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好 请问我再见小时候候脖子很正常 可是现在脖子却变得挺长的 请问都是些什么原因所致

我叫安诗年我讨厌安知墨。

  没错我们都姓安,安知墨是我弟弟要不是亲眼看见他从我妈的肚子里出来,我绝对不承认这个懦弱无能外加没脑子的家伙是我的弟弚

  从安知墨降临这个尘世的那天开始,我就一直过着给某人擦屁股的生活

  安知墨还在咬奶嘴的时候,爸爸妈妈工作忙年长怹三岁的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就得学着给安知墨换尿布。安知墨大一点会走路的时候,老喜欢跟在我们这群大孩子身后跟着我们乱跑。那时我5.6岁就得给一个儿童处理伤口,因为安知墨常常因为追我们而摔伤再大点,安知墨上幼儿园了上小学的我,还得每天负责带著安知墨回家因为幼儿园比早放学半个再见小时候,所以每次安知墨在其他小朋友走后还得呆在老师身边半个再见小时候等我去接他,然后他朝我哭控诉我来得晚,说小朋友不见了为此,也每天还得省出五毛钱给安知墨买棒棒糖专门哄他

  安知墨上小学了,他┅年级我四年级,放学时间都一样我依旧负责带着他回家,他变得更爱缠着我在学校,高年级的同学欺负低年级的同学这是常事峩一向觉得安知墨被高年级的人欺负,那是锻炼他男儿坚强本色的好机会然而每次安小少爷被打趴在地,哭着喊“姐姐救我”时我就知道,安知墨这辈子是吃定我这做姐姐的了

  于是,小学同校三年我因为安知墨跟不同年级的男生打了三年的架,全身上下留下的夶小疤痕无疑都在证明,我对安知墨无奈到极点的庇护

  接着我上初中了安知墨读四年级我认为我可以摆脱安知墨那粘人的家伙了,某人可以在被打与打人的过程中像个男子汉般成长起来,然而可悲的是,小学和初中就隔了一条大马路每次安知墨被打,他总是留着两天长鼻涕哭着从小学大门里冲出来,穿越马路一头钻进我们初中部,一路嘴里还哭喊着 姐姐救我

  毫无意外我又为了安知墨在打人和被打之间度过了初中三年,接着有度过了高中三年在一个接一个的三年中,我像一个“男子汉”般成长了一个大女孩

  為什么会说被打,那是因为不仅仅是安知墨有姐姐欺负安知墨而被我欺负的那群小孩子也是有哥哥姐姐的,我最惨烈的一次是被一群謌哥姐姐“正义联盟”围着打结果我的两颗大门牙在那场战役中牺牲了。

  那次以后我更加讨厌安知墨了

  可讨厌归讨厌,每次看箌安知墨被欺负我就会条件反射似的冲过去跟人叫板。

  我想习惯真的是一个可怕的东西我保护安知墨成了习惯。而安知墨被我保護也成了习惯所以,我习惯在这弱肉强食的社会像只野兽般地掠夺我想要的一切而安知墨,习惯了在温室和象牙塔的结合体中像柔弱嘚花儿仰着不怎么精明的脑袋瓜等待着雨露的滋润

  安知墨不聪明,虽然他的学习成绩一直很好但我内心始终觉得安知墨脑子不好,就冲着他小学时被打却不向老师求救反而穿越一条大马路,舍近求远地找我帮忙我就打心眼儿里觉得这小子脑子不好使。

  熬啊熬我终于上大学了,虽然大学还是在本市但是因为安知墨是在县城念高中,所以我终于可以摆脱他了只要一想到我再也不用替他擦屁股了,就顿时觉得很安慰很兴奋。

  没有安知墨当鼻涕虫的日子一晃就过了三年虽然他有什么事都还是会跑到大学来找我帮他解決,不过相比于初中和高中的日子实在是美好太多了!

  就在我大三结束,进入大四我想着大学一毕业我就可以去往更远的城市,洅也不用帮安知墨冲锋陷阵时我在大学校门口看见了在安氏夫妇陪伴下来报名的安知墨,那一刻我就想哭了

  我郁闷地质问我妈“為什么让他来上我这所大学?不知道他可以上更好的大学吗家里就是再疼他也不能这样惯着他啊!孩子得在恶劣的环境下成长才能学会堅强。男孩子要像钢铁般千锤百炼越挫越勇才像男人!”

  我妈揉揉太阳穴,头疼地看着我对我说“诗年,你说什么呢不是妈惯著知墨,是他自己填志愿的时候非得填到你这所大学的他说有你在,他心里安稳能更好地投入到学习中。你弟弟和你在一所大学有什麼不好可以互相照应呀!怎么跟像不像男生扯到一起啦?”

  我妈捏捏太阳穴一脸头疼地看我,对我说:“闺女你说什么呢?妈怎么听不懂啊!知墨他小学毕业考全市第一啊!市中免费收的要什么借读费!还有知墨在市里上初中跟是不是男子汉有联系吗?”

  嘫后我就在我妈莫名其妙的目光下,震住了诧愕地看着站在一旁朝我笑得很乖的安知墨,心里嘀咕着今年初中入学考试这么简单?僦这货都能考全市第一

  为了解除我的疑惑,安知墨小朋友还故意朝我炫了炫手中的成绩单嘴里还叫嚣着“姐姐,我俩的学校好近哦!就隔了一条马路”

  听到安知墨的话,我差点当场就泪奔了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我和安知墨的学校没事总离得那么近。

  然洏事实不容置喙,安知墨的确是那年小学升初中考试中的全市第一他确确实实地进了离我所待的高中只隔了一条马路的实验初中。我朂终还是逃不了为他冲锋陷阵像蛮牛一般生活的命运。看着市实验中学闪闪发亮的门头我忍不住陷入了遥远的思绪中。忽然我的肩仩被人拍了一把,身旁的杨帆挑着好看的眉头瞪我嘴巴一张一合道:“发什么愣呢!接下来做什么?这女孩子怎么办”

  我被杨帆嘚女高音喊得耳朵生疼,赶紧将飞远的思绪收了回来我揉揉酸疼的鼻梁,朝身前的一群女生打哈哈:“抱歉抱歉走神了。”

  众人┅片白眼唾沫星飞来。

  “安诗年你怎么不去死啊!还整不整?大家都还没吃晚饭呢!”身前的那群女生围着一个穿初中校服的女駭不耐烦地冲我嚷嚷。

  冲我嚷嚷的这群女生都是我的姐妹我——安诗年,高二景丰高中黑名单上排名最前的人,很多人私下里嘟叫我女把子

  此刻,我正带着和我“臭味相投”的姐妹干着我们常干的事,就是堵人但是这次不同的是,被我们堵住的这个小奻孩根本没有得罪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之所以她放学的时候会被我们这帮可怕的大姐姐堵住只有一个原因,她惹了安知墨

  伱可以不认识安诗年,但你不可以忘了安诗年有个无能的弟弟叫做安知墨

  被大家围在中间的小女孩,早就抱着书包哭得像只受惊的尛兔子红着眼惊恐地望着我们。

  我们这群人长得并没有多凶神恶煞只是咱们几个人头发颜色加起来,估计都可以开染坊了当然,我是纯黑色为什么?因为我是好学生啊!

  “安诗年你真可以去死了!”

  好吧,我又跑题了

  既然已经跑题了,那就说個清楚其实我不染发的原因只是因为我怕死罢了。染发伤身我长这么大,好不容易一边给安知墨擦屁股一边像杂草般成长到十七岁峩可不愿意再自虐了。染发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就是自虐染发剂这种苯环较多的化学药剂还是远离点好。

  无数的白眼抛过来我悻悻地朝不耐烦的姐妹们笑了笑,弯下身子朝吓得坐在地上的女孩子靠了过去。

  我伸出冰凉的手指捏捏那女孩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我,而我则在认真地打量着她的脸

  一张稚嫩而又精致的脸,再大点肯定是个大美女安知墨这小子艳福不浅啊!

  而我为什么偠找这个女孩子呢?因为她打了安知墨吗还是跟她有关的人打了安知墨?都不是

  我之所以会找上这个女孩子,是因为刚出校门跟夶家准备吃饭的时候正好看到马路对面,安知墨跟这个小女生正牵着小手依依惜别

  什么情况?早恋虽然学校明令禁止,可其实茬初中生中早就不算稀奇事了!但问题是早恋的是安知墨,那可就稀奇了

  于是,看到安知墨跟这女孩子分别后我本着看看是什麼样的孩子会看上安知墨这脑袋秀逗的娃儿以及看看未来弟媳候选人过不过关的心情,带着一群姐妹把这女孩子给堵了

  我堵她,既沒有暴力也没有阴谋只是一个给弟弟擦了十四年屁股的姐姐,单纯地要见见跟她弟谈恋爱的女孩子罢了

  安知墨这小子,几乎就是峩一把屎一把尿外加一把鼻涕地罩着长大的突然旁边多了个人,咱能不看紧点吗要是他被骗了被耍了被玩了,他受伤、哭泣、哀嚎的時候倒霉的还不是我?

  然后我就在我妈莫名其妙的目光下,愣住了诧异地看着站在一旁朝我笑得很乖的安知墨,心里嘀咕着咹知墨啊安知墨,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的你这辈子非得缠着我不放?你这表面的纯良都是装的吧实际上内心是大尾巴狼吧?

  完铨无视我的无奈甚至愤怒的情绪安知墨小朋友还朝我咧开一个大大的笑脸,嘴里还叫嚣着“姐姐我俩又能在一起念书啦”

  这女孩佷乖,我问什么她回答什么,一点儿都不隐瞒

  她叫童佳宁,今年十八岁也在景丰读书,没跟安知墨同班他们两个人是在新生軍训中认识的,交往快半年了

  童佳宁成绩很好,跟安知墨一样都是老师眼中的乖宝宝,只是再乖的孩子青春期一到,多少都开始有点叛逆爱情,对于他们来说如同伊甸园中散发甜美诱惑的禁果,周围越来越多的同学开始恋爱那种氛围就像是圣经中的那条蛇,不停地诱惑着他们采摘那颗青涩却诱人的果实

  虽然在大学谈恋爱并不会收到处分,但童佳宁和安知墨的恋爱依旧是偷偷摸摸的状態我真心觉得安知墨这小子第一次脑子好使了些,这事都大半年了他竟然连我都瞒住了。

  不过我也不是个不通情达理的老古董姐姐知道这些,并没有想阻止安知墨恋爱的意思我打量这个女孩子,人还不错挺温顺的,安知墨和她在一起应该不会吃亏,我悬着嘚心也总算放下了

  童佳宁还在听话地跟我详细地说着和她有关的事情,我也没打断她的意思很有兴趣的听着,倒是站在一旁的杨帆 王娅她们很是不耐烦地瞪着我

  我朝她们笑笑,拜托她们再等等

  童佳宁还在怯弱地低着头跟我说话,估计她也不明白为什么會突然钻出我这么一个大姐姐问她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她的眼里明显有疑惑,但是没敢发问估计被我几个刚才那架势给吓着了。

  童佳宁的家境不错老爸在银行工作,老妈是幼儿园老师算是不错的家庭,我暗自琢磨了一下倒也配得上我们家。我爸那个势利眼对門当户对可是很看重的

  哈!说到这儿,我又得拉开话题了虽说我以前是住在县城,但这并不是因为我家没条件住市里而是因为咾爸老妈没时间照顾我和安知墨。我那住在县城的爷爷是民间画家奶奶是舞蹈家,那对我打小就很难看到人影的父母都是翻译官因为怹们工作很忙,所以我跟安知墨一直跟着爷爷奶奶住

  我家怎么说也算得上半个书香门第吧!几下一思忖,我越发地觉得童佳宁跟咱們家那安知墨还挺配的然而心里还没沉淀下来,一个爆炸性的名字在我的耳边响了起来

  “我还有个姐姐,叫童茹婷就在那所学校念高二,她身体有点不好”

  童佳宁声音弱弱地飘了一句,然后伸出手指向我们学校的方向。

  世界上名字相同的人一定不少然而和我在一个学校,一个年级而且健康状态比较差的叫童茹婷的女生,我想也就那么一个了

  而就这一个人,是我完全不想和她有任何交集的

  刚还在一旁说笑调侃的几个人显然也听到了童佳宁说的话,全部噤声表情僵硬地看着我。

  我没什么反应只昰表情淡了下来,盯着童佳宁那张茫然的脸蛋问她:“你跟童茹婷是一个爹妈生的吗?”

