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部呼吸疼痛最近隐约疼痛,但疼痛时间不长每次都是二分钟左右 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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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褪去轻纱,换来旧衣,我依然是红尘中奔波的人。翻看BP机,里面的留言有十几条,有黎老头的,有林冰的,有江涛的。总归我问哪里去了,我也没有细看,打点行装,迈步下山。  在往文化站走的路上,我边走边咀嚼明果师给我的临别赠言:龙行啊,破了色阴,就完全踏进了心的世界了。你初悟生机只明白生死的可了。现在色阴尽了,就迈入了“修行”的正行。一般地说修行就是修正自己的心行,这句话,要分两层来看,色阴未破的修正心行,那是在夜里摸索,诸恶莫做,众善奉行,给自己培点福,积点德。这个在滚滚浊世中,也很不错了。而色阴破后的修正心行,那是在白昼下,你会看到山穷水尽的困境,也会遇到前有狼后有虎的危机,生死一线,间不容发,十分危险,你还将会受到你最心痛、最心爱、最伤心、最厌烦的种种考验,但愿你一心向佛,诸菩萨与佛加持,遇险呈祥。而且你现在也拥有了常人没有的能力,有时甚至一个念头可致人死地,所以更要谨小慎微,禅宗的方法就是执杖牧牛,你可时刻守住这头狂躁的奔牛,不要让他胡乱走失,也不要让他践踏闯祸,等到你闲坐牛背,归家稳坐时,我再来祝贺。  我走进文化站大门,老余和小李向我挤眉弄眼,看得我一头雾水,黎老头也正在办公室闲聊,见了我哈哈一笑:“龙行啊,你有个老乡在找你。”说完又神秘一笑。他们表现怪异。就是再怪异现在倒难不住我,我稍一定神,内光湛然,向四处看去,周围的一切墙壁和障碍变得虚幻透明,在我的宿舍里我看见了林冰,怪不得他们看我的神情有点暧mei。  林冰在我宿舍里焦灼不安地来回走动。无数个念头在转:有一周多了,为何不见龙行打个电话来,那天不是同他说了,要常来看看我啊,不过他不来看我也没什么,我们只是老乡和同学,又不是情人……一想情人,她的脸不禁红了一下,心接着嘣嘣在跳起来!这个死龙行,他们站长不是说就要回了吗,我等了快两个小时了,还不见踪影。请假七天,他是回家了?还是……还是到新交的朋友(?)女朋友(?)那里去了?那我还在这里等什么?我还是回去算了。她的心里在开着运动会,经过千转百转,她最后还是决定举步踏出我的房门。  我们文化站住宿的条件很不错,每个职工一间单房,里面还配备了电扇和洗手间。而外面公司或厂里打工就没有这们优越的条件了,十来个人挤在一间窄窄的房间,如同学校的集体宿舍,夜里一个呼噜,大家共同享受。  我急匆匆地赶进,林冰一个劲地外走,“咚!”我们在门口相撞,两个人“吻”在一块,我质量重,她身巧单薄,这一闯犹如地球闯上慧星,林冰几欲跌倒。我急忙伸手拦腰一抱,顿时温香满怀,我的嘴凑在了她耳边,出着粗气。  “你放手啊,我的腰要断了。”林冰娇喘微微。  我匆忙放开了手,可是刚才搂得太紧,林冰也没想到我一下子全放开了,倒势又急,她又要倒下去。我见情势不妙,用手一抄,这回我也就不再放开她了。  “不放了,放了你就会倒下去。”我腾出一只手,轻轻地弹了弹她正绯红的脸庞。  “讨厌,你十多天不见,到哪里去了,音信全无!是不是交了女朋友了?”她欲迎却拒。  “是啊,我交了一个女朋友了。”我笑容可掬。  “去死吧,你!”林冰气一结,伸手作势竟猛地朝我的脸上甩来,我扬起手一拦,她的手竟轻轻地搭在我的左臂上,看来是真戏假做,故意吓我。  不过看到她真的很伤心,我脱口而出:“骗你的,你就是我女朋友啊!”  “你……你……你!”她一连说出三个你来,化掌为拳,轻轻直捶我的胸间。  “你还不相信?我发个毒誓,如果我说的是假话,子弹打在冬水田里,车子抛到大黄江里!”我一本正经、信誓旦旦。  “油腔滑调,没个正经,还是在学校的那个老样子,这是毒咒?”她扑哧一笑。女人其实就一种奇怪的动物,如果一个她本来有点动心的人,恰好不其然地两个人身体有了某种“逢”合,那情感的距离就等于零了。更何况我与林冰还有三生的约定。  “俗话说不管黑猫白猫,捉到老鼠的就是好猫,只要我说得你笑,不要你哭着要闹,就是我的目的。”我又似真似假地笑道。  “那……龙行,怎么没见你的女同事啊?”她脸又没有来由地一红。  “我们这里清一色的男子汉,文化站,让女人走开!”我明白她还在曲线救国呢。  “电影院就在这里,你们看电影好方便啊!”她这一句话绕得太远,我一下子还不明白狡猾的****打的是哪门子圈。不过围点打援的战术我在图书馆里看过。  “对啊,你想弄张电影票?”我小心翼翼地回复。  “没有花前月下,电影院可是一个约会的好场所喔,快说,你约了多少个女孩子看过电影?”她一阵快枪打过来。  这一招下得太臭。她的迷局应该是:“你给老乡弄过多少电影票?他们可是成双成对的吧?”这样我如果说是的,而且说没有多少成双的那就蛛丝马迹了。  “我以前还发现没有女老乡呢,好在现在有一个了。”我对她眨眨眼。  “我才不相信呢。”她俏脸一红。知道了我的潜台词。  “好了,好了,别闹了,来,我就汇报一下这十来天我做的事。”我舍不得这种从来没有的激情。半拥半拖地把她抱到床边坐下。  我把我近来参与破案和月来寺闭关的事详细地跟她说了,听得她一楞一楞的。  “我不信,你这是在编故事吧,够想像力,看来你应该去写小说啊。”她听了不为我生死一线而着急,反而开怀大笑,总还以我在学校老是讲鬼故事吓他呢。看来坏人要想一下漂白,太难了啊。这年头假的真不了,连累真的也真不了。我摇头叹息,早知如此,我还不如再编得更神奇些,至少让她可以听得更加入神,更能引人入胜,现在倒成了半成品,生也生不了,熟也熟不了,成了半拉接子。  再浪漫的时光总会要落到现实中去。温存了这么久,肚子早就闹起革命,咕咕地造反了。这是最煞风景的事,温馨敌不过饭食。看看那些电影里老掉牙的爱情故事,一对对成天或游山玩水,或浪迹天涯,不要营生,不用吃喝拉洒,快乐逍遥似神仙。而我们就不行,肚子饿了就要去吃饭。  选了一家装修还过得去的小店,点了一些家常的小菜,我们胡乱地吃完了,饭菜的滋味我是没丝毫感觉,我的感觉不是在吃饭而是在喝蜜。看看林冰也是吃一会儿看我一会儿,一抹桃花开在脸上,也是一副神不守菜的神色。  饭后漫步,拥有初恋情人的感觉太奇妙!看到天空,天也象格外的明,看到大树,树也显得格外的绿,看到人群,人也是格外的可爱。  “龙行,你在工作辛不辛苦?”林冰体贴地问我。  “还好,每天就是到处走走,抓入灵感,再写些文字,不是很难。”我轻轻倾述。