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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寻找中药解百毒解百草枯_百度宝宝知道  第一节 希望渺茫  在死亡面前,人的生命是极其脆弱的,然而可怕的不是死亡本身,而是它所带给生者的无限忧伤和恐惧。  回想那一日听到三表妹自杀的消息,我正埋头与女儿忙碌着准备回老家去的行李,倏忽间的讯息如惊雷一样击遍我的全身,我的心脏,我的血液,我的每一根神经。待逐渐回过神来,我不知所措的埋怨起这个愚蠢的家伙。以往得知她们夫妻间时不时就发生争执,每个家庭都不能够排除矛盾和摩擦,只是在矛盾的边缘相互懂得忍让就可以化干戈为玉帛,相安无事。如果针锋相对,积怨只能愈结愈深,最后上升到一个什么程度都会给家庭带来损失。这样简单的道理作为每一个成年人势必都能够懂得,然而事实并非懂得那么简单。  7月20日的上午,一场灾难猝不及防地就在这个家庭降临了。受了委屈的表妹,当着她老公的面喝下了田地里除草的农药“百草枯”,也许他(她)们谁也没有这个农药的认识。作为新时代的农民依然只知道低头干活,哪里还在意科普知识?情急之下她的男人只是上前夺下了女人握在手中想要接着喝的药瓶,然后骂骂咧咧地离开了事发现场。天知道恶魔已经悄悄地走进他们的生活,开始一口口侵蚀这个“傻女人”的血液和脏器……  空前的埋怨之后,猛然意识到我该去做些什么?对,上网查询。在打开网页的过程中我的手一直在发抖,尽管这时我对“百草枯”的药性一无所知,网页上一行行可怕的字眼敲击着我局促的心跳,我再也不敢看下去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农药啊?它如嗜血的魔鬼一样在人间四处“游荡”,它以夺命的疯狂将悲剧酿造在每个不幸的家庭。这一刻,我看到的是死亡,看到了死神毙命的狰狞,我可怜的表妹将在这种无知中结束自己的一生,几乎已成不争的事实。精神彻底崩塌了,我抑制不住失声痛哭,犹如一场在死神面前的哀嚎。  人世间有太多无法预测的事情随时发生着,任凭你接受与否?它都如期而至……  我想关上网络所有的信息,让自己静心去整理一下思绪,可是我无法控制自己,怎么也按耐不住求救的欲望。此刻,就在我面前出现了三十多年前印象中仍是那么幼小、瘦弱的三表妹,一双渴望活着的眼神死死抓着我的心弦……我的心一刻也不得平静,任由凌乱的意识去跌跌撞撞,直到网页上的文字模糊在我的视线里,已是夜深人静。  第二天,医院那边传来的消息依然是在重症监护室,情况很不乐观。听说事发当日下午,在当地医院不能收治后送往市医院,进入ICU一直在做血液透析。一遍遍的血滤。电话那头传来监护室外小表妹(小舅的女儿)流露出的哭腔和惶惶不安来,我的心一阵紧似一阵。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我们似乎都能够预感到,但谁也不敢往那边去想。我藏起自己的悲伤去宽慰那头的小表妹:“也许会有奇迹的,我们相信会有奇迹发生”。那些日子我心心念念都是相信“奇迹”,世间真的有奇迹吗?  紧接着我们得到一个偏方:说是南方的一种“金花茶油”可以解除“百草枯”毒性,这一消息成为我们寄予的希望,于是在南方的弟开始发动他的关系四处查找此油,我也托一要好的姐妹,在人家南方亲戚那边求助。在等候消息的分分秒秒中我都始终没有放弃网络查询,甚至在微信朋友圈里面也不放过寻找线索,救命的消息在所有的人脉圈不胫而走,尤其在“丹凤爱心公益社”大家庭里热心的兄弟姐妹们开始奔走相告、寻找救命茶油的消息不径而走。从那一刻起我感受到了大家的浓浓关爱,还有无数的祈愿在网络的窗口红灿灿,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大家共同的心愿是——愿病人得以康复!焦急的等待中弟弟那边时不时传来无法寻到此种茶油的消息,但是他依然没有放弃继续找寻,随后一拨一拨同样无果的消息从四面八方传来。看来这个特殊的“金花茶油”的确是稀缺物,有人说这种茶油是属于国宝级别的产物,可是弟弟到了金花茶种植基地也是相同的结果,茶农告诉他:这是一种很名贵的花,金花茶倒是有,他们从没有想过提炼花籽中的茶油。这个希望就像一个笑话,一个泡沫一样破灭在我们的期望中。表妹的生死再一次交到了命运的手里,只能听天由命了。恐惧填满了整个空间,我生怕医院那边传来情感上接受不了的坏消息。  如果可以,真想把时间留住,能够在多一点的努力中找到一线希望。这个时候时间就是生命,生和死在分秒的沙场上搏击着。我的心弦在断裂的边缘发出疼痛的抽泣。我的时间里没有了白天与黑夜,没有了饥饿和作息的轮回,守在电脑前早已麻木了身心。我依然奢望找到那个冥冥中的奇迹,挽回我的亲人,我危在旦夕中的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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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节
敲开“解百毒”秘方  7月21号上午,事发到现在还不到两天的时间,我自己像是被煎熬了很久一样,感觉浑身疲惫。大约九点钟的时候,先生的徒弟在网络上面发现了一个网址链接,发给我的手机上。在这之前我进入不同的解毒网站不停歇地查找,还有身边知情的朋友也时不时的发一些信息过来,每一次都是相似的结论—— “ 百草枯”在权威的临床医学中几乎没有治愈的,是国际性的难题。国外早已禁止生产的农药,在我们国内也有勒令禁止销售。制度管理不了不法分子的行为,市场上仍有销售和使用。在微乎其微的希望中我打开了新疆学徒转发来的“解百毒”网址,我的视线被里面救治病人回信给吸引了,加之专业、细致的医学理论和老中医慈祥的面容深深牵动了我的心,一种强烈的预感充斥着我,告诉我说:三妹有救了。守着一份执著,一份坚定和搏命的一线希望,我拨通了其中的一部电话,电话那边传来讲着一口方言的一位老太太,谈话的内容不少,可是我没几句听懂的,医生的地址是安徽,想必老太太讲的应该是安徽方言了,好在我听懂了老人家给我的另一个手机号码,不过这个号码资料里面原是有的,我对老太太中肯话语 表示十二分的感谢!