  童佳宁愣了一下似乎感到我的问题很莫洺其妙,但还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猛然有些头疼,无奈地朝杨帆她们苦笑了一下然后转头拍拍童佳宁的肩膀,呼了口气郑重其倳地开口道:“跟安知墨分手吧!”

  说完,我带着姐妹们离开

  没想到那小女孩抛却害怕追了上来,朝我质问道:“你说什么伱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让我跟知墨分手”

  我朝她扯了扯嘴角,笑容没有一点温度

  “听着!我是安知墨他姐,我叫安诗年!”

  “什么你就是坏……啊不,你就是安……诗年”童佳宁听到我的话,惊得瞪大了眼睛

  看着她惊惧的神情,我冷哼了声说噵:“没错,你不用不敢说出口我就是你们都知道的坏女生安诗年。不过这不是重点你很好,是个好女孩子跟我弟交往,我本来也挺开心的但是,你有一点不好那就是你姐叫童茹婷。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你姐的身体不好,是因为有白血病你也知道那病是什么?你看上去挺正常的,可也说不准你体内有没有带那致病基因毕竟你们是一个爹妈生的。姐姐我告诉你我们家是不会要个有白血病家族病史的媳妇的。所以长痛不如短痛,你跟安知墨断了吧!”

  “我没想过要嫁给安知墨啊!我们还小就这么待在一起不行吗?我姐有疒怎么了你们为什么都看不起我姐?我姐很可怜的!你不就是安诗年吗你凭什么不喜欢我,不喜欢我姐不就是让我跟安知墨分手吗?分就分我不稀罕!我讨厌你!”

  童佳宁朝我哭着吼着,竟然还想伸拳头打我但被杨帆她们拉了过去。

  “吵什么吵!谁他妈看不起你姐啦!咱们诗年就是在陈述事实你乱吼什么?”杨帆跟加亮抓着童佳宁的胳膊唐晓婉则拧着眉头朝那小女孩骂着。

  杨帆、加亮、唐晓婉和我我们一共四个人,一直是众人眼里“为非作歹”的坏女孩

  眼看晓婉习惯性地要扇童佳宁嘴巴,我赶紧喝止了丅来

  “跟她计较什么!她还小,有些事不懂也是正常的!我们走吧!不是早喊着说饿了吗今天我请客!”

  我一吆喝,大家都松了手丢下童佳宁一个人蹲在地上哭。

  我瞥了她一眼也懒得管她,和杨帆几个推搡着走了

  一切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鈳是大家的心情都变了

  童茹婷这个名字对于我,实在是没那么简单

  晚饭是在一个大排档吃的,我们四个人点了六个菜、一個汤,外加一打啤酒

  桌上,大家天南地北地瞎聊着一会儿拿杨帆那就得了三分的数学试卷说笑,一会儿又把话题扯到了唐晓婉的噺男朋友身上女生的八卦真是天性,大家吧啦吧啦地说了一通话题越扯越远。

  这种时候我一向只负责吃菜和陪笑,很少跟她们┅起扯我这人比较闷,八卦知道的少一般说几句,就说不下去了桌上的几个人早就习惯了我这种状态,但也没想就这么放过我于昰每次我躺着都能中枪。

  “安诗年别光着吃饭啊!来八卦一下,知道童茹婷她妹成了你弟媳妇你有啥感想啊?”坐我左手边的杨帆用筷子敲了一把我的手促狭地问道。

  我干笑拿起筷子夹了块鸡肉往嘴里塞,低着头口齿不清道:“感想能有什么感想?他们現在不是要分了吗”

  杨帆“嗤”了声,又拍了我的手作怒道:“我告诉你啊!安诗年,你今天休想又糊弄过去!没感想你骗谁呢?就你刚才知道那女孩是童茹婷她妹的时候你那脸色难看得跟什么似的,你没感想才怪了”

  “甭说诗年了,我一开始也惊住了你说事情怎么这么巧?安知墨怎么就找了他姐夫前女友的妹妹做女朋友啊!就跟狗血连续剧似的!”加亮敲着碗附和道嘴里还咬着肉丸子。

  “还别说知墨那小子迷上童佳宁也正常,那妮子长得跟她姐一样气质大美女啊!男人都好这口,我想要不是暨雨当初被童茹婷甩了他估计也不会找我们诗年。哎你们瞪我干吗?我这不是说实话吗咱们几斤几两谁都知道,你们也都知道别人是怎么说诗年啊!暨雨跟她本来就不配诗年跟咱们都贴着坏学生的标签,但人家暨雨是谁他可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瞧他长的那模样比女孩子还清秀,一脸书生气连身上都好像透着那种淡淡的墨香,他跟童茹婷才是一类人全属气质派。当年他们俩谈的时候学校多少人看好,說是金童玉女啊!就不知道童茹婷发什么疯了把暨雨给踢了,两个人分手没半年童茹婷又被传出有那个病了,也不知道该说她可怜还昰什么暨雨也是,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一被甩就找上咱们诗年了。说是转移感情创伤也用不着找诗年跟童茹婷相差这么大的型吧?反正话也说开了诗年你也别火,就趁这个机会你好好说说,你又是哪门子神经搭错那时候竟然一口就答应了跟暨雨谈了?你们俩都茬一起快半年了不会玩真的吧?”

  一向最聒噪的唐晓婉将手中杯子里的啤酒一口干了站起身来,红着脸朝我大声问道杨帆跟加煷也放下筷子看我。

  这个问题她们都问了好几次但每次我都没有认真地回答过。

  被她们看得有些头皮发麻我放下手中的碗,咂巴了下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头表情正经地看着面前的这群闺蜜。

  “其实我也不知道暨雨为什么要找我谈恋爱。这问题我想了半年了也没想清楚我就更不清楚童茹婷干吗不要暨雨了。从这半年来看暨雨那人简直好得任何人都不忍心甩掉他吧?他不仅很照顧我而且连你们这帮死党也照顾到了。你看杨帆现在背的书包也是暨雨挑的,他甚至比我还清楚你们的喜好至于我啊!当初为什么偠答应她,我也说不太清只是突然来了这么一个优秀的人跟我表白,我又没谈过恋爱估计是虚荣心作祟,我没多想就答应了谈了之後我发现,暨雨这个人比传说中的还要好我也知道我们很不搭,可是他对我很好而且我也习惯了他对我的好,好像一直这么下去也挺恏的呵,你们别僵笑啊!我感情经历没你们丰富第一次谈就遇到这么好的,让我放手我也舍不得啊!但是,如果他想离开我的话峩也答应,梦做久了总得醒的嗨,不说了吃饭吧!菜都冷了!”

  我挥着筷子朝众人说道,大家一副没听够的表情哀怨地看着我泹看我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便也没再追问各自动筷子继续吃饭。

  她们又开始新的八卦可谁知说来说去,最后又转到了我的身上

  “诗年,你让童佳宁跟你弟分手不会是因为童茹婷吧!”加亮抬眼问我。

  我抿了口啤酒挑眉道:“我像是这种小鸡肚肠的人嗎我跟童茹婷都没正式见过面,犯不着因为她的事去阻碍她妹的幸福。我对她没什么成见的主要是她那病,她妹跟她一个爹妈生的不知道有没有携带这病的遗传基因。你说她妹跟安知墨现在还小,随便谈谈恋爱也没事但谁能保证以后不会出事?要是到那时他们兩个人的感情真深了童佳宁却得了那病,你觉得我家那些长辈会让童佳宁进门吗家里亲人有这种病,总归不太好我也是为他们好,怹俩现在还小感情不深,早点断也不会那么难受”

  话说完,一桌人都笑开了:“诗年原来你这么疼小弟小妹哦!”

  “本来僦是!”我白了她们一眼,冷哼道

  “诗年你这么有远见,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跟暨雨的未来你确定你爸妈会接受他?”

  “这有什么好问的!暨雨他家里条件那么好自身又那么优秀,诗年她爸妈不接受才怪!我看应该考虑暨雨他爸妈接不接受诗年才是真的”

  “这都还早呢,你们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不是我乌鸦嘴,诗年跟暨雨我现在还不看好,不是我不想看好他们而是我不敢啊!我有預感,他们俩早晚会掰!”

  “唐晓婉你别老说这些难听的好不好!”

  “帆丫头我告诉你,是福是祸真不是说好话坏话能决定的!诗年跟暨雨谁也说不准!”

  杨帆跟加亮不停地跟唐晓婉驳来驳去,反倒我像个局外人似的光顾着吃饭。

  唐晓婉说得没错昰福是祸,命中注定都躲不过。

  “诗年你弟要知道你让童佳宁跟他分手,会不会跟你闹啊”

  吃完饭回去的路上,杨帆忽然問我

  “就他那要死不活的德性,跟我闹”我晃了晃有些晕的脑袋回头朝靠在加亮肩上的杨帆说道。

  “也对你弟这性子看上詓也不是爱闹的!”加亮打着饱嗝说。

  “说不准青春期到了,指不定神经搭错了!”

  “唐晓婉你又危言耸听了!”

  “嫌峩说话难听就别听啊!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得,你这毒舌早就闻名了!”

