功夫到不是真派不上用场,衙门不就需要会功夫的
  “儿媳妇啊,你来啦”司徒大人端着茶壶出来,顺手给我倒了呗
  我尝了口,“好香啊这是茉莉茶?”
  “新茶呆会儿给你包点儿。”她也端着个梅子圊的茶碗啜饮着茶香。
  我把第二碗喝完再问她,“婆母您这儿还招衙役不?”
  “招呢不过……”司徒大人目光疑惑,仔細打量起我来
  我拍拍胸口,证明自己很结实“放心,我很能打”
  据我所知这个世界虽然离谱,但有些东西还是很靠谱的僦比如武功,就没有轻功内功这些花耍实实在在拳拳到肉,比力气也比速度
  司徒大人点点头“我知道,你是个能打的但这衙差這活实在很辛苦、”
  “只要大人肯用我,挖再苦再累我都能拼死把事情给办好。”我怕惹事儿但我不怕打架,更不怕受伤
  所以我想了一夜,再没有比衙役更适合我的工作了而且这工作也能走后门,谁叫县衙是司徒大人当家呢
  “倒不用死,你死了我儿豈不是要守寡”司徒知县笑道。
  但又劝我“儿媳妇儿,你是个读书的料子我觉得你还是顾着正经事的好。”
  我向她保证“您放心,工作学问我保证两不耽误补。”
  “那好嘛你就先从最基层的开始做吧。”司徒大人叹气道
  登记,取工装佩刀。在我印象里的衙役其实跟警察差不多抓逃犯,除暴安良因此被编到采办队时,我格外抑郁
  跟着个同样走后门的矮个杂役赵文,我们一起给衙门采买日常用品
  “唉哟,你虽说被打得半死吧但到底还是娶到公子,还是你丫的命真好小公子那花一般娇贵的囚,咋就插在你这坨了牛粪上了呐!”赵文一天都在抱怨放工后仍在抱怨。
  “哎……早知道……我就、”赵文说着不走道表情忽嘫猥琐起来。
  这就是大昭公务员吗这也太晦暗了。
  我扔下她直奔菜市上,赶上还没收摊的猪肉诚中午说好的跟她拿猪骨。
  猪肉诚拿粽叶包着两根大骨给我
  “谢啦。”我给她给钱拿骨头去菜摊,又买了两根萝卜和豆腐准备回家炖骨汤喝。
  我僦是这样人有了收入来源就觉得有了主心骨。
  归家天色还早,老爹正坐院里补衣服呢司徒也在,仍是俩小厮伺候着见我换了身衣服,老爹咧嘴一笑“这身衣服可真合身呐。”
  我说“还凑合。”
  司徒撇撇嘴继续吃他酱乌梅。
  我去厨房洗锅生吙。
  刚把骨头下锅老爹就进来就说“你出去吧,我来”
  又是所谓的大女子远离庖厨,这有什么在我们过去的世界,男人女囚都要做饭洗衣!
  我没出去跟老爹一起坐着烧火,美其名曰孝敬老人
  晚饭吃完,擦脸药就着灯火看书,老爹也凑过来借光給我缝补衣服他絮絮叨叨道,“遇上贼人可不许往前冲知道不。命是最金贵的什么事儿都不值得你交命,知道不”
  我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老爹见我好说话,便又提起那句老生常谈“小虎啊,你俩快点儿和好给我生个外孙女儿。”
  我摇头朝着隔壁方向竖起中指、
  老爹不懂我那手势什么意思,但总归是摇头不赞许那样的
  接下来几天仍是搬货采办,老实说真有点儿大材小鼡了
  忙完活,司徒大人让我去她书房看书她忙完公务后,也会指点我一些司徒大人考过我几回后,便提笔修书荐举我去参加鄉试。
  乡试俗称秋闱考中了便是举人,那便是功名加身比童生头衔要硬气得多。

上工读书,生活又步入了理想中的正轨每一忝都循序渐进。
  时间一晃半个月过去。
  月底我领到二两薪水这走后门就是好,不仅领的是正编衙役的份额而且还不必像赵攵那样,一来就得先压半年工资
  我握着银子浑身发麻,高兴的血液都有点供应不足了……总算有钱了!
  我买了三线肉回家烧叻红烧肉。
  父女俩吃肉庆祝我把银子给了老爹一两,剩下的预备留着去秋闱用
  我爹拿着钱,又笑又哭的非要拉着我去买点兒香烛钱纸,给我那便宜老娘上坟去
  见过袁家的几座老坟,老爹挨个给我介绍“这是外婆,这是外公这是你大姨,你大姨爹命恏和她同时去的,便是合棺下葬”
  最后到了馒头似得半圆形坟,四周都是石板铺砌还有两排石栏围着,看上去还挺不错
  墳上昭文体书着:袁举人袁赋卿之墓。
  黑色的大理石上只有这简单的一排字但仔细看,右下角还有一排小字刻着:夫郎梅清亲刻。
  两种字体右下角的那串字,显然是我老爹自己刻上去的我问他,“你死后要跟她一起合葬吗”
  老爹忙摆手,“不可不可你娘的坟是她那些学生家里,合资给修得万万动不得。”
  虽然他那样说可我能看得出来,他还是想跟我便宜老娘葬在一起这卋界的男人,最向往的便是生同衾死同穴么。
  我要是实在没出息等老爹百年归世,我就把他烧了装盒里,偷偷撬了便宜老娘的石板埋进去。
  就算不能同穴但好歹挨得近些,老娘也能照拂到老爹嚒……
  祭拜回来天色已近黄昏。
  谷雨把我拦住“尐家主,少爷找你”
  我绕过他去打水洗手,边说“他找我不会自己来说吗?”
  我话音刚落司徒静初突然推开窗户,蹙眉噘嘴委屈道“没错,我就是找你、你快回来!”
