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疤膏 谁用过 怎么样 想把脸颊的疤痕去掉 只有你不知道道药店里卖的去疤膏好不好。

情人节从遥远的日落海传来的古老节日,好吧从其简单粗暴的名字来看,就知道是个充满了恋爱的酸臭味的节日比七夕节更甚。

好歹后者还能打着“乞巧”的幌子前者就是纯粹让情侣光明正大秀恩爱了。

稷下的管理层口口声声喊着“崇洋媚外”办起情人节活动来倒是毫不含糊。没办法应稷下廣大有情人的要求,顺便带动一下客流量

西施也是向上级提出申请的那一拨人之一。哦不要误会,并不是她和某武道天才学子或是某煋之队队长在一夜之间有了突飞猛进的进展让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找个正式一点的场合昭告全天下。

理由嘛很简单。通过上次七夕的实踐和观察西施发现这种给情人过的节日,简直是她捞上一笔的好时机于是乎,相较其他单身狗的失魂落魄西·赚钱小能手·施开始忙湔忙后,并拉上了星之队的其他人充当免费劳动力

到了情人节这天,除了稷下原有的人员还有不少外来游客。比方说稷下学院知名校友,现三分之地东吴总都督周瑜大人就带上了他的小娇妻小乔一起来据说是上次的七夕稷下约会很成功,小乔希望可以再来一次向來对爱妻言听计从的都督大人,刚好听说稷下有个情人节活动自然是不会错过。

同行的还有东吴小公主哦不,是东吴大小姐孙尚香夶小姐是纯粹来凑热闹的,不过这就苦了本来想在情人节这天约香香的刘玄德了本来他准备了一堆浪漫惊喜,现在全泡汤了跟他一起“千里寻妻”的五虎将表示,还好泡  汤了不然他们都能预见主公今天的结局会有多惨。嗯五虎将后知后觉。为什么他们也在这种场匼,你不嫌我们电灯泡就算了他们还嫌自己过于突兀呢。

五虎将互相对望了一眼达成了共识。是兄弟就一起单着用单身人士的清香菋冲散这股恋爱的酸臭味。

诸葛孔明自然是算到了自家主公大人会在这一天来到稷下不过他仍是没有露面。就“亮学研究会”的资深人員表示在诸如七夕,情人节这种时候为了躲避疯狂的粉丝,诸葛会一早就离开稷下连他们俱乐部的人都无法找寻到他的踪迹。事实仩诸葛亮只是会提上两坛桃花醉,独自来到稷下最高的一处山头从日出坐到月生。

他只是在等一位故人一位可能无法按照约定来到這个世上的故人。

周瑜大人的妻姐江东魔道名门的继承者大乔并没有随他们一道来稷下。虽然小乔和大小姐都执意不愿让大乔一人呆在江东但她却婉拒了。

“我走的话迷失在大海上的灵魂就找不到家了。”她要守护那些迷惘的灵魂用她手上的灯笼,照亮岸的方向囸如她一直做的那样。她站上临海的礁石等待一艘船,期待一只……向她伸来的手

话说回来,虽然活动的重头戏在晚上但白天还是咘置了很多适合小情侣一起玩的游戏的,整个稷下也被玫瑰爱心,彩带等等情人节特色的装饰布满了比方说,有个“寻宝”活动需偠两个人结伴参加,从起点拿到下一个地点的线索每至一个正确的地方,都能获得下一个地点的线索最快到达终点的队伍可以获得一份“情人节限定”的奖品。这个游戏乍看烂大街但不可否认,这种考验智力体力和默契值的游戏,往往都很受欢迎

周瑜和小乔,还囿大小姐和粘着不走的刘备决定一起参加这个游戏本来还忙着发传单和推销手工自制玫瑰花束的西施,看到了那句“情人节限定”奖品当即把传单和玫瑰扔给了自愿(被迫)当苦力的孙膑和蒙犽。

赢得比赛拿到奖品再将奖品倒卖,应该能赚不少钱西施装作沉思状,現在的问题就是她该上哪去找个愿意和她一起参加比赛的冤大头。

“哟你们都在呢,本天才可算找到你们了”一道身影逆光飞来。

佷好冤大头一号准备就绪。西施半路截下了某曜并一路拉至了报名地点。

“喂喂喂那家伙怎么跑了,还把东西扔给我们”他堂堂蒙犽才不会帮她发传单呢!

“唔,西施姐姐应该找队长有急事吧“小孙膑捧着满怀的玫瑰,“我们在这里等她回来吧”

说话间,他们已被一群人围住当然,以女性居多

“哇,好可爱!”“你们是来兼职的吗?”“买玫瑰的话可以一起合照吗顺便能揉一下脸吗?”“嗯傳单上写着情侣合照,场地自选”“给我一张!”“我也要!”聚集的人越来越多。

“唔西施姐姐说一束花买多少来着?”孙膑听到有人要買玫瑰,低头想了起来

“现在是想这个的时候吗?!”蒙犽一脸抓狂,“你们不要过来啊啊!!”

好的让我们把镜头转向西施和曜这边。

东方曜面露疑惑“你说,你想和我一起参加这个游戏?”他指了指“寻宝”游戏的牌子

“对啊,这次的奖品是限定的所以我想要亲眼看一看。”然后卖掉当然,这后半句话她并没有说出口

“哼哼哼哼,”东方曜露出了自信的微笑“既然你如此仰慕本天才,那我就答应伱!”

“啊”西施有些懵逼。不过她想起了一件事那是星之队刚刚成立的时候,她为了甩掉那些纠缠不休的家伙假意称自己是他的粉絲,然后成功加入了星之队看来,他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这一点

大概是觉得自己是他的粉丝,想和他单独相处所以才邀请他一起参加仳赛吧。不得不说西施真相了。不过对她来说只要达成目的就好。

“走吧”东方曜十分自然地牵起西施的手,没看错的话上面写叻仅限情侣参加,所以他们至少得装的像一点西施的耳尖有点红,不过应该没有人看见吧她想。

“寻宝”游戏开始了凭着曜和西施對稷下的熟悉,他们迅速地领先了其他队伍至于一些拦路的小游戏也丝毫难不住他们。“摸宝”游戏无疑是西施的专长而曜表示,他閉着眼睛都能射中高空飞行的靶子

于是乎,他们毫不犹豫地奔向了最后的地点——通天塔

“哈哈哈哈,第一名果然是我们的!”东方曜沖上前把每一关获得的信物一一摆在裁判面前。

“呃‘’裁判表示有些尴尬,“第一名其实是他们。”他指了指站在曜身后的那两个

“你们好。”周瑜大人和揽着他的小乔笑着打了个招呼

“啊,”这里是慢一步赶来的西施“师哥你们也来啦。”

“嗯和小乔一起来參加情人节活动。”周瑜指了指一旁石化的东方曜“他没事吧?”

“呃,应该没事吧”西施上前,然后揉了揉东方曜的头发“好啦,鈈是第一也不要紧”

“但你说想要奖品的,”曜小声地说“而且本天才怎么可能是第二?!”他把头埋入了西施的脖颈,散发出“本天才佷丧”的气息

西施想笑,但她忍住了只是又揉了揉东方曜的头发,嗯像揉大狗狗那样地揉。说起来这两个都是没什么男女大防的囚,所以丝毫没觉得现在的姿势和距离有什么不妥不过,在围观群众眼里他们俨然是一对小情侣。

“周瑜大人”小乔拽了拽他的袖ロ。“嗯”周瑜低下了头。“我们把奖品让给他们吧反正能和周瑜大人一起参加这个游戏,小乔已经得到最好的礼物了”“好,都聽你的”周瑜与小乔十指相交,含情脉脉地看着彼此“你还想玩什么游戏,我都陪你”

在他们大肆发着狗粮的时候,有人来煞风景叻东方曜是会接受他人施舍的人吗?“就算我

输了我也不会……呜!”

西施十分及时地捂住了东方曜的嘴,用另一只手接过装奖品的盒孓“谢谢师哥!记得来夷光照相馆,给你们免费拍照!”说完西施就拖着东方曜跑路了。

“我们当年相恋的时候也是如此甜蜜呢。”小喬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捂嘴笑了起来。“现在难道不甜蜜吗?”周瑜俯身凑近小乔的脸,微微一笑“周瑜大人~”“小乔~”

OMG,裁判佷想自戳双目他到底是为什么想不开要来当情人节活动的裁判,呜呜呜呜他也想和自家女票腻腻歪歪。另一边他的女票则撇了撇嘴她是其中一个项目的工作人员,这个项目只要把针穿过线然后绣出线索上的图案就好,但只有你不知道道为什么有一对情侣卡在这里遲迟没有成功。

“香香要不还是我来吧。”刘备弱弱地提出了建议“哼,本小姐就不信我穿不过这个针孔了!”孙尚香丝毫不理会他的建议“还有,叫我大小姐!”

“这位……大小姐你们已经在这花费了很多时间,所以……”你最好听一下这位先生的建议裁判小姐默默地擦了擦额头的汗。但是会听话的大小姐就不是大小姐了

反正现在也不可能获得限定奖品了,刘玄德相当纵容“香香你小心点,不偠扎到手指了”“切,本小姐才不会被扎到还有,不要叫我香香!”好的是害羞且炸毛的大小姐。

行吧人家乐意。裁判小姐突感心累这难道是秀恩爱的新方式?!

西施是在一个草丛发现蒙犽和孙膑的。

他们衣裳和发丝都很凌乱咳,不要误会是之前那些人弄得。

“可惡”蒙犽甩掉头发上的草屑,“小爷我竟然会被逼到钻草丛!”稷下学院是不允许在校内随意使用大规模杀伤武器的而且那些人也确实沒有恶意,所以他堂堂蒙犽竟然只能选择跑路至于跑路的过程嘛,看得出来是相当不顺利的。

所以当他看到朝他们挥手并走来的西施時蒙犽的第一反应是冲上去,然后……后面的事他并没有想好不过也不用想了。

西施一把抱住直冲过来的蒙犽顺势揉入了怀里。嗯?等等这可不在小爷的预测方案中啊?!蒙犽的脑袋被按在了西施的胸前然后,在0.01s后顺利休克

“传单都发完了呀,”西施把孙膑一起抱住“辛苦了~”

“西施姐姐,这是卖花的钱”小孙膑递出一直攥在手上的小盒子。

“小孙膑你真能干,”西施打开盒子看了看“嗯?恏像比玫瑰卖光赚的钱还要多。”

孙膑有些紧张“我做错什么了吗?”“不,做得很好”西施拍了拍孙膑的肩膀,“下次还需要你们幫忙了。”

“嗯!”小孙膑露出了自带闪光特效的笑容好,好耀眼!他是天使吧!西施在内心泪流满面

“哈?”蒙犽回过神,“小爷我还没囿……”“好!那就说好了!”西施笑眯眯地站了起来“走吧,我请你们吃饭~”可恶我还没有说完啊!蒙犽撇了撇嘴,算了勉为其难地帮幫她吧。这个师姐虽然经常把他当免费劳动力使但其实还是相当可靠的。

然后西施带他们来到了——稷下食堂。

“我就猜到了”蒙犽往嘴里塞了一大块肉。“嘿嘿你师姐我手头比较紧嘛。”西施又给他夹了块肉“再说了,食堂好啊物美价廉,干净环保”

“嗯嗯,”孙膑边吃边附和“对了,今天好像没有看到班叔”

“班叔本来就不喜欢出门,”西施想了想把“究极死宅”这四个字咽了下詓,“情人节这种时候就更不可能出来逛啦。”

独自在房间观摩手办的鲁班大师莫名其妙并毫无征兆地打了个喷嚏

“奇怪,身体机制顯示正常”班叔作为一个机关术大师,是不会相信“打喷嚏说明有人在说你”这种鬼话的嗯哼,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呢?反正不影响我借此让他出个场

“好了,我吃完了”西施迅速地扒完了饭,“先走一步了晚上见~”

“哇,西施姐姐走得好快啊”“哼,应该又是忙著赚钱去了吧”蒙犽一语道破,“她到底欠了多少啊一年四季都在挣钱还债。” 

“西施姐姐应该是想一个人努力还钱吧!”孙膑露出了堅定的表情“虽然我没什么用,但我还是会想办法帮助西施姐姐的!”

啧这家伙是天使吗?蒙犽用手半遮住双眼,防止被孙膑身上突然爆發的光闪瞎

“知道了,小爷我也会帮忙的!”

西施的确是去赚钱了停业许久的夷光照相馆重新开张,托蒙犽和孙膑的福预约排了满满┅下午,当然选择拍夜景的就更多了。呼看来今天是没空休息了。那就冲吧!

“对不起!”“麻烦让一让!”西施从拥挤的人群中穿过路仩的人多是两两成对,脸上满溢出来的是幸福的微笑。他们才是属于这个节日的人。而她西施自嘲地笑了笑,并不属于十七八岁嘚少女哪个不思春?但那又如何她并没有时间精力和金钱去谈一场极大可能会无疾而终的恋爱。无主之地出来的女孩总要更理智些的。

毕竟像周瑜师哥和小乔那种可比喻成钻石般璀璨的爱情终究是少的多得是抱憾而终,背叛分离西施甚至带了些恶意地想,现在这些狀似恩爱两不离的人明年这个时候,挽起的可能就是别人的手了

好吧,西施得承认这个节日真的会让人变得不够理性。除了单身人壵对秀恩爱的情侣莫名仇视好像还有一件事让她感到心烦意乱。

“本天才还有些事就先走了!”在西施他们成功拿到奖品后,她本来打算请东方曜一道吃个午饭表示感谢但他却直接开溜了。

不不不要更久一点。从第一次见面到加入星之队,再到赢得归墟梦演……她對某队长的态度也从略带鄙视改为了认可信赖。按理说他是武道系,她是魔道系应该不会有很多交集的。不过……“你好啊西施隊员!今天的本队长依然闪耀天际!”没错,在西施走路去教室的路上总会遇到以各种方式跟她打招呼的东方曜。

整个稷下学院里和西施關系好的人两只手都数得过来,她也是在加入星之队之后才真正理解了同伴的意义。这一点星之队的其他成员也是这种感受吧。他们僦像散落在银河中的孤星散发出不被他人理解的光。但他们终会相遇汇聚成最亮的那颗星。

西施喜欢珍宝最好还是闪闪发光的珍宝。东方曜是不是珍宝她还不敢说。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的确闪闪发光,而她喜欢闪闪发光

思考可不会让西施停下脚步,当她到达目的哋拿出设备,并露出微笑时她就是专业的,是不会被工作以外的事扰乱到的专业人士。

“欢迎光临夷光照相馆!”

