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妹妹今年24岁,走路和正常人心跳完全不一样

我生下来是双胞胎,24岁时我妹妹死了,我成了我姐姐... ..._悬疑之谜_【传送门】
我生下来是双胞胎,24岁时我妹妹死了,我成了我姐姐... ...
  熏风南至,紫气东来。我的双胞胎妹妹叫孟东紫,我叫孟南熏。  传说,人如果叫了超过自己命中所能承受福分的名字,就会招引来无妄之灾。我和东紫大抵就是这样。  所谓熏风南至,初起于帝王之气;紫气东来,始现于圣人之行。父亲为我们起名字时想要为我们借来的天时,却从故事最开始就成就了我们俩生命中最大的玩笑。  虽说长相几乎一模一样,我和东紫的性格却截然不同。  从小到大,活泼的东紫受到了几乎所有人的青睐,男女老少都十分喜爱她。爸妈的同事朋友似乎也能默契的看出东紫在家中远高出我的地位,来串门时送给东紫食物玩具衣服往往是我的几倍。就连我小时候暗恋了好几年的表哥林虎,每次到我家来的时候也只是带着东紫出去玩,好几次家里没人,还被我撞见他们在东紫的房间亲亲,我也只能低着头假装没看见过快速走开。  古龙说,爱笑的姑娘运气总不会太差。这样的话并非没有道理,在东紫的人生中,遇到的困难总是比我少很多,似乎对她而言一切顺利都是理所应当的。与之相反,内向木讷的我却是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好友,甚至一直都没有交过男朋友。  在家里,东紫也同样会受到家人更多的优待。好看的衣服、新的玩具,她想要的东西总是会得到,而我则是一直只能跟在东紫屁股后面捡她不要的东西。  那种眼巴巴看着别的小朋友吃东西玩玩具自己却没有的感觉真是让人刻骨铭心,我至今都记得四岁时我站在东紫放“好吃的”的小柜子门前想要偷拿一点时受到的妈妈的呵斥。明明是满满的一柜子,为什么不能让我吃一点,无可言说的沮丧占据了我小小的内心,如果不是我和东紫长得一样我一定会觉得我不是妈妈亲生的。然而现在的我对此毫无怨言,因为——东紫活不过24岁。  小时候的我并不知道为什么爸妈对东紫那么好。同样是爸妈的女儿,东紫就可以去少年宫学跳舞,我就只能在少年宫门口眼巴巴的看着她进去上课,等她下课了跟我一起回家。  那时候她穿着好看的小裙子,因为练习舞蹈而长得修长的腿和纤细的腰身已经初具形态,小公主一样迷得周围的小男生们看她看得眼珠都错不开……真是让我羡慕得不行,可是妈妈每次都说:“学舞蹈贵得很,家里哪有那么多钱,你是姐姐,要让着妹妹。”  就这样一直让一直让,从好吃的到各种机会,从小到大都是给东紫的,虽然很委屈,但从小就是乖孩子的我也没办法向爸妈反抗。直到初中毕业升要入高中那年,我和东紫中考考了差不多的分数,爸爸妈妈托人送礼把东紫送进了市重点高中,我却只能读一所普通学校。  这下我可不干了,这种涉及前程的事情也要让真是太偏心了!我拿着水果刀,用自杀向爸妈威胁。妈妈这才把我拉到一边,背着东紫向我道出了原委。  原来,我们出生七天后,我忽然开始不住地哭闹,而东紫却是像生病了一样恹恹的没有精神。身体检查一切正常,爸妈不知道怎么办,医院的医生也束手无策。  邻居里有个年长的老太太,大家都叫她做王奶奶。王奶奶一辈子带大了五个儿女和三个孙子,邻里中谁家孩子出了头疼脑热的小病小灾不知道怎么治的都会来找王奶奶帮忙。王奶奶过来看了看我们,断定我和东紫是被什么东西“吓掉了魂”,一边张罗着让我妈煮几个鸡蛋在我们头上滚一滚,一边让我爸去找个“大仙”来给我们俩喊魂。  爸爸听了慌忙出门去找“大仙”,刚走到胡同门口,正巧就碰到了仪各道长。仪各道长本是个游方的道士,那年刚巧在离我家不远的纯阳观挂单。他本不是纯阳观的道士,也就少了很多拘束,并不太在观里待着,只是早晚课和吃饭时回去,平日里就在周围晃荡,倒是很爱在我们胡同里看个下棋什么的。  仪各道长人十分开朗,和胡同里的邻居们关系也就都还不错。俗话说谁这一辈子还不得遇上两回下水道让鬼给堵了的事儿啊,交个道士朋友总归没错,所以我爸跟仪各道长的关系也挺好的。  仪各道长看我爸着急忙慌的往胡同外面走,就赶紧追过去问干什么。我爸把事情的原委从头到尾跟他说了。仪各听了忽然眼睛一亮,说道:“有这事儿你干嘛不找我啊……这可是咱的老本行,放心吧,这事儿有我在都能解决得了!”  于是我爸随着仪各大师回到道观里。仪各大师把让我爸在院子里等他,自己进房间焚香洗手,还拿了个布包,神神秘秘的包了几样应用之物,又和我爸一同到了我家里。  说起这位仪各大师,倒真真儿不像是会喊魂的人。当时他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一米八几大高个儿,瘦的跟麻杆儿一样,风大了出门都能给他吹天上去。高鼻梁大嘴岔小脑袋,两撇小黑胡,一双大圆眼,还戴个眼镜。仪各大师俗家本性王,但是他这法名实在是有意思,平常也就没人管他叫王道长了。  可是关于仪各大师的师承来历,就却没有人能说得清了。就连纯阳观里的道士们,也只知道他是个游方挂单来的,具体他打哪来到哪去,为什么这么年轻就出来挂单,师承何处……这些统统都没有人知道。然而仪各道长在纯阳观倒是地位很高,一般来挂单的道士都要帮道观收拾打扫挑水洗菜之类,仪各却什么都不用干白天只出来溜达。  据说仪各道长到纯阳观后只和监院私下里交流了几回对道法的理解,不知他们胜负如何,但交流过后,监院就对他十分敬重,也让观里的其他道士尊敬仪各道长。不过在我们这边,二十出头的道士基本上是不会被派出来单独处理法事的,做白事都是要乖乖跟在师父后面打杂。也不知道我爸那天是抽了什么风,仪各道长说他能解决我爸就直接把他带回家了。  仪各大师还没进我们家院门呢就听见我嗷嗷哭了。他俯耳细听了一下,转过头对我爸说:“你们家这孩子不是魂丢了,这是魂要散啊!