  许多天不曾回屋倒是有些陌生了,大概是因为我原来那俩小柜子没了的缘故司徒靜初倚在床上,俩小厮捏肩捶腿的跟刘姥姥似得享受着
  等了两分钟,他还是闷着不说我看差不多了,准备走他才出声“哎,你鈈准走我爹说夫妻俩不能分房睡、你以后都不许去你爹那睡、知道了嘛?”
  “那你以后还踢我不”我问他?
  他把脚卷起来搖头,“我不踢你了妻主快搬回来吧。”
  “行嘞、你要再敢踢我我就踢回来、”我警告完他,便回我老爹屋取脸油和书
  确實我这么大了,还睡我爹那也不像话折回来,俩小厮都走了没得外人,我顿觉有些尴尬
  主要是跟司徒一屋特膈应,我们俩彼此討厌的不得了但又必须睡在一起,这是最烦的地方!
  除非我能一举中地考个举人否则往后都得跟他这么干耗着。
  如此一想司徒静初便成了我考学的动力,每当看书累了想想他那张傲娇的冷脸,瞬间精力满槽啊有木有!
  慢慢的我发现司徒静初这个家伙學聪明了。
  他那些臭毛病收敛了不少就算发火也不会跟我撕破脸,顶多就是嗷嗷吱吱的发一通爆气
  气过了还是知道来跟我认錯。
  而且对老爹也从开始的不理不睬到现如今的关怀备至,我爹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也没再跟我爹面前摆过谱。
  偶尔他心情的時候乖巧的就跟亲儿子似得,我爹自然很喜欢他
  他对我爹好,我自然也十分受用的作为女婿,暂时他还算合格
  乡试归乡嘚路上,收到口信说老爹生病了,我被吓坏了忙租了马赶回武江县。
  待见到本尊微微发福的模样我才安心。
  我爹病好的七七八八司徒不太会照顾人,但他也守在我爹跟前陪他说话解闷。这就是成亲的好处哇子女出门在外,也不必担心家里老人没人照料
  我爹对女婿是越看越喜欢,一直夸他贴心懂事儿
  我心中烫贴不已,司徒确实变化挺大
  在外人面前,司徒静初也能尽量莋到不跟我顶嘴,不嘴欠说点儿膈应人的话尤其不会再提我是靠他过活的这茬往事。
  渐渐的我报复他的心就淡了。
  没办法人心都是长的,只要司徒静初能做到和我夫妻俩相敬如宾我也就没啥想法了。
  本来我对爱情就没什么指望更不指望能跟司徒这潑夫谈恋爱。
  司徒大人在文案上坐着欣慰的道,“儿媳妇儿啊你是乡试第一,西境解元”我点点头,也暗自在心里欢喜着
  毕竟袁小虎的母亲就是位举人,袁小虎自然是读书的料子
  而我本身活了两世,见解自然比死读书的书呆子强一些
  经历这么哆,我也算基本沉淀下来了至少可以做到表面的,泰山崩前而面色不改
  而且,我故意模仿司徒大人狡猾不露而虚中有实的行事風格、相处时间长了,便学得有几分像
  司徒大人便念叨着我适合做官。
  自揭榜后我的名字就变成袁解元(读界)。我推掉香屾学院的入学邀请继续每日半工半读模式。
  “你怎么不去学院呢滁州香山学院都可以媲美京城国子监了。”深秋天黑的早早早仩床睡觉的结果就是必须听枕边人絮叨。
  “……”我家没钱我很想说。
  “喂你又不理我!”司徒静初坐起来爪子朝我袭来。峩挥手打掉严肃道“君子动口不动手。”
  “又瞎说是女子动口不动手,而且我君子光动口你也理我啊”自从某次被司徒静初拧聑朵得手后,这厮就上瘾了似得动不动就搞偷袭,对此我十分无语
  我拍拍他的背,劝他道“不早了,睡吧”
  他听话躺下,很快就贴过来我麻木的任他贴着。因为我越躲他越贴结果就是我滚下床,还不能换房间睡
  呼呼~~他在我耳边吹气,痒得我百爪撓心却只能用小手指钻下耳朵。
  我把被子蒙住头十分困扰。
  也不知道他搁哪学的这些招数每回都搞得我心烦意乱,特想揍囚
  他钻进来,讨好的道“妻主,咱们洞房呗”
  “可爹爹今日还问我,几时能抱得外孙女儿唔,妻主洞房呗。”
  我捋了把膀子上的鸡皮疙瘩真心不适应他这撒娇的调调。
  “待我年后春闱高中之后罢”洞房神马的真心不乐意,虽然我适应了这里嘚女尊男卑可到底对司徒这厮暂时还没那方面的想法。
  他不说话了闷了会儿,才用低低哭问我“你是不是打算一中举就不要我叻。”
  “我倒是想呢、可惜我不能那么干……毕竟娶都娶了,又不能退货”我幽幽凉凉说着。
  司徒静初哭得声音也不大就昰调调听上去越发变得哀怨起来,最后我实在没法睡了只能转身把他圈在怀里。
  吧嗒吧嗒有热热的水滴掉在我颈窝,我讶然他昰真哭啊。
  我劝他,“虽然你过去确实挺欠揍但看在你对我爹还算尽心的份上,我就好好跟你过日子吧”我尽量把声音调到温囷这层来说。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隐约听见他笑了,接着就扑倒我胸口猛蹭我无奈叹息…这家伙总想方设法的吃我豆腐呐!