  片刻后去和另一个电话联系,第一次对着陌生人在电话里痛哭流涕,因为就在前一刻市医院那边再一次传来危机的消息,医生让家属做好心理准备,我的精神防线近乎崩溃了。电话那边的医生在我的想象里就是华佗在世,我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的期望在血液里蔓延。从没有想过会在一个毫不知情的陌生人面前如此失态,这是什么样的一种寄托?是对生命的救赎,不,是一个家庭的命运,维系在一根即将断裂的残丝上。久久止刹不住自己的情绪,一任泪水肆意地倾注,呜咽、哽咽的讲述时断时续,接听电话的先生似乎也领会到了一切,首先给了安慰我的一番话:“做为医生深知和理解在病痛面前亲人们的心情,其实真正的医者和病人家属是站在一起的,都有一个共同的心愿,就是尽一切可能救治病人”。通过简单地交流得知网页上那位八十多高龄的老先生正是“百草枯”解毒药的创始人,老人倾注一生的心血来研究中医,获得了国家认证的解毒专利权,从配方到煎熬的整个过程都是亲力亲为。与我通话的这位先生是老医生的贤婿,他是一名职业教师。闲暇之余协助老先生医学工作中的一些事物,外兼负责发药工作(以下我将在文中称其为王老师)我在老师的宽慰下稍稍平息了一下情绪。说我感性也罢,甚至是轻信,但凡有别的办法,我又岂能去寻找如此渺茫的希望呢?这个时候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啦!在死神面前搏一把也是为不留遗憾,我毅然决然地做了这个大胆的决定。  放下电话的那一刻,我感觉未曾有过的一种兴奋在激励着我,于是开始了紧锣密鼓的计划方案——我和女儿明天晚上就要赶去老家,原计划是看我的小妹诞生宝宝的大喜事,没承想表妹这场灾难却来的如此突然,人世间的喜剧、悲剧在同一时间上演。无论如何我们此去正好可以带上安徽发来的“百草枯”解毒中药,能够及时送到危机的“战场”,我按耐不住飞去老家的心情。  同王老师讲好之后,我势必要与守在病人身边她的家属以及亲人们分享一下这份喜悦!好平息一下他们无望中的惶惶不安,至少有一份寄托也算是莫大的安慰。随即将信息、微信在所有亲人的窗口都发去了这个网络链接,我守着窗口等回信无果,打电话过去核实,结果没想到却令自己大失所望,没有人相信网络上有“救命药”,大医院的专家和仪器都束手无策,对于“百草枯”的毒性根本就无药可解,又岂是几付汤药能够救治的?是啊,我又何尝不明白这个几乎有些滑稽的信任呢?我们求得不是药,是一线希望而已。任凭我怎么解释,那边都是无法配合起来,医院的主治医生也不接受外方药。尤其我们的还是秘方药,所谓“秘方”即是有药无方,想必医院是断然不会应允的。我的计划再次落空,而且满怀期望的心情如遭重击,这种感觉比没有任何希望时还要挫败,再度陷入无尽的绝望中。  将近两天的时间,几乎背负了一生的疲惫。思想在起起伏伏中颠簸着、煎熬着。我蜷缩在沙发的一角,后背一阵阵凉气袭来,此不正应了琼瑶作品中的真实写照:三伏天不寒而栗,裹一身棉被御寒的场景。感觉好疲惫啊!可我不敢合上眼睛,惟恐在睡意中目睹表妹渴望、乞求的眼神。我不忍心在一个恍惚的瞬息断了所有的念想,可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第三节
归故里——回响
  车轮扬起的轰隆声中,我才意识到已经在去老家的列车上了。女儿似乎一下子也长大了似的,在悉心周到的照顾着,恍若灵魂出窍的她的妈妈。我的一切都是僵硬的,木呐地呆坐在卧铺车厢的座椅上,不知所以然,脑子里空空的,如果说还能够残存些什么?除了一遍遍重复给女儿的:我没有给你表姑带上“救命药”,怎么可以这样?怎么结果是这样……?也许周围人都能听出这是失控的自言自语,有些旅客投来疑惑的目光。时间过23点后列车上熄灯了,整个车厢除了乘客偶尔的打鼾声夹杂着外面车轮碾过铁轨发出的沉重,没有别的声响,我的思绪飘向了车窗外的远方。每一次回家乡都是幸福满满,那里有我成长的足迹,我的亲人,我灵魂栖息的故土。去年的这个时候我和女儿陪母亲回去过一趟,时间虽是仓促,收获依然至深,亲人们盛情款待我们祖孙三代远客,在浓浓亲情的气息中我们饱尝了久别重逢的欣喜……然而此行我们要面对的是什么?时间和空间的无常变换令人窒息……  这个季节,似乎原是忧伤的——记忆拉着我回到那个大山环绕的故土,我的家乡,往事一幕幕映照在我此起彼伏的想象中,每当炎炎夏日大山的森林里是最凉爽、舒适的清新之地,而且到了末伏树林里会生长出野生菌类来,总有三三两两的大人带着孩子,背着大大小小的背篓上山去摘蘑菇,天然野生的美味让人垂涎欲滴,当然最诱惑孩子们的是满山遍野晶莹剔透的野果子,欣喜和兴奋是不言而喻的。山里人一辈辈都是守着这个天然的生态繁衍生息,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山根有自林涧流出的清泉水,供给每一个村落的吃水、用水,浇地、放牧……;山上还有肥硕的草地牧养着成群的牛羊,给幽静的山峦平添无限生机;四季常青的松柏,一如士兵一样定格在我们童年色彩斑斓的记忆里。就是这样一个绵延起伏的山脉连接着我们对它的眷恋和热爱,世代相惜。  记得十三岁那年,也是这个同样的季节,暑期放假接近末伏的立秋时节。晨起,山村的气息清透中伴有丝丝凉爽,饭后带着小我五岁的弟弟,还有大舅家的孩子(和弟弟同龄的三表妹)一起上山摘蘑菇。家里的大人们都下地忙农活去了,踩着一路的欢笑我们同村人一起沿着崎岖的山路前行。此时表妹和弟弟的身影在我的想象里逐渐模糊了,二十多年的光阴转瞬即逝,太多想要追寻的经历都遗失在了不经意间,然而总有那么一些深刻的记忆是不会被岁月抹去痕迹的。林间的飞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夹杂着知了和蜜蜂的嗡嗡声响成一片,树林里弥散着湿润地芬芳,两个小伙伴也在欢喜雀跃着。玩耍一阵后我带领他们在布满青苔松软的草地上各自寻找树根凸起处蘑菇生长的地方,还不免要叮嘱他们留心脚下,防止头顶的树杈和枝条刮伤身体,以及一些常识性的问题,因为他们委实有些幼小。过了晌午时分,我们各自都有收获,两个小家伙挺能干的,时不时还比赛看谁捡的蘑菇多,小背篓、小篮子一会儿就装满了。大约晌午时分,准备出林子时记得好像谁发现了一片蘑菇,一声惊呼,我们三人上去开始哄抢。表妹的背篓早已经冒尖啦!为了占为己有,她随即脱下了自己的外衣,把捡到的蘑菇放进用衣服设计的“包袱”里。这个三表妹生下来就是家里多出去的孩子,没人疼没人爱的,从小练就了生存和做事的能力,自打会走路起就开始跟随着父母下地放马,拔草喂猪,晒得一身黝黑的皮肤,若不能很好的完成每天交待的事,总免不了父母的打骂,所以她过早地习惯了承担,也磨砺出了机灵的头脑和要强的性格。
