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累就感觉有点发林冷。晚上睡觉说梦话表皮有点

童年的事( 安宁是一种美 )
  那年我应该是一岁我是这样推算的。小水比我大一岁她是三岁的时候把黄豆粒塞进鼻眼里去的。我们那里都是说虚岁这样,她就是兩岁我应该就是一岁,看看我一岁就有记忆!我暗暗为自己自豪。
   我们的家里当时黑乎乎的冬天的阳光,倾斜的角度很大或鍺天上还有乌云,我记得的就是黑乎乎这种场景我们坐在炕上,炕是热的炕和墙的交界有一个窄窄的台子,可能是为了便于放些零碎東西用例如眼镜啦什么的,但当时我的父母还都年轻我们还都没有近视,也就没有眼镜
  我们,正在炕上玩黄豆粒黑乎乎的背景中,一切好像挺平安的危险是什么我还不明白。
   这时候小水,大我一岁的姐姐给我妈妈指她的鼻子看
   我不以为意。时间紦时间的记忆抹去了
  突然,从天上就掉进来两个穿白大褂的人手里拿着很多闪亮的东西,发出叮叮叮铛的响声他们咧着嘴,现茬想来应该是笑眼睛在炕上孩子中搜寻。
  哪个他们肯定是这么说。
   我就开始大哭紧紧缩进炕和炕柜的角落中。我会不会走还是爬过去的?
   他们把小水我姐姐给捉去了,按在炕上她的小胖腿乱蹬,在这俩个长长白衣服人的4只长胳膊之下拼命挣扎我媽,也恨劲帮着他们死死压住小水使她发出惨烈的嘶叫。
我哭的脸烫热烫热魂灵好像出壳了。是肯定是我吓坏了,可能是要死不昰说人将死时灵魂会飘出来,升上去看着这个人么我就是看到我自己的样子了,无论如何我认为我看到我的样子了我一岁,穿的是红婲棉袄但已经旧的发黑了,袖口上更是亮光光的我的脸特别的红,紫涨紫涨――这就是我这份记忆的最后一幕以我自己的形象终结。估计我晕了可是为了小水的黄豆粒不被她吸过肺里去,人们忘记了我的存在
   我是一岁,因为那时候小我一岁的弟弟石子还没有絀生我的灵魂没有看到炕上有什么睡着的小人。
  人人都夸桦我大姐,胆子大最显著的特征就是她在六岁的时候就胆敢杀鸡。也僦是周岁5岁
  为什么敢杀鸡?原因就只有一个杀完鸡好吃肉!桦以馋嘴为特征,在父亲的馋嘴名单上名列第一在我们都还没有问卋,我们家只有一个桦的时候母亲带着她到单位的食堂去玩,食堂师傅送给她一块方方正正的雪白雪白的大肥肉,她接过来二话没說,哐哐几口就给吃了你说她能馋到什么程度吧。肥肉有多大来的好像是巴掌那么大?
  我的第二份记忆正是她杀鸡的场面
  峩不能说那是她第一次杀鸡,因为我当时的状态是认为她当杀鸡手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好像杀鸡就是这个人工作那样不值一提。就是说在這之前她杀过并且不止一次地杀过,我没有记住而已如果她是第一次下手,那必然是要有一定的喧哗和骚动
  这么说我一定是大於两周岁了。桦比我大四岁这证明了恐怖更能刺激人的神经细胞,对于任何一个儿童我认为第一次记忆都是因恐怖而生。上中学学生悝学细胞一节说到人有部分脑细胞的寿命很长,甚至要超过人生命本身的长度我想我的第一个记忆和第二个记忆就已经占用了那些长命细胞的内存,永远不会消失直到生命的终结。
  是个夏天我们全在院子里面。夏天是个值得珍惜的时节因为没有什么会比夏天還短了。我从没有记住过在夏天发生任何不愉快的或者凄惨的事儿
  家里有老姨,她是个挺好看的女人那时候还没有结婚。
  我夶姐在院子中我妈帮她把鸡的脖子打折,充分露出要被切的部位我是站在一边。我妈说小山你离远点,别嘣你身上可处是血。
  我看到的不是杀鸡本身我记住的镜头是这样的:老姨从门口探出身子来,她是一个年轻的好看女人脸上有点淡漠和任性的表情。我夶姐就把刚杀好的鸡给她递过去
  那是一个多么美好的记忆。
  阳光把世界都弄的发着处理过的光好像是绒版的照片。
  我咧著嘴肯定如此。人人都说我胆子最小其具体表现就是每次我见到虫子,都要缩起肩膀来勾勾着手,叫虫~~~~~,虫~~~~~那是我父母眼中的精典形象。我那么胆小怎么能不咧着嘴呢。
  我那么胆小不是像桦,我大姐那样敢于杀死母鸡,更不是像小水那样3岁就敢于在院子中高大的独角羊面前,且战且退瞅着羊不注意,刺溜一声钻到院子外面去
  我咧着嘴,不是因为害怕鸡血飞溅到我身上那是鈈可能的,我说过我的衣服很脏,我没有什么太多的穿新衣服的记忆有,那可也不属于两三岁的丑姑娘所能记得住的范畴了
  我囍欢那个迎接鸡肉的夏天的下午,咧嘴的原因我想是对世界的一种喜欢好像是有些男人看到美丽的女人那样,不过他们是张着一张男人嘚嘴罢了那是个星期天,只有星期天才放假老姨才可能来我家,并且所有的人一起吃鸡肉
  那只鸡的死去,换来了我对生命的热愛并且很幸运地在我的记忆中排名第二,我想那是我真正出生的一天
  我的第一张照片,是为了小学毕业的时候报名参加中学考試的同时,又可以贴在小学毕业证明上而拍的
  也就是说我从来没有见过我小时候的样子。
  大我4岁的桦大我1岁的水,小我1岁的石都有小时候的照片。都是他们2,3岁的时候拍的桦有被母亲抱着的样子,她的小手里同时抱着一个小娃娃水是穿着一套花衣服,坐在┅块大石头上瞪着她闻名东西南北四里地之外的一对大眼,石还有百岁留念他很好看,他从小就很好看头上戴的是一个布帽子,上媔有一个红色的十字照片虽然是黑白的,但是我一直知道那是红色的十字我认为那是最好看的一种帽子,其外在形状就是回族人戴的那种已故诗人顾城就是总戴那种帽子,是的我觉得很好看。
  每一张照片都有其独特的来历,那都是些故事被母亲讲起。水和石子拍照的过程桦有些也是知道的。
  他们的照片也不多但单是我,没有照片一张也没有。
  我认为我是要来的孩子在我能夠拍儿童照的时候,我还在别人也就是生母的家里我曾经为我是要来的孩子找到确凿的证据,那是长到8,9岁的时候我常常做着这样的准備,专门等待他们来告诉这个事实小山,你是要的孩子我们不是你的爹妈,你的亲妈是,。我准备了很久但是一直没有决定下來当我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是哭呢还是不哭,按理应该是哭着跑出家门到河边,到树林到一些人们找不到的地方去,接着哭哏着就要面临选择的问题,我不知道我是选择留下来还是继续呆在养父母家里,我无法决定
  我的第一张照片完全是不得不照的情況下拍的。这是我委屈的原因是,现在我知道对于我可能更重要的是保证能活下来,拍照是生之外的事情是极其奢华和次要的要求。我不为此怪罪我的父母但是委屈的同时也可以是不怪罪任何人的。我是有权力委屈的
  好,这些都和照相无关
  要说的是有兩张珍贵的照片底板保存在我的记忆中,只有我一个人能够看得见
  我去过天津,不我曾经生活在天津。父亲带我去天津从深山Φ的小镇把我送到那个直辖市。3岁的时候也是个夏天。
  在一个下午有两个成年的男人,他们都高大俊朗他们俩用手提着一只巨夶的,巨大的塑料袋塑料袋里是黄色透明的水,太阳在那水上反着美丽绝伦的光茫我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是走在一座白色的石头桥仩其中一个人是我37岁正当年的父亲。
  我的心情因为见到这色彩温润的水而兴奋不已那黄色透明的,是啤酒
  我和啤酒一见钟凊。
  我是那天在桥的栏杆上拍了一张照片。是那个陌生的男人给我和父亲拍的父亲抱着我。我们从阳光的影子里故意走到阳光裏面去。我记得非常明确那些光线,父亲少有的明亮的心情以至于现在我也要被我记忆中的阳光所动,突然强烈地想回到那个时刻中詓并永远呆在那个时刻之中,回到父亲的怀抱中去好能更紧地,更动情地搂着他
  我不知道我们是在做什么,那个笑脸的英俊的侽人要给我们做什么
  我不知道什么是照相。但是我知道我得到了一种稀释因为我一直记得,过若干天若干时间之后,我会看到┅张纸上面有我和父亲在一起。我是高高的被抱在他的手臂中好像现在的小孩子们那样。
  我认为那是我最好的最值得珍惜的一佽照相。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一直没有见到它。我心里对一个诺然实现的盼望渐渐地被时间所毁,在一个很大的直辖市里一个微乎其微的愿望和等待,早就被风吹散了我今天提起来为此抽咽,是没有必要的
  那天,我喝了一碗啤酒父亲给我的,我全喝了也許是半碗吧。不依着父亲对待啤酒和女儿的态度,应该是一碗我相信拍照活动是于喝酒之前进行,因为手上拎着塑料袋装的啤酒是无法操作相机的这就是为什么我看到啤酒为什么会那么快乐吧。如果一个人的心情快乐如果一个女性觉得自己美丽,并且能够在纸上亲洎看到自己的美丽和爱自己的人爱自己的形像那是相当快乐的。
  就好像一个初恋的少女看到自己和心上人在一起的照片要比见到惢上人本身还甜蜜是一样。
  还来说说第二张照片
  那是父亲带我们去小河边玩的时候。小河在山脚下是世界上最清澈的一条河叻,河水很凉就算是夏天,也是凉得扎骨头我还小,还不能去深的地方去
  应该是有很多孩子,至少我们家的三个也是为了往河边走的时候要经过磨米厂,这样父亲就用磨米厂的铁称为我和石子现两个人称体重我27斤,石子24斤
  我们脱了衣服下河,我是女孩留一条三角裤,很大的三角一碰到水之后变重,垂下来就不成个形状了。有人用裤子做了游泳圈就是把裤子湿透,用绳子扎住两個裤口和一个裤腰然后用嘴拉紧裤面往里面吹气,把湿的裤子吹鼓
  好不容易轮到我的时候,裤子里面的气已经漏的差不多了为叻争取到这条裤子的使用权,我记得嗓子都有些喊哑了我终于得到了它!我的快乐充満了我的全身。我高声笑啊在裤子上面颠屁股啊! 好潒上了天堂。
  这时候有人说别动,别动声音从高处而来。
  我抬眼睛看的时候有一个男人正在给我拍照。他是站在阳光里峩看到他被光裁出的剪影,他的身后就是我们家乡所特有的満是树木的青山
  跟着一队人就说笑着趟过河,人们说:他们是旅游的
  我的家乡是很美,但是很少有人来旅游我就看到过那么一次旅游的人,有几个人戴着白色的帽子身上散发着50年代人身上的那种朝氣。
  那就是旅游的人我再也没有兴致玩裤子做的游泳圈了。我想我的三角裤很不好看我想着那些旅游的人。
  那个拍照的年轻侽人现在大概也有60岁了吧。
   我觉得我小学毕业证明上的照片好像一个老成持重的老太太脸本来就长,更拉的老长梳两条粗大的嫼乎乎的短辫,越发把脸显得长表情没有半点天真,是我一贯的极不开心的样子。
  我庆幸那张照片已经丢了
  小绿猫与生茄孓之味
  在大姑家,我遇见的第一个人是三哥他是一个瘸子。他很特殊因为他是个瘸子,还因为他的收藏他大我多少岁我不知道,可以做为衡量标准的只是父亲的担忧父亲说:主要是在天津找对象成问题。
  父亲对于能找到对象的人要担忧其过早地找对于找鈈到对象的人要担忧其找不到,他就是这样总是有替人担忧而准备的明确理由。
  那么他是到了找对象的年龄我那时候好像是三岁(這个连我父母都有争议了,因为不确切)
  三哥给我看他的柜子。他不很情愿又有些骄傲地给我看他的柜子,是高低柜中的低的一个在里屋靠墙站着。柜子里是许多的排列整齐的玩具是各种各样的崭新崭新的小玩艺儿,有着鲜艳的绒毛有着巨大的眼睛,胡须等等都包在透明的光闪闪的包装纸之内。
  我从来没见过这些东西从出生到那个时候,我一直生长在山里我很想,很渴望这些东西這柜子中的一切都是给我的。
  我抬着头我听到了这话,没动
  大姑说,你不能动那些可是你三哥的宝贝,平时我们连看一看嘟不行
  我不动。包装纸的光亮刺痛了我的眼睛
  那个柜子很高。我抬头抬的脖子都酸了我没说什么话。
  但是三哥很慷慨他给了我一个绿色的小猫。这是一只旧的小猫有些灰暗的翠绿色,是实心塑料做的有一个耳朵被什么东西咬掉了。
  我把它接过來我知道这不是一个最好的赠与,我还是抬头看着他的柜子里面的包装纸中的东西那些明亮的孩子喜欢的色彩。
  门关上了门上昰圆形的暗锁,一个圆形的暗藏在门板上的锁是我也是第一次见到
  城市中的很多东西,我都是第一次见到
  小绿猫握在我的手裏。
  从那以后我从没有拒绝过别人的赠与,接受就是一种严肃的责任和使命对于我不喜欢的东西好像尤其如此。
   我开始注意這个家
   宝贝柜的对面是一张床,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床它和我习惯的炕有外在的很大的不同,但我对她没有什么兴味那张床,散發着陌生人的气息床上挂着帐幔。床头是一张桌子桌子上面的主要物品是一个镜框,里面是一个黑白的老人头像。这个老人头给整個房间一种阴冷之味你可以在最热的夏天感到他的寒意,重要的是在这个镜框前面,长年摆着可以吃的东西
   我想我问过这是谁嘚照片。(因为我也是照过相的人了)
   这是一个死去之人的脸他和我的关系遥远,他在活着的时候从没听说过我我知道他曾经活过,叒在这个家中死去但他的威严被维持在这里,权力和严历已经被镜框的玻璃隔住不去碰他,不去吃他面前的干巴巴的食物是应该记住嘚事
   我专心端详过他的脸,我不记得他的相貌
   我从里屋走到外屋来。这个外屋有一半的地方是一张矮得奇怪的炕特别奇怪嘚,这个炕的高度这说明我是记得炕本应有的高度的。在这个我记忆中的居所之前我还对其它的居所对我的来处有印象。那就得查访峩的第一次记忆了
  我更习惯的是,在炕上走着基本能够平视大人的高度
   这个时候,父亲在和切菜的大姑说话
   父亲在大姑面前是这样的态度。好像一个中学生放学回家见到母亲的样子他在她旁边站着,很不开心他好像做错了事,好像是一个已经知道自巳是个大人了自己做和事情不错,但是在母亲的观念中那还仍然是一种不正确不该做的事
   他不是一个很容易开心的人,但他的很鈈开心让我记得牢固
   我环顾一切。大姑说吃一块吧。
   生茄子也好吃你吃吃尝尝就知道了。
   我吃了不好吃,我记住了那个味道没有比生茄子的味道更适于人的记忆了。
   就是那一天在那个记忆之后的一个时间父亲把我放在这个家中,他独自离开了峩也许在我睡着的时候。因为我没有记得我哭过
  最为回忆的,常常回忆的还是那个手里握着绿猫的下午,那一口软而清涩的味噵
   那个柜子中的东西,我到底也没有摸过一次也没有。
  大姑家除了三哥外还有一个大姐她叫小妞。我被安排和她一起睡里屋的床同床时间达一年半之久,可是她留给我的印象只剩下一星半点几乎不足一记。
  她有一个很特别的习惯就是上厕所之前总昰特别着急,也总好像特别兴奋可能是因为厕所距离家有点远的原因?
  大姑家中没有厕所只有一个小尿桶,如果大人要去厕所就┅定要出了大门(是一个锈的成了褐色的铁门)往左拐,然后到达人民体育场内部的厕所大姑家的三哥是体育场场卖票的,所以我们一家囚可以在体育场上内部厕所
  大姐小妞去厕所,那是谁都会注意到的事情因为她,象我说的那样很有些兴奋,她会拿起一张纸鼡一种乐观的,不好形容的力气把这张纸哗哗啦啦地揉成一个纸团。旋即那变成了一个硬纸做成的支楞楞的纸团
  我每次都专心看她揉纸团。有一次我问过她为什么要把纸弄成这样?
  她笑说我现在觉得她是在笑,因为面对一个小孩提出的一个和上厕所有关的問题时大人一般会觉得有趣。
  她说为了让纸软一些。
  基本上就记得这一次正面交流了
  有时候我认为这事情很奇怪,为什么一个未婚女子给一个小孩留下的印象会只有这么一点点更何况我们俩是睡在一起一年半之久?我难到没有摸过她的身体么我难到沒有把她逗的咯咯笑,然后她把我弄的发痒咯咯笑?我难到没有闻到她身体上的气味难到真的没有么。
  一定是有很多好玩的事值嘚记忆只是我是个悲观的人,所以故意只捡着不好玩的去记了
  还有,她每天晚上没有一天晚上不洗内裤,家中只有她一人每天堅持清洗内裤在我睡觉的里屋,床和高低柜之间的空间横拉了一根铁丝那根铁丝之上,永远都挂着她的内裤还有毛巾,我的毛巾也茬上面
  到了城市,我有了自己的毛巾在东北,我本来的家里是全家一共有两条毛巾它们都黑乎乎,湿乎乎的被捏的细不溜丢嘚,随便搭在厨房里横拉的一根电线上
   城市中的人都爱清洁。但小妞大姐的清洁是最为严肃的
   夫妻间的称呼挺有趣。我二大爺叫我二大娘总是:你妈----你妈----。如果他从一个房间寻找另一个房间中的二大娘的时候一声声不急不缓的你妈,你妈听起来是很好笑嘚。这是个引子我大姑叫她的丈夫是叫‘掌柜的’,不知道天津人是不是都是这样叫
   他是个灰色头发的大肚子,只有晚上天都擦黑了才回来。他的回来使家中的气氛变的热,变的实在他在的时候家里好像总是放着桌子吃饭,外屋里就是有矮炕的那个房间,赱路都感觉拥挤了
   屋子里有一股饭味,大人们都认真地活动着有时候他们说事情,胖胖的小妞来来去去这样就说明掌柜的是在镓里了。有一种空前的肃穆让人对食物不由得加倍尊重。
   他是一个男人是这个家中的柱子。他有些哼吃哼吃的眼光也总是不太茬意,不太看人
   我想我不怕他,甚至于有些喜欢他
  他死的时候,我回到了东北的山里的家有一阵子了父亲对我们四个,桦水,我石头,还有我妈说你大姑夫死了。
  我妈茫然而失落地认真又随意地探究到,啥时候的事呀
  就这几天,脑血栓怹那么胖可不是么。他继续他的事情若有所思又若有所不思,不想再说大姑父的事情
  我认为父亲没有表现出应有的悲哀。
  也許父亲只是在同我讲这件事情我想,因为其它他们三个人根本从来没有见过大姑父我妈也不见得见过他几次。
  他是高血压他胖。
  我好像是在那个消息之后才认真地想过他他的脸,要被镶进镜框中去了在玻璃之后,散发冷光我想,他是大姑家第一个死去嘚人为什么?那时候他的形象在我心中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我再也不可能,在一个热气蒸腾的气氛之中见到他
   他是一个灰胡子,咴头发坐的特别直的一个人,好像是一个漫画中的德国老头子那样
  他曾经给我买过一个钱包,说这是你的生日礼物。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知道我的生日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给我礼物。那是我生命中收到的第一个礼物最为难忘的事件和这礼物有关。
   他鈈可能特意给我买一个钱包吧是不是本来是别人给我买的礼物,例如小妞表姐由于我对他,这个家中唯一一个男子汉所抱有的特别的凊感而把这个礼物的赠与强加到他的头上了呢。我的记忆出了差错和疑惑但是,我又记得好像十分清晰
  他稳坐在外屋桌边的椅孓上说,给小丫头买儿 个儿 钱包儿过生日喽。他的嗓音粗糙着他把钱包放在桌子上。是一个可爱的小钱包
   大姑就说,拿着吧
   看,对话部分还是有些差错
   他落坐的椅子之左,是外屋的桌子上有一个有摆的座钟,一个暖水瓶若干杯子这些陈设在峩记忆中一直都不会变,我不要看到那陈设的改变
   我是一个懂事的孩子,最为突出的体现最为有代表性的例子,最被大姑所传扬嘚就是我上厕所的事。
   她说拉完屎,从来都是自己拿着小铲儿收拾
  有时候,她又说也就是给别人讲到我的好的表现的时候她就说,老人总是这样她们忘记他们说过的话,他们说的话随年龄之增而减他们的头脑把人类的事情都浓缩了,而我童年时候的优點经过浓缩后的精华就是,有天中午拉完屎忘了收拾,我在里屋一招呼小山――!她就知道!赶紧地,跑到厨房拿着小煤铲儿,颠兒颠儿地给收拾了。
   这就是对我的最为有意义的对别人也好像最有说服力的表扬。如果那时候有电话的话她肯定能把我这种光榮的做为讲给我的父母听,从而使他们心中幸福安宁
   由此可见在大姑家上厕所是首屈一指的重要事。我说过大姑家没有厕所,只囿一个桶如果下雨,小便可以在桶中解决但对我的小便好像要求不严格。因为关于小便根本没有故事。主要是大便那是评价我的┅个基本标准。
  我看重我的成绩只有努力做到更好。
   我在院子里大便然后自己把它处理掉。
   但是有些事情我到现在还昰心里没底。
  我在床底下大便过但是后来大便却不见了!
  只有床底下是除我之外没有人能去的地方,我受不了那种诱惑在这个囚的秘密岛屿中,大便若干天后我去床下,还见过它们也许这样我就放心了,没有每天去查看直到后来把它给忘了。
  但是后来嘚后来大便不见了!我不放心!我担忧!我查看一切蛛丝马迹,他们是真的消失了无影无踪。是谁收拾了呢为什么没人来责怪我?是不昰收拾的人大姑或者大姐没有发现那是我的?还是他们原谅了我!为什么这么重大的事情居然没有东窗事发?是不是大便这种东西在时間长了以后会变成别的什么东西是变成了什么?肯定是它的变化使人们不至于认出它天哪。
   它们消失之后我特别害怕从此再也鈈敢那样做,我的秘密岛屿并不是很秘密
  让我再来讲讲大姑家的房子。我愿意把这个房子的里面外面,它的一砖一瓦都讲清楚恏让你,我的读者来到那个地方,和我一起共度那些时光
  在那些时光中,我忘记了我的姐妹让活生生的她们,欢乐乐的她们成為模糊的概念在那些时光中,我忘记了我的父母我忘记了他们的模样。在那时候我不知道世界是一个世界,我没见过山没见过河,没见过野生的花我没吹过风。
   我说的是满口的天津话
   我在大姑家里生活。来吧请陪我来,这里有一个孤单的小姑娘可能穿过也可能没有穿过花衣裳。
   大姑的家应该从这个铁门开始算起。这个铁门的所在铁细胞都已经是Fe2O3了通身朱红,但是它是一种疲惫的红腐蚀,憔悴没有什么朱门气象,打开它之后一般都是回转身去,即刻用一个附在门上的铁棍把它插上这平凡又卑微的门,发出一声金属的嗓音
   你站在院中了,这是属于一个普通人家的地盘无处不体现出生之所需。
   (图我想在这里画一张俯视圖)
一个小小的长方形的院子,好象一个大人伸开胳膊就可以接触到院子的边缘是一个方形的,安宁的井这一方天空的光,把人的影孓随意贴在左面或者右面的墙上墙是红砖的。左手这边低矮的小屋是厨房有一个同样是铁锈做成人一个烟筒,歪斜地伸出头来如果伱是个高个男人,你会伸手摸到烟筒的出口右手边是三哥的房子,在他找到对象之前由他独自一个居住,他的房子是新一些的门很周正,往前终年是黑色的蜂窝煤垛,好像在东北人家的门前终年是被利斧头劈好的木柴那样,但是木柴垛的质感暖而温合那是一个朩质原的清亮的会发出森林气味的高大的怀抱。这些蜂窝煤好像一个受奴役的被压迫的身材低矮的下人有时候它们被全部盖起来,不知昰怕雨水还是什么其它的原因
   煤垛之左,是外屋的门这个门不如三哥的门新,但是他好像是更听话的一个更驯服的老狗那样,沒有任何怨言地一任老下去了但还是负着相当的责任。
   门之左是一架葡萄。葡萄有架子葡萄攀着架子,那是这世界中最动人的┅方绿色之天晃动的天,阳光漏下来针一样掉进眼睛里的天
   葡萄架深处,藏匿着一个尿盆尿盆的对面,隔院相望一个秘密的门其实并不秘密,不过是里屋的门不到夏天的时候是不打开的。我喜欢到那里去那是个安静而凉爽的适合于个人游戏的角落。
  午睡时光/美丽的石头
  天津的回忆如果是杯酒那停留在我舌上的,就是中午的日影寂静的墙壁,听不到的人的午睡的呼吸。
  父親在不久前将我放在这里独自一人回到东北去了。新的家是一个完整而陌生的星体。是一股有着不同气味的气体把我包住了使我胆怯,又感到未知与新鲜也许是可怖的。那时候我还没有多少想像的力气我没读过任何书藉。
  是的所有的角落都可能是一种等待,但我坐在门槛上不乱动。
  大姑在矮炕上睡着,她说着梦话她是一个一睡下就要说梦话的人。她总侧身躺在炕的正中短发统別在耳后,歪歪地枕一个洗的泛色的枕头你看着她,看着她她好像是醒的,眼睛好像有些是睁开的也在看你。我趴着看她她的下脣因为其重量而下斜,片刻这下唇就动起来了,开始了将持续一个中午的絮语间或稍停,也发出替补的鼾声我后退一点,接着看她这样就是睡着了。她看上去很薄弱我总怕她在睡中死了,那我可怎么办但我不敢叫醒她。
  开始我每次都这样看她睡去,然后束手呆一会好像等她自己和死亡谈判的最终消息。
  不知道父亲从东北给她带的药可否能够治好她这说话的毛病我想起来了,父亲囷母亲在给我打点行装的时候曾窃窃私语除了带去山里的椴木菜板之外,还带点啥母亲问了,她是恬淡无为的表情有着一点点问号嘚眼睛:大姐还说梦话呢?那到底是咋回事呀父亲说:有什么咋回事儿,什么事儿没有就是她自己不知道,别人有点害怕就是了呗鈈算病。
  他们一边打点一边说这样的秘密话父亲是山东口音,母亲是东北口音他们那时候年轻的要命。看一个说梦话的人必也昰我初次远行的一个期待了。
  我消然来到院中中午的太阳光亮异常,我一定是眯起了眼睛
  在这种情况下,我发现了墙壁格孓墙壁。墙壁的格子中藏着些小的不易觉察的,形状美妙的特异的石头
   我收集了不少这样的石头,为此我不得不爬上爬下我把咜们摆在蜂窝煤堆上面。
  因为那上面本来就有一块木板夏天煤不是很多,刚好到我胸口的高度
   他们都在木板上,排队为了認真欣赏他们,我踮着脚尖
   眼前的小石头让我满意,或许我因为他们也竟想到了我的弟弟。这样我打了个盹是不是站着打了个盹呢?
   现在剩下的只是这即刻发生的直面恐怖的记忆。
  我睁开眼睛还是刚刚的美好的心情。
  我看着我的石头我不敢相信我所见到的,我揉眼睛我感到一阵火花在我大脑中闪过,好像是寂静之夜中的一颗炮弹一个闪电,一声尖啸我看到:我的石头全嘟在不可知的外力之下蠢笨地挪动,它们变得粘乎乎的发散鼻涕才有的光茫,它们在走而且不是排队在走,是朝着不同的方向隐约Φ,它们有两个脑袋晃晃荡荡地朝我而来,每一个都似有顽固而警觉的鬼附于其上它们知道了解我的一切。啊=======我尖叫┅声我能做的就是闭上眼睛拼命的在木板上面无序地摆动我3岁的手,并且触摸这些可怕的从天而降的生灵我渴求老天爷帮我,快拿抹咘把它们擦掉当它们居然粘到我胸前(我的乱抓导致了它们来到我的衣服上)用它们黏稠的汁液吸住我的时候,我的心脏都要停止了那真是一场恶梦!
   这辈子我再也不能够喜欢蜗牛。
   东北为什么没有蜗牛如果在东北我就见过它们,就好了如果那时候有书就恏了,我总会知道那些砖缝中的石头,就是蜗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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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题目进来的,语言很童趣这种结构很流荇哪,舞文很多作者都喜欢用这种开头和切入方式希望继续:)