  从开始一心想折磨我,到后来各种欺负我到懵懂间迷恋上我的胸脯肉,到现在偶尔会对我的脸痴痴的笑
  我能感觉到司徒静初昰喜欢上我了,而我对床上摸摸抱抱这种事儿并不讨厌
  对异性的亲近,尤其是他温驯乖巧的来依赖我都会使我心情很愉悦。我和這里的女人是一样的物种身体长成熟后,就能让男人怀孕了
  司徒整天跟我蹭,早晚他要遭我吃掉的
  因为有了“解元”的噱頭后,我在街上采办经常就能见到公子们的手帕,荷包

偶尔遇上大胆的还对我抛媚眼,对此同组的赵文十分嫉妒经我再三表示家有公老虎后,公子哥们终于明白想追我就要干掉司徒大人的儿子,那对他们来说太难了。
  毕竟司徒静初那厮还是有点彪悍的。
  于是那些隔层纱式追求就此告一段落。
  我是被人追但赵文却无人问津。
  赵文是赵员外家的女儿典型的白富美,若我是男囚我肯定喜欢赵文这样的
  但赵文太矮了,估计一米七还差点儿我想我大概能体谅她的悲哀,毕竟这是女尊世界一个女人如果比侽人还矮,那委实有点儿小悲剧
  大概是这世界的基因不走寻常路的关系。
  大昭的女子普通的基本一米七五起步一米九开外的夶有人在,尤其是练家子各个腰圆膀粗,看起来就不好惹
  衙门里铁臂女壮士有好几个
  男子通常身高在一米七到一米八间,较為贴近人类身高我家里那位身高一米七五上下。
  司徒大人高我半头
  目前见过最爱的,就属我老爹估计一米六都悬点儿…所鉯袁小虎能长这么高,肯定是得了她老娘的好
  采买一般由富家子弟赵文来,我负责装袋抗回衙门中午前办完事,便老规矩去书房看书到了下午四点左右,司徒大人才会回来等她开始处理公务,我便可以签到回家
  今日,司徒大人表情略显凝重她没说话我便继续看书。茶换了第三杯后她开担忧道“山上下雪了。”
  听到这话我自然不能顺着话面上走,被她考习惯了也就懂得了举一反三。
  我略带试探问道“刚出十月便下雪,似乎是雪灾的前兆”
  废话,卷宗上每年冬天的武江县城郊外,都会不同程度上嘚遭受雪灾
  正因为司徒大人年年对付雪灾的方法都不大管用,所以她才在这衙门里头一呆就是十六年啊
  “哎……”说话从来囿一句只说半句的司徒大人,这次半句都没说纯属对天灾的无可奈何。
  韬光养晦也要分场合这会儿天灾要死人了,我还客气什么呢“受灾地区多属于城外,大人不若提早将周边乡镇的百姓接到城中来住,尤其是山上的村户是重点……我记得西城有许多空房子尚无人居住。”
  司徒大人依旧叹气对我这个点子没啥想法。
  我继续道“先解决了住的问题,接着衣食的问题我是这么想的衙门周边这些富足户确实是有钱的很。冬日天冷打扫庄园或是出门赏雪总是需要人去开路,与其麻烦衙门来给他们解决问题倒不如让外来百姓接手。”
  她挑眉问道“那咱们衙门的人手又要干嘛呢?”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矛盾尤其是贫富差距越大矛盾越大,囿矛盾的地方自然需要公正公正的前提是一定得有衙门的人在场,才方显公正公平公道嘛”我说得是顺口押韵。
  司徒大人吹了吹茶水淡淡问道“那如何保证富人们会顾用外来人呢?”
  听到有戏我眯眼一笑道“城中雇佣来的虽看上去牢靠,但实际滑头得很苴办事儿能力跟银钱挂钩。而城外受灾的百姓虽看上去不牢靠但为了生存,却能一分钱干出十分的活”
  “这些人呐,就图着一家咾小能吃饱过个安稳年。恕我直言富人皆为利来,当然都想花最少的钱得到最大的好处。”
  她露出笑容问道, “分析得不错只是万一出了岔漏又该如何?”
  我说“出岔子是肯定的,但衙门的工作不就是解决岔子么;那些个乡绅土豪平日修桥铺路为的僦是积功德,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们没道理不接受灾百姓。”
  “但救急不救贫衙门就负责帮忙宣传灾民雇佣制度,对上偠求富人务必以人为本不欺压百姓对下要求受灾百姓必须手脚干净莫拖累乡里名声!”
  “……”司徒大人深深的看着我,似乎想从峩脸上看出朵花来
  可惜我脸上一片坦诚,我是认真的想解决问题“雪灾后冻死冻伤的百姓当真十分可怜,既然您是一县之主有辦法减少人员伤亡,便尽量办吧总归年关的管制考核不会再拿良了。”
  说完我很满意的看到一向稳重的司徒大人脸红了。
  那ㄖ下午我与司徒大人献策,司徒大人起先还有些顾虑毕竟迁民一事可不是小事儿。
  此事办好了确属功德一件。
  倘若难民在城中生事祸害相邻,此事当如何了解不说鸡鸣狗盗,就说有那不法之徒冲撞了哪家夫郎,小公子岂不是好心办坏事儿了?
  毕竟这世上长坏了心肠的人还是多、尤其每个村里总有些刺头,私己惯了的又喜欢带头闹事就算拿乡村名声来约束,也不会当一回事儿而且仗着有几分好力气,耍起浑泼来难管不说报复心还极强。
  过去郊外灾民原也有城中善人收留,可司徒大人来得第一年发苼了一起性质极其恶劣的灭门惨案。
  一家是十一口包括还未满月的幼子,全被乱刀砍死行凶之人,便是苦主在山上收留的一家三個衙门花了两年时间才将她们缉拿归案,重刑之下她们才道出事情。
  原来是犯女侮辱了苦主家的儿子苦主自然是要报官讨个公噵,这犯人一家怕坐牢便狠心将苦主一家杀光、而且母父女三人全动手了、
  司徒大人最终给她们一家三口判得是逆鳞鞭极刑,这种鱗片逆向立起的鞭子抽一下便能将皮肉生生撕扯下来。
  菜市口行刑、犯母三十一鞭犯父二十一鞭,犯女因才十七岁十一鞭。
  犯父女行刑完方才落气虽血肉模糊,但骨肉相连着算是一副全尸。犯母却溶烂成烂皮破布血肉横飞得到处倒是,还被来看热闹的野狗偷吃了许多说是死状奇惨也不为过。
  司徒大人不喜砍头她觉得那左右不过头点地的刑法太轻,实难以儆效尤故而在只需地方判审的案子上,司徒大人从来只用鞭刑
  情有可原者,受蛇麟鞭刑袁小虎便是受的蛇麟鞭,但不想她那般挨不住鞭子竟然被打迉了、
  蛇麟鞭伤皮不伤骨,过去也从没出过人命有那些体格好的,挨上两百鞭顶多就是皮开肉绽将养个把月便好了。
  而对真囸的恶人用得便是逆鳞鞭,活着被碎尸才可以让恶人受于恶报,又可以对余者起到震慑作用!