  七十年代末的农村仍有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大舅妈为了生男孩,几乎每年都在坐月子,可惜事不随人愿,一连生了四胎都是女孩,老三名叫“三女” ,已经是不招待见的一个孩子了,也就随意取了一个代号作为名字而已,后面她的妹妹老四更是可怜,生下来就一直想要找个人家给出去,可偏偏就没有人家要。一个哇哇啼哭的婴儿就那样被扔在土炕上,狠心的大舅妈也不去管,哭着直道让死了算了。我的外婆也悲伤过度犯了“失心疯”,一个女孩的降临对于当时那个家庭来说就是灾难。我的母亲不忍心面对无辜的孩子遭受嫌弃,抱起来准备给包裹一下时,发现孩子稚嫩的小脚跟被烧热的炕面给烫伤了,不免一阵阵心疼,母亲就我和弟弟两个孩子,那时候每个家庭条件都不好,否则我们家就要抱养那个四表妹了。爸爸念叨过好多次,都是因为经济状况不允许才没能帮到大舅家这个忙。皇天不负人,终于在第五个孩子生下来让他们如愿以偿了,她们的弟弟无外乎成了我的外婆大襟衫里裹着成长的宠孙儿。  思想在翻飞着,记得那一年大舅妈生的儿子,那个幸运的男孩已经长到三岁了,几乎都还抱在怀里,他是这个家的“宝贝”,是两代人的命根子。  意识又牵着我追回到了捡蘑菇的画面中,看到了我的小伙伴们开心地收获着各自的“果实”。欢声笑语在林子里回响,霎那间透过一处稀松的树阴,依稀看到头顶的乌云黑压压的压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轰隆隆的雷声在树梢间响起。不好,是要下雨的样子,快,我招呼弟弟妹妹赶快离开树林,在密集的林子里还要背着满载的蘑菇怎可能及时地逃出去。幼小的我们当时固执地都舍不得丢下好不容易捡到的蘑菇,决定将所有的收获一并带回。林子里的光线一下子暗沉了下来,我们艰难的摸索着往外走去,在快要走出林子的时候雨就已经倾盆如注了。那场雨来势很凶猛,轰隆声在头顶翻滚,我们早已经被淋成了落汤鸡。三表妹背着装满蘑菇的小背篓,怀里还紧紧抱着她的“包袱”,我的弟弟提着满篮子的蘑菇,在一路狂奔时洋洋洒洒,丢了一路,我接过篮子把所剩无几的蘑菇倒入自己的背篓里,计划等找到相对安全的地方后放好我们的蘑菇,就带弟弟妹妹一起逃命。雨越下越猛,眼看着我们的计划要落空,再说三妹同我一样都不想扔了背篓,无奈之下我将空篮子塞给了弟弟让他自个儿逃命去啦!透过密集的雨帘我看着弟弟微小的身影沿着山路消失在雨中。  三妹和我还有从树林一起逃出来的一些人,一起奔命在山涧的沙河道上,我们起初可以选择山路,是因为顾及山路崎岖,泥土湿滑不易行走。要是能够赶在山路泥泞之前是可以的,弟弟就是抢在那个尚且好走的时段离开的。倘若当时我们都扔了背篓抢先逃命或许能够躲过一劫。怎一个“贪”字了得?幼小的三妹背负着远远超出她体力所及的物件,却丝毫不逊色于其他人,无愧于艰苦中锻炼出来的能力!一行人拼命似的跑了有一半的路程时只听着脑后传来咆哮的声音,这时我们只顾着逃命,怎么也没有想到山洪随即暴发了,就在我们的身后不远处排山倒海般的洪流奔涌而来,在人们的一阵惊叫声中我下意识地回过头,相隔百米之间混浊的水如同狂躁的猛兽一样翻滚着,沙河两边的山涧也奔涌着飞也似的水流,汇聚在一起瞬间吞噬了宽阔的沙河,怒吼着张牙舞爪地向我们扑过来。我这才想起来顺山路飞奔的弟弟,他的安危?他的去向?会不会被山涧的洪水卷入巨浪中?我不由得大哭起来,尽管此时自己和所有人的处境都岌岌可危,可我们毕竟有一群人,我后悔不该放弟一个人逃离,他不在我的视线里,恐怕凶多吉少。我忘记了身后的山洪,只是木纳的随着人群跑着、哭着。眼看着水已经近在咫尺,人群里有人喊:大家放下背篓,想要活命就把手拉起来,向地形高的地方站齐了。谁都知道这是殊死一搏,还有个别人仍舍不得自己背上的蘑菇,稍一犹豫一个趔趄背篓就被洪水吞没了,险些儿人也卷进去。大家就这样寻到稍高一些的地势手拉手站在一起,我们目睹着惊心动魄的一幕:偌大的石头被水生生吞了进去,一浪接着一浪掀起几米高的水头拍打着一路的巨石,粗壮的树木连根拔起,同大块的岩石在水里翻腾着,大家的呼叫和哭泣声早已掩埋在惊雷和洪流的咆哮声中了。  在一处不怎么凸起的沙石堆上我们一群人背靠背站在一起,这算是唯一一处地形较高的境地了。大家如同面对一群猛兽在脚下肆意狂掠,泪水、雨水、汗水在每个人的身体里浸透着。谁都不敢放松警惕,惟恐一个闪念就被恶魔吞噬了。此时我们的四周都是奔涌的洪流,雨和雷电依然没有丝毫的松懈,眼看着我们驻足的“小岛”危在旦夕,几乎已经不保。水逐渐在漫延、上涨,沙堆的三分之一段被淹过了,三分之二……又是一阵惊呼,大家簇拥着、狂躁不安起来,水将淹上脚背时有一部分人开始慌乱了,试图手拉手冒险趟过洪水,他们的目标是去对面的山脚下,其实此时没有什么地方能是安全的,只是人在潜意识里求生的欲望是一种本能,的确没有站着等死的理由。我的心思全在离我远去的弟弟身上,这时候想到的是弟弟要出事我也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我目送着人们拉起手走向水流,自己呆呆地定在那里,没有了之前的恐惧、没有了逃命的强烈念想,我在静静地等着该来的一切。就在我痴呆地瞬间站在水里的一位大婶拉住了三妹的小手,示意要带着她一起过河,三妹回头面对我似乎在跟我说着什么,所有的声音都被洪流的怒吼掩盖了。尽管我们贴身站在一起却怎么也听不见对方的说话声。看神情知道三妹是在征求我的意见,面对这个生死场面我该如何抉择?又有何权利决定他(她)人的生死呢?我想拉住三妹的手,又恐怕留下她和我一起遭难。大婶示意我一起参加“渡河”,我摇头抽身站回原地。此时小岛上除了我还有另外留下来的两个人,其中一位是我家邻居女孩“二丫”,每个人的想法皆不相同,也许这三人当中有胆小不敢冒险渡河的,只能跟我一样把命交到老天爷的手里了。在我沉思地瞬间,一个激流扑打过来,只见将近渡到对岸的三妹和那个大婶被卷进了翻腾的洪流里。危急时刻我试图伸手去捞三妹,如若当时没有身后邻居家的二丫抓住我的手,准是多一个送命的人罢了。就在我哭着喊着,跪在沙石上束手无策时,看到洪流对岸出现了一个高大的男人身影,一激灵就从水里捞起了一个泥人,其余的人也没有放弃水里挣扎的大婶,他们靠集体的力量把人从激流里面拽了回来。然后一行人奋力渡到了对面的沙河岸上。这时候,我们岛上的人下肢全然浸泡在了不断升上来的水中,眼望着“小岛”失手,看来留下来的人是要真正遇难了。我们三个人拥在一起,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天无绝人之路,现实如同电影里面的情节一样直入人心。雨竟然渐渐小了下来,扑上小岛的水流势头也缓和了许多,雷声和闪电也若隐若现,沙河两边的对岸被水冲刷的层层叠叠,很显然水位降下了一大截。不一会儿,对岸的人群里就能够听到呼喊的声音了,水流声也不再那般狂啸,收起了了它嚣张的气焰。我们脚下的“小岛”终于露出了全貌,哪里还有全貌啊?早已是面目全非,被洪水洗劫的只剩坑洼的土地和夹着草腥味的泥土,我们近旁装满蘑菇的背篓早已不见了踪影,想想就不寒而栗。恍惚中我仍然清楚地记得三妹是得救了的,心里不免泛起一丝欣慰来。待水稀薄时我们留在岛上的几个伙伴也向对岸的人群走去。经过了一场生死劫难之后人们显得分外亲切,手拉着手放不开了似的还就那样相互紧紧地握着,我看到了人群里我的三表妹,被洪水冲刷成了一个泥猴似的,除了一双眨巴着的眼睛和冷的发抖的嘴唇,浑身上下全是淤泥,要是平日里这样的形象还不引来一场哄笑。可是现在人们还沉浸在惊吓当中没回过神来。我抓住表妹的手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感觉像是分开了很久、很久,险些儿就成了永别。感谢像及时雨一样出现的放牧大叔,他原是来救自己女儿的,却救了我的表妹,这可能要归功于缘分啦!后来表妹一直把大叔视为自己的救命恩人,还时常去看望老人,这份感情一直延续着。  那天我的弟弟也很荣幸地被一个牧羊大妈给救了,他也同样欠下了一份救命的恩情。  救命,有谁能够再次救救我可怜的三表妹,那怕要用她的一生去偿还!幸运能够再次眷顾她吗?  夜已深,我躺在铺上浮想联翩,一夜无眠。
