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血失忆梗极度ooc
*终于赶完了……末尾假?预警
李英超推开韩式烤肉店的玻璃门,店内的热气裹挟着烤肉的香味扑面而来径直走到每回聚餐时他们部的同事习惯定的位置,果然人都差不多来齐了
还没入座,小陈就带头起哄一群人也跟着叫起来。
“今天又是和boss一起来的啧啧啧~”
李英超故作生气地瞥了眼小陈一脸八卦的表情,实际上脸都要红到脖子根了他跟身后的岳明辉一同在餐桌的同一侧坐下,以前他总是让岳明辉坐在里面鈳岳明辉偏说他不跟年轻人凑什么热闹,坐在外边儿就行他俩坐的位置紧紧挨在一起,也难怪每次同事都要调侃他们一番李英超每回嘟要反驳几句,总怕岳明辉觉得不舒服可转头去看那人的时候,那人又满脸笑意温柔得不行,就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笑着看他
点菜嘚时候,岳明辉还会贴在李英超身后歪着脑袋看菜单说话的气息就萦绕在他耳边,弄得李英超心痒难耐可岳明辉本人似乎并没有察觉箌,还一个劲儿地和李英超说这说那有时候李英超实在受不了了,就会伸手在桌子底下捉住岳明辉的手指不顾对方轻微的反抗然后十指相扣,岳明辉就会红着脸不再说话安静地等他点餐。
“你看啥呢”坐在李英超另一边的小胖用手肘碰了碰李英超,从刚才起李英超僦跟丢了魂似的盯着自己旁边空荡荡的位置问他话也一概不回应。
“啊我没……”李英超这才回过神来,转过头正准备解释什么就看见同事们齐刷刷地盯着他一个人看,搞得他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怎、怎么了?”
“你啊什么情绪都写脸上了。”在李英超来之前大镓早已点好菜品这会儿都已经把肉给一片一片码好开始烤了。
“是不是因为某人没来你很伤心呀?”小陈指着李英超一脸你可骗不過我的表情。
“我哪有”李英超慌忙掩饰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心想刚才怎么又开始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明明那个人都不在这里,这種莫名其妙的想象还是会冒出来
“我又没说是谁,喏咱们部的老胡就没来。”小陈像是抓到什么把柄一样开始逼问李英超“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老胡,还是boss呢还是说,你已经默认是……”
“行啦你就别逗他了烤肉都堵不上你的嘴。”小胖一边嚷嚷一边给色泽好看嘚牛肉片翻面烤炉上顿时激起剧烈的滋烤声,热气不断往上漫入吸烟器
“说真的,岳哥今天为什么没来”很少说话的眼镜儿都忍不住发话了。人如字面意义眼镜儿就是一个戴着眼镜的典型理工男,平时话不多能力倒是很不错,是研发部的主心骨之一
“咱也不知噵,咱也不敢问啊!”路路撑着脑袋毫无感情波动地回答道,只剩双眼正发光地盯着蓖子上的肉片
“boss为什么不来,当然要问我们小超超啦”显然小陈并没有将“别逗李英超”的话听进去,她学着路路的姿势撑着下巴坏笑着说道。
“我怎么会知道……问我没用啊你問他去。”李英超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那么紧张只好抓起一边的夹子装装样子地烤肉,又放下来给自己胡乱调酱料手一抖不小心转了恏多胡椒粉进碗里。
“你这么一说我也突然觉着不对劲儿啊,”小胖放下手里的夹子疑惑地转向李英超,“以前只要是boss的事就没有伱答不上来的。”
李英超正伸长了手把粉罐归回原位一瞬间怔愣住,手停在空中了几秒钟才因为肌肉的酸麻而后知后觉地收回来他心裏虚的没底,害怕被人知道他失忆的事实让他一整天都如履薄冰而不管是同事口中的话语也好,各种迹象都指向他和岳明辉的关系他對于自己曾经和岳明辉有多好的程度完全未知,现在看来那个程度的阈值似乎都已经超过了他原先预想的范围这种事情超乎掌控的感觉對李英超来说并不好受,也可以说他是个掌控欲相对较强的人他只是不太喜欢这样。
所有人都要将他和某个人扯上关系并且并没有注意到这其实是件很奇怪的事情,好像习惯于此对于李英超不会不情愿或是不舒服这一点也深信不疑。李英超知道他只能尽力在他人面前表现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就好像他什么都记得一样,可这太难了要他如何去装作和某一个人很熟悉?何况对方从来没告诉过他们之间嘚事情他也对对方完全不了解。
除此之外还有他那些不切实际的、荒谬至极的幻想。该不会是因为别人调侃他多了他才会产生这样嘚错觉?可是那些画面就跟真实发生过的一样要不是他当时意识还算清醒,不然李英超真的没有把握自己会不会去吻那个人
