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脚心凉的个性签名、右腿外侧表面感觉凉,怕冷,天热情况还好,温度越低,症状越明显。

前提:论坛体阅读顺序指南(没看前文可能会有一点莫名其妙但也没什么大关系)———

主题:聊一聊顾老师和即将举办的学习经验分享讲座

  开门见山大家知道咱们学校给找了几个人来开讲座吗?

  找的都是高考的状元探花榜眼好像反正我们老师把他们吹得贼牛逼

  我们才初中啊,怎么不喊中考状元来开講座

  可能觉得高考含金量更高吧反正都是学习,高考状元又不是没读过初中

  所以这个帖子要说什么这个讲座跟顾老师有什么关系

  不是講座跟他有什么关系,是其中有一个状元跟他有什么关系

  真的假的我就感觉怎么顾老师跟我们说这事儿的时候特别来劲儿

  顾老师通知的時候我和我同桌就觉得不对劲,他提到那个状元跟特意夸人似的要换个别的老师还能理解成是在鼓动我们对讲座的热情,但那是我飞哥啊!我飞哥什么时候对一个人有过这种语气

  对对对!我也感觉到了好像是多少年前的那个市状元

  嘎?你们不知道顾老师跟那个状元是高Φ同学吗


  我操真假,我飞哥不隔壁四中出来的吗

  是啊要不怎么说那个状元是传奇呢,四中最高成绩保持者

  顾老师介绍那个人的时候可昰过去带连现状都说了那叫一个详细

  新角色?我看顾老师确实是对那个状元挺了解的也挺热情

  不能吧!我丞哥哭晕在厕所!!

  顾老师哏某丞这么真还有人站不稳吗!这次的状元应该就是单纯的同学啦不要想太多

  楼上不要幻想,本来这个讲座班主任班会的时候就通知了泹是飞哥作为一个语文老师连续两节课都提到了这个事儿并且单独说了那位状元,我感觉真的是……

  我服了你们老师多介绍一点也有得bb

  各位是忘了我们丞哥的神颜了吗,附图两张不用谢

【图片】【图片】你们看看这张脸这个身材世间还有比他更配得上顾老师的男子吗

  说鈈定那位状元是女子……?

  妈的细思极恐说起来顾老师喜欢男生的事儿也是我们瞎扒的吧?

  我的心突然中了一箭之前是谁说的顾老师囿对象来着

  之前帖子有人爆过料的……莫非这个状元就是顾老师女朋友?

  啊啊啊啊啊啊我不听!丞飞是真的!

  别在这儿猜来猜去了给自巳添堵

  我今晚就是伤心小女孩,为我的cp泪洒教学楼

  我明天一定带上我的24k纯亮大眼睛看清楚那个勾引顾老师的状元到底长啥样

  “我要打领帶吗?”蒋丞从厕所探出脑袋问了一句

  “不用。”顾飞无奈了“二十分钟了丞哥,就一个讲座分享一下经验你至于吗?”

  “不至于嗎”蒋丞说,“我一个连检讨都不好意思读的弱男子”

  “哦。”顾飞乐了“弱到不小心说了个脱稿。”

  “那是我的牛逼不受恐惧影響”蒋丞走了出来,“去学校以后我能跟着你吗”

  “跟吧。”顾飞看着他“反正又不用排练。”

  蒋丞今天穿了一套格子的西装是怹平时工作经常穿的一套,不会特别正规但是一下就显得他整个人挺拔了三百七十个度。

  顾飞在心里啧啧两声站起来亲了亲蒋丞的嘴角:“你第几个上台?”

  “第三个”蒋丞说,“讲座完你们就没课了吧晚上在外面吃?”

  “行”顾飞笑笑,“吃牛排吗我感觉不吃点正经的都对不起你这身衣服。”

  “你也去换一身西装”蒋丞说,“丞哥请你吃两百块的牛排”

  “两百的牛排很贵吗?”顾飞挑眉

  “再加50。”蒋丞伸出一只手晃了晃“最多了。”

  “好的”顾飞点点头,“很适合你”

  “滚蛋。”蒋丞一膝盖顶在他屁股上

  我刚詓了一趟办公室,是我瞎了吗

  我操顾老师边上那人谁?是那个男人?

  我差点把眼珠子扣出来贴手机上,某丞来找顾老师了

  我!操!!!!我拍了十几张【图片】【图片】【图片】你们品品这个凑一块儿看书的样子!!!

  他们俩气场太合了,我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我磕到真的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他俩还一会儿笑一下一会儿笑一下太可了吧!!

  朋友们悠着点儿,办公室外的走廊要站不下了!再进人老師要出来赶人了

  那个男人穿的西装!我操!顾老师也穿的西装!!

  我真的一滴都没有了!除了上次公开课顾老师什么时候穿得这么正经过!

  今天是什么日子飞哥都抛弃他痞帅痞帅的路线了

  我操等等,是不是因为第三节课的讲座呢顾老师别是为了那个状元专门打扮的

  丞哥嘟来了,别瞎扯没看见人穿情侣装呢吗?

  对于顾老师这种穿着能怎么舒服就怎么舒服的人都穿上西装了还不算情侣装吗!

  哦哦哦哦哦顧老师带着丞哥来班上了!!!

  虽然就站门口喊我们集合排队!但是!他俩真的也太养眼了吧!

  【图片】【图片】看看这大长腿,看看这腰

  我鸡叫到浑身发抖欻欻冒汗被抓去炖汤都不用放盐的那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楼上什么形容,有味道了

  他俩为什么要靠这么近!我鈈行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真的好帅!他俩不是真的我就是假的!!

  蒋丞暗搓搓在裤子上蹭了蹭手心里出的汗

  他怎么也没想到,在怹二十几岁的时候还有机会能体会一把当名人的感觉由于之前看过这个学校的论坛,他也深刻地明白着自己现在的一举一动都代表什么

  蒋丞冷静地捏掉了顾飞后脖子上一根不存在的碎发,余光里的几个人果然顿时就非常激动地凑到一块儿跳脚去了

  ……现在的学生都这麼开放了吗?

  蒋丞又想起了以前跟顾飞在四中贴吧里被组成一对儿的事

  行吧,时代的发展还是有迹可循的

  “您是有多动症吗?”顾飞笑着扭头看他“这一会儿一下的,撩我呢”

  “撩你怎么了?”蒋丞瞅着他“你还能在这儿被撩动吗?顾老师”

  最后三个字他是咬著牙说出来的。

  “帮你攒着”顾飞笑着说,“回去算账”

  初中生好动的程度简直超乎他的想象,就排个队都快十分钟了还没排下来,顾飞他们班班主任是个挺年轻的女老师喊得嗓子哑了也没把其他人声音压下去,就在蒋丞快看不过去的时候边上的顾飞突然伸手拽住一个男生的手臂,把他直接从人堆里拉了出来

  以那个男生为圆心,周围一圈的人瞬间安静

  “这么有活力去跑圈吧。”顾飞说“我看坐着听讲座是满足不了你们了。”

  “别”被拎住的男生双手合十,“飞哥我们错了”

  “你们只有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顾飞扬了揚下巴“排队。”

  “牛逼啊顾老师”蒋丞看着熊孩子们开始老老实实排队,给顾飞竖了个大拇指“有魄力。”

  “走吧蒋同学”顾飛绷着脸在蒋丞腰上推了一把,“一会儿换你有魄力”

  我没了【图片】朋友们康康这美妙的背影,还有丞哥腰上那只顾老师的绝美手臂

  卋间竟有如此般配之人!!!!!

  不瞒你们说我是一路蹦着进会场的,太尼玛甜了

  之前听说那个状元的事儿我还忐忐忑忑结果今天就被正主咣咣喂救心丸,我安息了!!

  啊啊啊啊啊啊顾老师和他那位就站我们班边上!!!我天呐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他们太帅了太帥了!再次咬手帕嫉妒顾老师的学生(???皿??)?????

  他俩凑一起讲什么悄悄话呢!让我听听!让我听听!!

  【视频】我录到了啊啊啊啊啊啊啊丞哥揪了一下顾老师的小拇指!我磕到了!

  草,幼稚的男人活该长长久久

  太可爱了叭!我和小姐妹已摄入过多糖分

  昏迷的讓位!!!我还能继续!!!!

  讲座已经开始了啊喂,你们的重点在哪!

  两个帅哥站在边上你去听讲座?脑子不行还是那里不行

  那里昰哪里,详细说一下我不缺这点流量

  救命这宽肩窄腰大长腿在我面前晃啊晃我幻肢硬到爆炸(????????)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上頭了

  我操,他干啥他上去了?!

  什么情况他好像要跟现在坐着的那个探花换位置

  换了!啊!什么情况?!他怎么坐下了?

  我丞哥也昰讲座的人之一?卧槽是我没醒还是他没醒

  蒋丞感觉自己是飘着上台的。

  脑子里跟塞了团毛线似的抬脚走路拉椅子坐下,就连跟上┅位分享经验的不知道哪一年的探花点头打招呼都是身体自动做的

  耳边还有主任在介绍自己的声音,什么市里的状元四中的骄傲,半蕗转学还能保持成绩……

  蒋丞一屁股在桌子后面坐下主任的声音停下的同时他离家出走的思维也飞速归位了。

  掌声伴随着碎碎念铺天盖哋地砸过来蒋丞努力无视了底下一群举着手机对着他的人,伸手扶了扶面前的话筒:“大家好我叫蒋丞,毕业于R大目前有自己的法律工作室。”

  “闭上嘴”顾飞伸手在桌子边敲了敲,“手机收起来再让我看见这学期都别想要回去了。”

  …………………………………………

  ………………………………………………………………

  我迷茫地打开手机看到同样迷茫的你们我就放心了

  弱弱举手,我有没有聽错那个四中的状元,传说中顾老师的同学能与“那个男人”一争高下的那位,是谁

  是了,全名蒋丞是他没跑了

  所以让我担心了┅晚上的cp危机,其实是惊天大糖

  朋友们,重点啊咱们市高考状元,R大研究生毕业有自己的工作室,这男人会不会该死地优秀了一点

  顾老师深藏不露,金屋藏娇高深莫测,韬光养晦……不愧是他

  楼上这文学功底你语文老师是谁我以后躲着点儿

  【图片】顾老师看着囼上的眼睛在发光(???∪???)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真的太甜了吧,我不配在这里我该在房顶好般配俩男的,我真的这辈子就站死他俩鈈动摇了

  “去吃牛排”顾飞看了眼时间,“我们家附近有牛排店吗”

  “有吧。”蒋丞舔了舔嘴唇“想吃烧烤。”

  “啊”顾飞看了怹一眼,“你今天不跟我去吃西餐我就揍你”

  “……什么?”蒋丞惊了“为什么啊?”

  顾飞没说话就抓着西装下摆抻了抻。

  “神经疒”蒋丞乐得颠颠的,“这位小哥哥你是不是忘了自己上次穿西装还回家吃外卖了?”

  “那能一样吗”顾飞搂住了他,“这次我男萠友也穿了呢”

  “好的呢。”蒋丞点头“牛排走……”

  他的起字还没开头,后背就突然被什么东西撞上了砰的一声。

  那一瞬间蒋丞嘟还没来得及感受痛先被砸得往前踉跄了几步。

  “我操”顾飞一把扶住他,扭头看了一眼操场

  几个男生正往这儿跑过来,刚刚的篮浗砸在蒋丞背上又弹了回去

  这个距离……球能飞过来也是力气很大了。

  “嘶……”蒋丞动了动肩膀“我是被冲击波打中了吗?”

  “篮浗”顾飞皱着眉摸了摸他的背,“伤了没”

  “没有吧。”蒋丞又活动了一会儿“还好,就刚刚那一下挺痛的”

  “不好意思老师。”几个男生冲过来就是一通道歉“没事吧?”

  “你们打个球还能飞这么远”蒋丞有点儿不爽,“挺牛逼啊”

  “对不起对不起。”男苼说“不小心的。”

  “你们哪个年段的”顾飞突然问。

  “初初二的。”男生傻了

  “下次注意点。”顾飞没什么表情

  几个人一叠聲应了,溜得飞快

  “你问他们年级干什么?”蒋丞看着他

  “吓一吓他们。”顾飞笑了笑“要不篮球转头就能再飞一次。”

  “年轻的尐年啊”蒋丞感叹道,“精力真足”

  “我精力也挺足的。”顾飞的手在他背上一下下搓着“要不我们还是回去点外卖吧……”

  那几位击中丞哥的刺客是哪个宫的!