  第四节
相见亦难别亦难  7月23日的凌晨,我们乘坐的火车还行进在路上,南方的弟弟先我们之前已经乘飞机赶到了病危的“主战场”——表妹急救所在的市医院。大约九点钟的时候,我收到了弟弟微信发来的消息:“姐,我已到,医院情况紧急!你们到了哪里”?简短而精炼的几句话,触动着我紧扣的心弦,又何尝不知表妹的安慰竟在一线之间,此一去是否能赶上与她见面话别?渐渐临近了我是即盼着见到又害怕面对,矛盾的内心充斥着,最遗憾的是我没有带来原本寄予一线希望的中药,将要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亲爱的表妹被死神带走,我没有勇气目睹她的眼神,更没有魄力看着她在痛苦面前的挣扎,那一刻,我的心里百感交集。  “ 姐,你不要着急,医生让病人再住两天,也许还有希望”。不知是弟弟的安慰还是有转机了?在这时“希望”或多或少是温暖的。我再次默念上帝和佛祖的名字,虽说佛争一炷香,但是在死亡面前天上的神皆应是慈悲的。车到了兰州站,女儿陪同我去看望她的小姨(小叔的女儿)小妹生了一对儿双胞胎宝宝,我们也有多年不见,难得重逢后的姐妹深情。喜悦的背后我有另一份压抑地情愫,接受了小妹以及她的家人热情的待客盛宴之后我们匆忙与这里的亲人道别。我深知这对于和妹妹难得的团聚委实有些仓促,并非亲情上的孰重孰轻,我想妹会理解其意的,我必赶去见危机中的表妹最后一面。  在我们相处的短短时间里医院那边不断地发生着变化,时而要留院继续救治观察,时而又决定出院。亲人们意见产生了分歧,大家都在矛盾中纠结着,走,难舍;留,无益。医生是在尽自己的天职,其结果已经告知了家属。这些经历都是弟弟信息告诉我的,最让我难安的是听医生说明天病人就不能讲话了,今天能赶到的亲人都安排见一面。这是医生对病去情的“宣告”,就同法官对罪犯不能救赎一样。我们该如何接受这样的惩处呢?我相信三妹会等我的,她至少会跟我做最后的道别……这许是作为此行唯一的奢望了。  一路无话,我们搭的车子停在了市医院门口,抬头竖立在楼顶一行醒目的标志“XX市第一人民医院”
医院本是救人不救命的地方,它此时显得庄严而冰冷。弟弟已经在大门口等候了,相迎之后我们一同向门诊大楼走去,沧桑的我泪眼迎上了大表姐和二表妹,还有他们唯一的弟弟,我的表弟。所有的人都是满面泪水,我们大家相拥在一起,止不住地哭泣,我感觉自己两条腿酸软的抽搐,几乎没有一丝气力走进那个没有生机的ICU去了。姐妹们搀扶着我到了病房门口,弟弟一再提醒让我们振作一下,给病人安慰和力量。直到现在三妹仍不知道自己的危机和处境,我们要掩饰悲伤去面对她。匆忙抹了抹眼泪,强作欢颜强作笑……表妹半靠在病床上,下半身几乎是蜷缩着,见到我时兴奋地从病床一侧伸出手来,我几乎是跑着迎上去抓住了她有些无力的手。表妹比我想象中要精神一些,就这样我们握着彼此的手,抑制不住地都在颤抖。她大颗的泪珠顺脸颊滚落枕边,追悔、自责虽然没有表达出来,但全然写在她蜡黄的脸上,一副沧桑的面容,疲倦的状态和零乱干枯的头发,无一不是在敲击我内心那块痛楚,那双渴望的眼神和我的想象完全重叠,之前想过对她的责备此时也化作眼泪流在心里。我只有去宽慰她、激励她要坚强起来,告诉她要相信有我们大家在!三妹一直拉着我的手不敢放开,我能够体会到这是一种胆怯,内心的仓惶和不安,她放不下所有,她的家庭和孩子们。究竟是奢望还是预感告诉我:表妹能够活下去,她一向都很坚强,她的生命力是极其强大的,我再一次幻想奇迹的发生。  我们简单的交流之后,三妹的家属已经办好了出院手续,我没有再问什么,因为在微信和电话里面弟弟已经给我交代过了,之所以现在还在病房里,那是留给我和女儿同病人的见面仪式,大家商议做过决定的,多留无益。我们作为亲戚这个时候只能协助配合。都这个时候了我还能说什么?医生本来已经下过通知了,去留都是家属的决定。我和几位表姊妹稳着病床推三妹出了ICU病房,我多么盼望这是手术之后陪伴她康复的开端,我们迎来的是希望,而不是看不到的黑暗和无望。这个时候我留意到了我的弟弟,他立在另一个角落没有靠过来,我懂他心里的不好受,心疼地只想躲起来体会那种疼痛了。从病房到医院门口这段路上三妹仍紧紧握着我的手,我也抓得很紧,我们始终都不敢放开手。亲戚当中的几位男士合力把三妹抬到了面包车上,我看到她瘫痪无力的身躯,缓缓将她的手放回胸前,然后抽身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我再也没有勇气看下去、想下去了。  返回的路上,同车的小表弟一直情绪激昂,忿忿不平,他也是舍不得放弃自己的手足亲情,仍想留在医院救治,前面一直在意见上冲突、对立着的就是表弟的不答应,不接受短时间就宣布不治的结果,不甘心在病人尚且清醒地状态下就这样放弃。我们又何尝不是同样的心情?可是现实是残酷的。好多事情是我们自己不能为的,何况生命。表弟埋怨他的姐夫没及时送病人去医院而耽搁了最佳治疗期,好说歹说,劝了表弟一路,让他姑息看在病人的面子上且息事宁人。家庭矛盾,谁对谁错不是一句、两句话能够说得清的,罪过也罢。责任也罢,都是每个人良心的债务,让事实去评说罢!理智告诉我们留在医院也只是让她走得少一些痛苦而已,没有其它的意义。二表妹随后说她们也已经为病人订好了寿衣,一切都准备就绪。听到这些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难道三妹就真的没救了吗?尽管如此我依然没有放弃一个念头,也许那只是自我安慰和精神上的寄托。旁边小舅家的表妹耷拉着脑袋,昏昏欲睡,她太疲惫了,几天来不分昼夜的守护在病人身边,还要照顾亲人的吃饭,来回奔走在医院和家的路上。这个城市是小表妹工作的地方,家也安在这里。最煎熬的是精神上的撞击,几多次在和的通话中都表示自己到了几近崩溃的边缘。此时有我们大家在,让妹妹好好放松一下,车内安静了下来。  办出院之前亲人们制定了两个方案,第一、先去当地县医院,试探一下看医生能否接受(在家属承担所有责任的条件下)这样也是为最终的不测一个相对妥善的安排。第二、只有带病人回家慢慢苦熬,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病人痛苦亲人煎熬,残酷的过程是常人难以想象的。我们乘坐的车快要到达时,前面载着病人的那辆车提前到了县城,随车的亲人打电话过来说:县医院接受了入住,谢天谢地!也算是实现了我们一个小小的心愿。第一步方案有了定论,接下来的路只有一步步走下去,是否顺势?