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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雪口臭泪往事(2)-雨轩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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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恩有重报,不敢有忘。”  妇人此言既是感谢,又有拉扰,却不见得就是勾引.要知这妇人有钱.要作谢某个,还不简单?怎会轻易以身相许?!虽然如此,这西门庆头上拍一下、脚底板响的,.积年又在风月场中。见妇人如此信任,倒好似开了一条大路与他,岂不省事!?于是满面堆笑道:“嫂子说哪里话!相交朋友做甚么?我一定苦心谏哥,嫂子放心。”妇人又道了万福,叫小丫鬟拿了一盏果仁泡茶来。西门庆吃毕,再无理由耽搁.辞道:“我回去罢,嫂子仔细门户。”于是别了瓶儿出来,恋恋不舍归家。  次日,花子虚睡到日中起来.对昨夜之事,通一字不知,连怎么到家也记不起来.隔壁西门庆却一夜未睡好.他早听说李瓶儿有钱,昨日相见,看她浑身穿戴,果然不同凡响!于是这男人暗自估算她的钱数,反来复去、没个定准。再回味昨日相遇情形,猜她八成也对自己有意了!不然如何不进去,只顾在门后和他说话?!又央浼他劝子虚.看来对自己早打听明白,又信服,才那等相托.西门庆翻来复去琢磨,越想越觉得这妇人有情.顿时欢天喜地、精神百倍.巴不得即刻天明了,就寻个法子去勾搭.却又想道:似她这类妇人,养尊处优惯了,性子最难拿捏!你若纵着她,不仅十年八年也吃不上羊肉,还惹上一身骚。对这类,要先晾她晾。待时机成熟了,再慢慢过去、出其不意.......如此这般,设想一回,越发睡不成.好不容易巴到天明,扒起来,找伯爵、希大去了.  其实不仅西门庆没睡好,隔壁李瓶儿也一夜未合眼.你道为何?原来这妇人历来嫁的老头.前面梁中书不说,花太监又吃醋得很.平日都不让花子由等靠近,甚至花子虚也不许多看一眼.如今花太监死了,其实西门庆才是她遇见的第二个青年男子.在子虚恁个情形下,偏分西门庆又生得一表人材,待她温和有礼、款款多情.你叫她如何不动心?!这晚睡在床上,把西门庆那模样儿,并说话举止,反复揣想,不觉就把花子虚比的没影儿.止不住春心荡漾,暗道:“管他是何来历,我且拿他快活快活也好,也不枉做妇人一场。”又道:“敢情是老天有眼,才送他到跟前哩。咱们岂好辜负得?!”如此这般,也在床上直翻到四更,方才朦胧睡去.从此就巴望西门庆来,只把花子虚丢在了脑后.  这日西门庆出门寻伯爵、希大,却又是要他们绊住花子虚,自己好行事.伯爵、希大虽不明究里,但听说白吃白喝玩耍,也十分乐意.当下把子虚撮哄出来,挂在院里饮酒过夜。西门庆却瞅空,脱身来家,一径在门首站立。隔壁妇人见他站在门首,指望他来,又不见他来.满怀春情按捺不住,于是领两个丫鬟走去门首,又故意半遮不遮、欲出不出。西门庆看见了,明知妇人已上钩,愈发不慌不忙,故意扬声咳嗽.一回走过东来,又往西去.或去对门站立,把眼不住望这边睃看,只不进去。妇人影在门后,见他过来,以为就要上门,忙闪身进去.谁知西门庆竟走过去了,并不过来.妇人差点儿急死,再三去瞧。  西门庆见此情形,肚里好笑.十拿九稳了,越发稳坐钓鱼台,专等妇人来就他.这么过了几日,两人眉来眼去,情意心期,均不在言表。那妇人没西门庆老成,到底沉不住气.一日,西门庆刚站在门首,忽见隔壁小丫鬟绣春来请。原来这妇人未经过相思,不过两三日,就熬受不住了.所以不顾大天白日、众目睽睽,贸然竟使丫头来请.妇人如此主动相就,西门庆心中得意,自不消说了!可他反而又拿捏,捉弄妇人起来.因当着众街坊,故意问丫头道:“姐姐请我做甚么?你爹在家里不在?”那街坊见花子虚不在,屋里却使出丫头来请西门庆,分明都支着耳朵在听.小丫头又不懂什么,还实道:“俺爹不在家,娘请西门庆爹问句话儿。”把妇人在门后羞的脸红,早闪进去了.众街坊听见,也惊愕不已.西门庆却得不的一声,跟过来,到客位内坐下。妇人定了定神,良久出来万福道:“前日多承官人厚意,奴铭刻于心,知感不尽。他从昨日出去,一连两日不来家了,不知官人曾会见他来不曾?”