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但外面的世界也很无奈?这里是一个不属于我们的世界,我们的根不在这里,你没感觉吗?”林冰仰头问天,好象一个诗人。  “对,我们远走他乡,到底为了什么,就是以后赚了钱,我们又能做什么?我们的亲人在家乡,我们的土地在家乡,我们的事业又在哪里?不错,好男儿志在四方,但那个四方应是志之所在,我原来想再回去复读?考上大学继续深造,那个时候我在哪里都可以开花扎根了。”俗话说爱情可以使人成为诗人,看来我也同林冰一样,与诗牵上缘,有点诗气了。  “你回去复课吧,如果你有困难,我就是你的坚强后盾。”她转过身来,调调皮地笑了笑,刮刮我的鼻子。  “哪你为何不回去?”我问。  “我是注定是打工的命,我父母已经快六十了,就是考上我也读不起的。”她低下头,心思重重。  “可我舍不得你啊!”我有点柔情满怀,见她情绪低落,转移话头。  “还好男儿志在四方呢?”她展颜一笑,犹如鲜花极妍一绽,我顿时觉天地为之失色。  不觉间,华灯初上,夜晚的中堂镇变得炫丽多彩,轻雾朦胧,天地成了浪漫的温床,发酵着爱的种子。绮梦就是在这样的晚上放飞,情感就是在这样的炫灯中升华。  我们目迷五彩,差点忘了时间。有个关于相对论的笑话,夏天坐在火炉旁的煎熬痛苦一分钟有如一点钟的难过,但在情人身边一个小时的快乐却如一分钟一样的迅疾。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林冰要回去了,“若是两情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相互恋恋一劝,才依依挥挥手作别。  回到宿舍,我还有那种关中的惯性,盘腿静坐。  但是今天心情太难以平静。我闭上眼,念念所起,都是自己这一天的点点滴滴,而每一个点滴都令我心神摇曳。念头如赛场中的千万匹奔马,狂奔不息,而真意时时掩没在汹涌的奔流中,无从心定,光明也无从生起。我想拿起明果师给我的“执杖牧牛”的法门,但满眼全是疯牛,我哪有那么多的牛鞭?  止不住如瀑一样的念头,该不会又要入魔吧。  (未完待续,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173592,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女孩子的心你如何会明白?”她朝我白白眼。  但是我自己不会原谅自己。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我枉修行了这么久,一旦情欲临身,不是大脑指挥身体,而是身体迷失了大脑。  “林冰,我真的对不起,不仅是对不起你,我还对不起我自己。你也不要问我为什么,这个是男孩儿的心事?”我一本正经。  “睚眦必报。”她拍拍我的脑袋,看来我说假话她认为是假的,现在说真话也成了假话,这就是平时嬉皮笑脸的果报。  明果师的话真毒,我刚一出关,就遇到了我最致命脉的弱点,情结是修行最大的障碍。人之有生,就是有了自我的***,若没有了小我的爱yu,那么修行就得到了真正的成就。  如何面对这个障碍,有的人一入深山,永隔人间,独自苦修。远离尘劫,有的却红尘入世,游戏人生,成天吃饭,不沾一粒米,所谓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但这种修行就如足踩刀锋,稍一不慎,就会身丧九泉。  我不想如前那样离群索居,但又没有后者那种应有的功夫德行,我只能借助时间来稀释。  人的感情就如一个大罐里的水,你付出一点意味着以后就少了一点,随着时间的延长,罐里的水会越来越少,时至全无。看看身边的男男女女,在相恋之初,有几个不是如胶如漆?但是假以时日,锅碗盘瓢的碰撞,柴米油盐的酿染,孩子房子的烦忧,爱由轰轰烈烈变得日益平淡,好的爱情变亲情,维系下来,坏的不堪平庸,分崩离析。  我既然眼前不能走出爱的笼子,总有一天,我会不再如少年一样浪漫,青年一样的鲁莽,中年一样的疲惫,我会看破红尘的吧。  平静了心情,两人放开了刚有的尴尬,更增了亲切自然。  我们接着谈到了将来,憧憬未来的美好,永远是恋人最不倦的话题,几天几夜,也许是一辈子也谈不完的话题,时间不觉就过去了,夜深了,晚上林冰就在宿舍里过夜,我们相拥和衣而睡,“同居”了一晚,却相安无事,我不知道柳下惠是如何做到的,但我知道真爱了一个人,这其实很容易做到。  不易做到的倒是那个展台。  老余这个家伙,一回家到26日了还没到,说是他的妻子生病了,要请假,得等除夕才能赶到,这下可苦了我。  我只能自食其力,黎老头这几天可能准备过年,哪里能找得到他的踪影?没有其它的问处,我只好问问小李。小李眼睛眨了眨,好象在仔细回忆,再低头想了想才说:“龙行啊,我记得就是找一些麻绳和一些小竹棍,到时把那些什么画啊字啊挂在绳子上就可以了。”我想想他说的也在理啊,一个镇上的书画水平有多高,有多少?到时就支些棍子,绑些绳子,不就搞定了?我快快地从市场上买来了绳子,再从角落里找来几根棍子。万事俱备,只等大年初一这一天来挂书画。  “不过,书画是谁准备拿来的啊?”我又问小李。  “当然是镇上的人啊,你现在还没收到书画?”小李有点“惊奇”。  “我要从哪里去收?”我一脸的彷徨。  “在电视上打个广告,再到处贴一些公告就行了啊。”他告诉如何操作。  坏了,大家现在准备过年了,谁有心思来搞作品?但死马权当活马医,我立即拟出一个广告,在电视台广发,又到处去张贴,劳累了一天。  大年三十,是华夏国传统节日中最隆重的日子,千家万屋团圆围坐在一块,大口吃肉,开怀饮酒,在殷殷的亲情氛围中,醉倒在家门口。  林冰回家了。我一个人过年,心里做了个盘算。  上午,我去月来寺。外面尘世的繁华,没有一点波及到这里,月来寺里依然一尘不染,看来山中的日子与尘嚣还是有很大的距离。在禅房里,我见到了明果师。香茶喝后。明果师对摆摆手:“龙行啊,明年,你与这方土地的缘将断,以后我们师徒见面的日子就要难得多。我今天送你一件东西,如果你有什么难以解决的事,就把这块玉放在你手心,合十观想,或许会有点用。你明年走时,也不要再来向我告别了。不过我还要叮嘱你,不管旁人对你如何,那只是你的缘,你的一切就是你的经历,是你的财富,也是你的修行,吃一堑,要长一智。你以后经受的磨难还有很多,你自己要有智慧,修到如如不动,法身就会活起来,功用也就越来越圆满。”他说完,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玉观音递给我。这个玉观音,神态恬然,长衣飘飘,脚下的水波翻滚作浪,雕工细腻,是难得的珍品。我接过来,朝明果师俯身下拜。  我从上次的香点了两次都没点燃,就知道总会发生一些什么事,明果师没有说清,我也没再问,但从他的话里我隐约感到了一些不安。  