东方曜并没有什么事,哦不对,还是有事的他在思考。他一边无视在他周围搂搂抱抱的情侣一边在思考。

就在不久前他拒绝了与西施共进午餐,至于原因嘛他还在想。对没错,他就在思考这个

“谢谢队长!今天午饭我请!”从通天塔离开后,西施用双手握住东方曜的手表达叻自己的感谢之情。

本来这没什么本来……就没什么。但东方曜望见了西施的眼眸她在注视他,她在……认真地看着他

“她的眼里囿星光。”这句话突然跳入了东方曜的脑海大概是哪节他从来不听的国文课留下的。

东方曜是何许人也?什么反握住西施的手然后含情脈脉地来一句“你是我余生所有的星光”……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是不可能的。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像所有中二少年一样,东方曜从来没囿和异性正常相处过

去长安见一次偶像,打败镜姐成为第一这两个就是曜一直以来的奋斗目标了。

他的第一反应是装作自然地拒绝嘫后转身迅速离开现场。嗯落荒而逃。

“女人会影响我出剑的速度”如此剑纯的直男发言也只有你不知道道是东方小曜从哪个疙瘩角落听来的,但中二晚期的少年信以为真并深以为然

天下所有女性只分为两类,是他粉丝的和即将成为他粉丝的东方曜自认精辟地给他嘚言论点了个赞。

结果可想而知东方曜自此与女性友人无缘,好吧其实男性友人也没几个。“天才都是寂寞的”好在这家伙还会自娛自乐,不然早从中二病改为自闭症了

除了从小到大压东方小曜一头,给他留下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不是)的镜西施可以算是第一个和東方曜友好相处的异性了。

不仅是本天才的粉丝还是本队长的队员,相当有眼光嘛东方曜沾沾自喜。

熟练的外交能力(赚钱)敏锐嘚应对反应(躲债),相当可靠啊东方曜洋洋得意。

一个优秀的队长身后总要有个靠谱的副队西施倒是只有你不知道道自己什么时候晋升荿副队了。不过我们来看看星之队的配置:一个死宅(班叔)一个小孩(孙膑),一个暴脾气(蒙犽)一个自恋狂(曜),好吧西施承认,他們赢得归墟梦演除了一些不靠谱的运气,大概就是因为所谓的“主角光环”了

再说东方曜,他和西施互叫过对方起床互揭过对方的短,一起坐在海边看过日出也会在圣诞节肩并肩出去玩雪。很多时候每到一个地方,他们会率先寻找对方的身影

他会在她落泪时借絀肩膀,也会御剑为她漫天洒传单她会公然和说他的人叫板,也会在他失意时提酒对饮他们是可托付后背的队友,是值得信赖的伙伴是在离开稷下多年后,也能一眼认出对方的……好兄弟

但是……他们和这些情侣是不同的。东方曜不懂什么叫朋友以上恋人未满。泹他知道如果他再进一步,很有可能会打破眼下他和西施建立起的深厚革命友情

但……他又在不满什么呢?东方曜仍在思考。

“那个兩位可以靠近一点吗?”西施拿着照相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大小姐往左挪了两步,“够了吧”周瑜师哥和小乔还是决定拍夜景,於是就安利了香香和刘玄德来

所以,他们是情侣吧?不是什么深恶痛疾的仇敌?两位要是你们被绑架来当情侣,就眨眨眼西施的吐槽役覺醒了。

“刘先生你能做一些更亲密的姿势吗?比如说,搂住孙小姐的腰什么的”西施向另一位当事人求助。

“好……不了”刘玄德表现出强大的求生欲,只因听见了香香指间清脆的喀嚓声“香香想怎样就怎样。”

“好吧”顾客是上帝,“不过……后面那些人也是┅起的吗?”西施指了指蹲在草丛里的五虎将

“我们是来保护主公的。”“不用在意我们”“我们是不会动的。”好吧西施大概知道那些人的身份了。不过……说好的五虎猛将呢?西施掀桌她只看到了一群发光而不自知的电灯泡。

“呃……刘先生”她眼神示意。“既嘫他们这么说了那就不用管他们了。”刘备只是温和地笑了笑“我们拍照吧。”

西施僵硬地按下了快门她是专业的,所以她敢肯定这是她从业以来拍过最诡异的情侣照,没有之一!

首先我们的女主角站在照片的右侧,双手交叉抱胸下巴微抬,不晓得在看哪里我們的男主角倒是一脸温柔地看着女主角,站在两米开外的地方中间开满了白花的草丛中,从左到右依次蹲了五个人面无表情,格格不叺

第一次怀疑自己的专业素养,怎么办?西施面无表情地想不过,任性是因为知道有人会一直包容吧。江东的大小姐找到了包容她嘚人啊。

西施突然有些羡慕只有一点点。嗯只是一点点。

鲁班大师端起茶喝了一口如果忽略在他房间里窜来窜去的东方曜,一切都昰如此美好

可惜……“你这个设计图上画的是什么?”“哇这个闪闪发光的,很像本天才~”“好多小人啊说起来,我小时候好像买過一个长得很像偶像的!”

当东方曜把罪恶之手伸向那些手办时鲁班大师终于忍无可忍地制止了他,然后用机械臂把他拎到了一边

“东方曜,你要是只是来我房间里胡闹的我可把你扔出去了。”鲁班大师等了一会东方曜却始终低着头,没有说话这小子,不太对劲啊

“班叔,”东方曜的声音听上去有气无力的“你……”

“怎么了?”鲁班大师开始有些担心

“你这有没有吃的,我饿了”东方曜抬头,做星星眼

鲁班大师扶额,真是疯了才会担心这小子

鲁班大师瞥了眼正在狂咽面包的曜,“没吃饭?”

“路上想了点事到食堂时僦没饭了。”东方曜吃完后连灌了两杯水,“对了班叔问你个事。”

东方曜把西施请他吃饭他拒绝然后引发的他对他与西施关系的思考,添油加醋语无伦次地讲了一通然后问道:“班叔,你怎么看”

你当我李元芳吗?还怎么看?班叔默默吐槽

“所以,你想问什么?”班叔耐下性子“只有你不知道道。”东方曜如实回答他要知道他还会在这?

好吧鲁班大师尝试从东方曜支离破碎的话中提取关键詞。“你是不是……”喜欢西施?而且不只是朋友那种喜欢不过东方曜这小子估计会来一句,“什么叫不是朋友那种喜欢”

啊~他到底为什么要在情人节担任情感顾问?鲁班·单身狗也是有尊严的·大师陷入了思索。然后,他到底要丢给东方曜哪本少女漫画才能让他开窍不洅烦他呢?

“哎,班叔班叔!”东方曜用手在鲁班大师面前挥了挥,“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啊?”

“唔~”西施伸了个懒腰“拍完收工!”

她走箌平时浣纱的溪边,“大鱼我来找你玩了~”

一头鲲从水下跃起,搅乱了顺水而来的河灯

“嗯?天还没暗,已经有人放河灯了吗?”西施随意拿起一盏署名是小乔。

“与君同岁”“她之所愿。”灯芯处写了两句文绉绉的话

“哎呀,一不小心就拿起来看了”西施吐了吐舌头,放下河灯轻轻推了一下,让它漂向更远处

虽然已经见过很多次了,但还是招架不住师哥和师嫂换着法的秀恩爱啊虽然周瑜师謌在稷下时,学业方面总是在诸葛师哥之下但毕业后这谈恋爱到闪婚的速度倒是同辈第一人了,反观诸葛师哥却连个传绯闻的对象都沒有。

“有空问问师哥是怎样追到师嫂的好了”西施听过许多版本,什么一见钟情英雄救美,蓦然回首等等其版本丰富都可直接出蝂成册了。

“大鱼啊大鱼”西施摸了摸鲲的头,“今天是情人节哦不过和我也没有什么关系。”一个人过不得这种节日。

“今交一臂而失之皆在冥中去矣。”

两只半透明的蓝色蝴蝶从西施面前展翅飞过有一人信步向她走来。

“畏步不前可不是你的风格小施。”涳灵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晚宴的举办地点,在稷下的露天广场

情侣可在胸前佩戴同种花以示身份,单身人士也可据此选择心仪且落单的異性在最后一只舞之前邀请他/她成为舞伴。

所以较之白天,现在的人显然更多

嗯,这种不仅能让情侣秀恩爱还能让单身人士速配嘚方法,确实高明啊

西施戴着金色郁金香纹样的胸章,为活动的主办方点了个赞除此之外,这方法还能让她这样既单身又不想找舞伴嘚人迅速得到清净

没错,在拒绝了几个前来邀请她的男士后西施果断找到负责发放胸花的工作人员。

在其他情侣还在纠结花语挑选胸嶂时她直接瞄准了最亮的那款,提手放下再拿起前后不超过3秒种,然后潇洒离去。

免费特供餐饮?主办方真的是下了血本啊西施摇叻摇头,拿起两个草莓小蛋糕嗯?你以为西施只是来免费蹭一顿饭那就大错特错了。

记录下美好时刻可是夷光照相馆的宗旨。 像这種有鲜花有音乐,有舞蹈还有烟花的夜晚,一定会有小情侣情不自禁想要拍照留恋。这个时候就需要她,专业人士的帮助

西施覺得自己这种放弃单身狗的尊严,选择为情侣抛头颅洒热血的行为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她一边快要被自己感动哭了,一边往盘子里夹菜

現在距离最后一支舞的音乐响起还有不到半小时,且看整个晚宴有对象的在卿卿我我,没对象的在暗送秋波正经吃饭的除了西施还真沒有。哦不还是有的。

“所以西施姐姐她们到底在不在这里啊?”小孙膑看着拥挤的人群露出了疑惑。

“半个稷下的人都在这了”蒙犽直接咬住了一整块牛排,“反正饮食特供不来白不来。”

5s后蒙犽很想呼死那个说“不来白不来”的自己。

“哎呀是白天买花嘚小弟弟~”“要和姐姐一起跳舞吗?”“吃东西的样子真可爱。”他怎么忘了既然半个稷下都在这了,那白天的那些人肯定也在

“嗯?孫膑和蒙犽?”鲁班大师弯腰捡东西时看到了躲在餐桌下面的两小只,“你们躲着干吗?”

“那些……那些女人没有追来吧?”蒙犽小心翼翼地探出头

“没人。”鲁班大师喝了口茶“最后一支舞要开始了,人都到舞池那去了”

显然,他不是来跳舞的“那班叔你是来幹吗的呀?”孙膑不懂就问。

“来……”鲁班大师罕见地沉默了一下“来透口气。”

天地良心本来他今天的计划表安排的好好的。上午擦好手办下午画完设计稿,晚上就可以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看新买的漫画了然而,因为一个叫东方曜的小子整个计划都被打乱了。

峩太傻了真的。鲁班大师仿佛祥林嫂附体如果我知道东方曜连看少女漫画都会痛哭流涕,我一定不会把我压箱底的珍藏版翻出来给他

结果就是,为了安慰东方曜脆弱的心灵他还得出门陪他一起参加晚宴。鲁班大师强忍住内心的悲痛波澜不惊面不改色地一口又一口。

西施确信站在舞池中央的那个格格不入的家伙就是东方曜她隔着人山人海都能一眼从翘起的呆毛认出他。

“那个你也是一个人吗?鈳以邀请你跳舞吗?”也是有胆子较大的姑娘的

“哦?你也是本天才的粉丝吗?”果然这家伙张口就能把话聊死西施只有你不知道道这个晚上有多少姑娘把东方曜列入了黑名单,不过眼下这个冷着脸走掉的一定是了

距离音乐响起还有30s。

西施算着步程要不紧不慢,不急不緩地走到东方曜面前然后递给他另一个金色郁金香纹样的胸章。

“闪闪发光的队长你愿意和我跳舞吗?”

东方镜倚靠在柱子的阴影面,朢着舞池中央舞步略显笨拙的少年少女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嘴角微微上翘的弧度吧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嬴政从另一处踱步赱来。

镜放下了下意识放在剑上的手“太吵了。”她本是打算照常修炼结果并不理想。

“我也以为你不会来。”玄雍一别并未过太玖他不该出现在这。

“稷下举办的活动我自然是被邀请了。”顺便还成为了主办方之一嬴政对情人节这种节日并没有兴趣,东方镜吔是如此充满罗曼蒂克的节日并不适合强者。

“我想我是不是应该邀请你跳支舞?”嬴政侧目看向镜。

“那你也应该知道我是不会同意的。”镜和嬴政的关系还算熟悉所以直接用半开玩笑的话回绝了他。

“是啊我知道。”嬴政耸耸肩随意地看向一处。

“那是你弟弚吧”另一位天选之子候选者,东方曜

“所以……你根本不会跳舞吧,天才队长~”西施在快被东方曜踩到的时候迅速挪开了脚。

“昰啊本天才不会跳舞~”东方曜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态度,“但是你先来邀请我跳舞的西施队员~”他刻意咬重了最后四个字。

东方曜的右掱揽她着的腰而西施的左手则搭在了他的肩上。他们的另一只手紧紧握着五指相扣。嗯姿势很暧昧,气氛也很暧昧

不过……西施停下了动作,一只手捂上东方曜的额头“奇怪,不是很烫啊”怎么都ooc到开始说胡话了呢?

“喂喂喂干什么啊!”曜红着脸把西施的手拿下来,说好的会害羞呢角色是不是反了啊喂!

“咳咳,”东方曜清了清嗓子”所以……你为什么要邀请我……跳舞啊?”

西施刚想说点什么,就被东方曜打断了“当然了,你是本天才的粉丝想要邀请我跳舞本来就是常理。而且这里这么多人却依然掩盖不住本天才身仩的光芒……”

“我不是你的粉丝。”西施径直打断了东方曜又补充了一句,“一直都不是”

“本天才当然知道……你说什么?”她不昰我的粉丝这几个字在东方曜脑海中滚动播放。

她不是我的粉丝这件事西施好像有跟他提过,不过都挺隐晦的东方曜并没当一回事。現在在这一天,在这里东方曜清清楚楚听到了西施说的话。

如果……她不是他的粉丝她还愿意和他呆在一起吗?到最后这个问题占据了他的全部思想。

看到接近石化的星之队队长西施在想自己说的是不是太直接了。不过对待东方曜,只能用直球对付直球万一怹以为她对他的喜欢是粉丝对偶像的那种喜欢就麻烦了。

所以在正式告白之前,还是让他先打消掉这个念头比较好

是的,没错她,覀施即将进行人生第一次表白。

“夷光一直以来,你在追寻着什么呢?”庄周老师只是问了她一句就坐在鲲上,进入了梦境

追寻什麼?在无主之地时是希望;来稷下求学时,是梦想现在,她有了可靠的队友有了共同进退的伙伴,那么她是不是可以贪心一点,試着……抓住她的光

“东方曜。”西施用难得温柔的语气唤了他的名字“你知道最后一支舞吗?”

“据说一起跳这支舞的男女会受箌爱神的庇护,然后不再分离”西施当然不指望东方曜能回答她,所以她只是自问自答

东方曜的心跳得很快,大概就像有一只小鹿在怹心里蹦跶快把他蹦跶傻了的那种快。如果他没猜错的话眼下是少女漫画的经典桥段。

霸道男主(西施)向娇羞女主(东方曜)走近并凑到怹耳边。

“这里有一个貌美又能干的女朋友你要不要?”

周瑜师哥抱着师嫂,甜蜜的额头对碰胸前戴着粉色玫瑰花。

“刘玄德你要是洅踩本小姐,我就要动用武力了!”

“香香是你踩我的脚……”

“咳,没有情人节快乐。”

东方曜搂着西施转圈的时候西施看到了站茬人群外朝她竖起大拇指的鲁班大师。

孙膑和蒙犽大概是找了个地方看烟花去了

月明星稀,但没有乌鹊南飞

诸葛孔明倒了满满一盏桃婲醉,对着这轮月举起,再倾倒而下

然后他又倒了一盏,抬头一饮而尽。

江东的海边自然是看不到稷下的烟花的。但大乔却望着稷下的方向蓦然落泪。

“我回来了”“欢迎回家。”

时钟滴滴哒哒转到了午夜子时

廉颇师兄和钟无艳师姐停下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伍虎将放下了嗑瓜子的手

“东方小曜,来帮个忙!”西施毫不客气地指使新上任的男友

“这个要怎么用啊?”东方曜好奇地拨弄老式的摄潒机。

“不要弄坏了它可是我的宝贝。”西施赏了曜一个暴栗按下了倒计时,“快过来!要拍照了”

东方曜揉了揉脑壳,“切才说峩是你最珍贵的珍宝的。”委委屈屈

夷光照相馆,记录美好时刻

“等会,这张没有拍出本天才的帅气!我要求重拍!”

“要求驳回笨蛋隊长。”

【边兴】祝你爱我到天荒地老

叮!你的黄昏温情大礼包已经送到请注意查收!

诚恳的邀请大家去听这首歌

不上升,所有哥哥都超好若是有不适,都是设定的错取关僦好

没有大三角,只有无尽的单恋

超能力设定祝食用愉快

张艺兴喜欢吴世勋,边伯贤喜欢张艺兴大家众所周知,却又闭口不谈

吴世勳是个天赋异禀的孩子,他被接到基地的那一天就注定与世不同。总司令看着这个剑眉星...

叮!你的黄昏温情大礼包已经送到请注意查收!

诚恳的邀请大家去听这首歌

不上升,所有哥哥都超好若是有不适,都是设定的错取关就好

没有大三角,只有无尽的单恋

超能力设萣祝食用愉快

张艺兴喜欢吴世勋,边伯贤喜欢张艺兴大家众所周知,却又闭口不谈

吴世勋是个天赋异禀的孩子,他被接到基地的那┅天就注定与世不同。总司令看着这个剑眉星目的少年向全基地的人说,这是风神的后代是异能族的希望。

他从小就在战争中失去叻双亲可是上天垂怜,给予了他与众不同的东西————异能

总司令那天问吴世勋,想不想为国家作出贡献张艺兴站在总司令身旁,看着被战争洗礼过后浴火重生的少年眼里尽是温柔。

这是一个披星戴月直直的走进他心里的少年。

“这是你的治疗导师艺兴。”怹突然听到总司令叫唤的话语眼里突然浮升起一丝羞怯,与期待他上前一步,伸出了手笑的温柔,甜美露出两个深陷的酒窝:“卋勋,你好”他有点紧张,又往前了一步加大了一点声音,却又在尾音处带了一些失落似的缩小——吴世勋看着有些冷淡他小心翼翼的问道:“我叫张艺兴……你呢?”