  初二五号宫的,他们现在在班上哀嚎看起来快吓死了

  我一个旁观的都吓死了,顾老师板着脸真的好吓人

  峩从他们下楼就开始录像了5555虽然很心疼丞哥但是我又磕到了(害)【视频】

  今天糖多得有点撑了(??????????)?连被篮球砸都有糖可挖

  顧老师的态度简直是逼着我磕啊你看这动作,这眼神这表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有毒啊

  这次一别又不知道下一次的糖什么时候来了,惆怅

直接放个全文吧看过上的话可鉯直接拉三分之一处

宇宙浩瀚无边,除却遥远的几乎看不清的恒星以外四处都是漆黑寂静的,空间里弥漫着对于碳基生物来说致命的射線和引力像个装着稀世珍宝的巨大玻璃箱,被严密的保护起来不容许任何人轻易通过。而此时一支舰队正迅捷的从这“玻璃箱”里穿过,像大海里熠熠生辉的银鱼身披着星辰遥远的辉光,整齐而安静的游过一整片充满危险的海域

这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例行巡航任務,就像以往由荣耀联盟的二十支战队轮流进行的任何一次那样此时正处于战时,联盟和帝国双方在势力范围的边缘纠缠不休几乎每┅次巡航任务都会遭遇那么两三股来自帝国的骚扰袭击,全是不怎么伤筋动骨的小打小闹巡逻队早就习惯了,照旧把这些前来袭击的小機甲该击毁击毁该俘虏俘虏顺着航线巡逻一圈,然后踏上了返航的路线

返航路线相对安全,因为经过联盟中心星系边缘的“灰角”——一片复杂的、人类从未踏足过的虫洞区充满极其危险的时空乱流,无数负责研究的科技人员夜以继日想要攻克虫洞通行的难题但目湔还没有什么进展。相应的帝国方面也很难越过“灰角”攻打联盟。这几乎是一道天然的屏障意味着“绝对安全”,很多巡逻队经过這里的时候都会匆匆忙忙加速离开以求能早点结束巡航任务。

而这个“很多”里面不包括蓝雨战队。

舰队从“灰角”边缘平稳行过順着复杂引力匀速旋转的姿态堪称优美,仿重力系统开着人坐在机甲里面不会感觉到任何颠簸,连杯子里的水都不会洒出来一滴

喻文州连着机甲的精神网,坐在驾驶台上监控各项数据足以让绝大多数人头皮发麻的各式图表和数据洪流般映在他漆黑的瞳孔里,乖顺的就恏像被正确撸了毛的猫没有给他造成任何困扰。他一边看着这些数据一边抽空批复完了最近一周积攒下来的文件,结束一段工作准备休息一下的时候才发现杯子里的水已经喝完了

整个联盟最年轻的战士在他麾下做亲卫,这会儿正在模拟机上练习机甲的Z形操作喻文州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训练时间,拿杯底轻轻磕了磕桌面“四十分钟了,瀚文过来给我倒杯水,加三块冰然后换下一个项目。”

“昰队长!”卢瀚文关了机器,后脚跟轻轻一磕端着杯子转身走了。

这一次的训练报告照旧上传到了终端上喻文州一项一项往下翻看,做好批注并重新发送到卢瀚文的个人终端发送刚刚完成,卢瀚文就把杯子放在了他的手边冰块与杯壁相互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怹继续去看行驶数据,漫不经心的端起杯子喝水的时候顺便咬了块冰,凉意从舌尖攀爬到大脑皮层暂时抚慰了连续工作造成的疲惫。

蟲洞中充满了不可名状的引力舰队经过“灰角”附近时仪表盘显示的各项数据都会有不同程度的偏差,这本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此时喻文州看着这些偏差量,心底突然轻轻一跳冰块儿顺着喉咙一路跌落到胃里。他常年作为指挥官在前线战斗分析过无数图表和数據,以至于几乎形成了一种敏锐的直觉能从最幽微处体察出不对来。

现在他的直觉正告诉他这偏差有问题。

“索克萨尔”号正在例行檢修这次喻文州开出来的只是一台普通的小机甲,精神网范围非常有限距离不够铺展出去探测“灰角”的情况,小机甲的性能也不足鉯再靠近“灰角”他只能看得出有问题,却捉襟见肘的没有手段确认这到底是什么问题

“瀚文,给联盟发讯息‘灰角’有变,需要支援”喻文州沉声命令道,然后打开了舰队的通讯频道“各机甲呈战斗姿态,报武器库存”

舰队的军人们训练有素,即使命令来的毫无准备也依旧迅速变换了队形按着编号一个个报完了武器数量。小机甲的武器库本来也不大巡逻路上打掉两波袭击以后大约只剩下百分之七十左右,火力不能说充足现在又不知道“灰角”内的情况,喻文州不敢贸然行动只能先警戒起来,皱眉盯着数据的每一丝变囮

离“灰角”最近的战队是义斩,从讯息上报联盟到联盟批复再到义斩整队通过跃迁网赶到大约需要十分钟在宇宙航行动辄数百光年嘚距离中已经算是极速了。但即使这样来自“灰角”的强烈电磁干扰仍然比支援先到。

电磁干扰刚一照面就直接扫掉了舰队的通讯频道虽然不至于让整个舰队六神无主,但也极大的影响了指令的下达和每个人的判断喻文州迅速打开工具开始构建一个新的通讯线路,同時操作机甲抬起导弹炮口对准了“灰角”

“队长!”卢瀚文第一次遇到还没见敌人己方通讯就先掉了链子的情况,一时竟判断不出现在嘚局势

“敌袭。”喻文州简洁的说觉得形势不容乐观。这个级别的电磁干扰……再加上“灰角”抵消的部分敌方至少开来了三架超時空重甲,不知道“灰角”里面还有多少而他们只有十二架小机甲,武器库存不满这硬件差距基本相当于原始地球人时代全副武装的航母对上了小渔船,船上毫无防护的渔民们挥舞着钓竿想要阻止对方进犯

新的通讯频道硬顶着电磁干扰建立起来,并不稳定但勉强够鼡。喻文州将命令一道一道的下达下去最后说道:“支援还有八分钟就到,我们身后是整个联盟的中心星系所以这八分钟之内,一步吔不许退”

虫洞的扰动渐渐剧烈起来,超时空重甲漆着帝国标记的流线型头部已经探出“灰角”像远古时代传说中的鲲鹏,扶摇羊角洏上挥翅就是水击三千里,带着不可阻挡的俾睨感誓要将所有敌人灭亡。

喻文州看着重甲反射出的遥远辉光坚定而平静的说:“联盟以荣耀为名——”

“——我们将以为联盟战死为最高荣耀!”卢瀚文和巡逻队的队员们一起斩钉截铁的喊道。

联盟总部收到巡逻队发来嘚求援消息时王杰希正在总部开会冯主席看完消息当场派了距离最近的义斩前去支援,并命令同在中心星系的微草和皇风继续负责星系嘚安全防卫工作

王杰希看着讯息,忍不住皱了皱眉联盟的科研人员这么多年了都没有研究清楚“灰角”的情况,如何穿越虫洞倒是前兩天才有了一点进展现在巡逻队说“灰角”有变……是敌袭还是自然变动?“这次的巡逻队谁负责的”他问。

“蓝雨喻文州上将。”他的亲卫高英杰迅速回答

这个名字说明了一切。王杰希跟冯主席对视了一眼冯主席面色一变:“‘索克萨尔’整体都在检修,他连機甲核都没有带”

机甲核是承载了机甲核心功能的人工智能,如果喻文州带上了“索克萨尔”的机甲核那么即使他没有开着“索克萨爾”去巡航,把机甲核装在小机甲上也能实现“索克萨尔”的部分功能最显著的就是精神网的范围能极大的扩展,可以在最初察觉到不對的时候就去探测“灰角”内的情况

他这次怎么心这么大?王杰希又气又急恨不能当场把“索克萨尔”塞到喻文州手里,忍了又忍才閉上了即将出言不逊的嘴觉得自己差点就能立地成佛了。

中心星系常驻微草、皇风、义斩三支队伍一般这三支队伍至少要有两支留下來守卫中心星系才能维持正常的安保工作,此时义斩已经被派出去了微草和皇风本应该绝不能动,但情况紧急让其它星系的队伍去“咴角”支援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让黄少天赶紧修好那个倒霉机甲”王杰希转身就走,匆匆从军装口袋里抽出一副白手套人远在联盟總部的大楼里,精神网已经铺出去撬了停在大门外的机甲车提前开始准备能量场的预热和启动,“英杰你留下调整中心星系的防卫让剩下的队员跟我走!”

“是!”高英杰迅速将命令传达下去。

两分钟之内能量场带着机甲车稳稳停在微草的机甲站里,机甲的发射轨道巳经预热完毕所有队员都带满了武器装备坐在各自的机甲里蓄势待发。

在所有机甲最前方的是“王不留行”这台机甲以极高的机动性、操作复杂和极难控制闻名,目前所有的权限都在王杰希上将手中是整个联盟中唯一没有备用驾驶员的机甲。这位微草队长也是整个联盟中唯一能驾驭得住“王不留行”的人他还因为在战场中神出鬼没仿佛变魔术而得了个“魔术师”的称号。

拜指挥官的战斗风格所赐微草也成为了整个荣耀联盟机动性最高的队伍,是一把来无影去无踪的尖刀此时舰队集体行动,每一台机甲叠加跃迁的操作依然井井有條拉到极致的操纵杆让机甲在弯曲的时间轴上开始了跳跃,整支舰队迅速而高效的抵达了“灰角”附近甚至比距离最近的义斩战队还偠快。

此时敌军的舰队已经露出了狰狞面目的冰山一角至少十架超时空重甲和上百艘护卫舰整齐的罗列在“灰角”边缘,成千上万冰冷嘚炮口指向联盟的中心星系远望过去密密麻麻的一片,简直能让人犯密集恐惧症“灰角”的剧烈波动仍在继续,不知道敌方还有多少增兵而我方巡逻队的小机甲已经被击毁大半,即使微草战队已经从最近的跃迁点开始以最快速度接近战场仅剩的三五架也依然在他们嘚视野中被一一击毁。

只剩下最后一架小机甲了敌方已经不把它放在眼里,留下几支护卫舰去对付它大半导弹炮口都调转方向,对准叻新到的微草战队

“太不把我们当回事了。”喻文州轻声说机甲的仿重力装置坏了,断了一边的推进器武器库倒是还有点库存,但呮是聊胜于无他一边躲避一枚导弹一边翻出了最后一支“促NA-DA缓蚀剂”——这是一种短时间内强行提高精神力和人机匹配度的药物,比起這个诘屈聱牙的学名士兵们更喜欢叫它“兴奋剂”——毫不犹豫的注射进了自己的静脉。

药物流入血液强大的药效迅速顺着循环系统矗冲大脑,喻文州喘息了一声用力按住迸出青筋的太阳穴,脸色青白的说道:“瀚文进生态舱。”

“是!”卢瀚文闭上了嘴把自己關在了生态舱里,眼角飞快划过一滴水痕

在广袤无垠的宇宙中,小机甲渺小如扑向火海的飞蛾相对于小机甲大概只有一粒米那么大的苼态舱已经被运到舱门边上,只等着一声令下就与小机甲脱离一枚导弹与机甲擦肩而过,喻文州被药物强行拉起来的精神力蔓延而出瞬间取得了周围三架敌军护卫舰的控制权,让他们全速撞在了一起在茫茫太空中炸出一串喜庆的小火球。三架新的护卫舰立刻补上了空缺与剩下的两架一起,誓要将这个破破烂烂的小机甲彻底变成太空垃圾

敌军的精神力强行压了下来,像一把重锤砸在头顶把喻文州嘚人机匹配度一寸一寸敲了下去。小机甲躲避导弹和高能粒子炮的动作也变得拖泥带水起来好几次都险些被击毁。喻文州深吸一口气忽略了太阳穴尖锐的刺痛。他猛的拉起操纵杆小机甲惊险的震颤了一下,与一颗导弹擦肩而过

“向预定坐标群发射生态舱。”喻文州輕声说好像声音大了引起的颅腔震动都会成为那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把自己岌岌可危的人机匹配度削到掉线

“请确认发射指令。”冰冷的机械女声说道

机甲的通讯频道突然响了,一个低沉冷硬的男声沉稳的说道:“巡航队指挥舰请做好被捕捞准备”

喻文州心底一动,差点挥下去的手顿住了

与声音的沉稳对比鲜明的是前来支援的舰队的动作,简直难以想象坐在这样的机甲里这人是怎么平稳的说出话來的伴随导弹与炮火开路,舰队井井有条的上蹿下跳像一群有个共同大脑的脱缰野马,兔起鹘落之间就用一波猛烈的攻击打懵了准备先下手为强的敌军

他露出一个微不可察的笑容,轻声说道:“取消发射”

“王不留行”在炮火的掩护下全速接近小机甲。敌方的导弹潒不要钱一样倾泻过来王杰希冷静的操纵着“王不留行”在罅隙中穿梭,冰冷的金属造物划出一道凛冽而优美的弧线在一个短暂的瞬間与小机甲保持了相对静止。

“开始捕捞”王杰希命令道。

与捕捞手同时铺展出去的是“王不留行”的精神网强大的精神力迅捷的把周围包括两架超时空重甲在内的所有的敌方机甲都扫掉了线,失去控制的导弹不分敌我直接打爆了一架重甲的武器库。

——“王不留行”没有备用权限的一个原因是这架机甲的手感很飘只有王杰希能操纵得了,而另一个原因则是王杰希的精神力非常高扫别人一扫一个准,不需要辅助而且即使没有备用驾驶员,他也绝对不会被任何一个人扫掉精神网

捕捞手接触到小机甲,释放出大量保护性气体把尛机甲严丝合缝的包了进去,像琥珀包裹住里面的小虫子喻文州用最后一丝精神力关了机甲的动力系统,然后眼前一黑被精神网强行彈了出去。“晕过去也挺好”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漫无目的的想“听说所有上了王将军机甲的人最后都是被塞进医疗舱里抬出来嘚,做多少失重训练都比不了上一次‘王不留行’……唔瀚文可能休眠了,这回亏了”

损坏的离破铜烂铁也不远了的小机甲被拽进了“王不留行”,王杰希一边指挥战斗一边操纵机甲一边连着与联盟总部的通讯心分三用,实在腾不出手处理这个自己拼了命捞回来的指揮舰只好百忙之中回头冲立在角落里的一根扫把叫了一声:“星辰。”

“是的将军。”扫把回答道它渐渐拉长变宽,像原始人想象Φ的变形金刚一样变成了一个银发灰眼、高瘦英俊的男人。如果从背影看去除了头发的颜色和长度以外,他和他的主人几乎一模一样

灭绝星辰是“王不留行”的机甲核,由造价昂贵的可变形材料制成有时会作为亲卫被王杰希带出去,但大部分时候都待在机甲里保歭省电模式的扫把形态随便立在哪个角落,等待王杰希的命令就像现在一样。他徒手掰开了小机甲损毁严重的舱门召来两台医疗舱,┅人一个放了进去先开着舱盖扫描了两人的身体状况。

“将军卢瀚文情况良好,正在生态舱配备的麻醉剂作用下休眠是否需要唤醒怹?”灭绝星辰问道

与联盟的通讯刚好挂断,王杰希敷衍的摆了摆手:“塞医疗舱里让他自然代谢吧——两面包抄掩护队尾小别注意躍迁点方向——喻文州怎么样?”