出了月来寺,我在街头买了一些糖果、熟食和一小瓶二锅头,孤身单影,走到宿舍来买醉,我只想一醉方休。  从二十六日开始到大年三十,我收到的书画作品倒还多,不过质量倒不是很高,这就不是我的错了,管它呢。  大年初一,我很早就起床了。动手把竹竿和绳子拿出来,把广场上的台子布置成展台。我一连插了三排的绳子,每一排可以挂二十来条。我插上竿子,再把绳子绊上,中间就挂上已选取好的书法与绘画作品。累到八点,终于挂完了所选的作品。  吃完了早点,再到展台观望,人慢慢地多起来,围着书画看的也渐渐越来越多。一个个对作品评头品足。我对这些不感兴趣,只想转身回去休息一会。  “今年怎么这么摆啊,等会如果来阵风,这些书画啊,不吹到遍地开花?”有一个老人边看边摇头。  我一听,顿时停住了往回走的脚步,是啊,立春过了,南风绕绕,如果真的一阵风吹来,那我不是死惨了?我立即跑到楼上问老余。  “我往年是买一些钉子,把绳子钉在墙上,每面墙分三层……”老余详细地说清他以前是如何做的。  我一听就有疑惑:“哪有那么多的作品?”  “你不知道,镇上的一些领导们,喜欢附俗风雅,每年正月初一,他们就会拿来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作品,说是来庆贺新春佳节,并带了一大帮记者和电视台的人,来摄像致词。”老余撇撇嘴。  那我这回真的无可救药了!虽是如此但也不能坐以待毙啊。  我一语未发,哗哗地走下楼。走得太匆,我没有看见老余嘴上的一丝阴笑,更看不到小李在屋内的窃笑。不过事后,等我再回想起来时,我才隐约想到什么。  首先得去买一些钉子,我匆忙地走到市场上,看来真是倒霉到家了,大年初一,大街小巷,无一个店铺开门营生。我一口气跑了方圆两公里远的街道,就是有些店刚开门,但大多是卖礼品,没有钉子可买,是啊,这个时候谁象我一样四处找钉子买呢?  腰间的BP机震动了起来,我一看,是黎老头的,他正凶巴巴地喊我回文化站!不用说问题来了!  我气喘吁吁地走到文化站,办公室里人声鼎沸,镇上的大小领导都在,一个个举着拿着书画,在我看来,那几乎都是我的定时炸弹。  老黎把我拉到一边,厉声大骂:“龙行,你是吃干饭的啊,这点小事也做不好,你有没有脑子啊,现在展台上的书画被风吹得东一片西一片,那些作者对我申诉,说我们没有珍惜他们的劳动成果,还有你看看,这些领导的作品现在摆到哪里,摆到哪里啊,你这个衰仔!快点去想办法。二十分钟内没有搞定你就卷铺盖走人!”他气急败坏地对我狂吼。  我气得脸色发白,但雷霆之下,哪容我有丝毫的反驳,我什么也没说,返身从宿舍里找到一个钳子,四处搜寻墙上的钉子,我走到老余的房里,见到墙上正好有一个,走上前去要取下来,老余一见,连声大叫:“喂,龙行,你做什么,这个钉子是我挂手巾的,你取什么?”  我说我暂时借一下,等会就再给他装上。老余一脸的严肃,半点都不通融。好象这个钉子就象他的传家宝贝,价值连城,丝毫不能取下!我叹了一口气,又走到小李的房里,小李一见,就说:“龙行啊,找钉子,不好意思,我这里也没有啊,墙上有的,也是我要用的,不能借给你。”小李同老余一样的口吻。  屋漏偏遭连夜雨。我如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但也顾不上生气,忙到一楼的影剧院角落里搜寻。好不容易,我拔下了三、四十个钉子,一把放到衣袋里,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赶到展台,一阵乱捶,迅速把落地的书画从地上捡起来,挂上。我再到办公室里把这些领导们的佳作收起来,挂在前面。  补的东西虽有疤,不过我终于可以歇一口气了。我静静地坐在房里,把事情的前后想了个遍,我知道我是跌进了一个陷井。陷井的后果就是我被清除出去,抄了鱿鱼。  他们两个不约而同地要我给他们帮忙,一个抢去了我的精力,一个偷走了我的时间。一个说假话把我牵上了歧路,一个吐真相令我慌不择路。最后两人同盟,逼我雪上加霜。  但他们为何要这样处心积虑地对我?  为了奖金?这个也有可能,三个之中,最终只能奖一个,一千元啊,一个多月的工资,当然很有诱惑力。可能他们两个都觉得势单力薄,所以千方百计地要我去帮他们,但他们是老狐狸了,当然不能互相去帮,只有这个笨蛋,才那样心无旁鹜地去帮忙。  但目的不止这个吧。从整个文化站的人员格局来看,我在黎老头那里的份量越来越重,我能写,这个是黎老头聘我进来的原因,后来我又展现了其它的能量,我有过人的力量,我会治病,我在破案中立了大功,协调能力和思维能力可见不错,这对老余和小李就是一个威胁。听说站里要提一个副站长,协助黎老头管理文化站,如果这个消息不是空穴来风,那么我成了众矢之敌也就再正常不过了。  想清了这些,我就安心地等待被抄鱿鱼吧,何况我本来也正想回家复读呢。  不过,这是我人生第一次遭遇算计,而且是我事后才能想得起来的算计,正如明果师说的这也是我人生的财富,再仔细回想起他们利用我的幼稚和热情时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神情,我顿然更明白了自己和也更明白了他们和这个世界。  缘就是如此的不可思议。  等到正月初五,我接到了“下课”的通知。后来有个放电影的同事对我说,本来黎老头极力想留我,但是老余与小李两个告到镇里了,镇里的领导对我的印象本来就不佳,就对黎老头施压,我的打工生涯就到此结束。  
      回到家的感觉真爽,家里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弟妹都欢天喜地的接住了我。家乡春节的味道还没有散尽。拜年是结束了,但酒宴还正浓,好久没有吃到家的饭菜了,酒酣耳热之际,我正好大快朵颐。  接着去到一趟县城。先去了李医生家里,物是人非,欲语泪先流,受不了那种压抑,我呆了不到二十来分钟就走了出来。  走到街头,我长呼了一口气,从袋子里拿出林冰给我的地址,坐车赶到她的家。  一座似朽欲朽的木板屋,家徒四壁,怪不得林冰说就是考上大学也上不起这个学。是啊,就是她家卖了这座屋,人家买了也只能拿去做柴烧。到她家里,林冰一个在家里忙里忙外,她父母都出去挖土了。  我给她抹掉头上的柴屑,告诉我被抄了鱿鱼。  “没什么,在外面大家都为自己的生计考虑,你这样老实,又没有经验,被人家算计也足为奇。”她似开玩笑地安慰我。  “我还不知道到哪里去复读呢?”  “去一中啊,你去年高考的成绩不错,去那里一定没问题。对了,龙行,我给你借好了所有的教科书,你回去时就拿回去。另外,我……我同你商量一下,我不去打工了,我在县城找一个门面,想做一个饰品店,本钱也凑好,只等过了元宵就开业。”