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预兆的意思都没有,眼睛突然一阵一阵刺痛,眼泪直流,感觉好像有东西一样!但是也没看到有东西呢!

都说孩子的眼睛是最干净的,所以小孩子往往能看到一些大人所看不到【长垣吧】_百度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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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块胎记,能给你带来什么?对我来说,却接连遭遇到了凡人连想都想不到的恐怖事情,鬼打墙,扶尸咒,奇怪的梦……各种离奇的遭遇,不但让他从为了活命而挣扎变成了主动出击。都市里还有那些事是你不知道的?防空洞、天花板上的声响,亦或是枕边的凶灵?难道这些都是持有胎记的人所无法逃避的命运?我不信!我要告诉你们,不管再苦再难,我其实只想过一个平凡人的生活。为了这个目标,我不惜付出所有!PS:先前发的被删了。这里重新发,呵呵,转发玩玩儿,勿喷啊!
顶一个. 我的一句话又重新发了一遍
就是你吧,我是你女朋友的辅导员,她什么都给我说了,你觉得你这样做对得起她?我知道你还小,孩子如果生下来可能对你们两个都是负担,但是你不该叫你朋友把堕胎药欺骗她说是感冒药让她吃啊,孩子现在没了不要紧,我的学生现在大出血一直住在医院的,你也不露面来看一下她,这几天她一直在哭,你不知道作为一个辅导员老师多心痛,希望你能顾及一下我这个做老师的心情。我找她要你电话她不给我,只给我你的QQ,而且我在QQ上找你你不回我,正好看见你发说说,我只想你出来大家说清楚,把该赔的损失赔了就是,毕竟你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如果你看到评论再不回我,明天我就去找你的父母交涉,小伙子我希望你好自为之
  我俩有点蒙,相互看了一眼,拜就拜呗。又不会少块肉。于是干净利索的鞠了三个躬。  “呵呵,好,孩子,你帮我把灶台上的茶端来。”老头冲我说道。  这叫什么事儿嘛?感情这老头大晚上把我俩叫来消遣来了。又是鞠躬又是端茶倒水的。虽然我老大不愿意,但中国五千年的优良传统文化告诉我:要尊老爱幼,端个茶杯算什么?  我走到灶台前,一眼就看到了老头要我端的茶杯,是那种标准的清朝流行的大盖碗茶。下面还有个茶托。茶杯通体白色,看不出什么特别和新旧。我把茶杯端了过去,左手递给老头儿。  “你家人没教过你么?要双手才有礼貌。”老头有点不高兴。不伸手来接茶。  得,我又赶紧把右手也加上,双手敬给了老头儿。我开始有点后悔来了,进来半天还都没进入正题呢。  “呵呵,好!不错!”老头看我改为双手还颇为恭敬的把茶送到他面前,高高兴兴地接了过去,一饮而尽。  “你有什么疑问,尽管问吧!”老头儿明显看出了我俩的不耐烦,主动问道。  “……”我有点郁闷,我想问什么?你不是都知道么?还来问我。难不成要我问你,我是不是我妈亲生的?  “关于梦,对么?”老头儿见我不说话,开始了自问自答。“你梦见的棺材,叫蚀魂金棺,放心好了,那并不可怕。俗话说梦见棺材要升官发财,是好事儿。只不过这个金棺和别的棺材不大一样,它里面不装死人,装的是你的东西,你的能力和责任。”  “那你究竟是怎么知道我会做这个梦的?”从进屋到现在,我终于憋不住问出了第一个,也是我最想问的问题。  “呵呵”老头神秘的一笑,把右手袖子捋了起来。“你看!”  只见老头的右手手腕上有着和我几乎一样的三角形印记,只不过这三个圆的大小略有不同,而且其三角形的朝向也和我的不一样。  “这是……”我迷糊了。  “老王八,他有和你一样的胎记啊!该不会你是他亲生的吧?”刘云龙凑上来一看,马上就想起了我手腕上相同的印记,讽刺我道。  “哈哈!”我正想骂他,老头先笑了起来,对着刘云龙说道:“娃娃,你有胎记没有,你爸呢?你有胎记的地方和你爸的一样么?再说我的年纪都能当你们的爷爷了。”  刘云龙显然被问住了,但嘴里还不服气的小声嘟囔道:“兴许是隔辈遗传呢!”  老头笑完,扭过来脸来对我说:“至于这个胎记是什么?有什么说法。你现在知道也没用,将来你自己慢慢会发现的。总之,不要怕金棺,你命里有的,你想躲也躲不开。好了,你们走吧,咱们还会有再见的时候。的我一会还要给明天火葬的喜神化妆,如果你们感兴趣的话可以一起来看看,但要保持尊重。”  我俩迷迷糊糊的出了太平间的院子,走到医院大门口。  “大晚上让我陪你出来就这事儿啊?”刘云龙明显有被涮了的感觉。  “不过也够奇怪的,你和那老头居然有一样的胎记,你俩真的没一点关系?”刘云龙帮我分析道。  “有没有关系我不知道,但应该有一点是肯定的,右手腕上有这三颗胎记的人,都会做那个棺材的梦!”我想老头给我看他的胎记,显然就是这个意思。  “那这说明什么?说明你们会有相同的命运?”刘云龙一本正经的托着下巴沉思道。  “靠,滚你的去吧,相同的命运?让我以后跟他一样找个医院去看太平间啊?!”我正担心的事情被指了出来。有点气急败坏。  “总之,你们都不是正常人,至于哪不正常?现在看来,精神方面的居多。”刘云龙下了结案陈词。  “恐怕没那么简单,等考完试我得去查查,我可不想和妖魔鬼怪神么的扯到一块去。”我倒没把他这句话当成是讽刺。我脑子有没有病,我自己很清楚。  “你倒是想呢,还得看人家妖魔鬼怪愿不愿意。再说了,这二十天不是放假自习么,你不会查啊?反正以你的成绩,这几天天去查查,说不定语文还能考及格呢!”这家伙一天不跟我抬杠,他就睡不好觉。  我满脑子都是事儿,也懒得去理他。一看手表,快十一点了,我俩赶紧就地解散各回各家去了。  虽然今天去找老头是冲着解开心里的疑惑去的,谁知道老头回答了我的老问题,却又丢给我两个新问题。为什么我们有一样的胎记?梦中的金棺到底预示着什么?  其实刘云龙说的倒不错,我的成绩,在班里那是倒数的,这二十天怎么过都无所谓,对成绩几乎无影响,说不定我去翻翻旧书找找自己感兴趣的,想知道的,也许语文还真的能多答上两道题呢。  我甚至还妄想这二十天中,能发现金棺的秘密,帮助我考个高分呢。  三天后,我的春秋大梦宣告破产。无论是图书馆还是网上,关于梦见棺材的,无非就是一些升官发财之类的语言,没有一点实质性的东西。  而去查有三颗痣的人,搜索到最多的就是《大话西游》里面的至尊宝,再说他是在脚底板有三颗痣,我的是在手腕上。总不能去问问周星驰,他有没有吧?  我甚至还把刘云龙的《周公解梦》借来,打算详加研读,但看了十分钟后,我放弃了,都是文言文,压根看不懂。也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看的。  年轻人的冲动和热情,来得快去得也快。高考后我就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了。整天和一帮同学朋友们,不是去网吧打游戏,就是去游泳吃夜市。  反正将来的路怎么走,这时候还不是我们考虑的,而是家长们头疼的事情。  我们最不愿意看到的高考分数终于在八月初放了下来,我毫无悬念的落榜了。  正好这时候发现我父亲有比较严重的肝病,他没有医保,为了能够支付高额的医疗费,我选择去上了一个电脑培训班,学习一些设计软件,也算将来有个一技之长。  至于刘云龙,他的成绩比我高了将近100分,但那又有什么用,我离大专线差150分。  就在我上电脑班一周后,刘云龙告诉我,他爸动用关系,把他送到陕西的一个部队锻炼去了,一去就是两年。  我俩是小学加初中加高中的三料同学,从小就在一起,现在要分开,真有点舍不得,但是对我们来说,人生最无忧无虑的前十八年已经过去了。  今后的几十年,我们不再是为自己一个人了,而是要担负起生活的责任,不久还要组建属于自己的家庭。在这种情况下,任何能够阻挡我们今后生活的障碍,都必须要清理出去。  人总是要挣钱吃饭的,该走的总是要走。就像时间,永远也拽不回来。  送走了刘云龙,我的设计学习班也接近了尾声。妈妈为了方便我找工作,找人帮我做了一张本市大学的假文凭。给我的那天,我看到她很尴尬。父亲躺在床上也是一脸的无奈。  他们都认为我本来可以再读几年书,没想到这突然的变故一下就把我从温暖的家推向了外面残酷的世界,让我这么早就要面对生活的压力。  其实我倒不在意,学我早上烦了,早点出来打工挣钱有什么不好?只要我努力,总能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不久后我找到了我的第一份工作,在一家专门卖数码产品的商行,负责设计一些宣传品。一个月800块钱的工资,每天上班时间从早上八点到晚上七点,十一个小时,中午除了45分钟吃饭时间,不得休息。  还好离家很近。领导倒是对我很不错,得知我是“刚毕业的大学生”,特地嘱咐我不用急,工作需要一定时间才能上手,给我充足的时间。  我小时候就很喜欢画画,虽然画不出什么像样的作品,但对设计海报,无论是用色还是构图,都有一定的帮助。  我工作很努力,一年后工资也随之涨为1200元每月。这期间我也偶尔和刘云龙写上一封信。他在部队里自己充电,凭着毅力,硬是考上了一个部队大学。  转眼两年过去了,这一年,我父亲肝上的毛病越来越重,没能等到看到他儿子结婚成家的一天,就撒手而去。  出殡那天,也是我自那次夜谈后第一次来市医院的太平间,看门的已经换成了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我向他打听怪老头的下落,他说他也不知道,来的时候前任就走了。  这两年来,我还是很少做梦,那个金棺的梦也再没做过。我想,这大概就是一个玩笑,也就是一个人生中的小插曲吧。  父亲死后我情绪一直很低落,好在不久后公司组织去太行山进行企业拓展训练。  我虽然不想去,但母亲说去吧,正好大家闹一闹,换一下心情,毕竟走人已经走了,但我们剩下的还是要接着生活。总不能天天愁眉苦脸的。