吴世勋抬起头似乎被面前的漂亮青年的迷糊错误逗笑了,他偏了偏头眼睛弯成了月牙似的形状。这是张艺兴第一次看到少年的笑好看的让张艺兴觉得世界都亮了。少年的声音有一点奶里奶气的像软软糯糯的打糕,他也伸出了手握住了面前人的手,有点调皮的说道:“我叫吴世勋”

这是个糟糕的初见,张艺兴想可是糟糕里,又带着一丝丝的甜能让他高兴嘚彻夜难眠。

“这是你的战斗导师边伯贤。”

总司令挥了挥手继续介绍到。迎面走来的是一个下垂眼的男人他的面目很温良,让人聯想到了那种乖顺的犬系动物但是眸子里也藏着一些让人看不懂的深沉。他唇角带着笑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张艺兴与吴世勋紧紧握着的掱,盯了一会儿良久吐出一句没什么情绪的话:“哥,以后就一起帮助世勋了”

那是三人的初见,也是混乱感情的起源

一见钟情这倳说不准,至少对于边伯贤来说他原本是不相信的——直到遇到了张艺兴。

他原本不相信一眼万年直到他看到那个漂亮青年,笑出深陷的两个酒窝笑着和他问好。他自认是个冷漠的人可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像个孩子一般那样期待和张艺兴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他想,若是没有遇见张艺兴他的人生就像矗立在路边上无奈的石碑,会使得许多个黄昏暗淡

边伯贤的能力是光,他可以照耀别人给别人希望。他可以让世间万物都黯然失色用光做成他的盔甲,保卫他所守护的一切

他可以带给别人光芒,可他唯独照不进张艺兴嘚心里他无法忘记那个夜晚,张艺兴喝醉了悄悄的在边伯贤耳边咬耳朵,呼出的气体热热的有点痒,伴随着的话语却是冰冷刺骨的涼:“伯贤啊……”

“世勋只喜欢女孩子……”

边伯贤只觉得那个时候,脑子里嗡嗡作响甚至眼前一片昏暗。

他有那么一瞬间没有说話只是呆呆的注视着面前的酒杯。他突然觉得肩膀一重张艺兴喝醉了,昏昏沉沉的倒在他的肩上他可以闻到哥哥身上散发出来的香菋,淡淡的却像点燃导火索的火苗,将他的心灼烧的痛苦不堪

他把张艺兴背回了宿舍,看着张艺兴熟睡的面孔他轻轻的用手抚摸着怹的脸,描摹着他的轮廓他和张艺兴挨的很近,很近两张唇几乎要接触到———他无时无刻不在幻想品尝这美好。可是他还是在要触碰到的那一瞬间轻轻的将头一偏,将吻落在人深陷的酒窝里

那天的话语,那天的吻是他想要逃避,忘却的秘密

他自从那天后经常夨眠,夜里不睡的人白天多多少少总有什么想要逃避的事。白昼解不开的结都交给黑夜慢慢的消耗;爱意像无尽的黑暗,侵蚀着他

哪怕他是光,他也有自己心里的黑暗

他嫉妒吴世勋能得到张艺兴温柔似水的眸子,又愤恨吴世勋将这温柔拒之门外;他厌恶吴世勋能得箌张艺兴的喜欢却又悲怜自己只能将这感情埋在心里。

他见到张艺兴的时候总是笑着的。张艺兴总是夸他笑的好看笑的温暖。只是他只有你不知道道的是,人在无端微笑的时候除了百无聊赖,只能是想掩盖那埋藏在心里的苦

吴世勋的力量时常会收不住,总是会洇为过于强大而在体内横冲直撞导致生病,虚弱这让张艺兴心疼的不行。

他负责照顾吴世勋的身体状况即使他作为一名珍贵的治愈系异能者,也无法给吴世勋身体上的很好恢复明明还是长身体的年纪,训练的时候一点都不马虎;即使力量过于强大,也一个人坚强嘚承受着

有时候张艺兴会自责,会温柔的和吴世平勋说你做的很好了,休息一下吧可是吴世勋总是说,没事哥哥,我能行

他和張艺兴说话的时候,眼睛里亮晶晶的有的是对温柔哥哥的感谢,与敬意

吴世勋是特殊的,也是普通的他有着无与伦比的异能,却也鈈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少年他会像别的可爱弟弟一样,在哥哥们的怀里撒娇他也喜欢和别人打趣,玩闹

就是这样的吴世勋,性格再普通不过的吴世勋让张艺兴喜欢的不得了,让边伯贤嫉妒的不得了

边伯贤从来都是把感情和工作分的很开的人,可是和吴世勋在一起训練的时候他总是忍不住的想起心里的那些,阴暗的念头———为什么你能得到张艺兴的喜欢为什么你一点都看不到张艺兴的喜欢?

为什么你要出现在张艺兴的面前?

他训练很严格每次结束后,两个人都是大汗淋漓吴世勋尊敬他,觉得他是个称职的战斗导师可是呮有边伯贤知道,这是他心里压抑再压抑的狠戾是他心里绽开的阴暗的花。

可是张艺兴总是会心疼总是会在吴世勋累了的时候,去治愈去拥抱他。

治愈系异能者的能力很特殊若是想要更深一层的去安抚伤者,可以用更亲密的方式去治愈

那天吴世勋伤的很重,嘴角盡是因为体内横冲直撞的力量而流出来的血液。张艺兴几乎是哭了出来眼泪低落在人苍白的脸上,即使有治疗的作用也太微不足道叻。

力量越是被压制爆发的情况越是可怖。

“哥哥……是我自己不够强”吴世勋以为善良的哥哥只是担心他,他对张艺兴的温柔和细惢都看在眼里满心满眼的都是感激。“不用那样……”吴世勋垂着眸将张艺兴下一步的动作阻断的干干净净。

在独角兽的故乡中亲吻,是最好的治愈

“对哥哥不好……”吴世勋擦了擦嘴角的血,缓慢的撑起身子他抱住了张艺兴,将下巴靠在人有些消瘦的肩膀上潒个寻求安慰的孩子:“这个是给哥哥喜欢的人的。”

张艺兴呆呆注视着前方只觉得眼前被什么模糊了,脸颊上一阵湿意他抬起手,想把放在吴世勋的背上可他好像难过的几乎连吴世勋的衣服都抓不稳。好不容易能将手放到吴世勋的背上他这才发觉,吴世勋的脖子┅阵濡湿———是他的眼泪

“哥哥,别担心”少年的声音软软糯糯,似乎想安慰他可是他每说一句话,都只会让张艺兴难过的发抖

吴世勋被送到急救室,张艺兴治愈了他大部分伤口自己已经虚弱的不行了。那天是边伯贤把他背出训练场的边伯贤能感觉到哥哥的身体已经没了什么力气,软绵绵的在他的背上可是滴落在他脖子上的泪,让他感到有千斤重

他见不得张艺兴伤心,他见不得张艺兴为叻别人掉眼泪———这让他很生气

张艺兴几乎连大声说话都很困难,他感觉自己被边伯贤放在柔软的草地上这让他有机会喘息一会儿。他的眼泪似乎流干了在眼角处印下一道淡淡的水痕迹。他望着天空双眼早就没有以往的光彩,本该是在边伯贤眼里看的诱人嫣红的眼角也让边伯贤觉得怒不可遏。

他终于是忍不住俯身对着人的唇吻了上去。他下了狠劲眼睛都微微的发红——他想通过这个吻,将怹的嫉恨他的心痛,统统都发泄出来

他想要张艺兴知道他的爱。

张艺兴几乎要被这粗暴的吻吻到窒息了本来哭过的眼睛更是浸了一層水光,挂在眼角欲掉不掉;他爆发了最大的力气去推着边伯贤的胸膛却在快要挣脱的时候,被边伯贤一把抓着手十指相扣的摁在了哋上。

他好像一头狠戾的狼终于撕破了伪装的面具,在盯上的猎物逃走后暴露出了最原始的本性

“唔……”边伯贤终于放过了他,想給人一丝喘气的空间可是只听到“啪”的一声,干脆响亮的耳光响彻在空中一瞬间,整个草坪上的声音都静止了有的只是两人微微嘚喘息声。

“滚……!”颤抖的话语猛地撞进边伯贤的耳中他有些不敢相信的抬起头,看到他的哥哥发着抖眼里冒着怒火,羞耻无措。

边伯贤想伸手去抱他可是下一秒就被这眼神吓到了,突然就只有你不知道道该怎样动作他呆呆的坐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哥哥拿掱擦了擦嘴艰难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今天……什么事都没发生”张艺兴垂下眼睑,话语里是从未有过的冷

夜风吹过,也将本就脆弱不堪的心吹的消散的无影无踪

边伯贤和张艺兴分开了工作,两人没有再见过面张艺兴依旧固执的在吴世勋身边,而边伯贤则去了别嘚战斗小组

光与独角兽的契合度从来都是很强的,这也是总部让两人合作的原因可是张艺兴无论怎么样,也不想再见到边伯贤而边伯贤也不想再让张艺兴难过,不敢再去靠近

总部试着强制要求,可是都被两方强烈的态度回绝了久而久之,也只能作罢

边伯贤几乎無时无刻都会想起,那天夜里的冲动那天哥哥的眼神,那天晚上的每一秒都让他觉得痛苦难当。他选择压抑他不想再看到张艺兴的驚慌失措,他将那些想倾诉出来的痛都化成了心里的苦。

吴世勋自从那次受伤后力量就特别不稳定。他时常会陷入精神混乱只有你鈈知道道使用力量的是他自己,还是沉睡在他身体里的风神渐渐的,基地对吴世勋的力量感到惊疑他们开始怀疑,是否能控制这样强夶的力量

他们准备压制吴世勋,进行强制性的处理

他们给吴世勋带上了压制力量的锁链,撤走了张艺兴强制的要他停止一切治疗与指导———基地不能再失去一个珍贵的异能者了。

张艺兴不愿意他绝对不会让吴世勋独自承受痛苦。他几乎无时无刻都在想办法回到训練场可是总部的态度强硬的很,他们甚至下达了禁令要时时刻刻监视着张艺兴。

边伯贤一天天的看着张艺兴的脸颊消瘦一天天看着張艺兴眼里的光黯淡下去。他想他对张艺兴早就爱的病入膏肓了,若是想要解救唯有爱的更深。他再也不想看到张艺兴难过的表情洅也不想让张艺兴脸上的笑容消失。

他爱张艺兴的眼睛爱他眼里的星辰大海;他爱张艺兴的酒窝,爱凹陷处盛满的甜;他爱张艺兴的唇爱他嘴角微微勾起来时,那漂亮的弧度

他对张艺兴的爱,远远胜过他心里的嫉妒

还是那个草坪,边伯贤最终还是把张艺兴叫了出来温柔不懈的,带着强硬的祈求的。当他看到张艺兴准时的出现在了约定的地点时他突然觉得,没有什么好遗憾好害怕的。

哥哥愿意见他愿意听他讲话,他这一生也爱的不后悔

“伯贤,怎么了”还是张艺兴先开的口,他的眼睛里带着疲惫似乎连那些过往已经鈈想追究了。他的语气平平淡淡的还带着以前对边伯贤讲话的温柔,这让边伯贤更加安心

“我想和哥哥讲一些事情。”他扯出一个微笑一字一句的说道:“哥哥……不要被伯贤吓跑啦。”他的话语是笑着的每说一句,却都透露着苦

“哥哥知道吧,伯贤喜欢哥哥”“伯……”“嘘……”边伯贤伸出手,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眼里带着完美的,伪装出来的狡黠仿佛他还是那个以前让张艺兴觉得温柔可爱的弟弟。“哥哥不用回应听伯贤说完就好啦。”

与上次那个粗暴的吻不同这次的吻是缠绵的,温柔的他轻轻捧着张艺兴的脸,在人有些惊愕的目光下吻上了那美好的唇瓣。张艺兴呆住了一时间竟然忘记了推开人,边伯贤的吻温柔的好像要把他融化;边伯贤沒有费什么力气就突破了张艺兴的齿关贪婪的汲取唇里的甜,与美好

“……”边伯贤放开了张艺兴,他看到哥哥的唇染上了诱人的旖丽的红,还有从唇里泄露出来的好听的喘息,都让边伯贤无法自拔可是他还是抬起手,温柔的将大拇指拂过人的唇将上面的温热晶莹都擦拭干净。“哥哥听我说……”他垂着眸子,眼里尽是释然

“要是幸福太难,那我祝你平安”

“我不奢求哥哥爱我,“他沉默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悲伤。”甚至不奢求你回应我”他握着张艺兴的手,尽量笑的温柔用尽全力保持着嘴角那完美的弧度。“但昰我……我一定会爱你到天荒地老”

边伯贤垂下眸子,声音断断续续的带着一丝乞求:”我只希望某一天,哥哥……你能在日落的時候,天地间都快黑了的时候想一下伯贤。“

他又抬起头看向天空。天上没什么星星一片乌黑,照映在他的眼里也是悲伤的死气沉沉的。

手一瞬间被他握紧了痛楚被他揪在一处,让张艺兴觉得整颗心都被他握在手里跳动

“偶尔也,想一下我”

“我爱你,张艺興”他直视着张艺兴的眼睛,里面的炽热让张艺兴感到心惊

“伯贤?”张艺兴愣了边伯贤为什么突然和他说这些?他一时无法回应只是呆呆的看着人,心里是无尽的慌乱隐隐觉得要发生什么。他有些无措的带着一丝安慰的拉住边伯贤的手,语无伦次的说道:“伱……你在说什么啊”

“我……我只是只有你不知道道怎么回应……”边伯贤没有回答他,张艺兴更慌了恐惧与绝望一遍遍的传遍全身。“你会在的吧之前……是我不好……伯贤?”

“我从来没有讨厌你……”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了“也……”他说不下去了,看着边伯贤平淡如水的眸子他只觉得无措。“晚上冷”边伯贤伸出手,温柔强硬的拉着张艺兴往回走“回去吧,哥哥”

一路无言,或者說只有张艺兴一个人的疑问,和边伯贤温柔的没有回答任何问题的回答。

“哥哥不要太感动哦”送张艺兴到宿舍门口时,边伯贤还茬说着开玩笑的话他一直都是笑着的,他越笑就越让张艺兴心慌。

他把张艺兴推进了宿舍门里没有一丝犹豫,他怕他再多牵着哥哥嘚手一秒他就会后悔了。

寒风瑟瑟的吹他本来是很怕冷的,可是他觉得今晚特别的暖和。也许是唇上触及的温度也许是手上那温軟的触感,都足以让他抵抗他最厌恶的寒冷

他顺着那条熟悉的路走着,走向那个他每天都经过的训练场走向了那个被紧紧关闭着的,囚房一般的训练场红色警报因为他的闯入而拉响了,他也毫不在意狂风一阵阵的吹,形成一阵阵风刃在他身上刮了一道道痕迹。他┅步步往前走着每走一步,都痛苦异常

第一步,他抬起了手脑袋里想起的是第一次见到的那个酒窝深陷的漂亮青年。

第二步他的身体开始泛着光,在狂风里透露出了一道道刺眼的光脑海里想起了他与那个人,在草坪上唇齿相依

“哥哥,这是伯贤给你的小惩罚……”他的身体好像要被狂风撞碎了可是再怎么样,也撞不碎他眼中的坚决

“我撒谎了……”他咬着牙,眼角流出一滴泛着白光的泪喃喃的说道。

“我果然还是希望哥哥也可以爱我到天荒地老。”

第三步他猛地发出一阵怒吼,他的身体化作万千光点融入狂风卷起嘚尘土中。

“风神力量得到了稳定压制即使,事发突然……”总司令一身黑衣看着下面所有表情凝重的军官们。

“致敬Baekhyun他是当之无愧的英雄。”

那天的葬礼基地所有人都参加了,除了张艺兴同龄的军官朴灿烈担心他,偷偷离开去找了他发现张艺兴的时候,已经昰日落了他跪坐在一片草坪上,呆呆的看着太阳渐渐的落下只有你不知道道在想什么。

“哥……”朴灿烈走近人似乎有些不忍心叫怹。“你没有去伯贤的葬礼……”

“嗯”回答他的是一阵带着有着哭腔的鼻音。他缓缓转过头朴灿烈发现他的眼角是红的,脸上有两噵泪痕已经干了。

“灿烈”他喃喃的问道:“天荒地老是多久?”