她说完,脸又莫名地红了一红,等了一会才凑近我的耳边轻轻地说:“这样,我就可以守在你身边了!”吹气如兰,我又差点把持不住。  这还用商量什么,我重重地点了点头。有红袖添香,佳人相伴,这是何等的福份,心里万分情愿,哪还有半分的迟疑?  既然以后在一起的日子还长,我也就不再逗留,拿起书就走。其实说不想多呆一会,那可是假话,我是害怕她父母回来。古时说丑媳妇怕见公婆面,情同此境,心同此理啊,我一样怕见到她父母。不为什么,就是一个怕,但怕什么,我又说不出来。林冰也可能于我心有戚戚鄢,也没有多留我。  书太重,而且以后就放在学校里,不必要拿回了,我想了想,还是把书寄在县城的同学里吧,当然最好是放在李念这个死党那儿。  咚!咚!我轻轻敲着李念的门。过了一会儿,门开了,李念探了一个头出来。一脸的惊异:“是龙行啊,你死到哪里去了,失踪半年了,半点消息都没有!”  “新年大吉,你这个家伙,还咒我啊,真不知你的古文化是如何学的,没点待客之道。”我装着生气。  “噫,你小子,是不是去深山学道了?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不错,不错!”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翻。看来行家不伸手,也知有没有,这家伙,看样子,功夫进展也快啊。  “你小子,说了这么久,也不见你请我进去坐坐?”我看他有点忘乎所以,忍不住提醒他。  他这才注意到我手上还提了书,忙开门揖客。我们走进他房里,他问:“打算去哪里复读?一中?”  “当然,你眼真毒啊,还真替我想到了去处。你也在一中吧,感觉如何?”我问他。  我们一班36人,高考没有一个跃上龙门,成绩好的在复课,成绩差点的就去打工,四分五散,各奔一方了。李念离上线分12分,我猜想一定在一中复课。  李念告诉我,曾强跟他在文一班,肖林在跟他的父亲学做生意。一中复课班共有六个班,文科两个,理科四个。罗老头调到一中作校长了,而且带一个复课班的数学,教复课班的其它老师都是一中的精英,不过他还是要我去文二班,这个班的数学就是罗老头在教,而且相比而言,这个班的历史与英语老师水平还要更高。  说到罗老头,我自然培感亲切。我立即拿起李念家的电话打给他:“罗校长,我是龙行啊,我现在在李念家里……我啊,我打算再续我们的师生缘啊,啊……我想到一中来复啊,到你老人家教的那个班吧,是这样啊,好的,好的,我还要处理一些事,等处理好后就来上课。”放下电话,我长吁了一口气。  “摆平了?你这小子,大半年不见,就连对罗老头的口气也不同了,真是见了世面了,大哥,我跟你混了,以后提携提携小弟啊!”  “去你的,我在南方打工呢,只是想你们了,所以想来想去还是回来陪陪你们。”相互打趣了一会,天色已晚,我告别了李念坐车回家。  今天一天办事顺利,回家的路上心情也变得格外轻松。走到家门,我隐约听到家里有豉乐声。这又是爷爷在东敲西敲吧。  爷爷是村内硕果尽存的会敲花鼓的几个人老人之一,平时有事没事总爱去敲敲打打,但在我们家乡的习俗,乱去敲鼓是极不吉利的,就为这事,奶奶与爷爷两人不知吵了多少次。不过现在就是爷爷在敲但其它的乐器声又从何来?带着疑惑,我走进家里,凝神一听,又没有了任何声音。快步朝爷爷的房里走去,房里不见一人,极为寂静。忽然我的心里涌出一个极为不安的感觉,但到底有什么不妥,我又想不出来。  不到几天,这个不安就彻底应验了,也就这件接踵而来的始料不及的大事很大程度上改变了我的气质和修行。  我奶奶心脏病已患了十余年,用过了不少的偏方,比如铁树叶蒸鸡、猪小肠炖黑蚂蚁、牛心煮棕根等等,但一无用处,平时走路都要轻步慢行,举手抬足处处更要陪着小心。我不在家时我的弟弟看护她,我回家了就由我来照顾。  正月十五那天,正是林冰饰品店开业的日子。大清早起床,我同奶奶说了要去县城一趟。奶奶半躺在木椅上,对我慈祥地微笑:“你去吧,我没事的,你要多穿点,还是正月咧,冷啊。快去快回,今天是元宵节,早点回来过节。”  我应了声,只听到外面车的喇叭声叫,开往县城的车来了,我匆忙地走出家门,一路狂奔,走得太快,我一下没注意,嘣地撞上了车门,我头上顿时起了个大包。刚走进车厢,司机一下子启动,我啪地一下又跌倒在座位边。还没等我站起来,车子突突几声后哗地停滞不前,这破车,竟抛锚了!司机下车哼哧哼哧地做了一会,车才发动起来。今天真是不顺。  来到县城。我们县城还是久远以来的格局,一条玉带一样的护城河绕城而过,中间一条大街道,名叫解放路,从南到北,贯穿县城。两头两尾都有一个三叉路口,我们叫上三角坪与下三角坪。两个三角坪都是人员汇集之处,是做生意的黄金码头。车站在县城的正中部位,下车后我买一个花篮,再一路寻找,就在上三角坪的下方,我找到了林冰的饰品店:美眉屋!  林冰正在店里,满脸笑容,热情地招呼客人。我站在店门外打量着店面与里面的货物。店宽不过二十个平方,店面的窗橱别出心裁用红木相间,里面的货架是天蓝色的铝合金,陈列的货物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款式新颖。看来林冰的审美观很时尚,也深懂少男少女的心。  我举步踏进,林冰看到了我,对我嫣然一笑,我随手拿出花篮来,递给她。正当我们两手相握时,一个声音飘了过来:“龙行!真是你啊,这大半年你去哪里了?”  我转头一看,林静正张着大口在看着我。  “这位是……?”林冰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头,不过一瞬间又笑开了。  “我来介绍,这是林冰,我的朋友,这是她开的饰品店。”我拉着林冰的手对林静说。然后,我转过头对林冰介绍:“这是林静,一中的学生,也是我的学生,我教过她功夫。”  “哟,你还是老师啊。”林冰拍拍我的头,笑得腰要勾了下去。我瞄眼朝林静看去,她见林冰拍我头时,脸色沉了沉。然后她上前一步,竟拉住了我的手说:“龙老师,你现在做什么了啊,不教我功夫了?是开饰品店了吧!”这小丫头,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真会忙中添乱。  林冰一见林静也拉入了我的手,脸色有点发白,用力掐了我手心一把。  “唉哟!”我一声惊叫,身体蹲了下去。  “怎么啦?”两人都急着来看我,不期然两个头磕在了一块,也都唉哟一声。三声唉哟引来了店里买饰品的人一齐朝我们看过来。她们俩顿时余霞满飞。  而我真的很痛,不过不是手痛,而是心痛,没来由一阵钻心的疼痛在我心脏部位漫延开来,而且有一种神情恍惚,心被抽干一样的感觉。  今天的怪事太多,上车时人摔倒两次,车抛锚一次,现在又突然心一阵疼痛。我慢慢地站起身来,没顾得上她们两人关切的目光,就进入了光明之境,我往店的周围看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我再朝家里细细看去,顿时发现奶奶飘浮在空中,那可是佛家说的中阴身啊!  