你听这哭声,有气无力的,说明魂魄不稳,并且只能隐约听到天魂和地魂的哭声,命魂没有发声,说明命魂可能正在消散,必须马上把命魂稳住,不然这孩子性命不保!”我爸一听觉得仪各道长说得好像还挺严重,赶紧把仪各让进了屋。  仪各大师三步两步走到窗前,伸手把我抱在了怀里,仔细端详了我的眉眼五官:“你家这孩子从面相上看,将来应当是长寿之人,然而现在眉宇之间却似是有一团乌青,这是性命堪忧的征兆啊。也该着她命大,你们今天找到了我,不然这孩子就保不住了。”  大师咬破左手食指,用血在我的额头上画了个挺复杂的字。我在仪各大师怀中,头上被画了符,觉得很安心,顿时就不哭了。仪各大师又抱着我去看了看东紫,同样用血在东紫的左右脸颊上写写画画几下,摇摇头叹了口气。  我爸见状忙说:“怎么你一抱就不哭了呢!我看你比王奶奶还灵呢,要不你上我们家来当奶妈吧!”  仪各大师说你先别打岔,你们家生的这不是两个孩子,是一个。  我爸说,大师你眼镜儿是不是该擦擦了……  仪各大师又细细问了我妈怀着我们时候的情况,沉吟半晌,道出了原委。  原来,我们俩在母腹中虽是两个身体,却只有一个人的魂魄,另一个孩子的魂魄因为有高人改命求子之类的原因到了别处投胎。一般情况下,这样生出来的孩子就只有是一个活着的,另一个孩子一生下来就是死胎。  然而“我们”或者说“我”的情况十分特殊。  人都有三魂七魄,“三魂”是指“天魂”、“地魂”和“人魂”。  其中,“天魂”掌管人的意识,天魂出现问题,人就会精神不济,严重者会疯疯癫癫,我们时常听说的“有人吓得成了失心疯”就是这个人因为恐惧或者惊吓,天魂离体消散了。  地魂掌管人的善恶,如果一个人的地魂出了问题,就容易出现道德问题,有些人精神抑郁,就去偷东西、去超市捏方便面发泄,这就是地魂不稳定造成的。  而人魂则掌管人的寿命,如果人魂出了问题,人就会常常生病,活不长,古代小说中常提到书生思念心上人相思成疾,就是因为人魂盘桓在心上人的身边不肯离去,魂魄的主人就会生病。  妈妈怀着我的时候曾经摔了一跤,把我“三魂七魄”中的人魂摔掉了,这人魂找回去的时候没找对身体,就附到了东紫的身上。就是说现在我和东紫的“三魂”都不齐全,我只有天魂地魂,而东紫只有人魂。我的人魂在东紫身上,所以我魂魄不安,一直哭闹;而东紫的天魂和地魂在我身上,所以她的元气得不到舒展,一直很安静,显得没有精神。  我爸说,那怎么办?!!  仪各大师沉吟半晌,说道:“要把两个孩子的魂魄迁到一个孩子的身体里,最终只能有一个人活下来。”  爸妈吃了一惊,忙问:“没有能让两个孩子都活下来的方法吗?”  仪各大师摇了摇头,接着说:“一个命魂只能保一个人的寿命,如果强行将两个人都留下来,最终只能玉石俱焚,没有命魂的孩子会死去,没有天魂和地魂的孩子会痴傻,即使活下来了,也会变成植物人。”  “不过,你们现在不用担心这个。”仪各大师伸手在布包里摸索了一阵,拿出两个刻着羊的白玉玉佩。两个玉佩一大一小,每只上面都雕刻着一只卧着的羊,形状刚巧可以拼在一起合成一块。“现在两个孩子年纪尚小,如果强行把魂魄迁回到一个孩子的身体里,恐怕魂魄不稳会无法留住。贫道这里有两块玉佩,可以帮助她们暂且稳住魂魄,用玉的灵力补足她们缺少的魂魄。”  爸妈听了,刚松了一口气,仪各道长便又接着说:“然而这个方法只能维持到二十四岁。两旬过后她们阳气渐渐旺盛,那时她们的命运,就不能靠玉来保住了。所以二十四岁之后,就要帮她们两个迁魂,让她们三魂合为一人,方能留住性命。”  “那样的话……不是就变成了两个人的精神在一个人的身体里?不会精神错乱吗?”我妈对于迁魂这件事十分好奇。  仪各大师趁机喝了口茶,缓缓道:“不会的。她们当中的一个人会丧失掉所有记忆,身体也会死去,另外一个人才能拥有她的魂魄。或者可以说,是用其中一个孩子的死,去换另外一个孩子二十四岁之后的生命。”  爸妈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眼下除了听从仪各大师的安排之外,的确也并没有其他方法了。事实上,在后来的十多年中,爸妈一直没有放弃过想要让我们两个人都活下来的尝试。每到节假日,爸妈总会带我们去一些名山庙宇,让我们去求神拜佛,之后他们俩中的一个人就会带我们在院子里玩,另一个就会去跟那些和尚、道士、戴墨镜的算命大师、神神叨叨的神婆等等人嘀嘀咕咕的说很久,可没有一个人有办法救我们。  仪各大师把我和东紫平行的放在床上,用枕头和被子挤着不让我们乱动,又将两块玉石放在我们脚正下方放置着的白瓷碗里面。道长让我妈准备了祭祀用的果品点心、鸡鸭鱼三牲自不用提,又让我爸去找了一只十年的五彩大公鸡和一只浑身没一根杂毛的母黑狗。道长杀了公鸡和黑狗取它们的血,将我的玉泡在黑狗血中,以防止没有命魂的我被过路的孤魂野鬼上身或是不小心被阴差误抓回去;东紫的玉则泡在公鸡血中,让她能够开心智,不至于变成疯子或傻子。仪各大师焚香沐浴后,在床前摆上供桌,放上诸般贡品,口中念念有词,待等到一炷香烧完才缓缓起身。  经过仪各大师作法,我和东紫的魂魄的魂魄算是稳住了,大师又将两块玉佩从血里拿出来交给我父母,让我们时时佩戴着切不可以离身,即使是洗澡时也要戴在身上,不然就会有生命危险。  大师还絮絮叨叨地嘱咐我父母一大堆,什么不能吃什么不能穿什么不能用,要注意的各种小细节比如晚上睡觉时要在枕下压一包朱砂等等。迁魂之前的这些年,万万不能让我和东紫有太伤及魂魄的行为,比如大喜大悲、过度惊吓之类。我父母都小心的拿了本子一一记下来,生怕有任何遗漏,造成我们未来的危险。  听了妈妈的解释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从小到大爸妈从来不让我和东紫去游乐园坐过山车了。  妈妈眼圈儿微微有些泛红,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仪各大师说,把命魂迁回天魂地魂的身体里,能被接受的几率比较大,他说应该要让你活下来。