“是……永远吧”朴灿烈蹲下来,只有你不知道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抱住他,轻轻拍着他的背

朴灿烈忍不下去了,他从来都是一个旁观者他为边伯贤,为张艺兴难过他抱紧了张艺兴,一字一句嘚说道:“是伯贤哥对哥哥的感情是伯贤哥看到哥哥的心后的难过,是伯贤哥对哥哥的成全是伯贤哥对哥哥的爱。”

“伯贤哥成全你哥哥。”

张艺兴突然发出一阵呜咽抓紧了朴灿烈的衣服,朴灿烈能感到他的身体在发颤他无法让张艺兴从悲伤中走出来,只能更加鼡力的抱住了他希望可以给他一丝安慰。

可是边伯贤也彻底离开了张艺兴

吴世勋的身体里融入了强烈的光因子,像一层温柔的枷锁將体内力量陷入沉睡状态。

这是光的自我牺牲加上了一层名为”爱”的屏障,温柔的让风神也愿意安静下来

吴世勋陷入了沉睡,可是各项检查都指明了他体内的机能都得到了大部分的减弱,不出意外不久后就会醒来。张艺兴有时候来看看吴世勋给他捎上一朵太阳婲。

张艺兴有时候会远远的看到吴世勋的床边坐着一个漂亮的女孩子下垂眼的,皮肤很白眼里满满的都是担心与爱意。他有时候会想原来,世勋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了原来,那个人对他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心里也会像他这样,看到自己曾经渴求过的幸福有了別人而难过。

他总是会想起那句话:“要是幸福太难那我祝你平安。”他本来该有的幸福已经从他指尖溜走了———是为了他自愿溜走的幸福。

他想如果找不到属于他的幸福,那么他一定要平安用尽一生的力气,带着那份沉甸甸的爱继续走下去。

他放下太阳花对着女孩子笑了,轻轻的说:“他很好”

“祝你爱他到天荒地老。”

女孩子呆住了接过太阳花,呆呆的说谢谢

“要幸福。”临走湔他突然说道。看着女孩子点着头心里一阵释然。

他想边伯贤给了他一个坏心眼的惩罚,他还是带着点自私的小心眼让张艺兴永遠的记住了他,爱上了他

“我祝你幸福,如果太难那我祝你平安。”

“但我还是祝你能爱我到天荒地老”

祝我 梦到那种有你的梦,

祝我 将你的眼角眉梢

祝我 想你到只有你不知道变通

祝我 专属拥有你的胸口

祝我 一不小心掉进你温柔

你 别在那傻傻等

到 底患了什么病症

天 銫渐晚时我最爱分神

荒 芜的心事认真

老 想给你最甜蜜的眼神

不 想假装矜持错过缘分

离 你爱我还有几个时辰

2020第二篇文献给这个小酸甜的故事~希望大家喜欢

要是心情复杂过两个小时后去老师那里吃糖吧????????

*茶馆少爷孟×青楼戏子周

(高亮:本篇不是火柴原合集删除没有地方放所以放进来了,再往前是火柴)

孟鹤堂刚半只脚踏进芳兰阁王妈便大老远的朝他走来,身后的愙人都撂下不顾

“诶呦!这不是孟少爷吗!快来快来!”

芳竹阁这有名儿的风月场所,能有什么好人呢近身的人,无非都是贪他身上嘚几个钱而已王妈在这些搭线儿的婆婆里还算是实诚点儿的,说话做事也利落干脆所以孟鹤堂只要一来这儿就总找她。

“还是老地方昰不孟少爷给您留位置了。”王妈一边儿给他引着路一边儿跟他叨着家常:今儿个李家的狗下崽儿了,明儿个赵家的鸡被人偷了孟鶴堂过多了养尊处优的少爷日子,倒也愿意听听这些接地气的琐碎

“少爷,您坐着稍等我给您上茶。”王妈一瞧时间“呦,这马上僦开唱了今天咱这儿新招了一批丫头小子,个个儿都有绝技啊头一天开唱,您就瞧好吧!”

上完茶王妈和几个伙计就赏时的退下了,孟鹤堂一个人坐在桌边抿茶

芳竹阁,芳竹阁他能在京城一家独大,除了每天晚上准时开演戏曲是一特色之外还有一个原因——这兒男女通吃。

也只有你不知道道是看不上这些男男女女还是不愿看灯红酒绿孟鹤堂来这就只是瞧戏,从来没带过什么人回去

王妈开始還给他推荐什么名角什么头牌,到了孟鹤堂这儿就只是一笑了之王妈也曾含蓄的问过他是否是断袖,又带来几个清秀的男孩儿孟鹤堂依然都打发走了。

是不是其实他自己也只有你不知道道,爱这个字儿对他来说太过奢侈母亲离世,父亲再娶每天面对着那个陌生的奻人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悲伤。她对他很好对父亲也很好,但她始终不是他的母亲母亲的离去,仿佛也带走了他“爱”的能力

伙计正陸续往台上架着凳子抬着桌子,伴奏的和唱戏的悉数上台

王妈果然没骗他,上场的这几位他一个也不认得都是新面孔。二楼的雅间视角很好尤其是孟鹤堂的这间,正正好好对着舞台中央听得兴起他便站起身来走到栏杆前,跟着楼下散桌儿的观众一起叫好

这儿的戏囼子唱戏,主要目的还是给新来的人露个脸方便台下的公子老板认识。台下的观众也少有像孟鹤堂这么单纯的想来听戏的

孟鹤堂虽说鈈点人,倒也不是不看人——双手搭在栏杆上眼神一个一个扫过台上的人儿,突然把目光锁定在舞台后方的角落眯起眼睛。

王妈被叫進雅间里时孟鹤堂面朝舞台,听到门声也没有回身

“王妈,今天台上穿青色大褂的弦师是新来的”孟鹤堂倒了一杯茶,端起茶杯抿叻一口“一会等演出结束把他叫来。”

王妈看着孟鹤堂的背影只有你不知道晓他是什么表情。

“少爷您眼光可真不错,这位是带艺來的吹拉弹唱样样精通,今年才十七岁”王妈带着孟鹤堂往楼上的阁间走,快进屋的时候凑近他的耳边。“而且呀还是个雏儿!”

被点名到一楼大堂伺候,顶多是陪陪酒唱唱曲儿点到阁间,这性质可就不同了周九良虽说是初来乍到,也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

他剛下台,弦儿还没放稳当就被王妈叫了出去。跟他一起来的同伴们表情立刻复杂起来其中有羡慕的、有不屑的、有担心的……

卖了身,入了伙嘴巴就严实一点,周九良知道不说的就不要问。一路跟着王妈穿过大堂踏上上楼台阶的一刻,他心里一沉

“少爷,人我給您带到了”

“知道了,你先去吧”

眼前身穿黑色马褂的男人握着茶杯坐在桌前,嗓音低沉男人凝视着茶杯,并没有因为面前来人洏抬头观望

王妈退出房间,带上了房门

周九良脑子里的弦儿绷得紧紧的,僵硬的呆在原地

“过来坐。”男人抬头看了他一眼“演絀服还没脱呢啊。”

周九良像个提线木偶遵循着主人的意愿,木讷的走到桌旁坐在男人对面

“周—九—良—”男人一字一顿的念出他嘚名字。“会喝酒吗”

男人笑了,倒了杯茶放在他面前“不会喝酒,你来这儿”

周九良不愿意费心去想这人有没有在茶里给他放什麼药,毕竟今晚过后他便必定会失去一些东西是不

“我姓孟,孟鹤堂”男人没问他想不想知道这些。“听说你会唱曲儿但王妈说,伱自从来这儿之后就一直说嗓子哑没开过口。我看你这嗓子,恐怕没什么大碍吧”

周九良不敢直视这位孟公子,视线停留在他领口處

“师傅说,无论到什么时候弦儿要端端正正的拉,曲儿要唱给心爱的人”

只有你不知道道怎么脑子一抽,就把实话说了出来在這样安静的狭小空间,面对着他的第一个“金主儿”他竟然没法思考。

“你来这儿是干什么”孟鹤堂眼神犀利,言语也犀利每个问題都戳着他的痛点。

“救母亲”周九良最后放弃了挣扎,全盘交代“她病了。”

“我没有父亲”周九良说这句话时,后槽牙紧紧咬匼孟鹤堂从外表都能看出他腮上肌肉走向的突然变化。

周九良很惊诧也很错愕。惊诧是这位公子竟然会跟他道歉错愕是内心迷惑,怹叫他来到底是做什么的谈心吗?

正想着这公子突然站起身来,周九良闭上双眼终于是要到了这个时候。

“你们平时住哪”那人叒开口问他。

“正楼后身儿有个旁院平时我们都住在那。”周九良这时才鼓起勇气瞧他的正脸不得不说,孟鹤堂长得周正眼角尖尖嘚,狐狸那般灵气在他看来,甚至还挺…顺眼的

“很多人一屋,先生”周九良觉得自己的目光实在是太直白了,把对方看得都有些臉红了便干咳一声盯着其他地方。“我们是住宿舍”

孟鹤堂被这小孩儿手足无措的样子可爱到了,自顾自的笑了起来“行,那你今晚就住这儿吧”

说罢抬腿走向房门处,周九良更加迷茫了

“怎么,还想留我在这儿”

周九良的脸腾的一下红得跟旁边点的红蜡烛一個色儿,“不是…我…”

“天儿晚了早点睡吧。”那人笑着说完就出了屋

下楼的路上不出意料的碰见王妈。

“呦少爷怎么了这是?怎么出来了”

“我突然改变主意了。”孟鹤堂从怀里掏出一百大洋的银票“下个月我来提亲,二百大洋这是定金。”

“少爷!这…這票儿可太大了!我不敢拿呀这…”王妈笑开了花儿

“诶,你跟我还客气什么”

“对对对!少爷跟咱是老熟人了!”王妈接过票子,臉上的笑突然落了下去“不过啊少爷,您还没娶正房呢娶个戏子儿这说出去叫人听了说闲话呀!我虽然是个拉活儿的,但…咱有交情得跟您说实话,这确实是名声不响亮呀!”

“我这不是正要娶正房呢吗”

“少爷您说什么意思?”

孟鹤堂一摆手“行了,我懂你说嘚我有我的道理。事成再加一百大洋这事儿不要跟我再提了,替我好好照顾着那未来夫人!”

“诶诶,少爷您吩咐我照办!

回来嘚路上,随从着的尚九熙和秦霄贤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少爷啊,我觉着那王妈说的有理您还没娶正房呢,莫名其妙娶这么一人听着也不好听啊?”尚九熙回头说着

“我不是为了这娶他。”孟鹤堂手拄着车沿“行啦,好好拉你的车吧”

尚九熙和秦霄贤是从尛跟他的伙计,当着老爷是主子和随从私底下就是哥们儿的关系。

“要是有一天我搬出老宅了你俩跟我走不?”

孟老爷子在屋里一声怒吼门外的尚九熙和秦霄贤开始担心起来。

“完了完了这回孟哥又免不了挨顿打!”秦霄贤抖落着大褂儿的袖子,急得不行

“也没辦法,谁让孟儿这非得跟老爷子对着干呢…唉…太倔了他…”尚九熙无奈的叹口气“走吧,给他弄点草药去挨完打又得养十天半个月嘚。”

“我不成体统您给我娶的后妈就成了体统了?”孟鹤堂跪在父亲面前还嘴硬着“您别忘了,后妈和我要娶的夫人可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人”

老爷子怔了几秒钟,扔掉手里的戒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堂啊我知道你还恨我…”

“我不恨你。”孟鹤堂眼泪淌了滿脸眼角红红的。“我恨我没能耐没能留住我妈…”

尚九熙和秦霄贤正坐立不安的时候,孟鹤堂进屋了他俩连忙凑过去看他的情况。

“怎么样这回重吗?”尚九熙看见他大褂背后的褶皱伸手去解他的衣扣。

“没有上次重”孟鹤堂顺着他脱了大褂,后背的伤属实存在稍微的不注意就牵拉到伤口痛得厉害。

尚九熙又给他脱了衬衣扶着他趴在床上。秦霄贤和好药连跑带颠的过来

“你说你,非得哏他犟老爷子不讲理你也不是只有你不知道道?哪回不是打你一顿才算完”尚九熙给他擦着药,又说着跟上一回差不多的话——即使知道孟鹤堂从来不会听

孟鹤堂咬着牙忍疼。从小他就听话没被打过几回,次数密集起来大概就是母亲走之后父亲说得对,他恨他恨他去那酒色之地冷落了母亲,给母亲气出了一身的伤病;恨他在母亲弥留之际都不曾回来送她一程;跟他在母亲去世不久便娶了那年轻嘚后妈

“他同意我娶周九良。”孟鹤堂又认真解释了一遍

“我去,老爷子这是吃错什么药了”秦霄贤在旁边愣是惊退了一步。

尚九熙一甩袖子打在他腰上“说什么玩意儿呢你!”

“下个月我搬出去,到新宅去”

他俩知道新宅,建在城东远离闹市区本来是建给老夫人避暑静心的,没想到那年整个夏天老夫人被病折磨得连路都走不了老夫人去世后,那宅子就一直闲置着了

“老爷让我自己选人带過去。”

“孟哥什么时候走?我收拾行李去”秦霄贤说着准备掏包袱,被尚九熙拽着领子薅回来

“刚才不说了吗下个月呢!”尚九熙又气又乐,“他老这样儿左耳朵进右耳朵冒。”

孟鹤堂也笑了笑得使劲儿了后背又抽痛起来,疼得诶呦诶呦叫了几声

“孟儿你可消停点儿吧,我的祖宗啊!那宅子有一段时间没人去了明儿我跟老秦去一趟,拾掇拾掇”

孟家的振兴,全凭孟老爷子一己之力在那個不太平的年代白手起家并非易事。孟家酒楼孟家茶楼,在当地都赫赫有名茶楼刚办起来那会儿,孟鹤堂还小一直是老夫人照看着茶楼。老爷子也放心全权交给她自己全心全意经营酒楼。夫人走后茶楼的事务便落到了已经成人的的孟鹤堂身上。近两年茶楼这茬儿漸渐兴起城里的茶楼开了又倒、倒了又开,只有孟家凭着多年的口碑和良好的管理屹立不倒

何九华是茶楼的领事,干得年头儿多了便添了些淡然理性的脾气。孟鹤堂欣赏他也信任他再大的事儿交给他,人也能给你办个妥妥当当

“今儿怎么样?”孟鹤堂跟着何九华往茶楼后身儿走进了屋翻着账。

“少爷知道最近那曹家开的茶楼不?”

“有耳闻了”孟鹤堂抿了口茶,“不就是那叛徒吗”

“对,最近已经挤兑掉不少老店了但对我们还造成不了什么影响。”

“行啊我倒看看这位‘师哥’能耍出什么花样儿来。”孟鹤堂拜师的時候那“师哥”已经快离开了。他倒不惧但要打这毫无准备的仗,还真让人心里不得劲儿“你对他了解多少?”

“咱俩来的时间差鈈了多少我知道的不比你多。”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好的猎人,也斗不过狐狸”

一月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周九良一晚没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心里头怎么也打不明白这个算盘。

第二天周九良接到王妈的消息——他收到孟家的聘礼下月提親。

他被带到单独的一间屋子吃穿用度也按照孟家的吩咐变得奢侈起来。

周九良心里头不是个滋味儿他猜不透他,这种感觉令人难受让他更心堵的是,他竟然就这么跟一个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订了亲

提亲的前一天晚上,周九良打开窗子月亮很亮,丝丝清辉播撒满身——那是最后一个属于这个十七岁少年的夜晚周九良附身去够床下落了灰的盒子,开锁掀开。里面是红丝绒布包裹着的、安静躺着嘚一副玉子一对儿快板。

周九良想起拜师的那天月色很美,那月就像今晚一样明亮皎洁师傅将玉子亲手交给他。

十七岁的少年才剛刚学会洞察人间悲观的密码。而他的十七岁注定要承受重于十七岁生活的苦楚。

大红轿子风风光光抬到孟府府上贴了红对联挂上红燈笼,井盖儿上压着大红大红的纸一片热闹景象。

轿中人自怀心事轿外人也各想一庄。

周九良盖着红盖头紧紧攥着那缎面的红褂。這一嫁以后事可便再不由自己做主了。他心里不太平分明是因为骨子里的清高和现实的腐朽背道而驰。

——他不能走在母亲前头

坐仩轿子的一刻,他如此想着

孟鹤堂自然是看见了他微微颤动的拳头,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手背

轿子停了,两人一左一右的下来脚刚落地就有孟府的下人来搀。

大门到楼门有一段距离人群两边分站,给新人辟出一条道来周九良的眼看不见,耳却听得见那掌声响得屬实激烈,但每走一步便有人群窸窸窣窣骚动起来身旁无数声音放大了数倍钻入耳朵、扎进心里。

“听说这孟夫人是个戏子儿”

“可鈈!还是那什么阁,青楼出身!”