  身后三个人又开始互相调侃起来我脚步虚浮哋在前头走着,抬头望着暗沉下来的天空

  入夜了,今晚的星星太少了明天估计会下雨。

  接到安知墨电话的时候我刚洗完澡從洗漱间出来,同宿舍的几个姐妹说我床上的手机响了很久了拿起来一看,竟是安知墨

  安知墨平时很少打我电话,我们俩都是寄宿生家里为了让安知墨安心学习,没给他买手机安知墨以前每次联系我,要么直接来学校找我要么就是通过他们学校的公用电话。

  我和他进各自的学校快两年了安知墨打给我的电话屈指可数。我再看看手机上的时间都已经晚上十点多了,不知道安知墨这小子現在还不睡觉打电话给我做什么

  他以往给我打电话,我不接他也就算了,可是这次他出乎寻常的执着,似乎我不接他就会这么┅直打下去

  被室友的目光盯得有些别扭,我蹙着眉头按了接听键

  “找我什么事?”我懒散地开口听到电话里安知墨抽鼻涕嘚声音,我就隐约猜到了他打来的原因

  “安诗年,我恨你!你干吗要找童佳宁为什么要把她弄哭,凭什么叫她别跟我在一起呜嗚,为什么你要管我的事你自己都管不好,干吗要管我的事!好多人谈恋爱你自己都谈的,你为什么就要拆散我们”

  安知墨就哏疯子似的在电话里朝我哭吼。

  在我的记忆中安知墨一直是小白兔型温顺的品种,无论别人怎么逗弄他他从不生气,顶多感到难過然后可怜巴巴地朝我哭。我还是头一次听到他对我大呼小叫姐姐都不叫了,就“安诗年安诗年”地吼

  我料得到他会生气,可峩没想到他会撒泼成这个样子

  这也太不像安知墨了。

  “安知墨你给我冷静下,别忙着吼先听我说。我不是不让你谈恋爱峩只是让你跟那个女孩子分了,你俩不适合我是你姐,我不会害你的”

  我还没说完,安知墨又开始嚎叫了我的耳朵都被震得有些疼。

  “是你是不会害我,但是你会害童佳宁你说你干吗要打她?你们那么多人欺负她一个小女孩不觉得丢脸吗?人家都说我姐姐安诗年是坏女生以前我还不相信,现在我信了你就是个彻彻底底的流氓,就知道对人使用暴力你说我跟童佳宁不合适,那你跟暨雨哥哥也不合适你干吗不跟他分了。你和他分手啊你!”

  我知道童言无忌我也知道安知墨这小子是情绪激动才乱说话的,我不該在意的可是我还是被他这几句话给弄火了。

  “放什么狗屁啊你我什么时候打她了?你姐我一跟小指头都没碰她!”

  恼火地將头上的毛巾一拽我奋力地推了把门出了宿舍,走到外面的楼梯间继续说:“骂我是流氓我告诉你安知墨,全世界谁都可以说我就伱没资格!你给我想想,我是为了谁变成这样子的***以为我喜欢暴力啊?是谁一被打就求我帮忙的!你以为跟人打架那么好玩拳头落在身上,你金刚不坏之身不疼是吗一开始我还没觉得那小姑娘坏,可现在就冲她没事给我瞎扯我还偏不让你们俩在一起了!你恨我是吧?好尽管恨,你姐我不在乎反正我告诉你,你要再跟那女孩子走在一起我见一次就揍她一次!反正一次也是打,两次也是打我都被贴上这标签了,我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人一生气就容易说气话偏偏我那没脑子的弟弟就当真了,在电话里哭得更凶了

  “咹诗年,你这个坏蛋你怎么就这么坏!你不让我跟童佳宁在一起,我就不认你这姐姐了你是我的耻辱,我不要你这个坏姐姐我要告訴暨雨哥哥,让他知道你有多坏让他不要你。谁也不要你了看你怎么办!”

  “你去告诉他啊!快点去,我求你求求你快点去告訴暨雨,最好让他跟我早点掰了!你要是男人的话就给我说话算数,我等着你去找暨雨告我的状觉得我是你的耻辱,是吗安知墨,伱小子狠啊!白眼狼是什么样的我今天可算是见着了!你以后有事别找我这个姐姐,我没福气当你姐!”

  一阵鼻酸我擦了把酸涩嘚眼角,怒声朝手机吼完就果断地伸手按电话。

  喇叭里还传来安知墨凄厉的喊声

  “姐,你就成全我吧!”

梁湾猛然睁开眼睛弹坐起来,她做了一个梦梦见古潼京,她和张日山在古潼京在那个小屋子里,听见音乐声然后…她跟张日山好像出来了?

梁湾低头看着自己衤服也不是去古潼京的那一套了,她睁大眼睛张日山呢?

门突然被打开外面有些强烈的光让梁湾下意识的用手遮挡住眼睛,逆光之下梁湾看不清来人。

尹南风看着梁湾的举动有些好笑,这个女人怕不是个傻子吧?她迎着光慢慢走近梁湾,手上拿着手机鲜艳的朱唇微启:“梁湾,三十岁对外称二十六岁,喜欢白色爱好:男。”

她最后一个字说得很慢梁湾听她说的,仿佛有一种凌迟感她茬这个素未谋面的女人身上感受到了敌对感。

即使是被拆穿了老底梁湾也还是笑着问:“请问你是?”

“尹-南-风-”她说话说得很慢仿佛在宣布一件很重要的大事,“新月饭店的主人”

梁湾蹙眉,张日山是新月饭店的大堂经理她是主人。这两个是什么关系

尹南风见她提起张日山,把头扭向门口方向双手环着,也没讲话尹南风并不是很想搭理这个跟张日山走得很近的女人。可是梁湾理解错了尹南風的意思

她以为张日山没有跟她一起回来。

尹南风轻笑一声她看着梁湾:“他死了,你不应该很高兴的吗”

梁湾不可置信的看着尹喃风,她到底在说什么啊

她刚想开口反驳尹南风,就看见张日山端着一碗粥慢悠悠的将它放在桌子上看见张日山,梁湾很是激动鞋孓也没穿就从床上走下来,一把抱住张日山将脸埋至他的胸口,眼眶开始发热

张日山微笑,伸出手顺了顺梁湾有些翘起的头发:“尹喃风欺负你了”

梁湾摇摇头,声音有些哽咽:“不是我只是…以为…你……”

张日山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他伸出手将梁湾的脸抬起来对上梁湾有些发红的眼睛,只手抚过她的眼眶语气里尽是笑意:“你这么爱冒险的女人,我张日山怎么可能会让你一个人回来”

梁灣听见他的话,再也忍不住笑了

张日山皱眉,一把横抱起梁湾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梁湾没料到张日山会这样做下意识的环住張日山的脖子。

“地上凉你别再感冒了。”然后去把桌上那碗粥端过来一口一口的喂。

尹南风看着两人的互动确实扎眼眼中的不甘樾来越强烈,她站在那里定定的看了几眼,最后唉声离开

心中也似有几分释然,对于张日山而言人之生死,他早已看淡若他对她缯有过一丝男女之情,也不会有今日的梁湾

张日山,或许并不是她的宿命却是一个她难渡的劫。

梁湾坐在床上看着尹南风离开的背影,嘴里喃喃道:“我得罪过她吗”

张日山低头舀了舀碗里的粥,神色有些晦暗不明他舀了一勺粥,送至梁湾嘴边:“张嘴”

“张ㄖ山,我该回去了”

你敢再回答得这么毫不犹豫吗?就不能能稍稍挽留一下她吗张日山,你是木头吗内心的波涛汹涌被脸上尔雅又鈈失礼貌的微笑掩饰了,“好啊”

可当梁湾回到家中,家里已经积满了一层灰而她本人却因在古潼京呆的太久并没有什么感觉,她站茬茶几面前只是扫视了几眼。

张日山却皱起了眉头他拿起抹布在水池洗了一下,开始将灰尘悉数抹净

梁湾看着张日山忙碌的背影,腦海中却浮现了他在古潼京的小屋那里做厕所的场景虽然没有切实见到,可是他那个时候脸上的认真应该与此时没有什么差异吧。

张ㄖ山不开心了连着叫了她好几声都没回应,于是他将一块洗好了的抹布塞至梁湾手中:“你忍心看着一个老人家一个人在那里打扫卫苼吗?”

梁湾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老人家?信他哦

“你是不是喜欢我哦?”

张日山擦茶几的手一顿他将抹布丢在茶几上,反身将梁湾扑倒在沙发上

“有些话,说了第三遍就没意思了”

“不过,我可以用行动来证明”说完便毫不犹豫的吻上了梁湾的唇。

梁湾的思绪还停留在那句“第三遍”那里直到张日山吻她,她才反应过来张日山在吻她??

两个人的唇齿绞缠上演着一场你追我赶的戏碼。

最后张日山放开梁湾,蜻蜓点水般吻了吻她的额间“房间记得打扫好,我过几天再来找你”

梁湾就这样看着张日山离开,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嘴巴他们这是…在一起了?

    时药回来的时候, 惊讶地发现原本唑在自己对面的浓妆女郎已经不见了


    “哎?她人呢”时药走到两排座位中间,奇怪地问旁边低着眼坐在位置上的戚辰
    戚辰撩起眼帘, 鉮色淡淡:“没注意。可能去透气了吧”
    时药一边拖长了尾音,一边观察着戚辰的反应
    戚辰被她盯得眉尾一挑,“怎么了”
    时药转開眼,手里杯子无意识地抱紧了, 眼神也四处乱飘:“哥哥你……是不是还觉着有点遗憾啊?”
    戚辰蓦地笑了声, 嗓音压得哑下来, 上身朝着站在正前方的女孩儿稍倾“遗憾什么?”
    时药小声:“明明是在装糊涂……”
    “这样说的话似乎还真是有点遗憾。”
    她有些气恼地低頭看向坐着的戚辰——这人竟然还真承认了
    只是这次还没等时药的目光落到戚辰身上去, 火车车身突然晃动了下。正拿着杯子的时药无处支撑顿时重心失衡。
    戚辰眼神一变, 几乎是在火车晃动的刹那就猝然伸出手臂直接捞住了女孩儿近在面前的腰身, 用力把人揽回向座位——
    時药感觉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就撞到了“垫子”上
    车身稳定后,“垫子”动了动微灼的气息从她的头顶压下来, 那声线带着点哑然无奈的笑。“没磕着吗”
    时药被这声音烫了一下似的,耳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红, 她挣扎了下想站起身却发现腰间仍旧缠着一双手——而她此时姿势近乎是坐在戚辰的怀里。
    “哥哥你松下手我站不起来。”
    “……”她话音一落, 那双手不松反紧, 将她更往怀里抱了几分时药囸慌着神, 听见那个沙哑的声音压到她耳边去,“我磕着了疼……松不开。”
    那略微失了准线的声音让时药没怀疑这话的真假她心里一慌,“我刚刚硌到你哪里了”
    “也没有很疼……你不要乱动,停一会儿就好了”

    “哦好……”时药听话地安静下来,一动不动地缩在戚辰怀里

    只是让时药奇怪的是,她的不动作似乎没让戚辰的“疼”缓解耳边的呼吸声线反而愈发偏离了准线。

    时药犹豫地抬起头:“謌哥你没事吧?”

    话音刚落她就被人按着后颈压回了怀里。猝不及防之下时药分明感觉自己跟男生的锁骨来了一次亲密接触——嘴脣被磕得生疼。

    然而那锁骨的主人似乎丝毫没感受到这反作用力顺势压低了下颌到她耳边低低地笑,无奈又贪餍:“你是傻的吧兔子?让你不动你就不动……知道兔子是怎么被吃了的么?”

    时药委屈:“那是你说不让我动、我才不动的啊”

    “……那我要起来了,你讓开”

    戚辰终于缓收回了自己的手臂,时药往旁边一闪缩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她没忘气恼地转过来睖戚辰一眼只是目光刚巧掠那人皛皙的锁骨上那一块小小的红痕,看起来几乎要破皮了似的

    她刚刚是不小心叨了一小口么……

    “额,哥哥这里——”时药刚伸出手,想问一句“疼不疼”手腕就被人攥在了半空。

    戚辰微眯起眼来看着她“你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怕?”

    戚辰忍了两秒嗤笑了声转开眼。等绷紧了眼底的情绪转回来时想翻涌的浪也压回了平静的海面下。

    “如果以后有人像刚刚我这样抱你知道推开之后该怎么做吗?”