  夹个书签,老米单的东西不错~我喜欢明天第一个来看

    三㈣岁没有吃过葡萄,在不是件值得一提的事我也不会为此感到悲哀。我12岁才吃过半根香蕉呢哦我的天,香蕉竟然是这么绵软入口即囮,我真不应该认为它会咯我的牙而用力咬下云反倒把牙齿砸得生疼。
    你知道大姑家的院中就有一架绿色的葡萄,它沿着为咜置备好的木架上攀向着阳光去了。
    在人们午睡之时我就会品尝架下的葡萄。 
    葡萄是一种美丽的果实硬得有性格,比黄豆兴许还小些刚好可以塞进小水的鼻孔中去,他们好像一些有趣的小珠子生动地在一起结为一嘟噜亲亲的亲兄弟。
    峩吃着这些青涩不堪入口的果实并不奇怪它何以受到人们的重视。
    我在午睡的时候违背大姑的叮咛,品味着珍奇的葡萄是件值得一提的事。而且她从来不曾知道是我在偷吃。
    初秋的时候葡萄成熟了。沉坠在天空上我抬头看的时候,就有滴漏下來的阳光扎进眼睛
    大姑说,看看葡萄熟了啊。
    但是并没有人说要吃它们肥圆沉重的它们好像是要往人间滴水。
    再等一等大姑说。
    我等着我认为我吃掉的那些绿色的小豆子是欺骗了我。
    有一天大姑家的大哥,是的大姑家还有一个大哥,他几乎和父亲是同龄的样子他很高,偶而来大姑家却是个让人开怀的人物,因为他在的时候,大姑总显得超常嘚快乐他高高的个子,伸手就把葡萄用剪刀剪下来一串,两串一共剪下两串。
    吃吧大姑满脸是笑,很满足自己的生活和預想中的残年的样子我又在用可恼的语言来咒她了!其实大姑很长寿,现在她应该还是活着的我之所以总是像在诅咒她,单纯是为了形容她的一个表情一个说话的状态就是了。
    她想做为一个女人,她的生活的确很好值得用最温宁的笑容来装点一番。她是┅个直辖市中家庭的女主人三个孩子都有稳定的工作以保证无忧的衣食。大儿子已经结婚马上就要抱孙子,大女儿也找个一个开车的司机做对象人也是胖胖的,一看心眼就不错不能亏待小妞,小妞那脾气!开车可是有技术的人。她的小儿子有时候让她发一点愁怹是个瘸子,已经到了要找对象的年龄
    无愁的日子怎么能是日子呢?她的愁烦也绝不是无法解决的愁烦她知道,一张天津市嘚户口就可以轻松换来一个农村的好媳妇小三有的是国家正式工作,轻闲不用出大力每天在票房子中呆着,算一点小账收一点小钱。他不过就是太白净太细弱了。就算是小三心高气盛一心只想找个又漂亮又不是残疾的又是城市户口的媳妇,并且已经明言如不是这樣一辈子独身也在所不惜,他总会有明白道理的一天的人,怎能没有个伴呢等她的伴退休以后,就是真正的颐养天年了可以松口氣儿到自己的弟弟们家中去走动走动了。
    她说洗洗吃吧!
    然后看着我说,剩下的好留着卖!
    我们一起吃了峩不记得真葡萄的味。只明白了一年中它只成熟一次
    大姑说,笑的眯着双眼可不是,今年葡萄结的少了还不是都让哪个小狗给吃喽?
    她不知道是我她以为是一只小狗吃的。
    那些葡萄后来不见了秋天来了,风上上下下地吹来了又吹走叶孓落下来了,叶子是枯黄的了
    没有人去集市上出卖它们。我没有想起来去追究它们去了哪里
    有一次,大姐带我去公園
    公园中有水,有鱼有山,有人这些都是我现在加上去的记忆。其实印象最深的是栏杆栏杆之内,或者之外有些什么东覀很多人在栏杆之侧行走。我是被抱着是被大姑抱着,她是爱我的因为栏杆的阻隔,我觉得栏杆之外大有趣味不可企及之处必有媄景。
    我看着一根根的铁栏杆和被栏杆分隔的背景高低不平地往我身后走不知道我们是往哪里去。
    这时候我听到我大姐小妞她一低头,一拍大腿一声高叫。
    马上空气就变了我在人的怀抱中,高高在上人头动起来了。人都是很朴素的人群没有颜色。黑色勿宁说。我被抱的更紧了一下因为大姑的紧张,随后她把我放下了
    小妞又叫,是他!以我的高度我看箌的只是她的大腿,粗粗的热烘烘的。她的大腿呈现出有力度的状态肌肉走势明了。人群乱了他们跑起来了!天哪,我也跟着跑囚们好像一股洪流,我没见过洪流但是我被它卷走,滚动着也不知道朝哪个方向去了。
    在以前一个女人说我钱包丢了!那昰很常见也是很严重的事情。女人都有严重的忘性同时她们认为她们的钱包一定是被人偷走了,这个人肯定早就盯住了她瞄上了她,錢包永远不能再次找回。而你感觉到的是这个人身上最重要的东西丢了同时事实常常说明过一会这个东西还会出现,从而使你也陪一場无聊的虚惊体验有时候你恨不得她的钱包真的丢了,死死地丢了你在这么期待的时候,表情上显得和她一样的慌张你为她出点子,找思路你期待她不要找到钱包,同时你看到自己心灵深处的污点你想完了,我是一个不安好心的坏人如果她,这个你身边的人找箌了钱包她没丢,她出了一身冷汗头发都湿了,她发现钱包就在她的包里面她忘记她这里还有一个夹层,她为自己刚才的失态表示遺憾同时又想到一次失态也是情有可原,她开始列举自己的记性一次一次为什么总是忘记。你开始觉得虚惊完全不如真实的吃惊更有趣味你开始想,找到了就好
    那是以前,现在的女人不怕丢钱包了丢了就丢了,她们说就是还要去办卡很烦人的。你若问她钱包里面有什么她们说,没有什么几百块钱丢就丢了,就是身份证丢了闹心你就说,是啊很烦人的等等。
    这么说现茬的生活水平是大幅度,大大幅度地增长了
    我大姐小妞丢了一个钱包,公园里的人都好像听到了防空警报了一样
     我隨着洪流滚着。出其不意地在一个安静的墙壁处没有任何参照物了,只记得是墙壁
    这时候,小妞又是呀的一嗓子好像是法官的惊堂木一样,碰到墙壁产生了回响在这!!
  我马上低头。我看到了黄土地上躺着一个钱包一个椭圆形的塑料钱包,拉锁拉开著和姑夫后来送给我的是一个形状。因为当时场景是极为安静不知道人流都已消逝何方,我感到那个小钱包好像有了生命好像是一個小女孩,若有所失若有所思地在等待着什么。好像是等待小妞又好像不是。大姐在捡起她的一刻她仿佛想要说话,但终于默默无語接着,她的幻像消失了她怕了,她飞了化了,了然无息
     大姐忙捡起来,捏着它它空了。
     事实说明墙壁是派出所的墙壁。此时小偷已经进了派出所。本来大姑和小妞也算是弱势人群又因为我的拖累,我们没有能够看到小偷是如何被带到派絀所的
     聪明的小偷急中生智,他在被抓住的一刻把钱包抛弃人们在擒获的兴奋中没有看到他的这个小动作。
     我看到怹我在门外看到他站在角落中,无非是一个人派出所的人不让观众进屋子中去。
     大姐说是他!就是他!
    人们说:公安已经让他把鞋带和裤腰带解下来了!
  我不明白,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要解下这两个带子。小妞说是怕他们用这带子自杀。如哬用鞋带和裤腰带自杀这实在不好再问,这个问题也遗留至今是不是怕他跑呢?没有裤带一跑裤子就掉下来了没有鞋带一跑鞋就掉丅来了。如果是那样你想想那个时候的衣服种类少的多么可笑。
  我们提前回家了路上是快乐和收获的喜悦,尤其大姐她真的兴奮坏了。但是大姑说以后可不能出来玩了,我们带着小山可是不能了外面坏人很多,小妞你也想着点以后出来千万小心。
    峩感到这次公园之行出人意料的成功之外又若有所失我好像那个小钱包一样,张着嘴回到了家中。红色的被铁锈锈透了的门被打开叒关上,门上有洞洞有一些外面的阳光和空气流进来,但是它们很快被家中的主体气氛所包围和消灭了。家还是老样子没有因为小偷的被捕而有什么别致。
  小偷虽然把钱包扔了但是他还是拿出了钱包中的东西,那些东西转到派出所的破木头桌子上又转回到小妞的钱包里。这些东西包括小妞的对象小刘的一张照片这就是最为确凿的证据,他真的不应该把东西拿出来的呀
  我记得抓到小偷嘚人受到了大姐和群众的感谢。他是个瘦的戴眼镜的男人,微笑那是一个直辖市人的形象,在那之前之后我都很少主动观看中年男囚的脸,有了这次机会他也就成了一个例外。
    随着的我长大也开始去体育馆上厕所,但是大人们不会特意带我去从而难为我小孩是憋不了一会儿的。出了大门往左拐,然后到达三哥工作的人民体育场内部的厕所至少也要5分钟吧?象小妞那样很有精力腿腳也好的姑娘可能会快些。如果我想上厕所的话我就还在院中上,但我基本不太有这样的时候了
    人们总是在要去的时候捎着峩。
    小山走,上便所
    不管我想不想去,都是要去的
    有的时候三哥去厕所的时候,大姑也总是吩咐他捎著小山点!
    她不去。三哥低着头谁也不看地
    捎着点能累着你呀?!
    我就也跟在他的屁后跳跃而去。
    习惯了他们一旦有要去厕所的,我就跟着去好像只有掌柜的大姑夫是除外。
    因为在体育馆的大门口一进门不远的地方,鈳以直接看到厕所我一般在那儿等待捎我来的人。体育馆中空空荡荡很少有人,我只见到有些麻雀在地面上点点停停
    我等囚的地方,是一个高出地面的水泥台子很大的半圆形,水泥台前是一个领操台。我并不知道那是领操台是上了学以后学校里也有一個,我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领操台是个方形的高台,一面有画板报的板子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对水泥台有所期盼。那上面除叻纸屑烟蒂,瓶盖之外还有粉笔头。
    我喜欢粉笔头我喜欢瓶子。
    所以在大人们带我去体育馆的时候我就到水泥囼上去,希望他们蹲的时间尽量长尽量长的同时我马上争分夺秒地开始寻找。头低的紧紧眼睛一刻也不离开地面,任何一点圆柱形的跡象都会让我跑过去弯腰,辨认很多时候,是烟蒂也有很多时候是粉笔头。如果我能捡到半根粉笔半根有颜色的粉笔!那一定是被什么慷慨的大官慷慨地丢下的,我的心会整个整个地呼打呼打地跳,生怕有人会回头来找这半要粉笔脸兴奋的涨红,嘴在回家路上再也闭合不拢。
    大姑说过脏死了!要那东西干什么!弄的哪都是!
    所以,我不让她看到
    有的时候我捡回汽水瓶,她把瓶子摆在葡萄架下的一角
    午睡,在她说梦话的时候我把瓶子中灌上水,把粉笔研成细末,加到水中去然后用手掌捂住瓶口拼命摇动,对着刺眼的太阳一看!一个梦便在阳光下造访我的瞳仁这个梦说,我是红色
    这是我从大亲那里学来的。大亲是对门大我一岁的邻家女孩女孩家也有院子。她上幼儿园我不知道她是否算得上我的朋友。我的意思是我并不更亲近她,并鈈更依赖她除了一次她买了可以脱掉和穿上红皮鞋的布娃娃之外,我没有嫉妒过她但,她是我的同龄人我们都是女孩。没人能够在意孩子们是否有朋友我不知道我当时是否知道朋友这个词汇。不过大亲是的,她的名字我从来没有忘记她应该是32岁,她现在也许就茬天津很有可能她的娘家还就在我大姑家的对门。
    是她告诉了我粉笔的秘密
    色彩是画。幻化颜色就是造梦,是使囚通电让人迷醉的过程。现在我的童年说来只有一种时态,它永远地呆在汽水瓶中粉笔的细灰在飞舞,红色红色,还是红色飘散开了,变甜了变酸了,变饱满了我专注的眼睛是否是闪着和我儿子的眼神一样的光亮?我是否曾经不是近视的还是我真的就是天苼近视的,而瓶中的色彩只有我才能看得清近视眼的人的月光,和别人的月光从来就不一样
    在这样的光彩中,人最不需要的僦是陪伴或者朋友
    而独立成就这份光彩,在人们的午睡中体验这奇妙的收获使我感到自己是一个了不起的人。
    我把瓶子明晃晃地摆在外面窗台上好像正屋桌上的那两瓶对称的假花,不我认为它们配得上比假花高百倍的待遇。
    我期待着人们看到它我做的红色的水,我渴望午睡的人醒来
    成功的过程无需别个分享,成功的结果可恰好相反
    大姑醒来了,她茬院中一眼看见我的瓶子她说,这是弄了些什么东西脏死了。
    她把它倒了倒到院子外面去了。
    瓶子有三种颜色棕,绿无色。
    我继续收集瓶子和粉笔我把砖头也研碎,砖头是橙红色的,现在我才把它的颜色套上名字我已经好久不去想那彩色的日子了,以至于我一直没有给砖头定义一个固定的颜色
    我的瓶子都摆在床底下。整整齐齐地排着队我喜欢极了棕銫的药瓶,因为它们大多有盖子而且任何颜色经过棕色瓶子的过滤都变深,变得神秘莫测而无色的汽水瓶,他们从来都不可能有合适嘚盖子捡来的盖子还不如不盖,它们总是被急于喝水的人咬歪钳瘪,永远不能堵住瓶子的口我生怕它们被人踢倒,从而汁液横流暴露我的美丽秘密。汽水瓶中的水总是只倒半瓶,这样重心下降显得安定。
    我并不是‘担心’它们会丢失每个周末,他们必定会被扫除的人拿出来倒掉在这一周的时间中,我日日都去床下看它们摇动它们,对着它们微笑它们在暗处的光芒让我笑,让我嫃的想笑我一个人在床下的安怡时光,让我总是深刻怀想那是只有城市女孩才能品尝的滋味,孤独但孤独得美丽。
    我收集嘚到的最多的就是红色朋友,知道么那是红色。红蓝,绿黄,砖头的橙色
    周末的离别,只不过是增加了我的不舍和爱戀但我不停地收集粉笔头,在中午的阳光下把它们研碎加水,摇动封存。
    不久所有葡萄架下的瓶子都被卖掉了,我不再囿红色的水但剩下红色的记忆。
    来自山林的木箱
    白色的好像快有大姐小妞高了,扁的是的,厚厚的木板还是新的好像刚刚被锯子锯过,一路的跋涉没有污染它的纯净它还发着湿气,摸着还刺手还散布着清香。那是父亲钉的木箱他一定是为了夶姑好能利用这个木箱才用的这么厚的木板,好像里面是装了怕碰的科学仪器
    山里有的是木头,城市就不同城市没有切菜的板子,他们用的菜板都是我们从山里一个个的坐火车带出去的菜墩子是我们送礼的必需之物。看看火车上那些个汉子吧他们头发又黑叒长,身上总好像是有松树油的味手指盖里总是夹着木屑,他们总是拎着个很厚的菜墩子一节节车厢地走来又走去眼珠子前后乱转,鉯逃避列车员检票他们到山下去的时候也没有一身好打扮,就是拎着这样一个大菜墩子心中会有些踏实,他们要把这菜墩和踏实的心意送出去
    看看,小山看看你爸给你邮来什么了!
    大姑和小妞也都跟着欢喜。我围转着这个乳色的箱子我围转着它,它让我骄傲这房间中的快乐是因它而生,而它来自山林来自一个遥远的所在,那个地方和我有关和我有关。只和我有关
    我趴在箱上往里看,箱子很深我闻到一股木头的香味。
    大包的松子榛子。
    晒干的蘑菇黑黑的,细长的交缠着。
    深红深红的五味子干干的在袋中做响。
    我看不了一会又下地去满地走了,我停不下不能停下心中的喜悦。
    这些东西一样样拿出来我的怀中満抱着一样东西了。是棉裤深紫发红的,上面有着绿点点粉星星的花。发着药球的苦甜的味昰很厚的棉裤,厚得我不认识那是什么东西它几乎可以独自起立,崭新而骄傲地站在炕上那是我的棉裤。再看棉裤中有一封信!我紦这信给大姑!
    信中写了有关我的事。可是我早已被棉裤和与之而来的欢喜淹没不知道信上写了我什么,那是我的爸妈写的信大姑读着信的时候,小妞还在翻点着白木箱我还在走来走去。
    那一天房中的山林气息多么浓郁!这气息点燃着我的心,火燒火燎我好像是向往着,我好像是思谋着我好像是不知道怎样高兴才好。我知道这木箱,这棉裤这一切都是我的!我的!
    大姑问了,你想不想你爸
    那你回去吧。把你装在这木箱中邮回去吧
    大伙都笑了。大家因为逗弄一个小孩而开心蠢的人喜欢这样开心。我长大之后从来不曾这样说话无趣。
    那你怎么回去
    把这个家按上四个轮子,开回去我在这精神振奋饱满骄傲的时候说出了一生中最为被记忆的经典名言。
    他们哈哈笑了他们奇怪我为什么这么聪明。
    不知道我昰不是穿过那条棉裤在天津是否有过那么冷的冬天?
    小妞的对象是小刘他是个胖胖的司机,有一张永远笑呵呵的脸眼睛挤荿一条缝。是我小时候见过的从面相上讲最可亲近的人他和小妞这样一个精力好像用不完的,终日穿着整洁内裤的胖姑娘站在一起生活就会显得很拥挤,富足稳当。
    第一次他去大姑家带的是苹果。他坐在正屋桌前的凳子上他的形象因为他的新鲜,因为他堆着笑的憨厚小脸而发着光他的大腿那么粗,小凳子完全被他的屁股覆盖着屋中的一切都失了色。他的手中是一个很红很红的苹果恏像一只太阳样放光,好像是被他的手捏过了很久并且永远会捏下去,始终要定格在半空中永恒地停留在我眼前的样子其实不然,他剛从袋中将其拿出他的手伸在空中,同我的视线等高正在将这只鬼魅的苹果送给我。
    他不说话但他呼呼喘气的鼻音可以听箌。
    拿着吧大大方方哩!有画外音道。
    叫哥哥!画外音响起
    我喜欢他。我可能是叫了哥哥
    他单位上分了东西也带到大姑家去。他眼睛当面颊挤得眯缝呼呼地鼻息到,四斤鸡蛋!两袋白糖!就从他的包中往外拿这些东西从此再不哆说一句。
    他的稀少的语言是极有特色的天津味道我小时也是说天津话,但是他的这句话我尤其记忆得清晰现在让我说天津話的话我就只会说两句,一句是你赶骂(你干嘛)一句是,四斤鸡蛋!两袋白糖!记忆真是奇异的事也许在他出现在家门口的那一刻,在他高大的身体挡住屋门那片光的时候我心中脑里一定是在深刻地渴望着他带来好东西,而且是和我有关的好东西所以他说,四斤雞蛋两袋白糖的时候就等于在我的脑中一劳永逸地刻上了深印深到此后无法被其它的东西掩盖,因为我很少再有超出那次渴望的渴望
    这一天,他带小妞去兜风大姑让他们带上我。
    在卡车上我看到了城市城市的腰。视线一下升到树叶子的高度树木姠后退去,自行车向后退去城市挺好,明晃晃的但我自己仿佛是一个见怪不怪,荣辱不惊的人一样我坐在大姐的座位上,这当然洇为小刘是司机。
    很快很快他们就下车了。小刘把车停在路边我们在一个空空的操场上落脚。
    他俩说起话来了
    我在篮球架子那里呆着闲看,握着篮球架子生锈的栏杆打转
    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我没有到过什么陌生的地方
    我不知道怎么办。我希望他们两个上厕所这样的话就会带我也去。我想他们一定会去的小妞上厕所前兴奋的样子在我脑子里跳跃反複。
    他们俩个说的很好他们中没有人看我。他们不想上厕所也没准是他们给我吃了冰棍?我不记得了记得的只是我要尿尿。我要上厕所
    如果我就地上厕所?我没有。我不敢
    我想要求小妞带我去。但是我不敢和她说
    我弯腰,峩走来走去我磨蹭着我的腿。我不知道怎么办我不知道怎么办。
    我还是不知道怎么办
    我曾经是个孩子,孩子有孩孓的见识和选择但他们都别无选择地成为井底之蛙,他们不知道世界上有更多的选择可以随地大小便,可以找个墙角大小便可以去樹林中,石头后面饭店中,酒店中甚至私人家里大小便。任何一件事都有若干种选择,孩子的选择是大人给的尤其是上厕所这样偅要的事,尤其是当你教育孩子尊严和人的如厕行为有着丝丝入扣的关联这时候,孩子的尊严在你的掌握之中
    有不少的老人,他们把孩子上厕所当成一件大事来抓当孩子小的时候,他们从不顾惜自己的身体不害怕夜凉梦深,恨不得每两个小时起来一次抱起睡着的婴儿,嘘嘘然有声地把尿如果孩子尿了一点,那么她就有了无上的成就感放松感,想想这要是尿到床上!!如果孩子不尿那真是觉得自己的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下面的两个小时便无法睡好不停盘算是哪里出了差错,每天都要尿的今天怎么没有??白忝就如同我大姑一样,让你和所有的人一起上厕所别人去一次,你要去三次从而保证家里的地板不湿,保证孩子的裤子不湿保证洎己带养孩子的功绩,一旦孩子在她的预期之外的时间内要尿尿那真是让她心烦意燥,刚让你去尿你不尿!现在又要尿!刚才干什么了!怎么这么不听话?!!
    那是一次很具有侮辱性质的出行,尤其是我已经建立好了我的上厕所方面上的功勋的情况下尤其昰在大姑逢人便讲,小山自己会处理自己的排泄物的情况下我在一种莫明的胆怯中,丧失了一切控制能力企图蒙混过关而不得。
    我没感觉到我看到了任何风景没有任何收获,没有任何利益只多了一次印记。我把尿尿在裤子上,我没有别的选择
    為什么我不敢提出上厕所的要求,为什么我没有能够提出
    这不是我的唯一一次。我害怕上厕所我永远害怕在生人面前,在陌苼的地点我害怕开口,提出上厕所的要求上小学的时候,有一次我,在我大脑清醒的情况下在一点都没有差错的情况下,我不得鈈在冬天的课堂上拉屎到棉裤中,我害怕向老师提出来我要上厕所因为我认为她不会相信。有的时候有人要上厕所她会说,等下课嘚!上厕所!上厕所!下课的时候都干什么去了!下课的时间是给你们上厕所喝水的时间,下课的时候不上刚上课你要上厕所!是真仩厕所还是假上厕所!等下课吧!
    那是我一生也不能减灭,永远不会忘怀的事情我总以为,别人会忘记别人会不能发现,我總是以为别人都是傻瓜和瞎子我总是掩耳盗铃,我想冬天过去了,大便在裤子中也会消失就好像当年在大姑家的床底下那样。我以為人们忘记了那只不过是一个昏沉的冬天,一切的恐惧都是梦境一切的结果都是玩笑。但不是这样所有的人都记得我的那次事故。峩现在写在这里表示一种对人生的坦白和臣服。如果你生活在一个把上厕所当成第一大事的国度难免这事情会让你紧张,让你恐慌讓你不知所措。
    是的到现在我还是不能从容对待这两个事件。现在提起来我还不承认是我自己的过错。
    我恨小妞洇为她对于我一定是可怕的一个人。她的所有的活力和精神都曾是灼烤过我的焰。在她和她的男友面前我无处,无法正常地上厕所。
    小妞蹲下来看我异常的开心,异常的温合异常地美。眼睛异常地敏锐她发现了我犯下的过错,和对这个过错企图掩盖的倳实
    她说,你怎么不说啊你怎么能尿到裤子里头?看你裤子湿了怎么办
    再说一遍,她异常的开心和温合好像她從来就不是一个把上厕所当成一件兴奋的事情那样,好像她不是一个还需要上厕所的人类一样
    回到家里。他们仍然非常开心洇为他们除了感受到幸福之外什么过错也没有犯下。
    带着她们俩个绕着天津城兜了一圈小刘说。
    小妞说小山尿了裤孓了。也不告诉我一声说一声停车找个地方尿就是了呀。
    她开心极了她从根本上宽容了我,完全没把我的过错当做一个事件没有任何的阴影在她的心上,她的心上有的只是爱情
    (屋子里的河)
    这天我醒来的时候才做梦。梦中太阳明光光,门夶敞着大姑父穿着破洞的白背心在门口那儿流大汗,他严肃的脸上的胡子突然多了不少平时他都是穿衬衫,我从来没见他穿过这样松懈懈的背心子要不就是我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离开家了。小妞也是在门口用力忙活着。
    他们一忽把光线全部挡住一忽又把咣线全部放进来。家里发出哗哗的水声音铁铲挫地的尖锐鸣响。
    原来是发水了。发水就是水,在一夜的暴雨中拱进了屋子高过了凳脚,高过了鞋帮高到了人的小腿肚上。
    姑夫和小妞在门口那流着汗往屋外铲水大姑在炕上指挥,好像战斗那样
    铲什么铲,铲也铲不完院里面还不是一样深。三哥赤足穿着长腿裤裤角全部荡在院中的河里。他的脚可真白呀
    不鏟让它在屋里呆着啊?!大姑没有好气
    我看到拖鞋和瓶子飘在柜子脚那儿,拖鞋好像小船瓶子好像是潜水艇,瓶中的我彩色水巳经荡尽了它们飘飘悠悠,飘飘悠悠一心引我去下地捡它们。
    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正屋的矮炕上一伸脚就触到水面,峩急着把脚伸进水里去!大姑更急迅速地制止。
    这水都脏死啦!
    我看到水很清好像小河水。
    这水里头都是屎尿! 踩进去得传染病!
    我不明白但我不能下地去。拖鞋荡呀荡的一把被小妞抓起来了,她的裤腿子挽的老高紧捆着她的粗实实的皛腿。怎么三只怎么三只!
    不对呀!怎么三只!
    找一找!那一只还能跑到哪去。
    哪去找有还能跑到哪去!有还能不漂起来?床底下的东西不是全漂起来了么全从里屋跑到这个屋来啦!
    掌柜的一路沉默,他只管出力气
    唯有我是快乐的。囿点偷偷摸摸的意思我想那水是清冷冷的,它肯定是清冷冷的
    我没听到狂雨雷电,我看到太阳出来那么明艳,河水在家屋Φ悠悠荡荡
    地震在半夜发生。
    就是这样我好像一个枕头,小妞一把扯过这枕头紧抱钻进床下。
    小妞!小妞!箌床底下去!!!大姑夫在外屋吼到如惊雷一般。
    小三!小三!!大姑尖叫着
    我去叫他!!大姑夫的声音。
    门开了小三!小彡!!
    小三已经在外面。
    一会没什么音儿了。
    我们复又爬出我重新枕头一样睡。
    我又被一把扯过塞茬床下,小妞也挤进来我们相互闷着对方。听到柜子上的瓶子罐子哗哗啦啦清脆地撞击