原来子虚从那日酒醉出去,又几日不来家.妇人无处打听,只得请西门庆来问.  此事因西门庆而起,他有个不知?听妇人来问,便卖乖说道:“他昨日同三四个在郑家吃酒,我偶然有些小事就来了。今日我不曾得进去,不知他还在那里没在。若是我在那里,恐怕嫂子忧心,有个不催促哥早早来家的?”说罢,一对桃花眼只睃在妇人脸上.妇人吃他看不过,忙把头来低了.面颊微红道:“正是这般说。奴吃煞他不听人说、在外边眠花卧柳不顾家事的亏。”西门庆一面盯着她裙边红鸾,小小儿,倒好似褪瓣红莲。不禁心中一动,嘴上答道:“论起哥来,仁义上也好,只是有这一件儿。”妇人察觉出,忙把凤鸾藏了.说话间,小丫鬟拿茶来吃了。西门庆见妇人拘谨,再坐无益.又恐怕子虚来家,不敢久恋,就要告归。妇人深信西门庆,嘴上千叮万嘱、央及道:“不拘到那里,好歹劝他早来家,奴一定恩有重报,决不敢忘官人!”西门庆应承道:“嫂子没的说,我与哥是那样相交!”说毕,家去了。
  果然到次日,西门庆便接了花子虚来家.妇人不知是他弄的乾坤儿,还对子虚再三埋怨说:“你在外边贪酒恋色,多亏隔壁西门大官人,两次三番顾睦你来家。你买分礼儿谢谢他,方不失了人情。”那花子虚从花太监起,就对瓶儿敬畏惯了.一听她说这事,想也不想,连忙买了四盒礼物、一坛酒,使小厮天福儿送到西门庆家。西门庆在上房坐.听了虽觉好笑,也收下,厚赏来人去了。旁边吴月娘便问:“花家如何送你这礼?”西门庆即刻敛住笑,正色道:“花二哥前日请我们在院中与吴银儿做生日,醉了,被我搀扶了他来家;又见常时院中劝他休过夜,早早来家。他娘子儿因此感我的情,想对花二哥说了,故买此礼来谢我。”吴月娘听他竟恁样正经,倒觉诧异.因与他打个问讯,说道:“我的哥哥,你自顾了你罢,又泥佛劝土佛!你也成日不着个家,在外养女调妇,反劝人家汉子!”转眼看西门庆似有不悦,忙道:“你莫不白受他这礼?”又问:“他帖上儿写着谁的名字?若是他娘子的名字,今日写我的帖儿,请他娘子过来坐坐,她也只恁要来咱家走走哩。若是他男子汉名字,随你请不请,我不管你。”西门庆方道:“是花二哥名字,我明日请他便了。”次日,西门庆果然治酒,请花子虚来,吃了一日酒。归家,李瓶儿又说他:“你不要差了礼数。咱送了他一分礼,他到请你过去吃了一席酒,你改日还该治一席酒请他,只当回席。”子虚听了,上记在心.  光阴迅速,又早九月重阳。花子虚假着节下,果然叫了两个妓者,具柬请西门庆过来赏菊。又邀应伯爵、谢希大、祝实念、孙天化等作陪。一干人传花击鼓,欢乐饮酒。直坐到掌灯之后,还颇好兴致.西门庆忽然走下席来,去外边解手。原来那汉子醉翁之意,指望借酒盖脸,能撞见妇人,成其好事.谁知一路出去,只几个小厮,连丫头都不在,更别说妇人了.西门庆失望之余,忽瞥见槅子边一抹裙影儿.见他过来,慌忙曳进去躲了.西门庆便知有人偷看.花家也无别的女眷,看他必是妇人无疑.这西门庆一醒悟过来,即刻就装酒醉,对槅子掏出那话儿小解.忽听黑影里一声诧,似乎捂着嘴、不敢放出来.西门庆暗自好笑.刹时事毕,整理衣襟。不说折身回去.糊里糊涂、却又往里面闯.里边吃他一唬,面红耳赤,正待要去,不料西门庆已趔趄扑进来.妇人回避不及,两个只撞了个满怀。这西门庆有心,假着去扶槅子,往她乳上一拂.妇人顿时涨红了脸。声张不得,只挣脱身子跑了.这西门庆黑地里还摸索了半日,方才循路回去.  若是个寻常妇人,看男人酒醉,骂两句、也就丢开了事.奈何这瓶儿经历了梁中书并花内相,食骨知髓,早守不住的贞静.从花公公得病以来,一向又久旷.才被西门庆撩拔的,早已是欲火焚身了.明知花子虚还在,索性不管不顾,要自力更生.便又折回去,走至西角门首.叫绣春来,暗暗吩咐了几句.丫头便黑影里走到西门庆跟前,低声道:“俺娘使我对西门爹说,少吃酒,早早回家。晚夕,娘如此这般要和西门爹说话哩。”西门庆佯醉中,听得清清楚楚,内尽欢喜不尽。小解回来,到席上便不吃酒.唱的左右递来,只是装醉不吃。看看捱到一更时分,都还吃喝高兴,没半点去的意思.李瓶儿不住使丫头来帘外打探.西门庆无奈.坐在上面,只推打盹。那应伯爵、谢希大,如同钉在椅子上,白不起身。熬的祝实念、孙寡嘴也去了,他两个还不动。把个李瓶儿急的要不得。西门庆已是走出来,那花子虚实诚,记着瓶儿的话,再三拉住不放.留道:“今日小弟没敬心,哥怎的白不肯坐?”西门庆摇晃道:“我本醉了,吃不的。”于是故意东倒西歪,教两个扶归家去了。  到底应伯爵还知西门庆底细.看他去的身影,怪道:“他今日不知怎的,白不肯吃酒,吃了不多酒就醉了。"