中阴又叫中蕴、中有,是处于从此生的败坏到另一生出现之间的过渡期,所以叫“中有”;他能够产生生命过程中的另一个身体,而他本身却是不藉父母等缘,乃自然而生,因此又称为“起”。  我不禁双泪长流。  林冰见我无声泪流,顿时懵了,而林静更加满脸疑惑。  我一边抽泣一边对他们说:“我奶奶去世了。我要回去。”说完挣开她们的手,朝店门走去。  “龙行,你……你怎么知道你奶奶……?”林冰一脸的诧异。  “他当然会知道了。”林静感染了我的伤感,幽幽地说。  “你如何知道他这样?”  “龙行是一个很神奇的人,他有很高深的功夫,他还救过我的命呢,我当然知道啦……”  我已听不清她们的对话。只是一个劲地要往回赶。我随即在店门口叫上一辆面的,连声吹促司机加速前行。不到二十分钟,车就赶到了家。爸妈才从外面回来,看他们的神态,他们还不知这个噩耗。我哭泣着对爸妈说:“奶奶走了,奶奶走?”  走了?奶奶到哪里去?父母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只觉得我匆匆打的回家,满含泪水,只是奇怪。又听到我说奶奶走了,以为我说奶奶去了哪里?  “奶奶死了,你们……还不知道?”我仍抽泣伤心欲绝地说。  父母一听,惊了惊,又见我这么伤心,顿觉不妙。  “那她现在在哪里?你如何知道的?”  “我在县城里就知道了?”我本来不应暴露出我的秘密,但此时慌不择言脱口而出了,但要明白地对他们解释,一下子又从何说起?  他们满腹疑虑地看着我,总觉得我今天神经不正常。  “找啊,快分头找啊!”我又气又急,几乎声嘶力竭。  父母被我的神情吓呆了,开始慌忙到处找奶奶。  “妈!”一声凄天长吼,我听到了父亲的哭声,我知道了,我在中堂时那两次的香为何点为燃,今天为何接二连三地不对劲!要是早想到,哪会出现这种情况,枉我修行了这么久,枉我还能看天看地,拥有常人没有的法力,在一而再再而三的警示下,我竟一点也不察觉。就这样,奶奶豁然西去,不再为人!再想起我刚离家时她还好好地对我说要早点回来,好过元宵节,可是转眼之间,人天相隔,留言成了遗言!我愈想愈心痛欲绝,忽然眼前一晕,我失去了知觉。  我不知奶奶的葬礼是如何办的,因为我一昏竟“死”去了七天,在这七天,后来我父母对我说,我气息微微,牙关紧闭,惟有心脏温热。  而我只觉得是做梦一样,一个人禹禹独行,走过的路由一遍黄沙轻漫一样,看不见远方,路上依稀有很多人,影影绰绰,但只是感觉,其实又没有看见一个真正的人影。我不知走了多远,也不知走了多久,只是一味地向前,更不知为何而走,更要走向何方?心中也没有一个念头,始终恍兮惚兮。  慢慢地前面有了一点光,光中我看见了奶奶。她仍慈祥地对我微笑:“孙儿啊,你回去吧,送了我这么远,也该回去了,人啊,没有不散的宴席,不要伤心,我会常常在你身边的。你是有大佛缘的人,回去后,要好好修行,奶奶以后还要等你为我超度呢。”听着奶奶的话,我泪流满面,但就在此时我有了一种颖悟。我真的明白了人生的无常,亲缘的可贵。我明白了俗世中的一切,都是一种幻有,就象在梦中拥有了无量无尽的黄金珠宝,但大梦一醒,你什么也不能带走。就恰是这阴阳两隔,使每个人看不清事实的真相。一悟如此,我悲伤的心,痛苦的心,曾有的名利心,情爱心,以及各种是非之心,都渐渐淡化,心变得明亮,犹如古井,不再泛起涟漪。此时心光不再,只觉得心内一遍明白,自己的前尘影事,清清楚楚,奶奶缘何生,缘何去,我能圆明察照。  在明镜一样的心中,明果师又出现在眼前,口中吟诵着:“若动念尽,浮想销除,于觉明心,如去尘垢,一伦生死,首尾圆照,名想阴尽。”我听后点点头,向明果师一拜,便回转身。  我转回身时,就看见了另一个自己,正僵卧在医院的病床上,母亲坐在床沿,直抹眼泪,父亲在床边,焦急地走动,而林冰与林静竟然都守在床边,低头不语,我看了看她们两个,一个一个的念头从她们心里起起落落,我顿然知晓她们两人的伤心和苦痛。我绕着他们转了转,即是心感伤痛,心里却一片安宁,不为他们的焦虑而所动。  我再反观自己,心里又想起一段经文:若魔咎歇,其心离身,反观其面,去往自由,无复留碍,名受阴尽。刚才是明果的指点,现在是我的灵悟,我知道,我现在已经突破了修行中极难的两个过程:受阴尽与想阴尽。走过了艰难,我原来以为要通过多少的磨练,才能破去这两阴,但是现在由于这一心痛,死去再活来,竟然因祸得福破了两关。  我再绕了绕,从头顶中进入了我的身体。慢慢地睁开了眼。  “伯母,龙行醒了!龙行真的醒了!”林冰猛然揪住我母亲的肩膀直喊,她的心一直没有离开过我,所以当我一睁眼,她首先就觉察了。  (这两章正在铺堑,精彩就在后面)    
      我点点头,向他们几个人示意,母亲见我苏醒过来喜极而泣,眼泪连连。  “妈,你等会给我用花生米、人参、当归、远志、大枣、枸杞炖一碗稀粥,我喝完了粥,就没事了。”我神志清醒,要母亲给我做碗“回魂粥”。  喝过回魂粥,再小睡一会,我就恢复了大半。连忙要父母给我办了出院手续。  下午,轻车简从,我们五人走出了这个如梦魇的地方。人啊,什么都不可能没有,但就是不能没钱,同时,什么都可以有,就是不能有病。我没有钱,可大病一场,死去了七天,七天之痒,在医院就花去了父母两千多元,那可以五头大肥猪的利润。  出院之后,父母还要我在家静养一段,并给我买了大一筐的补品。其实对我而言,这些广告上说的可以把一条虫补成壮牛的东西,完全是一堆垃圾。最能补的是什么,就是安静!静能定神,静后而能定,定而能通神,神乎其神,就可以化腐朽为神奇。  我关上房门,大部分的时间坐在房里静虑。我正需要一段时间来消化这突出其来的成长。静虑时,我变得更加淡泊安然,心中没有丝毫的杂念,眼前不再如以前那样映出有相的白光,现在无相之光已经升起,只要闲心一定,就有一种通明的感觉。这也许就是智慧之光吧。说是光,那只是一种勉强的描述。就如常人说的某某这个人很灵光,但是从那个人身上能找出灵和光吗?不见得,那只是对那个人所处境界的一种形容。再说这个人很精神,但精在哪里,神又在哪里?没有人能说得清,那只是一朦胧的感觉,一种状态的莫可名之强以为名而已。  我再拿起以前读过的书,扫视之下,明然于心,连最困难的数学我也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而且记忆力更是如几何级数般的增强。我愈不动念头,以前学过的东西愈是清楚地映在心中。  在静虑中我明白了李医生的真正死因,也了知自己在李医生逝去后那场大死的因果。他的外因是曾误治而致死过三人,后来教气功时又是坑蒙学员,诸恶业造作,加之长期酗酒,血压较高,因而殒命归西。而我是他坑蒙学员的帮凶,不知而强以为知,误了学员的慧命,该有半个月的疾厄。  