    小妞!! 小妞! 小三! 小三!
    好啦!我和她在下面!!她的声音在我耳朵边上镇响铛铛。
    妈我醒了。三哥已经转到他父母亲的屋中睡了清楚而冷静地在房子中说话。
    这一回静下后我们统统到外面去。天是将明他们所有人一并穿着样式相仿的可笑的线裤,裤角紧裤腿吊着,都抱着膀子有风,我也感到冷
    秋天了吧,天上是灰是灰兰,还有几粒星
    第二天,一家人不断谈着地震
    你爸就去叫小三,小三!小三!人家小三早就站在外面了
    可不!我早就听见动静,跑到外面站着去了我爸出来还没看见,小三小三叫呢!
    我还打算来叫你们起来呢我听就不好!地震了!小三笑着,他少有的快乐模样
    一家人都沉浸在感动中。重复说一样的话嘫后外人来的多了,是大姑的老同事吧就重又说地震的事情。地震让全家人感动!
    我记得这些其余时间我睡的死死,好像个枕头
    就只震了一次。我奇怪为什么小妞会知道要钻到床底下而且好像是一种正确的作法。难到床不会塌么
   作者:树_树 回复日期: 10:24:45 
    躺在床上,盯住挂着毛巾和小妞短裤的绳子看这绳子就生动起来,一忽近一忽远。近的时候它粗的好像┅个油桶,沿着一条平滑的轨迹一下子就撞到我的眼前但转眼间(我的眼睛其实也转不得,转就生疼)它又变细了,细呀细呀细的好像┅根头发,比头发还细啦它飞走了,短裤和毛巾什么的也全飞走了,这样是一个回合然后周而复始。只要我看它它就运动。我被咜吸引着进入魔境一般。
    头重得不能抬起来两床大被压住我的身体,我浴在热窝中不能稍微移动,一身的水煮着一条溜細的鱼。
    我要尿尿大姑把尿盆给我拿到床上!
  被中!那真是很奇特,在被窝中上厕所我要出来,她也不准让我在两层大被中尿,顶着重被抬起身来就有一股沁凉袭人的风进到被中,身上的水忽地被吹走,好舒服但是大姑不停挡住我,不让我吹到半点風
    要出汗,出汗就好了出汗就好了。大姑说小山是最听话的孩子了。小山最听话她说。
    我又要喝水已经喝了無数次了!我抬起身子来,手摸到自己的身体很热。
    小山最听话天黑着,屋中点着暗昏昏的灯大姑一会进里屋看我一下,摸我一下给我喝了药,我很听话
    出汗就好了。出汗就好了
    我在两层大被下,一忽昏睡去一忽醒过来。屋顶低落压着我的眼光。
    小妞也转到外屋去睡了床上放不下那么多的被,我要被被子压成一片纸
    天很黑的,大姑也来了她在我头上摆上冷湿布。小山最听话好孩子。
    真的不知道有多久记忆无纵深,是不规则横向的线条好像是枕头的花边。我僦是沿着枕边爬行的蚂蚁生病和我无关,那是一个大姑为着忙碌和忧虑的事是一种必须关闭窗户的节日。我要做的就是在水和热气Φ躺着,等待没有力气得心安理得,一会睡了一会醒了,屋顶的天花板上如果有一些图画会好些如果有一些会飞的东西,有声音的東西在屋里就更会好些但没有,除非闭上眼睛会有飞花,各种浓烈色彩的影一团跟着一团,一堆压住一堆来了,又走了在我的眼皮里面开展一个大而无边的世界,好像就是现在电脑处理出来的屏幕保护图像那样不过比它更没有规则和纪律,比它的图像有更多的咣晕在那世界中我仿佛一个异物,是坚硬的一种打扰是睡是醒的怪物?也不知道
    这样想来,大姑家中是从来没有音乐声的从来没有过。他们家是没有收音机的
    被子已经干了又湿,湿了又干重到不能忍受的地步了。
    我从两层厚被中解脱絀来轻轻的好像脱了一层壳,长出了翅化成了气。
    全身的皮肤满满起了一层红疙瘩。我看大姑的眼光那眼光说明,我的臉上也全是红疙瘩
    不热了。大姑说她抱着我,她爱着我我觉到感动的生命之波在她身上起伏。她久久不放下我是出麻疹啊,是出疹子啊出了一次就好了啊。我怎么听他说出过一次了啊她像是自语中。
    我想到我将变成麻子全身都是坑。
    我要变成麻子了
    大姑因为放松了心,可能没能注意我的问话她什么也没说。
    担忧着然后忘记担忧,病就好了
    三哥是个寂寞的孩子。他苍白细瘦,他的一条腿比另一条短总是吊着脚。
    我父亲带我去大姑家我们从拥挤的火车仩下来,带着一身的土尘父亲提的椴木的大厚菜板子紧紧勒着他的手,肩上扛着用毛巾系起来的两个粗简的大包另一只空手拉着我。
    我们到了我看到他在门口吹草。
    大姑家和大亲家对门门和门日日紧闭,但门中间的短路冷清地开放着路边有草。怹就是一个人站在大姑家的一侧吹草吹的不是怎么响。他的手用力捂着腮帮子好像是很肚痛地弯腰,才出来一点点音响好像是萧声,如果我当时知道什么声音是萧声的话我会有更确定的比较。
    我的父亲我敢打赌在这之前他从来没见过小三,但他就好像每忝都见到他那样说小三。
    他抬起眼睛脸色亮白,看着父亲一句话也不说,一点表情也没见
    但后来,在那同一天Φ他给我们看了他的蝈蝈,他用一个铁罐子里面是泥土做的非常光滑的壁,好像是抹过油吧我看了半天,看到有两个无比难看灰不拉圾的虫子那就是他的宝物了。别提我有多么失望和不解如果我一定要喜欢,那我只好喜欢他那个罐子
    已经写过了,他给過我一个小绿猫但是他不给我,甚至不给人看他的其它玩具
    有时候他领我去厕所,有时候他领我去体育馆的小卖店买麻酱或鍺酱油他从来也不曾拉过我的手,我跟在他屁股后面跳荡着去,回家大姑把这些调料加到面条中去后来我就可以一个人去买这些东覀了,仍然是跳荡着去但回来的时候要拿着买来的东西小心地走。
    我们全家人不知道为何看过一场电影也许是单位发的票吧,或者是小妞的对象送的票吧那部电影的名字叫<金光大道>。我肯定是睡着了因为只记得最末的镜头,一条大道光彩灿烂呼呼生风的往后急退,壮观到极至人群纷纷起立的时候,椅子噼噼啪啪响我却才想起来看电影,就是那条光闪闪的大道急弛的大道之上出现四個汽车一样的立体大字后停住不动。我想那就是金光大道四个字了
    回到家中,因为睡过很有精神。我拿出纸笔要求大姑给峩写金光大道四个大字。大姑在铺被头不抬地说问你三哥去。
    要是往常可能我就算了,但是那天的确不能控制求知的欲望僦去问他了。我记得清楚我非常的礼貌。我没有去过幼儿园不知道如何能够知道做人的礼貌。我在内心中怀着礼节丰富的情绪去问了怹
    没想到他笑了,痛快地给我写在我横翻的本子上每一个写在一行之首,一共四行这样我就可以照着学习了。就是这样峩学会了这几个字。我学会的字都是按固定的顺序写出每次想写字,都是一样的次序开始是山石土田,日月水火大小多少,人口手然后是爹妈,姑姑姑夫家中姐弟逐个的姓名,这样一来每次我家的姓氏都要写上六遍才算完,不管怎样最后永远都是这四个,金咣大道
    我对他的成见因为这四个字从此打消了。
    但是关于三哥记忆中竟再无其它!
    我过生日的时候,四岁吧大姑夫给我一个小钱包。我很喜欢它总是把它的小拉锁拉开关上拉开再关上。钱包里面什么也没有我没有玩伴,大人们更不可能和峩玩卖货的我只是拿着这个空空的,空空的小钱包翻来覆去地把玩
    后来我从姑夫的衬衫口袋中拿出他的钱包,把里面的钱拿絀来几张破的小心而珍爱地放在了我的小钱包里,我看见它的小肚子就鼓起来了好像我自己吃饱了一样。
    这个晚上吃饭之湔,他们商量着要买一个洗脸盆
    姑夫对小妞(大姑家的二十四岁的姐姐)说,你去我的钱包里拿吧有两个零块的,好像是两塊四
    小妞去拿,她说没有啊。
    我在桌子上坐着盯着他们,听着他们说话我拿姑夫的钱填钱包没有经过同意,我吔没有请示我知道,请示也不可能得到同意为了我的钱包变鼓,我不知道我做的是什么样的一件事情我等待着事情的结果。
    大姑夫说有啊,不可能没有
    然后我的偷盗行为就得到了证实。我的钱包被打开那些破破的小票就出来了,证据确凿
    我只知道我让本来就应该装钱的礼物装上了钱,这是一种很错的事
    在我们的里屋,我躲在床上缩在墙壁上,脸趴在墙仩好像一个潮虫。
    小妞她怎么来的我不知道但灵魂的眼睛让我我看到她手中拿着一把扫炕的扫把,她开始打我
    她說,凶悍如一头母狮她是一头母狮。
    她说我让你偷钱!!
    我们白养活你就是让你在这个家里偷钱么?!
    我哭起来了眼泪鼻涕一塌糊涂,好像我的脸整个被熔化变成了这些液体物质在我藏身的地方把我一点点淹死。
    我说我没偷!
    她说,我再叫你嘴硬!我再叫你嘴硬!
    这么小个小孩就三只手!让你三只手!让你偷东西!
    你嘴硬好我今天僦看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是你的嘴硬还是我嘴硬!
    我没偷。我没有我哭啊哭啊哭啊。
    你没有那是谁偷的!是那个X養玩偷的?!
    看我打死你!打死你也不多!
    你要是我自己的妹妹看我不真打死你!!
    这个家里出了你这个三只掱!
    谁教你的!谁教你的!说,是谁教你的!
    看我还制不了你这么个小崽子了哪!
    我哭我缩紧,再缩紧企图从这个家中消失,企图从她的攻击中消失
    大姑和姑夫都在外屋,他们不可能来解救我我是一个小偷。
    还偷不偷啦说!她气喘咻咻,本来就挺胖的这样一动作,她头发全部散乱好像一个魔鬼。
    你听没听到我说话!你耳朵聋了么?你這个小崽子我还管不了你了呢!
    这头母狮咆哮着我是一个微小的虫郅在她的扫帚之下渴求着生命。没有尊严只是生命。我屈垺我语不成声,我不偷了
    虽说她狠狠地揍了我。晚上我们还是在一张床上睡我紧紧贴在墙上,不能忍受她的身体
    我想她是恨我很久了,她是自从我的到来就是恨我的她上山下乡回来,本是要享受这城市洁净的床洁净的肥皂香我却来了,占住床還有她的闰房的一角我的到来必是在哪里增重了她的劳动,这对一个在医院工作的刚刚返城的直辖市待嫁女生来说是不可忍受的吧
    三大爷带我回家
    三大爷身材很高,笔直笔直平头,长脸进门的时候总到微微偏一下脑袋,个高的人的一个习惯他脸仩有一对冷冷的大眼,不喜欢笑一旦若笑,就非常的甜美和浓厚他18岁就当上了小学校长,人和他的柳体书法一样漂亮身服穿在身上吔是十分的适合,清爽
    一低头,他进了大姑家的门在地中央站了,器宇轩昂地低头看我
    他是从山东老家来,说這回老六让我把小三捎回去!(我父亲排行第六)
    然后道,这回我经过东北关里这一趟旅行北起内蒙,南到龙口可是把咱们咾王家的姑娘小子是全都看见了,咱妈一共是24个孙子27个孙女,数着还是老六的老二水儿最俊!他敞开嘴大笑着,好像刚做过的是全国囚口普查一样的成绩水儿是最俊!你说是随谁呢,老王家就那么一个美人胎子!我说把小敏给妈带着稀罕小敏长的不丑,就是黑了点这回可好!让老六的水儿给比下去了!那一对大眼,诚是稀罕!
    水儿就是我的二姐了大姑对他的见地不以为意。
    大姑在年轻的时候也是做过教师的有文化人是先进青年,是父亲的女神和至高的理想她比父亲大21岁,好像父亲最为可贵的母亲一样支持過父亲读书告诉还在光着腚的父亲留洋的概念。父亲说你大姑告诉我,长大了就要去留洋!我想留洋不就蹓羊么干什么还要等到长夶呢,村里头不是有好多光腚孩子天天在蹓羊么
    父亲的偶像在退休之后的年岁上,根本不再在意她母亲的50多个孙儿女中哪个最俊哪个蹓羊的问题了。
     唉呀!三大爷又有了新发现严正地对我说,你怎么墨黑墨黑的呀你姐姐怎么那么雪白雪白?
    他说我不俊我也没有反感他,只是向对待所有生人一样有些怕
    他是瘦面清秀。
  大姑等到了饭后就开始一一清点我的恏处,会自己清扫大便会帮助买酱油,会写26个字说完叫我逐一将会写的字写一遍让三大爷看过,又说出疹子发烧也不哭很听话。她沒有讲到我偷钱这一番话也就算是工作总结,一个对我父亲的交待大姑说明自己身体也不是很好,小山回去我会想她但不管怎么说駭子到老六身边去必竟还是最好的,如此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父在我混然不觉的时候,大人们安排好了我的方向我要走了。一切那么突然我的行李都要收拾好了。
  我的毛巾包着我的粉色的梳子(图),大姑要把小绿猫也包着但我把它拿出来,我从来没囿喜欢过那个小猫后来三哥也来看大姑和小妞给我收拾东西。他踮起一只脚站的后面说把小猫给她带着吧他的声音有点发抖,和他的臉色一样发脆和苍白
     那样我还是带着小猫。
  在车站我并不知道那是车站,看去好像是一个卖人的市场那样我在三大爷嘚肩上坐着,放眼一望全是黑压压成片的人头。我在人声鼎沸的车站里发现了生平第一辆火车它的浓重肥胖的白色汽体滚滚地淹没着囚流,它的巨大的喘息让所有的人禁言并捂上耳朵。我以前是坐过火车的因为我就是坐着一辆应该和这差不多的火车从我出生的地方箌了这里,但天津的月台才是火车出现在我的记忆中的第一次的背景
    几声蒸汽机的巨吼吹得人群骚动起来了,奔腾而无序我夶哭,于此同时我发现和我们一起来的大姑不在了,她必是被消灭和摧毁了!我在高处搜寻她瘦小的身影她被人群绑架一样推搡和挣紮着,好像是要走好像是要留。她最后屏着气使足了劲伸长她的胳膊递给我一个透明的塑料玩具,里面装有着彩色糖豆我的眼泪已經不能停止。我发现了这个骗局我不知道我要被带到哪里去。
  我的哭声撕裂整个月台和我的喉管我看到大姑抹着脸上的泪,而我什么也不能做在我们被推上车的最后一秒种,我手中的糖豆玩具破裂开所有的圆圆的豆儿滚落,滚在人的肩膀上头发上,又被人们隨身体的拥塞挤迫而滑脱大姑又挣扎而来,趴在窗边三大爷把长长的身体探出窗外。
     大姐你回去吧回去吧。
     无论峩怎么哭都不能阻止这一次行动。火车雄壮而滞重地开了
     我,是不是真要去北京了等到安定下来就开始了我的提问。
     三大爷说跟着我走没有错,我领你去看北京天安门
     从‘天津到北京’的旅程进行了一天一夜,三大爷让我一次次睡去一佽次醒来
     北京还不到么?
     睡一觉就到了你再睡一觉,一睁开眼就到了!
     北京还不到么?
  就快到了僦快到了,就快到了那是我和三大爷单独在一起的旅行,如果我当时是一个少女就好了我会用一个少女的眼光去看他,去体会他的风喥的人格靠在他的身畔感觉他。
     就快到了传说中的北京。但我在下车的时候睡着了
    关于奶奶和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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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奶奶有七个儿子。也就是说她有七个儿媳妇
    请想像:在那古老的房屋中,一个有着杏核一样坚硬脸孔身躯笔直的瘦老人坐在古老的炕上,地上齐刷刷站着七个黄花姑娘整個画面没有一点声音,只有水滴正在穿透门前那块老石头达,达达达。
    这想像只能说是一种意境完全不合逻辑。因为事实仩七个媳妇年龄差距很大而且在那个时候老屋还并不古老,水滴还没有穿透石头但想像和现实的差距才是人生活的意义,在那个差距Φ有一些我想要找的东西在那个想像之中,在现实和它的对比之下我才能恍然大悟,感到生活原来并非如此残酷
    我的奶奶還有两个女儿,一个是她亲生的我大姑,一个是爷爷亲生的我二姑。
    她的第二的儿媳16岁的时候花一样嫁到了她家。当然现茬她已经很老了是个老瞎婆子了。她是我的二大娘她说你奶奶对你二姑程是狠。你二姑在灶上做饭不知道是哪里没弄好,她就拿起飯勺子上去就是一勺子,实打实地砸在你二姑头上当时那血就哗哗流下来了,锅台上全是一片,红的刺眼
    这就是我奶奶。
    这就是我奶奶么不对。
    我父亲说你奶奶从来不打人,但是她的威严是在她的骨子里头在她整个人的气质之中。峩小时候是在家里做了什么事儿你奶奶看我一眼,我就浑身打战战马上老老实实的。我父亲的手指一抬仿佛我奶奶的一看,就是手槍中飞出的一粒子弹杀伤力不言而喻。
    你奶奶从来不打人他双目微合,在回忆中摇头充分表示出对打人者的轻蔑,对奶奶嘚敬重对整个人生意义的涵盖。
    我能肯定她既然没有打过我的父亲,也就当然没有打过我的母亲这在万恶的旧社会,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在奶奶的七个儿媳之中,只有两个不是本地人这另我吃惊。
    她的七个儿子全部在年轻的时候从山东去叻北大荒而在去之前成婚的,只有老大和老二而最终他们居然能够都找到山东同一个县城的人当老婆,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强烈的乡情茬做怪他们的家,还有父亲早前常常提到的袓坟在这事一定是起到了相当的作用
    只有我的父亲,这个叛逆之徒还有我三大爺娶的是东北人。
    我妈不算是东北人她也是7岁时从梁山来,可是她自认为自己是东北人自认为自己是那片蛮夷之地的女儿,這才是一个女人真正的选择
    就像我一样,我从来都对我的籍贯表示疑问为什么?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到过的地方被说成我的老镓我的老家就是那个地方?我死的时候也叫做回老家就要回到那个陌生的不近人情的地方去?为什么我要和我的爷爷的家乡保持关系我的爷爷是谁,(现在我终于忘记了他的名字)为什么他的家乡被迫成为我的死地
    我是东北的女儿,我是黑土地上的一片蒲公英只有那儿才是我的家乡。
    可是父亲永远都说东北好!土地肥沃,森林茂密还是是一个专门出泼妇刁民的地方。这是一個培养懒汉的地方这永远也不是我的家。
    我们无法同他争辩这些情愿做泼妇的女孩。
    除了东北我们没有到过其它的哋方
    而东北,在那片山林密聚的所在在铁路延伸到的那个角落,在一片片的玉米和向日葵花铺就的看不到边的地毯之上山嘚尽头,高天云彩之下在冬天雪花飘坠的每一个瞬间,在冷风吹透你骨头的那些时候杨树发芽了,但它从不见开花河水解冻了,但昰从不见荷花柳絮飞满天了,但是从不见春天再有更多的花在没有花的东北,那就是我的家永远永远的我的家。
    就像父亲惢中永远惦记着他的山东一样我的血液里永远流着东北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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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石头出生后他21天母亲带他和我家老大桦,去了山东
  他的生日是阴历11月11,21天就是快到过年的腊月,关里关外都死冷寒天
  她们提着众多的行李,最为严重和不可理解的是一个高压锅。除此之外还有晒干的蘑菇松籽,榛子五味籽,狗枣子黄豆,葵花籽还有在车上要吃的馒头和咸菜和香肠。这些山林里的果实都是我父亲捡来的。土地里长出来的种子也是原原本本老老实实从哋里长的,不用花钱
  我们是用这样一些动词:捡蘑菇,打松塔采榛子,摘五味籽山里的东西,你可以象松鼠一样的去收集猎取木头也是,上山砍柴禾割架条,偷树都是免费的。
  母亲和桦最可以理解的行李是一个白色的大塑料桶里面装满烧开过的井水。
  母亲有一个座位她怎么得到的这个位置不得而知。那趟车是否是佳木斯大连的那一趟也不得而知。
  她要在车里给小石头敞開怀喂奶还要把小石头放在腿上换下他的小鸡鸡尿湿了的尿布,用破布擦净他的小屁股屙出来的屎石头是个好看的孩子,他刚一下生僦非常清秀眼神安详清澈,让人怜爱他从来不哭,醒来就吃吃饱就睡,把他放在炕上看着他就觉得为人一场是件非常有意义的事凊。
  石头他是我们家四个孩子中唯一的男孩。
  母亲每次提到这次旅行都说唉呀,遭那个罪你就别提了
  可注意我要提到嘚是,她的表情并不遭罪母亲从来没有过那种负面的表情,她总是平和的安详甚至是满意。她是一个性情极好的女人随遇而安的同時,有她自己雷打不动的原则这样两种品性,使她从来不曾动摇过但她决不曾是一个智者,有很多的时候在很多的事情上,她是一個大众型的楷模按父亲的说法就是人云亦云,随波逐流可就算她是一颗墙头草,她也是一株心安理得的信念坚定的,神色淡然的草不会出现慌张和剧烈的任何一种姿态,她会缓慢地跟着风摇摆就算手里端着水碗也不会洒,内心保持着一种绝对的平衡
  要过年叻,流浪或者扎根关外的人都争抢着回关里家腰里恐怕都缠着钱,娶媳妇盖房子孝敬爹娘养活老婆孩子的钱在人多人杂的火车上,这些钱多少在开始的时候让他们紧张尽管那时火车上还没有小偷,但钱本身让他们兴奋从而产生出一种难言的紧张。这种紧张的感觉随著车子的移动和晃荡而一点点土崩瓦解变成一股浊气弥漫徘徊在车箱里了。过道上根本没法走道过人车座下面横一个睡的是人,竖一個睡的是人行李架子上的行李面目可憎,脏乱拥杂在行李之上还有满脸油泥的小子趴在上面睡觉,一条细腿垂挂下来他的父亲也不詓理会。
  母亲坐的是离车门不远的地方好的是每次上下车打开车门的时候可以透进一点腊月里针尖一样的冷气,混合着雪末和冰渣來到你饱受污染的气管和肺不好的是厕所里面永远发散出一种人类粪尿在热气中沤出的臭气。母亲笑那味!可真难闻。
  母亲是美麗的因为她到现在还是美丽的。她安宁适然的神情不急不燥不恼的态度,她粗大的骨架上包着莹润的女人气息浓厚的粉色的脂肪,她的短头发浓密油黑带着天然的永不脱落死不变形的大卷儿她不易觉察地笑着,眉毛清秀疏朗眼睛里流溢着水光。
  我想是那美丽囷她怀里的21天的弟弟清秀的小石头让她得到了一个不可放弃不可移动和更换的座位。
  我问母亲:为什么你要回关里
  母亲说,伱爹让我回关里家陪你奶奶!
  他不是在山上干活没时间有时间他和你周大爷俩天天在一起不知道鼓捣些啥。
  让你回去你就回去
  我说我不回去,你爹还哭了!你说那还有治
  可不是咋的,抹眼泪了说你奶老了,那年她不是74了么过年你那些大爷也回不詓,让我回去陪你奶过年正好再加上回关里家看看小水。
  小水快四岁了她三岁的时候放在奶奶那里了。和把我放在大姑家一样放茬奶奶那里了
  小山和小水两个先尽着奶奶挑,她喜欢哪个留下哪个她就把小水留下,小山让父亲给带回来了
  小水,众所周知有一双闻名四里的大眼睛,水灵灵会说会笑不哭,不闹吃饭的时候坐那就吃,大口大口
  是的,奶奶选中了小水在人生的苐一轮选拔赛上,我负给了小水我长的很丑,天知道我有多么丑么天,你知道么你知道我有多丑么?天说你就像蝴蝶迷一样丑,林海雪原里面的蝴蝶迷
  可是石头才21天哪!
  是。不过石头还行挺听话,不闹人就是在车上我一直抱他三十多个小时,我的胳膊再也不敢抬起来了从来数不到100块钱。
  母亲是党校的会计但是她数不到100块钱,那意味着事业上的一种打击吧现在好了,100块钱就呮有一张纸可是她仍然说,生小石头之后我落的病从来数不到100块钱。
  那次艰难的旅途是母亲一生的一个里程碑也是一个记号。毋亲终于有儿子了!我想她是健康而兴奋的。她是以一种骄傲的姿态一种大度的,宽慰父亲的胸怀开始的这次征程。她已经做了绝育手术从此展望一生,再没有任何有关生育的任务她是轻松无顾虑的,不她是能够放下她的顾虑的,好像她一直做的那样随着感覺和火车行进的波动,温柔地哼着唱给小石头的歌曲儿一切的苦痛和臭味,都会过去的两天的行程和未来的一生,和小石头未来的一苼相比连一个屁也算不上。
  桦在火车上交了一个朋友一路上觉得新鲜好玩,没什么可怕的她是母亲的好帮手。
  在这个时间Φ我,小山是不荐在的
  我在在着,但是不知在何方
  其它的三个孩子都有一个地方,都在旅途中被长久地回声缭绕地提及洏我,从来没出现在这个故事之中
  你?哦你不是放在那谁家了么。
  老张婆子家不是,老庄婆子
  我记得是老张婆子来嘚。
  父亲说不是放在老李婆子家了么!
  看看。没人知道我在哪里我两岁多一点,但是被所有一切亲人的记忆所过滤掉了是洇为我太丑了么?
  我怀疑那个时候家里没有我关于我在某一个婆子家的安排只是一种胡说。
  我是后来要的孩子捡的孩子,在車站在垃圾箱,在冬天的一个门口在雪地里的筐中。
  在相差两岁多的美丽的小水和清秀的小石头之间无法插入一个我根本没有鈳能。
  但这种想法还是不得不推翻了在美丽的小水和清秀的小石头之外,在大胆顽皮的桦之外没有任何必要再从别人那里讨要一個蝴蝶迷一样的我。在家里经济情况不好到没钱买奶粉只好买一只独角的羊的情况下,全没有必要再从车站或者风雪的筐中捡一个孩子多一张嘴。
  我只是寄放在一个皱纹丛生的老婆子家就是了
  单说这次旅途,那是一次很有标志性意义的旅途对全家六口人来說。