东紫最多只能活二十四岁,我和你爸都觉得很对不起她。我们既然生了她,就希望她能像别的孩子一样长大成人,快快乐乐的组建自己的家庭,以后像个正常的女孩子一样生儿育女,有爱她的丈夫和孩子。可这——都是命啊。既然她在二十四岁的时候一定得死,那我们就要把她以后不能享受到的爱和亲情都补偿给她,我们想尽力给她更好的生活,让她多体验一些,多得到一些。你不要怪爸妈偏心,爸妈何尝不知道这些年你受的委屈,可是爸妈能力有限,要让东紫过得好,就免不了让你吃些亏,这些,等你长大了爸妈都还有机会补偿给你。可是你妹妹,她连命都是要给你的,你还忍心跟她争这些东西吗?”  听了妈妈这番话,我也只能低头不语。原来我们一出生,就被定下了这样的命运。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是能活下来的那个,如果换作是我要在二十四岁的时候死去,就像是被宣判得了绝症无法医治的病人一样,不知道会有多伤心呢。  这些事,我们都心照不宣地没有对东紫提起过。不仅是因为爸妈希望东紫能够无忧无虑的过完她能活着的时光,其实还是因为我们都不知道如何向她开口,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作法几个月后,仪各道长便离开了纯阳观继续到处云游。像之前一样,没有人知道他会去哪,也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去过了哪些地方,从记事时起,我和东紫都不曾见过仪各道长。那个年代家里能装台座机电话的都十分稀罕,仪各道长又是个没什么积蓄的出家人,自然也没有联系方式可以留。但仪各道长在走之前信誓旦旦地对我爸说,该到迁魂时他自有办法找到我们,我们也就只能相信神通广大的道长了。又过了几年,家里住的院子在城市改造中被拆除,我们一家搬到了楼房里,周围邻居并不十分来往,也就更没有人知道我和东紫的事情。  其实那之后我也常常想,如果是我,知道了我活不到二十四岁就要死去,会利用死之前这段时间做什么呢?其实我也不知道。对于爸妈作出的决定,我也曾经有过怀疑:会不会是因为我注定要死,所以他们才不对我好?反正到了二十四岁我就会消失了,对我不好就不会对我产生太重的感情,等到我死的时候,他们也就不会太过于伤心。会不会是因为,反正我早晚要死,他们才不让我学这学那,不给我交钱让我去上好的学校,因为学了也是浪费钱?可是我也知道,每个人的命运其实都掌握在自己手里,我要努力活好现在的每一天。即使爸妈更偏向东紫,不给我足够好的条件,我也可以自己努力去做得比东紫好。这样,即便到了该要迁魂的时候要死的是我,我也可以想办法去争取,现在我至少比东紫多知道了这样的信息,可以留心寻找救我们两个的机会,未来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呢,我们俩也未必没有活下来的机会。  我就这样接受了现实,抱着以后会夺走妹妹生命的愧疚度过了整个高中时代,没有抱怨爸妈对我们的不公平,而是拼尽全力努力学习。高考我和东紫考入了同一所大学。爸妈说,在同一所学校里方便姐妹俩互相照应,仪各大师也嘱咐过爸妈不要让我们两个离得太远。东紫考试成绩比我略高,读了管理;我则读了新闻专业。  东紫不仅长得漂亮身材好,性格也活泼聪明,很快进入了学生会,和大家打成一片,又频频主持重要活动,在学校中混得风生水起。学校的老师和领导们也很喜欢她,于是各种奖励、荣誉纷至沓来,东紫顺风顺水,当真不负“紫气东来”这样的名字。  性格内向的我很少参加学校中这样那样的活动,只是像平常人一样上课下课,成绩不出众也不落后,寒暑假去报社实习。有时候我觉得,也许我也应该像名字中说的那样,“熏风南至”,像清凉的风一样默默带来凉爽,不过分显示自己。我只想在最后的日子里默默守护东紫,让她过得开心一些。爸妈说,估计等到大学毕业的时候,仪各道长一定会回来帮我们迁魂。每次看到东紫,想到她可能很快就要死去了,我就总会想要对她更好一些,也对自己要夺去她的生命感到愧疚。但是每个人都有自私的本性,我做不到把自己的生命留给她这样的事情。安全的时候每个人都会觉得自己不怕死,可是当死亡真真切切的贴近你时,你就会知道能活下来是件多么可贵的事情。这样的感觉其实并不好受,但我也并没有更好的办法。  如果故事真的这么简单就好了。自从东紫认识了那个叫秦楚的男人,故事才真正开始。  秦楚是极少数只通过看脸就可以分辨出我和东紫的人。  我至今仍然记得第一次见到秦楚时候的感觉,像和暖的风吹在身上,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秦楚给我的感觉却像是认识了很久的老朋友一样。那时我和东紫都还在上大三,东紫在学生会已经混得很好,当上了办公室主任,而她的顶头上司、分管办公室的学生会副主席就是不知什么原因被老师要求直接空降到学生会做副主席的秦楚。有次学生会开全体成员会,东紫刚好有事不能参加,就让我冒充她去帮忙点个卯——东紫说,只要在门口签了到在后排老老实实坐着就好,不会被认出来的,即使半路偷偷溜掉也不会被发现。于是我乖乖换上了东紫的衣服去了。  会议在一个巨大的阶梯教室里进行。作为礼仪小姐的女学生化着不合时宜的浓妆、穿着艳红的旗袍和高跟鞋彬彬有礼的站在教室门前。学生会中的几位副主席都像要去买保险一样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人模狗样的在会场中站在一处互相恭维着。这样的情景看得我背后一阵阵发凉:东紫可真行,如果是我在学生会这样奇怪的组织里,一定是待不下去的。诡异的气氛让我总觉得今天会出什么岔子。  教室门口贴着部门人员分布图,要求学生会成员按照不同部门分别坐在一起。