谁也没有办法预测。能够安慰我们的是在接下来病人最痛苦的阶段可以在止痛药的作用下维持或者结束生命,尽量地减轻一些疼痛的折磨。除此之外我们作为亲人的已经无能为力了。县医院走廊里前来探望三妹的亲戚们簇拥着、哭泣着,然后一个个擦干眼泪再去面对她。在独立的重症病房,每位到来的亲戚或朋友都予以三妹精神上莫大的鼓励。直到这个时候她还是完全清醒的,不过一直反应很燥热,她自己表示感觉身体里面很是烧灼,再看嘴唇也显得异常干裂。旁边的四妹妹一直用棉签蘸着糖水在给润唇,然后换了插着吸管的水杯递到枕边,没等四妹握稳杯子病人已颤颤巍巍地将吸管抢到自己手上发疯似的大口吮了起来。她试图想端起来喝个痛快地,只可惜这点力气也没有,因为身体不听使唤似的瘫软在那里。这一切在场的人都看在眼里,大家都目睹到了三妹几乎瘫痪了的身体,唯独一双手的功能尚未丧失。旁边床头柜上的心电监护仪不断地变化着数字,心率忽高忽低,我的心也跟着起起伏伏。不一会儿心率数字显示为45时,病人的状态极度困乏和虚弱。我生怕她熬不过今夜了,这时候病房门外亲人们都很局促。我相信所有人当中没有人经历过 “百草枯”的案例,大家对这个毒药的反应变化毫不知情,接下来会出现什么情况没有一个人知晓,我们只有傻傻地等这个无法预知的结果。
  病房的走廊里到处都是我们的亲人,已经是傍晚时分了,谁也没有想要离开的想法。  心率又慢慢回升到了60的数字了,我们大家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待逐渐稳定了状态后小舅安排我们有序的排班计划:留一两个人陪床照料,其他人回去休息,在医院不晓得会是多久,大家一下午都是水米未进,是该吃饭休息了。是啊,我们大家要保持体力,才能很好的照顾病人。也许在这里要打一场 “ 持久战”。回去还要为病人准备些食物来,让她在有限的时间里吃饱肚子是我们仅能够做到的。舟车劳顿,加之精神上的创伤大家都又困又累,我自己几乎感觉就要倒下了,还没有开始“战斗”我怎么可以倒下呢?我下意识地晃动着自己的大脑,让意识尽量地清醒过来。深知自己连续几天没有休息了,在未见到三妹之前的精神是紧绷着的,现在面对了,尤其看到这么多人守在周围,依靠使我的思想稍稍松懈了一些。  留下了四表妹和三妹老公陪床照料,我们其他人都回农场舅舅家去,弟弟顺势提议我们大家坐下来商议一下排班计划,饭后我们坐在小舅家的院儿里开始讨论。这时候弟弟收到了四舅(母亲的堂弟)发给他的一条信息,他拿给旁边小表妹看,“这不就是姐姐发给我的那个网址吗
” ?小表妹很诧异地掏出自己的手机核对在一起,“姐姐发的”?弟弟满脸狐疑。“是啊,两天前姐姐发我这个网址,因为是网络上的消息,亦真亦假,再说当时市医院医生也不答应让我们用别的药,后来就放弃了”。表弟凑过去看后也表示这件事他们大家都知道的,多种原因好像有些不现实。我听到这里心里别说是什么滋味了?几天来我的意识几乎都纠结在那个网络得来的救命药上,直到见三妹的那一刻都在遗憾着。我想在死亡面前一搏,可惜没能如愿!同样的网址链接我也发在弟弟的手机上,也许他忙在赶回的琐事中都没有留意到。
  第五节
“解百毒”——爱心传递  回想那几日,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地把这个信息分享给我的亲人、兄弟姐妹们,没有得到相应的回应,我想这就是天命难为。见弟弟如视珍宝一样地打开了这个网址,我想他的心情不就同我当时看到这个喜人的消息时一样振奋吗?弟一边问我:姐,这“解百毒”中药是在安徽吗?这么远的信息你是怎么得来的?显然弟弟很是诧异。我简单地阐述了之前自己同安徽王老师电话交流的内容,当时老医生收到我发去市医院给做的各项检查结果,给出的回应是:肺部有轻微纤维化迹象,尿液里面也有药毒,这对肾脏不利,血液在西医的血虑透析中效果尚好。此时我不能完好的复制医生的专业术语,其中表达的寓意铭记在心“救治有希望”。在我追问希望值时王老师只一句反问:你们想不想放弃?我回答当然是毋庸置疑的,尽管有疑虑,也不放弃一搏。医生笑言:“我们做医生的救人不救命,更不能轻易做出承诺,这里面有很多不定因素,其中信任占大部分(患者家属对药物和医生的信任),好结果是医患双方配合才能够实现的”。电话里老师明朗的态度中我断然做出了决定……听过这番话后弟弟怎么也按捺不住了:“ 现在没什么顾虑,我们豁出去搏一把,死马当活马医,也不能放弃希望你们说呢”?弟弟所表达的不就是我那些天的心路历程吗?我第一个表示支持,只是不知道三妹能否给我们多的时间,命运能不能给她留有我们救治的机会?这已经是凌晨时分距离出事将近第五天了,一切还能来得及吗?在弟弟的强烈建议下其他的亲人们也表示认同。  外面下起了大雨,我们围坐在小舅家客厅沙发上,弟弟拨通了安徽“解百毒”的网络电话,以便在我所了解的基础上再次核实一下这个网络信息。所幸的是那边电话通了,弟弟一阵交流后确定了付费、发药的信息,那边答应明天早上就可以发药。快递时间最少也在三天左右,另外一个发货渠道是由安徽负责发往至西安的大巴车,其它的运输由我们自己想办法。药基本定下了,可是如何输送成了一大难题,弟弟查询飞机时间,似乎不逢时,加之飞机上能否允许带液体,此路线暂不做考虑。我提议西安那边有“丹凤公益社”志愿者好姐妹们可以帮忙接货,但是由谁从西安带药过来呢?而且还要在最节约时间的情况下,我们已经浪费了很多宝贵的时间,对于这个时候生命竟在分秒之间!我们大家分头去想办法,表妹夫联系他的铁路关系,可否通过转接捎带?弟弟查询航班;我托朋友联系西安的租车送货信息,一通忙碌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这时大表姐突然想到了她的女儿,在庆阳上大学我们的外甥女,孩子准备这一两天里赶回来见她三姨的,这不正好。联系孩子并确定后,我也不免要劳烦西安的姐妹帮忙了,按这个计划行事大约两天时间就能到药。一切安排就绪就需要打款定药了。我手上有王老师的支付账号,给了弟弟让他先预付自己的钱过去,其它的随后再议!在弟弟准备确定支付的瞬间,他开玩笑似的顿了一下:“要是钱打过去没了消息,那就什么希望都没有了,我们要有这个思想准备”。我想不可能,我凭自己的直觉可以断定这个信息的真实性,即便如弟弟所言那样的结果我们也没有遗憾,难道不是吗?大家此时态度都很坚决,付药费之后不大会儿功夫,安徽那边回了信息过来:告知我们明天发货。  此刻我们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所有人的心都系在了一起。  这一夜,我睡得很安心、很踏实,这是数日来最充实的睡眠。梦里,我看到了黎明升起时的曙光。  又开始了一天的“战斗”,在等中药这两天我们需要做一项前期工作,中医大夫之前给的急救方,现在需要尽快配齐给病人熬着服了,作为提前清火的药。小妹夫驱车带着我和弟弟,还有我的女儿我们一行人上县城找药店配药;另外一批人去医院换班,帮忙照料;小舅留下来帮着给遇难的三妹家收小麦,现在正值秋收的季节,他们田里几十亩麦子直等收割呢。患难之中见真情,所有的亲人都站出来一起帮这个遇难的家庭——挺过最艰难的时期。  