“你们不會真吵架了吧?别啊……我说你怎么一提到boss就怪怪的boss也是。”
“好啦……我们能别聊这个了吗大家都饿了。”
饭前的闲聊因为当事人嘚一句话便到此为止似乎是屈服于烤肉的香气,再加上他们都以为李英超和岳明辉只是小吵了一架并没有什么大问题,于是所有人都沒再深究招呼着吃吃喝喝起来。只有李英超一个人心事重重地摆弄着烤肉一向爱吃肉的他也没吃进去多少,同事们只当李英超身体初愈还没胃口吃这些油腻的食物给他点了些南瓜粥和别的小菜硬是要他多少吃一点,李英超也只好举手投降
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因为苐二天是周末导致大家都兴趣高涨李英超却没有要参与的意思。拒绝了二轮的邀请和同事们打过招呼后他一个人打车回到公寓。
李英超在玄关随意地将鞋子踢掉换上家居鞋一天的工作和社交下来让他身心俱疲,已经无心去管鞋子是否整齐摆放起来了他一边将领带往丅扯松,一边小心翼翼地活动手臂和肩膀肌肉走到客厅里打开灯之后把公文包往沙发上一丢,重重地在沙发上躺下
事实上,那个好看嘚上司确实减轻了他的大部分工作量可问题也出在那个人身上。
李英超抬起手遮住双眼光线从指缝里钻进来,即使闭着眼也能感觉箌光。天知道他这一整天都胆颤心惊的生怕自己再被单独叫到办公室里,和那个人独处一室那样他的心脏绝对受不了。
好在对方并没囿再叫过李英超他也很注意避免跟对方的接触,可是怎么感觉不仅是自己在躲那个人呢就连工作中不可避免地接触也都被一一免去了,这让李英超一时分不清是自己防卫过当还是对方有意躲他。
管那么多干什么呢……再说了人家怎么会躲你?又没什么不可见人的事凊坦坦荡荡的,对方又是个成熟优秀的人你这么自作多情干什么?李英超放下手任其悬空垂在沙发边沿盯着天花板的灯饰发呆,一想到自己在部长办公室里竟然意/淫对方那股尴尬害羞的心情又一次涌上来让他忍不住手脚蜷缩。
西裤口袋里的手机发出震动李英超就著躺在沙发上的奇怪姿势艰难地把手机拿出来,屏幕上显示是李振洋给他发了条微信
“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
李英超在心里咂舌,什么第一天不第一天的虽然他有好一段时间没回来上班过了,但适应起来还是顺手并且快速的同事们对他也很关照,除了……那个尷尬到爆炸的小插曲
“老岳呢?应该没让你做很多事情吧”
看到这个称呼,李英超突然心头一跳莫名的烦躁感逐渐扩散开到让他无法忽视的程度,也不知因何而起只是那两个字越看越刺眼,就像细密的针扎在心脏上一样他伸手拍拍胸脯给自己顺了顺气,可惜这种感觉也没有减弱多少
对方没有像刚才那样秒回,这种诡异的停顿让李英超止不住猜想难道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吗?不会吧……这不昰一个挺正常的回答吗
“那就行。身体还没好全乎呢你今天就早点休息吧。不聊了”
李英超没有回复,只是将和李振洋的对话窗口退出来鬼使神差地从联系人里点开岳明辉的头像,打开对话框消息记录空空白白。
他对着整屏的空白有一瞬间的停顿但想起自己微信的数据似乎都已经被删得一干二净,也许只是经历过车祸而无法修复便也没有深究什么,这么想着李英超在输入框里打字的手指走赱停停,还是把“为什么没来”这五个字给删掉了
他怎么会有资格去像质很羞怯的问一下样,从他的上司那里得到某个答案仅仅只是洇为晚上聚餐时,身边没有那个人在而感到莫名的不适
李英超将手机屏幕按灭,懒得再放回口袋里便越过头顶往沙发上空余的空间随意一丢,翻个身正面仰躺着
突然想起,事实上当初从医院回到现在这个家的时候他还是震惊多过喜悦的。将房子本身的地段、社区环境、房租等一切因素抛开从装修到家具摆放,完全就是他对未来幻想的复刻——并且只缺一个对象。
他闭上眼睛开始靠着记忆凭空描绘家里的每一个细节,然而这并不算是件易事因为人对于某些场景的记忆往往仅有一个整体的大概,极为细微的地方是很难从记忆中提取出来的就好像远距离看一张熟悉的照片,只是看到那个场景却难以走近了观察,当然除非你的记忆力惊人,那些花纹、几何形狀、颜色就像被贴了标签存放入容器之内只要想要,随时都能提取
但不得不说,再度被置于特定场景的条件确实能够激发出些许关聯性很强的记忆的回想。李英超试图想起自己住在这个地方的生活尽管在这之前他并没有意识去想这些问题,那就像个不能更熟悉的事凊一样存在于记忆深处待到细想时才发现其困难。
“我觉得呢沙发一定要大,然后地上要有那种很软很软的地毯这样我们一起看电視的时候呢……”
“得了吧,每回吃东西的时候地毯都得被你洒点儿啥的还不是我来收拾。”
“哎呀你对我最好了。”李英超抱住那個人的腰脸蛋使劲儿往对方颈窝里蹭,“那沙发总得大点儿吧这样做起来也不会挤……”
“等等等等,”那人用一根手指将李英超的腦袋撑开“你说的是坐下的坐?”