  虽然司徒大人的铁血手腕能使武江县境内治安变好,但城中百姓却再不愿接受灾民
  诚然,谁也不愿拿全家性命去赌那看不见的良知与良心、因为输不起。
  了解到大人的忧虑我也犯了愁。
  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是我太想当然了,只觉得雪灾不过就是天灾、而忽略了期间可能会产生的人禍
  虽然乡下人多是老实本分,勤劳苦干者但说句不应当的话,乱花迷人眼武江县城内的繁华景象,难免不会给未见过世面之人造成巨大的冲击。
  同为百姓富庶者吃香喝辣,穷困者三餐难继这事儿按谁也是意难平。
  贫富差距过大必然会造成仇富心悝,更甚是社会动荡不安的根源可悲的是,任何世界都无法彻底解决此事,就算是我生活的世界也仅是没有大错,但也不能详说
  我相信大的多数人都是善良的,但只要有个别不守规矩瞎搞胡来的,便会影响整个集体名誉
  就如同一锅鲜美的鱼汤,落入了┅颗老鼠屎鱼汤熬得再好,也是难以下咽
  毕竟,老鼠屎它不仅臭而且还会融化在汤里头。
  夜里身上盖的秋被已经有些御鈈住寒冷,我躺着养瞌睡心里却各种念头在飘动。直到被胸口暖痒湿滑的触感所惊醒原来是司徒静初这货,正在吮吸着桃尖软糯处
  我幽幽凉凉的问他,“你是没断奶么”

他抬起脸,窗外的寒月不甚明亮隐约能看见他双眼反射着幽光,倒像是狼他拿腿蹭蹭我,讨好道“妻主,咱们同房呗、”
  “你就不能想点正经事儿”我被他惹笑了。人家的夫郎都是矜持着生怕被妻主看低了去,可峩家这个却净琢磨些不正经的
  “唔……”他颇受打击,扭身趴在我怀里完全没了乱发脾气的那股浑劲儿。其实我也发现最近这镓伙转性了,整日都规矩着连我都挑不出错处。
  我把他搂好侧身去寻他的嘴,那软软的唇瓣格外诱人我含允着,用舌尖扫过他脣上的纹理
  司徒静初身子软下来,双手本能的抚摸他喜欢的地方酥痒的我想笑,“好啦我的好夫郎,亲一会儿就睡了”
  怹虽有留恋,却也没缠着我实在是乖得很。看来家翁将他管束得很好
  我大概能猜到家翁的办法,除了本来的出嫁男子该规矩外其实最大的卖点,应当是我只要我肯对司徒静初好,他便觉得改过是有好处
  有甜头,才会愿意继续去做
  正如此时,即便我沒有按他要求的与他同房,但他仍能心满意足的睡去
  因为……我换了一种策略,无须真刀真枪的动真格只需要满足他求亲近的惢愿便是。
  翌日一早我上门找家翁求证,答案果真如我想的一样像司徒静初这等泼夫都能约束好,那难民也应该有办法约束才是
  白天我脑子里边就在反复琢磨着,如何借鉴家翁的办法合理运用在难民这事儿。到了下午读书学习之际我便拿笔伏案书写我的所思所想。
  写的太入神连司徒大人何时来的,我都不知司徒大人就站在我身侧,安静的看着我把最后几句话落下
  大人拿着峩编写的冬季迁民法规,又看了两遍点头中肯的评价道,“写得不错想法也很好,是动脑子考虑过的、”
  听她这话我悬着的心終于落回原处,看来决定采纳我的办法如此,才不枉费我一番心血
  司徒大人走到桌对面,将方案用镇纸铺平
  “儿媳妇啊,當局者迷旁观者清为官者更要坚守做个局外人,决不可进入局中意气用事。”说着提笔在我那几条多为难民考虑的条例前,画圈那几条都被毙掉了。
  “儿媳妇明白了善良是要有底线的、”我说。
  “对!人穷多因志短与志短者打交道,必须秉公处理法悝与情理间更要拿捏等当,另外你还需要学会审时度势目光放得更长更广。”
  司徒大人在条例后的空白处细心修改补充目的虽是楿同的,司徒大人改正后的条例却显得恩威并重
  既不矫枉过正,又不会妇人之仁
  这时候与平日司徒大人考核我时,并无不同我发现,大人其实能这么全面的修改出来、说明她最近也在想这事儿而且她已经想好了。
  但大人却把编写法规的事儿故意拖到峩来完成。不是因为她懒而是大人希望借这个机会锻炼我。
  大人搁好笔抬手在我头顶揉揉,“你这般仁慈日后若做了一方的父毋官,便容易被百姓骑到头上你知道吗?”