我再静心观察,对于自己的过去和将来,其中的因缘种种,有了一个大体的认知,更深明了其中的因因果果。看到了,心也就更谈了。世间营营苟苟之人,正是因为看不见将来,才有了拼死的纷争。如果真的明白了达哪些是自己就是强争也无缘的,哪些是可以垂手而得的,哪些是要通过努力而争取到的,这才到了“知天命”的境界,心也就定了,人就会变得更从容,活得列自在。就如洗牌之后,你抓好了牌,如果真的明白了在这场牌斗之中,我应要打出哪些牌,吃进哪些牌,我会过多少张牌就成了七小对或对对碰,那么你还会为吃进一个心中千呼万唤才始开的“九索”或“八万”而喜迎于色吗?  在无意中,我还越来越明白心的神通妙用。我现在只要静心看人,那个心中的大致念头就会感应到。而且我的心念竟有了某种法力,念之所至,能荡尘垢、驱阴霾。  静坐中,真正的意生身生起了。不过我明白,这个意生身也还一种外道。真正的心是廓然无形的,只是由于自己多劫以前尚对身体有细微的执着,总觉得有了身体就有了生命一样。就如小时特爱吃糖果,到了中老年时,这种嗜好就慢慢淡远了,但一到超市,看见了五颜六色的糖果时,总还禁不往拿一把来看看。这种余习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消除得了的。  房中呆了近半个月,也该去上学了。父母见我神情举止日益稳重,身体状况也较过去更胜一筹,放心让我这只鸟儿自由飞翔。  我知道父母的艰辛,学费是我自己出的,在文化站里打工,省吃俭用,回家时还剩余三千多元,不仅是学费,就是这一期的食住也绰绰有余了。  来到一中,我找到了罗校长。罗校长还是如去年一样,没有年轻也没有老,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见了我哈哈一笑,也不问我这么久还不来上学的原因。只是上下打量了我,满含深意地笑了笑。我懂得他微笑中的含义,也轻轻地点了点头。  “龙行,课桌,上个月就给你摆好了,你以后在学校吃住还是走通学?”  “我还是在外面租房子吧,听说复课生大多自己在外租房苦读,以免受到学校的灯火管制,我也得更加努力,毕竟只有三个多月就要高考了,我才开始重温功课。”  “好的,你租房,我放心,不过,你还是要多约束自己!”罗校长满含暧mei地对我说。  “我会注意的,罗校长,你看我是那种经不起诱惑的人吗?”我抬抬头。  “嗯,不错,不错,能于香艳之中守住底线,中规中矩,有些定力。”他笑了笑。  “你老怎么还窥视我的隐私啊?”我满脸通红,忸怩中有点不满。  “十指之内,皆有神灵。你的一举一动,一思一念,无不被天地所鉴照,修行的人,哪怕是一般人,在天地众神之中,哪有什么隐私?哪有什么秘密?”他板起面孔,给我一顿好训。  是啊,,就是现在的我,对于遇到的人,只要静心凝神,他们的身体情况,曾有言行,也能看出过七八分来,更何况胜我千百培的大成就者?他们的能力更是不可思议,那看一个人的起心动念还是小菜一碟?  有时很浅显的道理,平时总是不在意,好象自己也明白,但是一种特殊的情况下,有人给你提醒,那就成了一种刻骨铭心的记忆,令你一辈子不能忘记。听师一席话,真胜读十年书。我知道他是在教我,不要放纵自己,不要以为拥有了异能而忘乎所以,进而为所欲为。  房子是林冰准备的,就在她的美眉屋后的巷子里,与学校相距五百米左右。早上起来,一个晨跑,不用十来分钟就可赶到。  我们的房在二楼,三室一厅,林冰一间,我一间,剩下的那一间,做了她的货库房。整个房子坐西朝东,早上,阳光四射,我还可以站在窗前,凝视太阳,吸取日之精华。其它的三层,除了主人住在三层外,都租给了一些生意人。主人姓林,林冰、林静都姓林,看来我与林姓还真有缘。  林静也是高三,她们应届生的教室在另外一栋,复课班在一栋楼,我们戏称复课楼。复课班的教室如同一个会场,全班原来有79人,加上我刚好凑成80个整数。教室里课桌连着课桌,猛一看就如曹操在火烧赤壁的连锁战船一样。考场如战场,去年落榜的人抓往复读这一根稻草,三更灯火五更眠,熬战不休,浮浮沉沉,再等七月的大战,到时胜者欢呼败者泪,不知几家欢乐几家愁。  听说华夏国正要试行大学生毕业自己找工作,以前由国家分配的格局将会打破,这更引得千万学子拼死拼活地努力。其实高考就是考高中所学的内容,特别是文科,几乎都是死记硬背的东西,谁的背功好,谁就会胜出,但是真到了将来,只能背书的书橱有什么用?  而且大家考虑的就是以后很可能再没有铁饭碗端了。其实哪有什么真正的铁饭碗?如有,那也只是端在手上的那一刻,到下一刻,要么你已经改变,要么饭碗已经改变,不复如初。  复课班的管理较为松散。老师是流转的马灯,一个人只照一个小时,你方唱罢我登场,各不相顾。不过教鞭是不如高考的指挥棒,有大棒在,就少有人放任自流。不过,我就一个异数,我除了白天的课还听听外,其它的时间就几乎不在学校。一到放学,我就回到了房里打坐,我近来越来越迷恋打坐,那种静坐中的安谧和快乐远胜尘世中的一切。  “龙行,走那么快做什么?大嫂还在店里呢?来,我告诉你一个惊天的消息。”李念知道了我住在林冰那时,当面背面叫林冰为大嫂,林冰与我也无可奈何。倒不是说大嫂的称呼如何的不妥,毕竟他与我都有所默契和默认,不过同学一场,叫声大嫂,就觉得人就变老了,谁愿自己“老”了呢?林冰不愿意,我也不愿意啊。  “你不好好地读读书?不知道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高考书吗?”我板起面孔。  “得了,先吹冷你自己的粥再说吧。还说我呢,我头悬梁锥刺骨,闻鸡起舞,你呢,太阳不出你不起,月亮没升你就睡,我至少比你用功!”这小子一顿自己好吹。  “说什么来着,有什么好消息话白我机?”我夹点南方特区打工学的方言话。  “要是在战国,你这就是叛国,要大辟的。弃自己的乡音而邯鄣学步,小心了去。我告诉你,春风旅社来了一个穿红衣的胖和尚,听说道行盖了去。”他先是嗤之以鼻,后又神秘兮兮。  “盖过了喜马拉雅山?”我淡然笑着。  “那至少是冈底斯山,说不定还是富士山呢?听说啊,那个和尚在你面前一指,一道光冲天而来,就在那道光上面一下子出来了一个菩萨!哟,阿弥陀佛!每个人所见的菩萨都不同,有人见的是观音,有人见的是弥勒,不有见什么地藏、普显的,这些菩萨都会发光,发出的光还能治病,这些菩萨还开口说话呢,可以回答你问的婚姻啊,财运啊,反正你想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就象西游里的孙悟空大战虎、鹿、羊时,孙猴子叫出风、雷、雨、电神仙站在空中一样的神呢!”他津津有味地描述,没见我一脸的不屑。  “还普显呢,是普贤菩萨!菩萨又不是他家养的,能随意让他这么呼来喝去?你也不用大脑想想,谣言止到智者,你听过没?”  “行,行,你是智者,我是愚人。不过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你这次就马前失蹄了!”  “好,不与你争,是驴是马,牵出来溜溜,我们眼见为实,哥俩去看看?”  “去就去啊,我妈就见过,我妈不会骗自己的儿子吧。”  说走就走,我拉着李念,快步朝春风旅社走去。  春风旅社就在车站边,很近,不到十分钟,我们就来到了旅社门口,只见大门口的人络绎不绝,人人脸上透着惊奇与诚服。我心里再次轻笑,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些人无疑是受了那位和尚的盅惑,不过也不难理解,就是李念,一个半瓶子水的修行者也会被和尚的异术而心动,更何况一般人呢。  不用问和尚住在几层几号房,只要跟着这些熙熙攘攘的人流进就是了。果然,在302房间里,我见到了这个已负盛名的大和尚。  他是一位喇嘛,是藏传佛教的修行者。这位年青的喇嘛看不去三十岁左右,古铜色的脸上泛着一阵油光,高大威猛。此时正襟危坐,对面跪着一个看上去风姿绰约的青年少妇。她正头如掏蒜,虔诚地向喇嘛磕头。而喇嘛微闭着双眼,嘴唇轻轻地嚅动着,一只手里拿着转经筒,慢慢地摇晃着,一只手掐成吉祥印。  那位少妇嗑头时,喇嘛一声不哼,等到她磕了大约五十头后,喇嘛才睁开眼睛,看了看这位崇拜者,还是一言不发,接着伸出左手,竖起一指,一道金光真的从他手指上透出,金光闪后,一尊观世音菩萨便盘坐在空中,浑身散发着纯白的银光。  看来,这位喇嘛功夫还真不错。不过,他是用错了地方也用错了心思。  菩萨现身后,身前身后的人都惊呼一声,唰唰地跪了下去,只有我一个变得鹤立鸡群、格格不入。  只见少妇更加虔诚,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钱,抽出五百元来,放在喇嘛前面的功德箱里。嘴里念叨:“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啊,请你给我治治我的神经性头痛吧,我痛起来真想一头撞死了干净,你一定要救救我啊。”但菩萨很有定力,纹丝不动,金口难开。而喇嘛也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那少妇好象意识到什么,但又拿出三百元来放进功德箱里,这回菩萨可显灵了,菩萨终于睁开了双眼,朝少妇微笑了!不过可能是好事多磨,菩萨就是君子动手不动手!那少妇咬咬牙,我猜想她心里可能正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这菩萨这么灵,就只拿了三百元来了就好了,可现在,她只得把身上所有的钱奉献出来,一共一千叁佰伍拾元,全数交到了功德箱里。  拿人家的腿短,吃人家的嘴软,这话用在这个观音菩萨身上也还真的有些应验。看此时的菩萨再度微笑,拿出净瓶里的杨柳枝就要朝她洒去,但我一看情势竟是大大的不妙!快步走到喇嘛前面说道:“师傅,能不能让我说句话!”  
      喇嘛见我随意而立、毫不恭敬地站在他面前,微微地吃了一惊。但看我中等个儿,一副高中生的模样,正是楞头青的时候,便傲慢地对说:“你有什么事,可以再等等啊,大家可以等,你就不能等?”  “本来我是可以再等的,不过,我现在可不能再等下去了。”我朝他高深莫测地笑了笑。  “你没见我正在给这位施主治病吗?”他一脸的不高兴,可是他的话里还是露出了些毫马脚,他应该说你没见菩萨正在治病吗,毕竟他是用那些菩萨为他打工的,言语之下,竟对菩萨没有丝毫的敬意,这不是一个修行的本色。  “等你那个观音菩萨的柳枝洒过来,只怕这位施主今晚就成了你的猎物了。所以我不想再等下去。”我对着他眨了眨眼,直入主题,语气严竣。  “你……你是干什么的?大家在这里祈求佛菩萨解灾治病,你一个年轻人,不信就算了,竟还要来倒乱。要不是修行人讲慈悲,念你无知,这样子污言秽语,早就会受到报应。”他脸色变了变,对恐吓了一番,而后对房里房外的十多个信众挑唆:“大家看看,有他在捣乱,这法事做不下去了,今天就到这为止,有事要问的,请于明天再来,大家请见谅。”  看来这位和尚还懂得兵法的。孙子云:善用兵者,取用于国,因粮于敌。他不直接要我滚蛋,只是发动群众的力量,让他们来驱逐我出去,要知道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  如果你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常言道强龙难压地头蛇,千成不要直接同本地人相冲突。如果万一你与本地人发生了冲突,那么最佳的就是利用你在本地已造成的影响力,叫他们本地人干本地人,就万事ok了。你还可以做一个看客,轻松自在。  果然,群情激昂,他的一句话,就象一个火星点燃了汽油桶,轰地炸开了。一般相信这些奇人异事的,心里总有些神神秘秘,对于佛菩萨鬼神都有种天然的崇拜,而鬼神又有几个有看得见?所以就把对鬼神的崇敬转嫁到这些鬼神的代言人身上,对这些神异的人也就顶礼膜拜有加了。世界上的宗教大战无不是那些盲目的信众在某些代言人的操作下酿成的悲剧!而在华夏国历代中就出现了利用宗教的力量唤起了民众的力量而推翻了王朝。  现在和尚的话就是圣旨,一声令下,人声鼎沸,“快滚!”、“不滚就拖出去!”,此类之声此起彼伏,还真有一些莽汉摩拳擦掌,作势欲捕。而李念吓得一脸惨白,示意我赶快逃离这是非之地。  真是众怒难犯啊,被愚弄的人总是看不清谁是谁非的!我有点悲叹,转过来面对铺天而来怒潮,想了想,便有了主意。于是绽开笑容,摆摆手,轻言细语,用一种缓而温的声音似催眠一般地对他们说:“大家不要急吗,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对了,不要急,不要急,慢慢听我说。”  众人在我的劝说之下,如玩皮的小孩子忽然听到大人的叱喝,乖乖地收手停嘴,安静了下来。  定力如山。真正的定力会大如须弥山。曾有一个大力鬼,他用一个大槌就可以把一座大山击得粉碎。有一天,他见到了个出家人在路中打坐入定挡住了他的去处,他恼怒万分,挥槌一击,可是曾能毁山的槌却不能撼动入定的出家人分毫,可见定力的厉害。我虽然没有这个出家人那么强的定力,但就面对这些普通的人,我一点也不惊慌。  没有修行的人,他的思想起起动动,没有半刻的安宁,只要一个稍有修行的人给他一个念头,他就会轻易的改变自己。你看看那些只有一点修行的精怪鬼灵,他们有多大的修行?但也可以附身人体,控制一个人的思想和肉体。  面对如火山一样即将爆发的众怒,我把他们观想成一个“人”,然后对这个“人”施加一点安静的念头,用这种近似催眠的语调就使他们安静了下来,也让这位懂得兵法中“杀敌者,怒也”的计谋失去了应有的效应。  