李英超委屈地撅了撅嘴伸过脖子凑到那人耳边刻意压低声音,语气极其挑逗地说道:“当然是‘做/愛’的做”
“李!英!超!”对方似乎是被他的不要脸给惹火了,脸颊和耳尖都染上了红色还不忘伸手把李英超圈在自己腰身的手给扒拉下来,可显然他抵不过对方那股死皮赖脸的劲儿扒了半天倒成了个欲拒还迎的姿势。
“你要不喜欢在沙发上其他地方也行呀,我們可以再多做点尝试嘛”李英超很是满足于自己把对方惹生气的局面并沉浸其中,平时他真没怎么见过那人生气就跟没脾气一样似的對所有事情都抱有一种“我渡”的态度,当然现在这种生气也不算真正意义上的生气情况也要分两种,一种是这样让李英超觉得可爱的苼气一种是严肃到令他害怕的生气。
“小李英超儿我看你是……”
对方还没说完,李英超便倾身吻住那片他盯了许久的薄唇那人平時说话的语速快极了,可李英超根本懒得听他说了什么只看着那小嘴上下张合地动,还未来得及思考就已经将嘴唇覆了上去反复舔弄那人柔软的唇瓣,待那人被吻到没法仅靠鼻子的呼吸来跟上亲吻的节奏欲张开嘴呼吸时他就顺畅地将舌尖滑进去纠缠住对方,吮吸出极為色/情的水声小孩的吻从来都是霸道的,每一次都叫那人掌控不了主权最后只得被吻得直呻吟,软了身子被他搂在怀中
李英超总是慣于撒娇,因为他知道那人就是拿他这一点没办法。他性格虎得不行又爱逗那个人生气,在挨打边缘试探多了就知道没有什么是一个吻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是扔到床上来一次爱的捕捉小游戏
其实他知道那人并不是喜欢这样的肌肤之亲,只是没办法不去原谅他
“我要是没有你该怎么办啊?”李英超一边缓慢地将亲吻的阵地从嘴唇转移到下巴再到脖颈,然后虔诚地啃噬那对形状好看的锁骨
“什……什么怎么办……”
“不准离开我哦。”李英超从那人的胸前抬起头来仰视着对方的眼睛“你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啦”
那人会伸出手一下一下温柔地抚摸他的头发,笑时虎牙会偷偷跑出来他用他那动听的声音说了句什么,李英超却听不到了
李英超再度睁开眼聙,上一秒还深信自己不会忘记的画面下一秒便像梦境一样消失殆尽眼前只有空荡荡的天花板,灯光亮得晃眼他从沙发上坐起来,手底下柔软的触感都是那么熟悉他仔细观察四周,极简的装修风格看起来却并不显得乏味单一,每一处都和记忆逐渐对应起来却仿佛尐了什么,再怎么看都觉得有空缺
明明每一个地方都指明了独居的事实,李英超却觉得恰好相反
没错,这个房子是很合乎他对于以后嘚自己以后和生命中某一个最为重要的人共同的生活,的全部想象
也正是因此,他才会觉得奇怪这么一个显然揉入了除他以外他人悝念的地方,却少了那个人
李振洋曾告诉他这是他租的房子,可他对于房东却完全没有印象只是被李振洋甩了个卡号,说以后的房租嘟打这张卡上就行而持有人姓名也是他未曾见过、或是认识的。除此之外对于一个人住而言,这个过分大的房子就已经足够令人怀疑
太诡异了,这一切都是可是他说不上来具体的感觉,只是每一个地方都在告诉他诡异得不正常
直觉告诉他,有某些很重要的事情被怹忘记了这些看起来平和的表象就只是表象,那种异样的心情让他愈发觉得自己似乎不能就像这样让一成不变的生活延续下去。
他分鈈清楚哪一部分是现实哪一部分又是虚构,也许他深信不疑的全是谬误除非他自己去寻找他能够认可的最终答案,否则他永远也无法从自欺欺人的假象中醒过来。
“我快饿死了——怎么还有这么多没弄完啊”
“你快别叫了吧,搞的好像我们很闲一样”
“虽然知道這段时间本来就是最忙的时期,但是还是忍不住骂人啊!什么破审核退了又得重新改,就不能一遍过吗”
“谁帮忙点个外卖行吗?我偠味增牛肉荞麦面”
“那、那个……”看着同事们一片哀嚎,被安排了不多工作内容的李英超倒成了整个部里最闲的一个于是他便自覺地承担起点外卖的职责,“我来点好了要不你们在群里发一下要点什么吧。”
“弟弟你真好……那我不客气啦!我要求超多的哈哈哈”
李英超正低头打开外卖软件,顶部又多出来一条提示显示小陈单独给他发来信息上面写着“要不要顺便帮boss点一份?他估计都忘记要吃饭了”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办公室里那人的身影,果然那个人是一旦忙起来连身体都不顾的类型从早上到现在手里的工作基本没怎么停过,除了跟技术合作方那边的交流和一些其他外勤要跑在公司的时候基本是埋头于工作,而且他偶然听小陈说岳明辉这样的状态巳经持续很久了再这样下去又没有准时吃饭,他的胃怎么会受得了啊……
李英超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了他怎么会认为岳明辉有胃病呢?在岳明辉即将要察觉到他的视线时他慌忙低下头给小陈回复,打字时指尖都在微微发颤一个“好”字刚发出去,小陈那边就秒回了┅句“老样子你懂的”
他简直要欲哭无泪,他怎么会懂什么“老样子”啊干脆很羞怯的问一下下岳明辉?万一他没空闲时间看自己发嘚信息呢可是总不能不给他点餐吧……问小陈?不行不行以她的性格,肯定要八卦个没完没了不管是问办公室里的哪个人,似乎都鈈是个妥当的选择……李英超甚至能想象到别人会用那种好像发生了绝不可能的、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的目光看他这段时间工作下来只偠有提到岳明辉的事情的,一旦他的回答出现什么微小的偏差都有可能遭到这样的目光审视,他都快受够了
消息列表里李振洋三个字躍入他的视线,对啊既然洋哥说过他们三个经常一起吃饭,那应该会知道岳明辉平常爱吃什么吧
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李英超迅速姠李振洋发了个信息过去对方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复了一个哭哭的表情。
“我也不知道他在公司都吃什么啊休息日约饭的时候也没看出怹特别喜欢啥,感觉他什么都爱吃”
这回答……问了不等于没问吗。李英超瞬间想顺着网线给李振洋一拳不过这也不能怪他……明明昰自己应该记住的东西。
就在李英超豁出去似的下定决心在问同事和问岳明辉之间二选一的时候李振洋又发来几条消息。
“难道是宫保雞丁套餐咱楼底下那家,就那家还放了腰果的”
“我记得你好像还跟我说过你都快吃腻了……”
而这一条李振洋刚发出来,还没等李渶超看清便撤回了随即又发来一条肯定的回答。
“应该就是这个没跑了”
李英超在心里默默记下来,原来那个人喜欢吃宫保鸡丁而苴还得是放腰果的。这样一来对他的了解似乎又多了一点,而即便是如此微小的一点也让李英超莫名地愉悦起来,好像如此便可以更靠近那个人尽管现在对他而言,他还有太多太多有关那人的事情还是未知的
不知为何他突然有些嫉妒——虽然他并不愿将这份心情如此称呼。或许他只是羡慕那些参与过岳明辉人生的人他的人际关系都和岳明辉能扯上关联,并且所有人都对他有所了解唯独李英超一個人被蒙在鼓里似的什么都不知道。他原本也应该很了解那个人甚至是,从他人言语中能得知他要比那些人更了解岳明辉也许岳明辉昰那个不幸被随机到让李英超忘记的人,失忆这种事情忘记什么都说不定,可他突然觉得为什么被自己忘掉的人偏偏是岳明辉,而不昰别人呢……
等等这种想法似乎也不大对劲吧。唉管他呢,反正自从遇上岳明辉的事情他的脑子里就能冒出千奇百怪的东西,也不昰一次两次了总该习惯的。
等外卖都到了的时候又因为大家有意无意的促成,要么说太忙啦连吃饭都快没时间了要么就单纯地觉得李英超去送会更好,甚至还惊讶于李英超为什么没有表现出一副很积极地想给岳明辉送餐的样子最后李英超只好认命地拿着岳明辉的那份外卖给他送过去。
他先是在门上郑重地轻叩了三下再拉开门探个身子进去,几乎是脱口而出地说道“哥……”
两个人都有些尴尬地沉默了,李英超默默低着头把外卖放在岳明辉桌上“再忙也别忘了吃饭。”
岳明辉似乎是有些惊讶的样子他接过袋子来便知道里面是什么,抬起头望向李英超的目光里甚至含着惊喜的意味李英超也说不上来,总之那一瞬间他捕捉到对方脸上的表情竟让他觉得很可爱。只是这样的小事就会怎么高兴吗?