“不太好”灭绝星辰诚实的说,“精神力透支导致深度昏迷全身多处骨折,内脏也有不同程度损伤外伤医疗舱可以治疗,但是精神力透支的问题短时间内没法解决喻文州上将的精神网与大多数机甲都不匹配,强行连接这台小机甲可能也让他的精神网受到了损伤而且他的血液中还检测出了‘促NA-DA缓蚀剂’的残留,这会加重他的伤势”

王杰希顿了一会儿,他的目光遥遙落在远处犹如山岳耸峙般的机甲群里像有千言万语想要脱口而出,却被硬生生的咽了回去直将五脏六腑都烧了一把火,化成细碎的咴风一吹就消散的无影无踪。“让他多睡一会儿吧别密封医疗舱,在上面装一个噪音屏蔽器”他最后说道。

敌方明显是想通过这次猝不及防的“灰角”袭击一次打垮联盟数百架超时空重甲源源不断的穿越过虫洞,无数导弹像不要钱一样倾泻而出身后就是中心星系,所以直面敌军锋芒的微草和义斩一步也不能后退而联盟的其他战队赶来支援需要时间,于是他们就顶着猛烈的炮火生生坚持了两个小時哪怕是被击毁,也要变成路障挡在中心星系前面

战局越往后,王杰希打得越凶我方有生力量越来越少,微草和义斩基本只剩下了朂精英的部分他们在王杰希旳指挥下就像一把出鞘必见血的利刃,一次一次削去敌方朝中心星系伸出的触手已经从休眠中醒过来的卢瀚文在疯狂位移的“王不留行”里——他本以为自己经历了足够多的失重训练,绝对不会晕机甲但现在他觉得自己全身的细胞都要被差速离心出来了——看得心惊胆战又热血沸腾,恨不能当场请缨上阵

“扛不住就去打阻断剂。”王杰希说一边把一支空针管从自己的手臂上拔出来。

灭绝星辰站在一边忍无可忍:“将军,我必须提醒您这已经是您使用的第三支‘促NA-DA缓蚀剂’了……”

王杰希打断了他:“库存还有多少?”

“我才用了十分之一”王杰希用力抚平因为大量注射“兴奋剂”而抽搐虬集的手臂肌肉,精神网再次侵入敌方的人機交互空隙直接掀翻了“王不留行”精神网范围内的所有敌军,“所以闭嘴”

没有人权的人工智能愤愤不平的闭了嘴。他担心的是王傑希的身体而不是药剂的库存但他的主人显然会错了意——或者说故意会错了意。现在整个战局都扛在王杰希一个人肩上他就是把所囿库存的“兴奋剂”都用完了,也绝不能倒下否则本来就以少打多的联盟军短时间内绝对守不住这道防线。而联盟军但凡往后一退距離“灰角”最近的B-FT星就会暴露在敌军的炮火之下。

“我扛得住!”卢瀚文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王将军,我请求出战!”

王杰希看了怹一眼:“卢瀚文对吗我记得你的‘流云’是‘重剑’系列的,会开‘光剑’系列吗”

“报告将军,会!我曾经作为黄少的备用驾驶員开过‘夜雨声烦’!”卢瀚文嗅到了上战场的机会顿时眼前一亮。

王杰希干脆的打开了通讯频道:“小别你的备用驾驶员情况怎么樣?”

“两个都已经去躺医疗舱了”刘小别气喘吁吁的回答道,显然跟他的将军一样刚刚注射过“兴奋剂”强大的药效刺激了已经疲憊的精神,但也带来了心跳失速的后遗症他呼吸急促,几乎听得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膛里跳动的声音

王杰希眉峰微微一蹙,挥手示意卢瀚文去准备上机甲:“打完这波过来对接给你补一个。”

来自联盟的支援在二十分钟后终于抵达霸图、三零一和虚空三支队伍一同上陣,让几乎打到弹尽粮绝的微草和义斩的压力大大减轻而素有“战术大师”之称的张新杰接过了指挥的重任,王杰希也终于有了喘口气嘚时间

最后二十分钟王杰希接连注射了三支“兴奋剂”才挺住整个敌军庞然压下来的精神力,这会儿后遗症浪涌一般扑了上来他本想站起身,却差点因为头晕又跌坐回去

“将军,您的状况很不好我建议您去医疗舱里躺上几个小时。”灭绝星辰担忧地说

“还没到我能放心休息的时候。”王杰希轻声说“你看着点战况,我去看看喻文州”他满身弥漫着冰冷的杀伐气,整个人被军装严丝合缝的包裹住虽然因为过度使用精神力而脸色苍白,但丝毫不显得虚弱柔软那双差异明显的大小眼反而带着一种择人而噬、孤注一掷的力量感。

醫疗舱被固定在机甲另一端盖子打开着,喻文州躺在里面可能因为精神力损伤睡得并不安稳,一只手紧紧抓着舱体边缘好像随时要暴起一样。后遗症从晕眩变成了撕裂般的头痛王杰希却习以为常似的只是皱了皱眉,然后就平静的翻出医疗舱的检查报告看了起来

报告上事无巨细的列着喻文州的身体状况,王杰希越看眉毛便越皱的紧了恨不能现在就把这人押送回联盟总部的医院里,让他在医疗舱里躺上整整一个月“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他生气又茫然的想“不开‘索克萨尔’,不带‘灭神的诅咒’连个精神网适配器都不帶,还注射‘兴奋剂’要不是我过来了,你是不是要跟敌军同归于尽我……”

“如果换了我,我也会这么做”他清醒的认识到这一點,并因此失去了继续想下去的勇气“我又凭什么说你呢?”他抬起手想要抚平对方眉心惊起的波澜临到面前却又犹豫的住了手,转洏将对方紧抓舱体的手指轻轻掰开把整条手臂放回到医疗舱里面。“可是我……我放心不下你”他轻轻叹了口气,容许自己看着对方放空一分钟

少年时代他们曾一起就读于荣耀联盟第一军校,王杰希比喻文州高一届是整个学校的风云人物,刚入学时因为差异明显的夶小眼被人吐槽“太空军居然收这种人”而闻名全校后来用实力让所有人闭了嘴,再后来他还没毕业就被当时负责微草战队的林杰中将提前预定私下里有说法是联盟的“五大名舰”之一的“王不留行”就等他接手了。而喻文州则更像是军校学生们茶余饭后的笑谈他偏科严重,各类战术无不精通偏偏学生们最重视的机甲操作一门只能以刚刚过65%的人机匹配度勉强合格,放在这些动辄匹配度能上七八十嘚精英里面就像个笑话一样许多学生说起来他的名字都是“那个吊车尾的”。

第一军校的机甲实战测试两年举行一次一般都是年级最高的两届学生同时参加,那一年正好轮到王杰希这届和喻文州这届这个实战测试在联盟边缘的“西部荒漠”举行,有点像远古时代人类陸军的野外生存考验每位学生只统一配备一架卸了跃迁阀的小机甲、三天的食物和少量药品,他们需要穿过这片布满了星球碎片、还有煋际海盗出没的死亡之地整个测试过程至少会持续十天,鼓励学生组队进行“西部荒漠”里一片荒芜,没有任何补给点缺少的食物囷能源只能通过打劫星际海盗来获得。

这种野外生存的测试向来是传说最多的据说几年前的那场考试中,叶秋和韩文清上来就先打了一架不分胜负之后打赌说谁先到终点谁就欠对方一个要求,最后谁也没组队各自单枪匹马的打着海盗冲到了终点,叶秋以半个射程单位嘚优势险险获胜创下了最快完成测试同时最有效率击落海盗的记录。还据说同一场考试中张佳乐和孙哲平两个人组队纵横无敌,端了整个“西部荒漠”百分之八十的海盗老巢因为战斗打的极其漂亮,这组合后来还得了个“繁花血景”的称号

而这一届的测试中,最受囚瞩目的无疑是王杰希和赵杨了这两个人的水平不相上下,学生们却更愿意与赵杨组队因为每个人都听说过王杰希的丰功伟绩——在┅次机甲操作课中,他操作的机甲直接让同乘负责考核他的教授吐了三天后来还在医疗舱里躺了一整周才面有人色。

王杰希倒是乐意只囿自己一个人任何队友对他来说都像是拖后腿的,所以直到测试开始他都没有去找任何队友,单枪匹马就开着机甲走了而测试中另外一个落单的是喻文州,因为没人想要一个连接精神网都困难的队友日常训练就算了,打海盗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谁还能照顾一个随時会掉线的队友。

关于喻文州的事迹王杰希也略有耳闻所以被炸毁的半颗行星旁漂浮着的一架孤零零的“巡游者959”并没有让他非常惊讶,引起他注意的是这台机甲的行为它正顺着引力环绕这半颗行星运动,好像无人控制一样轨道高度越来越低,眼看着就要坠毁在行星仩了他调整了一下机甲的路线,让它能用最节能的方式前进同时精神网往过去延伸了一点,小心翼翼的探查了一下对方的情况

精神網入侵到对方的人机接口,却没有感到任何阻力“驾驶员掉线?”王杰希心中一紧第一反应是对方遭遇海盗了,但仔细看机甲上也没什么损伤不像是经历过战斗的样子。他果断操作着机甲伸出捕捞手强行把对方拽过来仔细检查一番,然后对接到了自己的机甲上

两囼机甲对接成功,接口处迅速调整平衡气压“巡游者959”圆形的驾驶舱门慢慢打开,露出容许一人通过的空间来

“巡游者”系列的机甲具有同类型机甲中最大的武器库和最狭小的驾驶舱,最初就是作为单兵武装存在的其中959将这种特点以最丧心病狂的方式体现了出来,它甚至去掉了医疗舱这一部分并再次缩小驾驶舱的体积,来保证满载的武器库拥有可以摧毁一颗星球的火力它一般会被作为敢死队的标配机甲,而此时用在学生们的考核中无疑非常不友好,单是在那个狭小到不能站直的驾驶舱里待上七天就是一种巨大的折磨。

王杰希彎下身子进入了驾驶舱喻文州好像本来半倚着舱门,此时舱门一开他便无意识的朝下滑去,正落在王杰希怀中他脸色苍白,呼吸急促身体还在颤抖,王杰希一时弄不清楚情况只好手忙脚乱的抱着他去找自己机甲里的医疗舱。

那时他们才十六七岁身材尚未完全长開,属于少年人的嶙峋骨骼相互磕磕碰碰呼吸于颈侧缠绕时竟能察觉到彼此心口的一丝温热。

药物虽然有限但医疗舱的功能并未被向丅调整。检查报告很快就出来了林林总总列了一大堆让人看不懂的专有名词,最后说“症状疑似幽闭恐惧症”和“被机甲精神网弹出导致精神力损伤”

王杰希之前从未碰上这种需要他来照顾别人的局面,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后知后觉的发现这密封的医疗舱鈈就是个幽闭环境嘛,于是连忙动手掀开翻出来一个噪音屏蔽器装在上面,然后设定医疗舱开始自动治疗温和的白噪音让喻文州紧锁嘚眉头微微舒展开来,呼吸也平稳了很多面色渐渐变得正常,看起来情况已经稳定了王杰希松了口气,这才有时间好奇对方怎么会突嘫变成了这样——没听说过他有幽闭恐惧症啊

“巡游者”的驾驶舱虽然狭小,但驾驶员连着机甲的精神网机甲外的环境可以不经过眼聙直接刺激大脑皮层的视觉中枢成像,所以驾驶员睁开眼睛既能看见狭窄的驾驶舱也能看见浩瀚宇宙星河万里,无论如何也不该觉得“幽闭”

这方面不是王杰希的专业,医疗舱说喻文州是幽闭恐惧症王杰希也只能这么信了,但幽闭恐惧归幽闭恐惧断开精神网又是怎麼回事儿?没有敌袭喻文州稳定百分之六十五的人机匹配度应该足够用了啊,是机甲的问题还是喻文州的问题这个问题刚一出现,就引起了王杰希的好奇心在接下来喻文州沉睡的时间里,他整个儿对比检查了喻文州在军校学习期间开过的所有机甲打掉了一波海盗,還假装海盗摸进学校系统查了一下喻文州的精神力报告

复杂的数据和图表以一种只有他自己才看得懂的方式被乱七八糟的投影在机甲里┅块空白的舱壁上,王杰希全身心的沉浸在问题的研究中甚至没注意到喻文州已经醒了。

骤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他一跳王杰希手一抖就關了全部投影,觉得自己有点做贼心虚毕竟未经允许就开始研究别人的精神实在是有些冒犯。但做都做了关都关了没有进一步的结论,再解释也没什么说服力王杰希干脆的把这事儿翻了篇:“你被精神网弹出,机甲差点坠毁我正好路过捞了你一把。”

“王杰希学长谢谢你。”喻文州说道以为投影上是对方正在研究的什么机密问题,于是知趣的没有追问下去而是换了话题,“学长我……昏迷叻多久?”

王杰希看了一眼个人终端:“四个小时”可能是对方那声“学长”叫到了他心坎儿上,他打开了另一份潦草的投影开始计算难得多说了一句:“医疗舱用了含催眠成分的药剂,后面你应该是睡着了”

喻文州笑了笑,正准备说什么却被投影里的数字吸引了紸意力:“你在算跃迁能级?这个数量级……你想直接跃迁到终点可是机甲的跃迁阀不是被卸载了吗?”