  我们公司跟的那个拓展营在太行山的深处,听他们的人说什么这里好,山清水秀,世外桃源。  对比后才知道其实是因为他们实力不大,外面的几个大基地挤不进去,只好来这个偏僻山沟里。而且他们费用也低,公司方面还能省钱,何乐而不为呢?  大客车开了将近7个小时的山路,把我们这一车人都颠了个七荤八素,才算到目的地——一个叫做板岩的小村庄,全村也就50多户人家。  村子坐落在三个大山头夹着的山坳里,终年云雾缭绕,一条小河从村口流过,确是美不胜收。  第一天,自由活动。我们早上六点起来坐车,两小时高速加七小时山路,到的时候天都快黑了,一车人早就不行了,谁还动得起来啊。  吃了饭就回到各自的宿舍躺着去了。解散前团长说这个村前几天刚死了个人,村里正在办法事,让我们晚上没事别往过去看,当地风俗不喜欢让外人看到这种事情。  没人甩他,谁会闲着没事去看那事儿去。  由于睡得太早,半夜我怎么也睡不着,无奈睁眼坐了起来。  起来这一看不要紧,我们屋是个十人的大通铺,除了我,其余铺上都没人。  往房间最里头望去,靠墙角的空地上,赫然摆了一口大棺材。  我一激灵,正想放声大叫,但随即想到,这该不会就是老头儿说的金棺吧?看来还是梦,既然是梦,就不用怕。何况老头儿也说这口棺材对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于是我打算仔细研究一下这口棺材。我战战兢兢地下床,一点点朝屋角挪去。虽然明知是梦,但一切却又感觉那么真实。  走进了我才发现它通体黝黑,锈迹布满了表面,中间夹杂着星星点点的闪光。但它究竟是不是我两年前梦中的那口棺材,早已记不得了。  终于走近棺材,我犹豫了一下,慢慢伸出右手手朝它摸去。触感冰凉,应该不是木头的。  我从裤兜里掏出钥匙,对着棺材盖角上的一点闪光刮了刮。这一刮不要紧,巴掌大的一片锈渍随之落下,露出了棺材的本来面目。  黄灿灿的颜色在掉落的锈渍后显现出来。虽然我还不知道这种金属是不是黄金,但先入为主的想法告诉我,这真的是口金棺!  我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这么大的一口金棺,能卖多少钱啊!这要不是在梦里,我岂不是发了……  从我看见它到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除了这口棺材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其余一切都是那么的正常。  我的胆子也大了起来,既然就是梦中的金棺,里面装的肯定不是死人,而是什么好东西了。记得老头说过,貌似还是对我有用的好东西。  于是我决定——打开棺盖来瞧一瞧。  我走到屋口想把灯打开,可怎么找也找不到灯绳。难道是做梦没有把灯绳放进去?  没办法,只有借助月光来一看究竟了,还好今晚月亮又圆又亮。照进屋内,地上一片雪白,视线还算不错。  我走到棺材的一侧,用双手撑着棺盖,双脚用力一蹬,把棺盖向另一侧推去。  十秒钟后,我颓然坐到旁边床沿上。这个盖子也太沉了!我用尽了力气,纹丝不动。  难道是金子的缘故?可我这是在梦里,做梦也要按照万有引力定律啊?  古代人也真是的,也不知道弄个滑轮什么的,打开时少费些力气……  我只顾坐在这埋怨,实没想到棺材又不是衣物箱,天天打开关上的,棺材一旦盖上,就没有再打开的理由,人家是一次性的。  突然,我灵机一动,记得以前在哪里看过,说棺材盖也分好多种,有的是直接扣上的,有的是有滑槽,推进去的。难不成这口棺材是有槽的?斜着推不行,因为卡着,非得前后推?  于是我走到棺材的一头,朝着前方,慢慢用力推去。当我劲头用到刚过一半的时候,棺材盖开始往前走了。看来我猜对了,这是一个带有滑槽的棺盖。  其实我心里还是怕怕的,里面有什么,谁都不知道。  我推得很慢,在推过了十公分左右的棺材板厚度,棺材里面终于露出了一指宽的一条缝隙。慢慢凑近,往里看去。漆黑漆黑的什么也看不见。  我又回身在屋里一阵摸索,想要找一把手电筒出来。不出我所料,除了床和被子、褥子、枕头,别的什么都没有。  没办法我又回到棺材前,打算把缝隙推得再大一些。谁知道这个棺材板越往后推越要用力,推到差不多人头刚刚可以伸进的去的地方,我就再也没劲了。只好扶着棺材先喘上几口气再说。  我正扶着推开的棺材边喘气,突然从里面伸出了一只煞白的手,一下就抓住了我的左手腕!  “啊呦!”我正喘气,根本没防备,这一下着实吓得不轻,赶忙往后撤。  可是这只手抓得我非常地紧,无论怎么用力,就是抽不出来,而且捏得我手腕生疼,感觉都快要碎了。  没办法,看来一只手是抽不走了,我只好用右手来掰那手指。刚掰了一下,从棺材缝隙里又伸出一只手,上来就又抓住了我的右手腕。  我心想完了,今天是逃不了了,两只手都被抓着。怪老头还说里面是对我有好处的东西,难道就是这对要捏碎我手腕的死人手?  我正无计可施,抓着我右手腕的那只手突然冒起了白烟,伴随着滋滋的响声,我的手腕也传来一镇灼热感。只听棺材里面一声怪叫,抓着我的两只手同时松开缩了回去。  我赶紧退了两步,摸着生疼的左手腕,盯着棺材缝,不敢上前。心理还一边诅咒着这个恶心的梦赶紧结束。  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慢慢从棺材缝里冒了出来,我瞪大眼睛,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是个人头,先是头发,再是额头,眼睛,鼻子,嘴。直到整张脸从棺材里冒了出来。  一张男人的脸,很普通,但脸上煞白,眼神无光,就好像得了很久得病一样。看不出来他的实际年龄。  我紧张极了,不知道他是人是鬼,但从棺材里出来,鬼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好在棺材只被我推开了一条仅能把头伸出的缝。里面的那张脸仿佛也注意到了这点,把头伸出来后就不动了,而且也没有要出来的意思,我们一人一脸就这么对视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可能只是是几秒钟,但这样的情况对我来说每一秒都是难熬的。这张脸突然张嘴说话了:“你……你不是张师傅?”  “……”他一说话,我心里的紧张反而降低了不少。  “张师傅呢?张师傅在哪?”那张脸居然比我还要惊愕。  “我不认识你说的什么张师傅,这是我的梦,请你走吧。”我巴不得他赶紧走。  “你的梦?那这金棺,不是张师傅的?”他一脸的惊愕。  “我不知道是谁的,但至少你也瞧见了,这里只有我在。”这样的对话,的确能起到一些缓和气氛的作用。  那张脸探头看了看棺材,长吁了一口气,说道:“那好吧,不好意思,吓着你了,这的确不是张师傅的金棺,他们都说张师傅的金棺是金灿灿的,这口你瞅瞅都是锈……”  我为之气结。这又不能怪我,难道说做个梦还要天天擦棺材?  那张脸说完话,招呼也不打一下,就缩了回去。转瞬,一股黑烟从棺中飘了出来,渐渐在屋内散去。  我愣在原地半晌,怎么办?过去盖上?不敢,可这该死的梦就是不醒,我也没办法啊。  哎?不是说梦里使劲掐一下自己,就能醒么?  我连忙抬起右手,朝自己脸颊使劲掐了一下,疼得我直呲牙。等我睁开眼一看,还是在这站着。前面三米远的地方是我推开了一条缝的大棺材。  这可怎么办?难道我回不去了?
  我又开始紧张起来,如果醒不了,难道要一直这样做梦梦下去?那现实世界里的我岂不是变成了植物人?  我走到屋门口,想要打开门看看,但又怕门后有什么吓人的东西。在门前犹豫半天,一狠心,开就开吧,都这地步了,不开也不行啊。  我闭着眼,猛地把门拉开。  半天没动静,我慢慢睁眼一看,愣住了。  门外本应该是我们拓展用的小操场,刚才我走过来想开灯的时候还从窗户里看到月亮和山呢。现在是什么?门外是一间大屋子,一道走廊,十张床,最里面墙角还摆着个推开口的大棺材。  我又回头看了看,对,一模一样!我开始冒汗了,这可怎么办?  对,还有窗户,我赶紧走到旁边打开窗户,没看就跳了出去,反正是一楼,不怕摔着。  跳出来抬头一看:还是一间大屋子,十张床,一口棺材。  屋里还是被月光照亮的地面,可是我却不知道光是从哪里照进来的。  这时我虽然害怕,心里反而冷静下来。开始思索我为什么会被困在梦里。  难道我动了什么?让梦无法继续下去,就定在了这里?看向棺材,我动过的只有它了。是不是因为我把它推开了,所以造成现在的这个情况。如果我再合上的话也许就能一切恢复正常了。  可是我实在不想再靠近那口棺材了,谁知道还会从里面再蹦出来什么东西。  坐在床边考虑了半天,没有其他办法,只有再走过去把棺材盖推上看看了。我远远地从房间另一角绕到被推开的另一边,尽量远离那条黑缝。攒了两口气,我用力把棺材盖给推了回去。  “咔嚓”一声响过后,棺材又变成了严丝合缝的样子。  这时窗外突然有了光,越来越亮,耀得我无法睁眼。  等我能适应这个光亮的时候,我睁开眼一看,原来是天亮了。我还躺在床上,旁边的同事们已经陆续开始起床了。谢天谢地,我总算是出来了。  我双手撑着床打算坐起来,突然感觉左手腕生疼,举起来一看,一圈淤血的印。难道是那个棺材里的人抓的?这究竟是不是梦?  第二天,我们开始了拓展训练,首先是什么建立团队感情。就是一个空地上,用木头板拼了些架子,项目有什么信任背摔,生死电网等等,听着名字唬人,其实也就跟玩游戏似的。  我对这类东西很不感冒,不是我不合群,没有团队意识,而是做这种东西你要提前有意识地灌输一些理念,做起来才能事半功倍,达到理想效果。像这种直接上来就做的,像小孩子玩游戏似的,做完就忘,毫无意义。  吃完中午饭我就趁教官不注意跑路了,自己去逛逛玩玩也比瞎胡闹强。  来到村口的小河边,老远就看见一个人坐在一块石头上面在钓鱼,由于他背对着我,还带着遮阳的斗笠,看不出来实际年龄。反正我左右闲来无事,就凑过去看看他的战果。  在他旁边坐下后,我才看到这个男人也就30来岁。虽然坐着,但可以明显看出他身材十分的高大健壮。一双眼睛正炯炯有神地盯着水面上的浮漂。  钓鱼的人最怕有人来打扰。我也不说话,就在他旁边坐着,看着小桥流水,群山环绕,享受着难得的悠闲时光。  “师叔,我等了你两天了。”我正打算躺在屁股下的大石板上小憩一会,这个男人说话了。  我扭脸朝周围看了看,没来人啊。  “师叔,不用看了,我就是叫你呢”中年男人扭过脸来看着我说。  “我?是你师叔?”我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管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叫师叔,再也没有比这搞笑的事情了。更何况我根本就没和谁拜过师,哪里来的师傅?  “是,爷爷前天就叮嘱我要在这等你了。”  “你爷爷?”我越来越迷糊了,这都是哪跟哪啊?  “我们走吧,去见爷爷。”中年男人说话间就站了起来,把钓具一收,就要走。看来他根本就是来等我的,不是钓鱼的。  “等等!”我赶忙喊住他“你知道我是谁啊?你叫我师叔。再说我也不知道你是谁啊?你爷爷我更不认识了。”  “呵呵,我是不知道你是谁。但爷爷的话一定没错。跟我来吧,见了爷爷你不就清楚了?”中年男人看我不肯跟他走,转回来就要拉我。  我赶紧往旁边一挪,想躲开他的大手。谁知道他好像练过功夫,见我躲开,突然手一翻,还没等我站稳,就已经被他抓住了右肩。  我想挣脱,可这个男人将近一米九的大个儿,一身二百多斤的横肉就这么死死地摁住我,怎么也挣不开。  “喂!你再不松手我可叫人了!你这叫绑架你知道么?”我没办法,只好用语言威胁他。中年男人一笑,夹着我就朝河对岸走去。  “喂!喂!”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只能这么喊他:“你别扯着我了,我跟你去行了吧?你看我鞋都湿了,就算河浅你也不能这样拖着我趟过去吧!”  我本来是想叫的,但一想我好歹也是个大老爷们,这么喊绑架啊,抢劫啊,也够丢人的。