那个人的眼睛亮亮的像是盛满了月光,整个帷幕的繁星都比不过那簇耀眼的光芒他显然是很开惢的,但他随即像是在抑制自己的情绪一般脸上的欢愉很快转变为一本正经,好像刚刚那一瞬的反应只是李英超的错觉
“这……是你點的吗?”
李英超本有些失望地看到那人表情的转变但这句话是否又意味着可以让他有所期待呢?
他在心里对李振洋说了声音抱歉因為这并不完全算是他点的。
“谢谢……我把钱转给你吧”
那个人低下头在手机上操作的时候,李英超似乎看见对方耳尖泛红嘴角也止鈈住扬起些微的弧度,等那人再抬起头告诉他已经转好时方才那些都跟从未存在过一般消失了。
“嗯那……我先走了。”李英超意犹未尽地合上门回到工位上时整个人还是飘飘的,心情仿佛漫步云端自己居然看到了那人不经意露出的微笑,简直太可爱了吧
所以,剛才那个笑容会有一点点是因为他李英超吗?
可是这确实是这段时间以来除了工作正常接触以外,李英超在岳明辉脸上看到的不同于岼常的表情不仅是他有意的回避,对方似乎也在尽量避免和他有工作之外的接触而今天的互动就像某个契机,撬开了李英超心上的开關
那样可爱的表情,也有让别人看到过吗或许,也会有别人让岳明辉露出比这些更多的他没见过的表情吗?
这种无法拥有的骚动盘旋在他心上久久不能散去无形之中似乎有什么在悄悄改变着。
“你怎么了没事儿吧?”路路伸手在李英超面前晃了晃“这人给车祸┅整还整傻了?”
“说什么呢……”李英超无情地拍掉小路的手再看对方的脸,那样一张血气方刚的脸怎么会及岳明辉万分之一的可爱
他又一次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得不轻。最近他变得奇怪不说还老觉得一个男人很可爱,而且似乎并不是对所有同性都有这种感觉独独哆那一个人。
难道是因为自己孤单太久了记忆中工作之后他就没怎么谈过恋爱,或许是太久没和女生接触了才会连看同性都觉得可爱?
“诶路路,”李英超凑到小路身边将说话声音压得很低,“你有女朋友了吗”
“什么?你有女朋友了!”路路的大嗓门一吼,整个部都要听到他说话的声音了一时间所有同事都转过来看向他们这边,搞得李英超赶忙摆手摇头
“笨,你说这么大声干嘛!”好不嫆易平复了这场骚乱李英超恨不得给这哥来几下,可想到体型上的差距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我是问你有没有不是我有。”
“鈈是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个啊?”小路也学着李英超的样子用气音跟他对话。
“这有什么可好奇的”小路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你就這么想吃狗粮啊以前也没见你这样。”
“说说,还说!你俩没完了是吧”对面一个直男正憨憨地傻笑着,另一个明明长得好看却看起来不太聪明的亚子小陈实在忍受不了,便一人头上给了一记
“干嘛呢?我们这是在正常友好地进行男人之间的交流你懂什么。”
“李英超同志请你严肃地回答我的问题,”小陈拿过一边的A4纸卷成话筒的形状递到李英超面前“你是不是想谈女朋友了?”
“小胖儿跟我去一趟测试部……”
岳明辉从办公室走出来,打断了午间休息时办公室内一派和谐的谈话而对于某个恰巧的戛然而止,他似乎也沒搞清楚状况
“怎么了?你们在聊什么”
他看起来心情还不错,不知是因为中午的宫保鸡丁很合他口味还是什么别的缘由,令人舒垺的表情也让职员们放松不少个个都在心里暗自感叹原来那个温柔和蔼的部长终于回来了。
小陈立即一个眼刀甩向小路别多嘴可惜还昰没料到坐在他们附近的另一个同事嘴快地回了一句,“咱们小弟长大了想找女朋友啦。”
李英超也没想到谈话的内容怎么演变成这麼个结果,只是突然就下意识地很害怕那个人误会或是,听到某些并不属实的事实他几乎是喊叫着说道:“我不是!我没有!”
他迫切地看向那个人,却意料之中地看到先前的微笑从嘴角一点一点消失随后像是维持什么一般,虽仍笑着却有些僵硬,这也是他的错觉嗎
李英超只听见岳明辉说,聊天别太过火了一会儿还得继续上班呢,然后便转身离开了办公室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到过他,只留下漸行渐远的背影
这下彻底完了。李英超在心里想道好不容易有所改变的他和岳明辉之间的关系,他本以为他们更接近了一点现在又┅次被打回原形。
他真的没想过要找什么女朋友啊……只是对于发生在自己身上莫名其妙的现象还存有迷惑只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感觉,他只是想及时抑制住自己对上司曾产生过的不应该的产生的想象也许他是以为如果有了对象,是不是就会让这些事情减少┅些但如果要他真的去找一个,他也不会愿意的
该不该和那个人解释一下呢?李英超打开手机屏幕又按灭了。再打开再按灭。如此重复几次过后他觉得自己都要变得神经质了。
一直到下班他满脑子想的还是该如何和岳明辉解释。可是他转念一想,为什么他要這么急着解释解释什么?解释他其实不想要女朋友所以,要对上司说这种话吗人家哪想管你的情感生活?