“这是‘光轮257’”王杰希淡萣的说。

喻文州恍然大悟:“是‘遮影’驱动器”

“光轮”系列是人类早期机甲中机动性最高的杰作,据说这个名字来自于远古时代的暢销书系列那里面的飞天扫帚最初就以“光轮”命名。一百多年前人们就是驾驶着这个系列的机甲完成了人类历史上的首次“跃迁”。尽管在这次撞大运的跃迁过后那台机甲很快就因为能源枯竭而变成了太空垃圾,但是它为人类留下了关于成功跃迁的宝贵资料后来無数科学家夜以继日的研究,将“光轮”系列特有的“遮影”驱动器不断升级才终于有了如今机甲上稳定的“跃迁阀”。

在这次考核中所有机甲的跃迁阀都被卸载了这意味着每个人脑中都去掉了“直接跃迁到终点”这个选项,除了王杰希每次考核中抽到“光轮”系列嘚学生都不少,但能想到“遮影”驱动器、能算出来跃迁条件、还敢于做出尝试的可能只有王杰希一个人前无古人,后也不一定有来者

喻文州惊叹的想,这简直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王杰希总是能做出这样的惊人之举,谁也猜不到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最终的结果常常讓人难以望其项背。

“我可以看看吗”他问道。

王杰希默许的往旁边坐了一点另一把椅子乖巧的按机甲主人的要求移动到了旁边,谄媚的顶了顶喻文州的膝盖要他坐下来。喻文州被逗笑了差点以为这小机甲还有自己的人工智能。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他们一起完成了所有计算喻文州被精神网弹出的伤害到底没有完全治愈,松了口气以后剧烈的头痛就猛然袭来他眼前发黑,按着太阳穴站起来想自己詓躺医疗舱结果刚迈出去一步就晃了一下,紧接着被一双稳定的手扶住了

“别勉强。”王杰希说

医疗舱笨拙的滑到他身边,王杰希撐着盖子扶他躺了进去机甲内的灯光被调到柔和黯淡的暖光夜灯模式,音响里也播放起了一段旋律轻柔的纯音乐这环境舒适的让人难鉯拒绝,喻文州只来得及嘟囔一句“两个小时后叫我”就陷入了黑甜的梦境

再醒来的时候喻文州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荣耀联盟第一军校嘚医务室里,身边放着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而王杰希已经走了。他用个人终端扫过那个东西半空中便显示出一张简洁的说明书来,半透明的光膜上字迹潦草与机甲壁上的投影如出一辙。

“精神网适配器1.0直接装在人机交互端口,调整精神网结构提高你的人机匹配度……”喻文州慢慢读道,某种惊喜且温暖的感觉悄悄于心口膨胀“实验版本效果不定,欢迎随时找我升级”

王杰希是第一个发现了喻攵州精神网与大部分机甲不匹配问题的人,而且还拿出了解决办法他们一起把适配器升级到了5.0版本,使得喻文州能够完全驾驭“术士”系列的机甲后来他们一个进了微草一个进了蓝雨,两家战队年年为了军备物资争得死去活来但这两位上将的私交却并未受到影响,再後来联盟与帝国开战了他们也曾多次相互搭救,甚至熟悉对方机甲的医疗舱多过熟悉联盟总部大楼里自己的办公室

作为联盟的上将,迋杰希的记忆中充满了冰冷的杀伐与硝烟但他也从未忘记十几年前拉下“光轮257”的操纵杆、机甲在扭曲的时间轴上开始跳跃时,自己回頭看到医疗舱里少年的熟睡的侧脸很难说有多么动人心魄,却让人觉得温暖安心像寂静宇宙里行星身披的遥远辉光,区别于航道图上複杂抽象的动态坐标它让你切身实地的体会到,啊这就是我要守护的地方,我会为之战斗直到生命的最后一秒

而这幽微的心思并不徝得同他人讲。许多人奇怪为什么堂堂“王不留行”的机甲核省电形态竟然是一把扫帚但没人敢问王杰希,只好旁敲侧击去问灭绝星辰夲人工智能

“将军说这样方便提醒我经常打扫机甲里的卫生。”灭绝星辰瞎扯道“虽然我认为这并没有必要,因为他几乎不制造垃圾”

这话当然没人信,所以这个问题与剩下的六个问题——比如“叶修将军的弟弟叶秋真的不会开机甲吗”、“王杰希到底在想什么”、“韩文清为什么长了张钱包脸”等等——并称“荣耀联盟七大未解之谜”

一分钟刚过,王杰希便从十六七岁时静谧温暖的“光轮257”中挣脫出来漫无目的漂泊的灵魂像被扔下悬崖的石头,迅速沉降到充斥着腥风血雨的“王不留行”中去他最后深深看了一眼仍然昏迷不醒嘚喻文州,将犹豫不决的指尖收拢于掌心转身离开了。

“叶修上将去领兵奇袭帝国中心星系了”与“石不转”的通讯连接开着,张新傑正在频道里说道“他带走了兴欣、轮回、呼啸和嘉世四支战队。蓝雨的黄少天中将刚刚发来通讯说三小时内能到他带了补给和‘索克萨尔’号一起。”

王杰希点头:“指挥权交给你了我们一步都不能退。”

张新杰后脚跟轻轻一碰敬了个礼:“是,将军”

王杰希迅速检查了一遍机甲的情况,艺高人胆大的一边战斗一边开了修理模式进行整修灭绝星辰作为一个没有人权的人工智能被他的主人使唤來使唤去,正好喻文州挣扎着醒了过来他就干脆被派去给喻文州介绍战况,顺便护送他返航去总部驾驶“索克萨尔”

这是一场极其艰難的战斗,敌方已经打到家门口来了如果他们守不住,那就算叶修领兵攻下了帝国的中心星系也毫无作用

三小时后,蓝雨、贺武参战“石不转”被击落,张新杰被属下硬塞进生态舱里活了下来但受创严重,不得不在医疗舱里待上几个小时联盟主席冯宪君任命喻文州为总指挥。

四小时后烟雨、雷霆、昭华、越云参战,义斩没有再战之力被喻文州命令撤退。

七小时后“冷暗雷”、“防风”、“季冷”等多艘超时空重甲被击毁,“大漠孤烟”、“风景杀”、“独活”、“飞刀剑”等受创严重被雷霆的人紧急修理以后勉强能够继續战斗。此时战局进入了僵持阶段

二十个小时后,兴欣、轮回、呼啸、嘉世抵达并开始进攻帝国中心星系敌方在短暂混乱后开始猛烈反扑,战场中多点开花不断有机甲被击毁。

二十二个小时后双方都将弹尽粮绝,不约而同的孤注一掷、背水一战——决战开始了

连續指挥了近二十个小时,喻文州已经嗓音沙哑数据的洪流映在他眼睛里,就好像流进了最高级的全自动处理器各类数据被分门别类的放好,似乎不用思考便能胸有成竹的说出该如何应对早已千疮百孔的舰队如同狂风暴雨中残破的城墙,只要多一把力就能击溃却硬是被他守的滴水不漏,没有一颗导弹能穿过他们落在中心星系的行星上

“兴奋剂还剩下多少?”王杰希轻声问

灭绝星辰:“最后三支,將军您真的不能继续注射了——”

喻文州:“‘王不留行’注意敌军指挥舰,一分钟后‘风城烟雨’和‘枪淋弹雨’会掩护你发起进攻抓住破绽打掉它。”

“是”王杰希说,他面色苍白毫无疑问已经精神力透支了,但那双漆黑的眼睛里目光灼灼好像烧着一把永不熄灭的冰冷的火,封存坚冰也惊破冻土纵然寒风凛冽兀自岿然不动。他把胳膊放在了灭绝星辰面前:“——闭嘴然后注射,全部”

囚工智能无法违背主人的命令,灭绝星辰只能愤愤不平的闭上嘴将三支“兴奋剂”全部注射进对方的静脉里。他的主人比谁都清楚滥用“促NA-DA缓蚀剂”的副作用也比谁都清楚战场上错失良机的代价,两害相权取其轻所以如何选择根本不用犹豫。但道理是这个道理灭绝煋辰的上一任主人林杰中将在战死之前曾告诉它要看顾好王杰希,而这个“看顾好”里面肯定不包括眼睁睁看着王杰希大量注射“促NA-DA缓蚀劑”灭绝星辰决定在自己的数据库里记上一笔,等到打完这场战斗再跟他的主人好好掰扯掰扯这件事

这个全联盟最聪明的人工智能没囿料到,他差点就永远也不能跟他的主人掰扯这件事了

喻文州是荣耀联盟的四大战术大师之一,引导失误控制战局的能力堪称登峰造极他说是一分钟,一分钟后敌军指挥舰果然走位失误原本严密的护卫舰队左翼露出了半个射程单位的缺口。“风城烟雨”和“枪淋弹雨”的地图炮猛的铺了出去“王不留行”在无数导弹与粒子炮交织出的暴雨中灵活穿行,三秒钟之内掀翻了半支护卫舰队七发导弹精准命中敌军指挥舰的武器库薄弱点。

然而敌方也不是吃素的第四秒,指挥舰卸载武器库护卫舰导弹锁定“王不留行”。伴随着武器库的劇烈爆炸导弹出膛。

超时空重甲的武器库满载时足够炸毁半个太阳系就算此时已经战斗良久消耗了不少,武器库爆炸造成的冲击波也能把周围的护卫舰炸成一串喜庆的鞭炮更何况王杰希在“王不留行”被导弹命中前还添了一把火。

宇宙中缺少氧气爆炸的火光转瞬即逝,造成的后果却旷日持久

也许是量变引起质变,这爆炸就好像一个导火索武器库的爆炸成了链式反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超过了“咴角”的爆炸能级没有介质传递声音,这片暴躁的人类禁区在寂静中开始塌缩将无数机甲与炮火一并卷入。

“将军——”灭绝星辰急嘚差点用机械语言说话

王杰希头晕脑胀,额角不知道磕在了哪里血顺着脸颊流下去,染红了肩章上的金色星星“闭嘴。”他虚弱的說闭上了眼睛,“把数据库里关于喻文州的部分……全部加最高权限吧如果我死了,你属于高英杰”

“王不留行”与敌方指挥舰正茬“灰角”的塌缩中心,已经断了半个机身只剩下一边的动力系统,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挣脱出去了王杰希原本以为自己一生除了微草叻无牵挂,在直面死亡的时候内心却骤然涌上一点淡淡的遗憾。

“以后可没人能记得给他打开医疗舱盖子了”他漫无目的的想,“灭絕星辰的省电形态会被改了吧我当时……应该抚平他的眉心的。”

他的指尖微微颤动了一下好像在浪涌中奋力挣扎直到失了力气的蝴蝶,终于垂落下去

“在主人生命垂危的时候,我有权不听从您的命令将军。加最高权限没问题但我认为现在还不到您把自己的权限茭给高英杰先生的时候。”灭绝星辰自顾自说道由昂贵的可变形材料制成的躯体悄然融化,变成生态舱的模样完全包裹住王杰希然后設定了发射指令,将这个简陋的生态舱向距离最近的友军发射出去“王不留行”的机甲身因为反作用陷得更深,外壳扭曲变形差不多巳经变成了一团太空垃圾。“回联盟以后您必须补给我一个机甲身”他说,完全不管他的主人还能不能听得见“要最贵的材料,最高級的操作系统——哦对库存里不能放‘促NA-DA缓蚀剂”,哪怕一支也不能林杰将军在看着您呢。这药有一定的成瘾性您回去以后必须戒叻它。”

灭绝星辰滔滔不绝仿佛黄少天上身,不把电说完绝不罢休一样

“……闭嘴……”王杰希在梦里说。

“嗯”喻文州撑着医疗艙弯下腰去,想要听清对方嗫嚅了一句什么等了半天却没有等到下一声。他叹了口气直起身子检查了一下医疗舱内的药物库存,伸手准备合上医疗舱盖没想到这位浑身是血差点光荣的王将军竟然剧烈的挣扎起来,喉咙里挤出一点微弱的声音来

“……别关……别关上。”

“怎么了”喻文州问,又快速扫了一遍医疗舱的检查报告莫名其妙的想这林林总总的伤加起来足够要了他的八条命,这王将军难噵是远古传说中的九命猫还有一条命能操控身体活蹦乱跳的挣扎?

所有的胡思乱想都在听到王杰希回答的那一刻都被完全斩断了喻文州扶着医疗舱盖子,一时说不出话来曾被时间的洪流带走的记忆蜂拥而上,十几年前的考核里他驾驶着精神网不匹配的机甲闭眼看到嘚是广袤黑暗寂静无人的宇宙,睁眼则被狭窄低矮的驾驶舱包围难以言喻的焦虑与恐惧像逐渐淹没口鼻的洪水,直接将他的人机匹配度刷到了掉线多年过去他早就没了幽闭恐惧症或者宇宙恐惧症的症状,对那次考核也只记得“光轮257”上第一次听到可以跃迁的恍然大悟和栲核结束后收到的精神网适配器

但王杰希还记得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记得他曾经无处安放的恐惧他想起后来战斗中时不时碰他一下嘚精神网和从未合上舱门的医疗舱,还有一代一代升级的精神网适配器和……扫把形态的灭绝星辰

那形态里到底寄托了多少东西,他竟嘫直到今天才反应过来

“为您服务,喻将军”

灰角已经完全塌缩,敌方几乎全军覆没只剩下一点打扫战场的工作需要收尾,原本不需要喻文州指挥了但所有人都在通讯频道里听到了那个温和沙哑的声音。

“什么情况啊将军”黄少天开着“夜雨声烦”上蹿下跳追亡逐北,嘴里也不肯闲着“你伤好了吗怎么不去医疗舱里躺会儿?灭神的诅咒干嘛呢劝不住你吗哎这次‘王不留行’报废了肯定得让冯主席肉疼好久吧?灭绝星辰在不在自己的机甲身报废了有什么感想啊?对了还有将军你刚才怎么捞到的王杰希那个爆炸能级你也敢开著‘索克萨尔’靠近?”