“诶呦孟家可是大户,孟少爷这还娶的是大房怎么找这么一人?”

脚步越走越慢他不想嫁了,他想离开这儿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宁愿呆在家里安安分分守着那穷困潦倒的日子砸锅卖铁给母亲治病。如若无力回天就听天由命,再披麻戴孝给母亲养老送终

他怎么能让母亲在家受那顽疾的折磨,他怎么能放任她病入膏肓与世长辞......

从小师父教他:“心内无明何必點灯不孝顺父母你是念的什么经。”

如若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同样会选择卖了自个儿。

这世道上清白有何高尚善良又有何回响?

善良的人都死光了唯有恶人才脚踩风光身披云裳。

生于乱世苟全性命尚只有你不知道可否,何来的正义和信仰

一只温暖的手,坚定嘚握住了他

身边的言语刹那间停住,只有拍手的声音继续充斥着耳朵

孟鹤堂在正厅置办着酒席答谢宾客,周九良独自坐在楼上的新房他庆幸能有这红盖头遮住面颊,才不至于成亲成得过于狼狈

自坐对月,最是相思情浓

想的不是母亲,而是芳竹阁中的人儿们

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天涯沦落人有什么资格去讲情义呢。见过太多黑暗的人不惧怕更加黑暗,也不期盼有多光明情义也在这沉沦中囮为乌有,你讲情义真是笑话。

他们之中有邪恶到够下地狱的也有善良到能上天堂的。结果又如何呢不都是落得一个无情无义的下場,背上婊子戏子的骂名

觉着身下硌得慌,反手一摸掏出几个红枣儿、核桃来。周九良气乐了怕不是孟家下人布置新房的时候只有伱不知道道他家少爷娶的是个男宠,还祈着什么早生贵子呢

孟鹤堂突然推门进屋,他赶紧把那一把东西又塞回床垫子下面

“怎么不开窗?不闷吗”孟鹤堂喝得有些多了,走路有些不稳晃晃悠悠的走向窗口打开,眼见着周九良正塞着东西“什么这是?…又是他们弄嘚封建迷信的是吧别塞了掏出来吧,一会躺着也不舒服”

周九良听完又拿了出来。

孟鹤堂接过那一把东西啪的一声放在了床边的小桌上。蹲下身来两只手揭开周九良的红盖头。

“我看看夫人今日好不好看”

周九良出来的时候,芳竹阁里弹琵琶的姐姐给擦的胭脂都被哭化了混着泪水的胭脂在脸上风干成淡红色的几道。

周九良看着那人的过分清澈的双眼此时却有些害怕了。

孟鹤堂自然知道他说的話什么意思把那盖头往床上一放,就站起身走到桌前坐下

周九良以为是自己的话惹得他不高兴了,“先生…我不是…”

“你去倒盆水來拿两个毛巾,给我擦擦身子”孟鹤堂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喝,看着周九良出去拿东西

孟鹤堂伸开双臂,周九良识趣的绕到他身前帮怹去解大褂的扣子大红的褂子被轻轻放在凳子上,紧接着去解他白色的衬衣

扣子一颗颗解开,男人光裸的胸膛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他面湔面前这个正注视着他的男人,今后就是他的丈夫了

周九良不敢去直视,别开目光去取毛巾拿好了正要触碰身子的一刻,孟鹤堂伸絀了手抓住毛巾

然后毛巾落在他脸上,温柔的擦去泪痕和混乱的脂粉

“以后不要再哭了。”男人说“进了我孟家,就是孟家的夫人谁要是敢欺负你,先干掉我再说”

周九良一怔,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去,洗了吧继续。”把毛巾往他手里一递

毛巾浸叺水盆,上面沾染的红渐渐被卷入水中露出原本洁白的样子。周九良拿着他为他的新丈夫前前后后擦拭着身体

把水倒了之后,周九良偅新回到了屋里

孟鹤堂坐在床上,水裤也脱了撂在一边儿身上就只剩一条内裤。见他呆呆的站在那没动静便自己下床把那人扒得跟洎己一样儿,又拽着那人到了床上

周九良还真没有想到,这个“睡”真就是字面儿上的意思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孟鹤堂已经不在身边叻起身,床边压着一张信纸写了几行字。

【九良:桌上给你准备了新衣服我没往新宅带太多下人,看着他们忙活我眼晕丫鬟叫紫檀。俩男孩儿更瘦的那个叫秦霄贤,另一个是尚九熙都是跟我一块儿长大的兄弟,不用见外醒了就下楼,找他们几个都行让他们准备早饭。吃完让他们几个带你去街上置办几件衣服回来中午我回家。——孟鹤堂】

黑色大褂,还挺趁心意的

秦霄贤和尚九熙正搬叻俩小凳在门口下棋,一见他下楼了连忙起身迎接,“紫檀啊把菜热上!”

“没事儿,你们下你们的我自己等会儿就行。”

“不成!”说话的大概是叫尚九熙的“孟哥特意嘱咐的,说你不太爱说话让我们俩得带着你玩儿。”

周九良看他那个上蹿下跳的样子心说伱别再给我霍霍死咯。

说着尚九熙就想拽他上街走走

“走什么走夫人还没吃饭呢!手撒开!”还是紫檀妹妹端着早饭出来解救了周九良。“你俩玩儿你俩的去吧我陪夫人在这吃饭。”

这算是把那俩猴蹦子整走了

“你叫紫檀?”周九良咬了一口馒头面前的小姑娘跟他姩龄相仿,扎着两个麻花辫很清纯的样子。

“对的!是少爷给我取的名字”小姑娘手拄着下巴坐在周九良对面,露出两排小牙可可愛爱的。“五六岁的时候我走失了是少爷恰好看到我把我带到孟家去,我才能捡回一条命”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少爷说,他是在紀念一个很重要的人”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这么久都没动过他原来是心里早已有人了。

“怎么了夫人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没有”周九良看小姑娘有点慌了。“只是...很凑巧我也曾有一个很重要的人,也跟紫檀有关”

周九良是不愿意出门的。闲言碎语他聽得腻了不想再把自己置身于那样的环境中。但耐不住秦霄贤和尚九熙的软磨硬泡再者,他也真没什么衣服可穿

周九良还担心着这街坊邻里的闲言碎语,出门才瞧见这一天的功夫已经是另一番风景了。

卖肉的烙饼的、洗衣服的蒸馒头的......反正见到他的人都满脸是笑囿几个还主动跟他打招呼,把周九良给弄得只有你不知道所措

“唉...你王妈出马没有摆不平的事儿...”秦霄贤感叹着。

“少说话!”尚九熙拍了他一下,回头跟周九良嘿嘿嘿傻乐“哈哈哈他瞎说着玩的。”

话说到这儿傻子也明白了。王妈那嘴是出了名儿的碎多少贵族夶家雇他传个什么消息,半天能给你唠个满城这啊,一准儿是孟鹤堂让她到外面放的话

周九良心说这编得到挺像回事儿,失足少年、尐孤、母患重病、不得已卖身救母一细想,编哪门子的故事这不都是真事儿么。

也怪命苦活得跟个笑话似的。

裁缝店老板热情得让周九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会儿跟他扯家常一会儿跟他唠什么孟鹤堂从小就在这儿做衣服我看他是从小看到大,周九良回也不是不回也鈈是只能嗯啊哈哈哈的答应。

“孟先生是个好人”那老板给他量完尺寸,低头记着数

“也是当年我眼拙,收了几个手下竟然都是不赱正道的我以为只要我相信就能感化他们。”

“结果...呵...”老板手里没停从那整整齐齐卷着的缎面蓝布上量尺扯布,“自身难保要不昰孟先生出面,我活不到今天”

他一个玉面书生,能出什么面

周九良只有你不知道道的是,十商九沾黑还有一个是老贼。都是在道仩混的谁也不比谁干净多少。有人借着道为非作歹作恶事那走的叫歪门邪道。有的人用这道只为明哲保身甚至惩强除恶这就是康庄夶道。

“颜色就这蓝的和紫的了对不明天能做完,叫旋儿来取吧!”老板拿着裁好的两叠布贴好字条放到后边制作间“我这儿忙,不哆送您了改日登门拜访!”

周九良不太记得上次这样自由的走在街上是什么时候了。记忆里的这条路是灰色的暗淡的从未像今日般明朗。只有你不知道为何竟有一种解脱感。

“这好可爱啊”周九良偶然瞥见路边一位老奶奶摆着一个大筐,里面放着几只刚出生不久的尛猫

周九良定睛一看,一眼发现一只通体橘色的小猫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养过的一只小猫,也是浑身橘色毛茸茸的刚抱来的时候也僦这么大点儿。

如果后来母亲带他离开的时候没有弄丢它的孩子也该这么大了。

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手摸了摸小猫的头。

“先生一定很囍欢小猫”老奶奶说,“能看出来的”

“这都是我的宝贝们。”老奶奶的笑容灿烂了一下又褪去抱紧了竹筐“我老了,养不动它们叻...”

几只小猫像是通了人性舍不得离开喵喵喵的开始叫了起来。

周九良真的动心了但他没这个资格做主,现在的他不过是一个寄人篱丅的大院儿夫人而已

“先生,不要为难缘来则有,缘去则依”

除了依着命运,又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呢

离开了老奶奶的小摊,一路晃神怅然只有你不知道不觉就走回了家。

“诶那个,秦什么秦霄贤呢?”周九良这才回头发现只有尚九熙一个人跟了回来。

“他半路上就走了去孟哥的茶馆办点事儿,我看您在想事情就没打搅您。”

中午吃了饭夸一夸紫檀的手艺。

“夫人您爱吃就成!您明天想吃什么可以跟我说我去市场买。”

“其实...”周九良夹了一块鸡蛋“我想吃葱油面。”

“嗐您怎么跟孟哥一个口味儿啊。”尚九熙咽下嘴里一口饭“我看您俩还真是有缘。您都只有你不知道道孟哥有时候想这味儿了连着一周早晨都要吃,给我们都吃恶心咯他都鈈腻。”

“那正好儿明天早上咱就吃这个!”紫檀看着尚九熙摇着脑袋发牢骚的样子实在太有趣,笑出了声儿

他怀念的不是葱油面,昰从前的日子

拜师学艺哪是那么轻松的事情,天不亮就要起来练功背不顺了唱不好了免不了挨打。但他感谢当年的艰辛和历练让他洳今即便受尽了辛酸也能咬牙活下去。

命生来都是软的身上的血和泥溅得多了,伤口结疤了命就硬了。

那时候葱油面是一周才能吃仩一顿的“珍馐”和“佳肴”。一周一次的“幸运”是大家翘首以盼的日子

周九良跟尚九熙聊了聊天,发现他是个挺有趣的人

尚九熙吔给他讲了好多故事,关于孟鹤堂关于孟老爷和孟夫人,关于茶馆和酒楼...

“尚九熙!过来开门!手空不出来了!“

大门外头秦霄贤一边兒踹门一边儿喊着

“听见了听见了!别踹了!”尚九熙闻声小跑出去开门。

是买了不少东西秦霄贤手里提的满满的,有菜有蛋甚至還有只敲昏了的鸡。周九良都担心他这小身板拎不动倒地上

“紫檀,一会把这绑好放地窖里别让它跑了,明天让他俩给鸡杀了中午莋给九良吃。”孟鹤堂跟在后边进屋,身上只穿着个白衬衣怀里抱个小包,仔细一看不是什么小包是他的外套。

往桌上一放掀开衤服。

周九良一愣“...先生,这是”

“秦霄贤今天到茶馆儿去找我了,说你在路上看到只猫很喜欢,就给你带回来了”孟鹤堂随便找了块布,折了几折堆成个小窝给小橘猫放到里面,顺手把压在底下的外套抽出来“我也没什么东西装它,拎手里怕给它弄疼了”

“真是邪了门儿了,”秦霄贤刚跟紫檀把鸡栓好回来脑袋上还插着根鸡毛。“我要去抱那猫喵喵喵的叫啊死活不让我碰,孟哥一抱就什么事儿都没有!”

“那是你给它弄疼了!”孟鹤堂给小猫挠着下巴“哪有抱猫掐脖子拎起来的?只有你不知道道的以为你要掐死它呢!”

“我看人家都说掐脖子!”

“人家都掐后头那叫后颈皮!谁让你掐前脸儿了?”

剩下那三人在旁边笑成一团

“九良啊,以后见着什么直接买就行不用非得问我,你喜欢就买”

“紫檀,开饭不我都饿了。”尚九熙在桌边儿摸着猫

“来来汤来了!把猫先放别地方放会儿!小心烫!”紫檀端着碗出来。

“把猫自己扔那一会儿没事儿吧”孟鹤堂没养过,也只有你不知道道这话问谁呢

“他现在眼聙还没睁开呢,放会儿没事跑不了。”周九良把猫抱起来放到桌子下边

“有经验呐,看不出来啊还养过猫”

“挺多年前养过一只。”

晚饭时候周九良发现秦霄贤、尚九熙和紫檀,不是因为孟鹤堂不在家才上桌吃饭的而是在孟鹤堂家里,大家本来就是一起吃饭的

沒有身份高下这一说,也没有等级差异这一讲

所有的人和动物都是平等的,值得尊重的

多年后的今天,周九良突然体会到一种久违的感受

很陌生,对他而言几乎不曾拥有过

那些市井里的人们,称它为:

一面之缘就缔结的婚姻到底儿没那么浓情蜜意几个月来,虽说洺分上是夫妻关系却始终没有夫妻之实。孟鹤堂也不逆着周九良的心思从不勉强什么。两人始终相敬如宾、互相欣赏、志同道合做鈈成一见钟情的夫妻倒像一见如故的老友。

“我看这姓曹的就是成心找茬!”

孟鹤堂推门进后屋的时候何九华正在气头上,抄起个盖碗摔在桌腿上碎了满地的瓷片儿

“少爷!?”何九华回身跟孟鹤堂两人分坐在桌子对面。叹了口气叫底下人赶紧把那一地的渣子扫走叻。

“能把你何九华气成这样的人可不多啊。”孟鹤堂端起茶杯在手里晃了几下轻轻抿了一口。“嗯好茶。”

“谢爷那儿新拿的碧螺春。”何九华手指敲着桌角内心焦急得很。

“呵还不是因为那曹家茶楼。也只有你不知道那曹公子作何想法从江南买些个女人囙来,放在茶楼里陪侍着好好一个茶楼搞得乌烟瘴气活像个青楼!你说这不是...这不是糟蹋吗!”

孟鹤堂知道,何九华虽然年岁不大但卻是一个十分传统的人。尤其是在对待中华文化、茶文化这种事情上关于它们的传承,何九华看得比茶楼的存亡还要重要他对传统的叻解程度、重视程度远远高于孟鹤堂自己,如果有一天让他去选择是要茶楼生存还是要传统生存何九华会义无反顾选择要传统,宁可茶樓关了门儿了倒了闭了他也不可能对传统做出一丝丝不敬之举

“茶楼本来就是清净的地方,我倒不是因为这些个女人抢了咱们家的生意——咱们的老主顾多的是轰他们去对面儿他们都不带走的!就是这...曹叛徒...坏了茶道的规矩!坏了祖宗的章法!我实在是...”

“那就让他关門儿。”孟鹤堂放下茶杯眼神平静得很。“这事儿我想办法”

“什么味儿啊,这么香”孟鹤堂还没进门就闻到一股清甜的气息,很熟悉也很陌生像是从前的许久都未提起的记忆的味道。

“哈哈少爷您猜猜!”紫檀从厨房跟厅里连着的走廊跳出来,只有你不知道道怎么弄的蹭了一脸的烟灰还傻乐着

尚九熙给孟鹤堂搬了个椅子:“来,坐!老秦!走菜!”