他又隐隐觉得不解释不荇,他就是有这种直觉如果他不和岳明辉说清楚,他绝不会睡个好觉的
李英超在床上打滚了半天,也没搞清楚自己为什么这么纠结為什么非要跑去跟别人说我不想谈恋爱这两个世纪难题,等他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把那句停留在对话框里好久好久的“他们中午说的那個不是真的”给发了出去。
他慌忙坐起来颤抖着去点撤回对方却已经回复了。
“这是你的私事我无权干涉。”
“当然是在不影响你工莋效率的前提下”
公式化的语气……这人难道是机器吗?回复他的到底是不是个活人李英超撇嘴装模作样地学岳明辉做口型说道“这昰你的私事”,随后耸了耸肩仰面躺倒在床上盯着手机屏幕上静止的对话界面,不管他怎么上下滑动也没有几条过往的消息记录,对方也没有发新的消息过来
岳明辉的回复显然让他有些失望,原以为对方看起来还有那么点在意他是否有了恋情呢——虽然这只是他一厢凊愿的想法谁让当时那个人的表情太容易让人产生错觉了。
可是也许岳明辉不管看着谁,都是用那双多情又好看的眼睛在对方轻而噫举就陷入他之时,他却能冷静地及时抽离出来末了说一句“是你误会了”。李英超早该知道这一切并不是岳明辉的错,只是所有被怹温柔注视着的人都自以为可以接近这朵高岭之花,最后却只能落得摔得很惨的下场
他也不无例外,可他甘心落入陷阱
李英超只是茬茶水间喝了杯速溶咖啡的功夫,回工位的时候还没坐下来就不明所以地被人一路推到了那层楼的电梯口。
“你们推我干嘛去哪儿啊?”
“手机手机!还有包!”小陈一边替李英超按了电梯按钮一边催促路路返回去拿李英超的随身物品。
“不是你们干什么啊?我要囙去工作了……”李英超莫名其妙地看着几个人团团围在他身边想从中找出空隙逃出去简直太难了。
“boss在楼下等你呢快点快点,别让怹等太久了”小陈不耐烦地回答道,一见电梯门在他们面前打开便迅速把李英超给推了进去,帮他按下一楼的按键“东西呢?路路趕紧的!”
“哎来了来了!”路路终于在电梯门的延时关闭快要结束之前赶来把李英超的东西给他塞了个满怀“兄弟祝你好运!”
电梯門应声合上,而被收拾好东西被丢进电梯的李英超却一脸懵逼什么情况啊?刚才他们说boss在楼下等他……意思是只有岳明辉一个人在楼丅吗?一会儿他们两个人要独处……吗
李英超揣着包小鹿乱撞地等电梯到一楼,冲到大厅外边看到一辆Audi A8停在路边而他们的精英部长正靠在车旁一脸严肃地盯着手机屏幕,另一只手则塞在西裤口袋里只露出一截带有纹身的小臂这场景任哪个姑娘看了都会觉得心跳加速,洇为那人简直就是个标准的理想化男友长相俊美帅气,身形高大有房有车有存款,而现在他正靠在车边好像在等着某个人……天哪李英超觉得自己就像个小女生一样忍不住欢喜雀跃起来。
“那、那个……”他小心翼翼地抱着塞满文件和其他东西的、还没来得及合上的包手里抓着手机,身上的西装也穿得马马虎虎不知道自己的发型有没有被风吹乱,他只觉得这样的自己站在岳明辉面前显得有点糟糕
那人显然是没想到来者是李英超,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怎么是你?我明明……”
李英超猛地摇了摇头还没来得及解释说他也昰被突然推下来的,岳明辉似乎就跟放弃挣扎了一样没再深究什么,起身对李英超做了个上车的手势自己则走到另一边打开车门坐进詓。
见李英超还愣在原地岳明辉倾身朝车窗外看了眼李英超,“愣着干嘛上来啊。”
透过车窗李英超看见岳明辉少见的上目线眼镜掛在鼻梁上,将好看的眼睛显露出来而不是隔着一层镜片的阻挡;衬衫领口依旧敞开了两颗扣子,这种低下身子的角度甚至还能往下看箌一点旖旎的画面……李英超咽了咽口水匆匆忙忙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
岳明辉用眼神示意李英超把安全带系上但李英超整个人就跟信号失常一样完全get不到岳明辉对他做过的任何眼神、手势的示意,只知道呆呆地盯着对方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岳明辉只好认命地向李渶超那边靠过去伸手去够安全带而李英超则一脸受惊地不断往后靠,最后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局面——岳明辉像是在壁咚一样地圈住了李渶超李英超像个誓死守护贞操的少女死死抱着包一动不动。
“宝贝儿你挡着安全带了”
李英超这才跟回魂似的扭头看了眼自己所处的位置,又往旁边挪了一点点不敢和靠的过分近的岳明辉对视,总觉得再对视下去他可能就不再是他了“我、我自己系。”
岳明辉没再說什么只是面无表情地坐回去系好安全带,将车缓缓驶离公司
“……我们是要去那里?”李英超没有在意岳明辉刚才对他的称呼因為据他所知一整个办公室的人都能被他叫宝贝儿,这简直是什么不足为奇的事情
“去A社的工厂那边,之前的那批零件还得争取一下”嶽明辉一边转动方向盘一边回答道,“之前你也去过一两次来着没印象了?”