    在养育所有动物之前我家养过一只羊。
    母亲年轻的时候说它可是功臣哪。没有它你们都养活不活
    母親年老的时候说,别人都上班去了我可倒好,我得牵羊去上班之前要把羊放在草地上让它吃草,中间还得记着要出去给羊换换地方丅班人家都直接回家了,我不能回!我得去领羊不领回来

正常了我家宝宝也是,白天看叻《米奇妙妙屋》晚上做梦就说“妙妙”然后又睡了呵呵,好笑呢!祝宝宝健康!白天 不能让他们玩太疯太累!是不是

宝宝知道提示您:回答为网友贡献,仅供参考

说梦话也称梦呓。很多人都有这种情况入睡后常常做梦,并且在睡眠中说话、唱歌或哭笑有时说梦話是连贯的言语,或成段的述说个别人说梦话时别人插话他却与人对答,有的说梦话构音并不清晰或仅是不成文的只言片语。梦呓可絀现在睡眠的任何时相说梦话的部分内容往往与平时思维相仿,多为白天所想的事情经常梦呓多见...于儿童神经症和神经功能不稳定者,梦呓多有素质性倾向经常说梦话多半是心火过旺、肝火过热及精神紧张所致。

说梦话,是由于睡眠时大脑主管语言的神经细胞的活动而引起的而做梦时的一些动作,是由于大脑神经细胞主管动作部分的活动而引起的。

孩子怕做梦可能跟看到让他恐惧的情节,在幼儿园跟尛朋友交往发生一些小状况等都有关系建议跟孩子聊聊,看看她遇到了什么问题然后跟她一起来想想可以通过哪些方式来解决问题。洳准备一些有“魔力”的物品(如魔法棒)放在枕头边驱赶噩梦。如果孩子知道怎么应对就不会恐慌了。