再说现在大上午头,量他也做不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可是中年男人就像没听见一样,夹着我就这么从河里趟了过去。我感觉我就像一只被人掐着脖子等待屠宰的小鸡。  我别别扭扭的被中年男人推上了山,走到半山坡的一个小房子前,停了下来。回头看去,村子就在河对岸的半山腰上,我的同事们刚吃完了饭,正在村子操场的空地上三五成群的聊天。  看到有人,我也就不那么担心了,毕竟在这里大喊一声让他们听见是绝对没问题的,且看看这个大汉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中年男人终于在屋前放开了抓着我肩膀的手,冲着屋里喊道:“爷爷,我把师叔给您请来了!”  “张山,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请人是要有诚意的,你这样把人强拉上来,又不说个缘由,那能算是请么?”屋里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  “我说了爷爷要请他,可他不跟我走,我也没办法啊。”这个叫张山的中年男人不好意思的挠着后脑勺辩解道。  说完他扭脸对着我小声说:“我爷爷叫张世勋,村里人都叫他张师傅。我可告诉你了啊!”  “你这个笨蛋,咳~你说跟没说一样!”的老人一边说话带咳嗽的一边从屋里走了出来。冲我笑道:“乖徒弟,你终于来了!咱们有年头没见了吧?”  原来是市医院太平间的看门老头儿!难怪刚才听他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我就觉得这声音耳熟,仿佛在哪听过。  “你……”我不礼貌地指着老头,不知道该怎么说。  “呵呵,这就是我家,我就是这个村子的人。”老头笑眯眯地看着我,但还是那么一副阴沉沉的感觉。  “你忘了,我说过我们会再见面的。咳咳~”老头儿使劲儿咳嗽了两声,叫张山的中年人赶忙从屋里搬出来一张太师椅,待老头儿坐下后就垂首站在他身后。  “等等!”我终于回过神来。“谁是你徒弟?”  “呵呵,就是你呀!”我明白了,这个叫张山的大汉为什么管我叫师叔了:他管老头叫爷爷,按老头说的,就算我是他徒弟,那就是和他爸爸一个辈儿的。他自然要叫我师叔。  “我什么时候拜你为师了?你可别乱说!”我有点不高兴,就算你年纪大,哪有一见面就死活要认徒弟的?你又不是什么名人。  “呵呵,两年前啊,你忘了?”  “……”  “那天晚上你去找我,拜了祖师爷没有?”  “……”  “你给我敬茶了没有?”  “……”  好家伙!老头原来设了个套儿,一直在这等着我呢!  “开什么玩笑!你那是骗着我拜的!”我愤愤地说到。  “不骗你你肯拜啊?”老头邪邪的笑着。我也终于明白当年他这个邪笑的意思了。  我这时真是无比的郁闷,不承认吧,这些事情我确实做了;承认吧,难道真的要拜他为师啊?鬼知道他是干什么的。  “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问我,今天左右有空,那我就从头说起吧。张山,再搬两把椅子出来,你也坐这里听。咳……”张老头喝了两口张山端给他的茶后,也不管我肯不肯坐下来听他讲,就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从哪说起呢?就从咱们俩手腕上的这个胎记说起吧。说多了怕你一时也接受不了。这个胎记有个说法,它被称叫做“无为印”。  三个圆分别代表天道,也就是你腕子上最大的那颗圆;鬼道,中间的圆;人道,最小的圆。由于鬼数阴,地为阴,所以暗合天地人三道循环的说法。但是你腕子上代表地和人的印记几乎一般大小,极是少见。  凡是像咱们一样右手腕上有这无为印的人,通常被称为掌印人……  “等等,是你们,别带上我。再说了,我说我要行什么道了么?”我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张老头儿的叙述,这还没讲几句呢,就把我跟他归为一类了,我可不想当神棍。  “呵呵,你听我说完,行不行道,不是你说说就算了的。”张老头一点也不在意我的冒犯。我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实在懒得和他争辩。  “掌印人不是一个宗教或门派,我刚才也说了“道”这个字,不过我指的是道路,不是道家的那个“道”。虽然掌印人是天生的,但也有许多人空有无为印,却不懂得如何使其发挥功效,造福一方百姓,一生碌碌无为……  “打住,既然这么多人,你偏找我干吗?”我不想再听,站了起来。本来被骗着拜师就憋了我一肚子的气儿,这个张老头偏又是鬼话连篇。我就是平平凡凡的一个人,我也没能力掌什么印,让我信这些,我承认我很难办到。  “咳……如果我没看错,你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啊!”张老头显是没有料到我这么快就不耐烦了,说走就走。  “那好,我有几个问题,你如果回答的让我满意,我兴许会继续听下去。”我已经确定这老头是在胡说了。还什么百年难得一遇,我自己都没发现,让他给发现了?  作为他骗我的代价,我要狠狠的打击他一下。  “第一,拥有无为印,能挣钱么?”我开始向张老头发难  “不能。”张老头回答的很干脆。  “那好,第二,拥有无为印,能令人起死回生,救死扶伤么?”  “……也不能,天道循环,不可反其道而行之。”  “第三,拥有无为印,会对我目前的事业有帮助么?”  “……不能。但是换个角度,你可以帮助许多其他人……”张老头开始心虚起来。  “好了,也就是说,拥有无为印,对我其实一点好处都没有。我也不是没有爱心,但你不觉得扶危济困这种责任,不应该也没理由落在我这种普通人肩上。再者,我是一个接受过正规国家教育的人,让我相信你这些神啊怪啊的,估计很难。”我笑了笑,看着张老头。转身准备下山。  “难道你就准备这样毫无意义的度过你的人生?”张老头有点激动,提高声调在我背后喊道。  我扭过脸来看着他:“至少我现在有正式的工作,有我的人生理想。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你指望我将来干什么?和你一样去看太平间?整日与尸体为伍?这就是所谓的人生?所谓的意义?这就是你能带给我的?”我这时心里充满了报复后的快感。  “你怎么能对爷爷这么说话!”张山愤然而起。说实话,我很怕他打我,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虽然我很不忍心以这样的方式拒绝一位老者,但他说的事情,以及他对我的所作所为,实在让我无法接受。  “您该找谁找谁去,您孙子不就在旁边么?讲给他听好了!”说完我不理他们祖孙俩铁青的脸色,扭头往山下走去。只听见后面张山喊道:“嘿!你站住!”张老头喝道:“张山回来,不得无礼!咳……  张山想拦我,却被老头阻止住了。  望着我走向山下的背影,张老头喃喃地说:“人鬼双驰,心如止水,性若顽石。果然如此!二十八宿为鬼,甲子纳音海中金,多好的命啊!唉~真不知道你的存在,究竟是福还是祸?”  我往山下走着,越想越生气,什么命好命贱,什么天授异秉,都是狗屁!难道我天生就活该上不了大学?天生就活该父亲早早去世?天生就活该为他人服务?  我又想起父亲刚查出肝有毛病的那一年,一个算命的老瞎子在路上撞到父亲,被父亲搀扶起来后非要摸个手相。相后说父亲宅心仁厚,乃大福大贵之命,阳寿决不低于九十。结果呢?该走的还不是要走?  迷信!愚昧!我心里不断地骂道。我怎么会相信这么一个老神棍的胡说八道,居然还稀里糊涂地拜他为师。说出去人家不笑死我才怪!  在我心里,张老头已经和骗子划上等号了。说得冠冕堂皇,谁知道他心里正说不准怎么来骗我的钱呢。至于他为什么知道我的梦,又为什么和我有相同的胎记,我这时也统统认为这只不过是高明的骗术罢了。  晚饭后,大家都聚在宿舍的操场上,架起了一堆篝火,搞起了篝火晚会。由于我们所在的地方位于村子边上,也不怕会干扰到村民的正常作息。大家都在尽情的唱歌跳舞。  我依然是一个人呆在卧室,躺在床上,这种过于热闹的场面,的确不适合我。百无聊赖之际,听见有人敲门。  我下床过去把门打开,只见门外赫然站着那个大块头张山。看到是我,张山直接跳过了打招呼的环节,第一句就是:“爷爷病倒了!”  “病倒了?”我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重复着他的话。  “哼!还不是被你给气的!”张山看我毫无反应,有点生气。  “拜托,这碍我什么事儿了?”我已经认定他们祖孙俩是骗子。这次看来是骗钱不成,要改为敲诈勒索了。  “要不是你下午说得那么难听,爷爷会急火攻心,以致被痰迷住了么?”张山越说越激动,已经摆好了要打人的架势。  我看着他挡在门前那小山般的块头。打我是打不过他,估计得破财免灾了。  “给,这是350快钱,算我赔你爷爷的医药费,我就这么多了,你看着办吧。”说着,我从裤兜里掏出钱包,把我仅剩的钱递给了张山。反正在这种小山村里,有钱你也花不出去,我们的伙食住宿车费都是公司掏的,这几天有没有钱对我来说并不要紧。  不过,我确实对我认定的这一家“骗子”没有一点愧疚,我给他钱只不过是为了让他们不再纠缠我。我甚至在想等明天拓展结束了我是不是要下山报警,好把他们都给抓起来。  “我不要你的钱!”张山的眼神直接越过在他脸前摆动的钞票,紧盯着我。  “不要?”我也愣了,你这大晚上来找我,不就是为了讹我的钱么?  “不要钞票,那你要什么?”  “我要你帮我个忙,爷爷说了,这个忙你要是帮了,以后路怎么走全在你,我们绝对不会再纠缠你!甚至拜师的事儿,也可以作废。”张山像在背台词一样把条件说了出来,我知道这一定是张老头叫他这么说的。  “笑话!”我倚在门框上,边笑边不屑的看着他。“我的事情,本来就不是你们说了算的,现在就好像我求着你们同意一样。你告诉老头,拜师本来就是他骗着我做的,根本做不得数!”  “爷爷还说了,如果说什么你都不同意的话,我可以用我的方式解决。”张山也学着我,靠在另一侧的门框上,一脸坏笑的看着我。  我想起了他中午夹着我上山的情景。“这儿现在这么多人,我看你敢!”说实话我还是很担心他对我动手的。  “我也许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带不走你,但我至少能揍你一顿,让你三五天下不了床。而我呢,顶多也只不过被村支书训一顿,罚他娘的扫一个月厕所。去是不去,你自己选吧!”  谁说大块头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这家伙是对这句话最有利的批判!此刻,我无语了。  我垂头丧气的走在前面,张山就在两步后紧紧的跟着我。走出拓展基地,我停下扭头问张山:“去哪啊?”  “村西头赵有德家!”这家伙不知道从哪里牵了两只羊,把绳头攥在手里。