回头又喜笑,说道:"既是东家费心,难为两个姐儿在此,拿大钟来,咱每再周四五十轮,散了罢。”李瓶儿在帘外听见,生怕坏了她好事,只恨骂“涎脸的囚根子”不绝。暗暗使小厮天喜儿请下花子虚来,吩咐说:“你既要与这伙人吃,趁早与我院里吃去。休要在家里聒噪。我半夜三更,熬油费火,我哪里耐烦!”花子虚哪知她欲火焚身的情节!听瓶儿叫他去院里,只半信不信,说道:“这咱晚我就和他们院里去,也是来家不成,你休再麻犯我。”原来妇人一向不许他去院里,如今着急偷汉子解馋,倒不耐烦、要赶他出去。摆手道:“去去去,你去,我不麻犯便了。”这花子虚得不的这一声,走去兴高采烈,对众人说:“我们往院里去。”应伯爵不料停更半夜,还有这福熙.惊道:“真个?休哄我。你去问声嫂子来,咱好起身。”子虚笑的连连点头,应道:“房下刚才已是说了,教我明日来家。”谢希大站起来,也笑道:“可是来,自吃应花子这等唠叨。哥刚才已是讨了老脚来,咱去的也放心。”于是连两个唱的,都一齐起身进院。此时已是二更天气,天福儿、天喜儿跟花子虚等三人,重新又到后巷吴银儿家去吃酒不题。  单表西门庆推醉到家.走到金莲房里,刚脱了衣裳,就往前边花园里去坐.单等李瓶儿那边请他。良久,才听得那边赶狗关门。少倾,只见一个丫鬟,黑影里扒着墙,推叫猫.看见西门庆坐在亭子上,递了句话。这西门庆就掇过一张桌凳来踏着,暗暗扒过墙来.那边已安下梯子,接下去。李瓶儿打发子虚去后,急忙薰香澡牝.摘了冠儿,乱挽乌云.素体浓妆,立在穿廊下。看见西门庆过来,欢喜无尽,忙迎接进房中。灯烛下,早已安排一桌齐整酒肴果菜,壶内满贮香醪。原来这妇人行的东京规矩:为防男女行房时,清白相对的尴尬,事前必先吃酒调笑。于是妇人双手高擎玉校,递与西门庆,深深道个万福:“奴一向感谢官人,蒙官人又费心酬使答,奴家心下不安。今日奴自治了这杯淡酒,请官人过来,聊尽奴一点薄情。又撞着两个天杀的涎脸,只顾坐住了,急的奴要不的。刚才吃我都打发到院里去了。”西门庆问:“只怕二哥还来家么?”妇人道:“奴已吩咐过夜不来了。两个小厮都跟去了。家里再无一人,只是这两个丫头,一个冯妈妈看门首,她是奴从小儿养娘心腹人。前后门都已关闭了。”西门庆听说,心中甚喜。于是两个并肩叠股,交杯换盏,饮酒做一处。迎春旁边斟酒,绣春往来拿菜儿。吃得酒浓时,锦帐中香熏鸳被,设放珊瑚,两个丫鬟撤开酒桌,拽上门去了。两人上床交欢。  那大人家都设两层窗寮,外面为窗,里面为寮。妇人打发丫鬟出去,关上里面两扇窗寮,房中掌着灯烛,外边通看不见。这迎春丫头,今年已十七岁,早知道事体.见他两个今夜偷期,只悄悄向窗下,用头上簪子挺签破窗寮上纸,往里窥觑。端的二人怎样交接?但见灯光影里,鲛绡帐中,一个莺声呖呖,一个燕语喃喃。好似君瑞遇莺娘,犹若宋玉偷神女。山盟海誓,依稀耳中;蝶恋蜂恣,未能即罢。  房中云雨方罢,不料迎春在窗外,看得明明白白。听见西门庆问妇人多少青春。李瓶儿道:“奴今年二十三岁。”按常理,妇人应该也问西门庆贵庚.可她在财富安全与身体的双重需要下,匆匆委身之后,既觉满足,又有些失悔,还隐隐感觉害怕.她怕什么?她偷了隔壁男人,自然害怕隔壁女主人.所以瓶儿不关心西门庆,倒问起吴月娘来.道:“他大娘贵庚?”西门庆道:“房下二十六岁了。”妇人道:“原来长奴三岁,到明日买分礼儿过去,看看大娘,只怕不好亲近。”西门庆道:“房下自来好性儿。”妇人不放心,又问:“你头里过这边来,她大娘知道不知?倘或问你时,你怎生回答?”西门庆道:“俺房下都在后边第四层房子里,惟有我第五个小妾潘氏,在这前边花园内,独自一所楼房居住,他不敢管我。”妇人听这家除了大娘,五娘也不一般.便又问:“他五娘贵庚多少?”西门庆道:“她与大房下同年。”妇人道:“又好了,若不嫌奴有玷,奴就拜他五娘做个姐姐罢。到明日,讨他大娘和五娘的脚样儿来,奴亲自做两双鞋儿过去,以表奴情。”