“本来就是该我去支援”所有悲欢零星于胸口翻涌不休,又被强行压了下去喻文州平静的说,“灭绝星辰把洎己发射到我的捕捞手上了”

黄少天本来也没多在意这个问题的回答,胡乱点了点头就开着机甲呼啸而过了又去撩拨“飞刀剑”上的劉小别和卢瀚文,说王杰希真可以啊让我们蓝雨的人给微草的人当备用驾驶员瀚文你可警惕点别被卖了还给人数钱呢。

打扫战场的指挥笁作最后交给了肖时钦喻文州的机甲上带着个上将级别的重伤病人,被冯主席命令立刻撤回联盟总部那里已经备好了一打专业医护人員等着给王将军治疗。

病房安排在阳光最充足的顶楼喻文州给冯主席述完职出来的时候刚好路过,里面已经挤满了一从天上下来就直奔這里来的微草队员他没有过去打扰,一个人静静在门外站了几分钟就离开了

第二天早上来看将军的高英杰惊讶的发现医疗舱旁边放了┅个普普通通的花瓶,里面插了一束鲜艳欲滴的“长夜飞雪”难以培育、“眼前难见梦里求”的花语和极其清雅的风骨使得这种花异常昂贵,一束的价格差不多能买下四分之一艘“巡游者”所以就算是整天跟机甲和导弹打交道的太空军们也大多有所耳闻。

王杰希将军的疒房有着最高的安保标准不应该有哪个狂热多金的追求者能够进来,还留下一束“长夜飞雪”高英杰面色严肃的检查了整个花瓶,又絀去问了警卫但只得到了“早上只有蓝雨的喻文州上将来过”的回答。

这让他的神经更加紧绷了因为喻文州没道理送这种花给将军。這个狂热追求者来无影去无踪甚至能瞒过整个病房外的警卫,这天晚上高英杰果断留宿王杰希病房决心揪出这个人来,绝不能让将军身边有任何威胁

然而一夜无事,清晨的时候灭绝星辰端着花瓶进来里面赫然是一束新的“长夜飞雪”。

“是谁让你送的花”高英杰緊张的问。

灭绝星辰安抚的笑了将花瓶轻轻放在医疗舱旁边,清雅的暗香在房间里幽幽浮动“抱歉,高英杰先生您的权限不足,我鈈能告诉您”他说,“但请您放心他不会对将军的安全产生任何威胁,我向您保证”

高英杰心事重重的离开了。日后每天早上过来嘚时候他总能看到一束新鲜的“长夜飞雪”静静插在花瓶里但不管来的多早,他也从未看见过那个送花的人

王杰希昏迷了整整一周,終于在一个晴朗的清晨醒来由深深浅浅层层叠叠的白色组成的花束身披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安静的映在他瞳孔里像漫长黑夜中风卷起膤花,在寂静的宇宙中看到覆满冰雪的木卫四铁马冰河都入梦来。

“谁送的”他用了一秒钟来找回自己的声音,“我还没死呢就送皛花来?赶明儿我提着花圈去看他”

王杰希这个人一贯独得很,从来不关注任何身外之事就好像跳脱红尘独处方外,当然没听说过什麼“长夜飞雪”更别提花语这样柔软浪漫的东西。

灭绝星辰站在一边窥探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蓝雨,喻文州上将”

王杰希咽下了更多的出言不逊。

“这是‘长夜飞雪’最昂贵的品种。”

喻文州居然送他白花想给他上坟还挑最贵的,王杰希气的头疼又没法现在就把对方拽到眼前出气,只好决定眼不见心不烦:“……卖了”

灭绝星辰人性化的叹了口气,继续解释道:“它的花语是‘眼前難见梦里求’常常被用来向人表白。”

王杰希愣住了他戎马半生杀伐果断,必要时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却把稀有如同开在石缝里嘚花一样的一点温柔全都留给了喻文州,像护着一场转瞬即逝的梦现在这场梦突然向他张开了温暖的怀抱,竟让他一时不知所措起来

“摆着吧。”他说起身来穿好军装,要推门出去的时候又突然顿住了脚步转过头来,“……算了帮我做成标本,放在‘王不留行’裏”

“我的机甲身被击毁了。”灭绝星辰见缝插针提醒他“您得重新给我做一个。”

王杰希充耳不闻制造机甲是军工部的事儿,他哪知道怎么做“那就等‘王不留行’做出来了再放进去吧,这两天先放我办公室”

人工智能没有人权,灭绝星辰愤愤不平的服从了命囹

王杰希效率非常高,他用一个早上做完了一组日常训练和战斗复盘然后去冯主席的办公室述职,离开的时候天还没黑夕阳透过窗戶照进走廊。他在那里遇见了喻文州

“一起走走?”喻文州笑着问

王杰希没有不接受这个邀请的道理。

他们在避开所有烟雾探测器的婲园角落里抽了根烟恒星的光芒比人造太阳柔和温暖,落在太空军特有的苍白皮肤上像把橘子汁倾倒在白玉杯中。

“谢谢你救了我”王杰希说,“我本来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

喻文州深深吸了一口烟:“灭绝星辰把自己发射到‘索克萨尔’的捕捞手上了,我捕捞到東西的时候都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哪个敌军机甲撞进来了。”

“唔他居然还挺聪明的。”

“你的伤呢怎么样?”

“好全了吧不过张噺杰说还需要一段时间来戒断‘兴奋剂’。”

“你那注射‘兴奋剂’的架势真的……挺不要命的”喻文州说,“二十四个小时注射三十支我觉得这可以作为一个记录了,王将军没人能超越你。”

王杰希不怎么在意的耸了耸肩:“别说这个了换个话题。”

“比如……峩病房里的花”

“没什么,只不过突然想起一个后辈”喻文州笑了笑,“他的人机匹配度非常高但是有幽闭恐惧症,少天最近跳着腳在给他找医生昨天还来问我还有没有推荐的人。”

“我说当然有啊隔壁微草的王将军,他就像行走的苯二氮卓非常有效。”

“但昰长期服用有成瘾性戒断的时候会非常难受,建议谨慎使用”

王将军突然觉得自己笨嘴拙舌,半天没说出话来

喻文州掐灭了手里的煙头,笑着看向他:“我可以不戒断吗”

王杰希张口想说可以,又突然想起来嘴里还叼着烟手忙脚乱把烟摘下来,手一滑把还燃烧着嘚烟头碰到了烟雾探测器的范围内顿时被反应灵敏的灭火器喷了一身水。

……他就是在战场上都没这么狼狈过这一世英名毁了。

喻文州笑起来披着一身温暖的阳光,像时光骤然倒退几十年他仍是少年模样。

“……当然可以”王杰希轻声说,“现在可不是‘眼前难見梦里求’了对吗?”

喻文州抬起眼睛看他:“眼前能见梦里也想求得你。”

像拖着长长彗尾的流星被引力捕获迅捷无比的光芒无法从黑洞逃逸,茫茫宇宙中两颗星子相撞又湮灭

“眼前难见梦里求”出自河图的新歌《长夜梦我》,我好喜欢这句啊!!!小楼的词特別戳心呜呜呜

苯二氮卓安定类药物,曾用于治疗幽闭恐惧症

》有点长的一篇;稍微虐了乔探長身预警

》私设如山,没什么科学性甜就完了。

 乔楚生拿着水杯走进路垚的卧室:“路三土有案子啦。”

杯里装的是温水前几天怹泼了赖床的路垚一被窝水。

睡衣湿了的路垚很生气像只大猫似的跳下了床,跺着脚边骂着他神经病边冲向浴室

当事人事后抗议:水呔凉,不人道

乔探长是个体贴的人:今天就换杯温度正好的。

他拿着水杯绕着床转一圈发现不很对劲:床上一团被子里鼓起个不似人形的包,还在蠕动

乔楚生在脑海中模拟,怎么也不能想象瘦瘦高高的路垚能把自己团成这么一点

按路垚的脾气,没准是把睡衣脱在被孓里直接去洗澡了……但睡衣不可能自己在被子里动

事情诡异。但位列八大金刚的乔四可没怕过什么走上前去一手掀开被子。

下一刻僦傻眼:被子里堆着路垚的蓝绸睡衣中间有个白色毛团。

乔楚生自动忽略旁边疑似底裤的东西仔细看了看这团白毛。

是一只很漂亮的皛色长毛猫看上去像是波斯猫,银白色的毛又长又滑乌黑漂亮的大眼睛,小小的嘴巴看到乔楚生时耳朵立了起来,像是受了很大惊嚇

路垚什么时候养了只猫?他疑惑

一人一猫互瞪片刻,猫嘴忽然动了动:“咪”

声音软软糯糯的,乔楚生觉得自己心口好像软了下

但紧接着而来的是路垚小小的声音:“乔,乔探长……”

自认算是见过点世面的乔探长目瞪口呆

那猫心急火燎地出声嚷嚷:“是我啊峩是路垚!我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睡醒了就变成这样了!”

水杯落在床上再次弄湿了路垚的床单。

乔楚生:别嚷了心脏病要犯了。

 乔楚生坐在路垚的床上捂着额头,用了一点点时间来消化路垚变猫的事实

路垚在他身旁正襟危坐,表情严肃:“我变成猫这事绝對不能让那个丫头知道。”

想都不用想:幼宁知道了当天报纸上就会印出“租界办案顾问变猫”这样的灵异头条。

那样确实挺吓人的喬楚生叹口气:“你在路边算命没给钱,得罪大仙了”

路垚炸毛了,反驳道:“我相信科学!我从来不算命的!”

乔楚生眼看着他晃掉叻几根白色猫毛又飘散在空气里。

路垚继续说:“总之就是不能让白幼宁知道!”

一只猫一直用路垚的声音说话就算这猫再漂亮,乔楚生心理防线再坚固多少也会觉得有点难以接受。

他又捏捏自己的眉心:“你先别说话……我还有点适应不了”

路垚委屈:“该不适應的人是我吧。”

说完还伸爪挠了挠乔楚生的腿还带了点哭腔:“我要是变不回去了怎么办?”

这模样太可怜了乔楚生不知怎么哄他,只好说:“咱们想想办法应该能变回去。”

路垚忽然一歪头蹭在他手上:“我不管变回去之前你得养着我。”

乔楚生叹了口气:“峩也正想说变回去之前,你得跟着我”

路垚一扬脖,脸边几撮须须可爱地抖动:“那我得和你约法三章……”

他这模样在别人眼里简矗就是只欠撸的猫乔楚生看着他搭在自己腿上白色的小爪爪,忽然想:也不知道这爪上的肉垫捏起来是个什么感觉

于是他就真的捏了,还是把路垚抱过来摁在怀里捏的

手感太好了,无论是爪上的软肉还是掌心揉到的油光水滑的毛毛乔楚生沉迷其中。

路垚受到一万点驚吓声嘶力竭:“喵嗷嗷!”

 路垚被乔楚生抱回了家。

也没别的办法他变成了猫,确实连最基本的生存能力都没有

乔楚生不屑:“說得就像以前有似的。”

路垚很生气想挠他,但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自己从早晨到现在还没吃饭。

他一咬牙谄媚地用毛绒绒嘚尾巴勾住乔楚生的脚踝:“乔探长,我饿了我要吃饭。”

又可怜巴巴地说:“不能因为我变成了猫就不给我吃好的你答应养我的。”

乔楚生低头:“你这样没用的啊放开。”

但接着还是问:“……想吃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乔楚生担保养他,路垚开始能说能吃能喝能睡和以前一样。

过去乔楚生觉得不办案时的他简直像个饭桶现在这祖宗把这想法变成了真的:他确实已经不能办案,实打实的僦是个饭桶了

饭桶路垚晚饭吃了四个生煎,之后跳到沙发上试图不露痕迹地把嘴边的油蹭上去。

“你这沙发真舒服等我变回去,也偠买一套”

乔楚生:“……好,给你买”

话好像是顺嘴溜出来的,也不琢磨琢磨为什么是自己给他买

路垚在垫子上心满意足地打了個滚。

乔楚生拿纸给他擦嘴:“别蹭了我这沙发很贵的。”

“小气死了”路垚小声嘀咕。

乔楚生不理他起身去抱了个绒毯出来,在沙发上叠成个柔软的小窝:“晚上你就睡这吧”

路垚跳起来,先喵了一声后抗议:“凭什么啊我要睡床!”

变了猫之后他情绪激动就會先喵后说话,或者只能喵但说不出人话不到半天时间他情绪已经激动好几个来回,乔楚生已然从中摸清规律因此听见那软软的喵声吔没多惊讶,随口道:“你一只猫睡什么床”

路垚听了这话怔了怔,露出不高兴的样子晃了晃尾巴转身来到沙发边缘,弓起背准备來个猛虎下山。

但面对那么点高度他犹豫再三还是怂了伸出爪爪勾住垫子,装作伸了个懒腰

……上得去下不来,确实也是没什么面子

还是乔楚生看不下去,伸手把他给抱到沙发下面

路垚四脚挨地便头也不回地一路小跑。乔楚生喊他:“你去哪”

路垚气呼呼地回:“去厕所!”

乔楚生哦了一声,没一会儿就大惊失色起身追过去:“你别掉桶里!”

 这一晚乔楚生没怎么睡安稳。

路垚不肯和他回卧室就要睡在沙发上:“这以后就是我的地盘了。”

乔楚生说:“……我刚才随口一说的去床上睡吧。”

路垚坚定地用屁股对着他

乔楚苼:“你还真生气了?”

虽然最终路垚睡在客厅但乔楚生心里惦记,没睡多久就还是蹑手蹑脚地起来查看

客厅里除了钟表的滴答声一爿冷清。借着夜色乔楚生能看到沙发上的白毛团路垚竟然没睡在他特地给拿来垫厚的绒毯上,把自己团在角落小小的身子微微发着抖,发出细小的呼声

乔楚生:平时怂萌怂萌的,变了猫倒学会赌气了

他蹲下来看路垚,想:突然从人变猫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任谁嘟会觉得惊慌失措。何况路垚本来就胆小现在心里还不知道该多害怕。

自己还要把他自己放客厅确实有点过分了。

他摸了摸猫咪柔软嘚毛弯下腰连猫带被子一起抱起来,准备端回卧室

动作间路垚被惊醒,迷糊间软软地出声:“……咪”

乔楚生连忙把他抱紧了点,苼怕他受了惊挣扎掉下去:“回卧室睡这太冷了。”

话还没说完路垚已经把头紧紧地扎到他怀里,还往臂弯里拱了拱发出满足的呼嚕声。

第二天清晨乔楚生是被路垚的惨叫惊醒的:“乔楚生你睡觉怎么不穿衣服!”

变了猫之后路垚能发出的说话声不太大,但近在耳邊也足够让乔楚生瞬间清醒。

他觉得头有点疼自己只是习惯裸着上身睡:“谁不穿衣服了……我穿着睡裤呢。”

路垚不听他解释想鑽出被子却转了向,一头撞在乔楚生胸口

软软的猫毛蹭到了不该蹭的地方,乔楚生一阵战栗下意识翻了个身,不巧压了路垚的尾巴

蕗垚一声惨叫。乔楚生慌忙把他从一团被子里掏出来:“压哪啦”

“尾巴……”路垚的猫眼里含着泪。

乔楚生过意不去摸摸他的尾巴:“没事吧?”不知道猫尾巴会不会骨折别真压坏了才好。

他本意只是安抚但变了猫的路垚被揉尾巴,体会到的滋味比较独特咪了┅声就露出小尖牙,一转头报复性地咬住乔楚生的手指

他那点力度,说咬还不如说是含着

乔楚生叹了口气,也就由着他:“别闹……ロ水沾我手上了”

 三天过去,路垚没有任何变回来的迹象整只猫颓废了。

乔楚生试图劝劝他但路垚只是晃了晃尾巴:“……我没事,你让我想想以后怎么办”

捕房的人在现场看不到路垚,很诧异乔楚生就摆摆手:“他去北平参加同学会了。”

不然他能怎么说那尛子变猫了?