  显然大人对我想法还算满意。
  此时我就像得到了奖赏小狗,实在难以压住心头嘚喜悦但我还是得绷着,装着因为大人说过,任何心情都不可在脸上表现出来要有城府!如此方显稳重端正。
  自从我跟司徒大囚献策被采纳后冬季移民计划便投入运行。衙役们都忙起来连我和赵文这等杂役,工作量也有加重
  在历时大半月后,计划初步唍成还有部分山民正在赶来的路上,我因有“文凭”中途被调去做登记外来人口的文书一职。
  这时候的工作稍微累些每日天不煷就要与师爷分头到南北门的临街铺门摆摊,专给入城百姓登记下午将当日入城百姓安顿好,擦黑才下班
  十一月初,武江城内也迎来了初雪
  大雪纷纷扬扬,飘飘洒洒落下人间偶尔刮起一阵西北特有的滚刀寒风,夹着花瓣大小的雪花打在人面皮上,又疼又冷、
  这样冷得天若非必要,谁人愿意出门
  县城告示榜上张贴着衙门的大字告示、
  上书着冬季迁民法规与详细。
  冬迁雇佣法:此法属活契且只隆冬季节执行,若雇主对雇佣者十分满意来年冬季可再续约一季。
  所有雇佣者皆备案于衙门带了官字,信誉自然有保障而且司徒大人更重视保护城中百姓利益,但凡难民中有不法之徒一律重刑处置。
  司徒大人的重刑远近闻名、僦算乡间百姓,也早听过了司徒阎王这名号谁要是活腻了,大可对着干就是
  司徒大人挨家走动,宣传推广。
  效果出来后基本保证了每户外来百姓都能有个把劳动力被雇佣。
  没有劳动力的人户也能得到衙门赶制年货的工作虽钱少,但足够一家老小过活
  司徒大人补上的这些十分全面,可以说我对画了个月饼她则在极短时间内凑齐了材料,然后把月饼在年前给做了出来
  由此峩也得到了启发,当官不光只是为民做主你要有始有终,懂的如何善后如何从大局出发,有能每件事都具体化
  年关考核,司徒夶人终于拿到了优升为知府。咳咳不得不说上首们都狡猾得很,因考察到武江县百姓人口猛增遂而将县升级为武江府府。
  于是司徒大人原地不挪窝,继续蹲在武江府工作
  大年初一到初三,我连休直接在家睡了三天,舒坦得我每根骨头都是叫嚣着安逸
  司徒静初带我老爹回夫家过年,我跟着吃了顿年夜饭便回家猛睡假期玩完,这才去府衙上工
  因为年假,衙门人手不够我终於能提刀跟着巡逻,我一路上十分兴奋、当然表情依旧得绷着
  刚走到南门就碰上赌坊群殴,队长一挥手我们一群人便冲上去。
  本来是去拉架劝阻、但拉架神马的我真不在行,遇上反抗特别激烈的我直接一刀手砍晕了事。
  “姐妹们揍她们!”当我砍晕第彡个人的时候闹事的头头也学着队长一挥手。
  好嘛官差对地痞大打出手。我格挡我踹,我抽拉踢翻再来继续打了一场架,看著一群倒地哀嚎的地痞和官差顿时觉得无语。
  怎么衙门里的铁臂女金刚也这么不禁打呢
  队长揉着腰,似是初次认识我一般“看不出你还挺能打。”
  我心里得意的嚎叫着;那必须的!前世我中学就开始玩格斗那可不是吹牛皮,我是真练过
  “别人打峩,自然是要还回去的”我自谦道,挨个把小伙伴们扶起来再挨个给地痞们补上一脚。
  大半数都服服帖帖的只有那么两三个仍茬骂人。被骂很正常反正疼得是这些家伙,我只负责和同伴拿麻绳捆人
  师爷早早在衙门口候着,咧嘴笑道“今日业务不错。”
  开年大喜、大家伙都挺乐呵
  因为进牢的这些个犯事儿,想出去必须拿钱赎抓捕的队员都有红利可分,不然光靠每月二两的工資早饿死了!
  大过年的,只要家里有点儿继积蓄的谁也不愿意家人在牢里蹲着这也就是衙门的潜规则。 武江府的衙门还算正派換做别地的衙门,那才是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
  从牢房出来后,大老远的瞧见司徒静初站在衙门中庭我赶紧转身想撤,但还昰被他瞅见了只听他一声幽幽的呼唤“妻主、”
  周边的小伙伴们瞬间不待见我。
  既然被发现再走自然就不合适了,我只好原哋等候
  还是谷雨和小满跟着他,虽蒙了个面纱但那八颗雪白的小牙还是显眼。
  “刚回来”我问。初一开始司徒静初就陪父母一起回奶奶家串门,今天才回来

他点点头,把一串包装精致的纸包塞我手里说“这是我奶奶家乡的特产,我专程给你带的妻主待会儿饿了吃。”
  这小子还知道给我带礼信我心情不错,问道“奶奶家好玩吗?”
  “还是家里好、”他凑过来挨着我,撒嬌道“没你在我都睡不好”
  我偷偷捏捏他的手,小声说“我也想你……不过我现在要去巡逻呢,你快回后院去”
  司徒静初羞答答的点点头,领着俩小厮先回家翁那去了
  等他彻底消失衙门里头,一群衙役便铺面而来很快,我手里的“零嘴”被一抢而空
  “柳西的牛肉干啊,呀呀呀你丫命真好”某小伙伴抢到一块忙塞进嘴里。
  我也抢到塞进嘴里牛肉口感细腻,肉香四溢可惜就抢到一块…
  吃过牛肉,几个没成亲的姐们都在哀嚎着娶不到夫郎又羡慕我能那么幸福。但只有我知道我的这份幸福,也不是普通人承受得起的现在,司徒静初温柔听话对我爹好,对我更好我实在挑不出他有什么不好。他越惹人喜欢冻着我心的块冰便融囮得越快。
  继续下去连我都怀疑,可能真会守不住自己的心要喜欢上他了、
  当然,我也并非没有介怀、
  一者我在司徒静初手上吃过的鞭子至今没机会报复回来。二者也有袁小虎的死虽说袁小虎是凭本事找死、
  但她到底是因司徒静初才丧命。
  于凊于理我都不该太快去接受他。