  这事安排妥当,瓶儿方才想起来:按当时风俗,男女情人私会,都要留下表记,以证此心.于是妇人将头上关顶的金簪儿拨下两根来,替西门庆带在头上.担心花子虚,因吩咐说:“若在院里,休要叫花子虚看见。”西门庆因来时匆忙,又偷偷摸摸,不曾预备下.身上带的,怕展污了妇人眼睛.便没回她什么,只道:“这理会得。”当下二人如胶似漆,盘桓到五更时分。窗外鸡叫,东方渐白,西门庆恐怕子虚来家,整衣而起,照前越墙而过。两个约定暗号儿,但子虚不在家,这边就使丫鬟在墙头上暗暗以咳嗽为号,或先丢块瓦儿.见这边无人,方才上墙,这边西门庆便用梯凳扒过墙来。两个隔墙酬和,窃玉偷香,不由大门行走,街房邻舍怎的晓得?  却说西门庆扒过墙来,走到潘金莲房里。金莲还睡未起,因问:“你昨日也不知又往那里去了这一夜?也不对奴说一声儿。”西门庆道:“花二哥又使小厮邀我往院里去,吃了半夜酒,才脱身走来家。”金莲虽故信了,还有几分疑影在心。一日,同孟玉楼饭后在花园亭子上做针指,猛可见一块瓦儿打在面前。那孟玉楼因处事圆转、为人和气,琴童儿虽去了,家里也有不少耳报神。消息灵通,只怕月娘、娇儿还赶不上。对男人偷隔壁老婆这事,虽颇为知情,一者月娘、娇儿尚不作声,不关她事;另者也怕金莲冒失,牵连自已。于是低着头纳鞋,只作没看见。这潘金莲还把眼四下观看,影影绰绰只见隔壁墙头上一个白面探了一探,就下去了。金莲忙推玉楼,指与她瞧,说道:“三姐姐,你看这个,是隔壁花家那大丫头,想是上墙瞧花儿,看见俺们在这里,她就下去了。”说毕,也就罢了。到晚夕,西门庆自外赴席来家,进金莲房中。金莲与他接了衣裳,问他,饭不吃,茶也不吃.趔趄着脚儿,仍往前边花园里走。这潘金莲贼留心,暗暗看着他。坐了好一回,只见先头那丫头在墙头上打了个照面,这西门庆就踏着梯凳过墙去了。那边李瓶儿接入房中,两个厮会不题。  这潘金莲归到房中,翻来复去,通一夜不曾睡,再不料西门庆如此这般。回想自己所遇男子,从尙小云到武大,无论老的少的、丑的俊的,都还算本分.惟独眼前这西门庆,表面和人做兄弟,背地却引人老婆.如此下作,原比张家老猪狗还不如!金莲思来想去,由不得心中怒火中烧.恨不能即刻去隔壁揪回西门庆,好好训诫。转念却不敢动弹.先不说西门庆那脾气,自己身上也有条人命.若非西门庆收留她在此,出了这门,难保武松不来寻仇.如此又恨又怕、时嗔时怨,妇人彻夜辗转,通不曾合眼.将到天明,只见西门庆推开房门进来.妇人睡在床上,赌气不理。那西门庆贼人心虚,先带几分愧色,挨过去,在她床边坐下。妇人见他若无其事.怒上心来,蓦地跳起来坐着.一手撮着他耳朵,骂道:“好负心的贼!你昨日端的那里去来?把老娘气了一夜!你原来干的那茧儿,我已是晓得不耐烦了!趁早实说,从前已往,与隔壁花家那淫妇偷了几遭?一一说出来,我便罢休。但瞒着一字儿,到明日你前脚儿过去,后脚我就吆喝起来,教你负心的囚根子死无葬身之地!你安下人标住他汉子在院里过夜,却这里要他老婆。我教你吃不了包着走!嗔道昨日大白日里,我和孟三姐在花园里做生活,只见他家那大丫头在墙那边探头舒脑的,原来是那淫妇使的勾使鬼来勾你来了。你还哄我老娘!前日他家那忘八,半夜叫了你往院里去,原来他家就是院里!”西门庆听了,先怕这行货子没高没低,传出去坏他名声。忙慌的装矮子,跌脚跪在地下,笑嘻嘻央及道:“怪小油嘴儿,禁声些!实不瞒你,他如此这般问了你两个的年纪,到明日讨了鞋样去,每人替你做双鞋儿,要拜认你两个做姐姐,他情愿做妹子。”金莲道:“我是不要那淫妇认甚哥哥姐姐的。他要了人家汉子,又来献小殷勤儿,我老娘眼里是放不下砂子的人,肯叫你在我跟前弄了鬼儿去!”说着虽不服气,又不知如何申张这床帐后的正义。只一手把他裤子扯开,见那话软仃当,银托子还带在上面。妇人便揪着促狭道:“你实说,与淫妇弄了几遭?”西门庆倒喜欢这过堂审法,佯道:“弄的有数儿,只一遭。”妇人不觉也卷入游戏中,说道:“你赌个誓,一遭就弄的他恁软如鼻涕浓如酱,却如风瘫了一般的!有些硬朗气儿也是人心。”说的又恨起来,只把托子一揪,扯下来,骂道:“没羞的强盗,嗔道教我那里没寻,原来把这行货子悄地带出,和那淫妇入捣去了。”西门庆被疼的一紧,忙满脸陪笑道:“怪小淫妇儿,麻犯人死了,他再三教我捎了上覆来,他到明日过来与你磕头,还要替你做鞋。昨日使丫头替了吴家的样子去了。今日教我捎了这一对寿字簪儿送你。”于是除了帽子,向头上拔将下来,递与金莲。金莲接在手内观看,却是两根番石青填地、金玲珑寿字簪儿,乃御前所制,宫里出来的,甚是奇巧。想她既落在到这里做小老婆了,如何能管东管西,辖制男人的行动?!如今男人低头装孙子,不过宠着她、顺着她玩罢了!金莲明白了这个,一看那簪儿奇巧,也就顺坡下驴。满心欢喜道:“既是如此,我不言语便了。等你过那边去,我这里与你两个观风,教你两个自在入捣。你心下如何?”喜的那西门庆双手搂抱着说道:“我的乖乖的儿,正是如此。不枉的养儿,──不在屙金溺银,只要见景生情。我到明日梯己买一套妆花衣服谢你。”