在一个大药店我们配好了所有药单上的中草药,这预示着展开了顺利的第一步。接下来抓紧时间再去煎药,一遍遍的熬,每一环节都是照药方里交待的程序在进行,我不放心任何人,自己亲手去煎。几乎一大锅的汤药,六碗为一天的药量。药剂大的惊人,药方离奇的甚是可怕。医者见此方,无不惊叹乎!偏方即是奇方,奇方对奇症,也只有出奇的医者方可救命。我深信这个令人咂舌的偏方就是救命的一把钥匙。  带急救药去医院给三妹服上已将近晌午,这是自昨晚离开后再一次见到她,今天从ICU病房转到了普通病房里,这是一间三张床位的病房,空间相对大一些,门窗对流感觉还可以,小地方的医疗条件毕竟是有限的。今天三妹的状态还算稳定,点滴还在输着,床头的心率监测仪显示也相对平稳。她自己直道舌头和喉咙感觉不舒服,烧灼伴有轻微的疼痛。所出现的这些反应全然在中医的掌握之中,只可惜我们没能及时的用上有针对性的药,已经是晚了一步,舌头溃烂是不可避免的了。一旁料理的小表妹说:“照吩咐早上就给舌头敷了“青黛”,反复敷过几次了,每次都说很疼,怎么办呢”?很显然面对姐姐的疼痛做小妹的有些不忍心啦!“安徽医生交代过,因为你的舌头和喉咙被农药腐蚀了,多少有创伤,会有些刺激的,用了药后情况就会慢慢好转,你要有信心”!我摩挲着三妹浮肿的手,压抑着心里满盈的泪水宽慰她、鼓励她。几天的滤血和透析加上激素的作用使她全身浮肿,眼睛都肿成了一条长长的缝。天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情况?也许随时会有突变,可否等到安徽发来的救命“解百毒”汤药,全然是命运的安排了。
  连续两天时间,三妹只能喝温开水,吃些面糊糊,其它的食物吞咽已经很困难了,舌头和食道烧痛难以下咽。为了活命她咬着牙想要吸收食物的养分,一滴、一口艰难地接受着姐妹们递上来的食物,无法想象的痛苦在三妹的每一根神经上强烈地刺激着,我看到了她顽强的生命力在垂死的挣扎。疼痛越来越加剧,看着她每一次进食一丁点食物或药液时紧促眉头,合上嘴巴只是摇晃着脑袋一副抽象的表情,不难想象是什么样的一种痛了,待食物勉强流向食管便张开嘴巴大口呼吸着空气中少许的清凉。有资料记载“百草枯”的毒性是“敌敌畏”和“硫酸”的结合体,想必她的内脏如同被火烧得疼痛难忍,一心渴望能够呼入一丝冰凉。牛奶也是稍给温润的一点安慰,后来我们想到了西瓜汁,谁承想西瓜汁当下感觉舒爽,刺激后疼痛越发变本加厉了,而且胃部阵阵胀痛,凉性食物刺激了本已受伤的胃粘膜,产生了不良反应。可怜的三妹这点儿念想也给断了,只有忍受着无数次的汤药、饭汁滴水一样从食管细细流下去,每一次都是疼出一身汗来。坚强的她没有让泪水流下来,闭上眼强忍着刺痛穿透她的身体。我们体会到这种灼伤从骨髓到神经,从脏腑到每一根发梢……  一天总算艰难地熬过去了,我们还要面对多少个这样的每一天?甚至更可怕的一幕幕。我们每个陪护地亲人不仅仅有充沛的精力,更重要的是要有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我的内心有一种想要逃开得念头,很强烈,我怎可以逃避呢?纵使身心俱疲,也不能放弃。千里万里来不就是为了在一起守护吗?我发动毅力说服软弱的自己。还有这么多的表姐妹都相守在近旁,我的内心并不孤单。自己又何尝不明了,是因了不忍心面对而产生的逃避。  就在我们煎熬着,盼着、等着“解百毒”中药到来的那一天,下午传来消息说,西安那边突发暴雨,导致多处路段受阻,汽车无法运行,我们的心跟着悬了起来。我急忙去联系委托接送药的人,“丹凤爱心公益社”的好姐妹和在西安火车站等着拿药的外甥女,她们的安慰和“救命”药一样重要,公益社的徐颖妹妹果然路遇水灾,出门时朗朗晴空也没带雨具,此时正冒雨搭车去汽车站等候接药。这份情意我拿什么还你?我的好妹妹!感激地同时更多了几分担心。我是比较了解这个充满浓浓爱心的徐妹,以往有公益活动作为“志愿者”的她总是冲在最前面,不怕苦,不怕累,是个漂亮又热心的女强人!我坚信她办事的高效率,可是顶风冒雨受了不少委屈。“姐,你的事情就是我们大家的事情,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吩咐”这是好姐妹刘佳和徐颖还有好几位“志愿者”朋友共同的话语,一直萦绕在我的耳边。在这个爱心组织的氛围里,我收获了太多的父母手足以外另一份最真实的情谊,大家互不相识怀揣同一个信念走到一起,帮扶着那些大山里素昧平生的困难家庭、,缺少关爱、失去双亲的孤苦孩子,无依无靠风烛残年的老人。就是这样一群心存善念的人,将爱的阳光洒向最需要温暖的每一个人的心里。就在前两天听说我的表妹急救血虑透析,每天承担着数以万元昂贵的医疗费用,大家都纷纷踊跃要献血救助……我和我的亲人们同样领受到了这份来自远方的大爱!  回过头再看外甥女那边同样是辛苦倍增,在火车站一等就是一个下午,孩子怕错过送药来的人(即使她们之间有联系方式),她竟然从中午直到傍晚都没有去吃一口饭。这个固执又负责任的孩子,让人听了好个心疼。面对西安的倾盆大雨孩子的心里更是纠结,有太多的担心全然不是自己的安慰,她在想能否顺利地把救三姨的药给带回来?所有的思想都凝聚在这一个念头上,好在中药安全地送到了她的手上。外甥女后来叙述说送药来的是一位漂亮的大姐姐,我告诉孩子你应该称她们阿姨,那都是我的好姐妹。冒着大雨徐颖还不忘拍照发给我核实接药女孩的信息,生怕弄错而误了大事,这态度严谨的做事风格,无不让人敬佩!后来在回去的路上好像听说徐妹还遭遇了水灾的围堵,我的心里不安了好久。那天接到药后的外甥女因西安暴雨导致火车晚点五、六个小时,可怜的孩子不知是拿什么来充饥的?重任在身她丝毫不敢懈怠,一路辛苦,带着几十斤重的药箱回来时我正好不在医院里,也不晓得有没有人顾及到孩子一路遭受了多少罪?我们大家都忙昏了头,也许没有一个人考虑到该给孩子补充一份餐点的,我也是后来什么时候才想起此事,深感内疚!看在她三姨的份上,相信这个懂事的孩子会理解和原谅我们的。
  第六节
服“救命”药  “ 急救药”和“解毒药”正好衔接上,安徽发来的中药是冰冻在保温箱里的,我赶到医院时药还是冰冰凉,亲戚们说药箱已经打开好一阵儿了。医生考虑的很是周全,液体药有“解百毒”和“脏腑康”两种,分别用专用袋封装着,每个药袋上面都有名称标签,两种药液各十五袋,五天的药,每天六袋,共三十袋药,外加“炎立消”和“止咳药”以及“泻利停”胶囊,还有青黛粉。标注明细,一目了然。我们留了一两顿的药,其它的都交代放置在冰箱里冷藏起来。中午时分,开始服第一顿“解毒”药,但令人怅然的是三妹未能及时救治的舌头溃烂程度越发严重了,舌体正中显现出一道深陷进去条索状的凹槽,似乎将舌头劈成了两半,几乎要断开了一样。其它部分的溃疡面也极其严重,整个舌体没有完好的一处。这将如何进食,即使是一滴水也不忍心送到这样的伤痛上去,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大家面面相觑,舌体是我们能够目睹到的部分,还有体内器官的溃烂程度又有谁能知晓?拿到梦寐以求的中药本是多么值得庆贺的高兴事儿,可是面对如此现状我们体会到的竟然满满是惆怅。  