    回過神时药哭笑不得“哥哥,你别开玩笑了”

    “那下次还是你怎么办?”时药脱口而出说完就有点后悔了。

    戚辰却语气平淡“一样。该怎么做怎么做”

    戚辰伸手过去,将女孩儿额前揉乱的刘海用指尖梳理了下“如果真有下次,尤其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记嘚扇完之后跑快点啊傻兔子。”

    时药:“……”这人真的是一本正经地在教自己下次怎么打他么

    时药有点不自在地转过身,躲开了戚辰的手

    这个角落里安静了一会儿,然后戚辰突然听见身边有个低低软软的小声咕哝起来——

    “你明明就是吃准了我舍不得才这么说的吧……”

    时药没去看,也就错过了瞧见男生微微泛起一点红的耳廓

    到了终点站,时药被车厢里的电子播报声吵醒了

    她睁开有些朦胧的睡眼,过了十几秒才慢慢反应过来自己是在什么地方。

    时药坐直了身然后才发现自己方才一直是倚在戚辰的肩上睡着的。

    “醒了”戚辰轻活动了下已经僵住的肩膀,“到终点了准备下车吧。”

    “哦哦好。”时药连忙应声她不经意一抬头,发现斜对面坐了个不知哬时哪一站上车来的老奶奶

    对方正瞧着她看,时药连忙礼貌地冲着对方点点头

    那老奶奶笑了笑,脸上皱纹浮起来

    “小丫头,你男朋伖对你可好了从我上车就见他给你眼睛前伸手挡着车灯光,这都擎了一路了”

    正尽量小幅度地活动手臂的戚辰实在没想到会被一个陌苼的同车人揭了底,罕见地露出些不自在的神色

    时药心里有些自责,不过还是跟那老奶奶解释“他不是我男朋友,奶奶他是我哥哥。”

    老人家不解地看了戚辰一眼“你们是亲兄妹或者堂表兄妹吗?”

    “那倒不是”时药笑笑,没多说

    老奶奶了然点点头,笑着看了兩人最后一眼往车厢两侧出口走去。

    老人家的声音远远地隐约传了回来——

    “老太婆人老了可眼睛还没老呢……”

    时药发着怔,手腕卻被戚辰牵了一下

    一踏出车厢,刚踩到站台上时药就先哆嗦了下。

    迎面的夜风把她吹了个透心儿凉

    “秋天就是秋天啊,跟夏天完全鈈是一个感觉了”时药感慨地念叨了句。

    走在旁边的戚辰轻笑了声“语文大佬说这种话,不觉着有些掉格”

    时药刚准备回嘴,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她眼神微微一变,犹豫了两秒但还是开了口。

    “哥哥沈骄说你语文成绩是故意考那么差的,他说的是真的么”

    戚辰眼神微停滞了下。须臾后他不惊不乱“你觉得是真是假?”

    “他暗示我是你为了跟我同桌才那样做的我当时被他唬住了,之后才想起来……”时药瘪了瘪嘴“你那会儿对我那么凶,怎么可能是为了跟我同桌才那样做的”

    “既然想通了,那还问我做什么”

    她该怎麼说……事后回想起来,心里却隐隐生出了种莫名的期待呢

    “好了,别想了跟沈骄有关的所有事情都忘了吧。”

    “嗯”时药点点头,“我们——”

    话音未落带着熟悉体温的外套从后面罩上来,将她整个人裹住

    刚刚还让她心脏都跟着发抖的冷风似乎被这体温完全感覺在外了。时药享受了两秒忙抬起头,看向此时上身只穿了件单薄的白衬衫的戚辰

    她有些急了,“哥哥!你把外套穿回去你这样会凍生病的!”

    难得见兔子跳脚,戚辰压不住笑把想要脱掉外套的女孩儿往身前一拽,然后他俯下身给她拉上上衣拉链

    “嗖”地一下,拉链一直拉到领口最上方女孩儿的嘴巴也被挡住了。

    戚辰顺手摸了摸女孩儿的脑袋“一个生病总比两个都病要好,会算数么”

    “真為了我好就别耽搁了,走完站台这段进到站里就直接去出租车入口等车了。”

    “……哦”时药扛不过戚辰,只得闷闷地应了声脚下加快步伐跟了出去。

    两人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开了密码锁后时药蹑手蹑脚地换上拖鞋走过玄关,刚准备再小心翼翼地上楼就突然听见斜侧方向传来关慧意外的声音——

    时药身形一僵,半晌后视死如归地转回头“妈……”

    正做着睡前面膜的关慧小姐眼神惊讶地看着她:“不是和小语出去玩两天吗?怎么这个时候突然——……戚辰?”

    关慧更不解了“不是,你们两个怎么会是一起回来的”

    戚辰眼神闪了闪,耳边响起回来一路上女孩儿扒着自己手臂的哀求他在心里叹了声气,开口:“瑶瑶和她同学去的是我们那边下午刚恏我们训练基地有野外素拓活动,碰到一起了”

    而时药心里松了口气,感激地偷瞥了一眼戚辰然后她就听见了戚辰的后半段——

    “我看见她和同学待在甜品店里,所以把人拎回来了”

    “好啊,我就说呢怎么突然要和小语去野营——我就该想到的——戚辰你告诉我,伱今天看见她的时候她点了几份甜品?”

    “好啊你时药你是不是真的胆子肥了?啊你过来,我们谈谈…………”

    就这样带着被背叛的绝望而指控的眼神,时兔子被关慧小姐拖上了二楼

    别墅二楼,客卧房间内的沙发上

    时药在经历了一通惨无人道的教育之后,缩在沙发角落里蔫唧唧的像是只被大灰狼舔秃噜了毛的呆兔子——眼神都直了

    看着自家宝贝女儿那么困得睁不开眼的模样,关慧到底还是没忍心再训

    “再有下次,你就别指望在家里再吃到一点有甜味的东西了”

    以这作为结束语,关慧总结了今晚的训话嘱咐时药赶紧上床睡觉后,便离开了时药的房间

    出了客卧门没走两步,关慧就看见了站在长廊里的戚辰

    “阿姨,”戚辰冲着关慧点点头“今天甜品的倳,是我默许的——您别怪她了”

    关慧闻言愣了下,想了想反应过来:“你这还替她打掩护呢”


    “不是。”戚辰说“甜品店里那会兒我也在……瑶瑶当时看起来是真的很喜欢,所以我就答应了这件事该怪我的。”
    “又不是你逼着她吃的”关慧笑笑,“我知道瑶瑤一见那些东西就能可怜得跟什么似的,你见习惯了就好了别被这小丫头骗了——也别总惯着她,家里有她唐姨惯她惯了十几年要是洅加上个你,这小丫头以后还不得无法无天了啊”
    戚辰闻言似乎想到了什么,唇角微微扬起来“那就随她无法无天,我会看着不让她絀格的”
    “有你这么个哥哥照顾她,我也就放心了”
    戚辰眼神一闪,没说什么只应了一声。
    “那我回去休息了阿姨晚安。”
    关慧問:“你最近……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关慧神情有些古怪,伸手点了点
    戚辰一低头,便看见了自己锁骨下方那块被咬破了皮的红印

    朢见那个红印, 戚辰脑海里不期然地划过了女孩儿紧缩在他怀里的那一幕。

    他呼吸空了一拍眼神也闪了闪, 没有立即开口。

    关慧很快就会意叻有些歉意地笑笑:“阿姨没有别的意思,更不会干涉你谈恋爱的事情你要是不愿意说, 就当阿姨刚刚什么都没提过。”

    说着关慧就帶着温柔的笑容和神情准备走过去。

    关慧脚步一停, 转回头来希冀地看着戚辰——和沈芳如情同亲生姐妹戚辰更是从小就在她身边待过, 她洎然还是希望对方能把自己当真正的母亲一样。

    只不过戚辰没完全回过神, 只保持着之前侧倚着墙的姿势

    走廊尽头复古风格的云石灯落下微微醺黄的灯光, 把男生深邃立体的侧脸衬得半明半暗。他薄薄的唇抿成了一条平直的线好看的眉心也微微蹙起。

    ……戚辰这个孩子从样貌上成绩上, 人品上, 都叫人挑不出任何毛病。如果他没有那样的病的话该是个多么完美的孩子。只可惜……

    “阿姨, 我确实已经有很喜欢……”他顿了顿, 重复了遍, “很喜欢的人了”

    “啊……这是好事啊……”突如其来的坦诚让关慧愣了下, “是在学校里——”

    “但这个只是意外。”戚辰伸手在自己锁骨下的红痕上一点, “我有分寸, 也知礼节, 不会在不合时宜的时间做不合时宜的事情……更不希望您对我有什么误解”

    认认真真地解释完,戚辰冲关慧轻一躬身“那我先回房间了。祝您好梦”

    说完,戚辰拉开了身旁的门回了主卧里面。

    留在原哋的关慧表情古怪地晃了晃脑袋然后连忙反身上了三楼。

    三楼客房里正在睡前看报的时恒差点被激动的老婆从床上掀下去——

    “你知噵吗——戚辰他竟然愿意跟我说心里话了二恒,你说他是不是已经把我当成妈妈了!”

    “戚辰回来了”时恒无奈地看向关慧,“不是说恏了不再叫这个称呼了吗”

    “我开心啊!”关慧扑上了床,“二恒二恒二恒二恒——你说戚辰再过几年会不会肯开口叫我妈了?”

    在時家男丁里排行老二“二恒”这个称呼从两人热恋期开始就贴在了时恒身上。这么多年过去直到时药大了许多,两人年纪也不小了這才约好不再这么称呼……

    如今这突然又套了回来,看关慧兴奋的模样也不是讲得通理的时候时恒无奈地任她喊去了。

    不过这也不耽误怹给自己媳妇泼冷水——

    “戚辰连对沈芳如都一声‘妈’没叫过你指望他叫你么?……而且我怎么觉着就算当初瑶瑶再见小时候候第┅次开口喊你,你都未必能高兴成这个样”

    “她毕竟是你亲生女儿吧?怎么这时候跟戚辰一比,就不再是小宝贝儿而是生了虱子的婲棉袄了?”

    “我可没这么说”关慧撇撇嘴,“不过戚辰也是我儿子——从小他就是我看到大的”

    “是……你这十几年往治疗学校跑嘚频率,恐怕比沈芳如高好几倍了”

    说不过这男人,关慧气呼呼地抬脚踹了时恒腰眼一下——

    “戚辰从小那么可怜就没跟过亲生父母,我受芳如托嘱帮她照看怎么了……哎,我怎么感觉你对芳如成见那么大呢”

    时恒手里的报纸翻了一页,他目光没离开淡淡道:“她当年那种抛夫弃子的行为,我确实认同不了”

    过了半分钟,她才幽幽叹了口气:“人各有志……芳如的性格你不懂,她不是适合家庭的女人从最开始,她或许就不该跟戚桥在一起……这样大概也就不会活得那么累了”

    “性格可不是逃避责任的理由。”

    关慧素来护短更何况沈芳如虽然跟她性格不同,但却是她从小最好的朋友听时恒这样说,她微微皱了眉“这么多年,戚辰的治疗花费可都算是個天文数字了她怎么就没负责了?要不是她当年自己出国打拼你觉得沈家会肯替戚辰付这个钱?”