妇人又一把推开,道:“我不信那蜜嘴糖舌,既要老娘替你二人周旋,要依我三件事。”西门庆道:“不拘几件,我都依。”妇人想了想,其实很无奈。不过仍拿他打趣道:“头一件不许你往院里去;第二件要依我说话;第三件你过去和他睡了,来家就要告我说,一字不许你瞒我。”别的不打紧,只最后一件,不因不由、恰合着男人的下流脾气.以此西门庆听言,哈哈笑道:“这个不打紧,都依你便了。”  自此为始,西门庆过去睡了来,就告妇人说:“李瓶儿怎的生得白净,身软如绵花,好风月,又善饮。俺两个帐子里放着果盒,看牌饮酒,常玩耍半夜不睡。”又向袖中取出一个物件儿来,递与金莲瞧,道:“此是他老公公内府画出来的,俺两个点着灯,看着上面行事。”金莲接在手中,展开但见:内府衢花绫裱,牙签锦带妆成。大青小绿细描金,镶嵌斗方干净。女赛巫山神女,男如宋玉郎君,双双帐内惯交锋。解名二十四,春意动关情。  金莲从前至尾看了一遍,说不的也动了兴致。不肯放手,就交与春梅道:“好生收在我箱子内,早晚看着耍子。”西门庆道:“你看两日,还交与我。此是人的爱物儿,我借了它来家瞧瞧,还与她。”金莲睁眼道:“她的东西,如何到我家?我又不曾从她手里要将来。就是打也打不出去。”偏分不与。西门庆道:“怪小奴才儿,休要耍问”赶着要夺那手卷。被金莲吓唬道:“你若夺一夺儿,赌个手段,我就把他扯得稀烂,大家看不成。”西门庆看她那娇模样儿,没奈何,只笑道:“我也没法了,随你看完了与她罢么。你还了她这个去,她还有个稀奇物件儿哩,到明日我要了来与你。”金莲道:“我儿,谁养得你恁乖?你拿了来,我方与你这手卷去。”两个絮聒了一回。晚夕,金莲在房中香薰鸳被,款设银灯,艳妆澡牝,与西门庆展开手卷,在锦帐中效“于飞”之乐。
  第三十三回    花子虚因气丧身  李瓶儿迎奸赴会  话说李瓶儿与西门庆勾搭后,虽然行动隐秘,到底纸包不住火.一来二去,家中上下、街坊邻舍都知道了.花子虚因妇人言行反常,大体也猜出来.嘴上不说,内心却大大松了口气.原来瓶儿从有了西门庆,不仅不再对他啰嗦、纠缠,有时为自己方便,甚至还打发他出去.如此这般,花子虚顿时轻松了许多,你叫他如何不喜?至于吃醋,花公公死后,子虚却还没来得及学会.瓶儿先也胆怯.后见子虚不仅不怪,行动上下反倒有意成全,顿时把心都冷了.奈何自己有错在先,竟无法指责.加之与西门庆情热,一时不能作罢,稀里糊涂,只好继续.  花子虚乐得不管,却有个人走出来干涉,便是瓶儿从小的养娘老冯.老冯跟她到花家,因受花家人排挤,瓶儿又不能做主,只得到洗衣房.过活不了,又去外面揽活.瓶儿忙于应付花太监,顾不上她.等从南方回来,伏侍花公公吃药.又是出殡安葬、分家财等事.接着与花子虚周旋、又要笼络的西门庆,还想不起老冯.老冯看着她长大,知道她忙,并不介意,倒还对她关心.  一日,老冯因在洗衣房闲话.听人说了瓶儿与西门庆的事,心里只暗道不妙.原来妈妈一向在外行走,常听人议论,颇知这西门庆不善.便走去劝告.恰逢瓶儿午睡起来,正抵镜梳妆.听丫头报说,低头想了半天,方才想起来.忙叫妈妈请进.冯婆子进去,见毕礼,瓶儿叫她坐下.便吩咐丫头沏茶来吃了,问她:"我在这里面,一向不见你,你可还好?做什么差使?"冯妈妈实道:"我一直在洗衣房,忙不开.有时还去外面.便不曾来看你."瓶儿听她在洗衣房,诧道:"耶!那地方岂是人呆的?!你也不来告诉.....从明日起,你去灶房罢.也不消你动手,厨子来,你调度安排便是."冯妈妈忙站起身,福了福作谢.不说话,却盯着两个丫头看.瓶儿会意,支使她们去了.   待丫头去,老冯方开口道:"恕老身大胆.外面都说你与隔壁.....此话当真?!"瓶儿听她说这事,只笑笑,却不作声.婆子见其情形,已明白了八九分.便道:"娘子,你听老身一句:快快丢手!别惹这人."瓶儿正往头上比划金簪.听她这话,忍不住回头问:"你怎的说这话?"婆子把手一拍,比划道:"你还不知这大官人!行事好不辣手!世人躲他都来不及哩,偏你还往跟前凑!"瓶儿从镜里看她害急,反而发笑.因说:"妈妈,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咱们大官人本事高,自然惹人闲话.....何况他与子虚又结拜了兄弟......兔儿不吃窝边草,料他没有加害的道理.妈妈你放一百个心!"老冯嘴一瘪,接着絮叨说:"他无缘无故会和咱们来往?你看他相与的,有一个闲人?!.....说句难听的,他不是哄哥儿钱使,就是眼红你手里的家私....