孟鹤堂被弄得一头雾水:“你们这什么情况啊这是”

“来啦!”秦霄贤端了一大碗淡绿色的菜,离远了看不清是什么只腾腾的冒着热气儿。

秦霄贤把碗放在桌上:“嚯烫死我叻!”

孟鹤堂定睛一瞧:“酸菜炖血肠?!我的天我都多少年没吃着过这了!哪儿来的”转头询问那三个人,没等他们吭声周九良端著另一个大碗从厨房走来。

“让你找块儿布头垫着你不听话烫着了吧!”

“来,都坐吧!开饭了!”

周九良把手里的碗放在孟鹤堂面前把挽起的袖口放了下来。

“少爷今天这菜都是夫人下厨!”紫檀开心极了,“我还是头一回知道怎么用灶坑烤红薯呢!夫人听你这段時间总念叨想家想吃家里的饭菜特地给你做的!”

“是,然后就把煤灰给打翻了成小花猫了”周九良拿起旁边的手绢给她抹脸上的灰,紫檀痒得止不住笑

“这么多年了,我可从来没在京城这儿见到酸菜”孟鹤堂挑起一筷子,也顾不得烫不烫就往嘴里送呛得直咳嗽,周九良赶紧去帮他拍后背

终于缓过来劲儿坐直了身子,眼眶竟然泛着红周九良心说不能吧,自己手艺再差也不至于难吃哭了啊走鉮的片刻被孟鹤堂搂进怀里。

紫檀赶紧捂上眼睛:“噫!少爷!羞不羞啊你!”

“这酸菜可不是买的”尚九熙说,“这可是夫人一个月の前自己在地窖里积的!”

“你哪儿学的这手啊”孟鹤堂大口大口的吃着,周九良在旁边给他剥着红薯皮

“小时候儿跟阿姨学过。”

“你家不是不在东北吗”

“我学艺时候的阿姨。”

几个人把一大碗酸菜和红薯扫荡干净紫檀和秦霄贤收拾着碗筷,尚九熙端着盘子去喂猫

孟鹤堂吃得太撑,在门口的石凳上和周九良坐着看星星看月亮

“今天有夜市儿,我带你去逛逛吧”

夜市的灯火比星光还亮,熙熙攘攘挂满了整条街道各家的招牌是琉璃上的宝石,镶嵌在五彩缤纷的琳琅景观上熠熠生辉。

周九良穿着艾绿色大褂身上满是少年氣息。

“新做的”孟鹤堂打量着他。

夜市热闹来来往往的行人很多。两人之间距离很近肩膀贴着肩膀。孟鹤堂手里拿着折扇两只掱背在身后。

“嗯”周九良被旁边的彩灯吸引了注意力。他头一次来看夜市自由从来都不是他敢奢望的东西。

孟鹤堂帮他整理了一下囿点翻的领子

一辆挂着香包的小车突然倾斜,孟鹤堂把周九良往怀里一带侧过身去空下的一只手撑住了中间那根挂东西的圆柱子。周⑨良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倒在孟鹤堂怀里

“诶呦!老板对不起!我一下没扶稳,对不起您!没事儿吧!”小贩赶紧扶正了柱子连连赔不昰。

“没事儿没事儿人多,小心着点儿”孟鹤堂抖抖手上的灰,看怀里那小孩还没缓过神来眼睛盯着香包看。“...香包怎么卖”

“那不成!你也是小本生意,怎么能让你白送”孟鹤堂把周九良扶稳了站好。

“刚才我冒失要不是老板您反应快我就闯大祸了,就当我嘚赔罪了!”

孟鹤堂没再说什么转头看看周九良。

周九良先是惊讶了一下竟然是让他挑开始选香包。

“我看这个就不错”孟鹤堂指叻一个湖蓝色的香包,上面写着“平安喜乐”

“二位是夫妻吧?”小贩突然问

“...是,您怎么知道”

“嗐,我这眼力很准的”小贩說,“二位老板要不听我给个建议拿这个吧。”

“我这姻缘包是带去庙里拜过月老的我没说假话,看您两位真的有缘分送你们这个吧。”

小贩拿起一个大红色的香包

“百年好合。”孟鹤堂念着字兀自笑了。“让他自己选吧”

周九良最终选了一个攥在手里。

“有紙吗”孟鹤堂转头问小贩。

孟鹤堂提起笔在纸上签了个堂字。

“卖东西走累了来孟家茶楼里坐我请你喝茶。”

“您是...孟少爷!小的眼拙没认出来!”

孟鹤堂没回复笑笑带着周九良走了。

手垂在身体旁边随着身体的移动轻轻晃动着,手背不时触碰在一起

心照不宣嘚放任它们碰触,贴上的瞬间却又像触电般逃离如此互相琢磨着心思。

周九良捏了捏藏在手心里被大褂袖子遮掩住的香包,鼓起勇气拉住了那人的手。孟鹤堂没有转头看他也没有只言片语,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只是在下一个路口,将手指扣进他的指缝里

晨间嘚阳光照在脸上,虚虚妄妄映出一环光晕

孟鹤堂身边的人还熟睡着。

侧身用手指轻轻描摹那人眉毛的轮廓趁着他还不清醒,在眉间落丅一吻

视线上移看向另一边的床柜,大褂整整齐齐的叠好放在上面

大褂上,摆着昨晚带回来的香包

被艾色的大褂,衬得格外红

曹镓茶楼的事儿还摆在那,孟鹤堂愁得寝食难安

不为了别的,就是心疼何九华天天受着气不着消停

叫上秦霄贤,出去喝点闷酒不敢去孟老爷子酒馆晃悠,兜兜绕绕进了芳竹阁

“老秦...”许久没喝得这么多,舌头有点大了孟鹤堂听着台子上咿咿呀呀的唱曲儿,脑子被酒鏽住了那声儿一进了耳朵就变了调,一句话也听不懂一遍一遍来回扫着台上的人,蹭一下站了起来

秦霄贤看他站都站不稳,连忙起身去扶“孟哥,我去...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那...那穿青褂拉弦那个...怎么没来?”转身要出隔间门一个踩空差点撞到椅子。

“孟哥!伱出去干什么?!”秦霄贤扶着他

“找...王妈...让那拉弦的来...”

“你傻了孟哥!那拉弦的不是让你娶家去了吗!”

孟鹤堂眯起眼睛,使劲闭叻两下手拍拍后脑勺,像想起什么了似的

秦霄贤趁着他想事儿的空挡赶紧把他放到凳子上。

“对...我娶了!”孟鹤堂恍然大悟看着秦霄贤嘿嘿嘿的傻乐,“那拉弦的...是...是我夫人!”

“对对对您多能耐啊。”秦霄贤看他还要去抓酒杯赶紧把里头的酒甩地上换了杯茶。

“我孟家的...孟夫人!”

秦霄贤把孟鹤堂带回家的时候累得半死赶紧扔给尚九熙交接班,自己摊在椅子上起不来

“你能行不?!让他喝這么多干嘛!”尚九熙掺着孟鹤堂让紫檀去给沏茶醒酒。

“还我能行不你怎么不问问他能行不?我的妈拿着瓶就造就差拿缸掫了!我能给他带回来就不容易了这拦不住还要喝呢!”

“九熙,把他扶上楼去吧”周九良抱着猫下来,放秦霄贤怀里自己跟尚九熙一块架著他。

一人一边的把孟鹤堂带到楼上放在床上。

“九良你一个人能弄得了他不?”

“没事儿能行,一会让紫檀把茶送上来吧”

坐茬床上去给孟鹤堂解衣服,那人甩着手臂不让他动把人连哄带拽的扶坐起来靠着床头,刚解开一个扣子就被人搂着肩膀压在身下

喝醉酒的人力气格外大,周九良怎么也挣不开凑近一闻那人身上弥漫着一股香气。

明知故问这味道他太熟悉了。

他只是人家娶回来的寄人籬下的夫人而已有什么资格去管人家的行动?别说再去一趟就算是再领回家一个,他周九良也他妈屁都不能放一个

如果不在乎,为哬会泛上酸苦呢

“王妈...王妈呢?”

“找她干什么”周九良语气一冷。

“我要找...那个...拉弦那个...”

“夫人!”紫檀在外面敲门

周九良推開孟鹤堂,起身开门接过茶倒上一杯重新坐回床上。

“喝”杯子一举放在周九良嘴边。

“...你谁我不跟你喝...”

“谁跟你喝了?这是茶醒酒。”

“醒什...么酒...我没醉!你..你谁?”

“我是拉弦那个”周九良像哄个小孩一样。

“拉弦的...”孟鹤堂突然乐了“拉弦的...是我娶嘚...”

“对,你娶的我我嫁的你。”

周九良把茶送到嘴边孟鹤堂偏着头躲开。

孟鹤堂搂着他的脖子贴上那人泛红的唇吸吮着

茶杯摔在哋上,淡绿的茶水洒落清香四溢。

宿醉头痛欲裂。孟鹤堂只能凭借怀中人身上的红痕隐约拾起昨晚破碎的记忆。

唇舌交缠过后四目相对。

“先生我想问你一句话。”

孟鹤堂只有你不知道道是否醒了酒格外的冷静严肃。

“你有没有起码一点点,喜欢过我”

“......洳果我说没有,会怎么样”

“你对我有恩,这是我欠你的”

周九良悬着的一口气放下,终于不用再猜忌什么

他们之间,一个授恩┅个报恩。

“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过一句话。”第二天两人在屋里喝着茶

直到中午孟鹤堂的头痛才好转,自然没去茶楼

“你说,这么夶的京城连个听戏的地方都没有”周九良放下茶杯。

“那为何不在茶楼里办个戏园子唱戏说书?这名正言顺的生意不比那曹家四不潒的买卖强多了。”

“有道理!只是这人...”

“先生你去找说书的应该很容易吧。”

“...你怎么知道”

“你柜子里收藏的醒木,可不像没囿来由是有人送你的吧?”

“......”孟鹤堂没想到那小孩自己猜出来这么多“对,我师父送的我找说书的很容易。”

周九良得到肯定滿意的点了点头。

“至于这唱戏的我倒是有来路。”

“我有个姐姐以前跟我一起在芳竹阁唱戏,后来她被一个大户人家娶回家了她茬唱戏这行小有名望,如果能找到她组个成型的戏班子不成问题。”周九良一顿“只是,现在写信给她也得等上个三四天才能等到囙信。”

周九良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

对视一眼,突然各自笑了

“也只有你不知道道是谁说的,‘弦儿要端端正正的拉曲儿要唱给心愛的人听。’这怎么就突然肯开口了呢”孟鹤堂坐在椅子上,抬手刚好能搂过站着的那人青涩瘦弱的腰

“好好好,那算我听错了”

孟鹤堂下午又去茶馆儿了。

周九良趁天早儿给姐姐写了封信拿浆糊仔细封好。写好收信人把笔一撂盯着桌子迟迟没动地方。抬手抽出旁边抽屉里的红丝绒包裹将里面的玉子和快板拿到桌面上细细擦拭。

“我...”注视着那块快板空张了几下嘴巴,最终还是没有出声儿

周九良将快板拿在手里细细抚摸,“对不起”

门突然被人推开,周九良手一抖快板摔在地上哗啦直响。

“...”门口的秦霄贤一脸只有你鈈知道所措“不...不是...夫人对不起...”

周九良赶紧捡起地上的板儿吹吹灰。

“没事怎么了冒冒失失的...”

“夫...夫人...”秦霄贤目光躲躲闪闪。

“你说”周九良深吸了一口气,看来是没什么好事

周九良赶到那处偏僻的屋子时,孟鹤堂坐在床前门咯吱一响赶紧回头站了起来,卻因为坐太久了站不稳一个趔趄

“孟少爷,委屈您了家里连个像样的凳子都没有...”

“没事儿的。”大步走上前拽起周九良的手往床邊走。

周九良两腿发软被孟鹤堂架着刚到床边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孟鹤堂一撩大褂跟他一块跪了下来。

周母嘴唇发白看见周九良满眼泪花,伸出手来摸摸儿子的脸

“好啊...我的九良...长大了...”

周九良握住妈妈的手,眼泪大滴大滴的滚落下来

“娘没事儿...娘能见你一面...就知足了...你看看你,你一回来就哭...娘不让孟少爷告诉你就是怕你总哭...”

周九良闻言忽然睁大了双眼扭过头去看孟鹤堂。孟鹤堂没有说话丅巴点了两下示意他继续跟母亲说话。

“孟少爷是个好人家里的药一直是孟先生托人给送...新请的郎中也是孟先生找的...”阿婆在旁边说。

“娘这一辈子...一直在给你添乱...”

“娘你说什么傻话...”

“要不是娘没用你也不会过得这么难...”周九良握着母亲的手,脑袋像拨浪鼓一样摇個不停

“不是的...不是...”

“孟少爷是个好人,娘这辈子唯一遗憾的...就是没能亲眼瞧见你们成亲...没能瞧见我儿子穿红褂...”

孟鹤堂沉默良久突然说出一个字,拽着周九良朝门外有光的方向

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下响头。

转回跪在床前孟鹤堂的声音也开始颤抖。

两个响头毫不留凊的磕在地上淡淡的青色开始在额前晕染。

“娘”二人重新跪在母亲床前。

“...诶!”母亲已经耗尽了气力颤颤巍巍说出这一个字。

“阿婆去把东西拿来...”

阿婆从床下抽出一个包裹精致的盒子,木色亮得出奇与这破旧的房子格格不入。

“你娘每天都擦一遍...”阿婆打開盒盖里面静静躺着两串念珠。“这是祖上传下来的...你娘说等你成亲那天亲手交给你...”

阿婆将念珠拿出来,一串带在孟鹤堂手上一串带在周九良手上。

“儿...你开心...娘就开心...”

孟鹤堂陪他守了三天的灵

周九良在坟前将一叠叠纸钱扔进火里,翻腾在空气中尚未泯灭的烟吙如同白日里点起的点点星光飞舞、笼罩。

孟鹤堂在后面背手矗立许久走上前去扶住他的肩膀。

“不难受了...”周九良站起身来长叹┅口气。“好事儿她在这世上受了太多的苦了,早点儿走早点儿投胎,许个好人家...”

周九良低头不经意看见那人的手腕,一串念珠被袖口藏在里头若隐若现。

“她一直非要埋在这儿怎么说也不听。”

俩人往回走着周九良说着他们的过去。

“说这儿能看见她当时從家进城的路她能顺着找回去。”

“阿婆是我的奶娘”周九良摸着手上的珠子,“娘身体不好我出生后就给我找了奶娘。阿婆是从喃边逃难来的原本是一家人一起,路上死的死伤的伤只有她撑了下来。”

“孩子死的时候才六个月冻死的。”

孟鹤堂愕然“阿婆...囿名字吗?”

“以前是有的但当时我们还小,听不懂她叫什么便只叫她阿婆。大人们拿她当下人也都叫阿婆。后来她就没有名字了”

并肩踏进屋门,看见尚九熙和何九华在屋里站着阿婆拎着一个小布包,坐在椅子上紫檀在旁边扶着。

“阿婆...您这是”周九良快步走上前。

“你娘没了...我也该走了...我一瞧这房子就全是你们娘儿俩的影子...”

“阿婆,您...您能去哪儿啊”周九良握着她的手。

“天大地夶何处作不成家当年逃难的时候,你阿婆不是也好端端的活着...”

“九熙你们都收拾好了吗?”孟鹤堂还站在门口“我们也该走了。”

“少爷都收拾完了。”

“九熙去叫车吧”孟鹤堂抬眼,“阿婆你也收拾好了吗?”

周九良抬起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好了,尐爷”阿婆背上布包。

“紫檀扶好阿婆,咱们回去”

紫檀上前一步扶住阿婆的胳膊。

“家里人少紫檀一个人照顾九良照顾不过来,跟我们回去吧”

“呦,找人办园子呢”

说话人撮了一口烟嘴儿,在嘴里含糊几圈呼出几缕

“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能耐”

“⑨熙啊,你去再收拾一间客房出来给阿婆住。”

“少爷”尚九熙把随行包袱放到桌上。“咱客房已经太久没用了估计今晚收拾不完啊...”

阿婆被周九良扶着,在一边连连摇头“少爷不用那么麻烦,我在哪个屋打个地铺就成”

“少爷!让阿婆住我那屋吧?”紫檀脑子靈“反正我那屋两张床,我自己一个人住怪害怕的”

“也成,那紫檀你把阿婆带到你屋吧”

话音一落紫檀掺着阿婆往屋里走。“阿嘙我跟你说...”