这是啥啊~怎么不更了楼主。
  听到这里,我也知道事情已经到了现在的地步,但我还是有点不明白,问张山道:“那你叫我来干什么?我来了就能找回那2000块钱?”  “钱恐怕是没戏了,但你可以把赵有德的梦魇找回来。”张山一边点摆在地上的蜡烛,一回我道。”  “什么是梦魇?”  “人分为二,心为魂,脑为魇。”  “不懂。”  “也就是说,每个人都是有两面性的,一面为善,一面为恶。为善的一面,通常在人们心中。我们称之为魂;而为恶的一面,就藏在你的脑子里。就叫魇。鬼是世人对魂和魇的统称。我们俗话所说的恶鬼,就是指魇。”张山蹲在地上,摆弄手中的黄裱纸,耐心地给我解释道。  “这个我懂,就是通常说的人具有两面性。你说的这个魇就是指做噩梦时候的那个梦魇么?”我终于听懂了一点。  “对!”张山站了起来,不停地摇晃着一个酒葫芦,又问我道:“你知道人为什么会做梦?”  “累了呗~需要休息。”  “休息什么?”  “休息大脑呗!”  “你晚上如果做梦,大脑是算在休息么?”  “……”  “你的解释其实并不科学,无法自圆其说。”  张山接着说道:“日属阳,月属阴,阴阳相交,却又保持平衡,才有世间万物。万物也是照此规律繁衍生息。对于人来说,魂属善,善为阳,所以在白天可支配人体进行各种劳动活动;而到了晚上,阴阳交替,魇为恶属阴,就要出来活动了。但因为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他们的心都是善良的,所以魂可以压制住魇,并且让身体机能进入疲劳期。令魇只能在大脑内活动,没有足够的力量控制人体。这就是人为什么做梦的原因,那是因为魇在活动,所以我们也管它叫梦魇。”  张山居然说我的科学解释不科学,我很不服气。  “那照你这么说,每个人都是善良的啦?因为每个人都要睡觉的。那为什么还那么多杀人犯,抢劫犯,小偷,他们也算善良的……因为在他们身体里,魇已经占了上风?”我说着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  张山笑着看着我,拿起一张黄裱纸,说:“不错,你很聪明,爷爷没有看错人。正如你所说,人都有两面性,每个人心底都有邪恶的一面。只不过平时被善良,道德所压制,无法释放。但如果一个恶人,和邻居发生了冲突,回到家越想越气,这时他看到了自家桌子上的水果刀;又或者一个瘾君子,半夜因为毒瘾发作正缩在一个偏僻的角落时,他面前刚好走过一个人,你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我苦笑了一下,结果是什么,不用想也知道。  张山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中所想,把手中的黄裱纸扣在我右手腕的无为印上,继续说道:“其实许多人都是趁着夜色在干坏事,黑夜固然是可以起到掩盖罪恶的作用。但说到底,真正的黑暗,就在你的心里,那是魇在作怪。许多人做的事情,也许并不是他真心想做,但却是埋藏在他脑海深处的魇指挥他这么做的。”  我愣愣的站在这里思考着,并没有注意张山此刻的动作。“可是人们也并不是只做恶梦啊,更多的时候我们做的是好梦。”我喃喃地道。  张山这时看着我道:“这就是人心向善的一个问题,如果你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你勤劳工作,天天早睡早起不熬夜,助人为乐。偶尔的邪念对你来说只是一闪而过,魇始终被魂所压制。那么顶多是做个噩梦罢了。而相反,如果一个人整日游手好闲,胡思乱想,满脑子都是一些罪恶的想法,他们晚上会做什么梦?这也就是俗话所说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当这种情况达到一个顶点,已经阻碍了他的正常人生节奏的话,所有的这些想法会在一夜间冲破阻碍,占领他的大脑,那这个人也就等于被魇所控制了。所以说,不要去动那些罪恶的念头。”  “哦……”虽然以科学的观点可以反驳张山所说的所有的话,但我的内心却认为他所说的,又似乎都是对的。也许在科学上站不住脚,但在道德观念上,又字字精准。  “那人死后也有魇么?哦!你干嘛!?烫死我了!!!”  我突然想到了赵有德,刚想问张山关于今晚的事情,但这时张山右手拿了一盒烧化了的蜡油,连带外面的圆盒子,一股脑地迅速扣到了我的右臂无为印的地方。  虽然隔了层黄裱纸,但滚烫的蜡油依然烧得我龇牙咧嘴。  “别动,忍一下!”张山的左手死死地掐着我的小臂,让我想抽也抽不回来。  “人死后有魂么?”张山也不理会我痛苦的表情,看着扣在我手腕上的蜡油盒。问我道。  “那是迷信的说法!”我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不管什么说法,我刚才说了,人有魂和魇,既然死后有魂,自然也有魇了”张山说完后把蜡油盒拿开,把中间已经冷却成形的蜡块倒了出来。  我吹着被烫红的右手腕,看着张山手里的那个新鲜出炉的“纯手工蜡”。  这根蜡其实并不能以根来衡量,因为它很矮,大概只有1厘米厚,只能算作一块。  直径比我手腕上的无为印直径稍大,有药瓶子盖大小。  最奇怪的是,这个蜡有两个颜色,周边不重要的地方都是白色的,而中间的形状和我的无为印形状一模一样,呈鲜红色。  很明显张山刚才往我手上扣蜡油就是为了拓这个印下来。蜡本身还有一定的透明度,灯光下我隐约看到似乎不光表面上有鲜红色印记,而是整块蜡中部都是红色的,形成了一个蜡芯。  虽然只有一指厚,但我实在很费解张山是怎么做到的,只拓一个印,结果整块从上到下都有。  “你只有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爷爷说,希望你把赵有德的魇关入金棺,但我告诉你,你不是尽量而是必须把他关入金棺,否则一旦过了子时,麻烦就大了。”张山一边说,一边蹲下身把蜡块放在地上点着。  “如果关不住他会怎样?”我问道。  “那它就会跑掉,并且危害到许多人。我刚才说了,梦魇是恶念,只要是人,就有七情六欲,就一定会有梦魇。一个人刚死的时候,他的魂会始终守在尸体的附近,而魇,则会回到他出生的那一刻,从新筛选一下他的人生记忆,把善良的地方剔除掉,只记得邪恶的想法和行动。在人死后第六天的时候,跳出记忆。这时候,魂会重新纳入人道,踏入轮回;而魇,则会被掌印人收入金棺,永久封存。”张山又晃起了那个酒葫芦,我怕他再不打招呼搞突袭,紧盯着他摇葫芦的那只手。  “但如果魇在头七之前没有被收入金棺,那就很难抓住了,而且接受了这个人一生邪念的梦魇,你猜它会做出什么事情?”张山说完,把酒葫芦递到我的面前。  “干什么?”我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  “打开,喝一口。”张山晃了晃手中的东西。  “凭什么?为什么你不喝?”我又退了一步。  张山晃了晃自己的右手,道:“我不是掌印人啊,喝了也没用。抓不到他的。”  我当然不能喝了,虽然张山给我讲了这么多善恶的东西,但谁知道他究竟是善的还是恶的?  再说素不相识,他递过来的东西我说喝就喝啊?这是什么年代?吃陌生人的东西,衣服被扒光了都不一定知道!坚决不喝!  张山似乎已经注意到了我有想要逃跑的意图。在我还没有把想法化为行动前,他抢先一步,已经瞬间闪到了我的面前,左手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右手拿着酒葫芦就要往我嘴里灌。  这时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咬紧牙关,说什么也不能让酒葫芦伸进嘴里。  “哼,你做的事,你不来处理谁处理?”张山冷冷地说道。说完,他掐着我脖子的左手猛地一紧。  “啊!”剧痛瞬间传遍我全身,我不由自主的张嘴叫了起来。  紧接着,一截硬硬的东西插进了我的嘴里,直抵喉头,一股水流随之而出,辛辣的味道只接地冲刷着我的咽喉。  这应该是一种酒,但又有一股很浓烈的药味。我被呛得不停地从嘴缝和鼻孔往外喷,眼泪横流,耳朵嗡嗡作响。  我平时挺喜欢喝点小酒,但这么喝,还真是第一次。
  “咳咳……”张山一松开我,我马上就弯腰弓在原地,我摸着脖子不停地咳嗽。  这种感觉实在太痛苦了!(各位如果想试试,可以买一瓶二锅头,56度的那种,在家里自己含一口二锅头在嘴里,然后用嘴大口地吸气,连气带酒一起吸进去。那种滋味,简直就是一种酷刑!当然,我想也不会有傻瓜这么试。为了您的安全起见,请勿模仿。)  我还半蹲在那里剧烈地咳嗽,只听张山又说道:“魇会随着记忆的推进,不断地吸收邪念,昨天赵有德的魇本来已经同意跟爷爷合作了,却没想到被你放跑。今天已经是头七的第六天了,魇已经吸收完了赵有德一生的邪念,想让他再合作,恐怕很难了。所以你一会要看好你的印蜡,在熄灭前,一定要把赵有德的梦魇关进你的金棺。还有无论他说什么,你都不要相信,梦魇是不会说真话的……  张山的声音渐渐的离我越来越远。虽然我还感觉到自己在剧烈的咳嗽,但我听不见,甚至感觉不到自己此时的痛苦。我想我应该快要是睡着了。  “这个王八蛋,果然喂我喝的是迷药,不知道他们打算怎么处置我?难道要把器官取出来卖掉?”这是我思维彻底模糊前冒出的最后一个念头。  当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我还站在原地,只是眼前的张山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这家伙本来干干静静的脸上长满了又浓又密的络腮胡,往下一直连到胸上。  头顶上居然还长了支角,高高地翘着,皮肤变得黝黑,仔细一看,上面脏兮兮的都是油和灰,恶心得要死!一双布满血丝的眼镜直勾勾的看着我。  对了!赶紧摸了摸自己的后腰,还好,两个肾都在,我松了一口气。  不对!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对?  我看来看去,总算明白了:眼前的这个张山虽然变得跟个恶魔似的,但他不会动。不是身体不动,而是就好像静止了一样,连呼吸都是停顿的。  “这玩的是哪出啊?”我一头雾水地嘟囔道。  “在你的心里,张山就是这样的。”一个声音从左侧方响起,有点耳熟。  我循声看去。“赵有德!”我已经算是认识这个苦命男人了。  只见赵有德站在他自己的灵堂里。扶着中间的那个木板床,但床上他的尸体已经不见了。  “你……你……你别过来!你到底是人是鬼!”其实我很清楚答案,只不过是恐惧让我变得语无伦次。  “你不用怕,这是你的梦,你还是掌印人,我们这些鬼魂是不能拿你怎么样的。”赵有德站在原地,一副凄凄惨惨的面容。  “哦~原来是这样!”我努力使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紧张。