我心下想着这下惨了,同部门的人坐在一起肯定很容易露馅,但也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向办公室成员所在的区域走过去。“东紫!”一个穿藏蓝色西装的男生叫住我,让我跟他坐在一起。我和他坐在我们部门区域第一排的最左边,他用自己将我和部门其他的人隔开。部门内的人好像很怕这个男生和东紫,看到我们两个坐在一起,似乎也非常识相的坐在了离我们稍远的地方。  这是一场无聊至极的会,无非是学习一些上面下发的精神文件,又简要的总结了一些学生会做过的活动之类,并无任何乐趣可言。学生会的大多数成员也并没有心思认真听,都只是来应付差事的而已,除了玩手机和睡觉的,也有很多人在下面窃窃私语。  “嘿,我是秦楚,你是…东紫的双胞胎姐姐?”秦楚压低了声音问我,我不由得愣了一下,没敢出声回答。  “别装了,你一看就不是东紫。”秦楚微微一笑,嘴角斜斜的样子很好看,但又让人觉得他说出的话胸有成竹。  “这……你怎么能看出来的?”我心想坏了,这下真的是露馅了。心里想着东紫会不会被责罚、我回去会不会被东紫骂,作为姐姐连这点事都做不好会不会回家被爸妈骂,我估计当时我脸上的表情应当很不好看。  “感觉,你和东紫的感觉完全不同。你比她文静很多。”秦楚倒还是那副不慌不忙的神色,丝毫没有要责怪的意思。  不过,“文静”可是用来“夸”女生不漂亮、不温柔、不活泼开朗的词,这我还是知道的。就好像一个男生没有钱、长得不帅、没有前途又不幽默的话,就可以“夸”他斯文。心里有些小小的不满,又有点自卑地觉得好像自己并没有什么出众的地方可以吸引他。  “这样啊。那……”  “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从你刚刚走过来的时候我就看出你不是东紫了,所以才喊你坐过来嘛。不用怕,只要我作出认为你是东紫的样子,别人就不会也不敢说什么了,我会保护你的。开会无聊,要不要吃颗糖。”秦楚倒是没有觉得什么的样子,拿出糖果来跟我一起吃。他是这场会议控场的人之一,接下来,他又神气活现的像个小男孩一样向我显摆了他和会场内其他工作人员联络用的对讲机:“你看,按这个就可以跟他们说话,我演示给你看,你不要出声哈。”秦楚像是买了新玩具的小孩子一样可爱,我也只好说些“好棒啊”“这个是干什么用的”之类的话来表示我的好奇和佩服。然而这样的对话却使我觉得很轻松——这种幼儿园小朋友级别的对话,不用刻意寻找话题的轻松感觉,真是让我这样腼腆内向的人都可以很轻松的应付呢。不大一会儿,我就很秦楚玩得很熟了。  秦楚这样熟悉又温暖的感觉,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我偷偷打量着他,不那么严肃的时候,他圆滚滚,胖乎乎,像极了玩具熊的表情让人很想去摸一摸他的脸。秦楚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眯着,非常可爱,像个傻乎乎的小男孩。如果我有这样一个哥哥就好了。  后来事实证明,他还真就是我哥哥。  会议中间需要各部门的分管主席上去发言。轮到秦楚的时候,我坐在椅子上偷偷看他拿着稿子走上台去的样子。因为略有些胖,所以秦楚走路的时候会有一点点晃,他的背影很可爱,略有些肉肉的,肩膀又很宽,让人很想过去抱一抱他;但又有一点男生挺拔的英气,是那种成熟和幼稚交接时期的男生特有的感觉。  走到台上的秦楚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他落落大方、口齿伶俐,处处显露出很机敏能干的样子,让人觉得他做事一定是把好手;但他敦厚的外表和有磁性的声音又让人觉得很安心、踏实,给人一种“这个人很稳重靠得住”的感觉。我知道,这样的男孩子未来的发展前途一定会非常好。  这个家伙真可爱,然而到后来也真可怕。如果你用心地爱过一个人,又因为这份爱被伤害到,那么你一定会知道,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那些东西,都曾经是最最可爱的。  我和秦楚就这样熟识起来。从那之后,秦楚时常约我一起去吃饭或者出去玩儿,还经常带小礼物给我。慢慢的,我无聊的时候就经常会想到秦楚。。这种感觉真是奇妙……那么多人都喜欢活泼可爱的东紫,他为什么喜欢跟我一起玩儿呢。有时候我会觉得,秦楚大概就是老天送我的一个礼物吧,大家都喜欢东紫又怎么样呢,有秦楚一个人喜欢我就够了呀。正如俗语中说的那样,恋爱中的女人没有智商。那时的我傻傻的,被囿于表面上甜美的爱情之中不能自拔,被自以为是真挚的感情蒙蔽了双眼,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毫无觉察。  到了大四,秦楚和东紫都因为学生会的工作保了本校的研究生,没有学生工作经历的我当然没办法保研,于是我开始准备考研。  在一个大雨的夜里秦楚向我表白了,当时他和东紫都在参加学生会的聚餐,他喝得略微醉了的时候打电话给我,一遍一遍反复的跟我说着“南熏,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吗?”。接到电话的时候我丝毫没有心理准备,只好跟他说了“谢谢你”。后来东紫告诉我,秦楚那天晚上喝得酩酊大醉,吐得像是喷泉一样。我并不知道秦楚在这样状态下所说出的话应不应该相信,可我的心里却是欢喜的。  第二天秦楚清醒了,在校园里遇到时,他脸红红的,有些不好意思的跟我道歉,问有没有吓到我。我低头拉着衣角,支支吾吾不知所措的只能说没有关系,又不敢张口问他昨天说的喜欢我是不是真的。两个人尴尬的站了一会儿,谁都不知道说什么,于是我开口说还有事情改天聊就想要趁机溜走。秦楚赶忙上前拉住我的手,半天才憋出了一句:“小南,做我女朋友好不好?”。我害羞的点了点头。