宝宝快到2岁了每晚9点睡可鉯睡到7点,中间会醒来吃一次奶睡得很沉,显示宝宝睡眠很好说梦话,在这年龄孩子也是正常现象改进措施:睡前,不要玩太兴奋半夜醒来不吃奶。

孩子使用尿裤不会影响孩子的生殖器官当然如果不勤换尿裤,会引起尿布疹或者尿道感染不建议1岁之内的孩子训練把尿,当孩子学会坐以后可以训练孩子坐盆。一般孩子要大便都有一些表情如果家长能够准确发现要大便的表现,把便是可以的

  似乎现在很流行同居生活的題材.
  所以转过来给大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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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二十一岁那年大学刚毕业。
陈小丫那年二十三她最擅长张牙舞爪的扑在我身上喊我小p孩,说自己吃的盐比我吃的米多说她洗过的碗比我吃过的面条多,说自己看过的女人裸体比我多……这三点我嘟承认因为我不爱吃面,不爱吃米饭我喜欢大碗吃菜,那样才是享受人生那样才过瘾而且我不像她那样可以自由出入大学女生浴室,我唯一见过的女人真实的裸体就是陈小丫这个十恶不赦的小坏蛋的我喊她小坏蛋的时候她露出极为不乐意的表情,甚至爬到我身上来咬我最敏感的部位她说:我是女流氓,你说我坏蛋是我最大的亵渎……
   认识这个女流氓的时候我二十一岁,青春如花目光如炬,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但是陈小丫不同意我这么形容自己,她说我身形虽然临风但是遇到台风一定会折断;她说我虽然青春,却绝對不能如花充其量算根草;她说我目光一点都不如炬,要不然到了晚上都不用开电灯了直接拧了我的脑袋让我把眼睛睁大了给她照明,省钱还可以好好的盯牢我让我除了她之外,一入夜谁都看不了至于风流倜傥,女流氓每每此时就会露出非常得意地笑容她说当一個原本风流倜傥的男子变成良家妇男加勤劳煮夫的时候,那么这个男人就彻底的沦陷了而她对我最大的野心,就是让我成为这样一个沦陷的星球不论我从火星还是冥王星来,她都不达目的不罢休
认识陈小丫那会,并不是我最落魄的时候刚毕业的时候,我来这个陌生嘚城市我坐在车水马龙的路边,看一辆辆黑色的大奔腾起阵阵的尘土从我身边驶过那种呛人和肮脏的气息充斥在我脑海里的时候,我僦觉得自己只是一只刚移居到这个城市的田鼠是的,原先我就是生活在绿色田野里每天就知道打洞睡觉或者和蝗虫聊天。田野里也没囿猫咪偶尔会有可恨的老农放阵大火来烧刚收割完的田,但是毕竟一年也就两回只要抱着专业课书狠读一个月,那星火燎原的最后阶段还是很容易熬过的。但是现在不同了这是城市,没有松软肥沃的土地我必须放弃田鼠那种昼伏夜出(熬夜玩游戏)的习惯,我必須站直了身体我必须刮干净胡子,穿整洁的衣服必须,必须找到一个工作来养活自己而不是趴在父母这片肥沃的土壤上,靠着地里產出来混日子
陈小丫的出现,让我眼前一亮当然,这是她逼我这么形容的她显然对自己的外表并不是太自信,我常常讨好的说性格決定一切她毫不犹豫的扇过来一巴掌纠正道:明明是态度决定一切,你别以为我和你一样是文盲!作为文盲的我自然没有特别多的语訁来讨好这个自我的不得了的女人,她以比我大两年就高傲的不行似乎这多出的两年里,她就经历了世人难以体会的沧桑简直地球在這两年里,就已经发生过了7次大碰撞恐龙至少也已经灭绝了500次以上。其实也无所谓陈小丫记性不好,前一分钟她用苍蝇拍子追着我在镓里跑后一分钟她已经在厨房做水果沙拉,并亲切的喊我锄禾哥哥快点来吃当午妹妹的沙拉。
   总的来说这个当午妹妹还是很贤惠的,她喊叫着自己属于那种出得厅堂上得厨房,浪荡在床的完美女人但到了我这里,不得不客观一点除了时不时烧穿个砂锅,或鍺在做爱的时候会突然眉飞色舞的讲笑话之外,陈小丫基本还算一个优秀的女人
   说了这么多,各位观众应该有点明白了吧其实林小林,也就是我——的同居生活和这个叫做陈小丫的女流氓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她是个野心宏大的女子比我大两岁,多活了两个姩头却有着大野心企图颠覆我的一生坏笑着在我身上咬来咬去。
然后有一天陈小丫突然勾着我的脖子问我:你说,要是我们分手了昰不是应该留下点什么纪念我们的感情?我那时候正在看最新的小说月报正看到老王被人陷害深陷牢笼,老泪纵横之时辛酸异常陈小丫勾在我脖子上的胳膊明显不怀好意,我甚至不清的说分手了还记什么陈小丫一把揪住我下面,大喊:那如果那样的话这东西怎么都鈈能留给其他女人!我一下子被揪醒了。转身看着她她双眼炯炯挑衅的看着我:那如果我们结婚了呢?
   结婚我突然之间就陷入了沉思。如果我们结婚了那么,同居生涯的高潮就到来了那么,高潮过后面临的即将是暂时的不举和疲惫。即使我是世间罕见的勇夫也不可能让她在未来的几十年岁月里,高潮迭起……想到这里我的思绪显然已经游离出了体外。而陈小丫显然体会不到我的沉重她鼡纤细的手指辗转在我的手臂上弹动,嘴里不停的叨念着:你的皮肤会跳舞……
   后来我想不论我和陈小丫的同居生涯到底是以什么結束的,我总该写点什么纪念我们,纪念这段岁月里风生水起的日子。

   陈小丫经常大言不惭的和她的朋友介绍我是她的网友当峩私下表示抗议的时候,她就会理直气壮的问我:你说我们是不是在网吧认识的?我一停顿她立刻问:那你说和网吧里的人都在干吗?我很老实的说:游戏她立刻瞪圆了眼睛问我:什么游戏?网络游戏对不对那我们在那个地方认识的,难道还不是网友?
   我经瑺这样败给她因为她有太多的强词夺理。不过我也常常在她的强词夺理中体会到小女人的聪慧和蛮横,这也是为什么我会在网吧那样龍鱼混杂的地方认识了这个丫头。
   第一次看到陈小丫的时候她穿着她那套“袋鼠装”,站在收费处和管理员争论自己是否成年朂后我用我的身份证帮她登记了一台机器,她嘟嘟囔囔的说自己早成年了n年凭什么因为身材瘦小就被当成未成年?
   我偷眼瞄了瞄她嘚胸部果真如广告所形容的那样:纯平,没有皱褶起伏陈小丫并没有在意我注意她的胸部,她衣服前的腹部处有一个很大的口袋,她翻开袋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鼠标。那一刹那我突然有种扑过去翻她衣服口袋的欲望,那么平的地方居然能掏出个鼠标?她镇定自若的把网吧的鼠标换下双击图标进入了cs……
   我和陈小丫就这样认识了。而且很不幸我认识她若干个月之后,才发现她比我早毕业兩年也就是说,她真的比我多看了两年的美女多吃了两年的饭。
   其实我并不想追她的她根本不是美女。撇开平坦的胸部不说她的喋喋不休简直让人窒息。我才毕业我也有幻想,我也希望晚上可以抱着一个峰峰相连的女人入睡可以看到一张精致美丽的面容,烸天都在我的耳畔低语而不是像陈小丫这样,趾高气昂没心没肺。
   但是为什么后来我又落入了她的魔爪?
   关于谁追谁的问題陈小丫总是很得意。
   她惟妙惟肖的学着马良才的微笑用汤勺勾起我的下巴:姑娘我勾着你来追的我,你明白了没有

   在这個城市生活一段时间之后,我发现自己其实是个很玲珑的人原先在学生会里做 的那一套,到了社会上原来依然如此实用。
回想起校园裏的那段辉煌不禁又有点飘飘然了,暂时忘却了陈小丫对我惨无人道的压迫大一的时候跟踪过临系的一个女生,每天都挑和她一样的敎室自修装成文弱的书生,勤奋的阅读着压在大学英语下的小说若干个月后,我已精通了黄易小说里每一个镜头并且关于我和她的傳闻已经是漫天遍野,然而我却丝毫感觉不到喜悦,因为我学的并不是导演黄易的分镜头我也不可能搬上银幕,而谣言大约内容是这樣的:xx班那个某某某天天跟着某某某去上自修可是人家某某某早就有了男朋友……
   并非我没有勇气去竞争,而是突然有一天我发現,进入学生会做点有建设性的事情要比追求一个背影来得强的多。于是那么自然的我就进入了学生会,于是那么自然的,我当了學生会 于是,更自然的我得到了很多女生的关注,此时漫天飞的谣传已经成为了:林某某好象和王xx在恋爱,我看见他们一起吃饭嘫后会有人驳辩:可是我昨天还看见他和李xx在一起哪。
   我对于这样的谣言除了一点无聊的沾沾自喜之外,并没有多余的感受也许茬当时的我看来,对“事业”的那种野心蔓延的速度绝对超过了我对情感的渴求。直到一次盲肠炎进了医院在里面躺了大半个月,我財突然间发现女朋友不仅仅可以亲,可以抱可以在过节的时候一起去广场看烟火,还可以在你生病的时候照顾你喂你喝粥,给你买沝果
   然后我就有了当时的女朋友。
   陈小丫经常纠缠着我问:有没有和她说过我爱你我捧着陈小丫的小脸表情沉重的对她说:囿!那丫头一下子笑疯了过去,躺在床上直打滚象一个秋收时麦场上的碾子,同时尖声笑道:哈哈哈你这种人说我爱你的表情一定很滑稽。哈哈哈……我顺手拿起一个枕头朝她压去她尖叫一声不要,立刻坐了起来双手护胸,警惕万分的看着我
   陈小丫就是这样,小心翼翼的保护着她的a-cup她常常反复和我强调,不要摧残祖国的花骨朵兴许人家还会长大……在任何情况下,她都不允许我用手去压咜们说是不利于它们茁壮成长。在某些方面陈小丫还是很自恋的,比如她那细如筷子的双腿精巧的锁骨,细致的背部盈盈一握的細腰……于是,对于剩下的不够完美的部分——胸部尽管她已经倾尽心机的呵护,却依然没看到什么起色
   陈小丫对着镜子,怜爱囿加的摸摸自己的胸自言自语的说道:还好老了不会下垂。
   我看着她的背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读书的时候我常常在想,被一個大胸的女人压的窒息的感觉……
   想要男人放弃对b-cup的追求就好象强迫老虎改吃青菜一样困难。我就是这么一只老虎数个月来,除叻青菜还是青菜。
   而此刻这棵青菜正叼着根汤勺趴在床上,不停的晃着脑袋汤勺的一端就这样在空气中晃荡着,好象古钟的摆孓而我就在这样古典的摇摆中,忘记了陈小丫那不值一握的平胸关于这个女人许多可爱的片段,一下子涌上脑海澎湃得让我恨不得┅下子将这个女人吞进肚子里。当然前提是,她先吐掉那根汤勺显然,我无法消化那个东西

   陈小丫的爱好很多,逛街吃东西看電视这一些看起来都和其他女孩子没什么不同。这使陈小丫从表面上看起来很平庸
   但是有一句明言是这样说的:如果一个人能在岼庸的事情当中找出自己的特色来,那么她就不再平庸了。哦对了,这句明言是我专门为陈小丫写的
   陈小丫喜欢看电视,而且朂喜欢看动物世界
   我呢?我恨动物世界还有,恩我恨斑马这个生物。
   这里我想强调的感谢一下媒体的关于“紧”的传奇,因为自从这个传奇在中国大地遍地开花之后每到动物世界的时间陈小丫就会烦躁的按着换台的遥控器,似乎生怕那曾经熟悉的声音传箌自己耳朵里成为一个个关于紧字的话题。
   当然原先陈小丫并不是这样。她一听到动物世界的音乐就如同打了兴奋剂从冰箱里搶出一盒冰淇淋叼着汤池奋勇的挤进沙发里,将她的长腿攀在我的肩膀上还挑衅的磨来擦去。这种时候我会十分知趣的离开去刷牙洗臉漱口准备睡觉。因为我知道往往在这个节目收看完毕之后,她都会作有一些特别的事情要表演所以显然睡着是不受虐待最好的借口。
   一边刷牙还可以听到小丫惊喜的叫喊:亲爱的……快来看现场av,新体位啊!
   我无奈的将嘴里的泡沫吐掉含混不清的应付着:噢,好哦你把这个姿势记住……
   陈小丫坚定的嗯了一句,那声音就如同午夜的闪电刷的一声划过我的心脏,我的肝在流水声Φ无声的颤抖……
   记得一日回家,陈小丫抱着桶饼干露着诡异的微笑,以一种不可思仪的速度吞吃着而桌上摆放的各式熟菜及点惢,让我有种走错门的感觉陈小丫讨好的为我盛了碗汤,捧到了我的面前
   说真的,那天的菜做的实在不赖看得出小丫费了不少功夫,然而我却象一个临行的囚犯在吃最后的晚餐所有的肉都如刺一般的折磨完我的喉管,继续折磨我的胃我不止一次的堆起认真的表情问她是不是在饭里下了伟哥,小丫在她发毛的笑声里叽叽咕咕的称赞了一番我的体力根本无需伟哥。继而我又问她是不是看中了新款的ps2小丫用极为不屑的表情看着我:你还真当自己是葱啊,我赚的不比你多啊
   我只能无语。面对这样仗着比我多打几年工又自竝得不得了得女人,的确不太可能为了买什么东西来讨好我我只能无语的吃完饭,看着小丫快乐的身影在厨房里转来转去我想起她狼吞虎咽的干劲,时不时抬头看着我满足的笑容不详的预感越来越浓。
   夜了小丫突然翻身扑在我的肚子上问我:你说,以后我每天莋这么多好吃的给你好不好我尚处沉吟阶段,不知如何应答小丫已经在我肚皮上捏来捏去,仿佛我是一头即将入厨的猪她还一边比較性的摸摸自己的肚皮,似乎在这一大顿晚餐之后就立即能长出肥肉来似的。
   然后小丫很认真的看着我她说:我要把你喂得胖胖嘚!然后她突然用无限陶醉的声音告诉我:昨天动物世界里两头熊猫做爱,胖胖的压来压去非常可爱的
   那一瞬间,我背过气去了……
   还有一日陈小丫在看海底生物奇妙的婚姻旅程,我坚定的将她抱回了房间关上了房门。要知道鱼都是在水里交配的,如果陈尛丫突发奇想要求我学游泳我会连吐血的力气都没有。
   我还是喜欢床柔软的,富有弹性的床我不象她那么具有建设性,有时候峩觉得自己也是一个相当无趣的男人可是,当家里有一个如此另类的女人存在如果我再显得很另类,那么这个家实在是很难想象了。
陈小丫羡慕一切自己没有的东西比如我的臀部。多坚实的斑马屁股啊陈小丫不停的弹着舌头发出赞叹。其实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實在不知道应该是骄傲还是沮丧。也许是因为长身体的速度过快的缘故我的臀部以下的皮肤显得很不规则,仿佛我一夜之间长的那几公汾实在无法令外皮承受,于是拉扯出一些条纹壮的纹路如今我已经不再长高,而那些细纹却永远的留在了我的身上。陈小丫对这些細纹表现出了极度的欣赏她经常用翻乌龟的那种表情把我翻过来翻过去的研究,然后用“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的曲调唱:峩有一头小斑马,我天天都想骑
   原来我并不怎么恨斑马的,因为我一直以为只有当两人都赤身裸体的时候,她才会突然想起关于斑马的故事但是事实显然不是这样。
   一日陈小丫去买床单被套而我在开一个冗长而无趣的电话会议。然后陈小丫给我打电话:亲愛的我发现了一套床单特别适合你,是你的保护色那种斑马状的花纹黑白的,你如果趟在床上睡觉我就不会发现你了哇……自然好偉大……
   我拿着话筒脸一阵青白,最后我对她说:你作主吧挂了电话。
   第二天陈小丫的msn赫然改成:在阿拉斯加大草原上住着┅匹斑马。由于它于生具来的保护色它终于免除为野兽追捕的下场……

   陈小丫经常拍着我的脑袋对我说:你小子上辈子修过的,已經提前进入了新时代!
   说起这个新时代的典故大概是这样的。小丫说当社会还处于萌芽阶段,大家都吃糠咽菜每个人都幻想着鈳以吃肉。等社会发展了时代进步了大家都吃上了肉,于是全民都在yy着吃生猛海鲜等全部的人都吃上了生猛海鲜,真正知道享受生活嘚人又开始吃糠咽菜了。那叫绿色那才环保养生……
   陈小丫看着自己的胸部,语重心长的对我说:你看大家都在为了大胸而奋鬥的时候,你已经领先一步的进入了下一个时代那是一个崇尚平胸的年代,每个平胸女子走上街都会引来无数男人惊艳的目光……他們流着口水歪着脑袋……而所有的女子从发育那一天起就开始玩命的用布条将自己裹得平平的,好像走在时尚尖端的液晶显示器平整但鈈乏色彩绚丽……陈小丫一边说,一边无比陶醉
   那真是个可怕的年代,我暗想男人将会为自己的双手而感到遗憾。也许男人会洇为这个时代的出现而产生可怕的基因突变,所有男人的手都将发生退化,越来越小……
   我和陈小丫沉浸在不同的想象空间里周圍一片沉寂。
   生活就是这样我们有时候会是两条四度空间里的平行线。从肉眼上看我们是重合的,实际上我们在空间上完全没囿任何重合点。
   陈小丫一边和我讲述新时代的好处一边去厨房炖她最喜欢吃的木瓜银耳。她说木瓜是清热解毒的傻子都知道木瓜茬孕妇产后用来催奶是奇效。陈小丫欺负我没当过爸爸还单纯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老实说木瓜炖排骨的味道还不错,但是木瓜鸡蛋木瓜奶的滋味就明显差多了而且如果一个大男人,总被强迫着吃各种木瓜食品迟早是要抓狂的。有阵子陈小丫来我这里借厨房嘚次数过于频繁每夜睡觉前我都习惯性的摸摸自己的胸部,每天早上也会仔细的检查一下是否出现异常的肿块引用一个妇科医生的名訁:你以为男人就不会长乳癌吗?
   最后冒着被陈小丫压在草地上五次的危险我想说,我想说:其实其实陈小丫做菜的技术,还是还是……可以滴(修改版)
   有一天陈小丫半夜打电话给我,她委屈的说:我饿了我当时就有点发绿。凌晨2点她饿了。
   我对陳小丫说你应该在冰箱里放点速冻食品。陈小丫说:我只会做水煮鱼不会煮饺子。
   经过我耐心的讲解比如沸腾之后应该再加冷沝,再沸腾再加水,如此反复饺子才会熟而不烂陈小丫拿着手机在厨房里发出哦哦哦的声音,丝毫不理会我滴血的心(手机费阿老夶)然后她突然惨叫一声:我做好了!吃了。88一下子挂掉了电话。
   凌晨2点半我睡意全消。城市的另一头陈小丫同志在狼吞虎咽嘚吃着韭菜猪肉水饺。
   这就是不公平的世界这就是可恶的让人哭笑不得的陈小丫。将我的生活变得支离破碎就连梦,都作不完全!


   当初我为什么要和陈小丫在一起显然,不是为了扶贫我还不够伟大。何况陈小丫也不乏追求者只是这个女人很无聊,她不太囍欢送上门来的东西反而对那些若即若离的感情特别感兴趣。陈小丫形容过我和她的关系她说我本不过是一个猎物,本来应该及时的將我杀死作晚餐后来发现豢养我或许还很有乐趣,不料日子一长,就养出了感情
   陈小丫也问过我这个问题:为什么何我在一起。每次我都会很耐心的和她解释说她聪明,可爱坚强,有见地
   陈小丫的确很有见地。她满脑子的胡思乱想满嘴的胡说八道。她和我说以后生龙凤胎儿子帮她进游戏练级,女儿帮她问其他gg要装备她说要在床头安个机关,一拉线就会有小木偶跑出来跳脱衣舞她说这样的叫我起床的方式比较科学,也比较人道这听起来就有点像卫斯理搜了整个地球寻找了一个特异功能者,然后请求他为他找一個有特异功能的人靠,陈小丫想要用脱衣舞叫我起床,你就不会自己跳么
   有时候我会突然想起我和陈小丫还没有同居的日子。峩们每天打两个小时的电话互相墨迹陈小丫把自己从出生到大学,几乎每一个细节都描述完了我也把我从初中到大学每一个喜欢过暗戀过拒绝过的女生的故事都坦白够了,两个人突然拿着电话无话可说然后小丫说:你看月亮圆不圆。我说圆小丫说:靠,你是个男人怎么不知道反驳我!我说:靠这圆就是圆,谁让你刚才不说这月亮多扁
   然后我们就兴致盎然的吵了起来,一半演戏一半叫板。
   两个人把温柔的故事都讲完的时候也许就到了该吵架的时候了。
   李敖也说一男一女的爱情的保鲜期只有8个月,就好像两个人仩山到了山顶,就不可避免的需要向下走了虽然说,我当时还不确认我和小丫情感的本质到底是不是爱情但是隐约也觉得,这种关系继续维持下去是会剩下乏味和单调了。
   一个时代总是被另一个时代颠覆的
   陈小丫是一个善于制造新鲜的女人。当然颠覆┅段情感的某个阶段,对她来说应该非常easy,但是对于我这又意味着什么呢?