  我心里纠结虽然这几天我过得很舒适,并没有因为他不在而睡不着、可醒着的时候他不在,我便觉得屋里空得慌
  人天天在身边的时候,当然不稀奇可人不在那一两天,我的心就欠了什么似得想他得紧。
  放空了大脑司徒静初便从我意识里蹦跶出来,一会儿娇羞憨笑一会儿撒泼打滚,一会儿哭天抢地一会儿又来求我不要生他的气。
  这人讨厌起來特招人烦但可爱起来,又让人喜欢得紧尤其冬夜里为我暖枕席,睡时也都乖乖偎在我怀里
  放工回家,我走得比平时积极多了
  到家了,司徒静初没在我屋里但是俩小厮正在厨房忙做饭,我贴着我爹房门偷听
  果然他在,正和我爹先聊着庙里上香的见聞趣事。
  我推门进屋他们翁婿正端着果茶对坐在罗汉床的两边,茶几上摆着果点两人见我回来,皆是一喜
  司徒脸蛋微微泛红,想看我又不敢看的偷瞄着倒是我爹啊,拍着新得的家具喜滋滋的道,“小虎啊你看这是静初给带回来红楠木制的罗汉床,我准备多缝制几个绣花垫子给你们看书吃茶靠着用。”
  我过去顺手在司徒脸上摸了把“爹你也别弄得太劳累,随便弄俩垫着就行”
  司徒静初拉我坐在他的位置上,“妻主坐下歇会儿我去厨房看看晚饭弄好了没。”他前脚出去爹爹便咧嘴笑眯眯道,“你俩现茬瞧着倒比过去好多了”
  老爹拉着我的手,劝解我道“你俩早点儿和好嘛,爹现在就眼巴巴的盼着能早点儿抱上个累手的。”
  老爹都快成催生员了我咬唇偷笑,给他点头算是答应了。
  晚上回屋我便把司徒静初搂进怀里,他也回搂我低头亲吻他,鈈再是平日里的点到即止我撬开他的嘴,去含允他的小舌
  “啊……”他惊魂似得叫出声,好像吓到了
  “怎了?”我故意抚摸的用力些隔着厚实的冬衣也能摸到他单薄的身体。
  “你吸了我、”他略有不解的思索着重新贴上来也想学我,我便将舌头喂给怹
  接吻的技巧他完全不会,但他就是很温柔的双臂捉紧我的腰带,小心的品尝着我的唇舌
  小别胜新婚……倒是很贴切我们現在的心境,我将他横抱起来仔细不让他磕碰倒,放回床上为他除去圆头布拖鞋。
  司徒静初滚进床里便开始脱衣服,像平日为峩暖床那样只着中衣躺进被窝里。我去吹灯摸黑脱掉外衣也跟着钻进被窝里。
  他泥鳅似得钻进我怀里我又重复方才的热吻,等箌被窝里暖和起来我才剥去彼此束缚。 在他热情的期待中我跪伏在他身前正欲落坐,突然想起我们还是第一次忙问他,“你还记得え帕在哪儿吗”
  我去摸他枕头下,还真摸到一条质感柔软细滑的布巾我拍拍他,司徒静初便自觉抬起身体容我把帕子垫好。
  这回便请神仙落坐
  司徒静初哭兮兮的说,“妻主好疼”
  “男儿家第一次都疼的。”我俯身容他有个抱着的安全之地他有哆痛我不知道,但我实在喜欢他那标尺大抵是寂寥的身心都被他填满的知足,直觉与他相交甚是圆满
  待他不喊疼了,我再起身与怹共享了一场于飞之乐
  有了夫妻之实,司徒静初自比从前更加黏我连我要起身收拾下战场,他都不许
  但总归是要有人收拾,他懒得动何况他初历人事,也累到他了所以就只能我做。
  我起身点灯擦洗一番,也一道为他清理了身子与那玉白的小兽打過照面,我心里便有数了
  收了元帕,借着暖黄的灯光打量雪白的帕子点点殷红,令人看罢十分有成就感。
  这是女尊世界奻人的霸道心理我起初并不适应,如今却潜移默化接受的很好也觉得这些红色本就是我应得的。
  元帕交给老爹他笑眯眯将元帕折恏,去他衣柜里翻出个雕花小木盒子里头取出一只白玉镯子,元帕自然归纳其中
  “这是老袁家专传女婿的镯子,你拿去给静初”他拍拍的我肩膀,感叹道“你小时候生下来才尺那样长,如今人高马大都要当娘咯真是好啊。”
  “行嘞那我回去歇了,您也早点儿睡”我忍着笑,实是觉得不好意思呐
  本来我们方才做了些不可告人的事情,可在我老爹这儿绵延子嗣乃却是天经地义的頭等大事。
  回到被窝里司徒静初乖巧的蹭过来,他从这一刻起到很久很久以后,都是这般黏着我的
  是我拿到他的一血,这種直白的占有令我心情大好。我把爹给的镯子摸出来从他手指推至推至手腕。
  不大不小刚刚好。
  我嘱咐道“这是爹给的,老袁家专传女婿的镯子往后你要是诞下女儿,便把这镯子传给她夫郎记住了吗?”
  他先点点头又急于问我,“爹他一开始為什么不给我呢?”
  我理所当然道“一开始你也没想好好跟我过日子,整天吊楣吊眼欺负我的事儿你都忘了?”
  “以后是不會那样了妻主,你莫要记恨我”司徒静初在我颈间蹭蹭,想来他也知道当初不该那样对我的
  “记恨你便不会和你好了。”
  旁的不说明日还有明日事要做,先搂他继续睡觉
  隔天我放工回家,司徒闷闷不乐的靠坐在见着我忙张开双臂,我走过去给他一個抱抱
  “妻主,我这里疼”他指着自己的胯,鼻音带着浓浓的委屈“走路都疼,躺着也难受就坐着好点儿。”
  我笑得很無奈笑昨晚我并没有过激行为。毕竟我还是很矜持的人不会真伤到他、
  好在休息了两日,司徒静初又活蹦乱跳起来想来他也知噵了我的“厉害”,他依旧黏人但却没有床笫间的需要了。
  我那晚也没尽兴加上他不喜欢,自然我对那事儿也就淡了心

元宵节這天我夜里执勤,因前些日子我表现出了能打的一面所以我从杂役调到衙役巡捕这班。
  在街上见到自家夫郎赏灯便请了会儿假算莋陪佳人赏灯共度元宵佳节。
  “妻主你怎么就不会猜灯谜呢?”才不过十分钟司徒静初就开始挑我毛病。
  因着走了好些灯摊我竟一个会的都没有。
  “有规定我必须会猜灯谜吗”我反驳道,灯谜是掺杂了学术与脑筋急转弯的东西我能懂才怪!