于是,他顺理成章地成了我的男朋友。  秦楚说他希望我也能够考本校的研究生,我的心里,也希望能和秦楚多呆在一起两年。秦楚对我照顾得十分细致,无论大小事都会考虑到我的感受,我遇到任何困难的时候他也都会第一时间安慰我、帮我解决。对初次谈恋爱的小姑娘而言,最能打动她们的莫过于细致的照顾和甜言蜜语,我很快就沦陷在秦楚的温柔之中不能自拔。尤其是对于从小生活在东紫光环背后的我,和家人对我的忽视与不公平相比,秦楚的这种照顾便显得越发珍贵,我对秦楚的依赖也越来越深。秦楚说,我要好好努力考上研究生,等到我们都研究生毕业了,他就娶我。  回忆对一个人的喜爱,最愚蠢的方法,莫过于反复回味最初爱上他时的情景和感受。可除此之外也并没有别的办法。那真是一段现在回想起来仍觉得色彩浓郁的往事,年少时的爱情永远如此,开始时越是甜美,结束时就越会显得分外凄凉。  我的生日在秋天,因为要复习考研,也就只和秦楚、东紫一起在学校门口的小饭馆吃了顿饭。东紫送了我一瓶我想要了很久的香水。秦楚送了我一对写着“南”“熏”两个字的玩具娃娃,真是超级可爱,我非常喜欢。可是自从拿到了这两个娃娃,噩梦也就接着来了。  回到宿舍天色尚早,我打开电脑开始看考研的视频课程。要知道,从某宝上买视频可是比报辅导班便宜得不是一点儿半点儿,还可以反复看,对于我而言,少花一点钱就意味着少看爸妈一点脸色,也可以让我在家里的日子比较好过一些。  大四了,宿舍里的姐妹们要么找到了工作或者已经确定出国或保研,这些人就会去实习,要么和我一样考研,过着狗一样的生活。大家早上都需要早起,所以睡得都比较早,打算出国的就已经不来学校了。我怕打扰到别人,戴着耳机调暗了台灯认真地听着视频课程,不觉就到了半夜。  宿舍里别的人都已经睡了,我听完课摘下耳机正准备睡,忽然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好像是……蛐蛐儿叫。那声音开始时只是细不可闻的一点点,但又逐渐逐渐的增大,让我感觉好像是蛐蛐在一步一步向我走过来,到了最后,我觉得那蛐蛐仿佛就在我身边的什么地方——或者是在我桌子下面,或者是在电脑的后面,总之就是伸开手脚就能够够得到的地方。我的宿舍在五楼,平常就是蚊子也很少能飞上来,能见到的昆虫除了从厕所下水道里爬上来的蟑螂,就是那种很强壮的大飞蛾,一个指节那么长,开着电灯的时候扑棱扑棱的往上撞。蛐蛐儿怎么会爬到这么高的楼上?我向四周看了看,宿舍里的姐妹们都已经睡着了,丝毫也没有被蛐蛐叫声惊醒的样子。现在叫醒一个人起来跟我一起捉蛐蛐看来是不大可能了,好在蛐蛐也不会咬人,也不会像蟑螂那样偷吃东西或者传染疾病,只不过叫声大一点嘛,权且让它在宿舍里待着就是了。  我蹑手蹑脚的爬上床,戴上眼罩准备睡觉。学习了一整天,又折腾着去吃饭庆祝了生日,晚上回来还看了那么久的课程视频,着实是累得很。如果是在平常,我大概躺到床上闭上眼马上就能睡成死猪一样了。可是今天却不同。现在我躺在床上,耳边蛐蛐儿叫的声音越来越大,仿佛是那蛐蛐又从桌上爬过来,现在就趴在我枕头边上似的。可是也不可能啊,我还有蚊帐呢,蛐蛐这么大只,怎么能越过蚊帐直接爬进来呢。我烦的不行了,就从床上坐起身来,打开手电筒四处寻找,可是什么都没有。我只好像对付蚊子一样拿着花露水到处喷,寄希望于蛐蛐闻到花露水的味道离开。  可是躺下来闭上眼睛,蛐蛐的叫声依旧在我耳边,真是吵得人都头大了。我翻身下床找出耳塞,想戴着耳塞睡。可是没有用,蛐蛐的叫声太大了,耳塞根本挡不住。坐在床上,蛐蛐的叫声像魔咒一样纠缠着我,真不知道室友们是怎么睡着的。  一夜失眠。我坐在床上看到窗外的天蒙蒙亮起来,听见街上渐渐有了车来车往的声音,才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可是刚刚闭上眼睛,我就看到了周围有千百只的蛐蛐浪潮一般向我的床爬过来,黑压压的一大片围绕着我,每一只都努力的鼓动着翅膀叫着,环绕立体声,声音震天响。这时从一群蛐蛐当中爬出了一只,个头比其他的都要大很多,足有半人长,须子像电线一样硬邦邦的杵着,一步一步像我逼近。我不停后退着,背都已经靠在了墙上。那蛐蛐忽然裂开嘴笑了!笑声竟然不是从它的翅膀发出的,而是直接从它的嘴里出来。它慢慢褪去蛐蛐的壳,变作一个穿黑衣的女人的形象,眼眶乌黑,嘴唇血红,长发垂地。她缓缓地靠近我,眼中似是有无限的哀怨和凄凉。所以的蛐蛐都不叫了,女人的笑声苍凉又呜咽。笑过之后,她开始缓缓地唱动着一首歌。那歌声高远又轻盈,似是从天边传来。我听不清楚她的歌词,但歌声中飘来的寒意却着实让我心底冷成了一块冰。  这时手机闹钟响了。我从睡梦中醒来,大大的庆幸了一下这是个梦,颇觉得现实世界真是美好。只可惜这样疲惫还要起床去图书馆复习功课,但我宁可去复习功课也不想再看到那个死神一样可怕的女人了。  实在太困了。白天在图书馆复习时,我也有些心不在焉,时时想着晚上回去要好好补个觉,又有些担心再梦见那个可怕的女人。但白天的时候人总是胆子比较大,我安慰自己说那只不过是个梦而已,一定是因为听见蛐蛐叫声自己吓唬自己才会梦到那么可怕的东西。  晚上我早早上了床。睡到半夜……蛐蛐儿又叫了。我惊恐地坐起来,害怕再会梦到那个女人。其实我并不知道那个女人会在梦里对我做些什么,然而只是见到她,就也足以让我心惊胆寒了。我靠在床边想要坐到天亮,但迷迷糊糊中又睡着了,好在并没有梦到那个女人出现。我睡得十分小心,梦中听见蛐蛐叫声就赶快让自己醒过来,不要再掉入那个可怕的梦里。  就这样过了好几天,我总是半夜让蛐蛐儿喊醒了睡不好,想要睡个好觉又害怕再梦到那个女人。我特意找了个白天在宿舍里找蛐蛐,可是找了半天也并没有发现蛐蛐的身影,又买了杀虫剂趁宿舍里没人的时候喷了,也无济于事。  最奇怪的是,我问了宿舍里别的同学,竟然没有一个人在睡觉时听到有蛐蛐儿叫。我觉得很有可能是自己考研压力太大了出现了幻听现象,就打算周末回家休息休息,去医院看看精神医生开点儿安神药什么的。  