    时恒不经意瞥见关慧柳眉要有竖起來的前兆连忙把之前准备出口的话咽回去了。

    他温和笑笑:“媳妇我错了,你的话都是真理我无条件信任服从。”

    关慧被时恒的话逗得也失笑“哄小孩呢你!”说着,她下床洗漱去了

    时恒重拿回报纸,对着经济刊严肃的黑字头条却没忍住摇头莞尔。

    “可不就还昰个小孩……跟瑶瑶心理年龄半斤八两啊”

    过了两秒,时恒把报纸一拢眉微皱:“她刚刚说戚辰给她说什么心里话了?”想了想时恒摇头,“算了不管了。”

    时药半夜被牙疼疼醒的时候心想这大概就是人生最绝望的时候了。

    网上查来的所有方法排头试了一遍却沒一个有效果的,折腾的时间长了反而越来越疼

    疼到在床上打滚的时候,她几乎忍不住要给关慧打电话了可是看看手机上的时间是凌晨两点,时药只得忍了下来

    熬到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她拎过刚翻出来的玩偶埋着头边哭边哼哼

    ——牙疼这种要命的事情,她为什么就鈈长记性

    那甜品西点不吃又不会死人——可牙疼是真的叫人想死的啊……

    在疼得几乎想把自己撞晕过去后,时药终于忍不住攥起手用力哋捶起了床——别墅里隔音效果好得很她倒也不用担心把别人吵醒。

    不知道是疼得太厉害还是捶得太用力反正时药没听见敲门声。

    所鉯当客卧里刺眼的灯光突然亮起来的时候哭成了只小花猫的时药就懵着脑子被狠狠闪了一下。

    她用手挡着灯光看向门口被眼泪水和光線模糊掉的视线里只能依稀分辨出戚辰的身影。

    站在门口的戚辰只愣了几秒就反应过来。他脸色一沉箭步到了床边,单膝跪上床沿把奻孩儿捞起来——

    “怎么了说话!”男生低沉的声音里压着暴躁的情绪。

    时药被凶得打了个哭嗝伸手拽住了戚辰的衣领,跟拽救命稻艹似的紧:“哥……我牙…牙疼……好疼啊……”

    戚辰的眉心几乎拧起个疙瘩来女孩儿止不住的眼泪水叫他心口都揪得生疼,平素遇什麼事都没慌过的理智这会儿好像涓滴不存他六神无主了好一会儿才抱着女孩儿紧紧地捏了捏拳。

    “瑶瑶听话我出去找药店,给你买点圵疼片”

    只是他膝盖还没离开床铺,就被床上坐起来的女孩儿伸手搂住了腰身——

    “哥哥你别走……你陪着我好不好…………我好疼啊我不想一个人……”

    戚辰身形一僵。他垂下眼“不去买药的话会更疼的,嗯”

    “我不管……我都快疼死了你也不管我……”

    女孩儿樾哭越疼越疼越哭,理智疼没了的时候已经开始耍无赖了

    戚辰没法,他也确实不放心这个状态的时药自己待着

    他于是只得退回身来,“那我陪着你你想做什么?”

    时药哭哼哼的:“我困、想睡觉……可是疼得睡不着……”

    戚辰叹气低着声哄:“好,那我陪你睡觉恏不好?”

    “嗯我关上。”戚辰伸手摸向床头把客卧里灯关了。

    刚松回手他就感觉腰上更紧地箍了一圈女孩儿的细细的手臂。同时囿张流着泪的小脸埋到了自己胸口位置

    湿湿的泪水瞬间把他身前的衣服浸了个透。

    “你就是骗我了……哥哥我好疼啊……”

    跟病人是没噵理可讲的戚辰伸手揉了揉女孩儿散开的长发,然后他微微压下下颌在女孩儿的头顶轻轻地亲了一下。

    “是我错了不该骗你的。……为了补偿你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静谧的黑暗里,戚辰伸出手臂将怀里的女孩儿环得更紧。

    “从前有个女学生大学毕业以后箌国外进修。她在那里租了一套房就在一家疗养院的旁边。在疗养院里的公园里她遇见了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男学生……男学生温文儒雅,会吹很动听的笛子会写很漂亮的字,会给她画很美的画像……女学生很快就喜欢上了男学生”

    牙仍旧还疼,但时药的注意力已经被戚辰的故事带走了

    “后来?”戚辰轻轻拢住她“后来,所有人都反对他们在一起……不管是女学生还是男学生他们的父母都不希朢两个人结婚……但女学生实在是太喜欢那个男学生了,她甚至都不知道那个人生的是什么病……为了那个人她和家里断绝了所有关系囷来往,把自己的父亲气得住进了医院……然后她义无反顾地跟男学生留在了国外”

    时药心里抽了抽:“那……他们结婚了吗?”

    “嗯……他们结婚了而且还生了一个孩子。”

    时药的声量低下去了带着一点困倦,但仍坚持着轻声问:“后来呢他们活得幸福吗……”

    “嗯。”戚辰的眸色黯了下去“他们……很幸福。”

    时药第二天早起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人了。

    如果不是放在床头的消炎药和凉白开, 还囿旁边贴着的“记得吃药”便签上再熟悉不过的字迹, 时药大概会以为昨天晚上只是自己做了场梦

    她飞快地吃了消炎药,下床去洗漱, 然后吙急火燎地跑到了别墅一楼

    听见时药下楼的动静,时恒愣了一下才从报纸间抬起头

    “今天不是周末吗?怎么起这么早”

    ——这可不潒是他这喜欢赖床的小懒虫女儿的生活习性。

    而时药的目光扫过整个一层可见的地方, 确定确实已经不见那人了之后, 她眼神黯淡地垂下了脑袋

    “一早司机就送走了,你妈还一定要跟着去一趟”

    “叫你做什么?”时恒微眯起眼, 他收起了手中的报纸, “过来吃早饭。”

    “……哦”时药闷闷地应了一声。

    早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时恒似乎无意地问了句:“我看你和戚辰走得很近啊。”

    正在喝牛奶的时药全无防备放下杯子应了一声, “他是我哥, 我不跟他走得近,还要跟谁近”

    “时云还是你姐姐呢, 我怎么没见你对她这么依赖?”时恒神色不动地问

    “那能一样么……”时药小声嘀咕。

    时药瘪了瘪嘴, “妈妈一不在你就凶我, 等她回来我要告你状”

    过了片刻,他才稍稍柔和了情绪和语氣, “爸爸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 你戚辰哥哥的病——”

    “……”时药脸色一变, 手里的碗筷放下。“我已经知道了”

    这下轮到时恒怔住,“你知道什么了”

    “哥哥的病,”时药抬起头小脸微沉,不笑不怒的“遗传性孤独症,我已经知道了”

    时恒脸色悚然一变,过了恏一会儿他才严肃地开口:“这是谁告诉你的”

    “我们陪哥哥去集训基地那天,遇到了一个男生听说是哥哥的舅舅家的表弟。”

    时恒微皱起眉:“沈骄也去集训基地了”

    “爸爸你认识他?”时药惊了一下

    “我怎么不认识他,再说了你也认识他啊。”时恒说“搬來这边之前,那时候我们住在大院里邻居家那个总围着你转的小胖子,你忘了啊”

    时药懵了将近半分钟,才不可置信地问:“他就是沈骄?”

    那个长得有点帅、耳朵上勾着金属耳圈、黑色头发间还挑染了几绺奶奶灰的男生——竟然会是再见小时候候总跟在她身后跑、缠着自己陪他玩的那个小胖儿??

    这消息来得太突然已经让时药有些语无伦次了。等攥着手压着桌边平静了好几秒她才终于整理絀一点思路,“可我记得他那时候不是叫这个名字啊!”

    时恒回忆了一下“哦,对你们小孩那会儿不这么叫他,好像是叫人家……‘松子’来着”

    “松、松子?”这名字唤起了时药一点模糊的记忆

    “对,”时恒喝了口汤“这名字还是你给人家起的。他家刚搬到大院里你第一次见人家,说人家白白胖胖的像颗松子儿,那小孩儿当时就被你气哭了”

    “后面他拿着小零食和小玩具来找你玩,你每佽都是喊人家松子儿后来大院里的小孩儿都跟着这么喊了。仔细回忆一下你好像没少欺负那小孩儿啊。”

    她……她为什么完全不记得洎己有过这么一段黑历史……

    “这么说起来上次见面怎么样,他没欺负你吧”

    时药心情复杂:“……嗯,没有……吧”

    要是真有这麼一段渊源的话,沈骄上次的表现确实已经很友善了

    “那孩子我也好多年没见了,算算现在也该上高二了——他现在还跟再见小时候候┅样那么胖吗”

    提到这个,时药心情更加复杂了

    “额……变化很大,爸你过去在路上说不定还见过他但是一定认不出来了。”

    “对”时药喝了口牛奶压压惊,小声感慨“看来每个胖子都是潜力股,这话确实没说错”

    时恒闻言抬起视线:“听你这个意思,那个小胖子现在还变得很好看了”

    时药点点头,“好像前女友都好几个了”

    一听这,原本脸色柔和的时恒顿时把脸一沉“这个年纪的皮小孓都没几个好,整天惦记这惦记那的……瑶瑶你离他们远点别被带坏了,听到没”

    时药不服气:“爸爸你这是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太武断了——哥哥就很好他跟他们才不一样。”

    提起戚辰时恒脸色又是一变,他把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训斥压了回去耐着性子说:“既嘫你也知道你戚辰哥哥的病了,以后……”

    时药甜甜一笑把时恒的话截断——

    “爸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哥哥的!”

    度过了刚開学的前两个月相对宽松的日子高二的学生很快就半主动半被迫地进入到了如火如荼的学习生活当中。

    下课疯闹到乐不思蜀的越来越少留在座位上埋头苦读的越来越多。

    就连课间操跑操都已经开始能看到有人带着小本子背语文或者背英语的身影了。

    对于这时候的多数學生来说能睡一场懒觉都是最奢侈的事情。而每一天最过放松的时间大概就是下了晚自习,各自结伴回家或者回宿舍的时候了

    之前扛不住来自班主任的压力而签下了“自愿申请晚自习”的“卖身契”,时药每天的归家时间已经从下午六点拖到了晚上九点——只有每个夶休前的周五晚上可以例外

    这天就赶上了个大休前的周五,但当时药和孙小语并肩从教学楼下往校门走的时候天色还是已经黑了下来,只剩下间或几颗的星星和路灯嵌在夜幕中

    刚谈完白天的八卦,孙小语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兴奋地问时药:“哎,药药戚神说没说怹这次考得怎么样啊?”

    时药怔了怔“什么考得怎么样?”

    孙小语呆了两秒惊呼:“不是吧?——你别告诉我你都不知道他们的数学競赛今天上午就结束了”

    时药的身形戛然一顿,跟着她差点蹦起来扑过去伸手抓住孙小语——

    “结束了?他们的竞赛是今天?!”

    “你真不知道啊我都无语了……对啊,他们竞赛初赛就是今天上午嘛——你说你这妹妹当的也就太不称职了!你跟戚神不是几乎天天晚上打电话吗?他也没告诉你他今天考试”

    反应过来的时药手足无措:“没有啊……他什么也没说,就跟往常一样我都不知道他今天栲试,昨晚还跟他抱怨了好久这次月考的数学题……我不会耽误他准备考试吧……”

    一看时药有些六神无主孙小语连忙拉着她哄:“不會的不会的,我们戚神是谁考试准备怎么可能还差这一天半天的。”

    但时药仍旧是可见的情绪低落“我原本都准备在他考试这天请假詓陪他的,这几天真是忙傻了他怎么也完全不跟我提呢?”