“那你在我的梦里干嘛?”  赵有德叹了声气,道:“不是我要来你的梦,是我们这些鬼魂在你的梦里无所遁形。”  哦,原来如此,看来我的梦挺强大的嘛!不过转念又一想,我要是天天做梦都梦见鬼,也不是件什么好事儿。  “对了!”我又想起来一件事,冲赵有德喊道:“你不是给你妞妞藏了2000块钱的学费么?你快说出来,我一会好告诉他们,你反正也死了……”  我心里挺高兴的,既然张老头有和我差不多的能力,他都问不出来,我一出马就碰上了赵有德,这事看来就得让我办了,真是不费吹灰之力啊!  说到他死了的时候,我又突然住嘴了,貌似有点不太礼貌,对死人说他死了,但也没什么不对啊。我不知道该如何措辞了。  “唉”赵有德又叹了声气,感觉都快要哭出来了(当然前提是如果鬼能哭的话),回我道:“我也不知道藏在哪啊!”  “你也不知道?”我傻眼了,根本没想到他会用这句话来回答我。  “你藏的钱,你不知道谁知道啊!”我急了。  “那时我为了给妞妞省下这笔钱,拒绝治疗,其实就和自杀无异啊!自杀是邪念,不在我这里啊。”赵有德颇为懊恼地说道。  哦~我明白了,眼前的这个,是赵有德的魂,都是善念,邪念已经都被魇给取走了。看来要问出2000块钱藏在哪里,还非得找到魇不行。  “那他们又是怎么知道你在被里上写下藏钱地址的?”我还是有点疑惑不解。  “告诉他们钱在哪,好给妞妞交学费,这是善念,是我告诉张师傅的。”赵有德解释道。  “那我昨晚梦见的是谁?”我继续追问。  “是我,那会我正要找张师傅,要告诉他这件事。”  “那你现在又在这里干什么?”我总觉得有点别扭,却又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对,胡乱地问着赵有德。  “等你和另一个我啊,就是梦魇。一会他来了,我会帮你收了他的。他昨天被张师傅给打散了,在我的记忆中到处都找不到,我怕可能会有变故,所以留在这里看能不能帮你一把。”提起另一个自己,赵有德一脸痛恨的神色。  “你帮我?怎么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魇,就被张山给稀里糊涂的送过来了。  “用你的金棺啊!你把盖子打开,一会他来了我会把他逼进去的。”赵有德似乎胸有成竹。  “我的金棺?我的金棺在哪啊?”我扭头到处瞅着。  “那不就在院门口么!”赵有德朝大门努努嘴。  我回头一看,可不,就在大门外摆着,还是那么灰噗噗的,浑身是锈。  我挺尴尬的,自己的东西,都找不到。好歹你每次出来也提前说一声自己在哪啊!  我走过去把棺盖推开二尺来宽。冲赵有德喊道:“这样行么?”  “行,你过来吧,站在我旁边,别一会伤到你。”灵堂里的赵有德示意我赶快过去。  虽然是在我梦里,但毕竟旁边站的是个鬼魂,我还是很介意的,离着赵有德足有两米开外,稍靠后一点的地方站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中间空地上那个“恶魔”张山面前的印蜡,只剩下了很薄的一点点,我估计最多还能烧三分钟,就要灭了。  心中有点忐忑,忍不住问赵有德:“那家伙会来么?”  “放心好了,金棺收恶气,纳邪念。只要金棺盖开,附近的无主之魇都会被吸引过来的。”赵有德头也不回地答道。  我不吭气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实在搞得我头大。  “快看!来了!”赵有德突然指着门口的大路,同时低声交代我道:“一定要记着,一会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不要信,也不要理他,魇是不会有真话的。”  “恩。”说实话我很紧张,魂和魇碰面我可是头一次见,谁知道他们要干出什么事儿来。  只见昏暗的灯下,远处一个瘦小的身影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运动频率很大,看来是走的非常急。  快到院门口的时候,他明显注意到了摆在那里的金棺,愣了一下,随之放慢脚步走进院中。  又是一个赵有德!  我心里一直在想既然魂和这个人生前一模一样,那魇又该是什么样的呢?现在我知道了,他们根本不分彼此,就好像一对孪生兄弟。  只不过一个代表人善良的一面,另一个则代表邪恶。  那个从外面进来的赵有德在院中站定,指着我身边的赵有德喊道:“我真笨!竟然会相信的你话!妞妞他娘根本没去送子崖,你知道我担心他们母女俩,宁可不守灵堂,也要去看个究竟,你到底想干什么?!”  “嘿嘿……”我身前的赵有德歪嘴笑道:“不把你支开,我又怎么能守住灵堂,好让金棺收了你呢?”  “你……你!”站在院中的赵有德还是保持着指着我们的姿势,气得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好了!有什么话你就等进了金棺再说吧!啊哈哈哈哈!”说着,身边的赵有德左手一挥。我突然感觉灵堂内升起一股旋风,围着灵堂的四周不停地游走。  院中的赵有德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急忙往灵堂内抢来。  可每当他就要踏进来的时候,就被那股旋风给挡回去。  “你支持不了多久的!你燃烧邪念起的风,最终会把你自己耗尽的!”眼见进不到灵堂内,外面的赵有德也放弃了,站在那里冲着里面喊道。  “嘿嘿,不劳你费心。你还是多替自己想想吧!”我旁边的赵有德笑得越发难看。  院中空地上“恶魔”张山前的印蜡随终于燃尽,火苗努力跳了几跳,还是熄灭了。  “你不是赵有德的魂!你是魇!”我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冲我旁边的赵有德喊道。  今晚听张山说了那么多,我隐约觉得昨晚我梦中的就应该是魇,但刚才身边的赵有德告诉我他是魂,我就一直觉得不对劲。  按理说魇会被金棺主动收入,而魂始终在尸体旁,受到灵堂的保护,一般不会有影响。  现在这个魇守着灵堂不让魂进来,刚好证实了我的猜测。  看来昨天从我金棺里冒出来的的确是魇,也就是我身边的这个赵有德。只是他见张老头不在,而我有什么都不会,就趁机溜了。  而且刚才他说他只知道被里上写了藏钱的地点,却不知道写了什么,这的确有点说不过去。  现在看来,只有一种可能,是他故意不肯告诉我。  我还在发愣,灵堂外面随着印蜡的熄灭,发生了变化。  整个空间仿佛被揉皱了的纸一样,急剧地收缩、旋转,而中心就是被推开了口的金棺。灵堂外赵有德的魂也随着这一切,被慢慢的吸向金棺。  “你身为守印人,却帮着邪念,你会遭报应的!”模糊中我看到赵有德的魂冲我破口大骂。  “我……我……,你快住手!”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只好冲身边的赵有德喊道。  “嘿嘿,印蜡已经熄了,你该回去了。”赵有德的魇回身看着我,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邪恶。  我正想再说什么,咽喉突然又恢复了张山灌我酒时那个火辣刺痛的感觉,我再次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伴随着的是逐渐模糊的意识。最后一眼,我看到赵有德的魂终于抢进了灵堂。
第一章 又见张山  回到市里后没几天,我就和老妈大吵了一架。  我觉得她还在用十年前那老一套方法教育我,整天在耳边说谁谁谁帮过咱们,要记着。人家如果有事相求,一定要跑得快点,做人要知恩图报……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发了顿牢骚,紧接着就被老妈很不客气地请出了家门。  没办法,只有先在同事家借住几天了,等母亲大人消了气,再说回去的事儿。  我还是坚持着每天两点一线的作息规律,只不过从以前的家—公司变成了同事家—公司。  为了不影响我们同事小两口的正常幸福生活,我主动选择每天晚些回去,好给他们多留出来点私人空间。  在这段无聊的日子里,我疯狂的迷恋上了喝酒,几乎每顿都要来一杯。  我发现白酒真是个好东西。一口下肚,胃里顿时火辣辣地,你只要能压得住这第一下,那股热乎劲儿用不了多久,就能直达你的四肢百骸,说不出的受用。就像刚蒸完个桑拿,浑身都是懒洋洋的。等二两进去,就什么烦心事儿都没了。  至于工资低挣钱少,挨骂吵架,这些都不算个事儿。反正你愁也是这样,不愁也是这样,那我们何苦要愁呢?  有一位哲人说得真好:生活就像被强奸,如果你无力反抗,不如就学会享受吧!半斤以后,舒舒服服地回去往床上一躺,也不用做那恼人的梦,第二天舒服一天儿!  我和我的女朋友,就是在这段日子里认识的。  那天晚上我正一个人在街边的夜市上喝闷酒。模糊记得当时已经干掉了两瓶二两的二锅头和三瓶啤酒,心情格外得好,正感觉自己天下无敌呢。就听见身后一男一女在争吵。  男的说:“我说姑娘,我可是正规营运的,打着表,从火车站到这里十二块钱,只少不多。”  “你快拉倒吧!”姑娘也不甘示弱:“从火车站到这,都是九块钱,最多十块,我给你十块都够不错的了?你知足吧!”  “姑娘,咱们做人得讲理啊,我这表明摆着就是十二块钱,你非要给十块,这到哪也说不过去啊。”出租车司机仗着自己有证据,非要让女孩补上差的那两块钱。  “你别给脸不要脸啊,你计价器上做了手脚,你当我不知道么?别要饭的还嫌馍干!”  “噗~!”听完最后一句,我直接喷了,还真是够辣的。  “唉你这姑娘怎么说话呢?你家人怎么没教育好你就放出来了?”出租车司机一听女孩张嘴骂人,不愿意了,就要来抓女孩的胳膊。  我本来不想管这事儿,但两人就贴在我身后撕扯了起来,就有点不自在了。  “行了,松手!一个大男人欺负个姑娘,亏你还有脸出来混!”我喝的舌头都大了,一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一边冲出租车司机词不达意地说道。  “你谁呀?碍着你什么事了?”眼看是个醉汉,出租车司机也不敢做得太过分,主动松了手。他们平时开夜车可没少见过醉汉,喝高了的人什么事儿都敢做。  “不就两块钱么?爷给你!”我一看出租车司机蔫儿了,得意起来。  要说这喝了酒最让我讨厌的,就是酒后失言了。  “嘿!你丫的管谁叫爷爷呢?”本来已经收回气焰的司机一听我出口就要占他便宜,劲头儿又回来了。  “丫的我管你叫爷爷呢。”我彻底喝大了,跟着他就进了套儿。  “噗!”旁边的女孩直接捂着嘴乐了。  旁边几张桌子上的客人也都停下了吃喝,惊奇地瞧着我们这边,我还听见旁边桌上有人说:“稀罕事儿啊,出头平事儿的主动管人叫爷爷。”  嗨!这回丢人丢大了去了!我本来就喝了不少酒,这怒气一挑就上来了。回身在桌子上拎了个啤酒瓶子,照着司机身后的出租车就砸了过去。  “啪!”一声脆响,出租车挡风玻璃应声而裂。  奇迹的是玻璃啤酒瓶子竟然完好无损,掉在地上又骨碌了回来。  