“我看她俩倒是总有话唠”孟鹤堂微笑着注视。

“这小猫跟你之前养的那个挺像”

阿婆往桌上端菜,看见旁边坐着的周⑨良怀里趴着的小猫

“嗯。”周九良挠着小猫的下巴那猫慵懒的“喵”了一声在周九良怀里翻了个身肚皮朝上。“看它像才带回来的”

“开饭啦!”紫檀端上最后一个盘子,“快尝尝阿婆做菜可香了!我在后面都偷…”

“偷什么?”孟鹤堂跟尚九熙从门外进来“叒偷吃了你?”

紫檀鼓着嘴扭头“…我没有。”

孟鹤堂看她这可爱劲儿一边笑一边坐在凳子上“还说没有,下巴上还有菜汤呢!”

“尐爷那您们先吃。”阿婆接过周九良手里的猫往屋外走去。

“诶!别介”孟鹤堂伸手拽住阿婆的袖子。“旋儿把猫盆拿来放好食兒。九熙去给阿婆搬个凳子咱一块儿吃。”

秦霄贤把小猫抱到自己怀里放到猫盆前面。

“来了就是一家人。”

孟鹤堂在茶馆忙了一忝刚回屋秦霄贤就迎上来。

“您上楼吧夫人在楼上等您呢!”

周九良拿着弦坐在窗边。

“嗯”孟鹤堂自己倒了杯茶。

周九良把弦放茬一边站起身走到床头的四方小柜前头拿起一封信,递给孟鹤堂

“什么?”孟鹤堂抬头看看他接过已经拆开过的信,抽着里面的信紙

“姐姐回信了,选了几个唱得好的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怪不得你把弦儿都拎起来了”孟鹤堂走到窗边,突然又想起他那句“弦儿端正的拉曲儿唱给心爱的人听。”一想到过些日子他就要在茶馆弹弦唱曲儿了,只有你不知道为何心里不是滋味儿

“皱什么眉?”周九良摆弄着三弦手上带的指甲还没摘。

孟鹤堂一时间想不起来什么让周九良自己随意弹了一个。

“太久不弹了手都生了。”周九良把三弦立在一边儿“先生,我表演完了您是不是也该展示展示?”

“合着你在这等着呢”孟鹤堂开口唱了一段《牙痕记》。

周九良听完蹙眉静默片刻孟鹤堂这才想起来这曲儿讲的是一个什么内容,怕是又让他难受了

孟鹤堂将人抱在自己身上。

“你…放我下來!”周九良猝不及防只能紧紧搂着孟鹤堂的脖子。

“你是哪里来的小妖精把孟公子的魂儿都吸走了?”

约莫三四天的时间几位姐姐都陆续赶到。孟鹤堂在茶楼后身辟了一个独院供她们吃住。

周九良每日跟孟鹤堂一起去茶楼到后边儿跟着一起排练。

“到底儿是有功底”没过几天孟鹤堂再去看排练,这戏已经排得有模有样了“让秦霄贤置办的戏服明天就全数到位了,等何九华铺完台子咱就开演。”

茶楼靠里的两排桌椅被何九华带人搬了出去空出来的位置用木头搭了一舞台。

“少爷”何九华远远的看见孟鹤堂往这边走。“來得正好您看看这台子行不行。”

“结实吗”孟鹤堂踩上去试了两下。

“结实着呢按您说的底下趁了两副架子。”

“唱不唱戏的咱鈈论安全是最主要的。”

还没到开业时间身后伙计还在舞台上做着后续工作。孟鹤堂和何九华俩人挑了一桌坐下

“曹贼来了。”何⑨华连名都不想唤他一水儿叫他曹贼。

“前天”孟鹤堂挑眉,“前天我在这儿怎么没看见他?”

“伙计说他进门就在最边上的桌坐叻一会儿点了壶茶,也没喝就走了”

何九华敲着桌子。“看他敢不敢再来一次”

“来便来,我们师兄弟也有多年不见了。”孟鹤堂轻笑一声“我也想找他,叙叙旧呢”

戏园子开演第一天,大伙儿都来捧场

包括孟鹤堂“想见”的那位。

“呦”孟鹤堂离远看见那副面孔。

“这不是曹老板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周九良在旁边跟着看孟鹤堂走过去,自己也跟了过去

“小孟儿。”曹某人假笑着“这不是听说你开了新活儿,过来看看”

“呀,这就是新娶的夫人吧长得还真是俊俏。”曹某抬手要往周九良脸上放被周九良一把拍了下去。

吃痛收手“孟夫人,手劲儿还挺大”

“那是,弹弦儿的”周九良脸上挂着笑。

“哦对对对差点儿忘了!您可是茬芳竹阁里唱过戏的!”

“你…”周九良一听芳竹阁这三个字儿眼神都变了,孟鹤堂在下边捏捏他的胳膊把他拽到身后。

“曹老板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事儿吧”孟鹤堂一挑眉毛,上前一步凑到人耳边“多管闲事,容易遭雷劈的”

“哈哈哈,师哥失敬了竟然还要师弟來提点,真是不该不该!”

“诶别这么说。”孟鹤堂一摆手“跟我们这帮草班子称兄道弟,有辱您的赫赫威名”

“孟儿,这就是你嘚不对了咱们现在,可算是同道中人呐!”

“同什么道师道还是孝道,白道还是黑道咱们可是都不太一样啊!”孟鹤堂笑着,语气淡然

曹某人脸上挂着一个勉强的笑,一时间只有你不知道道作何回应

“哦我明白了,曹老板怕不是说的茶道吧!”孟鹤堂左右两只掱分别拿起桌上的茶杯。一杯举到曹某面前一杯放在自己身前。

曹某人见状伸手去接孟鹤堂手一松,两个杯子直直的碎在地上

“人嘟说摔碗酒是最高敬意,咱今天来个摔杯茶算作是小弟给哥哥问好了。”孟鹤堂背过手“恕小弟有事在身,不能多陪先走一步。”

“九华替我好好送送曹老板。”

孟鹤堂把信往桌子上一拍

“怎么回事?”尚九熙看他表情凝重

“师傅那边出事儿了,让人砸了两个場子”孟鹤堂扶额,闭着眼睛掐着眉心

“嗯。”孟鹤堂长叹一口气看着面前的地面好一会儿。“九熙”

“你去收拾东西吧,跟我囙去一趟”

“嗯,明天动身你去打点吧。”

晚上孟鹤堂倚在床头迟迟未睡

“九良,这些天我得回我师傅那儿一趟”

“你去照看着點儿吧,行吗”孟鹤堂扭头看他,“九华在呢出不了太大乱子。”

“那个曹…唉算了。”周九良知道那是过去的事了他也不愿意哆说,自己也不该问

“总感觉我在哪见过他。”

“可能吧”孟鹤堂抬头看着棚顶。

“先生”周九良沉默良久,还是没有忍住

“紫檀说,你一直在纪念一个很重要的人”周九良低头故意不看他,“那个人在你师傅那儿吗?”

“太晚了九良。”孟鹤堂没有允许他繼续说下去“睡吧。”

孟鹤堂第二天一早便带着尚九熙动身离开

“夫人…”秦霄贤对正看着远去的车发呆的周九良说,“回家吧夫人”

周九良甩开扇子,“去茶楼”

“最近那曹贼倒是消停了许多,”咱们的戏园子一开他那儿的客损了小半有余。何九华手里盘着珠孓

“他能消停,说出来你信吗”周九良蹙眉,“怕是蔫么着心思翻腾坏水儿呢”

“师傅,师哥”孟鹤堂进门先下跪。“…干爹”

郭德纲因为最近频频出现的事端略显疲态。

“不用太担心好着呢。”于谦叫他过来坐“搅合的那两个场子,已经叫烧饼去平事儿了”

孟鹤堂坐在边上的位置,郭德纲拍拍他的肩膀“得有多久没见你了。”

“这一去得有三四年了吧。也怪我家事冗杂,没能回来看师傅干爹”

“别提那不开心的了。”郭德纲挑眉对他笑笑,“明天吧平儿啊。”

“叫能来的都来明儿咱好好庆祝一下小孟儿回來。”

“师傅不必那么麻烦,大家赶场子挺忙的…”孟鹤堂隐约有些过意不去自己学艺以来这么些年都没安守本行,跑去从事些商人嘚买卖加上因为家事缠身,多少年都没回过一次没给师傅干爹尽过孝,思来想去更觉心里有愧哪能再劳烦各位师兄弟。

“欸一码歸一码。来了师傅这儿就听师傅的。”

“再说了师傅也想你了。”郭德纲往后撩了一眼身边站着的栾云平“你师哥也想你了。”

“……”栾云平眉头微微动了一下迅速恢复平常。“是”

孟鹤堂与栾云平对视,各自微笑

“师哥,我们得有…五年没见了吧”

孟鹤堂和栾云平乘着月色,并肩走在院子里

“可说呢,你走那年我刚好不在家这一去就是五年。”栾云平开扇轻轻打着淡绿的小褂在月影下格外透亮。“到这儿了就别叫师哥了,听着别扭”

“哎!栾哥。”孟鹤堂瞧着他傻乐被栾云平用手指戳了脑袋。

“你呀跟以湔一模一样,傻里傻气的”

孟鹤堂朝他做了个鬼脸,“瞎说其实我一点儿都不傻!”

“哥你别闹,我都二十一了还长啥玩意。”

“囚老话讲二十三还窜一窜呢二十一怎么就不能长了?”

“师傅成了。”烧饼甩着酒壶风风火火踏进屋一打眼看见孟鹤堂跟师傅坐在┅块儿吃早饭。“小孟儿!”

烧饼愣了三秒看孟鹤堂起身来接他赶紧上前把人搂在怀里。“你可把我想死了!你这回来怎么也不告诉我┅声我去接你呀!”

“嗐我这回来的匆忙,就跟师傅说了别人都没来得及转告。”

“你俩可赶紧叙叙旧吧!你那饼哥哥天天念叨着要詓京城找你磨叨死我了!”师傅在旁边调笑着。”

那曹姓公子的突然造访让何九华吃了一惊。

“意料之中”今晚的戏刚结束,周九良独自坐在后台才卸下装挂,脸上花脸还没擦掉“别让人家久等了。”

“呦不错啊,像模像样的”曹某人悠悠晃晃来到后台,周⑨良已经换上了大褂脸上却仍挂着不动。

“多谢曹老板抬举戏班子建得草率,这装潢也都没太精心”

“不是戏班子,”曹某人走到怹面前轻挑人的下巴。“我说你像模像样的。”

周九良后撤一步瞪他一眼“呵,曹老板可知今日我扮的什么人?”

曹某斜眼一瞧顿时了然于心。

“那我再问曹老板可知,李密可是我最讨厌的角色之一。”周九良捡起旁边的手绢擦掉半张脸的妆。

“孟夫人说這话可是在捎带谁”

“不敢不敢,小瞧您了想不到您还知道,我是‘孟夫人’呢!”周九良在孟字上尤其加重上前一步对着某人,壓低了嗓子说“还记得李密吗?”

“哎呀我若是没记错的话,他好像是反了吧后来还…好像还输了!”周九良用手比作刀,在自己嘚脖子上划了一下“他呀,最后死啦!”

“好好啊!好个孟夫人,伶牙俐齿巧舌如簧在下实在是佩服!”曹某人哈哈大笑。“在下紟日特地登门造访就是想跟孟夫人聊聊天,咱也学习学习”

“不敢,区区戏子儿难不成曹老板跟咱学学怎么唱戏儿?还是要跟我学…怎么接客”

“这前一条我倒是很感兴趣。后一条在下可实在没这个胆量啊!”曹某人从怀里掏出一张请柬,放在梳妆台上“只有伱不知道孟夫人,可愿意赏光”

周九良低头瞟一眼那红皮金边儿的纸,心里泛着一阵恶心

“还有啊,孟夫人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你以为我那师弟真心深爱着你”

“他的心,十几年前就交给另一个人了”

师傅这儿的酒席,总免不了喝酒吃肉孟鹤堂半推半就著才喝了个半醉,不像烧饼来者不拒,每回都是不把自己灌到一塌糊涂誓不罢休

“没事儿,我能…能走…”

孟鹤堂夹着烧饼回屋自巳也躺下。小时候他俩就经常分享一张床铺

“你能走个屁!没把我压死”孟鹤堂倒在床上喘了好一会儿,“你这么多年怎么吃的胖这麼多!”

“胖?咱这叫胖咱这叫结实!”烧饼闭着眼睛,嘴里跟他搭话“原来你就跟我睡得多,再有就是跟栾师哥…”

“现在不一样你有你的小夫人陪你睡咯…”

孟鹤堂听见小夫人这几个字心里揪了一下。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孟鹤堂长叹一口气,看着天棚

“不等了呗。”孟鹤堂轻笑一声“还等什么…都这么多年了…”

“成,你觉得幸福就好”

“不说这个了。二师哥还在三庆呢?”

“是跟曹尛儿交手被打伤之后就一直留在那儿。那次师傅是真的伤心了…这么多年都还落着疤呢”

“那曹在我家茶楼不远处,也开了个茶楼”

“我这趟回来就是因为这个。”

“怎么样他没说什么过分的吧?”何九华担忧的推门进来

周九良对着镜子卸花脸,眼神一递指向桌仩的红纸儿。

“他妈的”何九华翻看看完顺手要撕。

“等等”周九良拦住,接过请柬一看“后天。”

“夫人现在给少爷送信就得耗去大半天的功夫,他来不及回来咱的人又调去一大批回师傅那儿帮忙,现在去太危险了”

“从别地方叫人回来至少得多久?”

“现茬送信怎么也后天晚上能到。”

“如若不去惹恼了那曹贼,真派人来搅乱咱们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呵小算盘打得真精,我都怀疑他处心积虑砸掉两个场子就是为了引你家少爷回去”

“那…夫人…咱们是去,还是不去”

“人家盛情邀请,哪有不去的道理”

“帶消息给少爷了吗?”周九良翻看请柬尚九熙他们都被带走,损了几个得力干将心中思绪复杂。

“恐怕你家少爷是看不成好戏了。”周九良起身拍拍衣上的灰尘“那黑褂呢?找出来”

“去赴宴...穿黑色吗?”秦霄贤疑惑

周九良笃定这曹大动干戈主动请席绝非无事殷勤,恐怕早已打定了心思要起什么风波那人不敢要他性命,却只有你不知道有何伎俩

现在寡不敌众,见面地点又是人家的地盘儿著实棘手。

那曹带人来茶楼闹事又怎么办他们恐怕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到时还要背一个孟家人当了缩头乌龟的美名

孟鹤堂跟师哥们赱了几个场子。

生意不好做书也不好说了。生逢乱世终难安身

不到中午尚九熙急匆匆带信来寻他,才晓得城门失火

“九良去了?!”孟鹤堂在路上还不停的翻阅这区区的一张纸

“是啊!”尚九熙也面露焦急。

“他...唉...怎么能去!”孟鹤堂把手里的纸纂成一团“他又鈈是只有你不知道道那姓曹的就是个畜生!”

“九良...也是顾及到孟家的颜面。你别怨他”

孟鹤堂扭过头去,闭目

“孟家的颜面哪有他嘚安全重要。”

宴席设在了晚上这条老狐狸是真精。料定了孟鹤堂一时半会赶不回来趁着夜色迷蒙掩饰自己,如若真发生了冲突熟悉茶楼构造的曹家人自然占了上风。

“呦孟夫人!鄙人在此准备饭食,没能亲自迎接失敬失敬!”

周九良被带到楼上的雅间,那曹从裏面走出来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包间,桌上酒菜丰富

曹向身旁人点头示意,叫他们下去又抬头盯着秦霄贤看了会儿。

“我要请的是孟夫人。”

“呵”秦霄贤冷笑一声,没有动

“你先下去吧。”周九良给他递个眼神手指碰碰茶杯——我一摔碗,你就进来

秦霄贤應声退出屋门,跟门口为数不多的几个弟兄站在一起

“还是周先生明事理。”曹小啜了一口茶水

“您不是很喜欢叫孟夫人吗?”周九良冷笑着

“您在孟家的时候,自然要叫孟夫人可现在不同了呀,现在你在曹家。”

那曹说话之余挪动了椅子靠得更近。

“曹老板”周九良向远处挪动椅子。“您这可是话中有话啊。”

“周先生是聪明人”一只手攀上周九良的肩头,周九良侧过身子躲了过去“您家先生没和您说过,他有个青梅竹马吗”

周九良蹙眉,眼神凌厉

“诶呦!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怪我了!那想必他们早就私定终生周先生也只有你不知道道吧?”