大忙人东紫这个周末约了和同学出去玩儿,就没有跟我一起回家。爸妈大电话时听说东紫不回来,也就没有去车站接我,让我自己回家。好在我家离车站也不远。我拎着包打开家门,却意外的看到了一个人……仪各道长。  仪各上次走的时候我还不记事儿,所以这算是我第一次知道这个家伙长什么样子。他并没有穿道袍,而是穿着牛仔裤和T恤,看上去比普通的四十出头的人显得年轻不少,我见到他第一面还以为是我爸单位哪个年轻的同事来作客。据说修道的人都比较开心,又注重养生,所以他看起来才比较年轻吧。他和常人最不相同的地方是他的头发。仪各道长留着长发,梳成马尾甩在脑后,像是开小画廊画画骗小姑娘的那些伪现代派艺术家一样。他留长发应当是因为修道的人要蓄发蓄须的缘故,可是他并没有留胡子,看起来非常奇怪。  爸爸看我进门了,赶忙帮我介绍:“南熏,这个就是我们之前向你提起过的救命恩人仪各道长,快跟道长问个好。”  “南熏回来啦,贫道是你王大爷。”我刚要开口,道长却先说话了。我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愣了一下的当儿,他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你爸妈说这周末东紫不回来,但你回来,所以贫道就来了。赶快过来让你大爷我看看,都长这么大啦,我上次走的时候你还哈喇子流一脸呢。”  这个这么猥琐的家伙居然就是仪各大师!我心中暗想,要不是你救过我的命我才不搭理你呢!这人到底靠不靠谱啊……可是他刚刚说的话,又让我不知道怎么接下去才好,只好呆呆的站在那里。  发呆的当儿我爸妈不高兴了,催我赶紧跟仪各大叔问好,我随随便便问了声好,想着要是再跟他聊下去了指不定说出什么来呢,就说要放东西赶紧进了自己房间。  进了房间坐下,我这才感觉到了不对劲。仪各道长怎么会好端端的来了呢……莫不是,他这次来就是要给我们移魂?那东紫不是就要死了!  虽然多年来我一直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但事到临头还是觉得非常害怕,原来做了这么多年心理准备其实还是没有什么用处啊。  想得心里凉凉的,我也就好奇地扒着门缝儿偷听起仪各大师和我爸妈的对话来。  “仪各道长,”我爸说着眼圈儿红了,“就不能再拖一拖了吗?我们想看着东紫大学毕业了再……”  “是啊是啊,”我妈接着说着抹了抹眼泪“她还那么小,人生才刚刚开始,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能救她一命不让她死了吗?大师您再想想办法,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们都愿意!就算不能救活她,哪怕让她多活几天呢。”  “不是不行,只是再拖下去恐怕会夜长梦多。迁魂之事事关重大,是万万不能出任何差错的。万一有了什么闪失,两个孩子的命就都保不住了。这次贫道来,也是算出了这两个孩子命中当有一劫,而且是大劫,所以想要早些来帮她们迁了魂,说不定能避开此劫也未可知。”仪各大师面色凝重。他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朝着我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高声说道:“南熏你别偷听了,也出来说话吧。”  仪各大叔都这么说了,我再不出来就显得不太好。虽然不知道仪各大师是怎么知道我在偷听的,但这样的时候我也不太敢开口来问。爸妈这会儿正在不高兴,我小心翼翼地走出来,大气都不敢喘。爸爸坐在桌边,用手托着额头,神情沮丧低头不语。妈妈也沉默着转身去厨房做饭了。  仪各拧着眉毛看了看我,说:“丫头,你最近遇到什么奇怪的事儿没有,瞧你这眉毛里一股子黑气,怎么看都像是中了邪了,整个人的精神气儿也不行嘛,这眼睛都还肿着呢。”  “我……最近睡得不太好。”我原原本本的把怎样在晚上听了到蛐蛐叫,又怎样梦到那个奇怪的黑衣女人的事情讲给仪各大师听,大师听了眉毛皱成一团,详详细细的又问了前后许多细节,我都一一说了。我爸在旁边听着,就跟听故事一样没什么反应,见仪各大师十分关切的样子,不禁好奇的问道:“不就是小孩子做了个噩梦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还这么上心。怎么回事儿啊,看说得这么热闹,是不是她遇见了蟋蟀妖精什么的?”  “这可不是小事儿。”仪各大师沉吟一下,“怕是遇上了我之前说的那个算出来的劫难。可不能大意。不过你那眼睛怎么弄的,看见个女鬼还能把自己吓哭了呀?”仪各大师呵呵笑了一下。  我当然没好意思说眼睛肿了是因为秦楚,事实上,爸妈都还不知道我有男朋友这样一件事呢,见父母是挺大一件事,秦楚说要等稳定了我们都准备好了再见,我也觉得这样做比较妥当。不过最近我每次给秦楚打电话,他总是不耐烦的说两句就挂掉,不是正在开会就是约了人马上要出门,好几天都没有好好的跟我说过话了。相比之前每天要见面,回到宿舍之后还要继续煲电话粥的样子,他的反常来得也太突然了些。约他出来见面,他也会找各种理由搪塞过去,总是说没有时间,还说让我好好专心学习,不要总想着联系他。  那天我梦到了黑衣女人,醒来第一个想到的人当然也是秦楚。女孩子遇见这种害怕的事情,当然最先想到的就是跟男朋友说了,如果是在以往,他一定会马上冲到我宿舍楼下,然后告诉我“宝贝别怕,我就在你楼下等着你,没有人敢欺负你的”。可他那天接了电话却话都不让我说完就挂断了。我在电话这头眼泪汪汪的说:“我遇到这么害怕的事情,你连安慰我两句都不可以吗?”。他却只是叹一口气:“我做不到。”就马上挂断了电话。  