我正感叹啤酒瓶的质量真好,就听见身后女孩喊:“小心!”  又一声“啪!”啤酒瓶子这次终于碎了,剩下一小截握在出租车司机的手里,而我的头,应声而裂。  一点也不疼,但我还是晕了过去。  我做了个梦,梦见我手握金刀,身披乌金战甲,正指挥着千军万马在地狱和鬼怪搏杀。  被杀死的士兵又站了起来,变成僵尸,朝我们冲来。我身边的将士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最后,终于只剩下我一人。  金刀已被血染成了鲜红色。百万鬼兵把我围在中间。看着曾经的部下已变为敌人,正慢慢靠近。  我放弃了抵抗,闭上双眼,等待那致命的一击。  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由远及近,我睁开眼来,却发现百万鬼众正俯下身去,朝我膜拜。我抬头看去,一口乌黑的棺材漂浮在头顶。这时黑棺开启了棺盖,金光大盛,我随之被吸入了黑棺。棺内犹如一个无底的深渊,我一直向下坠去,一直坠去……  我终于掉在了一张床上。  “啊!”我摸着被纱布裹得严严实实的头。感觉到了自上方传来的火辣辣的痛。  “别动!当心伤口!”一个女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睁开眼来,看到床前有一张精致的脸,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子,微微上翘的嘴角和两个可人的酒窝。我迷茫了。“你是谁呀?”我不解的问道。  “噗~”精致的脸被我逗得捂着嘴笑。“看来你是喝的真多!昨晚你为了帮我,砸了人家的出租车,都忘啦?”  “哦~有点印象了,他没找你要玻璃钱吧?”我努力回想着。  “他还敢要钱啊?一看把你给砸晕了,他开着车就跑了。”女孩听了我的问话后,情绪开始有了明显的波动。“我说你这个人呢!我就没见过这么没谱的英雄救美!美没救成,还差点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还得美女来伺候你!”  “真不好意思,不过……得,你勉强就算个美女吧!”我虽然头痛欲裂,但也不甘示弱。昨晚丢人丢大了,这个场子可不能再丢了。  “真没劲!小肚鸡肠!算啦!总之我还是要谢谢你的。认识一下,我叫倪倩!”女孩大方地向我伸出了小手。  “……王梓麒。”  打这以后,我就隔三差五地找各种理由邀请倪倩吃饭,看电影,逛公园。  她也基本上每次都痛痛快快地答应,然后每次都在我焦急的等待中慢吞吞地到达。看来美女都是需要等的。  我始终很疑惑她为什么对我这个第一印象里洋相百出,且一事无成的社会青年这么有好感,有约必赴。但每当我问起,他每次总是笑笑,然后选择沉默。  在离家出走十八天后,通过两个姨妈的耐心调解,我和老妈终于握手言和了。  第二天中午,找了一家饭店,在两位“斡旋家”的陪同下,我平静的和老妈吃了顿午餐,并宣布正式回归。  但我有一个条件:今后我可以选择在家吃饭而不用天天住在家里。我也大了,需要有自己的空间。至于不住家住哪?我只告诉他们和同事一起租房子,并且保证早睡早起,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  我的生活又恢复了正常,依然是两点一线,早睡早起。此外,还增加了一个项目:每周陪倪倩吃上两顿放,逛一次街,看一场电影。  两个月后的一个周六,我从家里出来,准备赶去市中心陪倪倩看电影。走到市医院门口时,我的肩膀突然被一只大手搭上了。  最近一段时间,我不知道为什么,最烦有人在背后突然拍我。这种心惊胆战的感觉让我格外难受。  我甚至在网上找了防御这一招最有效的“掰指法”。就是有人伸手从背后拍在肩膀上,不用回身,在第一时间,被拍肩膀另一侧的手迅速从身前插上,抓住对方小拇指,然后向后推或旋转,即可瞬间将形势逆转,转守为攻。  在找了几个同事试验后,我发现此法相当可行,屡试不爽。  在大手搭上我肩膀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动了起来,并在第一时间抓住了对方的小指。向后掰去。  掰了一下,我没掰动。这时我才感觉到,对方的小指非常的粗,简直比我大拇指还要粗。这得是多大的一支手啊!  印象里,这么大的手我只见过一个人有,他提我就跟拎小鸡似的。  我很明智的松开了那根手指,转过身来。果不出我所料,张山正在身后乐呵呵地看着我。
我的胎记跟着身体长
第二章 只剩三天  “真是稀客啊~什么风把你吹来了?”看见张山我还是很高兴的,虽然在山上这家伙没少让我吃苦头。但难得他性子直爽,有一说一。比起现在社会里的许多尔虞我诈,他的这份透明让我觉得格外难得。  “我投奔你来了,师叔!”这家伙依然一口一个师叔地叫着。  “得类,别这么叫行不行?你大我快十岁了,天天这么叫,你不难受我都难受了。”我一听见他叫我师叔就头大。  “你刚才说什么?你来投奔我?你爷爷呢?”我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话里的意思。  张山是个孤儿,是三十年前张老头在他们那县医院的大门口捡到的。因为张老头始终没有娶媳妇儿,于是他就把这个孤儿带回山上,当自己的亲孙子养。取名叫张山。  这些都是我下山前张老头告诉我的。  “爷爷走了。”提到张老头,张山的神色明显黯淡了下来。  “走了?”我一时没能明白这个“走了”是什么意思。  “前些日子,爷爷的病刚好,他就坚持要下地活动。十几天以后,爷爷把我叫到堂屋,告诉我说他要上山,给自己找块风水宝地,就不再回来了。爷爷临走时还说我也三十来岁的人了,应该来城里见见世面,给自己谋个生计,别老呆在山里,背朝黄土面朝天的,顺便来保护你……”张山越说越难受,到最后声音梗咽,硬是接不下去了。  我听了也很惆怅。看来张老头是知道了自己阳寿将尽,打算独自一人终老山林。也不想让大家再记挂他。  “恩?保护我?”听到最后,我又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张山擦了擦眼泪,不好意思地说道:“俺跟你实话实说,那个被下了扶尸咒的赵有德尸身,跑了。”  “跑了?!怎么跑的?不是给烧了么?”我一听,头嗡地一下就炸了锅了。  “本来是打算烧的,爷爷交代烧之前要用蘸了盐水的枣树枝先抽上三天三夜。我怕出问题,前面的三天两夜都是我亲自来抽的,到了第三天晚上,我实在坚持不住了,就叫了村里的三个小伙子来,替我轮流抽。我心想我在旁边看着,该没问题的。没想到我困得不行一早就睡着了,那几个熊娃看我睡着了,没到半夜就都跑了。等我天亮醒来,赵有德的尸体就不见了影子……”张山越说声音越小。生怕我发飙。  我这会儿是越听心越沉,越听脑子越乱。  这下可完了,那个尸体被下了扶尸咒,肯定会来找我的!  听张老头说被下了扶尸咒的尸体堪称铜皮铁骨、力大无穷。且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一定要把怨主撕得粉碎,才算是解了咒。  就我这一米八不到的个头儿,一百二三十来斤,还不够它塞牙缝的。天天被这么个人不人鬼不鬼的行尸走肉在暗处盯着,不被杀死也要被吓死了。  我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事儿!  “完了……完了……”我已经是六神无主了,靠着墙根才能勉强站住了。  “不过你放心,我们还有的是时间。”张山见我失魂落魄的样子,安慰我道:“爷爷说了,扶尸咒已经拿枣树枝抽了三天两夜,单就力量来说,现在和普通人没什么分别。”  “哦?那就好!那就好!”我仿佛在地狱中,突然发现了通往天堂的道路。  “不过……”张山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这时的我经受不得一点的打击。跳起来抓着张山的胳膊,怒目圆睁地问道。  “不过它也深知这点,他现在急需大量的阴气来补充,不会急着来杀你,他会先躲起来,等到九九八十一天之后,它的力量全部恢复了。才会再来找你。”张山解释道。  “九九八十一天……”我我计算着下山来的日子。“还剩三天?!”  “恩……”  “那你们早干嘛去了?你怎么到现在才告诉我!”我冲着张山嚷嚷着。  “我们光搜山就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方圆十公里内的每个山头、山洞、都找了。一点影子也没,爷爷说,有可能是它随着你的气味,早已一路跟了来,现在应该就躲在市内的某个极阴之地,等待打通最后的关脉。”  “那你还等什么?快去找啊!!!”我已经有点抓狂了。它再有三天就要出来了,这跟我就剩三天活头没什么两样。  “是啊,你别急,我这不就是找你来了么?”张山一再的被我暴喝,也习惯了。  “靠,你是不急,敢情他追的是我不是你!你找我有什么用?我一没力气二没枪的。你指望我拿脸帮你啊?!”  “但你是掌印人!”张山神色凝重地盯着我说道。  “我……”我愣了,我是真的早把这茬给忘了。“你是说我能制服扶尸咒?”  “不能,爷爷都没把握,何况是你。不过爷爷临走前要我把《慑梦录》交给你,这上面都是历朝历代掌印人,千百年来汇总的各类激发能力的法门,你只要照着上面的学……”张山说着,从背包里取出一本油纸包着的册子。  我一把就抢了过来,撕开油纸,只见黄色的线装书皮中央,用狂草写着“慑梦录”三个字,苍劲有力。  翻开来,每页都布满了手书的蝇头小楷,书页有些微黄,一看就是有些年头的东西。  我一边毫无目的地翻着,一边问道:“我只要照着这本书上写的练,就能找出对付扶尸咒的法门?”  “也许能。就算不能,你也有活路。”张山没有把话说得太满。  “你怎么不学?”  “我没有无为印。”张山冲我晃了晃胳膊。“只能看看最前面的几页,还算有点用处。”  “我学这个的话要多久?”  着看满眼的小字在到处乱晃。我心里没有一点底。从小就怕看这种满是字的书。  “不说学,更别提融会贯通。单全背下来,也要一两年吧。”张山答道。  “……张山。”  “恩?”  “你是不是想让我跟你同归于尽啊?你明知道只剩下三天了,还掏出来本这劳什子书,**的究竟有办法没有?!有就说!没有就滚!”  我终于发怒了,这家伙哪是来救我的?摆明了就是来等着替我收尸的。  “你倒是等我把话说完啊!我刚把书掏了出来,你就夺了过去,就没见过你这么急脾气的!”张山也有点不耐烦了,说着又一把将书给拿了过去。  “爷爷说了,《慑梦录》本身并不值什么钱。但里面有一些法门阴毒狠辣,有伤天和。你一定要先发誓答应不练这些东西,我才能正式地交给你。”张山一脸正色地说对我道。  “行行行!我起誓,绝对不去练那些阴毒的功夫,你也知道,我本就不想当什么掌印人。快把书给我吧!”我干脆利落的说道。  其实我心里才不把这当回事儿,书在我手里,眼在我身上,我看没看,练没练你张山又不知道。只要能先把小命给救回来,其他的都以后再说。  “怎么练?从哪练?”待正式接过《慑梦录》,我迫不及待的问张山。  “书你晚上回家再看,现在咱们有件事儿要整明白:扶尸咒究竟是不是已经潜入了市里?如果是,那把它找出来就容易得多,如果没有,看来我就真要给你收尸了。”张山郑重地说道。  “那怎么才能知道它来了没有呢?”我发现自己此时连分析判断的能力都没有了。  “鬼知道。”  “你!……”我刚好了点,这家伙又来惹我。  “我是说真的只有鬼才知道,所以我们今晚就要去问鬼。”张山一脸正色。  “问鬼?那鬼在哪里?”我将信将疑。  “鬼最集中的地方,被称为鬼集,我们只要找出郑州市鬼集的所在,说不定就能打探到扶尸咒的下落。”  “那鬼集在哪?”  “你有两块钱没?”  “有,干嘛?”  “去,买张郑州市地图,一起找。”  “……”  在附近的书报亭买来张郑州市地图,我俩就坐在市医院的花坛前,把地图张开。  张山边量着什么,边向我耐心地讲解道:“鬼集不同于你们城里人所说的市中心,它一定要是这个城市的最中心的所在,同时也是这个城市的阴脉和阳脉的交汇处。我记得跟你说过,鬼是魂和魇的统称。所以无论是魂也好,魇也罢。入夜后都会聚在鬼集附近,通过城市的这两大脉络,调和自身的阴阳……”  “鬼身上也有阳气?”我不解的问道。  “万物皆有阴阳,至阴或至阳只是相对的,而不是绝对的。鬼自然也不例外。你看,我已经标出了郑州的四大玄门大概的位置,如果我猜得没错,鬼集应该就在这里。”张山说完,手指按在了一条沿河小路的中段。