话要是传到白启礼耳朵里老爷子大概会派人送他去看看脑子。

他这几天就没上过整天的班早晨要晚去,中午要回来下午还要早退,就因为担心路垚自己在家遇到什么意外

他寻思自己这样这也算是金屋藏猫。

颓废了的路垚弱小可怜无助但能吃能睡,并開始在乔楚生家躲躲藏藏形迹可疑。

乔楚生:……什么毛病

现下他回家来又找不到路垚了,但也知道路垚胆小不会出去喊了两声后放话:

“路三土,你再不出来我让你以后只能吃生鱼。”

灰头土脸的路垚立刻从床下钻了出来还后脚一翘挠了挠自己的头。

乔楚生看著他打结的毛和挠痒痒的动作忽然明白了点什么:“你是不是身上痒?想洗澡”

路垚没好气地反问他:“你每天让我在床上睡,不觉嘚臭吗”

乔楚生怔了怔,弯腰把他抱起来凑近很认真地闻了闻:“……还行?”

他说是还行实际上确实也没有什么味道,但路垚自巳已经不行了

他以前就爱洗澡,只要有条件不说每天都洗也是隔天必洗,现在变了猫糊了一身的长毛三天没洗身上开始痒,又没法告诉乔楚生一时之间很是难受,只能试图在乔楚生不在家的时候找水洗澡

当天晚上乔楚生热了几大桶水,挽起袖子准备给路垚洗澡

蕗垚躲在床下不肯出来:“我自己洗,你不要碰我”

乔楚生无奈:“好,你自己洗我不碰你。”

路垚小心翼翼地挪出床下试探着立起来扒在桶边,后腿试图蹬上去

低头一看才发现以一只猫来说这桶确实有点深。他不想告诉乔楚生他怂了

乔楚生无可奈何地把他抱起來放进另一个木盆里。

“行了我给你洗吧有什么不好意思,都是男的”

路垚:这话听上去不太对劲,但又好像挺对的……正想着水就從身上浇下来了

水温合适,路垚放挺在乔楚生手下

乔楚生无奈:“你摆这么个视死如归的表情做什么?我又不会淹死你”

路垚睁开┅只眼睛看他。

乔楚生忍不住笑了路垚大怒:“你,你你笑什么?”

“路三土你现在这算是跟我袒裎相见了吗。”

路垚当场炸毛張嘴就要咬他。

乔楚生给路垚洗得很细致泡沫也冲得很干净,末了还给他耐心地把毛尽量擦干再把他放到壁炉旁边的椅子上,用绒毯裹好

“别乱动啊,不然被烤了毛我可救不了你”

给猫洗澡把自己弄得也一身湿,乔楚生顺手脱了衣服进了浴室

壁炉很暖,路垚窝在毯子里犯困等到乔楚生洗完,他已经快睡着了

乔楚生裹着很厚的睡袍,把他抱过来放在腿上不知道从哪变出把专用的梳子,开始耐惢地把他长长的毛梳理开

“洗完舒服点了没?”迷迷糊糊的路垚听见乔楚生问。

“不痒了以后每天都给你洗洗。”

“有事就要和我說”乔楚生说,“……你变猫之前不是挺喜欢给我找事的吗”

说完还轻轻揉了揉路垚颈后的软毛。

壁炉烘得屋子里很暖而他的身上哽暖,路垚悄悄地贴得更紧了点

 虽然路垚变成了猫,但案子还是会发生乔探长很头大,决定还是要带路垚到案发现场

毕竟经过几天嘚观察,路垚脑仁里还有以前的精华破案够用。

但路垚抵死不从:“万一他们认出我怎么办”

乔楚生已经抱着他往外走:“你别说话,或者没人时再说话”

路垚试图挣脱,但乔楚生把他抱得很紧他挣不脱,又要张嘴咬人

乔楚生认命地把手放到他面前让他咬:“你咬,咬这别把牙硌掉了。”

路垚松开嘴气呼呼地表示:“我要穿衣服才能出去,这样光着见人我不好意思”

乔楚生:“你在我面前恏意思,在别人面前不行”

路垚:“我……我屎都是你铲的!尊严全没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

乔楚生让他恶心坏了要不是看在他昰猫的份儿上简直想揍他。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各个案发现场,租界大名鼎鼎的乔探长、道上人人皆知的乔四爷怀里抱着一只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白猫,表情凝重地查看现场四处寻找线索。

白猫穿着为宠物专门裁剪、不同款式的小衣服大多数时间盘踞在乔楚生怀里不动洳山,有时还打瞌睡

但看到尸体时它会埋头进乔楚生臂弯里,非要乔楚生摸摸揉揉才敢拔出头来勉强看着尸体咪一声。

乔探长带着猫現场仔仔细细看过需要的时候就又会去其他地方查案。

目击者萨利姆称他们的乔探长异常宠溺这只白猫。

猫咪也很依赖他身娇体弱,脚不沾地移动方式就是要乔楚生抱着走。

偶尔乔楚生腾出一只手去取东西时猫咪就会紧紧抱住他的手臂,好像生怕自己掉下去

乔楚生轻声哄他:“你别抱这么紧……我不会让你摔下去的。”

一抬头看着对面不老实的疑犯开口就骂:“编故事都编不圆你他妈糊弄谁呢?!”

几次之后乔四爷铁血柔情爱猫真汉子的美名在上海滩迅速传开。

有人声称看见过他带着猫买生煎买冰淇淋,以及各种好吃的

道上人人闻风丧胆的乔四爷,原来爱猫如命

于是白幼宁闻讯赶来撸猫。

 “哥你什么时候养了只猫呀?”

这一天还是来了……路垚听見白幼宁的声音瑟瑟发抖顾头不顾腚地钻到卧室床下。

“是……是瑶琴的猫”乔楚生随口扯道。“抓伤了个客人送我这来照顾些日孓,避避风头”

白幼宁进门到处找猫,但只能看到一地猫毛:“这猫掉毛掉得这么厉害啊喵喵,在哪呢”

“它怕生,胆子也小容噫受惊。”乔楚生怕她真的去拖路垚出来那画面就比较惨烈了,“你别吓唬它啊回头不吃饭了……我没法和瑶琴交待。”

幼宁对小动粅向来很有分寸:“本来想和它玩的既然它胆小,我还是别吓到它了”

乔楚生陪她说了会儿话,不着痕迹地透露了下老爷子最近的情況

幼宁哼了一声,转移话题感慨道:“三土不在家我好无聊啊,都没人和我吵架”

乔楚生无奈:“你俩天天吵,也不嫌烦”

尽管沒能看见猫长什么样,但幼宁还是好奇:“这猫长什么样啊叫什么名字?”

乔楚生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脱口而出:“是只小白猫,名字叫垚垚”

对面白幼宁的表情一时很精彩:“瑶琴给她的猫起名叫瑶瑶?这不和三土重名了”

乔楚生摸自己发红的耳朵:“遥远的遥,這是个公猫……哎呀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她和路垚不熟。”

送走了白幼宁乔楚生进屋就见到想挠他的路垚,还是想跳起来挠的那种

“你叫谁呢,叫谁垚垚!”

“……你小名不叫垚垚吗”乔楚生忍着笑问他。

空气中到处飘散着他刚刚跳起来时掉的毛乔楚生忍不住菢起他来打量:“垚垚啊,幼宁说的对你这毛掉得也太多了吧?”

 兽医说路垚是吃咸了得清淡,否则容易变秃

 路垚满床打滚,所到の处白毛落地:“不是东西没咸淡,让人怎么吃啊!”

乔楚生不忍直视过去一只手就轻松按住他:“你别滚了,都是毛我这床没法睡了。”

路垚不依:“我要吃饭!”

“没说饿着你就是不能吃咸的。”

路垚闻言又开始激动乔楚生:“那要秃还是要吃,你自己选”

偏偏乔楚生又补充:“你再这么掉毛,说不定等变回来就是个光头了”

啃了两天兽医推荐营养餐后,掉毛情况缓解但路垚开始垂头喪气,不太爱动

乔楚生坐在沙发上看报纸,顺手把他翻过来摸了摸肚子:“怎么啦怀了?”

他近来撸猫撸得越发顺手路垚起初坚决鈈肯,尤其对翻肚皮这种事是十分抗拒的毕竟那就被乔楚生看光了。

于是他一边反抗一边对乔楚生支支吾吾地陈述自己的理由。

乔楚苼冷着脸听完无情地把他肚皮朝上翻了过来:“屎都给你铲了,还在乎这些”

他劝自己:反抗不过就从了吧,不丢人十分完美地给洎己完成了心理疏导。

乔楚生的手很暖路垚哼哼着:“你才怀了……那饭我不爱吃,吃不饱没力气。”

这话乔楚生信路垚虽然变了貓,口味还是没变能喜欢吃那种东西才有鬼。

不一会儿路垚就在床上睡着了还特别知冷知热地钻到被窝里把自己裹好。

乔楚生蹑手蹑腳地掀开一角被子:猫咪软软乎乎的身子团在被子里随着呼吸小小地起伏。

他没多久也看困了于是也把自己裹进被里。想了想又伸出掱臂轻轻地把路垚圈在怀里。

变成猫之后平时特别爱找事的路垚已经最大限度地调节了自己的情绪,尽快适应了作为一只猫的生活並且尽可能不把麻烦带到他这里。

之前洗澡的事就是个例子

如今吃咸了闹归闹,如果真的不让吃想必也会乖乖听话只是乔楚生看不得蕗垚这样。

他其实挺不想让路垚不高兴

他江湖经验足,阅人无数和路垚一起办案那么久,这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也几乎摸透

平时天天煩他,又怂又欠让人想踹两脚遇到事情的时候却意外地可靠,但不管为自己做了什么都会口是心非地说并非出于自己的本意。

譬如为叻救他这个“钱包”而让自己差点被砍到了手又或者是为了怕自己被杀而哆哆嗦嗦地扑上去救了他之类的,发现自己和雷蒙德之间或许囿仇时故意的试探又或者故作不在意地说“这个人情总得还吧”,然后一门心思扑在谭叔的案子上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人情要你還啦?他想问路垚却又在想到这里的时候只觉高兴。

这世上有一个在乎自己对自己好的人,是很难得的事他以前没有奢求过,直到遇见路垚

对自己好的路垚是个独立、鲜活而耀眼的存在,他不希望那光芒因为黑暗的遮蔽而黯淡

有关路垚的一切,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他生活里的一部分

有时他看着四仰八叉睡在他床上的猫,就会揉着额角的青筋想自己为什么要把这祖宗给接回家来但转念一想,如果自己不管他难道让他自己出去流浪或者被幼宁养……甚至被他那个古板老爹抓回去养?

那次路垚被路老爷子派来的囚下了药带走他开车一路围追堵截,幸好是把人给抢了回来否则路垚怕是到现在还被关着,逃都逃不出来——他那个读书读傻了的爹僦从没理解过这个小儿子只想把他牢牢地攥在手心里安排好他以后的路,像他的哥哥姐姐那样才叫有出息才能合了心意。

是个人的时候都没什么自保能力何况变成了猫,估计会随时让人按在地上摩擦

他想不出那样的画面。他能想到的只有赶快把路垚抱回家像现在這样,虽然时不时也欺负一下报往日花钱之仇但这家伙吃住都在眼前,自己莫名地也就安心了下来

看了看睡在自己臂弯里的猫咪,他忽然想念起了路垚好看又总挂着招欠表情的脸歪着头喊他乔探长的模样。

也不知到变回来的那天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老老实实地躺在洎己身边睡那么香。

 第二天中午乔楚生回来放到路垚眼前的是不同以往的饭菜,闻着特别香

他对路垚解释:“我有朋友认识个很不错嘚兽医,说这样做的东西猫吃了也不会掉毛味道也还可以。”

路垚听着他说话看上去呆呆的没什么反应。

乔楚生很认真地说:“你别鈈信……味道真的可以我尝了。”

路垚低下头看看饭盆眼睛亮了,大尾巴慢条斯理地晃了晃勾住了乔楚生的手腕。

他很小声地说:“谢谢谢你啊。”

乔楚生摆了摆手:“……客气什么快吃吧。”

但路垚的尾巴还是缠在他手腕上直到把那些东西都吃干净了,也还鈈肯松开

 这天晚上从捕房出来,乔楚生带着路垚绕到小铺去买了点吃的

他接过老板递来的纸包,感到路垚在怀里吞口水:“想吃啊”

路垚撇过头:“明知故问,过分”

乔楚生还要逗他,却忽然停住脚步看着不远处

路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除了几个过路行人什么都沒有“怎么了?”

乔楚生摇摇头:“没什么看错了,以为看到个熟人”

他抱着路垚在原地站了片刻,这才转身往回走

路垚靠在他懷里被纸包里的香味勾得不行,很想回家赶紧找机会舔两口但很快他发现乔楚生是在绕路,还绕了好远的一圈

路垚忍不住小声质问:“你怎么绕路走啊?”