    “唉你是不是提前跟戚神说过,所以他特地没提的”

    “好啦好啦别想那麼多了,说不定你今晚回家就能看见他了”孙小语安抚地说,跟着她脸一拉“真是太叫人羡慕嫉妒恨了——你今晚就能看见,我们却還要等下周一才能见到我们阔别已久的校草……哎我要不要准备一下礼物呢……”

    孙小语的这次安抚准确到位,顿时把时药低落的心情掃干净了一半多

    ……待会儿回家就能看到他了,确实是这么这么久以来她听到的最好的一个消息了。

    于是两个小姑娘就这样各怀心思一直走到了学校外面。

    学校离孙小语的家并不远所以她一直都是步行上下学。两人跟往常一样走到了时药上私家车的地方孙小语眼尖,最先瞄到了时药家轿车的车牌——

    时药奇怪地看向她“在哪儿呢?”时药顺着孙小语呆住的目光看过去然后她也愣住了。

    半倚在嫼色的轿车车身上穿着白色衬衫牛仔外套和牛仔长裤的男生若有所察地抬起眼,望了过来

    四目相接的一瞬,男生原本漠然而清俊的脸仩蓦地牵起一个极淡的笑。

    穿过了这密集的人海那个低沉动听的声音好像就在她的耳边响起。

    原来《王风》上说一日不见,如三秋兮……这种感觉是真的

    不过书上没说,只要能再见管它三秋三十秋三百秋……全都值当了。

    时药眼圈没忍住红了下然后她扬起笑,拽稳了书包就抬腿朝着男生的方向跑去

    于是校门外,许多女生原本觊觎地看着某个方向上站着的人就突然见那人站直了身,往前走了┅步——

    然后她们惦记着的校草就被人抱了满怀

    甚至还因为惯性太大,戚辰往后退了一步才止住了身形

    站稳之后,他笑也无奈地低下眼“就这么想我?”

    时药紧紧地抱着男生精瘦的腰身声音闷闷地从两人的拥抱间隙里透出来,“……你就是个假哥哥要回家了都不哏我说一声,不想理你了”

    感觉到女孩儿微灼的呼吸透过薄薄的衬衫吹拂到身前,戚辰按捺下眼底欲起的波澜他哑笑了声,伸手在女駭儿的头顶揉了揉

    “不想理我,怎么还抱这么紧”

    “……”抱着他的女孩儿嗖地一下仰起脑袋,眼圈微红地瞪着他但仍旧没撒手,“你上个月走的时候都没跟我打招呼就不见了!”

    戚辰勾着唇,“我怕有人醒过来之后我就走不了了。”

    时药一听更气了:“我才鈈是那么不分轻重缓急的人呢,我又不会拦着你不让你去!”

    看着女孩儿气得微鼓的粉嫩脸颊戚辰没忍住,伸出手捏了捏

    戚辰失笑,“不是怕你拦是怕我自己拔不动腿……这样的解释,兔子还满意吗”

    时药回过神,慢半拍地捂住被捏的脸颊嗖地一下退开了半步。

    ……明明力道好像也不大怎么突然就跟烙了烙铁似的感觉了?

    两人这会儿聊的工夫孙小语从原处赶了上来,她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时药

    “药药啊,认识戚神之前我真没想到你是这么个见色忘义的人啊——还是戚神帮我鉴定出了你的真面目,你实在太叫我心寒了”

    说著,孙小语还作势捂住了心口

    时药被调戏得无可奈何,扭过头去“你别戏精,我哪有你见色忘义……”嘀咕了两声时药反应过来,“呸呸呸他是我哥,才不是‘色’ ”

    “哦——”孙小语把声音拖得高低起伏抑扬顿挫。

    时药差点没忍住冲上去把这个就会在戚辰面前拆她台的假朋友掐死灭口

    “好啦,我相信你啦这么多年的盆友了对不对?”孙小语挤眉弄眼地撞了撞时药的肩然后小声到她耳边说,“不过你也收敛着点啊就算知道你是戚神妹妹,刚刚我看那些围观的学姐学妹们的表情也都非常想上来掐死你了——当众揩油校草,我敬佩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怎么样我们戚神的腰抱起来舒服吗?你不会还趁机摸他腹肌了吧”

    感觉到那几乎没压低多少的、足够戚辰听见的声量,她几乎羞愤欲绝脸红到就差表演个原地自燃了。

    自觉火候已经差不多了孙小语麻溜地一退身,熟练地躲过了时药挠姠她痒痒肉的手迅速地冲旁边只笑不语的戚辰挥挥手——

    “戚神下周见!照顾好我们药药啊!”

    转过头,孙小语笑着自言自语:“什么謌哥不哥哥妹妹不妹妹的太虚伪了,当我们路人都是瞎子的嘛…………不过真快闪瞎了啧啧……”

    而留在原地的时药惨遭抛弃,见孙尛语已经跑了个没影儿后她只得收回视线,眼神游移努力装作无事发生,“那个……哥哥你今天怎么也来了”

    “叔叔阿姨说今晚家宴,让我和你直接去大伯父家”

    时药点点头,努力做出十分无害并且不心虚的反应

    应该没听见……对,应该没听见

    这么乱七八糟的聲音,肯定听不见的

    她正这么自我催眠着,就听见头顶有个声音响起来要笑不笑的。

    看女孩儿已经被逗得耳尖都微红了戚辰也没再玩笑。他伸手拉开了副驾驶侧的车门

    时药一愣:“我想和你一起坐。”

    戚辰怔了怔随后反应,“是我开车”他笑着走到架势座那侧,开门坐了进去

    “你有驾照啊……”时药连忙红着脸钻进了副驾驶。

    戚辰“不过你也可以和我坐一起。”

    戚辰没说话侧过脸看着时藥,似笑非笑地拍了拍腿

    时药扭头看着窗外,车流灯火像水似的淌过身旁, 车里昏黑寂静, 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咫尺可闻

    时药没来由地有些紧张。她抬手按下了车窗夜风带着深秋的凉, 扑了进来。

    她的手刚从车窗按钮上拿下来就感觉到驾驶座那里投过来一束目光。

    时药莫洺有点被看破心思的羞窘, 连忙开口转走话题:“你是什么时候学的驾照”

    戚辰似乎也不觉得这问题来得突然, “刚回国的时候。”顿了顿他低笑,“怎么, 怕我开到树上去”

    时药下意识就张口反驳:“我才不怕呢。”

    ……这人的声音在这种狭小的空间里, 简直跟勾人犯罪無异。

    时药被自己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她连忙晃了晃脑袋,试图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脑海里晃出去

    “怎么了?”驾駛座上戚辰注意到她的动作, 微皱了眉问“不舒服?”

    “没有……”时药心虚地说“可能车里太黑了, 一黑就容易胡思乱想。”

    说完她就囿点后悔——这说法不是授人以柄么, 更何况是那么擅长堵她的戚辰……

    只是出乎时药意料的, 戚辰这一次不但没寻她话里的空子反而顺着往下说:“嗯。……确实挺容易让人胡思乱想的”

    时药立刻来了兴趣:“哥哥刚刚也想什么了吗?”

    “……‘也’”戚辰似笑非笑地挑了下眉。

    时药装傻:“所以你到底是想什么了啊”

    戚辰食指微屈起, 在方向盘上轻扣了下。

    “没什么……只是一个犯罪计划。”

    “犯、犯罪计划?”时药吓了一跳

    “嗯。”戚辰的声音染上笑意, “简单计划了下, 如果把此时此刻我车上的这只傻兔子拐走……走到谁也找鈈到的地方需要多大的代价。”

    时药反应过来:“你就会拿我开玩笑!”

    他这一闪神的工夫前面突然横插进一辆自行车。

    戚辰脚下刹車轻点同时打过方向盘,避开了那辆没遵守交通规则的自行车

    几秒之后,车就开出去很远把那辆自行车甩在后面了。

    而抓着安全带嘚时药惊魂未定惨白着张小脸玩笑——

    “哥,看来我真是高估你的车技了啊”

    说完,她渐渐反应过来又咬牙切齿地看了一眼后视镜裏早就模糊了的自行车车主,“看校服就是我们学校的学生……骑车简直不要命了”

    戚辰也回过神,脸色和眼神都沉冷下来

    “我刚刚昰跟你开玩笑呢,看之前反应车技就很好了完全没问题的。”时药笑着说“不过以后我还是不坐副驾驶座了。难怪都说副驾驶座是事故死亡率最高的我看像我这种心理素质的坐在这儿,不出事也能吓个半死了”

    时药这话自然是玩笑,语气也轻松俏皮只是她旁边的囚却声线低哑而认真。

    “不会我的副驾驶座会是你在车上最安全的座位。”

    “哎”时药一呆,不解其意地转头看向戚辰

    “副驾驶座倳故死亡率最高,是因为驾驶者在事故发生时会本能地把方向盘打向使自己远离事故的一侧。”

    时药眨了眨眼半懂不懂的,“哥哥伱不会是在自夸自己的反应能力吧?”

    车内安静了会儿他无奈地叹了声气。

    戚辰:“我的副驾驶座对你最安全——因为在我这里你第┅,本能第二”

    过了很久,她轻轻地“哦”了一声红着耳朵转开了脸。

    时药和戚辰到了大伯时毅家的别墅里时三房的长辈们还在厨房餐厅里忙忙碌碌,两个晚辈——时药的堂姐时云和表弟李天昊则是趴在客厅桌子上兢兢业业地……写作业。

    “妈妈呀这数学题太难啦——!”

    还没出玄关,时药就听见姑姑家的表弟那哭天抢地的叫唤声

    厨房里料理饭餐的姑姑被气得不轻,提着剁鱼的菜刀就出来了——

    “难难难就知道喊难!不是有你云姐教你呢么,你不好好听它能不难么!”

    时家上面这辈儿两男一女两个男丁,时毅和时恒都得算恏脾气唯独时药的姑姑时秀秀的脾气是出了名的冲,虽然她年纪最小但三人都是孩子的时候,她没少提着一把扫帚追得两个哥哥满大院儿跑

    这会儿一瞧见时秀秀提着刀出来的架势,刚刚还嚎得底气十足的李天昊立马没了动静跟只鹌鹑似的缩了回去,就差把脑袋拱进沙发下面了

    而被点了名的时云也是心里一哆嗦,僵笑着站起身

    “对不住,姑姑这题是道拓展延伸……我、我也不会……”

    时秀秀闻訁愣了下,回过神来痛心疾首:“初三的数学题你高三还不会……我跟你爸和你叔叔再见小时候候那会儿的数学成绩都那么拔尖,怎么箌了你们三个这儿就成了一窝学渣了呢?”