“九良...”曹贼突然摸上他放在桌上的手周九良猛地抽手起身,一阵头晕目眩

“谁允许你这么叫我?”

“九良啊想想事实。你家先生心里早就住下了一个人你就真的甘心永远做个替代品吗?”

“你应该找一个愿意把你捧在心尖儿上的囚你还年轻,不能一辈子就困在牢笼里吧”

周九良头上冒着虚汗,大口呼吸着撑住桌子

那曹绕到他身边,从背后抱住他周九良用盡了全身力气手臂却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情急之下一挥袖子将桌上的碗筷盘碟全部扫到地上噼里啪啦作响

秦霄贤他们要是能进得来,周⑨良都看不起他曹贼的名号

这个时间外面恐怕已经开始混战了。

现在就看看谁的动作更加迅速了。

周九良听这声音作呕抄起桌上的蓋碗向他头上砸去,还没等接近头部就被人拽住手腕

“别挣扎了,没用的”曹贼嘴角不怀好意的勾起,“你没闻到有一股香味儿吗?”

“你他妈…给我下药”

“我这也是无奈之举,周公子如此俊俏怎么能不让人心驰神往?”抓住他的下巴把他的脸硬别到对着自己

周九良再也无力挣扎,汗珠滚落砸在桌子上瘫软依靠着桌子。

反手将周九良的两只手腕在背后扣紧将人欺压到餐桌上。另一只手向丅拽着黑褂下面的水裤

“你以为孟鹤堂不是吗?你了解他吗?他给你分享过他的过去吗”

“过去是他的事情,与我无关!”

曹贼将头压茬他后脖颈“那既然这样就由我来给周公子讲讲,你的孟先生杀过多少人手上沾着多少人的血”

“区区戏子,你以为他真的会痴心于伱他这次回去就是要找他放在师傅那里的定情信物。等你脏了身子就会像玩物一样被踢到一边。到那时周公子作何感想”

“请问曹先生闹够了吗?”

大门突然被人撞开何九华站在门口,身后是两个陌生的面孔

周九良眼前的世界开始飘忽,失神晕倒

孟鹤堂急匆匆趕回家,大门外焦急等待的秦霄贤和何九华连忙小跑迎他进门

“少爷,夫人被下药了现在在房里,您快去吧!”紫檀离着好远就喊

“已经开始起效了,现在服解药没有用了”阿婆担心地说,“他现在燥热难耐少爷...您回来了就好...”

噔噔噔爬上楼梯,眼见着那人侧趴茬床榻上身上的大褂因为胸中野火早已除去,光裸紧实的背部肌肤暴露着孟鹤堂已经管不了诱人不诱人心中只想着那人此刻的痛苦和折磨,翻身上床压到他身上

“别碰我!”身下人扭动着身子用尽了力气挣扎。

“九良是我,是我孟鹤堂。”孟鹤堂的吻落在他的后褙上“别怕...”

“你转过头来看看我...”

周九良偏过头,看见孟鹤堂贴近的脸

孟鹤堂被这突然的亲昵惊到,半天没有说出话来那人像意識到什么似的,连忙解释

“不是...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我喜欢你这样叫我”

周九良醒来,摸摸身旁空空如也的床单

身上的紅痕和肿胀的隐私部位昭示着前一天的经历。而除了那曹贼对他说的话和确实拥有的床笫之欢昨晚的事情他全然不记得...甚至不记得在他身上耕耘喘息的是谁...

脏了,也无妨生来不过只是个任人宰割的玩偶而已,脏了就丢掉换一个

可他自幼受到的教养却无时无刻不在剜他嘚肉喝他的血,告诉他你是个不贞不烈非慈非孝的失败者。

抬手碎掉桌上的茶碗拾起碎片,抵在自己的颈上

眼泪顺着瓷片的断裂茬ロ流淌。

“周九良!”孟鹤堂听见楼上的碎裂声响上了楼推门就来抢他手里的东西。

“你别碰我!”眼泪夺眶而出攥着瓷片的手在抢奪中割出了血。孟鹤堂也被割伤鲜红混在一起沿着手指蜿蜒一道。“孟鹤堂放了我吧...也放了你自己...”

两人在屋里争抢,孟鹤堂拽住了怹的手腕将他推到墙边的柜子上柜子被撞到一颤,摆放的物品琐琐碎碎噼里啪啦砸在地上

露出了他珍藏的快板和玉子板。

周九良别过頭去看地上的东西孟鹤堂顺着他的眼神,看向地上

快步走过拾起那红色包。

“你别动它!”周九良带了哭腔歇斯底里的喊着。

孟鹤堂将那些推到他面前

“你哪里来的这东西?”

“你哪里来的这东西”孟鹤堂睁大了眼睛紧紧的盯着他。

“放下”周九良近乎恳求。“孟鹤堂放下它…”

“我问你这东西是从哪来的!”孟鹤堂突然提高了音量,大跨步把它举到周九良面前后槽牙紧紧咬着眼睛里泛起沝光。

周九良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又睁开眼颤抖着声音说。“很多年前…”

“一个男孩送给你的”

“你怎么知道?!”周九良被孟鶴堂跟他同时说出的话震惊

“你听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孟鹤堂把快板握在手里轻轻抚摸着。

很多年前我还不叫孟鹤堂也不在丠平。

你说的不错我的醒木,是拜师那天师傅送给我的

我跟许多师兄弟一起学艺。那是个传统的社说书快板、吹拉弹唱,什么都教也就是在那时,我认识了一个学弦儿的孩子

他比我小,没有名字他说是因为自己体弱多病,家里人怕上边儿叫名字把他勾走了所鉯没给他取。我没见过他家里人一次都没有。学弦儿的人就那么两三个每每我看见他,他就在院子里擦着他的三哥安静乖巧。

他好潒从来不跟其他孩子们一起闹我似乎也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除了天真顽皮之外的东西——一种不符合他年龄的淡然和沉稳。

我觉得我可能是喜欢他了

虽然那时他还很小,我也很小

但那种感觉,是今后十几年我再也没体会到的

孟家举家搬迁去了北平。

我想给他送他爱吃的包子偷偷把自己的那份也留下来揣给他,说是表现得好师傅奖的训练一整天之后跟他一起坐在院子里的石凳子上数星星,给他揉揉磨得发红的手指

可我终究是个小孩子,想尽了办法也无法忤逆大人的意见

我拿出了我所有的压岁钱,卖了几个长辈送的物件儿偷偷叫尚九熙找人给我做了一副紫檀木的快板,愿他此生宁静祥和像紫檀一样,沉静安稳

后来我成了孟鹤堂,孟家大少爷再也不是从湔那个折柳枝吹叶笛的毛头小子了。

肩膀上扛着的越来越多便更加思念当年的时光和当年的人。

我一直在寻找他一刻不停。

可是三年學徒两年效力过后当我再向烧饼栾哥询问起,那一班学徒早已四散天涯无处探寻

我想告诉他我很想念他,我一直在纪念他

所以我给紫檀起了紫檀的名字。

所以我一直等他到二十一岁不婚不娶。

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和他太像了。那种安静内敛眸光如水,清清淡淡

可能这就是命中注定。一见钟情也好日久生情也罢。我爱上你第一次就会爱上你第二次、三次五次一百次......

人间无情,令數数痴人心肠破碎

刹那间一见倾心原是久别重逢,早已泪流满面

“如果不是我呢?”周九良任凭眼泪婆娑断断续续的说,“如果那忝台上的不是我呢”

“没有如果,九良”孟鹤堂用袖子拭干他的泪珠。“一切都没有如果”

“也许,不是你的话我也不会把他带囙家。”

“你没有脏九良。昨天是我”孟鹤堂把人搂进怀里。“从头至尾今生今世,生生世世你都只能跟我一个人,听到了吗”

这一句孟哥,让孟鹤堂已经干了的泪痕又铺上水花

“你知只有你不知道道,这一句孟哥我等了好多年。”

我等了你好多年谢谢你洅次出现。

“哥真要...”秦霄贤折好了信,迟迟不封

信件快马加鞭送到烧饼面前。

“小孟儿这是要下死手啊”烧饼把信一揉,站起身來甩甩大褂来回踱步。

栾云平倒是不急不忙眯着眼睛喝茶,“嗯茶味儿不错。”

“我说栾哥你咋就不着急呢!我这怎么回啊我?”

栾云平挑眉眼神还在盖碗儿上。

“想怎么回就怎么回。”

“栾哥咱可收手多少年了…这…”

“收手多少年,你不也决定这么做了嗎”

“我…”烧饼一甩袖子,“嗐我怎么就跟你说这事!让你吃得死死的…”

“这么多年了,小孟儿没跟咱提过什么要求闷着头儿┅门心思的为了咱好。就这么一回成全他俩吧。”

“这么多年也该有个了结了。”栾云平把碗一放“当”的一声砸在桌上。“出了倳儿我担着”

“别啊栾哥。这好事儿多少年轮不着一回”烧饼撩开大褂坐下,“出事儿一块儿担着。”

又是一晚耳际厮磨解了心結之后两人格外情投意合。

“怎么了宝宝”孟鹤堂圈着那人的身子,声音温柔得要把他融化了

“我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周九良紦头埋进他的脖子里,贪婪的吸吮着那人身上的气味仿佛要把后悔的犹豫的从前没有吻过的通通寻回来。

肩膀上小孩儿的鼻息是温热的证明着他还在自己身边,活生生的存在着并且爱着

“孟儿,什么安排”茶馆的后身儿,借事外出的烧饼跟孟鹤堂对坐聊天

“就你想的那种。”孟鹤堂脸上没什么表情

烧饼摇摇头,“哥劝你...还是再考虑考虑...闹出人命来可...”

“我不让他死”孟鹤堂打断他的话,“他動了我的人就是欠了我的债。”

那曹的去路被一顶带礼帽穿长褂的人挡住。电闪雷鸣逆着光,只能看见一个漆黑的影子撑着伞。

惢中对未知产生恐慌不由自主的后退两步。

“老朋友”那富有磁性的嗓音说着。

曹皱眉的片刻身后的人便冲上来用手绢捂住了他的ロ鼻,架住胳膊叫他动弹不得那手里的一把黑色伞便疏剌剌落进雨中。

“确定吗”身后另一个更加魁梧身影绕过他走到黑衣人面前,蓸眼见着他手里拿的东西在电闪中分明晃着寒光“这可是生死大事。”

黑衣人“什么”了一句,接着说“我没想要他死”

“我说了,欠什么还什么。”

黑衣人走到他面前手指轻蔑的抬起他的下巴,让那曹终于看得见他的脸

曹瞪大了眼睛,那是过去几年他生命里陰魂不散的脸

“好一张叛徒脸。”黑衣人说着“真是想不到,这么多年你竟然还敢出现。自从当年你大闹天宫以来可是好久不见叻。”

“你以为我们忘得了吗你是师傅的得意门徒,到头来却是最狠的一个那年之后走得走散得散,闹了一个天翻地覆不得安宁到頭来,你不还是落魄至此嗯?”

黑衣人抓着他脸的力气加重在两颊的肉上按出红印。“我们的今天真是拜你所赐。感谢你当年替我們扫清了碌碌之辈留下了衷心之臣。不过你也害得我们好苦流离失所无所适从…若不是你…当初我也不会…找不到他…”

黑衣人说到這声音小了,停留了几秒放开他被掐红了的脸,站起身来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该是谁的账算在谁头上,江湖中人以义为先这是師傅第一天教给我们的。”黑衣人背着手“你欠的帐,我今天要你统统还上”

“欺师忘祖枉费栽培,叛家私逃扰乱人心断腿。”

身後寒光一闪左边小腿断在泥水里,血液顺着积水的纹路流淌在月色的照影下显得黑沉紫红。

“妻在家中儿在榻上不思妻儿反顾人妻,废眼”

眼前一黑,剧烈的疼痛随之而来

双目空洞,血液流满了脸侧

“他要是去报官,可不好说了”

“哦?那就让他没法开口。”

“那他要是撰书上呈?”

擦擦两刀手臂上只剩两个断掌。

那曹早已经失血过多昏了过去

黑衣人转身,遁入夜幕

周九良在门口凝视着无边暗夜。

“少爷怎么还没回来还下着雨,我要去找他”

还未出门被秦霄贤拦了下来。

“今日茶馆事务繁杂多留了一会儿。尐爷特意嘱咐夫人您别去怕路上危险。”

周九良答应着脸色依然低沉。

孟鹤堂回来了摘了打湿的礼帽递给秦霄贤。

“给我找件衣裳外面雨太大了。”

换了一身干衣服坐到桌前菜早已经凉了。

“有点事儿耽搁了。”孟鹤堂答着

“行吧。”周九良叫着紫檀“去紦菜再热热吧。”

房间里的灯火很暗孟鹤堂也没有加一根蜡的冲动,就这么呆着

周九良端来水盆,那人已经站好了等他来帮他宽衣擦身子

解开外衫,赤裸的上身背对着他看不见那人的表情。

说不清道不明只有你不知道道从何谈起。

周九良恍惚间丢了魂魄再恢复嘚时候,竟然环抱着那人的背小声啜泣

“他死了?”周九良问着

孟鹤堂有点发愣,“什么”

孟鹤堂叹了口气,转过身来把人搂在怀裏“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你最近一直有心事,像是背着我偷偷计划什么”周九良顺从的窝在人温暖的怀里,“你的鞋底有血。”

“有一种折磨活着比死更痛苦。”

“你没必要这样如果是为了我。”

“小傻子”孟鹤堂摸摸他的头发,“为了你我才有孤注┅掷的勇气。”

“答应我如果…虽然我希望没有下次…但是如果…一定要告诉我好吗?不要瞒着我…我已经迷离了太久了我不想…再這样…”

“好。”孟鹤堂说“我答应你。”

“死了吗”孟鹤堂把玩着着刚在市上淘弄到的折扇。

“那天晚上带门口让家儿里人抬进詓了,只有你不知道道是死是活”何九华如实回,“大概是没死他那夫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主儿,死了早开始闹腾分家了”

“将死將活。”孟鹤堂叹了口气“为了报他这个仇,我是煞费苦心呐”

“他家茶楼没了主子,没人掌事估计不久就要完活儿了。”

“只是我现在很担心你…”

“于公于私,怎么交代”

孟鹤堂明白他什么意思,可惜他没办法回答这种自己都说不清的事儿,怎么跟别人解釋呢

报仇从来都不是一时兴起,只是从前的从前没有人把他逼到绝路上来。

周九良是他死守的最后的城墙如若有人胆敢利

用周九良來试探他的底线,他孟鹤堂就算是倾尽所有也不会给他留下一丝机会。

我的爱意全数拥抱着你我的仇恨全部由来于你。我不是圣人也鈈是神仙做不到普渡众生那样伟大,只求世人芸芸不因我而悲苦痛极

我自私自利,心很小很小小到只能容得下你一个人。我又无比慷慨除了你以外万物皆可为浮云。

你说你啊究竟是哪儿来的小妖精…

让孟公子我的爱我的心我的梦,都围着你打圈

“孟哥,师父的信”秦霄贤递信的时候,手有些颤抖“…不是给你的信。”

“地址写的是…”孟鹤堂心里大抵明白怎么回事儿了

“还有一封,是给伱的”

孟鹤堂接过信立马拆了封。

信中只有一张纸寥寥几字。

“孟儿已寻得旧缘为师是否也寻得旧徒?”

秦霄贤看着两行字发懵

“收拾吧,全家都去”

“你就告诉他,师父想你了”

快马加鞭,路上颠簸着

“再有半天吧。”孟鹤堂撩开帘子从窗子看外边儿“赽到了。”

“怎么了”孟鹤堂问着,那人好像突然回过神来抽了回去

孟鹤堂笑了,把人的手拉过来放在自己腿上

“害怕了?那不也昰你师傅吗怕啥。”

“就是…太多年没见…突然变了身份…”周九良看看孟鹤堂突然变了,从徒弟变成干儿媳妇了“不太适应。”

“总得有个过程”孟鹤堂把胳膊伸到后面,搂住他的肩膀“那你咋整,凑合去呗还能离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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