第三章 摄梦奇书  “北闸口?!”这虽是老郑州的一个地名,在地图上根本没有标识,但我却很熟悉。  据史料记载,1927年,冯玉祥将军主豫期间,从郑州西北部开始修建碧沙岗公路,东起京汉铁路郑州车站北闸口,西至碧沙岗西南角,长2.5公里,宽9米,路面用石子和三合土混合铺垫压平而成。  为保护路面,还设置了牛马车辆在公路两旁土路上行驶的边道。这是冯部驻军在郑州修建的第一条公路。  之后,碧沙岗公路成了郑州西部通往火车站的一条平坦大道。  从西部到老城区和火车站途经这里,要穿越京汉铁路在二道街西口设置的铁路平交道口,为保证安全,铁路部门在道口处安装了栏木,当火车通过时,将栏木放下,关闭道口。  旧时,当地市民联想到水闸、船闸,顾名思义,便把道口称作闸口,因位于火车站北边,时间久了,约定俗成地把临近铁路道口附近的一大片都叫成北闸口,西边的叫西闸口(今铁工里北口以西),铁路文化宫道口处称南闸口,一直沿袭了50多年。  1979年整顿街道时,将位于北闸口的二道街延伸到北站编组站铁路道口东侧(现已封闭不通)。  为保留一个带有铁路烙印的地名,尊重群众习惯,故将铁工里以西的西闸口延长到京广北路桥头,因位于铁工里以北,故改叫北闸口街,沿用至今。(以上资料摘自:《郑州市志》)  近十年来,随着历史的演变,现如今的北闸口已然成为了花鸟鱼虫以及猫狗等各类宠物的集散地。  听了我的大致叙述后,张山点头说道:“现在已经可以基本断定——北闸口就是郑州的鬼集所在。因为猫狗的气味,也是吸引他们来此的重要原因!”  “那我们该怎么做?”我还是不知道下一步要干什么。  “现在是七点差五分,你赶紧回家,将《慑梦录》的第一章从头到尾地给背下来,我不要求你看懂多少,全背下来,晚上说不定有用。我现在去抓紧时间弄些装备。咱们晚上12点准时还在这里碰头,去北闸口,闯鬼集!”  张山吩咐完,站起来就转身去了。刚走没两步,又退了回来,对着我摊开他那巨大的手掌:“给我200块钱!”  “……干吗?”  “买东西不花钱啊?再说我为了等你,都一天没吃饭了!”  “……”  我赶忙回到家里,先给倪倩打了电话。骗他说老家来了亲戚,这两天要在家里陪客人,等大后天再出来陪她。  听着电话那头的牢骚,我唯有苦笑,还是等有命回来再对她详说吧。这种事情说出来,她不把我当精神病才怪。  我也没有胃口吃饭,干脆直接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翻看起《慑梦录》来。  原以为《慑梦录》里都是拗口难懂的文言文,其实不然,对于我这个年代的人,它显然已经白话到了一定的境界。  如果不是书中描写的都是些鬼啊怪的,我简直就要把它当成是一本科普读物了。如今的这一版,应该是历来掌印人不断整理、翻新的结果。  由于书中所介绍的绝大多数方法和道具,只有拥有无为印的人才可以有效运用。所以对其他人来说,它就和一叠废纸无异。  也正是因为如此,《慑梦录》应该从来也不怕被别人盗去。使其能流传至今。  最早发现并提出“慑梦”这个词的第一代掌印人是谁,已无从考证了。  书中所提到最早的掌印人,是汉朝的一位郎中,名叫张泽如,字乔生。书中形容他“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白裳若雪中梅,空自苦寒。”  这让我想到了当初张老头屋中所摆的神像,应该就是他了。  张泽如发现了自己的能力和掌印人这一独特的群体。收录并整理了一小部分,也就是现在我手中《慑梦录》的第一篇——善恶说。  用心看进去了我才知道,原来《慑梦录》讲的并不是掌印人如何通过梦境去捉拿恶鬼,惩治邪灵。而是通过断梦,掌握并了解目标人的一些信息,从而清除潜伏在人们身上的那些污秽。  至于金棺,则是每个掌印人所必备的法器。  虽然现实中看不见摸不着,但它和无为印是相连的。当掌印人催动无为印,金棺则同时打开,将已被制服的梦魇关入棺内,令其永无出头之日。  善恶说中最重要的部分,则属掌印人如何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凭借无为印踏入玄门,直接正面的和鬼魂接触。  当然也有相当一部分,我还不是很理解,一些名字如地伏、黄皮、烟子等,任我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它们分别指的都是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善恶说虽然是书中最短的一篇,但它不单涵盖了掌印人、无为印的由来,还有催梦、拓蜡、入玄门等诸多基础技能及法器的制作和使用。少说也有七八千字,张山要我硬生生地背下来,谈何容易?  没办法,为了活命,能背多少算多少吧!  好在书中都是白话文,且内容多是一条一条的,告诉你如何这样,又如何那样,记起来还算是轻松。  我又跳过了开头一大段无为印和掌印人的历史。到了十一点半,已把书反复看了三遍,内容也记下了大半。  我来到厨房随便塞了点东西,看着手里的《慑梦录》,心想还是留在家里吧。怎么说张老爷子也藏了一辈子,今晚到底会发生什么事,谁也不知道。总不能毁在我手里。  家里人早已睡下了,我先从抽屉里摸出一把弹簧刀,揣在兜里,然后关了灯,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前,轻轻开门走了出去。  张山显然早已回来了,正躺在医院门口花坛边的长凳上,翘着二郎腿闭目养神。身下地上的背包鼓鼓囊囊的,不知道他都买了些什么。  听到有人靠近,张山睁眼看到是我,赶忙坐了起来。问我道:“记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反复看了几遍,能记住大半吧。记这个真的有用么?”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要我记这个。  “唉,难为你了,听天由命吧!有没有用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知道多点总没有坏处!”张山抬头看了看天,起身说道:“走吧!已经过了子时,咱们晚上有很多路要走。别再耽搁了。”  “走路?为什么不打车?这会有的是空出租啊!”我疑惑不解地问道。  “我要给你讲一些爷爷告诉我的事情,你觉得司机会感兴趣么?”张山扭过脸,斜眼看着我。  “哦~那走吧。”我无奈地跟上去。早知道也换双运动鞋,现在穿的这双皮鞋走路很不舒服。  “我虽然不是掌印人,但从小跟着爷爷四处漂泊,也学到了不少东西。可以说,如果你在我身边,凭借你的天生条件,我也算是半个掌印人。这也是我今晚要你跟我一起去的主要原因。咱俩在一起,以你的天赋和我的能力,总不至于会暴尸街头的。”张山一边走着,一边对我说道。  我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自从知道了赵有德的尸体不见了以后,我无时无刻心都是提着的。  张山之所以这么说,其中不乏安慰我的成分。  连张老头都对付不了的扶尸咒,凭我们俩一个普通人,一个空有无为印却什么都不会的毛头小子,又能有什么办法?  其实在出门前,我早已翻遍了《慑梦录》,希望能找出破解扶尸咒的方法。可事与愿违,书中没有关于扶尸咒的任何介绍。  可见对于这种怪物,掌印人也毫无办法。  身旁的张山也看出了我的情绪,叹了口气,停住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小的时候,村里的孩子总是骂我是捡来的,没爹没娘。  我那时总是不理他们,我以为躲着他们,时间长了,他们自然也就不说了。可是我越躲,他们就越追着我骂,到后来,干脆就拿石头在后面砸我。  每当这时候,我总是哭着跑回家告诉爷爷。  爷爷告诉我,这是躲不掉的。我如果躲,他们就会一辈子看不起我,既然已经发生的事儿,就要勇敢面对。如果他们再打我,我就要打回去。  然后我当天就回去把他们都挨个儿打了一顿,从此以后,他们就再也不敢惹我了。  所以,师叔,是你的事儿,就是你的。  你如果对自己都没有信心,那你一辈子也躲不掉,就算这次逃过去了,那下次呢?下下次呢?你总不愿意躲一辈子吧?  你如果想躲,可以,现在就告诉我,我们也不用废这么多劳什子事儿,有多远就跑多远。但你要知道,它不是人,它找你的速度,永远比你躲的速度要快。”