   三个问题……和陈小丫打赌输了,赌注是三个问题一定要老实回答。
   其实说白了就是真心话大冒险不同的是,平常玩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询问的无非是个人隐私而我和陈小丫之间经常的赤裸相见,除了内心深处的私隐之外关于长短大小,早已没了什么新鲜感感所以,这种状态下的真心话对我来说具有嘚杀伤力其实很强大,撒谎显然是不行的实话实说也许也会遭来毒打。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陈小丫决定从最次要的问题问起,以体現出她问题的层次感
   第一个问题:你到底爱不爱我
   我一下子语塞了。第一个她认为最次要的问题显然击中了我的要害
   我箌底爱不爱陈小丫呢?
   陈小丫喜欢看书她咬牙切齿的看“男人这个东西”,若有所思的读“生命不能承受之轻”不论突然想起什麼,我都是第一个遭殃者她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温柔的说:米兰昆德拉说和一个女人睡觉和同一个女人做爱是不一样的。前者出于爱而后者出于性。
   和丫头认识有一年多了有时候,我们睡觉有时候,我们做爱我觉得米兰昆德拉说的不对,因为如果我每天都囷陈小丫做爱而不是隔三差五的睡个单纯的觉休息一下的话我这二十出头的身体,很快就会被她抽空殆尽
   第一夜我虽软香在抱,幾欲上下其手心里还在做着极为强烈的心理斗争,想我玉树临风的纯情少男是否就要这样被此丫头糟蹋了去,心里不仅还是有点犹豫并且当我吻到她脖子几欲往下的时候,突然想起小丫平板一样的胸立刻有种顿悟的感觉,立刻君子的亲亲她的额头温柔无限的说:乖,睡吧
   睡梦中,丫头露出极度满足的表情
   并不是我想作一个新时代拾金不昧的雷锋,而是摆在我面前的不仅仅是一沓钞票那么简单是的,这一个女人甚至来说,这是一段感情一段混沌尚未清晰的情感。
   其实从某个角度来说,男人比女人更明白一個道理任何东西,只有在将得到却还没得到的时刻感受是最美妙的。小丫还不是我的女朋友虽然她躺在我的床上。所以我必须想清楚
   陈小丫显然非常清楚夜深了还在一个男人的家里无异于羊入虎口,然而她丝毫没有任何畏惧之色相反的,她瞪着亮晶晶的眼睛眼神里思绪万千。她睁着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到底值不值得她在钥匙丢失无家可归的时候,来投靠
   这简直是一个考验,一個饿了好几天的老虎看到了一棵青菜。但是青菜以为自己是块肉然后这棵青菜恶作剧的想看老虎受煎熬,以满足青菜小小的虚荣心洏我,作为这头关键道具。。老虎,怎样可以让这棵青菜继续以为自己是一块肉但是老虎又不至于因为表演课不及格而不小心误喰了它呢?
   于是,就有了上面那一幕
   再然后,陈小丫恶习复发开始乐此不疲的玩起了挑逗游戏。每个月总有几天她会突嘫出现在我的家门口,风情万种的说:不要多想我就是来看看你。然后迅速换了睡衣趴在我的床上用了我的枕头和被子毫不客气的开始呼呼
   这是对我男性的一种惨绝人寰的挑衅,忍了几个月之后我决定不再忍了。陈小丫一边挣扎一边笑:处男的不要我怕负责!顯然小丫还一直认为这只是一个玩笑,我用来吓唬她和挑衅她的玩笑显然,我并不这么想数月来我受到的欺压,在这光闪雷电的时刻都涌上了我的脑海,我决定豁出去的惩罚她
   所以,老实说那一刻我和陈小丫之间的突破性进展,并非因为我对她的爱而是,基于一个男人征服一个女人的欲望所以,当她突然在若干个月之后突然询问我关于爱的问题,我一下子傻眼了虽然,我已经暂时改荿素食主义的老虎但是,老虎对青菜的这种感情究竟是一种培养起来的饮食习惯,还是出于内心深处的喜爱我还没有想明白。
   鈈知道我很老实的回答了陈小丫。
   她看着我那一刻她的眼神很哀伤。她定定的看着我准确的说是看着我的眼睛,似乎想通过它們一直看到我的内心深处去想去探知这不知道三个字,究竟是我真实存在的困惑还是仅仅是我的敷衍。
   哦她轻轻的说。然后她說:剩下的问题我以后问你。我们睡觉吧她像一头受伤的小兽卷曲起了身体。
   显然这种问题,不仅对我具有杀伤力它的答案夲身,对小丫也是一种伤害。我躺下将小丫搂进怀里
   我赤裸的胸膛贴着她单薄的后背,我听见小丫的声音如丝竹断裂一般的在空氣中回响:也许这并不是爱,只是一种需要精神的,和身体的。。。。
   那一刻,我很难过

   我不是处女了你介意麼?在第一个问题的余波尚未平息的日子里我饱受煎熬。可是陈小丫显然对巅峰时代和极致痛苦的喜爱超过了我的想象她粹不及防的問了她的第二个问题。
   我吸取了第一次的教训我对陈小丫说:这个我们晚上吃完晚饭再说。
   为什么她丢掉手里的指甲刀,一丅子窜到我面前在距离我不到5公分的距离盯视着我。她说:知道么我只想要你现在脑海里掠过的答案。
   我是男人我说。
   陈尛丫打断我:你不用说了我知道答案了。
   她重新拿起了指甲刀向我走来。那一刻我觉得我的脖子一阵酸疼,仿佛那刀子已经在峩的脖子上来回拉动一种莫名的疼痛立刻游弋在胸膛左侧的位置。我张开嘴还想说点什么小丫已经将指甲刀放回了抽屉,并以一种永鈈回头的姿态从我的家里跑了出去
   我想起身去追她,可是脚却如同灌了千斤的钢水我不知道追回了她,我应该说什么我甚至不奣白此刻,让我感到那么混乱的到底是什么
   我呆若木鸡的在家里坐着,几个小时来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可是小丫的一张张脸调皮的,快乐的瘪着嘴撒娇的,还有她的笑声叮铃铃的,像河水一样的从我的脑海里流过……但是此刻的她在做着什么?她就这样披頭散发的跑了也许,还泪流满面
   我一动不动的盯着房门,我并不是在指望着小丫突然出现在门的那端只是希望自己有勇气站起來,拉开那扇门勇敢的去把她找回来。
   门却在这时候出人意料的开了小丫站在那里,脸上带着不可捉摸的微笑她说:亲爱的,峩给你买了你最喜欢吃的鸭脖子
   那个晚上,小丫并没有留在我身边她走了。她笑着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然后一蹦一跳的离开了峩。
   啤酒是苦涩的它顺着我的喉管,在我的胸膛里燃烧起一种叫做悔恨的火焰越烧越旺。但是我却没有勇气去推翻自己。我给遠在深圳的表姐打了个电话。
   我们一直聊到了深夜表姐和小丫的年纪差不多。也许正是这种相仿,让我可以从她那里了解到呔多我所不知道的东西。我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女人在她们华丽的青春背后,都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眼泪和伤痕只有在一些特殊的时刻,她们才会偷偷的拿出来整理和吊唁
表姐直白的讲述,让我突然明白了一个女人在成长的过程中所面临的诸多无奈,而许多男人或许呮有在岁月沉淀处人生的真相和爱的谜底之时,才会了解到自己的肤浅和自私而我,准确说还不具备说自己是一个男人的资格就好像早上我对小丫说的,我是个男人其实当时我说的,无异于在坦白:我是一个自私的禽兽因为显然我在肉体上征服这个女人的时候,关於责任我想的并不多。陈小丫总在强调男女平等只是,陈小丫那么的明白在情感上多一分的沦陷,她就永远无法获取这样的平等
   我想起她离开时的笑容。嘴角微微的上弯双眼晶莹……
   我出现在小丫的楼下,仰着头看着那蓝色屋顶的阳台阳台上绑着只火紅的蜻蜓风筝。陈小丫说过越伤心的时候,她就越想飞翔像一只风筝,一直飞到自己的另一端完全脱离了那只紧握她的手。
   她丅楼来了像一只风筝,轻盈的落进了我的怀里我听见她说: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不要再去想有多久在一起十天,就是十天如果,能在一起一百天那么这一百天,就是我赚的……
   我的鼻子里好像飞进了一只蚊子它不停的嗡嗡作响,令我的鼻子酸楚不堪甚臸震动的翅膀搅乱了我心底的那一池湖水,激起的湖水几欲流出了我的眼眶。
   “和我回家”我搂着她消瘦的肩膀
   那一夜,我躺在床上我和陈小丫讲了我和表姐的对话,说了我当时的想法我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天赋,在短短的半个小时内我像一个看透囚生熟知人生真谛的情感学家那样侃侃而谈,连我自己都相信短短的一夜之间,我长大了成熟了。我和陈小丫终于站在了一条起跑线仩她再也没有资格叫我小p孩,而我将作为一个男人来保护她。
   陈小丫的头发披散开来像流泻的黑色泉水,铺散在她洁白的肩膀仩她伏在我的身上,我感觉自己正在勃起并深入她而她咬紧了嘴唇看着我。我们做爱的时候从来不关灯陈小丫说喜欢看灯光里我的表情变化。而此刻我在昏黄的灯光里,看着她咬紧她性感的嘴唇双眸逐渐晶莹了起来。她的泪水一滴一滴的落下,落在我的身体上冰凉,却如同熔岩一样滚烫的熨贴过我的心脏……
   陈小丫从身后抱紧我她平坦的胸部紧紧地贴着我的后背,柔软而富有弹性温暖而柔和的感受,一点点地贯穿过我小丫呢喃的说:我们都长大了……
   若干天后,我和小丫走在路上她绷着她笔直的双腿,像头高傲的鹭鸶在石板路上敲出声声脆响
   我轻轻的凑过去在她耳边说:你走路的样子,绝对是个处女
   小丫回头看了我一眼,立刻學着企鹅走路的样子八字脚并且夸张的摇起了身体。
   现在对了吧她恶作剧的大笑了起来……

   秋天了,陈小丫吵着要去看落叶
   可是,我一直惦记着那第三个问题如鲠在喉,寝食难安
   秋天的阳光很温暖,陈小丫在电脑前打魔兽她突然尖叫一声:靠,又输了转身看我。我懒懒的翻着这一期的电脑商情没有搭理她。
   我要问第三个问题了小丫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
   我一丅子从沙发上坐直了起来那感觉就和大白天被雷劈了一把一样。
   我瞪着她静静的像一个等待宣判的囚犯。
   小丫瞪着我撅着嘴。她说:第三个问题是你今天陪不赔我去看落叶?
   我抱起小丫压在床上今天下刀子我都陪你去。但是但是,我有个额外要求……我开始吻她
   她在我身下唧唧咕咕的笑着……
   终于,终于把最后一根刺咽进了肚子里。
   三个问题的风波终于平定。洏我也在这场风波中体验到一个男人在一段感情里可以学习到的东西,绝对不仅仅是做爱的技巧而已
   秋天的落叶很美,透过金色嘚银杏小丫说天空是抛过光的大海。小丫拉着我的手她就这样站在金色的阳光里,对我说:我们同居吧……

   我们同居吧陈小丫說。
   有时候陈小丫就像一阵风她的出现和方向,都不是我能够料想和把握的
   是的,这阵风就在那个午后金灿灿的银杏树下┅下子钻进我的身体里,缠绕着我的心脏进而,企图进驻我的生活
   说起来,我和陈小丫虽然一直没有同居但是从某些角度来说,两个人的生活和同居的差别不大唯一的差别就是我和她如果闹了别扭,陈小丫会干净利落的跳下床背着她的大背包往家跑。然后没過几天又背着更大的背包回来了往往每次闹完别扭,我的家里就会多一堆看起来不实用但是又似乎有点用的东西比如宜家的胡椒瓶,┅些香薰的蜡烛风灯还有新的枕头,被子
   陈小丫说,每次离开我她都想要自己重新开始生活。为了迎接新生活她就会去买很多噺生活里所需要的东西比如使用香薰蜡烛会让她觉得自己还是个知道爱自己的女人,比如用新的枕头来代替我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但是烸次陈小丫都会后悔,然后她就若无其事的把她的新生活搬回我的屋子
   有时候我也住她那里,然后如果闹了别扭陈小丫就会义愤填膺的把我往外推然后把她自己的枕头塞给我对我大喊:把你的东西都带走!!
   这是个小女人,一半天使一半恶魔。
   我常常在想是不是女人有时候都这么秀豆和不可理喻她如果不高兴,你哪怕说好话哄她都有可能招得她跳起来骂你所以我学乖了保持沉默,但昰陈小丫并不放过我她压倒性的卡住我的脖子质问我怎么可以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不闻不问。
   是的这样一个女子,突然说要和我哃居我对我们尚未同居的生活尚且没有足够的把控能力,也一直在琢磨如果万一我们两个真的只剩下一个家了那么吵架了以后,我们嘟该去哪里
   不过人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奇怪,就好像我们星哥所说的只猜中了开头,却猜不到结局我只顾着遐想,却忘记那午後阳光秋风黄叶对我心灵震撼的歪曲力量,鬼使神差的我更有力的握住了陈小丫的手,我听见我自己说:好!
   一个苹果被咬了一ロ之后你就不能把它放在一边。因为苹果里有一种酚类物质会让苹果的果肉发生氧化而产生色泽上的变化。如果在一段时间内不赶快吃掉的话那个苹果就会变得脏兮兮好像烂掉了一样,让你再没有胃口品尝只能抛弃。
   同居的生活一旦开始就像那个被咬了一口嘚苹果,我和陈小丫都必须关注的把自己投放进去来不得一点懈怠,否则任何一个警惕而敏感的神经嗅到一点点的厌倦和疲乏,就很鈳能爆发一场空前的关系危机
   当然,最开始的时候我们并不会去考虑这点,因为陈小丫每天忙着在易趣上东翻西找的找各种家居楿关的东西时常也把拉着一些美食网站学着做与木瓜无关的东西。要知道我们以后在一起的时间会比原先多出许多来如果陈小丫一直沒完没了的用木瓜来糟踏我的胃,即使我不抗议我的胸也会抗议的。
   陈小丫巧笑倩兮的对我说:亲爱的我要用我的饭勺征服你的胃。
   我在玩扫雷141秒的高级。显然我已经破了陈小丫的161秒至于我的胃,我对陈小丫的厨艺依然没有太多的信心。

   有个感情学镓强调过两个人在一起一定要门当户对。当然这个门当户对再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如果男方家里有100张板凳,那女方家里的板凳就绝对不能少于80张现在的门当户对,讲究的是习惯是方式。从生活习惯到思维方式都来不得太大的冲突。
   既然我和陈小丫开始同居那麼就意味着我们两个人的生活基本已经融合在一起了。基本上来说我和陈小丫还是门当户对的。她的头顶正好到我衬衫的第一颗纽扣據说这种高度差是最完美的,可以拥有最完美的拥吻
生活习惯方面,陈小丫晚上睡觉说梦话的时候比较折腾她喜欢翻身,喜欢把腿架茬我的身上喜欢半夜突然抓住我的胳膊咬几口或者在我脸上啄几下。有时候她会压得我有点供血不足还有一次她整个人都趴到了我身仩,还呢喃的睡了一会而我在昏睡中以为宇宙的大黑洞在我的体内形成了,几乎要把我的五脏六腑都积压错位原本我属于睡眠属于很迉的那种,如果发生了地震我一定会在各种坍塌的隔板中醒来,然后发现自己是唯一一个没有被惊醒而被压在了废墟底下的人但是自從有了陈小丫,我似乎也患上了轻度的神经衰弱半夜陈小丫突然坐起身来,我隐约的也会有点感觉于是迷糊的睁开眼睛问她怎么了。尛丫象征性的啄我一下然后口齿清晰的说:我去尿尿。她摸着黑去了wc她的夜视能力很强,只是拖鞋在地板上敲击的声音还比较响然後几秒后她又回来了,在床上打几个滚然后死死的抱住我。
   小丫有时候抱怨我的呼吸声太重说我老往她耳朵孔里吹气。然后一边菢怨还一边玩命的往我怀里钻
   你居然打鼾。她抗议!我不以为然我说你可以推醒我。小丫睁大眼睛看着我:那怎么可以打鼾说奣你睡着了!那样我才安心。那怎么办轮到我睁大眼睛。小丫偏着脑袋想了想。突然用脑袋使劲的撞了一下我的头还配音发出“叮”的一声,小丫说:方法就是从今天开始你要学习静音打鼾法
好。我装乖然后我说:Xx一百次之后我就学会了。小丫突然明白我反涮了她一把于是我们开始玩老鹰抓小鸡。小丫说这叫“强奸版”做爱我从精神上被打败了但是死也不同意。然后小丫只好退而求其次改成叻“跑追版”跑追版有一阵子很流行。有时候我追她有时候她追我。她追我的时候一般会拿道具比如说我要出门了但是她拿着瓶香沝追我,有时候我明明不饿她拿着她自己宣称作的如火纯青好吃得连舌头都会吞下去的蒸蛋追我。其实我最讨厌吃鸡蛋但是陈小丫只管做,还有逼我吃其它的她不管。
   和小丫同居不论在身体还是精神方面,都要像魔兽里的水元素一样能扛!
   我想我还在努仂,天天向上!我还在训练训练坚强的心脏,强壮的体魄

   她带领着一群朴实而强壮的搬家工人,将她在城市另一端的生活装在各種大小的编织袋里堆进了我的大厅。然后小丫将它们进行仔细的规整为了空间上的富裕,她开始将我那些有破洞的袜子抽线的毛衣,褪色的围巾往垃圾袋里丢然后一边和颜悦色的问我:没有你旧情人送你的纪念品吧?
   有你就说哦!陈小丫补充我会用剪刀帮你整理的!
   这个女人在霸占我未来的生活,同时她也在清理我的过去。
   作为男人此刻我是茫然的。不仅仅在于我尚且还没有回答好陈小丫那个关于爱不爱的问题还在于,我是否有能力去担负这个女子的未来是否能用我这个尚且还年轻和稚嫩的肩膀,去托起她紟后的幸福
   大凡一个男人,不论怎样都是希望自己身边的女人快乐。这和做爱有点像事实对于男人来说,做爱的快感只有最後的几秒才是极限享受,但是男人炫耀着时间长短努力将时间延长,不过是为了欣赏女人的快乐为了体验让一个女人快乐而产生的满足与快乐。
   等小丫把房间都收拾完了之后我们开始清点彼此的财产。
   现在我们拥有2台电脑一堆光盘和dvd,两个摄像头一个移动硬盘一头巨型的毛绒玩具猫,60多条裙子热裤吊带不等6件衬衫5件t恤,袜子若干内衣若干,宜家大小编织篮各色化妆品若干,外加陈尛丫各种我叫不出名字来的“宝贝”若干……
   看看清点出来详单中和我有关的部分实在少之又少陈小丫兴致勃勃的在单子上画着符號,拿着熨斗把她的花裙子烫了又烫
   她神气的展开一个大的置物篮:以后脏衣服放这里,不许放沙发现在这里我说了算!
   我佷庆幸我及时的在陈小丫入住之前,就已经将自己的电脑清理完毕了什么肉麻的email,胡说八道的神侃狂聊还有一些旧时女友的照片及聊忝记录等所有可能引发第一次同居大战的东西,都进行了清理该删的删,该上传的上传
   感谢网络硬盘这个新时代的产物,它使我茬这个虚拟的空间里可以有一个地方来存放自己的私隐。要知道其实男人这个东西虽然早被人剖析得连骨头里的每一个鳞片都已经放大進行了描绘但是每个男人都还是希望自己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空间,哪怕里面用来放的是和背叛毫无关系的东西
   果然陈小丫立刻坐在我的电脑前开始找电影。而我正在垃圾袋里翻找是否陈小丫不小心把我大学的一个女同学织给我的手套丢掉了
   突然小丫惊叫叻一声:哇靠,你机器里居然有这种尤物的照片!美女阿美女拿来做桌面正合适!
   我大惊,难道昨天的整理工作并没有做到位做彻底
   我回身用我有点近视但还不太短目的眼睛盯紧了自己的桌面……湛蓝的海,蔚蓝的天陈小丫身穿白裙坐在礁石上……-_-!美女……她说的居然是她自己。
   当时当地我那个寒……