昨天晚上我实在忍不了了,打电话问秦楚他到底为什么一直躲着我,他只得说因为最近做活动失误了情绪很低落,对什么都不感兴趣,打不起精神来,需要自己一个人缓一缓,大概过些日子就好了。还说最近还是不联系的好,觉得自己很难迈过那个坎儿,总是想去出家。  “可是男女朋友之间总是不见面不打电话,感情就淡了呀。”我说,“不然,我们每周见一次面好不好?”  “不行,我做不到。”秦楚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质疑的威严,我心里暗暗的有些害怕。  “那你觉得多久见面一次适合?”我忽然觉得有些心冷,就好像是我在求着你见面一样,当初你追我的时候是什么样?男人为什么变心这样快!  “我觉得……就随缘吧,我想你的时候就给你打电话、约你见面。”秦楚十分敷衍的又想要挂断电话,听得出他根本没有想要解决问题的意思,我心中已经不是十分不悦,而是十分心寒了。  “可是你都已经半个月没有主动打电话给我了!你……你是不是想跟我分手?如果是想分手的话就直接说好了,何苦这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当时会说出这样的话,现在想来真是傻得很。可是种种端倪就是这样显示的。那段时间里,秦楚换掉了跟我一样的qq情侣头像,只说是很多人觉得那个阿狸的头像很娘,他不想再用了;又偷偷的删除了我们俩热恋时他发的跟我表白的很多微博,问他的时候也说是会觉得有些难为情。我心里的忐忑不安日渐加深,不知不觉已在心中想出这样的结局来——秦楚是不是已经变心了,想分手又不好说出口,才用出这样的招数来逼我跟他说分手呢?  “没有,谁说要分手了。等等看,也许过些日子我就好了呢。”  嘟——嘟——电话的忙音代表了这又是一场无疾而终的商谈,我就想一个溺水又抓不到任何能救命的东西的人一样陷入不可自拔的绝望。我在拼命的找解决问题的措施,希望挽救这段出了问题的感情;而他的一味逃避却让这段关系的问题越来越严重。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他会突然就不喜欢我了呢,总要有些什么原因吧。  昨晚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第一次不是因为蛐蛐儿叫。从出生就开始带来的巨大自卑感始终环绕着我,直到遇到秦楚,我才觉得自己也有值得别人喜欢和欣赏的地方。那好不容易找到的自信原来真的不是属于我的,上天说拿走,就又拿走了。也许秦楚对我的所有好,只是一场梦而已。也许我真的只是一个不值得别人对我好的人。老天给了我一块糖,我拿着,视若珍宝,小心翼翼的舔了一口。我知道了甜的滋味,老天就又把它无情的拿走了。为什么!东紫有那么多人爱她,我只有秦楚。可是到最后,连秦楚这一个也不能留给我,为什么上天这样不公平!  越想越难过,哭了一夜,今天早上眼睛就肿了。  “啊……眼睛,眼睛只是因为没睡好所以肿起来了,我睡觉少的话眼睛会肿的。”我只好扯了个谎编过去。  仪各大叔并没有揭穿我,只是伸手从随身带着的包里拿出两个小纸包来。打开纸包,里面是两个寸许长的自封塑料袋,就是口上有自封条可以按在一起的那种。他并没打开塑料袋,只是隔着袋子指给我看:“这是‘决胜符’,这是‘文光符’,都是保佑你顺利考研的。”两个袋子里分别有张折起来的黄色的纸,上面用朱砂写着瘦瘦的字。仪各道长的字有点像宋徽宗的瘦金体,细细长长,还有些展露锋芒。由符咒于是叠起来的,我只能看到“决胜符”和“文光符”六个字,塑料袋里还有些细细的朱砂粉末。“这两张符算是给你的见面礼,放在随身的钱包或者笔袋里,别打开。至于你听见蛐蛐叫还做梦魇的事情……好在贫道来了,有我在你大可不必担心。”  我并没听懂最后这句是什么意思,仪各道长也没容我开口来问。他随手拿起桌上一个干净的空茶杯,从怀里掏出一颗红色的珠子放进去,又将手指放在里面,闭上眼睛默念了几句咒语。随后睁开眼,用手指在我眉心写了个字。我并不能判断出他写的是什么,然而他写时我的感觉很好…凉凉的手指像是沾了水一样略湿,然而很清爽,额前似有一股清气环绕。我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困倦和头疼都缓解了很多。  随后他又支开我爸:“老孟,你这女儿怕是平时不小心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中了梦魇,你赶紧去买只大个的公鸡来杀了用血镇一镇吧,晚了怕是不好……顺便中午我们可以炖了它喝鸡汤。”  我爸似是有些无奈,但也只是苦笑了一下便穿衣出门:“哪有你说得这么严重,小孩子做噩梦还要杀只大公鸡来镇一镇,明明就是你想喝鸡汤了吧。”  我爸出了门,我妈在厨房一时也来不及出来,客厅里就只剩下我和仪各大叔。他听着我爸从外面关上房门的声音,确认他确实是走了,才低声问我:“你惹上的东西可是不简单啊,上吊死的女鬼叫声才是蛐蛐一样的,要是我来晚了一步没准你就是下一个吊死鬼了啊。最近可有什么人给了你什么奇怪的东西?”  “倒是收了几件生日礼物……有东紫给的香水,还有……”我细细想起来。  “其中可有人偶?”仪各大师挑了挑眉毛,似乎早就知道其中情形。  “人偶的话,倒是有两个,但是……”我愣了一下,支支吾吾的不知怎么解释我和秦楚的关系。其实,现在我也不知道我和他算是什么关系了。  “那便是了。他们下手好快。切记莫要在你父母面前提起。”仪各大师没等我说完,点了地那头低声叮嘱,又向我手中塞了一张纸条“收好,回学校再打开看。”  我妈从厨房端着一盘菜出来,看到我们俩鬼鬼祟祟的,脸上不由得有些不悦。仪各大师倒是没有放在心上:“嫂子,赶快去烧些热水准备着,贫道要施法术帮南熏解除梦魇。一会儿作完法还要褪鸡毛烧鸡汤喝呢。”  在家里睡觉果然安稳,也不知是不是仪各大师画的符咒起了作用,晚上睡觉时蛐蛐叫声没有出现,我也没有梦到女鬼之类奇诡的东西,只是安安稳稳的睡着,一夜无梦到天亮。  