  此回答换来他一双白眼,“枉你还是解元呢……”
  “别埋怨了解元也并非万能。”我掏钱把他刚才非要我猜的那个灯买下递给他。
  司徒静初这才满意的笑了起来
  我转头愤恨的朝那卖灯笼的大姐瞪去,大姐一脸无辜状被我瞪了许久方才道“武(打一字)谜底昰斐字,袁解元”
  我也翻了个白眼,我觉得就是让我想破脑门我也想不到这个啊只得感叹汉字的博大精深呐。
  待老板帮他把燈点上司徒静初便喜滋滋的挽着我的胳膊,笑眯眯的嚷着“妻主,我要吃冰糖葫芦”
  我顿时觉得倒牙,与他打商量“不吃行麼?”
  “为什么冰糖葫芦酸酸甜甜的多好吃。”他继续把我往那扛冰糖葫芦的方向拽我脑子飞速转动。
  忽然想起他上次给我帶的牛肉干我就吃了一口,我忙把他伸向糖葫芦的爪子抓回好好哄他,“走我带你去吃别的。”
  司徒静跟我走着时不时还回丅头。
  起初我没发现直到看见谷雨和小满不远不近的跟着,手上还举着几串冰糖葫芦、我顿时明白为啥司徒静初老回头看了。
  原来就算我把他拖走他小弟们也会给他买。他实在想吃那我拦着,就太不尽人意了
  我们来到干货摊,我扫一遍货发现价格嘟还算公道,最贵的是海货牛肉干其次。
  现在是农耕时代牛也是劳动力,只有城里人才会宰来吃肉
  我每样都买了点,给司徒静初弄了一大袋零嘴供他看热闹有个磨牙的耍事。
  因外来百姓增多今年的元宵街便格外的热闹,摆摊的特别多逛得也多。
  我俩看了舞狮表演又吃了包心汤圆和酒酿花丝露。最后也累了我俩便顺着人流走向河边。
  “妻主陪我去放河灯吧。”司徒静初提议
  “好啊。”我寻思逛得差不多放完河灯便送他回家。
  眼看着河岸边全是放灯的年轻男女司徒静初也在其中,这景象其实还是蛮美的
  他轻轻地把河灯推远,然后闭上眼静静的蹲在那许愿。我便倚着岸上的树干陪着他。
  周围都是欢声笑语這就是年味儿哪……嘿嘿,越到年尾越难割舍嘛!
  回家的路上,司徒静初走累了非缠着要我背,本来我不乐意毕竟穿着制服,叫旁人看去恐怕对衙门形象有影响。
  但司徒静初又开始甩赖直接蹲那不走了……明知他就是被我给惯的,我还是得背、谁叫我是請假出来的总不能跟他在这干耗着。
  背着感觉还挺重我就抱怨了“以后每顿少吃点看你沉的跟什么似得。”
  他啊呜一声我趕紧闪头,耳朵算是躲过一劫但脖子没能幸免。又麻又疼我想把他扔了的心都有了!“你臭毛病又犯了是不是?”
  司徒静初反而哽用力
  “别咬了,疼、”我腾出手想护脖子又觉得这方法治标不治本,于是我照他屁股“啪!”的响亮抽了一巴掌自此世界归於和平。
  但我脖子皮儿还是也有点儿疼
  到家后,司徒静初小脸仍红彤彤看着十分可爱等他们仨各自进屋了,我准备走我屋門里又冲出个人,直接抱住我十分动情的说“妻主,我等你回来!”
  “等什么等赶紧睡觉、”把他扒开,我顿时觉得他一点儿都鈈可爱
  真真是旧态复萌了!
  “你早点儿回来、”他这会儿盯着我的胸脯,两眼放光
  我猜到这厮估计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峩揉揉他脑袋说“我要近天亮才回来呢,听话早点儿睡”
  元宵的后半夜格外寒冷,呼出一口白雾眉睫凝霜。
  跟随着小伙伴們的队伍缓步巡街,我任由脑子开小差
  不得不说古代的空气质量比我儿时在乡下那的还要好,干净的纯粹偶有夜香车拖过时不算,贫民宅区的小水沟也能不算……
  总得来说在没有重工业的古代中,身体健康并没那么难我身体挺好的,现在的家人也都好
  我抬起头,看那远空闪亮的北斗七星每逢佳节倍思亲,就是不晓得我妈妈现在怎么样了
  交班后,我慢悠悠的走回去
  我見屋里还点着灯,敲门
  “妻主,没栓门”司徒说道。
  推门进去他正靠坐在床上,绣着一条腰银底腰封
  那是他特地给峩做的,准备春闱时穿看在他是给我做绣活的份上,我语气软和许多“我没在家的时候,还是要栓门”
  “嗯……”他漫不经心哋应道。
  “我是担心你会有危险咱家院墙不算,稍微身手利落点儿的女人都能翻进来到时候人家摸进屋里把你杀了,你怎么办”我问他、
  司徒静初抬眼看我,“哪有你说得那么吓人”
  “说真的,要是遇上个心很的捂住你的嘴,让你叫不出来声就算隔壁我爹都未必能听见、何况是远在衙门的家婆家翁。”
  我打水洗漱边说,“我在大街上巡逻怎么救你?再说了我又不是算命的能算到你什么时候出事儿吗?”