还是四表妹胆大心细,用小勺一点一点地喂着她的姐姐,我们在旁边不少鼓励病人,每一次喝药都必须我要在场,后来的一两天我一进病房门三妹就咕哝说又要喝药了,她舌头疼而且溃烂浮肿的说起话来有些含混不清。“我这成了逼迫喝药的坏姐姐”,我一句话逗着三妹咧嘴笑了,两天来除了被疼痛折磨出各种狰狞地表情以外,此时虽是一脸的苦笑,已是很难得。能让她放松一点儿,多少也是个安慰。是啊,只有把药喝下去才有希望,否则一切付出也就白费了。其实没有人忍心看着她受这份罪,我们这是不得已而为之。每一顿的药都要分无数次喂,医生叮嘱无论吞咽如何困难也要在24小时内服完三顿六袋药,艰巨的任务我们只有不分昼夜的分服才能完成。  第一个晚上我申请同二表妹、四表妹三人守业、值班、喂药。亲人们见我的蔫巴样儿都不赞成我留下来,最终被我的执意驳回,我深知他们是担心我的身体吃不消。我们值班的姐妹轮番几次,凌晨时分差不多喂了一大半的药,病人也让喂药的创痛折磨地没有了一点儿气力,一直昏昏欲睡,偶尔还有呻吟声从喉咙里嘶哑地发出,实在不忍心再去唤醒她了。我们商议分开值夜,四妹说她先守着,我和二妹先去休息一会儿。就这样决定后我去门外的座椅上躺下直了会儿腰,二妹躺在租来的陪护床上不大功夫就呼呼地入睡了。我怎么也合不上眼睛,一闭眼就出现了三妹抽象的面部表情,试图起身去走廊一头的窗口透透风尚好。当我站立窗前面对外面若隐若现的灯光,感觉一阵飘飘然,随即出现一个很可怕的念头:很想从窗口跳下去,而且我想象着自己的身体一定很轻很轻的,就像一片树叶或一根羽毛一样轻盈。往日看到楼窗都会胆怯的,我有轻微恐高症。然而此时这股邪念一次次袭来,而且很强烈。霎那间我似乎清醒了过来,猛抽身大踏步地逃开了那个窗口。我的心开始惶恐、痛苦不堪。加快脚步在走廊里徘徊,我要按住自己狂跳的心脏,几近崩溃的边缘,我想要大声地吼叫,吼出数日压在内心喘不过气来的负压。另一个自己清醒地意识到危险的边缘化,拖着不知所措的脚步来回穿梭,不经意又到了另一头走廊窗口时,那种念头又一次回旋在我的大脑中,我拽住自己快要分离的身心,瘫坐在医院若长的走廊里,许久、许久……我恍若从睡梦里醒过来一样浑身一阵紧似一阵的抽痛,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地方在痛?  后来再去回想那一幕只觉得恍惚,那一夜的纠结是梦还是现实,我自己也说不清了。  人在死亡面前是否会保持一份清醒?这个答案想必活着的人是不能够知晓的。  医院里守护的所有人都是数着时间在熬,当然最最难熬地还是病人——我的三妹。每喝一口药哪怕是一滴水也要像刀割火燎般痛上一遍,舌头、食管以及胃肠道,甚至是全身的神经,我们的心跟着抽搐。当饥饿来袭时强烈地食欲迫使她想吃却又不敢吃,在送入一滴水都痛的体肤上要容下食物谈何容易?看着她浸满泪水的双眼和近乎祈求的眼神我们束手无策,如果能够,我想替她分担一点难以想象的苦楚,那怕是一点点。面对此情此景想必这样想法的亲人不止我一人,大伙儿木然地呆立在病床周围,实在不忍心了便抽身出去,躲在走廊里叹息、偷偷抹眼泪。接连几天大家都是在这切肤的疼痛面前守护着,目睹着病人生不如死的挣扎。表妹创伤的疼痛一天天加剧,而求生的欲望一天比一天强烈……大表姐每天来回奔波,面糊糊、鸡汤、排骨汤轮换着做给妹妹吃,即使吃一点儿也是希望,不是吃,是点滴吞咽。数日之后令我们欣喜的是通过中药的调治,检查各项指标初见好转,神奇的中药开始在表妹灼伤的体内发挥疗效。  “ 百草枯”的毒性通过网络和王老师的阐述我们大家基本都了解了一些:其毒药首先是腐蚀食道和胃黏膜,其次进入血液然后被脏器所吸收,损伤的主要器官是肺和肝、肾,导致肝肾功能衰竭,肺部纤维化,最终肺功能衰竭而窒息死亡。西医所能做的血虑透析只是清理了血液里面的药毒,然而不可避免地是在这个过程中脏器吸收的毒性所造成的损伤,所以就有了医学界的难题:“肺部纤维化和脏器衰竭是不可逆的”。时至今日这个说法看似要被我们老祖宗留下来的中药推翻和扭转,这将彻底颠覆了医学界的一大难题。仅仅五天的中药有如此显效,我们岂有不坚信之理!  第二箱中药提前预订了,联系王老师安排发的快递。时间上没有丝毫的耽搁,在第一箱最后一顿药之前及时送到。冥冥中一切安排的那么天衣无缝,“福兮祸之所伏 祸兮福之所倚”,三妹亦是幸运的!离奇的事情像传奇故事般在我们的生活中随时发生着,在我们收到第二箱中药时,安徽那边发来消息87岁高龄的老医生不幸遇难。震惊又意外的灾难,老先生家人和我们心里有伤感同时也有忧虑。偏偏这个时候,老医生溘然长逝,抛下了多少等着秘方药救命的病人?也包括我的表妹。民间偏方、秘方多是不经意失传的,自古医者固执又偏见,独家秘方皆不外传,讲究 “ 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宁可失传也不外传”的观念,致使中医虽博大而发展局限。年迈的老医生走的如此突然,他的博学和医疗经典有没有后人延续?这个“解百毒”秘方可否失传?一连串的疑虑在脑海里翻腾。救命心切随即拔通了王栋老师的电话。一番缅怀之后问及到药和秘方的话题,王老师表示目前秘方之事尚不明确,等老先生后世料理之后再议家事,之前承诺我们的三箱中药是务必会提供的。此时才得知原来老先生将亲自熬制的中药封装后都有一批备货的,供应时下收治病人预期所需用药,存货放置在冷柜里的。这个消息可谓振奋人心,一颗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了下来。感谢已在天堂的王老先生,感谢您在有生之年创造了一个个生命的奇迹!  为了稳妥起见我们考虑在预期药量的基础上再多加一箱药,希望病人痊愈并恢复正常,不留任何隐患。向王老师申请后答应给我们下次同时发两箱药,以备不时之需。我们的愿望在意料之外是那么的自然而顺畅。  在当地医院一晃儿近乎一周时间了,看着三妹一天比一天好起来的状态,整个病房的气氛也欢悦了不少,隔壁病床上的两位阿姨无不羡慕我们的姐妹亲情,都说没有见过感情这么深厚、照顾如此周到的姐妹们!我们脸上个个挂着久违的笑意,三妹也是有激动有幸福,脸上洋溢着阴霾稍纵即逝后的一抹曙光,欣喜又胆怯。换来这样的“战势”实属不易。救命的中药和三妹强大的内力拯救了她自己和她的家庭。记得服中药的第二天,大解次数猛增,一天基本三五次。这之前的两天躺在病床上没有一次排泄,肠道像被烧干了一样。我们为此还在犯难,想不到服药后问题迎刃而解。三妹许是有所顾虑,要求下床上卫生间自己解手,在她强烈的恳求下我们拗不过便应允了。大表姐和三妹的老公合力架着病人的两侧臂膀,只在地上拖着走了几步,就累得三妹呼吸局促,大家急忙配合重新安置她回到病床上,一个看似如此简单的动作非但没有完成反而劳了病人一身汗,搀扶的人也累得够呛。哪里是走啊!分明是被两个人拖着向前拉着挪动了一下下而已,她的腿脚根本是不能移动的,似乎完全丧失了行走能力。见此状不由得令人惊愕,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以后的三妹是否将要失去正常的活动能力?像一个废人一样苟且地活下去?