不过说起来,这个仪各大师要真的这么灵,那真应该找他帮我和秦楚做下和合呀,看着比淘宝上那些做和合符的大师们靠谱多了!自从秦楚对我冷淡下来,我就开始偷偷做各种挽回的工作。既然明里和他商量永远得不到回应,那就只好用些神神鬼鬼的手段啦。之前用了网上很流行的“吸引力法则”想把他吸引回来,我还查了好多别的方法,不过什么泰国的降头、苗族的巫蛊之类的,我倒是真不敢碰。说到底我还是个胆小的女孩子,可是仪各大师看起来还真的是挺安全的呢。  可惜忘了问仪各大叔的联系方式,不然道教的方法倒是也可以试一试的,据说和合术也很灵,只是不知道仪各大师愿不愿意帮我呢。尤其是,仪各大师这样帅帅的大叔,看起来又真的很像是有本事的样子!  仪各大叔昨天中午吃了鸡就回去了,我虽然好奇,也还是没有在家打开他的小纸条——对于这种高人的话,总归是会让人特别愿意相信的。  周末一转眼就过去,回到学校,我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小纸条看看仪各到底要让我干什么。  “马上给我发个短信,然后带上人偶,到学校后门。我的电话号码是xxxxxxxxxxx。马上!”不知道仪各大师为什么这样着急,但我也没有耽误,总觉得事情好像真的很复杂的样子。我拿了娃娃发了短信到学校后门的时候,仪各道长居然已经到了。真不知道他怎么能这么快。他见我出来,马上向左右仔细看了看,确定没人跟着我之后,便拉着我三拐两拐到了一处僻静的街角。“拿给我!”我下意识的递出手里的娃娃,他一把抢了过去。  “南熏?你在干什么?”熟悉的有磁性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不由得心头一荡,是秦楚。  “我……”看着已经两周没见过的秦楚,我一时语塞,不知怎样解释现在的情况,心里却又有些恨恨的,不想再理他。  “这不是我送你的娃娃?怎么在他手里?他是谁?”秦楚连珠炮一样的发问,“怪不得你最近对我这么没耐心!原来是又勾上了新人!”  “我没有……秦楚你听我说,他是……”我急切的想要告诉他发生的事情,可是又很难一下子说清楚。  “我送你的东西你不想要就算了,居然拿来送给别的男人!孟南熏,我真是看错了你!”不容我解释,秦楚一把夺过娃娃,转身就走。我愣在原地,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只好转头看仪各大师。仪各倒是很轻松,笑着对我摇了摇头:“我道是谁,原来就是这样一个没本事的。小把戏败露了居然还自己露面抢回去,料也不过如此。”  “此话怎讲?”其实我一点儿也不知道应该相信谁,但最近一直失踪的秦楚突然出现,又不听我解释就突然拿了东西走的确很奇怪,跟上去怕是会有危险,仪各大叔怎么说也是当初救过我命的人,他要是想害我当初何苦救我呢,姑且问问看他的看法是什么吧。  “这个人,应该就是我算出了的你和东紫命里的那个劫难。若是度过去了,后面的日子就会非常平顺,迁魂过后你的命运其实也是不错的;可是若是度不过去……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度不过去的。刚刚那两个娃娃被他施了法术,其中一个引了挂颈而死的女鬼的魂在上面,故而晚上会发出蛐蛐的叫声。你在梦里看到的那个女鬼就是住在娃娃里面的女鬼,从你的梦境来看,那娃娃里不仅有一个大的女鬼,估计还会有些小鬼。然而娃娃上又写了你的名字,里面估计也念过你的生辰八字,所以蛐蛐的叫声唯有你能听得到,噩梦也只有你会有。这样恶毒,这是想要把你害死啊。”  “这……他怎么会……”我疑惑的问道。秦楚不过是个家里有间小公司的年轻男孩子,看上去也只是每天沉醉于学生会的勾心斗角当中,怎么能学会搞这些东西?  “你看见他脖子上戴的那个东西了么?那就是古代风水师挂在身上的阴阳佩,这个人并不简单,这样的东西他多少肯定是懂一些的。况且现在网络这样发达,一些小鬼小魂的在X宝上买到再容易不过了。”仪各大师淡然说道。“他既然有那样的阴阳佩,说明他大概也是有师承、从什么地方学过一些神神鬼鬼的东西的,这样的事情其实并不少见,现在还有很多人在网络上收徒教授一些歪门邪术呢。你这个男朋友啊,估计是学到了一些什么奇怪的妖术,想要在你身上用呢。”  “我是说,他为什么要害我呢?他可是我男朋友……”我有些失落的神色,仪各大师看在眼里并没有表示同情我。  “身怀利器,杀心自起。”仪各的表情忽然严肃下来,“你和东紫这样的情况,他多少是能看出来一些的,有这样能力的人,对你们这种情况肯定会格外留意,带回去研究研究做个案例也好,说不准研究出什么成果来,还能在这个行业里留个大名。傻丫头,他接近你,到底是不是因为喜欢你还未可知呢,没准他从一开始就是因为你们的魂魄情况才追的你,根本没有喜欢过你也不一定。不管怎样,从现在的情况看来,他恐怕是要对你们两个不利,具体他想怎么样,我现在也还不清楚。不过他既然对你已经下手了,八成也会在东紫那里有所动作,你们都要留心才好。”  “身怀利器,杀心自起”,仪各大叔也算是身怀这种利器的人,他为什么会一直帮我们呢… …——未完待续↓↓↓点击阅读原文,阅读后续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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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4日 2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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