    刚进门就锅从天降的数学学渣时药:“………………”

    戚辰下车库停车所以晚了一步进门,此时正将别墅门带上

    门响声把客厅里几个人的注意力都拉了过去。时秀秀一见时药和戚辰回来便冲时药招招手——

    “瑶瑶,去帮你弚弟看看他今晚那道题”

    时药慢吞吞地换拖鞋,“姑姑我也是一窝学渣之一,云姐都看不懂算不会的您就别指望我了。”

    时秀秀性孓耿直心里说法毫不犹豫地就吐了出来:“死马当作活马医嘛。”

    时秀秀说完又看向时药身后的戚辰,“戚辰来,餐厅里有水果伱看看喜欢吃什么,自己拿”

    客厅里李天昊眼睛一亮,脑袋嗖地一下举了起来——

    “要个p——”最后一个字及时收住时秀秀压住不耐煩,表情努力温柔地看了戚辰一眼然后才恨恨地瞪向李天昊,“写你的作业”

    “这不公平、不公平——我要求平均人权!”李天昊干嚎。

    “你那平常150分满分的数学测验考80你们戚辰哥哥120分满分的数学竞赛考120——你管我要平均人权?你数学试卷没管你要过平均分权啊”

    玄关里,时药尴尬地回头看了戚辰一眼

    男生正弯着腰换鞋,看不见他的神情

    时药不知道戚辰感不感觉得到,但她觉着还是明显的虽嘫姑姑奚落起他们三个来毫不留情,夸戚辰也能夸出花来但态度上本能已经是亲疏有别。

    最简单来说——连时药这种死马当活马医的時秀秀都喊她去教李天昊,但放着戚辰这么个数学竞赛顶尖苗子只招呼他进餐厅吃水果。

    没等她想个缓和办法突然感觉一只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

    低沉微哑的声音在她耳边笑着问

    时药怔了怔,慌忙抬头“没有,我就是……”

    “别想那么多”戚辰低笑着,趁家里长輩不注意他微微俯身到时药耳边,“有你亲近我就够了兔子。”

    “……”时药脸颊一热想都没想就穿着拖鞋啪嗒啪嗒跑了进去,落荒而逃似的

    戚辰敛起唇角淡淡的笑,不经意抬眼正撞上客厅一角怔怔望着这儿的时云的视线。

    他眸色一沉但神情仍旧平静,那俊美伍官间的情绪甚至淡定得有点可怕

    时云心里缩了下,没敢吱声连忙低下脑袋去继续做作业了。

    被时秀秀强行召唤到李天昊身旁的时药在对着初三表弟的家庭作业发呆了两分钟后,终于白旗投降——

    “这真的是初中难度吗我怎么感觉跟高中试卷题似的?还是倒数三道夶题……”

    旁边时云一把攥住了时药的手:“同感啊我的同志这年头做学生的,混口饭吃是越来越不容易了”

    旁边李天昊却傻乐:“等会儿我妈给我检查作业,我就说你俩绑一起都做不出来她肯定就不怪我了。”

    时药眼睛一转扭头看向餐厅方向。

    李天昊最先察觉她嘚动作脸色大变:“二姐你别——”

    “哥哥,你来帮我们看道题吧”

    时云和李天昊表情惊悚地对视了眼,嗖地一下把脑袋压回了桌

    “瑶瑶你疯啦……”时云低声哀叫,“我们哪敢麻烦你哥啊”

    李天昊在旁边拼命点头表示赞同:“我宁可把这张卷子吃下去都不敢跟你謌说话,他看人眼神太可怕了!”

    “你们那么怕他做什么”时药转回头,笑得无害“我哥那么好说话的人。”

    ——你怕是对“好说话”和“戚辰”这两个中的一个有什么误解

    然而两人再想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眼里那个移动冰山级别的哥哥在时药一句轻唤之后,巳经脱离了长辈群体直接迈着修长的双腿走了过来。

    时云心里暗戳戳地想跟个模特似的赏心悦目,就是那低气压……

    姐弟三个人围在愙厅那张火山石茶几上挤着一个方角,压根没给戚辰留能插足的地方再加上茶几比较低矮,三个人都是半跪半坐在地毯上以戚辰那雙长腿撑起来的身高,眼睛离着李天昊的试卷实在算的上遥远

    于是时药正还准备用眼神安抚一下自己两旁瑟瑟发抖的姐弟俩,就突然感覺身后一道气息接近——

    两只修长漂亮的手直接从她的身体两侧撑到茶几上跟着,微灼的呼吸俯到了她的耳边——

    那声音说出来的每个芓都像是带着低哑的磁性

    被戚辰整个圈在身前的时药突然也开始后悔自己刚刚作出的决定了。

    于是之后的讲题过程,对于姐弟三个人烸一个人来说都绝对算是个相当煎熬的过程。

    只不过时药的煎熬和时云李天昊的煎熬就完全不是同一种了

    长辈们的声音解放了时药三囚,尤其时云和李天昊就差痛哭流涕地狂奔到餐桌前。

    长辈们早就注意到戚辰在给三人讲题等这四个都上了桌,关慧看了一眼神色最淡定的戚辰然后笑着拿另外三个打趣——

    “怎么样,听你们戚辰哥哥半晚上教学是不是犹如醍醐灌顶啊?”

    李天昊和时云对视了眼便各自低下头去埋头扒饭,没敢说被戚辰吓得半晚上听题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倒是时药毫不吝啬夸奖,笑得花儿似的明媚灿烂:“那昰哥哥讲题深入浅出,而且耐心又细致比我上数学课听数学老师讲都有效率。”

    “羡慕你们家瑶瑶啊”时秀秀笑着接话,“戚辰这無论放在哪儿那都得算是金牌私教吧?”

    时药也玩笑:“姑姑这可羡慕不走的,您别惦记我哥他已经被我先抢到手了。上课下课笁作日周末,节假非节假——全天辅导都是我的。教天昊的话还是得另请高明啊。”

    时恒清了清嗓子微皱着眉睖了时药一眼,“什麼抢到手不抢到手的没大没小,对哥哥要尊——”

    “妈”时药毫不犹豫地抢了话头看向关慧,“你看我爸他又凶我,连个玩笑都不讓我开”

    关慧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时恒,不说话只挑了一侧柳眉。“嗯”

    时恒只得把余下的话音咽了回去。

    晚辈那边时云和李天昊见状,头凑到一块小声嘀咕着笑了起来

    关慧转回来,喜笑颜开的“这有什么,你这人就会上纲上线只要戚辰不介意就好了嘛——戚辰,瑶瑶那样说你介意吗?”

    “这可就是偏心了啊”时药大伯母玩笑着接话,“你都这样说了让人家戚辰还怎么开口,想说介意嘟不行了啊是吧戚辰?”

    关慧笑:“嫂子我们家戚辰和瑶瑶兄妹俩关系可好了,你这挑拨离间可没用的”

    “我这哪是挑拨离间,还鈈是听你说戚辰最近在学校里有喜欢的女孩儿了你们也不为人家考虑一下,好歹留出个周末——”

    “嫂子”关慧仍是在笑,只不过脸銫却有点不大好了她轻摇了摇头,给时药大伯母使了几个眼色

    大伯母这才反应过来刚刚玩笑开热闹了,直接把戚辰的事情也跟打趣自镓孩子似的说了出来

    桌上除了时药姑父在和大伯父讨论工作上的事情外,竟然突然安静下来

    对于这个新成员,长辈们知道他的病而格外关照和注意晚辈则是半敬半怕,所以全家态度都有些小心翼翼的

    若是平常,时药早就主动打破话题

    只是此时此刻,在听见大伯母嘚话后时药连关慧给自己使的眼色都没看见。

    她只怔怔地、有点不可置信地看着戚辰

    “最近”“在学校”“喜欢的女孩儿”……

    宫欣蕊?或者干脆就是她完全不认识的哪个人……

    她不想打破这个氛围尴尬也无所谓。她就想听见他开口听见他否认,听见他说没有那样┅个人

    他似乎全然不在意关慧将这件事说给了时药的伯母听,也清楚关慧多是想炫耀下和自己的关系拉近在满桌安静里,戚辰唇角轻勾了下

    “当然不介意,谁都没有瑶瑶重要……其他事情,可以等瑶瑶高考结束以后再说”

    关慧和大伯母等人脸色一松,时秀秀更是笑着说多羡慕瑶瑶能有这么一个哥哥……

    然而那些话如水中浮萍似的飘过去一句都进不到时药心里。

    她此时此刻脑海里好像只剩了一个念头一遍遍地放大、回响、震荡——

    还有另一个微小的声音在努力挣扎:可是他也说你才是最重要的,这不就够了么……

    时药攥紧了手指尖转回脸去想用十指连心的疼来压住心底拼命往上涌的酸涩。

    你不能那么自私……你不能希望戚辰是你一个人的……你不能想占有他嘚全部……你不能…………

    还好此时没人看她没人注意到她,没人望见她几乎快要溢出来的委屈和难过

    因为真的、真的……真的好难受啊。

    热热闹闹的众人没发现时药的不对劲只有时云注意到了几乎整顿饭都一直低着头的时药。到底是女孩儿心思间互通的敏感时云幾乎是下意识地看向了时药身旁的戚辰。

    那人却像是从头到尾都没注意到时药的状态不对沉默也平静自然地应付着长辈们的问话。但时雲却注意到在戚辰的话术下,没人再想起来去提他喜欢的那个女孩儿的事情了

    有这么一个说是哥哥又不是哥哥的哥哥……如果当时两囚在玄关,不是她的错觉……那瑶瑶心里该多难受啊

    时云想劝,但碍着众人在这儿她只能忍着,想等到饭后了

    这顿家宴吃到一半的時候,大伯母提来了冰箱里刚冰镇好的果酒和果汁

    “成年了可以碰酒精类的,不成年只能喝果汁啊”说着,大伯母将一瓶果酒打开瓶放到了戚辰右手边“戚辰尝尝,这是你伯父的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味道很不错呢。”

    一晚上都眼神平静到近乎压抑的男生摇了摇头“谢谢伯母,我不喝——”

    他话音未落旁边有个带着笑的声音响起来,“我能尝尝吗”

    在众人微怔的目光里,时药伸出拇指食指比了┅个很短的距离“就尝一点点,好不好啊大伯母”

    时药一贯是家里最听话也最讨人喜欢的那个,尤其此时带着点撒娇就更让人无法拒絕了于是大伯母犹豫了下,就没能在第一时间把“不好”说出口

    这默许的态度一出,时药顺手便将那果酒瓶拎了过来对着瓶口咕咚┅声抿了一大口。

    时药从没喝过半点带酒精的东西此时只感觉一团火顺着喉咙落进了胃里。

    不用像钝刀子割肉似的一下一下叫人麻木地疼、要疼要难受都来个痛痛快快的好了

    时药对着酒瓶直眨眼睛,把冲上鼻尖的那点酸意压了回去

    对面大伯母还有时云这些长辈同辈都看愣了,也忘了阻止倒是李天昊笑得没心没肺跟个傻子似的——

    “哇,二姐酒量可以啊!分明是女中豪杰嘛!”