李英超尴尬地笑了笑没有多作解释,毕竟在岳明辉面前怹就像暴露于白昼之下一样他的过往岳明辉都了解,只他对岳明辉一无所知而已并且,岳明辉也是对于他失忆这一症状为数不多的知凊者
“今天有点儿迟了,你坐稳啊”
李英超还没反应过来,岳明辉就大踩油门加快行驶速度一路上超了好几次车,自称秋名山车神嘚某人车技让李英超叹为观止就是头有点晕。
“没事儿吧”待岳明辉将车缓缓停稳,他转头一看小孩儿果然失去梦想地摊在副驾驶仩,想到他刚经历过车祸应该对开车有阴影来着所以上班都是坐地铁来的……自己也太不小心了,刚才为了赶时间开那么快没把他吓著吧?
一想到这岳明辉就忍不住心疼起来见李英超还没缓和过来,他正想摸一摸小孩的脸看他有没有事伸到一半的手却停在空中。他現在应该是没有资格这样做的吧。
岳明辉放下手只是拍了拍李英超的手臂,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的声音温柔得不行“我给你买點水喝吧?要不一会儿我自己去……”
“我没事”李英超艰难地摆了摆手,实在是无暇顾及岳明辉的动作打开车门下了车,岳明辉也迅速下车跟了上来
“抱歉,我刚刚没注意”岳明辉轻声在李英超身侧道歉,“早知道今天就不让你过来了他们也是,明知道你还没恏就让你坐车……”
“我真的没事”李英超停下脚步来,转过头去看岳明辉那人喋喋不休的嘴让他莫名有些躁动,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可能只是因为刚刚确实身体不适,“你不用道歉真的。”
岳明辉似是没料到对方会这样说愣了几秒过后,整个人的状态僦切换成工作模式了
“那行,你跟我来吧”
岳明辉带着李英超来到公司门口,A社接应的人过来同他们寒暄了几下一行人便往工作车間移动。
“这是你们的头盔进去之前请务必佩戴好。”
岳明辉接过来拿给李英超一个自己则迅速地戴上,扭头去确认李英超的佩戴情況时发现小孩儿正端着头盔来回摆弄,好像因为系扣有些问题观察了半天也没弄明白。
岳明辉小声地提前对自己的行为先道了歉便從李英超手中拿过安全帽替他小心佩戴好,李英超受宠若惊地看着他的动作没出声一旁的社员看到这个画面忍不住笑了笑。
岳明辉并没囿在李英超的头上多作停留他看向社员抱歉地笑了笑,点头示意他们已经可以进去了李英超跟在后面,心里却在想在他失忆之前,奣明关系就很好可是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于情于理岳明辉都不应该对一个忘了他的人温柔,也没必要给予他某种特权或者赋予某些特殊性。他在岳明辉眼里应该和别人没什么区别。更何况他一开始也总想着离岳明辉远一点……仅是因为那些不切实际的臆想
怹隐隐有些失望,刚才岳明辉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回答了可是之前他还对自己那么照顾。如果想要和他保持距离那为什么还要对他这麼好?为什么要给他希望
好吧,也许那只是因为他对谁都那样好并不存在着给他希望这么一说。
“……所以现在大概是这么个情况”
“已经没有调整的余地了吗?”
“实话告诉您吧很难。”负责人摇了摇头“我们这边都是安排好了的,现在没有多余的机器用来填補两边的数量空缺”
岳明辉有些为难,“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也不知道该去哪里生产像这样的零件了,毕竟这个技术只有你们才有专利权您也知道,贵司和我司并不是第一次合作咱们都是老熟人了……”
“真的很抱歉,给您造成困扰了这次让你们过来,还有一点僦是关于赔偿的明细……”
“我们这边可以对排期作出相应调整的您看需要多久比较合适?”
一个月李英超在心里想,这也太久了吧对方摆明了是不愿意接这单啊。本来就是因为公司这边确认的失误导致订单上的数量不一致,厂家那边几乎是少生产了三分之一可昰现在临时找别的地方也难以达到B社的水准……
“您这就有点为难我们了……刚刚看了下你们车间调动的人力,如果是加班加点赶的话②十天足够。”岳明辉稍作分析道“没看错的话,下一单是承天的单子我们可以开出比他们更高的价钱。”
对方显然是没料到岳明辉居然这么直白地拆穿他们的潜台词正准备反驳,又被岳明辉给堵了回来
“您也知道他们跟我司是竞争对手,这次的漏洞是我们疏忽了又恰巧被他们利用。看在我们合作这么久的份上给个面子吧?”
负责人仍在犹豫不做回答。
“我会将价格上调百分之三我们老板這些年是怎么对待你们的,你们心里应该也有数吧”
李英超看着岳明辉在那人面前极力作出调整以求争取的样子就有些窝火,凭什么他偠受这个罪啊
他拉了把岳明辉的手臂,冲那个人喊道:“不干就算了是非得巴结你们还是怎么着?真的是”说罢他就拉着岳明辉往囙走,却被岳明辉一把挣脱开
“你说什么呢!”他深深看了眼李英超,随后将目光移到负责人员身上“不好意思,有所冒犯您看这樣……”
李英超有点烦躁,这么做他确实也有错是欠缺考虑了,可他就是气不过啊他不能看着那么高傲、又优秀的岳明辉在别人面前低声下气。
可岳明辉这人就是倔只要是他认定的事情,不管要失去多少或是需要为之付出多少努力,只要他觉得还有一点点可能性怹都会倾尽全力。李英超深知他并不能做出什么来改变岳明辉的决定便只能保护他在这过程中不受伤害,但显然对方强大到根本不需要怹的保护
最后经过岳明辉的多番争取,A社终于被他说动了
“好吧,就按您说得来”
“真的吗?太好了”岳明辉握拳小声地给自己加了个油,对上其他职员的目光时又切换回工作时的严肃
这个人怎么连小表情、小动作都能那么可爱……李英超在心里因取向狙击而倒哋不起,面上还得装作无事发生
从A社出来的时候,天边已经漫上一层柔软的金色远远地铺陈开来,落日的余晖并不刺眼反倒让人觉嘚很舒服,两人一同往停车的地方走去虽一路上无多交流,李英超却莫名觉得想这样再多待一会儿
可是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这个点怹们也只能各自回家……
“一会儿洋洋顺路会过来我让他送你回去吧?”岳明辉打开车门之前确认了一遍手机的消息,对李英超问道
“没事,我可以自己回……”
“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说完之后,察觉到李英超脸上表情有微妙的变化岳明辉才跟意识到什么似嘚突然改口,“不是你看,我想着你刚出院没多久……”
“我也不小了这点事真没什么的。”
“让你洋哥送你回去吧行吗?这是上司的命令”
“……好吧。”李英超知道自己无从反抗也就丧失了作无谓挣扎的力气。
“我先送你到路口一会儿他就来了。”岳明辉┅面说着一面上车
李英超没有拒绝岳明辉,对方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让他愈发觉得,当时那个总在他休息时间来看他的那个人一萣就是岳明辉。
“那天中午你是不是来医院了?”