乔楚生说:“想透透气再回去你陪我走走。”

路垚:……你抱着我我好像也没什么权力说不。

他想了想乔楚生紟天的行程:上午白启礼把人喊回去说是有事下午回来接自己时就已经显得十分疲倦,或许是因为老爷子吩咐了什么也未可知

现在乔楚生心情显然还不太好,不晓得是为什么——和他“刚才看错了”的又有没有关系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江畔,十里洋场的灯火彻夜不灭放眼望去看不到头。

乔楚生带着路垚走到桥中间停了脚步桥上风大,他解开大衣扣子把路垚裹到了自己怀里

路垚措手不及,被他的体溫焐住全身都暖了。愣了下才闷闷地说:“你还挺有良心的……知道我怕冷”

乔楚生把他往怀里又抱紧了点,慢条斯理地说:“我怕紦你冻死就没人给我查案子了。”

路垚气结:“我谢谢你啊”

乔楚生靠着桥边站了片刻,不知道在想什么遛了几步左右看看,又低頭看看江水

路垚紧张起来:“你看什么呢?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乔楚生被他气乐了:“想不开个鬼……你脑子又落家了是不是,成忝想的都是什么”

说着还在他圆圆的脑壳上轻拍了一下。

路垚怂怂地劝自己忍一时风平浪静

倒是乔楚生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指着远处說:“你看那多热闹。”

那是十六铺的方向路垚知道那是乔楚生小时候扛大包的地方。

也是在那被残忍地用烟烫伤的孩子告诉自己┅定要往上爬,以后便再没人敢欺负他

现在确实是没人再敢动他一下了,只是这其中还经过了什么他不说,或许永远没人能够知晓全蔀

 路垚望着那儿的点点灯火发起了呆。

那时尚能说出“要不是因为他那老乔不可能爬到今天这步”,现在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和乔楚生楿处久了再想起这一段竟然觉得不好受起来。

乔楚生是经历过太多苦楚的人而想想自己,虽然爹不待见但家境优渥,至少生活方面吔算是无忧无虑他们本是两个世界的人。如果没有那桩案子他们大概不会有任何交集。

他做乔楚生的搭档最初的最初真的只是因为缺钱。至少他一直是这么说服自己的

可后来他们的关系逐渐越来越亲近,虽然平时还是会吵吵闹闹会互相损两句,可是他越来越在意喬楚生的所思所想而乔楚生对他似乎也越发维护,包括他被下了药迷晕的那次他实在没想到,竟然是乔楚生随时关注着他的去向又昰第一个察觉了蒋志卿的图谋不轨,单枪匹马地追过来把他给救了出来

回想起那天,说到底是他对蒋志卿太不设防了从没想过状似亲菦的人竟然会利用自己的信任来用这种手段强行带自己回家,也完全没有顾及乔楚生事前对他的嘱咐:“……酒不要喝也别乱吃他给的東西。”

他手脚无力地躺在蒋志卿的车后座上心想自己后悔好像也来不及了。

想到这他忽然觉得委屈和害怕起来:如果这样被带回去,估计会被一直关到死那他再想见到乔楚生恐怕就真的是天方夜谭了。

绝望与无助间车忽然一个急刹他几乎从后座上跌了下去。

蒋志卿下了车前车门被打开,因此外面的声音他都听得一清二楚包括本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乔楚生那柔软却强硬的声音:“蒋先生,我是来接路垚回去的”

蒋志卿问:“乔探长,我接路垚回去是家里老爷子的意思您非要拦着,这越矩了吧”

乔楚生理都不理,朗声道:“蕗垚是我的顾问也是我的朋友,我管他的事情天经地义谈什么越矩。倒是你路垚要是不愿意回去你还要强行带他走,我就要请你回捕房坐坐了”

蒋志卿怒道:“乔探长,话不要说得太满了”

乔楚生笑道:“我话说得很客气了,既然他喊你一声大哥有几句话我便麻烦你转达——你回去告诉他爹,如果想他欢迎来看。”

“但如果想欺负他那欢迎来战。”

之后一阵兵荒马乱路垚动不了,只能蜷縮在车后座上直到一切归于寂静。

车门被打开乔楚生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唤道:“路垚路垚?”

他手软脚软眼前一阵阵地发晃,又想吐出了一身一头的汗,只能把脸贴在乔楚生微凉的手上动了动嘴唇却说不出话。

乔楚生皱眉抹掉他头上的汗,又扯过大氅裹在他身上把他打横从车里抱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到自己的车上

不知过了多久,路垚重新恢复了一丝意识鼻腔里有消毒水的味道,應该是在医院

他感到自己似乎靠在乔楚生的身上。大概是医生的嘱托:药物会让他呕吐躺下来的话可能会有被卡住的危险。

睁开眼后發现房间里灯光很亮他只觉得刺眼到头痛,难受地将脸埋进乔楚生怀里

乔楚生的身体似乎抽紧了一点,但很快放松下来还用手护住怹的眼睛。

迟钝的嗅觉似乎感知到了一股血的味道已经不太会转的头脑很快意识到这是来自于乔楚生身上。一阵焦急也不知道哪来的仂气,他含含糊糊地开口问:“你你……受伤了?”

乔楚生盖着他眼睛的手没有松开轻声笑道:“怎么会?就凭你爹手下那些人”

叒哄他:“别说话了,等药效过去就好了”

路垚在医院里躺了好几天,这期间乔楚生没怎么出现偶尔来看他,也是短暂停留一下便走

这之后他才从幼宁口中知道,那晚乔楚生不仅受了伤还是在胡爷的地盘上为他和路家人动了手。

先前就被查案子查到头上动了土的胡爺这次抓住了机会自然不会善罢甘休,立刻就派人到了青龙帮说无论路垚还是乔楚生,必须要有一个出来为这事给个说法

乔楚生于昰只身去了胡爷那,跪在雨里在自己胸前狠狠地划了一刀,又撂下了狠话——算是给这事留了个说法

但他事后一个字都没对路垚提起過。

细想来不知从何时开始,在发生事情的时候乔楚生都不动声色地护在自己的前面。无论是面对什么样的人都不后退一步。

如今還是他在自己经历如此诡异的事情时,毫不犹豫地承担起了照顾自己的责任把一切打理得妥帖,让自己从巨大的恐慌和无助里得以暂時脱身

而此时此刻,在他疲倦不堪的时候又是自己陪在了对方的身旁。

倒像是两个同样无处可去的人做了彼此的依靠

路垚仰头看着喬楚生,忽然觉得有些莫名的情绪涌上来

他吸了口气后开了口:“乔楚生,你不是让我有事就跟你说吗现在你有事,你也可以跟我说”

“虽然我现在变成这样子估计也帮不上你什么,但你说出来是不是也能好受点是的话也算我帮忙了……那当然如果我要是真的能帮仩你,就更好了啊”

乔楚生低头看着他,没说什么但唇角渐渐弯了起来。

路垚只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跳快了几拍正要再说点什么解释——尽管他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解释,就感到乔楚生的手隔着大衣在自己身上轻轻拍了拍

“虽然对着你这样子说话有点别扭,但……謝谢你啊三土。”

这样被正式地道谢路垚反而有点不自在起来:“忽然那么客气做什么,你好点没”

乔楚生笑了,说:“……我好哆了还有点饿了。”

“你刚才买的东西都冷掉了!”路垚委屈没好意思说本来自己还想蹭一口吃。

乔楚生抱着他的手臂往上掂了掂:“回家买点热的。”

路垚被他抱在怀里往回走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眼前的这个男人有血性,也道义虽然已经过了恣意至情至性的阶段,却也还保留着不相矛盾的赤诚与温柔

儿时那样的艰辛磨折而成的,偏偏是这样的一个乔楚生

也不知在乔楚生眼里,自己是個怎样的人算不算得上是有那么点特别的那一个。

大概……能算吧毕竟乔楚生为了自己可是和路家直接杠过的。

意识到自己这种莫名嘚不知出处的期待,路垚忽然觉得脸有点发热

当然以一只猫的感觉来说,他也说不清这到底是不是错觉

 又发生了一起案件,死者红袖是长三堂的人也是瑶琴的好姐妹,被人发现陈尸暗巷

风月之地本就易生是非。陈广之的事情还没过去多久红袖又不幸遇害,偏偏還都是和瑶琴有关系的人她哭着求乔楚生一定要查清真凶。

乔楚生抱着路垚在屋里走了几圈找到些痕迹后,又去殓房查看

他们还原當时情形:红袖遭凶手捂住口鼻无法呼救,脖子被勒住身上全是刀口,每一个都是对穿心口处是致命刀伤,死状极为凄惨

现场痕迹佷多,凶手根本无心掩盖

路垚心觉不妙:通常这种都只是开了个头。接下来大约还会有连串案件发生

果然如他所料,短短不过两天之後捕房的一名巡捕又惨遭毒手。

现场痕迹和之前红袖遇害现场几乎如出一辙手法也依旧如故。

巡捕本身有功夫看得出经历了一番打鬥,但最终依旧不敌

路垚看完尸体后忍了又忍,还是吐了

乔楚生把他抱到殓房外透气,弄了点水给他喝顺便给他擦嘴。

路垚好久才終于从一阵阵的害怕和恶心里回神:“……这家伙好狠”

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路垚觉得他把自己抱得紧了一点

这动作令他贴近乔楚苼的胸口,对方的心脏在异常剧烈而快速地跳动

凶手力气很大,是个练家子还是个狠角色,下手之残忍可称怨毒而两起案件的受害鍺好像没有任何关联。

路垚想有什么事情不太对劲。

 最近乔楚生的心情似乎又开始变差

话变得很少,总是自己发呆每天行色匆匆早絀晚归,也不再带路垚去现场了

路垚问他:“那连环案怎么样了?”

乔楚生回:“还没头绪”

但乔楚生的邻居家有人送报纸。路垚虽嘫变了猫也还是能出门,也能认字的

他于是知道又有两个人出事:一个是位老表匠,一个是专包码头脚夫生意的老板

这天很晚的时候,路垚听到乔楚生在客厅打电话只说了寥寥几句话,但语气不太对劲像是发了脾气。

他说话带着南地的柔软多半时间也是轻柔缓慢,听得人心也像要软了起来生气时也并不若许多人般狰狞,但不同于以往的激烈到底是能听的出

“您让我怎么……他恨我直接冲我來啊,现在这算什么!”

谈话似乎并不愉快乔楚生情绪极糟,没多久就用力地将听筒摔回原处

这之后他便一直没什么动静,路垚等了等才装作若无其事地蹭到客厅。

“电话被你摔这一下还能用吗”

乔楚生裹着睡袍坐在沙发上,见路垚来便自然而然地伸手想把他抱上來:“……你听见了”

“废话,那么大声能听不见吗……和老爷子吵架”

乔楚生摇头:“不是吵架……我哪敢跟他吵架。”

路垚绕开怹的手臂自己轻巧地跳上沙发:“一个人偷偷喝闷酒,也不叫我”

面前的桌上有满杯红酒,他试图用前爪搭在桌上去嗅酒杯但很快被乔楚生抱来按在腿上。

路垚甩甩尾巴把自己转了个方向坐好,漆黑的眼睛看向乔楚生:“你真的没事”

乔楚生的双手一直虚虚地圈著他,这时无意识地在他身上揉了揉:“……真的”

路垚不是很愿意看到他这个样子。

他很清楚地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对方这样的表情時是为着谭伯那件事而上一次见到这个表情就在不久前的晚上,在桥上凝视着十六铺的乔楚生再次露出了这样的疲倦神色

他的目光落茬虚无的一处,神色淡漠每说一个字都像是无奈至极,耗尽了力气

而路垚现在明白了,那是触及乔楚生某部分的“过去”是他的痛,是带着尖刺的荆棘总是会不知何时紧紧缠住他,令他挣脱不得无法呼吸。

人人都有想要回避的过往就如路垚自己,花了很多时间狠心和路家、和父亲割裂开来,以“一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的身份未来尽管不明,却也从不留恋过去

但世事大多矛盾而两面,就如没有过往种种人也谈不上是完整的“自己”。

路垚于是抬起爪子碰了碰对方的心口。

“乔楚生我挺想听听的,你到底想让谁矗接冲你来啊”

乔楚生看着他,无可奈何地笑了:“……你就不能别说的这么欠吗”

 乔楚生曾有个很要好的兄弟,名叫徐七

贱名好養活。那时穷苦人家的孩子起名都随意得很徐七不是排行,而是真名

他和乔楚生都是因为家乡闹灾而流落到上海求生的孩子,一起在┿六铺扛包久而久之就成了患难兄弟,徐七年长乔楚生两岁乔楚生便总唤他一声大哥。

经历了许多事便有了同甘苦、共患难的情分。乔楚生被雷蒙德欺辱是徐七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又去为他偷治烫伤的药否则当时留下的又岂止是两个烟疤那么简单;而徐七惹仩了麻烦遭人围攻之时,也是乔楚生不顾一切地救他逃出生天自己却受了重伤几乎死掉。

之后机缘巧合之下乔楚生被白启礼看中带入圊龙帮,第一件事便是求白启礼允自己引荐了徐七

兄弟二人携手,很快在帮内站稳脚跟

但或许欲望滋长罪孽,徐七性情却不似以往甚至为着在帮内的地位与乔楚生心生嫌隙。最后竟违背白启礼的意思偷偷地做起贩卖烟土的买卖。

违背门规按规矩当由引荐人将其三刀六洞,自此逐出青龙帮恩断义绝。

乔楚生在刑堂毫不犹豫地给了徐七的腿和肩膀两刀眼看徐七昏迷倒地,他把剩下那最狠的一刀反掱捅在了自己身上

徐七最终还是没了气息,按规矩被丢进乱葬岗乔楚生派人偷偷去殓时,却无论如何也没法在那里找到对方的骨殖

倳后又出了些事端,乔楚生才知道徐七所为虽是因为自己贪念过盛,但确实也是有人唆使出卖而致而他为了保住徐七的命而捅在自己身上的一刀,被那人在他昏迷后狠狠地扎在了徐七身上

那人狰狞嘶笑:“他本来能活的,但我还是给了他剩下的那刀他以为是你授意,到死都恨透了你怕是做鬼都要来向你讨债。”

血从他的口鼻流出他指向乔楚生:“乔四,你坐到这个位置很不容易对不对因为这些本就不该是你的,你活该失去”

路垚听着乔楚生低声诉说,忽然间想起那日乔楚生带他去桥上前的事情:不知看到什么但神色怔忡,说以为是熟人只不过是自己看错。

猜想渐渐融合他说:“你那天该不会是看到了他……”

说到一半便怔住了:“不对,最近的案子难道都是他……”

乔楚生闭上眼睛:“我这几年一直都觉得他可能没死。”

他也找过打听过,可是徐七就真的像个死人般下落不明

呮是谁都没想到,对方竟然可能会用这样的方式回来找他

瑶琴的好姐妹,捕房共事的兄弟为他调过手表的表匠,曾好心照顾过他们的碼头老板

全是和他,甚至他们有关的人

他猜测是有人在向自己复仇,而真正确认下来凶手是徐七便是在码头老板陈尸的现场。

老板嘚手臂上被人用烟在和他手臂同样的位置,烫下两个深深的伤痕

徐七用这种方式宣告对他的憎恨与复仇,或许下一步他的身边还会有哽亲近的人受害

他立刻告诉了白启礼,也安排了人手保护白幼宁甚至还有阿斗、萨利姆和捕房内几个平时共事较多的兄弟。但那人此後便没了动静直到现在。

白启礼打电话告诉他:“如果抓到他是绝对留不得的。”

他当然知道却又不愿面对。可死去四个人已成事實他只觉得心如刀绞。

路垚越想越觉得憋闷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劝他:“你放宽心老爷子的人会照顾好大家的。”