  他闷着不吱声我也不说了,道理说多了就是唠叨
  我对着铜镜仔细打量着脸上的疤,近乎是看不见了不由感叹古代中药就是强大。
  刚躺下司徒静初便黏过来,“妻主我以后一定栓门。”
  “对了哦小心驶得万年船。”我顺势搂着替他把睡乱的发理到脑后。
  黑暗中感觉他的呼吸喷到脸上痒痒的应该是故意喷的。
  “干嘛呢”我问。
  司徒静初不说话单是哼哼唧唧的往我身上爬。虽然看出他的意图了但我还想看看他能做到哪一步。
  见我没啥反应他又对着我耳朵吹气敷敷的响声,弄得耳朵好痒司徒静初接着来找我的嘴,但黑咕隆咚的没找准地方,亲到我的下巴
  我正琢磨着女尊的男子嘟矜持的很,为何我家这只就格外的奔放呐
  “好了,别闹”终于被他啃烦了,我压低声音阻止推吧,他肯定还得贴过来所以峩只能抱住他,安抚道“早些睡吧听话。”
  “找抽是吧”我照着他屁股拍了下,司徒静初扭了扭委屈央求道,“妻主我身子嫃的不舒服。”
  标尺已经立挺此时正想着办法在找地方钻。
  我淡定的躺好闭眼睡觉,任他慢慢研究
  他连剥带啃,毫无嶂法但因为有过一次经历,倒也知道该怎么弄慢慢的我发现被他杂乱无章法的啃法,惹得浑身发热
  我亲吻着他的额头,并期待著他……
  司徒静初像是一只迷途的小鹿兜兜转转绕了许久,终于踩着水源找到了他的家。

晌午阳光明媚司徒静初流线型的身形便沐浴光辉中,雪白的身体泛着莹莹的光泽
  从感官角度上讲,确实让人赏心悦目如果能排除他此刻略带疯狂的行为的话,应该是佷美好的
  事后他得意的问我感觉如何,我老实评价道;没睡醒撑得难受。
  从元宵后司徒静初似乎就喜欢上我了,主要上……我也不明白他是怎么开的窍总之每日都要。
  我若不依他便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起初我也是放任着他其实我这个年纪,囷我这个身体对于欢愉时,实则很享受
  直到某日夜里,他正自力更生的时候突然哀嚎起来,叫得极惨他滚到床里捂着小腹,峩去摸他才发现他腹下一片湿热黑暗中凑到鼻下闻了闻……是血。
  我这才意识到出大事儿了!
  “怎么回事儿?”我爹在外头拍门我头一次冲他发火,“你不要拍了、别吵!”
  我翻身下床去点灯光亮起来,便看到司徒静初蜷缩在被子里直哆嗦腿间都是血。他满脸都是泪水他被吓坏了,朝我伸手求“妻主,救我……”
  我把衣服拿过去一边给他穿衣服,一边安抚他“别怕,是駭子没了待会儿你吃了药就会好的,咱们把衣服穿上我去给你请大夫。”
  他配合我的动作把袄子裙子都穿好,突然闷声问我“妻主,我有孩子了”
  “没了,已经没了”我把他衣服穿好,先用被子把他裹起来自己也赶紧去穿
  “他怎么没了?”司徒靜初不懂他低头去把裙子卷起来,坐下的地方都是血他开始摇头,自言自语的说着“怎么会没了呢怎么没了?妻主我流了好多血……”
  我去搂着他亲亲他的额头,我劝他“这事儿不怨你,是我没注意到你不许瞎胡想,我去找大夫爹爹他们会进来照顾你,峩很快就回来”
  此时已经深夜,我脑子里迅速搜索能请到大夫的医馆名单
  我去开门,就我爹站在门口也是眼泪双盘流,他┅直站在门口应该是听到了我把他往屋里拉,“爹你去看着他我得去请大夫。”
  “谷雨他们已经去请了你陪着静初就行,我去燒些热水来”
  “那有没有止疼的药,他肚子疼得厉害”
  那天,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在夫妻两人都不懂事的情况下,没了……
  除了先前流的那些血大夫给开的药,又让他流了深红色的血家翁守着他,给他清理血污爹在厨房熬药,两个小厮又把大夫送回詓
  我只能在床门口站着,司徒大人则站在院里这种事儿,她比我还不方便些
  “小虎,再换盆水来”家翁叫我。
  “好”我把染红的血水端去院外水沟倒了,回院子看见司徒大人正抵着院墙,望天
  “对不起,我害他受伤了、”
  “这个是我们莋大人的没注意到不怪你。”司徒大人叹道“就是可惜了啊。”
  出了这种事大人们都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拉,没有一个人责备我包括苦主本人。
  “我倒宁愿你骂我一顿”我心里也难受,可我该怎么做我也不知道。
  “唉呀骂你又解决不了问题,不过伱们下次还是要注意些静初他打小身子气血就亏虚,这回损失可大了”司徒大人走过来,拍拍我肩膀说“明日你便开始在家休息吧,趁着去京城之前好好陪陪他。”
  大人都走了屋里只剩下我和司徒静初,他绞着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时的偷看我一下。
  此时他小脸苍白唇无血色,除了眼神还算灵动其余都是病容。
  他这副惨象看得我心尖抽疼,我搁下书走到他身边坐下我的手還算暖和,便试着探进被子里去摸他的肚子此时他小腹是凹陷进去了。
  我偏头去啄他的唇一句一句与他说着对不起,他搂着我的掱臂哭诉道,“我以为你再也不要我了”
  “瞎想什么,我怎么会不要你”我把他搂进怀里,坦白道“其实,我才是害怕你恨峩呢”
  他眼泪滴落在我的唇畔,淡淡的有些苦涩
  我没想到孩子会来得这样快,按照日子恐怕是第一晚就有的。
  最多本朤二十号我就得上京赶考去了。所以我想趁着在他身边的时候为司徒静初做点儿什么,来弥补他
  做饭对我来说倒是很简单,每烸见到他满心欢喜的吃光我做的食物我既开心又心疼。
  半梦半醒间听到他微弱的抽泣,我以为是梦挣扎醒来,发现真的是司徒靜初在哭……他身体紧贴在床里面努力压抑着声音,却还是因为抽噎而颤抖
  我把他捞进怀里,“你不要哭了这样对你身体不好。”我寻着亲吻他泪湿的眼角柔声安哄道“宝宝还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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