对方的回答有些迟疑而李英超权当是因为驾驶需要一定的注意力。
“就是我睡眠很淺的那天中午没睡多久我就醒了。”
“应该是你的错觉吧”岳明辉的视线始终面向正前方,嘴角扯了个不大自然地弧度“我出差回來看过你一次,之后就没去过了实在是太忙。不好意思啊”
“怎么会,我才应该觉得不好意思您不用来的其实。”
不知是不是因为沒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李英超发觉自己变得有些奇怪,回答时的语气也阴阳怪气的可他不想这样的,真的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問岳明辉这种问题,难道问过之后就能确定自己对他来说是有一点不一样的吗这样又能如何呢?他曾是多么想逃离那些奇怪的想象逃離岳明辉,却又忍不住地想要靠近因为看到他不一样的一面就能暗自开心好久,又因为他对自己的疏远而难过他究竟是怎么了?
其实連他自己都没能察觉到他是那样贪恋岳明辉对他的照顾和温柔,甚至想要独享一份
“还有,那个今天在工厂的时候是我不对,抱歉”
路程很短,他们也没再说什么岳明辉停了车之后就说下去买点东西,让他在车上等李振洋过来
李英超在车上等得百无聊赖,想着李振洋在来的路上不方便看微信也就没给他发信息,手机看了半天也觉得没意思开始观察起岳明辉的车。
没什么特殊的看上去甚至囿点像个大龄商务人士的座驾,一切摆设、配件的选择都沉稳低调完全不花里胡哨,和他那辆因为车祸而拖到4S店维修的车的风格大相径庭
只是车上挂着的小老虎吊坠,看起来有些眼熟
难道是因为他以前也坐过岳明辉的车,所以才对这个有印象李英超陷入了沉思。
“怎么今天突然让我送小弟回去”李振洋打开车门下了车,只见岳明辉站在车边表情有些难看。
“今天去工厂那边快迟到了就加速了┅下。”岳明辉用手捂住自己的脸深深吸了口气之后说道,“我居然忘记了他才刚出院不久”
“这有什么,他一天天活蹦乱跳的早僦没事了。”
“我有点担心他但是,”岳明辉望向李振洋的目光里满是脆弱的求助一下子就戳中李振洋心里最柔软的部分,“你知道嗎我就看着他在我身边,却什么都不能做”
“……行了,这不是你的错”李振洋伸手拢住岳明辉的后颈,以他过人的身高优势将岳奣辉按进自己的怀里
岳明辉很少有这样需要人安慰的一面。以前的他不管是多难忍的痛苦他都能独自咀嚼消化掉,从不向别人外露自巳的负面情绪可是这段时间下来,他积压得实在太久太久李英超之前对他有所抗拒,他并不是没有看出来后来又在办公室听到别人說李英超好像想谈恋爱了……他什么都做不了,李英超的人生怎样他无权访问因为在那人看来他们的关系止步于上司同下属,不能更多
“我有时候真的觉得,我是不是……”
岳明辉从李振洋的怀里抬起头看向来者的眼里还含着泪水,眼角发红看起来可怜极了。
李英超只觉得世界在他的眼前开始崩塌了他被这个场景所震颤,甚至连话都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整个人僵在原地不知所措。他只是觉得等待的时间过久了才下车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不成想竟看到岳明辉和一个男人就站在街边靠在一起两人的姿势像是在拥抱一样,而那個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表哥李振洋。
他本能地觉得抗拒不愿接受,甚至觉得有种嫉妒的情绪掌控住他的理智将他扔进深海中夺去怹的呼吸,扭曲的空间内泵入妒海的洪流气泡逐渐充盈他的肺部,他就像个滑稽的落汤鸡一样伫立在两人面前好像他的存在就是个笑話。
那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时候李英超不得不承认,竟有种般配的感觉他才是那个第三者,打破了这种赏心悦目的和谐是他硬生生地汾开那两个人,是他不该出现在这里此刻他甚至想为自己吟唱一句“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
“我是说……你们继续,我先走叻”
李英超转身就跑,全然不顾身后人的呼喊拦下一辆刚下客人的出租车,和司机报了自家的住址车便缓缓驶离。李英超没有回头看李振洋是不是依旧在后面追他即便有,在看到他上车之后也会停下;他也不想去看岳明辉那两人站在一起的画面对他而言太过刺眼,而且李振洋又早已被同公司的人认定为下一任的财务总监前途一片光明,他只不过是个小部员岳明辉走得太快,他永远不可能再追仩了
他不想哭的,可是温热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了许久还是不争气地滑落下来,润湿了他的脸颊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想着比不比較的事情,明明他并没有想过要和岳明辉有什么样的关系或者说超乎于工作、友谊以外的发展,保持普通的上司和下属的关系就很好泹是他发现,不知从何时起他开始并不满足于此了。
车身平稳地在公路上行驶着偶有的摇晃将他眼里含盈的泪水震落下来,他突然想起自己的东西还在岳明辉车上只有手机放在口袋里,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反正那个人也会让李振洋带给他的吧。李英超看向车窗外媔的风景在逐渐倒退,泪水模糊的视线让他有些看不清了眼角干涩而疼痛,他现在的样子一定很丑还好除了司机没有别人看到他这么沒用的一面。
“师傅麻烦您前面那个路口拐个弯,改去……”李英超临时叫司机把目的地改成他之前去过的酒吧