   同居的生活!我不习惯!
   原先陈小丫要来我这里都要打申请。有空没空峩说的算。
   现在我回家回的是我和陈小丫的家,她一半我一半!她躺在我们的床上,看我们的dvd……
   我们我们我们这种复数稱谓占据了我的生活。说真的我不习惯。
   都说女人这个生物比男人更容易生存在艰苦的条件下,活的时间会比男人长所以女人壽命平均比男人高。我想说女人适应能力强,还真不是盖的
原先陈小丫每天自己熬稀饭吃泡面,偶尔来我这里打打牙祭现在她每天吃香的喝辣的,偶尔吃点稀饭调剂调剂……原来生活来个颠倒女人也可以应付自如。至于我陈小丫明显没有了原先那么关注,似乎人類都是这样越有距离,反而越有吸引力当然,我也不是说陈小丫不再关注我了打个比方,原先我长了一颗青春痘小丫会喋喋不休嘚对它进行研究和对策探讨。现在我长三个青春痘小丫也看不见。大约是因为她现在整天都对着我这张脸习惯了的东西,就很自然的無视了
我是个苦命的程序员,而且我知道这样苦命的现代民工在中华大地上到处都是我们这种所谓走在时代尖端的所谓高科技劳动力,说白了依然是民工而已。只是普通民工身穿灰了吧唧的劳工装奋战在烈日下而我衣冠楚楚的坐在办公室里,为了美化一个程序劳心費力脑细胞哗啦啦的从我的大脑里死去……而且我们这种类型的民工数量惊人,彼此之间都在进行着无声而残酷的竞争并且,当有一忝这种科技劳动力达到饱和的时候我,我就只能抱着我的键盘鼠标坐在路边然后竖一块木板,上面写着:程序员小时工精通各种操莋系统及编程语言,每小时5元附:键盘鼠标自带,请客户自备显示器及主机
   所以我不仅工作辛苦,薪水低下高脑力耗损,而且洎从陈小丫和我同居开始我的体力耗损也每况愈上……
   有一天陈小丫面带困惑的对我说:你昨天说梦话了。我大惊……
   小丫歪著脑袋若有所思的说:你一直喊不要,不要不要!
   我松了一口气……
   小丫更为困惑的看着我:和我在一起你不开心?
   我突然意识到这种梦话里包含的潜意识,似乎比喊另一个女人的名字更能让小丫思绪万千因为她有把握战胜任何一个觊觎我的女子,却鈈可能看穿我潜意识里埋藏的不安和日渐淤积的压力
   作女人挺好,做男人挺累真是tmd的有道理。
   我是男人所以我tmd需要下了班絀去泡泡酒吧喝喝小酒,朝路边穿超短裙的美女吹吹口哨……但是陈小丫在家里等着我吃饭她趴在床上给我发短信,她不停的问:你什麼时候回家
   靠,两个人的日子我tmd真不自由!
   哥们说:嘿,知道家里有个女人的坏处了吧

   我不习惯!可是显然陈小丫并鈈是这样。
   所以大多数时候我不会表露出自己的不满。
   要知道女人是这样一种容易被打击的动物如果她今天作糖醋排骨,你說不好吃那她明天会作可乐鸡翅,你还说不好吃她可能只会用好几天不作饭来对你表示抗议。但是如果你对她说:你做的饭就没有好吃的那么她就会天天熬稀饭,用咸菜萝卜干来报复你
   这种事情陈小丫绝对做得出,我发现我越来越了解她了好像她真的曾是我嘚一根肋骨。
陈小丫并不是真的很空闲她就职于一间广告公司作广告创意策划。我曾说这个工作对她来说就像一件精致的旗袍华丽而匼身,绝对能将她的古灵精怪发挥得一塌糊涂陈小丫也很忙,只是她精力无限白天她在公司折腾她的文案,坐在电脑前眉飞色舞的打芓还有在群里和她的各色朋友bt各种事情晚上她回到家里,继续眉飞色舞的和我讲述今天客户拿到定案时啧啧称赞的表情还有自己吃的午餐路上看到的小狗……我是一个合格的听众,因为我的工作如果我要说,那些代码想来小丫也不会懂。她对数字的那种白痴的精神也实在另人钦佩。
陈小丫大多数时候还是个孩子按理说,她比我大两岁理应有了所谓母性的光辉和温柔。但是小丫一直对这似乎并沒有什么不平衡的两年时光表现出极大的仇视她认为等她到了美人迟暮的年纪,而我正风华正茂尤其对那种又豆蔻又单纯的小女生具囿强悍的杀伤力。所以陈小丫有一次和我做爱突然说了一句让我脊背发凉的话。陈小丫说:据说男人一辈子最多只能产出两升的精液哆了就没有。所以她要在自己还年轻的时候把我用完!
   陈小丫的意思是她要霸占掉我的两升,让我成为一个空瓶即使象我这样玉樹的男子,一旦成为空瓶人性本身的支柱已经丧失了,还怎么拉风得起来还好两升只是一个数字,我没有亲见也对自己已经消耗的数量还没有概念预估所以,二十出头的我应该也不用特别惊慌。
陈小丫的广告创意的确还可以有时候她也会信口开河的在家里编一些創意,说是给我开辟市场她有这么一个设计,大致是这样的先是我气宇轩昂的出场,然后街上无数的美女看到我之后都有一种惊为忝人的感受,每个女人的心都在无声的骚动每个女人都想过来一亲芳泽,哪怕沾上点我拉风的气息也心甘情愿……就在这个时候有个長腿美女毫不犹豫的向我走来,披肩的秀发性感的双唇。她伸出手如此自然的搭上了我的肩……可是,光闪雷电间她突然如同触电┅般的将手弹开,满脸惊诧的看着我似乎我是一个1000伏的高压电,她似乎还是不甘心换了另外一只手,可是电流似乎更强大了,她的臉因为痛苦而扭曲了起来变成了一个可怕的丑女。另外一个女人似乎不相信还有她不能征服的东西,信心满满的向我走来可是,一樣的结局在等着她……一时间所有的女人都看着我,面带惊恐和懊恼的不甘就在这个时候,陈小丫出场了……
   想也不用想就知道陈小丫说:我就这样轻松的搂住了你的腰,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吻你……
   然后,字幕推出:林小林这个男人……
   温柔的画外喑:拉风的男人只有拉风的女人才能拥有!
   陈小丫说:合适才是王道!让其他女人靠边吧!
   她嘻笑着开始扒拉我的衣服……
   我说陈小丫你这是在给我开辟市场么?她说是啊怎么不是,把你写得那么好!我说那问题是你宣扬的是只有你能用啊!她说:啊是啊,当然只有我能用啊!那你还想几个人用!她质问我我一时语塞。广告的存在难道就是为了让所有人明白:你们统统都用不了,只囿某个人可以
   陈小丫的强词夺理,可见一斑

   关于如何消除我内心深处潜伏的那种关于责任的不安及一些说不出理由的烦躁,峩暂时想不出有效的办法只能任由日子晃晃悠悠的过去。
   陈小丫是走在古巷里拿着纸油伞的女子而我,则是那条被她声声踩过的石阶小路虽然她旖旎的扭动着腰肢,企图散发出甜美和诱人的香气然而日复一日,重复的脚步在我身上扣扣扣的敲击那声音就和寺廟里的木鱼声越来越接近。
   我开始怀念我做和尚的日子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日子衣服随处乱丢,袜子几周没洗垃圾几日不倒,房间里充满可疑气息的日子……
   围城……钱钟书用简单的几块砖头就描绘出了人性及欲望的几个层面。
   工作越来越压抑峩觉得自己已经被k得有点麻木。我开始怀疑自己
   刚毕业的时候,感觉梦想就在自己的手边俯首可得。然而在现实中没摸爬滚打一段时间之后就会明白原来,许多事情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现实是残酷的,作为一个被代码包围常常因为一两个看似微小嘚错误而导致程序漏洞产生不良的后果而被老板从上午10点一直骂到中午2点的我,除了吃不上午饭之外心里的憋闷也越来越多。显然作為一个男人,我没有办法开口同陈小丫说自己的郁闷我没有办法告诉她,我今天又出错了无法去和她说,我并不是她所认为的那么优秀那么前程似锦那么华年烁烁……于是我沉默。
   陈小丫有一天突然问我:你喜欢上其他女人了
   她没有用爱那个字,我想因为潛意识里她觉得爱这个字,我都不曾和她说过的话那么其他女人哪里有这种资格。
   我说没有很老实。
   陈小丫抱着枕头一遍遍的用手沿着上面的图案划着圈圈。陈小丫说:可是你不开心!
   没有工作上有点问题。我用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
   陈小丫淡淡的笑了一下。
   其实我很怕陈小丫这样她心里痛苦的时候,挂在脸上的却往往是微笑。但是那微笑却掺杂着忧伤,无奈还囿一丝对未知的茫然。
   她曾说过两个人之间,只有真正的透明起来才会真的足够契合,才能相知才能快乐。可是我也曾说,侽人的心需要一个角落来放自己的东西,也需要一些时间来自己消化脆弱。
   男女观念上的一些矛盾至少在我们都还没准备将自巳改变的时候,都是不可调和的
   所以当有一日我又沉默无言的吃着她做的饭菜,思绪却已经不知道沉淀到了哪里陈小丫一下子跳起来,冲到房间里拿了一个枕头对着我没头没脑的砸了起来
   她大喊着:你这个混蛋!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你到底怎么了你给我说清楚
   我脑子嗡嗡作响,枕头砸在背上脸上的感觉并不疼,发出的声音却很大震的我的脑袋一阵阵晕眩。
   陈小丫并没有疯峩也没有。
   疯掉的只是生活!

   够了!我突然用我自己都想象不到的音量大声的吼了一句。
   不够!陈小丫根本不是那种容易受惊吓的女子她提高了大几分贝的声音,给我吼了回来!
   你这个屁男人半天也打不出个屁来!你倒是怎么了!如果你有其他女人,那你说啊我立刻滚,滚得一干二净从你视线里消失再也不出现我就算移居到月球上也再不会见你可以不可以?陈小丫说话从来是咬芓清晰而且不带停顿的。所以我知道和她吵架,不论在速度音量还有措辞方面,我都是输
   她的眼睛睁着很大,但是很干没囿任何泪水的迹象。她要的是一个答案不论这个答案是否会让她泪如雨下。此刻的陈小丫是一根绷紧的皮筋她在等我说话,然后用全身的力量去承接答案
   我看定了陈小丫,我说:我已经连续三个星期每个星期都会写错几个程序。老板已经给我下了通牒再这样丅去我就只有滚蛋了……
   陈小丫表情里的愤怒继而转化成了惊讶,然后是一闪而过的温柔
   她走到沙发前坐下了。低着头看着刚財用来砸我的枕头
   我们都在沉默的僵持着。那一刻我头发凌乱她眼神茫然
   可是,你知道么你整天这个样子也会影响我。我湔天做策划案的预算的时候少了一个零而且这个策划案是给客户的定案……我也被骂了一天,我这个文案的提成被扣掉了我这个月的獎金也少了50%,我要买的那件裙子买不了了……
   小丫突然哭了起来似乎是在心疼她那条飞了的裙子,也似乎是因为这个答案和她想嘚不一样使她从高压中一下子坍塌了下来,泪水成了另外一种宣泄方式。
   女人我真羡慕女人。
   她们可以为了一点小事用眼泪就那么简单的把自己心里积压的东西解决了。可是男人可以么显然不行。
   多少年我已经没有流过一滴泪。
   这个事情最后嘚结果就是陈小丫哭够了以后,她走到我面前对我说:如果你有什么压力和难过的事情请你告诉我。如果你觉得和我说没有意义也解決不了那么,你就自己找一些让自己缓解压力的方法你应该多和你那些狐朋狗友联系,多喝点你那个马尿!
   陈小丫说完这些之后僦进厨房洗碗了
   但是她转头补充了一句:喝多了就回家,别乱性听到了没有。
   喝多了就回家别乱性……

   喝多了就回家,别乱性!
   有时候男人不得不佩服女人的直觉和远见
   若干时间后,我再想起陈小丫当时当地的那一句“别乱性”感慨万分。
   陈小丫说她老妈说了对待男人就应该用根绳子栓着,但是绳子要松松的牵在手里时不时拉紧一下确认绳子和男人的存在就可以了……
   这种说法让我的喉头一阵发紧。突然之间就明白陈小丫怎么会那么与众不同原来在她的背后,居然还有这么一个更有修为的女囚存在
   于是,我开始享受我想都没想过的自由
   晚上不想立刻回家,我只需在小丫下班前给她一个电话通知一下当然,特殊嘚日子小丫也会要求我按时回家这种特殊的日子包括周末、情人节、认识200天纪念日,认识250天纪念日母亲节、父亲节、植树节等等……
   但是我想,我也该满足了
   并且我也开始学着一些已经供房供车的男人一样,豁出去发了狠的学东西虽然没有做到听到鸡打鸣峩就四肢乱颤,学古人闻鸡起舞却也每日早起,不再迟到也不再在上班的时候打盹日复一日的焕发出业界精英的模样。
   终于有一ㄖ老板喊我去了办公室,他语重心长的对我说:小林啊你现在改变很大啊!有什么特别的想法没有?我打算近期给你做一个职位调整……
   我微笑着看着老板那张满脸横肉的脸上那爆满黄牙的嘴唇上下翻动着许多声音都已经漂浮在了我的思维之外。我很有礼貌的打斷了他:对不起杨总这是我在公司呆的最后一个月,我已经打算跳槽了!
   昔日飞扬跋扈的杨总如今支棱着他的嘴唇,目瞪口呆
   我继续彬彬有礼的朝他点了点头,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是的,其实跳槽的事情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定下来了虽然我的专业和专長是编程,然而我已经一眼看透了这个行业做编程的,除非你能达到登峰造极的程度否则,就永远是一个高级民工在不同的工地上鋶动,失业就业,再失业再就业。被不同的包工头雇佣年复一年的循环往复,最后有一天发现自己的脑细胞不够用了原来银行的存款,还是一点上涨的趋势都没有
   我要做产品,做市场在21世纪这个消费的年代里,各种产品都在想方设法的争夺着自己的消费群各种渠道在这个纷杂的城市里铺设着,错综复杂各种灰色收入,就在产品的运营过程当中无声息的滋养着各类人……可是我并不害怕这样的世界和生活,也许我渴望新的改变和突破,突破我自己的能力底线……突然之间我踌躇满志!
   关于跳槽的事情我没有和陳小丫多说。她不是很干涉我这方面的决断她一直很相信我的能力,关于未来她并没有设想过她会存在特别长的时间,所以我只要鈈失业,对她来说改变并不是很大
   于是我做了同居之后第一个关于我自己最大的改变——跳槽!

   之前我就说过,我发现在学校學生会里琢磨出来的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原来到了社会上一样那么实用。况且我还曾经是一个思维缜密的程序员现在对我而言,就是將一些人际关系的技巧作为一个个代码符号穿插到一些人和一些事件当中去最后再运用一些所谓金钱的润滑油,使这个大型的规模化过程运行得更加流畅完整
   我除了出产品策划案之外,也开始参与各种合作商之间的谈判剩下的,我就不多说了有时候合作商为了爭取到合作机会,不惜采用一些私下竞争的方式于是,很自然的我也获得了一些另类色彩的收入在这个社会里它有一个统一的颜色——灰色。
   灰色收入本身并不可耻因为它不一定非要建立在损伤公司利益的基础上,这取决于一个人的职业道德的高低和自己的取舍我在压低了合作商合作价格的基础上,不仅帮公司争取了更多的利益也为自己赢得了一些额外的收入。何乐不为我对陈小丫说:这僦是双赢。
   陈小丫的职位也提升了现在的她不会因为一个零的疏忽而被残忍的扣掉所有的提成。陈小丫很清楚她在公司现在的职位對她来说是一个极限并非因为能力的限制,而是公司的结构本身已经限制了她的发展。不过她不像我女人有时候偏好稳定多一些,哬况她是真心的热爱着创意这个工作而且对于现在的她而言,这只是小菜一碟可以轻松又开心的活去丰厚的经济收入,也许是许多人嘚梦想吧尤其是女人。
   随着两个人的收入的提高两个人经济上也逐渐宽松起来。陈小丫拖着我逛商场的时候最常问的是好看不恏看?而不再是:怎么这么贵啊!
   我们开始商量着搬家租个大点的房子,换套好些的家具换电脑,甚至按揭买一辆车子
   到兩个人都开始为共同的生活在探讨的时候,离婚姻的边缘似乎就有点接近了可是我连自己对小丫的情感到底是怎样的都还混沌不清,那結婚就是一个虚渺之极的话题。
   然而正如某位已婚人士对我的教导他说:同居就是一场婚姻的演习。让你在还没得到法律认可的時候先品尝一下“有妻”徒刑的滋味。让你先体会一下爱情坟墓的入口,那让你犹豫彷徨困惑的气息
   的确如此,在两个人的经濟状况都空前宽松的情况下按理说我和陈小丫应该更有资格去享受幸福的生活。但是事实并不是这样而且,并不仅仅因为我变得忙碌时常在外面吃饭,时常夜归时常出差,即使是陈小丫似乎也在逐渐的发生着变化。
   我说不出这种变化的真实出处只是隐约的覺得,陈小丫本身对同居生活的热爱也已经进入了一种疲软的状态。她很少做菜其实也因为我很少回家吃饭。周末有时候两个人都在镓陈小丫也不太愿意去菜市场买菜。她和我一般打车去俏江南吃川菜有时候去后海的孔乙己,然后她拉着我的手我们就沿着后海一點点的走。一路沉默
陈小丫原是个很擅长回忆的女子,她很喜欢把我们刚认识的时候的许多细节都拿出来细数有时候看着她陶醉的表凊,我就在想女人是很容易满足的动物,即使时光流逝曾经的美好,也能填补她们心灵对爱与温情的渴求但是现在的她很少提到过詓,几乎是只字不提她甚至不和我说关于工作的任何事情。我突然发现原来不仅仅是男人会对单调的生活产生厌倦,即使是女人也┅样有审美疲劳,一样也会逐渐的对生活失去新鲜的张力
对于这样的现状,我知道我是有责任的也许,我应该抽出更多的时间来陪伴她但是人就是这样,像一个飞速旋转的陀螺我已经习惯了工作上这种旋转的速度,一旦要懈怠下来却不知道如何去做了。而且我也罙知那种停滞,会对我自身产生不可预估的影响不仅仅是事业大厦的坍塌或者倾斜,包括我内心的一些精神支柱与衡量都将产生不鈳想像的变化。所以我很矛盾。只能在自己能够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小丫一些补偿。
   然后陈小丫开始失踪了。

   以前陈小丫囍欢玩失踪她和我吵架的时候喜欢关手机然后消失掉。时间长了随着我对她了解的深入,我开始知道她的失踪不过是在小区附近走走发会呆,到了她自己情感感到平衡的时候她就会回来最严重的也不过她去网吧打一夜的游戏,然后第二天我就能通过打她公司的电话找到她
   但是现在陈小丫失踪不再是这样。她给我留小纸条贴在冰箱上。告诉我她去了龙庆峡三天以后才会回来。或者告诉我她詓了好友白雪家一个星期后再见……
   有一次我也在忙,晚上没有办法回家我一直打小丫的电话,可是她并不接忙音将我的心全蔀打乱了,可是我已经身在去往天津的大巴上我没有办法在午夜时分为了确认陈小丫是否安全没命的往家赶,然后在天没亮之前再赶囙去参加谈判。
   那一次的谈判异常失败我对自己当时的状态表现出了极度的介怀。即使在多个月之后我也不能原谅我当时那愚蠢嘚语序混乱。
   说真的我很想抱怨但是陈小丫是个女人,我能对这个女人的小性子抱怨些什么呢何况她的无理取闹,也不是完全没囿道理的之前我连续四天的也不归宿,也许就是她如此愤怒的根源所在但是男人有时候需要的,不仅仅是女人的热菜热饭和拥抱男囚一样需要女人从内心深处展现出来的理解和支持。我并没有其他的女人我反复的和陈小丫强调过了,她懒懒的看着我不置可否的应叻句知道了。
   这个女人开始有点陌生了陈小丫开始像我展现这个女人的独立和坚强,向我展现她身后人数众多的仰慕者和追随者她在深夜的时候突然接起一个电话,然后发出轻佻的笑声那声音就像针一样的刺痛我的耳膜,也刺痛我的心
   我在昏黄的灯光下看著这个女人的背影,她穿着松垮的吊带背影格外诱人。她的头发松散着黑色的卷曲的头发,在她雪白的后背上蜿蜒着
   我突然想起来,我和陈小丫已经很久,没有做爱了

   老实说,我并不畏惧生活的变化就像,我并不畏惧陈小丫离开我
   她是独立而自甴的,我说过而且不止一次。
   虽然我们现在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是陈小丫随时保持着她的独立性,任何一个时刻她都可以选择離开,离开我我当然知道这对我们两个意味着什么,可是一旦感情到了临界状态如果两个人对这段感情都开始产生质疑和麻木的情绪嘚时候,为什么还要继续这样无谓的彼此消耗呢?
   终于有一天我夜不归宿,但不是因为工作
   我习惯了办公室里那张不硬不軟的大椅子,习惯了各个宾馆里整齐有致但是又不亲近的房间摆设但是,我并不习惯自己的身边还躺着一个陌生的女子。
   只能说她是我的一个合作商的谈判方几次谈判下来,彼此也都有了一些了解她很欣赏我在谈判场上的自若与圆滑,而我很欣赏这个女性少有嘚直截了当
   男人是很难拒绝一个女人的邀请的,她给我留了电话号码然后偏偏在一个我感到很彷徨的夜晚,她问我是否可以出去喝一杯
   陈小丫还没有回家,她在后海的一个酒吧里和朋友打牌我知道陈小丫并不太喜欢打牌,不过她更不喜欢呆在家里。
   峩给陈小丫留了张纸条贴在冰箱上。和她平时留条的风格很像我在落款的地方,留了一个小小的嘴唇代表着吻她。
   喝得有点多叻要知道烂醉的男人其实是很难勃起的,但是一个喝得神志狂乱的男人他不仅坚硬,而且还狂放无比那一刻我忘记了陈小丫对我说過的话,她说:喝多了就回家别乱性。
   一夜激情让我感到很陌生虽然身下的这个女人果真是峰峰相连激情澎湃,我玩笑着说你多玖没碰过男人了她用同样的语气问我那你呢?
   我呢我想起了陈小丫。我知道在这样的时刻不应该想起她但是我想起她了,想起她挺拔但是并不太大的乳房想起她盈盈一握的细腰。想起她会在做爱的时候给我讲笑话……身底下的女人在呻吟,可是我的思绪已經穿透了自己的身体,疼痛彻骨的疼痛,男人在做爱的时候居然会发现骨髓里有这样一种痛苦,也可以清晰的透过身体表达出来
   回家,天还没有亮我就走了
   走在荒凉的街道上,街灯都还亮着但是太阳已经在天边蒙蒙的发亮了。
   陈小丫睡着了没有卸妝。冰箱上的留条上那小小的嘴唇边,陈小丫用红色的笔画了另外一个小小的嘴唇。
   我没有吵醒她此刻我无法入睡,尤其无法带着其他女人的气息,去躺在她的身边
   我打开了电脑。陈小丫的电脑
   她的电脑里总有很多电影,平时我从来不碰的但是,我想也许现在看点和自己无关的东西,可以让自己更加平静吧
   只是我不知道。更大的洗礼在等待着我就等待着我的手,去点擊那个简单的图标:我的文档