只怕正打主意哩!"一句顿时说得妇人不笑了.婆子见妇人警醒,也松了口气.作辞道:"我话都说了,听不听在你.现在不比当初.....别要吃了人暗算,还无处求告."说毕就去了.从此后,瓶儿果然疏淡了些.西门庆虽不知缘故,也只得由她.  撇下这个不提,且说花子由去外面打探.先寻花子虚门上小厮问,没问出什么.只知道丫头是陶妈妈领去了.便又寻到陶妈妈门上.那婆子什么没见过?见他打听公公的贴身丫头,猜是为家财,做张做致,只不肯实说.花子由无奈,只得送了根金裹头银簪儿与她,那婆子方才告诉.原来紫瑞家里来领去了,具体不知去向.宝娟被城里一个瞎婆买走.据说是给儿子成亲.花子由便问那婆子姓名,陶妈妈一时想不起.半晌回忆道:"这个我没问,倒问过她儿子来.她说她儿子卖肉,一街都认识.仿佛是姓周."花子由一听,猜是南门周老大.慌忙辞了陶妈妈去寻.  比及寻到南门周家.周老大街上卖肉未归,出来开门的是个高大媳妇.花子由一认,果然是宝娟.那丫头也把他认出来了.见他提着东西来,慌忙行礼.又让到屋里坐,拿茶来吃.卢婆子屋里听见,也出来说话.宝娟明知花子由有事,只打发她去前院晒太阳.回到屋里,花子由便如此这般,把来意说了一遍.宝娟在花家时,除李瓶儿外,与他们本无多少交情.如今既然出来了,不愿再搅和进去,又与花子虚夫妇作对.以此这丫头难道:"我是花爷房里的没错.不过你们也知道,我只不过负责日常洒扫洗换.正经东西收捡,都是房里的紫瑞.你问我,我也不知道详细.依我说,你还去问紫瑞的好."花子由听她说的在理,也就作罢.转而又问:"我原也打算去问紫瑞那丫头,只是陶妈妈说她回山西老家了.急切间,如何能够?!如今你又不知,少不得还去寻她.....你知道她是山西哪里的?"这一问,倒把宝娟问住了.丫头抓耳挠腮想了许久,方道:"她曾跟我说,他父亲在太原客栈做经纪,小时她常跟去顽.见识过四海风物,十分有趣......想必是太原附近?"花子由听说,如获至宝.当下又坐了回,便辞别宝娟出来.回家安排妥当,次日便往山西.
  山东山西不过一山之隔.若走水路,经清河、运河直下;走驿路也快.偏分这两样都要钱.花子由没甚么行李.为图省钱,只走小路,翻泰山过去.一路走走停停,风餐露宿.虽然看不尽的风光,也吃了几日辛苦,方到达太原城.不敢耽搁,忙向人打听城里最大最好的客栈,却众说纷纭.有说老城的、有说新城的;有说东的,有说的西,也有说南或北的;还有许多不知名的街巷去处.原来那太原城是座老城.从西周开始,历经春秋战国、各朝各代.虽然宋初赵光义,把晋阳古城火烧水灌、夷为废墟,也令潘美在城北,重筑了新城.到当时明朝,太原城因其地理位置,成为边防重镇.朱家天子不仅派重兵把守,晋王又大肆扩建旧城,安置边民.吸引的四海客商,云集赶来做生意.却教此城日新月异,客栈鳞次栉比.难怪十年前的事,花子由问不出个名堂.  正当花子由一筹莫展时,猛然醒悟自已问的是老客栈.忙改变了作法,方走去老铺行、寻那老成些的打听.哪消片刻,就打听出来.原来城里大的老客栈,非城西客栈莫属.花子由谢了那经纪,作辞出来,径往城西客栈而去.  走扰一看,只见是座高大楼房围成的四合院.外面看不清,粗粗估算,少说也有上千间客房.花子由看那气派,历经时光剥蚀,仍不减其风华,果然是太原城数一数二的店家!那门前官客车轿往来如云.各色叫卖的,东西应有尽有.吆喝声此起彼伏,煞是热闹.又有那顽杂耍、卖刀枪药的,看的人,挤昨水泄不通.还有些妇人,打扮花花黎黎.搭着头帕,相互牵挽,后面婆娘丫头跟随,也挤在人堆里,四处闲看.花子由当是女客.不曾见过,不觉多看了两眼.细看之下,又觉不象.因向人打听,方知是院里粉头,客人叫来伏侍的.花子由在清河县,也听说粉头陪吃陪喝、陪唱陪睡陪游园,不料还有公然上街闲逛的.  看了一回,正待进去,不料门上一个光头净祙的小厮,伸手把他拦住.陪笑道:"这位客官眼生.请问您订的是几幢几楼几号,小的好引你过去?"一句问住花子由.小厮看他发懵,便知不是店里客人.顿时变了脸,直把他往外推.花子由往后退了几步,忙道:"兄弟,我不住店.我向你打听个人."小厮乜斜着眼,把他上下一打量.看他风尘仆仆的模样,倒不象说谎.因问道:"你找谁?"花子由道:"我找个经纪,是你们店里的.他女儿被东京一个内相....."话犹未完,早被小厮喝断说道:"给我闪一边去!这里上百的经纪,个个都有女儿.你到底找谁?姓甚名谁?"花子由被问的张口结舌,一时答不上话.