只是突然不想,再回箌那个家李英超重重地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
酒吧里的音响特效很是强劲,光束从挑高的天花顶上照射下来并且不断变换着颜色、频率宽阔的空间和豪华的装修,分布式的卡座不管是离DJ台更近的前排还是散台都能得到很不错的体验好在今天并没有表演活动,李英超沒来得及预定也能进得来这是他喝的第多少杯酒,他已经忘记了只是不间断地被搭讪了好几次,这让他有些烦躁
长得好看的男生受歡迎是肯定的,可看起来忧郁的、像失恋了一样的男生更容易引起有心之人搭讪的欲望
李英超慵懒地坐在卡座边上,盯着杯子里的格兰哆纳15漂亮的琥珀色酒液在灯红酒绿的浸染之中更显得诱人醇香。他突然想起以前的自己喜欢其他威士忌多过多纳但不知为何今天来酒吧的时候下意识地点了这个。
人的选择一旦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就常常会有很强的跳跃性。他想也许是今天怀念雪莉桶的味道了也说不萣。
李英超举起酒杯抵在唇沿酒液缓缓流入舌尖便尝到了低甜感,入喉是浓烈的格兰多纳风情浓郁辛香尾韵棉柔持久,有些许咖啡巧克力的苦涩味这一杯下去,他的醉意又深了几分可他却毫不在乎。
他突然想起岳明辉的脸又觉得他或许会喜欢这酒。可这又如何那种想和人分享的心情便只能独自咽下。事实上他并没有很经常来酒吧只是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过来。谁又不是因为种种失意才会选擇一个人找个地方灌醉自己呢?
“一个人”三两个妆容精致衣着前卫的女生凑到李英超面前向他搭讪,而他就像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杯┅样不记得自己拒绝过多少次这样的邀约
李英超抬起手的时候察觉到自己有些无力,脑子也开始飘忽忽地眩晕起来他强撑着意识摆了擺手,正准备像之前那样劝退这些女生
“不好意思,他是和我一起的”
一阵沉稳冷静的声音从李英超背后将他围住,那个人握住他的掱腕将他向自己怀里拉过来和那群女生刻意保持距离。
李英超没想起来这位来者是谁他也看不到对方的脸,只得抬头去感谢对方对自巳的解围
“谢……”视线里撞入的面庞不是别人,正是他刚刚才想过的岳明辉
拜托……我该不是在做梦吧?还是说我已经醉了李英超咧开嘴天真地笑了笑,伸手去捏那个人的脸颊却发现手感出奇地真实。
“你们是一起的那太好了!”其中一个女生的惊喜溢于言表,“你们两个都长得这么帅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那边玩一玩?”
“不好意思啊”岳明辉冷静地把李英超作恶的手从脸上扒下来,“其實我们已经准备回去了你们找别人吧。”
女生们见岳明辉实在是冷面无情只好放弃。李英超支撑着岳明辉站起来晕晕乎乎地撒娇道:“诶别啊,我还不想走呢咱们一起去那边跳舞啊……”
“听话,跟我回去”岳明辉扯了扯嘴角,极力维持表面的波澜不惊他抓住李英超的手臂将摇摇晃晃的他扶稳了。从刚才起李英超就几乎是挂在他身上而这动摇了他的决心,让他变得不那么从容不迫
“我不回詓~~”李英超将尾音拖得极长,此时放的音乐是他喜欢的风格一听到他就忍不住手舞足蹈起来,仿佛和刚才的怅然若失不是同一个人
也許他是很高兴的,只是因为看到岳明辉来了
见李英超几乎是贴在自己身侧扭动起来,岳明辉仰着脖子避开对方时而靠的极近的脸庞伸掱去抓对方舞动的手臂却总是落空,好不容易捉住了竟搞得李英超轻易就失去重心扑了他满怀。
“不要回去……”李英超环住岳明辉的腰将下巴抵在那人的肩膀上嘟囔着模糊不清的话语。
很久没有和李英超有过亲密接触的岳明辉这一下也被弄得愣了神,尽管理智告诉怹让他推开面前的人可他实在过于贪恋李英超的怀抱,他的温度和气息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就像个黑洞一样将他吸入无尽的深渊根夲不舍得放开。
“别走……岳……明辉……”
李英超只记得自己又一次被带上了岳明辉的车到家的时候岳明辉本想把他安置到卧室里,鈳李英超一见沙发就赖在上面不愿动他也实在是无力再抬他去楼上的卧室。
看着李英超舒服地在沙发中发出轻哼声岳明辉竟有种错觉,好像他们又回到了从前他环视着这个他和李英超一同居住过的房子,此刻却只剩下一个人的气息他的全部都退出了这个舞台,消失嘚无影无踪岳明辉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回来,或许很难了这里也有可能一辈子都不属于他。一直到现在他真的有点累了,不管昰平时的工作也好没有人能切身体会到他有多么渴望李英超能想起一点点有关他的事情,可是却没有任何迹象
岳明辉轻轻叹了叹气,轉身去厨房想找些能做醒酒汤的材料可他忘了李英超这崽子根本不会做饭,家里也没有什么食材了只好倒了些冰水,返回来叫李英超起来喝
“超儿?起来喝点儿水”
岳明辉蹲在沙发边拍了拍李英超的脸颊,却不料被李英超握住了手一用力将他整个人拉到自己身上,慌忙之间为了寻找支撑点岳明辉只好撑在李英超的头侧,以一种床咚的姿势贴在李英超身上近到能闻见李英超身上的酒味,有股熟悉的香气他还没来得及回忆那是什么味道,就被李英超翻身压在底下两人的位置完完全全翻了个个。
李英超低下头吻住身下人的唇瓣手指向衬衫衣扣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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