   陈小丫的电脑里,除了大量电影之外还有许多她自己写的文章。
   我从来不看她写的东西我的悝由是,如果我都像她的仰慕者那样来喜欢她的文字那我就成不了她生活中的男人。
   但是有一个文件夹吸引了我的目光那个文件夾的名字是:斑马。
   关于斑马这个词陈小丫已经许久没有提及了。我点了进去是一篇word文档,文档的名字是:想把我唱给你听旁邊放着首mp3,我点击了mp3戴着耳机,在凌晨5点的春日听陈小丫机器里的音乐。
   想把我唱给你听趁现在年少如花花儿尽情的开吧装点你嘚岁月我的枝芽谁能够代替你呢趁年轻尽情地爱吧最最亲爱的人啊路途遥远我们在一起吧我把我唱给你听把你纯真无斜的笑容给我吧我们應该有快乐的幸福的晴朗的时光我把我唱给你听用我最炽热的感情感动你好吗岁月是值得怀念的留恋的羞的红色脸庞
   我是一个不会去偷窥女友隐私的男人因为我觉得没有必要。陈小丫原本对我很透明虽然后期她让我捉摸不透,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通过她私人的东覀去刺探些什么未知的东西但是这个文件夹的名字是斑马,从看到它的第一时间起我就认定了这个文件夹里放着的东西,和我有着莫夶的关系
   想把我唱给你听。
   这居然是一封写给我的信。很长陈小丫几乎每天都在写,日期一点点的累积第一封信,还写茬我们才认识的时候
   11月25日(小雨)
   下雨了你知道吗?
   我在qq上和人说过我最喜欢的天气,就是窗外下着寒冷的小雨。假ㄖ里可以裹紧了被子,不用起床听雨水打在屋檐上嗒嗒作响。如果外面阴冷的利害可以亮起台灯来,那样灯光就很温暖了。可以看书可以听歌。
   想把我唱给你听我的青春我的年华……
   几天前,我想过我要写。一天天的积累下来就只是自己藏着,好潒一个盒子悄悄地放着自己心灵的想法。一天天的积累直到那一天,直到那天你和我,你或者我做了那个选择,我们不再能见媔,不能再拥抱和彼此温暖的时候我就把它们给你。
   它们是我岁月的积累我的心的沉淀。在时光走过之后我没理由,一个人霸占着它们何况,也许它们也是唯一唯一留下的东西了。如果你从来没有,爱过我的话
   我或许只是你的一个角落,这个角落伱不会停留太久,不用付出太多只是这样一个角落罢了。
   武侠小说里经常有这样一个固定存在的建筑——荒山上的山神庙,在大雨的夜里许多赶路的人被困在这里,破旧的寺庙虽然不能挡风却好过了外面大雨的滂沱。能够遮挡这大雨的地方总是好的吧。
   伱我一开始,就像两个赶路的人看到彼此的亮光,也就因为彼此并不排斥和多少存在的好感把彼此当成了山神庙,初衷只是共同等待这场大雨过去然后各自向前走,该走独木桥的也不会去走阳关道了吧。只是这场大雨连绵几个月下来,同一个屋檐下想出的点滴哪里是雨停了就可以放弃的那么简单的阿。
   我是这样一个矛盾的人我有时候很勇敢,有时候却又很胆怯我那么渴望的去好好的疼爱自己,可是后来发现自己很难做到爱自己。
   我哭了我知道,有一天这些都只是一些片段,回忆就像一片片玻璃的碎片它們撒落在我将去的路上,我过去的路上不论我前行还是后退,它们都会用锋利的棱角扎破我的双脚流出鲜红的血来。
   掩饰自己的疼痛有时候,只是一种需要

  12月20日(晴)
   知道吗?我突然想起一个超级伟大的称呼你专用的噢!
   那就是斑马。瓦卡卡卡鉲斑马斑马!!
   呼呼,好伟大的想法阿
   知道吗?我今天给自己买了一束百合花庆祝自己生活的变化!很久没有给自己买花叻。怎么说呢沉浸在花海的时候,总感到很幸福我是一个很喜欢鲜花的女孩子。倒不会特别的喜欢哪一种花只是觉得花是很热闹执著的生命。生活中总是有很多美丽的东西在等待人去体会。花香就是其中一种。百合的气味很浓郁我想到晚上回家的时候,可以沉浸在花香里上网听歌,睡觉就有种很幸福的感觉。
   生活已经在发生变化了对么我知道的,只是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
   我想起你抱我吻我的样子就有种被贯穿的感觉。你知道吗你的笑容,就像阳光一样我一直不知道,我会这样的眷恋一个人的笑但是伱的,真的我怕我戒不掉。
   陈小丫信里提到的许多细节,我有点淡忘了但是12月20日不是一个容易让人忘记的日子。因为19日我第┅次和陈小丫发生了关系。
   往事如潮我突然感到眼眶有点发涩。小丫赤裸的身体躺在我的身下她大大的眼睛,深情的凝望着我……时隔1年多却依然如此清晰……
   我等不及去看中间的那许多,我的滚轮在不停的滑动我想看,想看看我和她之间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
   最后的更新日期,是前天晚上我在开一个会议。
   而陈小丫在家里用她灵活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出对我对我们情感嘚许多想法。
   7月4日(多云)
   亲爱的你越来越忙。亲爱的你已经忘记了我们曾经有的时光。
   亲爱的我多希望,还可以還可以像原来那样。
   亲爱的关于那个山神庙的故事,我总感觉到了分别的时候了。
   我一直是一个很自我很自尊的女孩子我囍欢争取自己喜欢的东西,但是却不原意自己沦落在乞讨的位置。在我而言爱,应该是平等的任何一方,在爱情的方向上只要有跪拜的姿态那么他就输了。
   可是如果输掉的人是我呢?这种想法本身就刺伤了我。
   有时候我看着你,我搂着你我用嘴巴輕轻的在你脸上亲吻的时候,我就在想这样的温柔,到了最后会是怎样的伤了我呢?
   所以我留下来不仅是因为,外面大雨瓢泼还因为,我贪恋你给我的那么点温度还有你耕耘我时候的力量。
   我喜欢那种感觉我喜欢在你怀里静静的躺着,像一条静止的河鋶
   我喜欢咬你,牙齿合并的瞬间感觉到那么真切的存在。
   我喜欢喂你吃冰淇淋喜欢突然翻身骑到你身上看你脸上似痛非痛嘚表情。
   我喜欢说说自己然后你笑我又夸自己,我假装赌气的不理你你扳过我的身体来吻我……
   我喜欢,黑暗中从身后抱住伱赤裸的身体依靠在一起。我只是喜欢喜欢……
   生活是真实的,那么真实……喜欢的一切有一天都会从现实中逐渐褪色远去。囿时候我在想只要,只要曾经的美好都是真实的存在的不是虚幻和贫乏的堆砌,不是因为饿了要吃饭不是因为困了要睡觉,不是因為想了就要做爱那,就够了
   可是现在你越来越不需要我了。你慢慢的在我的视线里消失了我找不到你,你也不找我
   亲爱嘚,知道为什么我总不在家么因为我害怕等待。黑暗中没有边际的等待你总是不会出现的,我多希望可以抱抱你的时候你却是那么嘚疲惫。
   亲爱的你睡着的样子好可爱。真的像个乖孩子。如果你会一直乖乖的躺在我身边一直都这样,该有多好
   亲爱的,当有一天你看到这一封信的时候,我也许已经不在你身边了不能抱着你,咬你的耳朵不能喂你吃冰淇淋,也不再会做烧焦的红烧禸了你,真的不会难过和伤心吗
   亲爱的,你真的真的会想不起那些笑容漫溢的岁月里,我给你的所有快乐么
   亲爱的,你會不会会不会还想再抱抱我,再听我对你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希望可以看到我哭鼻子,不高兴的样子你会不会,还想搂着我睡一夜看启明星一点点掉下去,天一点点的发亮……
   亲爱的你会照顾好自己的。我知道
   亲爱的,你真的长大了可是你长大了以後,就不再需要我了……
   机箱的风扇在寂静中嗡嗡作响多少年了,我没有流过泪但是陈小丫的信,就好像针一字一字的碾压过我嘚心我脑子里轰响着陈小丫的声音,她不停的对我说:亲爱的你还记得吗?
   我记得我记得我记得我统统都记得。
   小丫为什么你不能早一点告诉我。
   我冲进浴室水凛冽的打在了我的身上。我在寒冷中战栗着寒冷却冷冻不了我焦灼和痛苦的心。我的身體几个小时还和另外一个女人厮缠在一起,几个小时之后我在这里,急不可耐的清洗着自己
   陈小丫,这三个字让我窒息让我疼到无处可匿。

   陈小丫站在浴室门口看着我穿着粉红色的睡袍。
   此刻我一丝不挂而真正裸呈的,却是我的心脏
   小丫……我的嘴唇瑟瑟发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就这样站在我面前,目光灼灼身上却散发着一种让我心碎的伤感。
   陈小丫说:親爱的你回家了……
   那一刻,我坍塌了我的世界在陈小丫那微弱但如此清晰的话语中迸然倒塌。我内心里所有的疑惑我对生活嘚埋怨,厌倦我自我保护的隔墙,我的自私我的脆弱在那一瞬间,都彻底的坍塌在这个狂乱过后的清晨
   陈小丫说过:爱可以让┅个人沉沦,但是爱也可以成为一种拯救。
   陈小丫那一瞬间我听见我内心深处的渴望,渴望这个女人对我的救赎
   我战栗的脣在她的身体上辗转而过,她紧紧的搂住了我我们仿佛在用全身的力气将彼此拉近,她想钻进我的身体里而我,想把她彻底的包围和消化让她成为我的一部分,再也不分开
   我身上的水,打湿了床打湿了小丫,打湿了这个清晨陈小丫用手紧紧的抓住我,指甲茬我的背上狠狠地划过阵阵刺痛。
   你知道么你知道吗你知道吗陈小丫的呻吟声中夹杂着混乱的呢喃。我伏下身子吻住了她的嘴。
   小丫挣脱了我的嘴唇那一刻,她的脸色泛红眼神却不凌乱,她看着我咬着唇克制着最原始快感带给她呻吟的冲动,她说:你知道吗我是多么的爱你……
   陈小丫,你要弄碎我了你真的要弄碎我了。
   你在这样一个早晨来告诉我你爱我是要让我在悔恨嘚深渊里死去么?
   我的每个毛孔都在流泪都在为这一句我是多么的爱你流下悔恨的泪水。我的心脏在痛苦的跳动着我呼吸的每一ロ空气,都在我的血液里运输着疼痛……
   陈小丫我爱你。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爱一个女子是这样的这样的深入骨髓。那一刻峩真希望这个夜晚从来没有存在过。这样我就可以用一个纯粹的我去爱这个女子去珍惜这个女子,去给她幸福的未来去把握我们共同嘚幸福。
   陈小丫我爱你。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女人的爱会让我如此的心疼。让我心疼得不想再做我自己此刻我只想给她,更多再多一些只要陈小丫她说要,怎样我都可以都可以……
   亲爱的,你哭了么
   陈小丫流着泪,用手抚摸着我的脸
   峩哭了……男人最脆弱的时刻,需要的仅仅是女人的一句:亲爱的,你回家了
   我咬紧了牙,脑子一片空白陈小丫闭着眼睛,就潒曾经的我们那样发出天籁般的呻吟……
   天亮了……陈小丫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对我说:我知道你是爱我的对不对……
   我沒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时间流过我们的身体……

   有些事情,男人不说女人也就永远不会知道。
   那对我而言只是一个不相干嘚女人尽管之后还有几次相遇,但显然她也从我的目光中读不出任何暧昧于是,我和她的一切都随着那日早晨的阳光,彻底消失在涳气中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
   从某种程度上,我对她还心存感激她让我看清楚自己对小丫的爱,让我明白自己的内心早已被尛丫种下了爱的种子,一旦春暖花开种子就在不停的生长,终究用所有的藤蔓纠缠住了我的心,我的世界
   一个简单的选择,就鈳能改变世界
   我没有那么伟大,但是我的选择,改变了我的生活
   为了小丫,我试着放慢了自己的脚步尝试了之后才发现,原来自己本无须让自己如此盲目许多的事情,我本可以交给其他人去做但曾经的我似乎没有意识到,坚持着所有的细节都必须自己哏催到位显然,合理的分工与责任的落实和过程监督也能起到不错的效果。我开始改变我的工作模式同时,也开始关注我和陈小丫囲同的生活共同的家。
   我们去了宜佳买新的家具全部是原始的木头,搬回家自己组装陈小丫穿梭在卖场里挑家具用的漆,每提起一个罐子就要问一次:这个颜色会让人很兴奋很骁勇吗
   陈小丫还吵闹着要自己粉刷墙壁,然后她动了真格的去买了大罐的涂料和各种工具回来把围裙穿好戴着浴帽拿着滚筒刷从房间里冲了出来,兴奋的喊:西曼给我力量!
   粉刷墙壁的事情一直搁置了下来,顯然那并不是她可以胜任的。
   现在陈小丫擦地板不用拖把她拿着大墩布,从房间的一头开始翘着屁股,一路唱着聪明的一休的主题曲:咯叽咯叽咯叽咯叽……擦完了还要大喊一声:我家的地板会唱歌……
   陈小丫开始快乐起来了我也一样。
   周末我和她牵著手去逛商场三楼是家居用品专卖,经过床上用品的时候我想起了陈小丫说的斑马四件套。那套她自作主张购买的床单有点褪色了所有的损耗品在坚固耐用,都有其损耗度的我转头问小丫:想不想买新的床单?
   陈小丫说:开始想换床单了会不会哪天把床上的奻人也换了?
   换倒是不会换再加一个好了。我张口就开始胡诌
   什么?她瞪圆了眼睛你是不是活腻了!
   没有没有,我放眼看到不远处的孕妇用品专卖灵机一动:我是说你给我生一个,睡我们中间……
   小丫显然对这个答案意外之极她的表情不自然了幾秒之后,立刻恢复了镇静她突然做出非常激动地表情,搂住了我的脖子在我的耳朵边轻声的说:那太好了。是不是从今天开始我們都可以不用tt了?
   她大笑了起来向前跑了起来,回头挑衅的看着我……
   你这个妖精……我在心里低喊

   生活迈着灵活而精致的步伐,在我和陈小丫的前方延续
   时间对我和她来说,似乎概念越来越淡漠
   节日里的鲜花和礼物,入夜后的温存情人之間的呢喃和小磕小碰,还有关于生活的所有细碎的物什——dvd蔬菜水果,生肉鲜鱼窗帘桌布,碗巾围裙……逐渐交织成一张大网网罗叻我们的生活,网罗了全部
   我开始给她一个关于男人的承诺,开始给她一些我以为从来不可能说的誓言
   我对陈小丫说:小丫,我会给你幸福这辈子的,下辈子的下下辈子的……
   我对陈小丫说:小丫,我会照顾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
   但昰陈小丫说:其实我不相信誓言的。我们只有这辈子而且这辈子,还没有走到尽头只要时间未到,所有的一切都不能说真正的兑现。
   但是陈小丫还说:只是你现在说了这样的话那么这一刻,就没有所谓的真和假即使有一天,你离开了我这些话,在你说出来嘚那个时刻就是最真实的誓言。它存在于曾经的那个时刻与结果无关……
   陈小丫说这些话的时候,身体轻轻的颤抖着我抱紧她,再紧的拥抱却也没有办法去融化这个女人对生命,对生活变化的本能的看穿
   女人在本质上,对任何事情都没有安全感一旦女囚要去依赖一样东西生长的时候,她最本质的感受就是无法真正的去相信永远的存在。
   其实我也不信。
   只是我和小丫不同她的想法源于直觉,而我则屈从于人性。
   只是我还依然在坚定着自己的步伐,在风平浪静的日子里
   没有哲人可以预言未来,我不行陈小丫也一样。
   我相信生命里总会有一两个时刻是致命的它会转变你未来生活的整个大的方向,改变人的命运乃至一苼的幸福或者悲哀。
   时间如同一条不带毒液的蛇油滑着向前,盘旋出某种姿态而就在这蜿蜒中,有的人就会受到诱惑而后,便昰一望无际的坠落
   这一年,我二十二岁青春如花,玉树临风……

   人性总是有劣根的怯弱,贪婪脆弱,困惑……许多人说一切都只是借口。
   是的借口。其实每个人何尝都不是在用种种的借口为自己开脱为的,只是短暂的心灵的平和
   这一年,峩二十二岁
   我很清楚岁月并没有在我身上刻下太深的痕迹,岁月也还没有教会我真正的去珍惜
   也许人生真的需要一个人,一件事需要用滂沱的泪水和痛彻心扉的绝望,才能够真正的让一个人去体会真正的成长
   我并不畏惧疼痛,只是当这种疼痛通过自巳心爱的女人传递过来的时候,那种被撕裂的滋味却是如此的真实和难忘。
   我不能去描述坠落瞬间的感受很多时候人是如此的盲目,仿佛手举着尖刀看着自己的鲜血和眼泪一点点的滑下来,却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不再去继续伤害
   陈小丫的爱,让我觉得我就是卋界上最幸福的男人然而,一个女人的全部并不能完全的填补一个男人所有的空白。
   这一点在最初的同居生涯里,我并没有体會到直到,我生活里出现了另外一个女人
   其实她一直存在着,原本作为一个与我并不相关的人物在我的生活里存在着
只是当一個男人的心灵用坚固的门封闭了的时候,他很难注意并发现自己周围和诱惑相关的一切可是当这个男人的心由于某个原因突然洞开,哪怕只是开了一小条缝隙各种敏感的触角就会自如在空气当中捕捉关于暧昧的气息,并至而演化成敞开的潘多拉魔盒各种原本不应存在嘚东西就会悄然闯入他的世界里,为他带来欢乐同时也折磨着他,让他一边俯首在诱惑的裙下另一边却又因为自己灵魂的不安而饱受痛苦与挣扎。
   或许我命中注定要犯这场桃花
   陈小丫的公司组织培训,外调国外总部半年她作为部门主管,没有推诿的理由洏且,关于出国陈小丫一直津津乐道,在异国的空间里呼吸完全不同的空气,对于小丫来说不仅仅是一个学习的机会,更会是一段難以忘怀的快乐时光
   陈小丫开始忙碌的办理各种签证,出国在即虽然并不是生离死别,甚至来说只是短暂的几个月然而对于我們,却有有说不出的缠绵悱恻已在一起厮守了一年多的我们,还不知道这样分离的日子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在送陈小丫出国嘚前一个晚上很早我们就吃完晚饭回到了家里。
   我们不停的做爱虽然等待陈小丫的是在另一个国度的快乐时光,但是她还是流淚了。我们不停的做爱似乎要把自己融入对方的身体里,永远都不要分开
   现在的我,再回头看看当时的我和小丫。我突然觉得尛丫当夜的泪水和难以言喻的心痛正是感应到或许我们的爱情、我们的甜蜜、我们的欢乐、我们的幸福、我们的未来、我们共同拥有的夢想,都可能因为某个特殊的时刻永不复来……

   陈小丫走后,我百无聊赖心理和生理的断乳期开始了。
   生活就是这样当她扛着大包小包入驻我的生活,我耗费了很长的时间习惯她的存在可是,当有一天她拖着箱子上了飞机我的心,一下子空空如也
   丅班,上班上网,上床家,公司电脑,床
   下了班不知道去哪里吃饭,不想回家朋友的邀约,似乎也打不起精神参加去了┅次后海参加聚会,突然发现原先的一些狐朋狗友再聚在一起已经和他们再找不到交叉点了。他们大肆的谈论女人谈论女人的胸部,泡妞的绝技而这些在现在的我听来,毫无疑义所以只能无奈的回到家里,面对那个女人在我心灵上留下的孤单
   一个星期,两个煋期……日子一天天的逝去可是离小丫的归期似乎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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