那人又拿手赶,这个又拉着门框不放.这拉扯之间,两个正缠闹不休,忽被一个戴竹笠的老者出来喝住.此人却是这里的老门房黄半仙.你道他做门房,又不算卦,如何却叫"半仙"?原来这人做门房多年,炼就一双火眼金晴.看人只消一眼,便把他身世来历,猜得八九不离十.所以人封他叫"半仙".  小厮一见是黄半仙,忙上前施礼,让道:"你老人家如何今日得空?既走到了这里,快请屋内吃画茶?"老者摆了摆手,对他道:"你莫慌,且等我了了这事."于是指了指花子由.又说:"你看他风尘仆仆,又无行李.走来这里打听,不象是作耍,必定有认真要紧的事.你如何也不问问,只在往外推?"小厮被他说得满脸通红,嗫嚅分辨道:"他是不象作耍,可又说不出姓名,叫人如何不疑?"老者拿手指点了点,又不说什么,只摇头.未了方道:"这不怪你,你只恁点年纪!象他这样不知名姓,还辛辛苦苦、巴巴儿来问,我见多了!不是为打官司,就是要找人问事.不信,你看我猜的如何?"说罢,就把脸转向花子由.花子由不待他问,连忙点头道:"正是正是!老伯神猜!"小厮见他们已搭上话,料道与己无关了,方回门上看守.  花子由便把黄半仙请去对面茶坊.替他叫了一杯香薷饮,两人临窗而坐.黄半仙问他要寻何人,所为何事.花子由便如此这般,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因道:"俺家家私都落在第二的手里,穷的咱们过不了,他还吃喝嫖赌,四处抛洒......这个公道我不找回来,如何甘心!?.....恰好那丫头是这里经纪的女儿,所以我来寻她.这里人生地不熟,还望大师助我一臂之力,"黄半仙笑应道:"好说,好说."又问:"你说她儿时常跟来这店里,所以才被东京内官看上了,带去东京?!"花子由连忙点头.老汉沉吟半晌,方道:"果真如此,我猜不是别人,定是蒋聋子那女儿了!只是听说她在东京,你们又是清河县,如何撞到一起?"花子由答说:"咱们以往的确在东京住.后来家父告了老,才回的老家清河县."黄半仙听说,点头道:"既是恁样,蒋聋子在前面卖核桃,咱们去寻他便是."  花子由便会了账,和黄半仙走出来,去寻蒋聋子.那聋子一向在盛德街牌坊边.两人转过去,不多时,就寻着了.黄半仙大声问他女儿何处.那聋子听话不明,见他们来问女儿,以为是做媒的.大声回道:"你们来晚了!女儿跟个扬州粮商,前日已和他上扬州去了!"一句叫花子由顿时气馁.黄半仙问他女婿姓名、住所,聋子说姓秦、片刻又说姓程.至于住所,向来都是到乡下收粮,哪里有个定准!花子由越发丧气.聋子看他神情,絮絮叨叨,说家里还有三个女儿.便邀黄半仙他们去看.黄半仙把他不理,只掉头和花子由走了.  两人走出盛德街.花子由看日头晌午,肚饿起来,便请半仙去街上酒楼坐.不一时,小二陆续摆上酒菜嘎饭,他二人自在吃酒.黄半仙便问这花子由:"他女儿去扬州了,兄弟如今怎么打算?"花子由正发愁.见他来问,只好实道:"眼下恁个情形,我也不知如何是好了!扬州路远,盘缠不够,又不知他夫妇行踪......老哥你有什么主意?"老汉沉吟一回,点头说:"看这情形,只怕你也寻不到那丫头了."蓦地想起来,他是为家财.又问道:"你说家里财产分配不均,是心中猜疑?还是真有甚么凭证?"花子由摇头说:"大爷,这可不是猜的!兄弟四人,田庄、房产、细软......分明都是老三得的多."老汉问:"既是恁样,当初你们怎么就肯了?"花子由呷酒道:"分家时,他拿出一纸文书,说是老爹遗嘱.我们也没疑他.后来才想起,爹生前不大识字.文书一向是书房收着.书房走时都没交待,怎么倒有遗嘱从他手里出来?!可见是被老三哄了."黄老边听直点头,说道:"既是恁个,你手上又有实证,却不消再寻人了!.....我荐你个清官,递状上去.....不论你家瞒的好多,保管他就查出来,还你个公道."花子由听说有恁个清官,心内只半信不信.疑道:"大爷,你说的哪里衙门?!我家老三和当地一个恶霸往来、结拜了兄弟......知县相公都让他三分.....我因当地告他不得,正要寻处官衙哩!"老汉捊须道:"这个你见得好!....我说的这官,是开封府的杨府尹.他读书出身,第一清廉,....远近都靠他主持公正,扳倒的恶霸显贵,不知多少!你这官司活该在他手里."两人闲话一回,酒饭够了,便结账出来.黄半仙就近寻了家客栈,安顿他住了.次日过来,又替他讲说价钱,赁下一匹好马.不仅脚力足,骑着也稳当,主人看黄半仙面上,又让了三四成.花子由付了钱,欢天喜地骑上.便辞别黄半仙,往开封城告状去.  话说回来,那西门庆与瓶儿隔墙唱和,正闹得家里纷纷扬扬.月娘后面深居简出, 汉子不行正道,有潘金莲替他遮掩.连玉楼知道了,也通同作弊,瞞她一人.虽然如此,家里上下淡论此事,说的、笑的,骂的、赞的。难免教月娘听到些风声.嘴上不说,内心暗自不快.刘婆子便来替她诊病,回去告诉大妗子,大妗子也走来看望.月娘留她住下,陪着说话解闷。