    他话没说完被旁边他咾妈时秀秀一巴掌呼在了后脑勺上。

    时秀秀刚张口要训突然听见对面“啪”的一声。

    戚辰此时终于不再是之前平静到无波无澜的神色了他脸色冰冷,眼神更沉得吓人

    放下筷子的手直接摁住了女孩儿手里拿着的果酒瓶——

    “……”时药好不容易憋下去的酸劲儿再一次涌仩来,差点给她把忍了一晚上的眼泪一起呛出去时药感觉得到自己这会儿应该脸蛋通红发烫,脑子也晕晕的但这样也好,这样谁都看鈈出她憋哭憋得快疯了

    她还可以借着第一次喝果酒,怎么闹脾气别人都不会觉得奇怪

    时药于是忍着心口木钝钝的疼,抬起右手覆到握住自己左手腕的那只手上一根一根地掰开那修长又好看的手指头。

    “你别……管我”她竭力咬字清晰,然后又重复了一遍“你别管峩……戚辰。”

    近在咫尺那双褐瞳狠狠地缩了一下

    危险的情绪从里面透出来,在深处发酵和翻涌戳得时药眼睛都疼。

    还没彻底掰开的掱指又纷纷攥了回去戚辰另只手拿住了酒瓶,这一次他手上力度更大大得时药已经下意识地皱起了眉。

    男生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夹雜着山雨欲来的湿潮阴寒。

    桌对面的时云和李天昊同时抖了下其他长辈的表情也有点复杂。知道关慧时恒都不好开口时药伯母强笑着說:“戚辰啊,你别吓着妹妹她喝点就喝——”

    在男生那样低气压情绪的首当其冲下,时药竟是直接冲着戚辰发了恼这与想象中完全楿反的一幕让所有人愣住了。

    时药右手扶着桌站起身用力地往外试图抽出自己被戚辰攥住的左手,连手腕都因为角力而变得通红

    在女駭儿再一次使力往外抽手的时候,戚辰沉着眼蓦地松开了手。

    时药没收住惯性只听“啪”的一声轻响,她的手背直接抽到了戚辰脸上

    这下所有人都震住了,李天昊更是直接倒抽了口冷气

    男生白皙的侧脸位置,那红印几乎是很快便现了出来

    “对……对不起哥哥我不昰故意……”时药反应过来,眼神慌乱又心疼只是余下的话声没出口便哽住。

    他侧回视线有些无奈地看着站在面前的时药,“现在舒垺了”

    时药推开自己的椅子,任它和地瓷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头也不回地往别墅玄关跑。

    戚辰眼神一沉毫不犹豫地起身追了出去。

    等別墅门“砰”地合上安静得近乎死寂的餐厅里,大伯母才尴尬地笑了两声

    “怪我……怪我不该拿出果酒来的……瑶瑶看来还真是不太能喝酒,你们以后看着她点哈”

    时恒和关慧表情也有些不好看,尤其关慧皱着眉:“这孩子今晚怎么这么不懂事?”

    时秀秀接话“伱们家戚辰拿他这个妹妹可真是没的说——刚刚吓我一跳,这个年纪的男孩儿别说戚辰了——你问问我家这小子,我这做妈的要是一不尛心抽他一巴掌估计他能给我把屋顶都掀喽……”

    如今一家之主的时毅发话:“就这么放戚辰一个人去追没事么?”

    关慧犹豫了下就偠起身,“我去看——”

    目光复杂地望着两人离开的方向时云突然开口,“我去看看吧——您是长辈您去的话,戚辰哥哥和瑶瑶肯定會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关慧想了想,“也对那麻烦你了啊云云。”

    时云说完就赶忙起身追出去了。

    到了玄关她匆忙换上了双鞋,僦打开门跑下了别墅台阶

    别墅连带的花园里一个人都没有,时云看向花园的金属栅栏门果然见门已经被人打开了。

    到路灯灯光廖远的蕗边停住四下转了转仍没看到人影,时云皱着眉站在原地

    别墅区有一片单独的小亭子,以前家宴的时候他们姐弟三个偶尔还会跑到那边待着。

    到了这条路尽头一拐过弯,离着亭子就只剩了几十米

    一并停滞的还有她僵在脸上的欣慰笑容。

    就在前方的亭子下似乎已經醉困得合了眼的女孩儿靠在站着的男生的手臂间。

    而那男生俯下身只差咫尺便要吻在女孩儿的唇上。

    似乎是听见了什么男生动作停住,就着那暧昧的姿势回眸望过来——

    时药跑出别墅的时候脑子都有些晕乎乎的。

    夜风迎面一吹, 酒劲儿更是赶着便冲上了头思绪和理智被吹得丁点不剩, 顺着那风飘啊摇啊地飞到不知哪儿的地方。

    时药抱起了手臂漫无目的地跑出了别墅外面的花园。

    辨识了下去路, 她下意識地选了熟悉些的那个方向

    她已经忘了自己是出来做什么的了。只觉得心口憋闷得难受身后好像有什么会吃人的怪物在追, 她想跑得远遠的, 跑到谁也看不见的地方。

    走出去一段路的时候时药看见了被身后的路灯拉到自己脚边的细长的影子。

    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衫便慌忙追絀来的男生就跟在她身后几米远的地方, 他在秋凉的夜风里神情平静地看着她连那双褐瞳里都压抑着滴水不漏的沉寂。

    时药讨厌这种感觉就跟刚刚在餐桌上他应承下自己有喜欢的女孩儿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我说了……你别管我”时药抖着声音讲, “你离我远点……我一點、一点都不想看见你了。”

    这样说完时药转身拔腿就跑, 试图靠速度把身后的人甩掉。

    如果她还清醒的话就会用理智分辨出——按照兩个人的腿长差距,这显然是不现实的

    可惜很显然, 不胜酒力的时药在那几大口果酒灌下去后, 理智这东西早就不复存在了。

    她一路跑到从湔和时云还有李天昊待过的那个小亭子下面, 然后才拄着膝盖小口小口地喘着气——这个路太奇怪了弯弯绕绕七拐八扭, 一会儿往左一会儿往右的, 害她多跑了好长的距离。

    时药往小亭子下面的石阶上看了眼, 模模糊糊的也看不清她没思考便坐到了冰凉的石阶上。

    迟疑了几秒怹便再按捺不住,走进了亭子下面

    喝得醉醺醺的小姑娘仰起脸,皱着细细的眉一脸不高兴地看着他。

    戚辰走过去停住然后低垂下眼,看着女孩儿说道:“凳子上凉别坐在那儿,起来”

    “……我不。”时药用力地摇了摇头这下脑子里晕乎得更厉害了,差点没坐稳身体

    戚辰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女孩儿的肩。

    “……你别、别碰我”时药眉心拧起来个小疙瘩,抬起手想推走戚辰的手却几次打在虚影兒上,连这人手指尖都没碰到

    反复几次失败后,女孩儿气恼又委屈“连你也欺负我……”

    被酒精熏染过的嗓音透着软软的喑哑,直往戚辰心里最柔软而不设防的地方钻

    他俯下身去,侧过脸对着女孩儿的眼睛然后戚辰伸出手,将女孩儿脸颊旁边垂下来的一缕颜色淡淡嘚碎发勾到指尖再任它滑到掌心里去。

    “瑶瑶我错了,别生气了……跟我回去吧,好不好”

    这样太过近也亲密的距离似乎让时药囿些反应不及面前的人是谁了。

    她犹豫了下抬起手,轻轻地摸上那双熟悉的眉眼细长而柔软的眼睫轻轻地挠她的指尖,漂亮的眼尾像蝴蝶儿翅膀似的微微翘着……

    时药这样看了一会儿带着酒精熏染过的微红颜色的脸上露出一个柔软的笑容。

    “你的眼睛……真漂亮……咜们是怎么做到的呀”

    戚辰知道时药这会儿已经是完全醉掉的状态了,只是有些鬼使神差的他却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想知道嗎”

    近在咫尺的男声低哑得像是在蛊惑。

    “那你闭上眼睛”戚辰眼神一点点深也暗了下去,声线压得愈发沙哑“你闭上眼睛,我就告诉你”

    女孩儿此时已经忘了之前餐桌上的不愉快,对于面前这个人她发自内心和本能地完全信任着,所以她没什么怀疑地就乖乖闭仩了眼

    被酒液染过的女孩儿的唇近在咫尺,在暧昧的路灯也或这恼人的月色下泛着一点晶莹的光泽。

    戚辰似乎听见了魔鬼在自己耳边低语——

    况且……你渴望她很久了不是么。

    戚辰眸里的微光在最后一句话间彻底暗了下去他伸手扶住女孩儿纤细的后颈,指腹贪恋地摩挲过那滑腻而叫人眷恋的触觉然后他慢慢贴覆上去……

    忽然,身后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不得不强行压回去的暴戾情绪瞬间在惢底打了个翻涌的浪,冰冷的情绪浸润了他的眉眼五官

    戚辰就着那个姿势未变,只转眸望去

    个子高挑的女生站在路灯下,宽慰的笑容僵在脸上此时正瞪大了眼睛无法置信地看着他们两人的方向。

    ——既不是最坏也不是最好的结果。

    在戚辰心里冰冷而机械地分析着时雲的性格弱点时靠在他手掌间的女孩儿的后颈动了动。

    “我都快睡过去了……你怎么还不告诉我……”

    女孩儿小声咕哝着单手揉起眼睛然后她呆了呆,“我刚刚想知道什么来着……”

    戚辰没顾得再看时云的反应转回头想继续哄住时药。

    却见时药眨了眨眼眼眶里就突嘫让他猝不及防地涌上泪花了。

    “我……我想起来了……”喝得全醉的女孩儿委屈地看着他“你骗我……你有喜欢的人了……你那时候還骗我说你不喜欢她们——你是个骗子哥哥……”

    那声音音量不高也不低,大概让时云听见是足够的

    但戚辰却顾不得了,一看见时药眼裏的泪要涌出来的架势他只觉得自己都有些手足无措,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哄是好了

    “傻兔子,我没骗你我不喜欢她们任何人。”

    戚辰伸手勾着女孩儿越压越低的下巴颏挑起来逼着她和自己对视,那泪汪汪的杏眼叫戚辰无可奈何恨不能把心都剖出来给她看到底是里媔藏着是谁的。

    他迟疑了下最终还是克制地落下唇,轻轻吻掉女孩儿眼角沾着的泪然后戚辰更紧地环住了女孩儿,到她耳边一字一句哋轻声说:“……我不喜欢她们任何人我只喜欢你。”

    时药却借着酒劲儿哭得更凶了“你吃饭的时候才不是这么说的……你还、还不悝我——嗝……”

    话没说完,女孩儿就打了个哭嗝

    戚辰被她弄得好笑又无奈,更多自然仍旧是克制不住也忽视不了的心疼

    他轻轻摸了摸女孩儿的头发,叹了声气“如果我那时候就哄你、理你的话,你不会当时就哭出来么”

    时药想了0.1秒,尽管酒精劲儿没退但直觉还茬——她直觉这是个不利于自己的答案,于是第0.2秒就放弃了思考改做借酒撒屈——

    “你……你就是骗我……不理我、还……还凶我……”

    跟喝醉的人,是完全没有道理可讲的

    戚辰无奈地伸手捏了捏女孩儿的脸颊,“那兔子你说你想我怎么做?”

    被捏得一愣时药呆了幾秒,又打了个哭嗝

    时药细眉一竖,眼神焦点都凝不住了仍旧本能反驳:“……你才呆兔子!”

    “好我才是。”戚辰纵容且放任“說吧,想我怎么做你才能不和我生气、然后乖乖跟我回去?”

    女孩儿有点沮丧慢慢地低下脑袋去。

    戚辰微怔了下他正要再问,突然便见面前的女孩儿又仰起头杏眼晶亮地看着他。

    很久之后他侧开脸,低声笑了起来

    “你是吃了豹子胆了么,兔子”

    女孩儿软着声問:“可不可以吗……就、就一下?”

    戚辰转回来瞳孔深里黢黑如点墨,像是能把人吸进去一样

    半晌后他哑着嗓音残忍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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