  一天、两天……  那一日担忧的一幕已经过去了,此时我们正架着三妹从卫生间返回病房的走廊里,她拖着自己两条略显得僵硬地腿脚,总算是迈开了最艰难地第一步,我玩笑说:“你的生命完全是重生,所有的程序近乎一个新生儿的经历,姐妹们喂你“婴儿”饭吃,扶你学走路……等等都是一个崭新的开端 ” 。三妹咧着嘴哭笑不得,泪水打湿了她略显浮肿的眼眶。 “ 行走困难、浮肿、心颤都是西药激素产生的副作用”。这是前两天看到三妹残废的状况时,电话咨询王老师给的结论。看眼下逐有转机,心里掠过一丝欣慰,我们已经满怀希望了。  看到病人一天天好转的势头,弟弟也该准备回去上班了。在那个周三的早晨表弟驱车送他去了中川机场。此行本以为是与表妹最后的话别,那成想收获了别样的欣喜,弟弟同时将好消息带去给远在南方的父母,他们数日来揪着的心也该放下了。我和女儿计划再多呆两天,陪陪病人,再与释然少许的亲人们叙叙灾难以外的话题。我自己也十分需要调整一下状态的,本来较弱的体质,经过数日的惊吓和折腾更显得满目沧桑,见了面的亲人无不担心我的状态,除了消瘦就是憔悴,没有别的词来形容,我沮丧自己这副经不起风雨病体的样子。所幸的是我的亲人还活着,而且安好!想想再多的劳逸都值得!  在临别的头一天,我们一行亲戚去了趟老家,看了看阔别已久的家乡古迹。一切早已面目全非,这里只剩迁移之后的废墟和满目苍凉,哪里还有昔日的风光旧貌?我们驻足在废墟和荒草之中,无比感伤,油然升起一丝悲凉。故乡的概念逐渐远去、变的模糊了。颠簸跋涉我们随后去了故乡原始的大森林,原计划此次是我们所有亲戚姐妹归故里的旅行,包括此时病床上的三妹,世事多变,旦夕祸福一瞬间。那一日在列车上回想起“少年历险记”,这里同样有过欢声笑语,悲怆已不复存在。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此生能否再来一趟故乡,都是未知的。我们要把所有的回忆拾起来装进行囊中,作为一世的珍藏。  能够重游故土完全是因了表妹可喜的恢复,想想上山去若能够捡一些蘑菇,好给三妹熬些鲜汤调剂一下。看着在家人的照料下渐渐鲜活的生命,无不令人振奋。溃烂的舌体慢慢发生着变化,由起初的紫褐色变为一层厚厚的白痂,舌中那条深陷的凹槽也渐渐饱满了一些。牙龈的红肿也消退了不少,再后来白痂褪去舌体显得细腻而微红。尽管疼痛依旧,但只要有好转就是顺势。这细微的过程都在中医的掌握之中,他早有预言告诉我这些过程的变化。我每天要跟王老师在电话上汇报情况,有疑问不免要去打扰人家,电话无数次的交流,老师也总是不厌其烦地讲解我的问题,这根线是“生命线”,连接着无数求生的命脉。我们的期望同样也是牵连在一起,直到病人完全康复,这一天已经离我们不远了。  终于要到我们离开的时候了,常言说: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女儿升至高中提前军训必须要返回,我们和亲人们道别,与仍然在病床上的三妹道别,内心想再多陪她几日的。看着一天比一天精神起来的三妹,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那天我们笑着道别。病房外我嘱咐留下来照顾的姐妹们一些琐事,隐约有些许安不下心来的感觉,毕竟表妹还在服药期间,恢复的过程也许还很漫长,最终结果如何?一切的一切现在还不能肯定。我们等待好消息在每一天,只要她安好!我负责发给王老师的检查工作随身附带,只需要病人身边的亲人们及时传递给我——接下来每一天的状况。  安排就绪后我和女儿乘上了返回的列车……  后续  回来后一直不间断的关注着医院那边的消息,病人是在我们离开观察几天后办的出院,一切正常。我们的网络线路一直连接着,无论到哪里都可以移动跟踪。完稿已是九月初,时至今日离事发已经有一个多月时间,表妹恢复的相当不错,我们还时不时在微信上视频聊天。为了养胃三妹仍在食用稀软的饭食,偶尔身体有些许困乏、嗜睡,伴有偶尔的心慌,其它方面尚好。询问王老师说“这些异常现象属于西医所用的激素后期反应,根据病人随后复查的结果看,就中毒情况是完全可以痊愈的”。我欣喜中医给了我们一个如此满意的承诺,希望三妹在中药的作用下,结合自身代谢最终能够恢复如初!  这段时间我抽空就在“百草枯”中毒康复qq群,同有过相同经历的患者家属一起交流,借助这个窗口还可以更多地了解一些后期疗养的信息。然而这里有喜悦、有收获,但同样有猜忌或质疑,毕竟是网络信息,有猜疑也是情理之中的,想当初我们又何尝不是有过些许的疑虑。书写此文是为了记录这段非同寻常的经历,也是警示那些走在危难边缘的人们:不要拿无知来惩罚灵魂,即使在中药救治下幸免,然而身心的创痛是无法抵御的,祈愿天下苍生珍爱生命!另一番心意是对中医的肯定和赞许,借窗口我再次感谢王老医生的救命良药——创造了四百多人的生命序曲在人间传唱!我同样感谢在救治表妹的事件当中付出、关爱过的亲人和朋友们!  生活的路仍在继续,每一个生命在救赎后重获新生,如同四季轮回般逐渐鲜活起来。
  治疗百草枯中毒的秘方王吉坤老先生留给了后人,希望能治愈更多的百草枯中毒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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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假的啊?我刚看过西安三甲医院医生写的百草枯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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