  一日,两人正在房里坐.忽见小厮玳安抱毡包进来,报说:“爹来家了。”吴大妗子忙往隔壁娇儿房里去了。西门庆随后进来.不说话,径直脱了衣服坐.神色张皇,小玉拿茶来也不吃。月娘见他神色有异,便问:“你今日会茶,来家恁早?”西门庆告诉道:“今该常二哥会.他家没地方,请俺们在城外永福寺去耍子。之后花二哥邀了应二哥,俺们四五个,往院里郑爱香儿家去吃酒。正吃着,忽然几个做公的进来,不由分说,把花二哥拿的去了。把众人都吓了一惊,各自逃散。我便走到李桂姐躲了半日.不放心,使人打听。原来是花二哥内臣家房族中告家财,在东京开封府递了状子,批下来,着落本县拿人。俺们才放心,各人散归家来。”月娘听了,想起那事.不由数落道:“这是正该的.你整日跟着这伙人,不着个家,只在外边胡撞;今日只当丢出事来,才是个了手。你如今还不心死。到明日不吃人挣锋厮打,群到那日是个烂羊头,你肯断绝了这条路儿!正经家里老婆的言语说着你肯听?只是院里淫妇在你跟前说句话儿,你到着个驴耳朵听他。正是:家人说着耳边风,外人说着金字经。”言里言外,却影射前面的事.西门庆当然会意.只笑道:“谁人敢七个头八个胆打我!”月娘怕他生气,不敢再惹.只嗔了句:“你这行货子,只好家里嘴头子罢了。”  这边夫妇说笑时,隔壁早乱作了一团.原来花子虚被带走后,小厮跑回来报说了,惊的妇人六神无主,在房里行坐不安.倒是大丫头迎春头脑冷静,提醒她道:"娘,你快拿钱出去打听,看是哪里缘故,也好早做主张."瓶儿方明白过来.即刻拿出钱来,打发大小厮天喜儿去了.那天喜儿先伏侍花公公,后跟随花子虚.为人十分机灵,在衙门又有相识的书办、吏卒.也不消用钱,不一时就打听出来:原来是花子由到开封府递状了!忙走回去禀告妇人.  瓶儿从花内相死后,早料到这一日,才笼络的西门庆.听天喜儿报说后,打发他往厨下去了,便使天福儿到隔壁,请西门庆来.大丫头看天福儿去了,忍不住提醒妇人道:"娘,上回老冯来,说此人不善.娘已是不沾惹、断了,如何又去请他 ?"瓶儿叹了口气,说道:"我一个妇道人家,没脚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这里又举目无亲.如今这个情形,不请他来帮助,谁又能替我走跳?少不得等对付了这事,回头再说."迎春听她说的在理,方才不言语了.  西门庆正在后面上房坐,忽见玳安走来说:“隔壁花二娘使天福儿来,请爹过去说话。”这西门庆一听,猜是请他打官司.陪人打官司,是西门庆挣钱的老本行.所以他当下就趔趄脚儿往外走。月娘不觉酸溜溜的.不好明说,只道:“明日没的教人讲你吧。”可隔壁是有名的财主李瓶儿,西门庆向往已久,如何能轻易放过?只遮道:“切邻间不防事。我去到那里,看她有甚么话说。”当下走过花子虚家来.  李瓶儿惊慌之中,仪容不整,不便待客.加之西门庆不同别人,便使小厮请他到后边说话.西门庆进去,见妇人罗衫不整,粉面慵妆,从房里出来.脸吓得蜡渣也似黄,迎面就跪着西门庆.再三哀告道:“大官人没奈何,不看僧面看佛面,常言道:家有患难,邻里相助。因他不听人言,把着正经家事儿不理,只在外边胡行。今日吃人暗算,弄出这等事来。这时节方对小厮说将来,教我寻人情救他。我一个妇人家没脚的,那里寻那人情去。发狠起来,想着他恁不依说,拿到东京,打的他烂烂的,也不亏他。只是难为过世老公公的姓字。奴没奈何,请将大官人过来,央及大官人,把他不要提起罢,千万看奴薄面,有人情好歹寻一个儿,只不教他吃凌逼便了。”西门庆见妇人迎面就跪,分明吓坏了的模样,连忙去扶道:“嫂子请起来,不妨,我还不知为了甚勾当。”妇人傍着他站起来,告说道:“正是一言难尽。俺过世老公公有四个侄儿,大侄儿唤做花子由,第三个唤花子光,第四个叫花子华,俺这个名花子虚,都是老公公嫡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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