第四章 四大玄门  我听了张山的话,浑身一震。  是啊,虽然他的话很简单,但逃避总不是办法,何况我连逃的资格都没有。  既然伸脖子是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我主动迎上去,说不定还能有一线反击的机会。如果我连直接面对的勇气都没有,不等敌人来,我自己就已经先垮掉了。  事情总是这样,平时浅显易懂的道理,到用时,非要别人告诉你时,才能真正理解它们的含义。  我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张山说的对,我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振作精神,拼到哪怕只剩最后一口气,但至少我努力了;要么就在这里等死。  我还有的选择么?  “我明白了,只是我觉得这样对赵有德,是不是太残忍了?我放走了他的梦魇,关了他的魂,现在又要毁了他的尸身……”我终于向前又迈出了一步。  既然已经决定坦然面对,就不去再想那些没用的事情了。  “这一点,我觉得你完全不用有心理负担。人死如灯灭,被施了扶尸咒的赵有德如今已经是一具行尸走肉。从医学的角度说,就是他只剩下一口气,一个想法。它没有任何情感、记忆,有的只是一个念头,就是把你杀死。  我相信赵有德的本质并不坏,只是最后的一刻,你和他都被蒙蔽了,以致形成了今天的局面。”张山见我脑子已经重新清醒,神色间也是颇为高兴。  “不管怎么说,恶果是我种下的。我并不恨赵有德,如果有能力,我一定会尽力为他做些什么。”我仰头看着天。这个苦命的人,死后却还落得如此下场,实非我所愿。  “毁了扶尸咒,就是对他最好的帮助。快走吧,现在一分一秒对咱们都很宝贵,早一刻找到扶尸咒,就多一分希望。”张山说着从包中拿出一个应该是罗盘的东西,这玩意儿我只在电视里见过。  只见他分别转身比划了几下,就大踏步朝正西边走去。我也只能赶忙跟了上去。  “能不能问你个问题?”我俩走了半天,没人开口说话,这种氛围很让人紧张。我希望能找些话题,让自己稍微放松一点。  “说吧!”张山一向都是有问必答。  “你在地图上标的所谓四大玄门,是什么意思?”晚上买来地图后,张山几经丈量,分别在郑州市紫荆山公园、陇海路郑州日报社、郑纺机以及大南边的一个地方画了一个圈,说是什么郑州市的四大玄门。  我当时一直不解,现在随口问了出来,权当没话找话说。  “所谓玄门,就是阴气和阳气轮换的地方。我说过,万物具有阴阳,一个城市,就好像一块大磁铁,他有阴也有阳。  不同的是,随着人潮的流动,城市的阴阳会有变化,比如说早上人们都出门来东边上班,这时候,东边的阳气会重,市内则衰。为了保持阴阳的平衡,东玄门就会发挥其作用,使阴气和阳气相互流动,以达到整个城市的平衡。玄门是看不见摸不到的,说白了他只是一个调节阴阳的通道,同时也是阻隔阴阳的屏障。每个城市都有其独特的玄门。并不是都一个样。”张山边走边说道。  “那照你这么说,玄门虽然作为城市的调节器,其实根本影响不到我们的生活。”  “也不一定。当玄门每次打开,阴阳交汇的时候,一些体质偏阴或者偏阳的人如果刚好经过这里,也可能会发生一些小事故,比如说突然间晕倒,或是精神涣散导致车祸、摔跤、迷路等情况。你只要经常关注新闻,就不难发现,城市内的一些突然事件,往往都发生在玄门附近。但只要是平时注意保持自己的人,一般都不会有影响。”  这话倒令我想起了小时候的两件事。现在看来,应该都是和玄门有关,  我小时候身子弱,照理说是偏阴一些。初三的那年,一个周末,我和班上的同学一起去紫荆山公园玩。  紫荆山就是郑州市东玄门的所在。其实紫荆山公园也没什么好玩的,只不过在那个年头,如果不想花钱,就只有去公园玩。大家凑在一起无非是打打闹闹,再照上几张相。  上高中的那几年,我们几乎周周都去逛公园,什么人民公园、紫荆山公园、碧沙岗公园、绿城广场,反正只要不在家呆着就行。  在公园里溜了一圈,没什么意思,大家也就早早的出来了,打算讨论接下来去玩什么,无奈一摸兜,囊中都羞涩,晚饭钱也凑不够,无奈下也只好各回各家了。  我不想回家那么早,骑着自行车,打算去正北边五百米远的新华书店看看书。  其实站在紫荆山公园门口,远远地就能看到花园路上新华书店楼顶的大招牌。不过三五百米的路程,按道理说在这种目标清晰的情况下,走错路的几率几乎为零。  但问题偏偏就发生了,我越走越奇怪,新华书店的大招牌就在前方,却任凭我如何努力地蹬自行车,总也到不了。  十多分钟后,我停了下来,新华书店的招牌还在前面,没错!  不过五百米的路程,骑自行车走了十分多钟还不到,这显然说不过去。  当我把注意力从远处的招牌转向四周街道的时候,我这才发现,这儿根本就不是南北走向的花园路,而是东西走向的金水路,我已经快骑出了市区了。  我再抬头找新华书店的招牌,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其实时至今日,依然不停地有市民在紫荆山这里迷路。而且许多都是几乎大半辈子都住在这里的老郑州。  第二件事发生在一年后,也是迷路,和郑州日报社所在的西玄门有关系。但这次更邪门。  我大姨家就在郑州日报社再往西的一个路口,到了以后往南一拐就到了。  这条路我打小就走,是万不该走错的,而且这里一马平川,路宽人少,不像紫荆山公园那里,岔路口多,还有立交桥。在那里要说没注意走错了,倒还有情可原。  记得那是一天的中午,我骑车替老妈去给大姨送些老家人带来的土特产。  之所以这次迷路我记得清,因为我那时刚买了块新的卡西欧手表。从家里出门时,看了看时间是一点整,不出意外,三十分钟后我就能到大姨家楼下。  一路上都没有事情发生,而且中午路上行人很少,我也骑得很快。当我走过郑州日报社时,我特意看了看表,一点二十五分。  只要我在下一个路口往南拐,不出五分钟,一准能到。  许多时候,怪事就是这么悄声无息的来到你的身边。  当我在下个路口南拐往前骑了将近二十分钟后,我脚下的柏油马路不知道从什么事后起变成了石子路。眼前是一片一望无际的麦田。  我很迷惑,大姨家还不算是很偏,市区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片的麦田?  这样的情况下,我自然不敢往前再走了,左右观察后,视线内只有绿油油的小麦和一小片树林。  好在当时是中午,我也并不怎么害怕。无奈下,我只有掉头往回骑。  四十分钟后,终于又看到了郑州日报社的大楼。  但我却怎么也想不明白,我骑到田里用了二十分钟,但顺原路返回,竟然花去了整整四十分钟的时间。回时的路居然是去时的两倍。  这两件迷路的事情,直到今天我始终搞不清究竟是自己没注意走错了还是碰上了无法解释的事情。  但我只能告诉大家,我当时的神志是绝对清醒的。  至于那始终出现在视线内的新华书店招牌和来去不等的时间,也只能被我始终藏在心底。这种事如果被当成真说出来,是要被大家所耻笑的。
第五章 沿河夜路  郑州市内有一条很着名的臭水沟,叫金水河。  传说2500年前,春秋时期,如今郑州一带的郑国,有一位着名的政治家子产(今郑州管城**区)。在他执政的26年间,精励图治,廉洁奉公,为老百姓办了一件又一件的好事。  他去世时,大思想家孔子声泪俱下地说:“子产可是古代留给我们的恩惠啊”。  当时,老百姓为了纪念子产,纷纷拿出自己的金银首饰为其送葬,子产的子女都不接受。  百姓便将金银首饰投到河中,这条河也因为珠宝的绚丽光芒泛起了金色的斑斓,从此得名金水河。  虽然古老的金水河有着如此美丽的传说,但因治理力度的问题,从解放后,金水河从未曾散发着和其名字一样的光辉。  而沿河路,则顾名思义,是由大石桥至医学院一段,沿着金水河边所修建的一条路。  别瞧这一段路虽短,就在这里,中国的两条大动脉陇海线和京广线就在沿河路上的铁路桥交汇,并分别去往不同的方向。  铁路桥,就是北闸口。  这时,我和张山已经走到了大石桥的沿河路口,只要顺着前面蜿蜿蜒蜒的河边小路,不出十分钟,我们就能到达北闸口。  “把这个叶子嚼碎了吃掉。”张山从包里拿出一棵约两寸高的植物,细细的杆子上只长了两片枫叶形的叶子。  最奇怪的就是这种植物通身紫色,两片叶子上的脉络则是浅绿色,看上去十分的精致。  “这是什么?”我接过小草,先闻了闻,居然散发着一股谈谈的腥气。  “判官草。据说是由怨气所生,许多冤死的无主之魂附近,都会长这种草。听山里的老人说,判官只要看见这种草,就会知道附近有冤案发生,他们便会找寻冤魂,送其投胎。后来这一点被凡人所知,许多神探都凭此探查案情。”张山一边说,一边不停地翻着他的背包,拿出一件又一件东西。  “你让我吃这个干吗?吃了有什么用?这是你从山里带来的?”我还是不解,这判官草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判官。  “有的人地方,就有判官草,只不过这种东西通常长在暗无天日的地方,一般人发现不了。这判官草本身乃极寒之物,普通人若是吃了,轻则感冒发烧,重则可导致畏寒体虚,一下交代了都有可能。但若是给像你这种功力还不足的掌印人吃了,嘿嘿,你就能看到一些平常看不到的稀罕玩意儿。”  张山说完,咧着嘴看着我,那神色明明就是在说:“小样,你敢吃么?”  “看到平时看不到的东西……你是说……鬼魂?”我终于意识到了,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  虽然我也见过赵有德的魂和魇,但毕竟那是在自己的梦里。心理上有一定的优势,并不是那么害怕。  现在要我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去见鬼,我可不干!  “靠,别想!门都没有!我不吃!”差点被这家伙给忽悠了,我很愤慨。  张山倒是一点也不担心我不吃的样子,也不去继续翻他的包了,抱着膀子看着我,懒洋洋的说道:“那好啊~既然你都不在乎你的命了,我还在乎干嘛?这鬼只有你能看见,你不吃也罢,我回去睡觉去了,等着后天给你收尸就成。”  说罢,还装模作样的伸了个懒腰,一副转身要走的样子。  “别!我吃还不行吗!”我其实早该想到,张山只要把这招必杀放出来,就不愁我不听话。  我把判官草的两片叶子掐了下来,又放在鼻子前闻了闻,还是那股腥臭气,不过很淡,勉强能接受。也不知道这家伙哪弄来的。眼睛一闭,就把叶子送进了嘴里。旁边的张山乐呵呵地提醒我:“记得一定要嚼碎了再咽啊!”  判官草叶子放进嘴里,并没有它先前的那种腥臭味,而是一股谈谈的清凉。  依着张山的吩咐,我不断地在嘴里反复嚼着这两片叶子,越嚼,我发现清凉的感觉就越浓烈。它不是薄荷的那种凉,而是像嘴里含了许多冰块,冷嗖嗖的。  嚼了几十下,我嘴里呼出的气已经明显带着白雾,嘴唇也冻得开始发麻了。  “行了,咽吧!”张山看着我的表情,适时地提醒道。  我迫不及待的把混着唾液的叶子渣一口咽了下去。  那个冰冷的感觉,顺着食道一直滑到胃里,很快就辐射到全身的每一根血管,每一个毛孔,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事后我才知道,张山说的这种草所生长的暗无天日的地方,就是指城市里的下水道和窨井盖下,怪不得一股腥臭气,害我后来恶心了半天。  “这个也给你,这是我以前淘换来的,虽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但也锋利,爷爷说它上面沾过罪恶之血。说不定在你手里会有意想不到的用处。”张山说着,又塞给我一把精致的连鞘匕首。  我借着路灯的光,看着手中的匕首,深褐色的皮鞘倒没什么稀奇,硬硬的,上面什么文字图案都没有,针脚倒是码得挺齐整。  我试了试,没怎么用力,匕首就从鞘中抽了出来,昏暗中毫无反光,不知道是什么颜色和材料,刀刃上面淡淡的一层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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