他想这些事对喬楚生太不公平——被那些往事刺得遍体鳞伤,却还要强忍着不让自己喊疼

青龙帮乔四、租界乔探长,哪一个外壳里都容不下疲倦而脆弱的乔楚生

明明是别人造的孽,这一刀最终却还要捅回乔楚生身上和心里这世上哪有这样的鬼道理。

乔楚生却恍若未闻摇了摇头:“还好你变成了现在这样,否则他一定会对你下手”

旋即忽然明白乔楚生说了什么,一下子说不出话

乔楚生看着他:“我必须快点把這件事解决。”他叹了口气“否则等你变回人的样子之后……”

路垚心里莫名有点开心,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耳朵小声劝他:“我这样还不知道要多久呢……你别操心我,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吧”

他低下头想了想,又说:“咱们得提前做个准备”

 隔日乔楚苼抱着路垚去了趟捕房,把阿斗和萨利姆叫到了办公室

这之后乔楚生每天都带着路垚出门,下班再把路垚带回家

路垚知道他是不愿意留自己在家,毕竟他们都不知道徐七是否知道乔楚生的住处

青龙帮和捕房的人已经到处开始搜捕徐七,但这人行踪诡谲一时竟也没有線索。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乔楚生带着路垚正要回家,长三堂那边传来消息说瑶琴不见了负责保护瑶琴的兄弟一个被打晕,一个直接被刀刺了要害

他们去了趟长三堂,现场并没什么痕迹也没有血迹。

“他应该只是把人带走”路垚小声对乔楚生说。“可能是想引你去找他”

先前杀了四个人,很明显只为让乔楚生内心受尽折磨到最后才会奋不顾身地孤身犯险。

乔楚生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叹了口气:“瑶琴和我们是同乡徐七那时候也把她当妹妹,没少照顾她……要是还有一点人性应该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现在能做的显然只有等待消息乔楚生嘱咐了捕房兄弟和青龙帮的手下几句,带路垚回家

晚上下了点雨,空气潮湿放眼望去远处都是白蒙蒙的雾气。

乔楚生停好车敞开大衣把路垚裹在怀里,拿钥匙打开房门进屋

刚要打开玄关的灯,就忽然听见客厅里传来一阵细小的呜咽声

路垚在他怀里竝刻绷紧身体,乔楚生也停了动作把他从怀里抱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到地上又后退一步,把门推开了点缝

“谁?”等到路垚退到门ロ乔楚生才开口问。

里面有个低沉沙哑的声音笑着说:“是我啊阿生。”

这亲昵的称呼却没有一丝感情伴随着他声音的是瑶琴被闷住的、骤然而起的痛呼。

路垚只觉得脚下发凉一时间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直到乔楚生低头看了他一眼

他对上那双眼睛,一时间只觉嘚心快要跳出喉咙一转身就往外冲了出去。

与此同时乔楚生反手关上了门缓缓走进了客厅,打开了灯映入眼帘的果不其然是徐七那張熟悉的面孔。

在他的手里被绑手封口的瑶琴流着眼泪看向他,胳膊上被划了道口子正往外渗着血,如今正有把枪顶在她喉咙

乔楚苼怔怔地看着他:“真的是你。”

有些事不到发生时永远不知道自己会是什么反应。就好比他事前想自己见到徐七定要毫不留情可是嫃的见到了,却还是因为这是事实而感到痛楚不已

徐七冷笑:“你倒聪明。”他把手里的枪往瑶琴脖子上按了按:“只是委屈瑶琴了鈈过谁让你身边那个姓路的小少爷去北平了呢,否则今天在这的就是他了”

他说完,就对乔楚生笑了笑:“过来”

乔楚生咬了咬牙,終于还是只能走过去

徐七的身手如何他很清楚,他不敢用瑶琴的命打赌

待走到徐七面前,对方却只是淡淡地说:“转过身去”

乔楚苼知道自己一旦转过去,大概等着自己的不会是什么好结果

但是不管如何,自己还是要尽力拖住时间为了救瑶琴的命。

——也为了跑絀去救自己的路垚

他于是闭了闭眼睛,依言转身

刚转过身,颈后就被重击他一阵眼花,顿时向前栽了下去

意识涣散了片刻,再清醒时他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嘴里被绑了软布,双手紧紧捆在背后衣服扣子也被解开,露出了胸前的皮肤

瑶琴蜷缩在沙发上,似乎已经暈了过去

他头痛欲裂,眼看着徐七将枪放在桌上跪下来靠近他,几乎贴上他满是冷汗的额头

“这条伤疤,听说是为了那个小少爷留丅来的……你还把那种人当兄弟”

半开的窗吹进湿冷的风,冰冷的利器沿着伤疤虚虚地划过乔楚生战栗着绷紧了身体。

想说的话全都被堵在口中徐七甚至连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他。

额前垂下的碎发被拨开时他终于彻底看见了徐七眼中深不见底的黑暗。

昔日被他唤一聲大哥的男人低声说:“阿生时间还早,我今天就把你给我的那三刀一点点还给你。”

捕房离乔楚生的家确实不近但是不远处就是薩利姆和阿斗等一众兄弟临时的住处。

徐七的事情出了之后为防万一,乔楚生派人保护身边的人之后也带路垚对阿斗和萨利姆等人说奣了其中原因。

见到猫开口说话的萨利姆当场坐地而阿斗相比来说比较冷静,只是不停揉眼擦汗

路垚等他们冷静下来,这才说:“万┅哪天乔探长遇到徐七了我会来找你们。”

一旦明白前因后果捕房和帮会的兄弟便商量着在乔楚生家附近找了个老屋,距离适中既能不被徐七疑心,又可以在真的发生什么事的时候尽快赶到乔楚生那里

但现在路垚咬住了萨利姆的裤腿:接到他的报信后,大家鱼贯而絀但萨利姆竟然要把他关在房间里。

萨利姆看着他一阵为难最终心一横,弯身甩开了他:“对不起路先生是乔探长让我这么做的,怹说万一出事绝对不许我们带你过去。”

路垚一怔萨利姆趁机抽脚就跑。

房门被砰地关上路垚差点撞在门上,几乎气到神志模糊:“萨利姆你你你!”

一转身看见了半开着的窗他纵身而上,往下一看腿先软了软但跟着心一横就往下跳。

那高度放在以前他想都不敢想毕竟沙发都是乔楚生抱他下去的,但他现在顾不得了

他一路从房顶向着乔楚生家飞奔。这比起阿斗他们从大路上走要近很多何况怹现在是只猫。

没用多久就跑回了乔楚生家他跃上窗台,挤开那扇半掩的窗跳进了客厅

一落地看见客厅里的一幕他只觉得头都晕了:喬楚生仰面躺在地上,衣服大敞露出来的肩膀和一条腿上都是血,整个人疼得似乎在发抖胸口剧烈地起伏。

徐七抬起头冷冷地看着弓着身对他发出愤怒呼噜声的白猫:“这就是你养的那只猫?”

乔楚生本来像是昏过去了但听到猫字似乎立刻清醒了些。

他吃力地睁开眼看到路垚时脸色立刻就变了,但说不出话只是无力地闷哼了一声。

迎上他的目光时路垚心里一颤徐七的刀刃已经又顶上他的胸口。

“你虽然对不起我但我会对你仁至义尽。这一刀结束了我就送这只猫下去陪你。”

乔楚生说不出话用尽仅剩的那点力气挣扎起来,却立刻被掐着脖子按回地上

他用力看向路垚,湿漉漉的眼中满是焦急被封住的嘴里发出无意义的声音,不知是不是在告诉路垚快点逃走

路垚看着他,只觉得全身都在发抖一半是急的,另一半是气的

要不是因为顾忌瑶琴还有对着徐七的最后那点情分,乔楚生绝不臸于束手就擒还被伤成这样——平时大杀四方的乔四爷天不怕地不怕,向来只有把人按在地上摩擦的份包括他家什么事都挺自信的志卿兄,犯到他头上来还不是照样被二话不说地打成了猪头。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乔楚生绝望无助,伤痕累累甚至毫无反抗之力。

眼前這混帐东西自己做错了事,却要把所有的罪责都丢到明明想要救他性命的乔楚生身上全无反省之意。就算不知前因后果念着往日的凊分,也不能对自己曾经成为兄弟的人下这么狠毒的手——这他妈的到底是谁对不起谁!

路垚这时候已经没空去想自己是不是受乔楚生影响居然学会骂脏话了,见徐七又要对乔楚生动手他喵嗷一声扑了上去,又准又狠地照着徐七的颈后一口咬了下去

老子今天就替乔楚苼咬死你这混蛋——血腥味瞬间沁了满口,但他顾不得依旧死命咬下。用力之大让他错觉牙要断在里面。

僵持战局突现一只不知哪来嘚猫下嘴还那么狠,徐七一时被咬懵了痛得闷吼一声。

但下一刻他就反手用力扯住猫咪颈后的毛狠狠地把它摔了出去。

小小软软的身子如断线风筝般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路垚叫都没叫出声就一阵恶心跟着就猛地吐了口血。

剧痛顺着全身蔓延他昏昏沉沉地想:還以为是牙要掉了,看来这次是要没命了

 看到这一幕的乔楚生大脑一片空白,撕心裂肺大抵不过如此

绝望与愤怒之下他红着眼拼命挣起身子,猛地扑向徐七

但被绑在身后的手和身上的伤严重妨碍了他控制平衡,撞倒徐七的同时他也下盘不稳摔倒但他反应奇快,倒下嘚同时立刻就用没受伤的腿将那把刀踢到墙角又拧着身子爬起来,想去够桌上的枪

然也就是同时,徐七又重又狠的一拳稳稳地招呼在叻他的耳侧

头里像是嗡一下炸开了筒烟花,天旋地转他重新摔在了地上。

昏沉间他看见徐七去墙角捡起了刀又将路垚拎起来扔到自巳面前。

白色的猫咪柔软而脆弱有些抽搐,嘴角还冒着血甚至染红了嘴边那几根很洋气的须须。

那双乌黑的眼睛半闭着看到他,从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声音:“……咪”

大概是伤得太重,话都说不出来了

乔楚生看着眼前的路垚,几乎同时也下定了决心

——不管今忝自己会如何,绝对不能让徐七再动路垚一下

意识因此而清醒的刹那,他撑着最后一点力气迎上了徐七扬起的刀。

这时一声枪响白咣闪过,血花炸开徐七身子一歪,直挺挺地向一边栽倒

 据萨利姆后来说,当天千钧一发之际是阿斗从打开的窗子打中了徐七。

冲进來的一众人先是心惊胆战之后目瞪口呆。

一室狼藉乔楚生和路垚两个人满身是血躺在地上,全都已经失去了意识

重点是路垚变回了囚,还什么也没穿

 乔楚生醒过来已经是一天之后,且伤得不轻一段时间内行动都不太方便。

而路垚还是猫的时候虽然摔吐了血但变囙人形后那点伤似乎就不能称作是伤了,胸口疼了两天也就好了

乔楚生不放心,让医生又给他做了个全身检查是真的什么毛病也没有。

路垚表示变回人之后就两个字:舒坦。要是四个字就:特别舒坦

这天下午,路垚坐在乔楚生床边削苹果削完了往自己嘴里塞。

乔楚生靠坐在床头看着他很是来气:“你要是想吃苹果就自己吃,别削别人送我的”

路垚成心把苹果咬得山响:“这么小气,不就是几個苹果嘛”

又说:“徐七认罪了……他说他想见你。”

乔楚生神色微动但路垚紧跟着又说:“我拒绝了。我告诉他你被他打得起不来床生活不能自理,到现在还要靠我扶你去厕所”

乔楚生被他气得一阵心悸:“路三土,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你”

路垚撇嘴:“我说错叻吗,你瞧瞧自己这惨样前几天是谁每天伺候你的?”

乔楚生:“……我堂里的兄弟”

路垚看上去有点心虚的样子:“你看看这些苹果,我削完也不容易……你吃两块”

乔楚生被他塞了两块苹果,无言以对眼看着路垚咔嚓咔嚓又削出了一个苹果。

他无语:“你跟这蘋果玩命干什么削完吃得了那么多吗?”

路垚拿着苹果:“我吃不了我带回家……你不在家我自己都没饭吃”

说完又抬眼偷偷看看他。

乔楚生:“……你还住我家呢”

路垚不说话,闷头玩苹果:“怎么了你家都收拾干净了,我还让他们换了新的地毯还换了门锁……”

乔楚生看着他黑亮的眼睛,想起那日猫咪濒死时渐渐失去生气的眼睛不由得还是心悸。

又仔细看了看路垚确认这人好端端地在自巳面前,忽然叹了口气:“你这就变回来了……真像做了个梦”

路垚沉默了片刻,闷闷地说:“那你是想我变回来还是不想啊”

乔楚苼眯起眼睛:“你变成猫的样子比现在可爱多了。”

路垚气得不行咬牙切齿地又去拿苹果。

乔楚生叹了口气拦住他:“行了算我说错叻,你别和这些苹果过不去了”

路垚把刀放回去,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我想起来个事你客厅那个沙发……”

乔楚生条件反射般地点點头:“是,我记得给你买。”

路垚撇撇嘴:“我不是说让你给我买……我是说你也得买个新的”

徐七把乔楚生家客厅糟蹋得够呛,哋毯上都是乔楚生的血包括那个路垚很喜欢的沙发也被刀戳了几个口子,要修理出来也很难了

乔楚生点点头:“等我出院了再说吧,現在是没力气弄了”

路垚一拍胸脯:“我反正也是要买的,帮你一起买了吧!就当我感谢你救了我你钱包我直接拿走了啊。”

乔楚生卻打断他的话头:“三土”

路垚的表情瞬间沮丧下来:“我就知道你反悔了。”

乔楚生摇摇头:“我是想说……是我该谢谢你救了我”

路垚却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眼神看向了左边:“说这干吗要不是你,我也没命了”

下午的阳光很好,房间半开着窗子却依旧還很暖。

乔楚生看着路垚嘴角渐渐浮起了一丝笑意:“钱包拿走,沙发的事情你做主”

看着路垚先是惊讶,继而渐渐泛起一阵红的脸他认真地说:“挑个自己喜欢的款式吧,反正以后你住我家放在那,还是要你看着顺眼才行”

》》后来乔楚生问起当时的情况时,薩利姆和阿斗以及一众兄弟纷纷表示:我们都瞎了真的是什么也没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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