等到大家安静后,我再转过身来,对喇嘛说:“师傅,佛学的道理,我不多讲了,就是讲了,你可能也听不进去。毕竟你如果研习了经教,也不至于有这种犯戒的言行,本来你犯戒不管我的事,在家人不可言出家人的过失,我也是学佛者,当然明白。不过你现在做奸犯科,骗人钱财,还***女,这是人神共愤之举,因而就不容得我不出手了。”打蛇要打在七寸上,我先把他的罪行掀出来,镇入喇嘛和围观的众人。果然众人一听我义正严词的控诉,互相望了望,显然声势已造了出来,然后我再说:“一般人看不清你的真面目,我现在就来揭开的丑陋本来,你不是会显出菩萨来解灾吗?那么我就今天让你的菩萨再也来不了,你信不信?”  他听了我的一番话,这才认真地打量了一下我,冷笑了一声:“看来,你也是懂功夫的,不过,你别伤了你自己!”他一开口就落了下乘,心里有鬼,也来不及来驳我。还开口闭口就说功夫,看来他就是一个只重神通功夫,不重见地修行的外道,只不过披了一件红色的喇嘛外衣罢了。  他一说完,就盘腿而坐,我轻笑一声,他那是用了降魔坐,看来,在他的眼里我倒成了一个邪魔。世事就是这样的有趣,真的变成了假的,而假的大多人认为真的。他双手合十,两手再外翻,结成一个如莲花一般的手印,嘴里不停地念诵着咒语。但不管他是如何的念,光不现,菩萨更是不见。他的功法本来就只是一种观想而成的功夫,可以让人产生有一种幻觉,功夫浅的人只能让一个人看见光和他观想的内容,如果功夫再深一点,就会让很多看见这种如真实幻的情境。可是在实相的观照下,幻觉犹如荧火之光,哪里还能再令人生起?  他的脸色愈来愈严峻,先是额头上,再接着两鬓,后来鼻尖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三月小阳天,虽有点热,但也不至于汗流满面吧,看来和尚用功用得热火朝天啊。看他那副用尽吃奶的力气的样子,旁人总认为我是处于深渊之中,受到了灾难深重的压迫。  但我却依然懒懒散散地站在他面前,好象一个闲逛马路的人,见到了一个街头卖把式的壮汉,停下来饶有兴趣地观看他卖力的表演。  喇嘛只知道“有”的力量,动用了观想的力量,他观想了无数重山、无数江水来压、来淹我,但我经历过了关中那次惊心动魄的压力,当时也几欲淹没在这种力量之中,后来我在明果的指点下明白了空的妙用。山再重,水再多,究竟无法奈何空。而空不需要你任何力气,只要你真的能放下,真的无念、无动于衷就行。当然只有全体的空才能有全体的有,但举世之下,有几个人能达到这种彻底的空、彻底的有境地?除非那就是佛陀。  喇嘛见我轻松自在,脸上的神色更显得狰狞可怖,满脸通红,双目怒视,咬牙切齿,或惜他的头发太短,不然真的要怒发冲冠了。  悠闲中,我觉察到他用了狠心,就象要用杀手锏了。凝神细看,我看到他慢慢地变成了一个八臂喇嘛,每只手挥舞着一件法器,有锁、剑、索、杵、珠等,而他的头顶上也有一个喇嘛,同样手里掐着八样法器,不过这个喇嘛须眉全白,显然是这个年青喇嘛的上师。他的上师见了我,眉头不知为何竟皱了皱,而后我顿时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力量逼身而来。  看来他的上师已经领会到了空的力量。刚才这种无形的力量只是他的试探,后面的杀着我才更令我几乎无法应对。  只看见他的上师一只手捻着一件珠玉,珠玉中放出五彩的光来,每道光是那样的令我惊艳眩目。打个比方,一个只在穷山里的小孩子,本来没有什么娱乐,一年到头也就只能在过年时才能放一些鞭炮来振奋一下心情,一当那一串串鞭炮噼啪响起时,心里别提多兴奋!但当他有一天,突然来到花花绿绿的城市里,看到那种五彩缤纷、各种花样纷呈而又巧夺天工的烟花在空中绽放时,怎么会不动心,怎么会不如痴似醉,心叹其神妙呢?我此时正如那个贪看眼前珠、忘却身边险的那个男孩。  但是在看中,我还有一丝真意在守候,可是随着那颗珠光的变换,我的真意一点一点地追随而去,危险啊,我明知危险在,但此时心不能由己,竟如中魔一样,一意孤行,涉上危险路!  真意几欲淹没,我紧咬牙关,用尽最后的一点清醒意识,从脖子中取下那颗玉观音,双手合十,随后我的心变得完全迷茫,不知所踪,也不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  “啵”一声轻微而沉闷的响声过后,我顿时惊醒过来,我发觉自己不知不觉中盘腿而坐,而那位喇嘛此时已瘫倒在地上,脸色煞白,口吐鲜血!八臂不见了,只见他身上真正的两臂,头上的上师也不见了踪影。  “请……请问居士,你的名字,我叫仓姆拉吉。”他挣扎着起来,声音低沉的问我。  我站起身来,对他扫视一眼,拍拍衣裤,从容一笑:“你的意思我明白,我叫龙行,半年后如果你还在执着此缘,我们将来在西北大漠南州还有一晤!”  我不再理他,转过来对身边的那位少妇说:“你的病,我告诉你一个很简单的方法,你现在睡的床头正对着门窗,只要你改一下床的方向,头朝南脚朝北,你丈夫将出差一周,你正好调整,不到一周就你会无药而愈。”  “你怎么知道我对窗而睡?我丈夫出差才刚跟我通了电话,你是如何知道的?按你的方法真的有效?”少妇惊奇得一连串地问来。  “信不信由你,就一周时间,你可以去试试。”说完我转身拉了还在惊叹中的李念,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旅社。  “龙行,你小子还真行,看起来你好像赢了那个和尚呢!”李念边走边唠叨。  “我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不知道,那个喇嘛,哦,那个和尚动用神通在做诈钱骗色的勾当,我是替天行道,邪不压正,自然我赢了。”  “看你说的神,骗钱我刚见过,骗色怕是你瞎说的,或许你小子心里老是这些歪念头,才戴了有色眼镜看人!”  “哼!你不知道,他刚才那个观音菩萨的杨柳枝,沾上的净水其实是一种迷魂水,只要女人沾上,晚上就会糊糊涂涂地赶到旅社被他享用。”我顿了顿,“那个柳枝一扬,上面散发着迷魂一样的印记,我感觉到了,所以才出手。”要不是他是修炼功夫的,我才懒得这样详细地给他解释呢。  “你说的对,我就听我师傅说过,道术中就有一种法术可以这样去害人。”他吐了吐舌,有些惊悸地回头望了望。  就在他转头望时,我感觉了我们身后极为异常的不同。    
      我转头发现一条极细的白线跟在我们后面,在余晖中隐约可见,如果不是我心有所感,很难发现。  我再凝神细看,那条线上竟然还有一极小的婴儿。婴儿的面孔正如那个胖喇嘛。李念此时也发现了我的异常,顺着我的眼光看去,他细瞧之下,脸色不禁变了又变。  细线上的婴儿带有一种强劲的能量,虽然不是意生身,但也是一种经历过千观万想后的心力铸成的灵体。这种灵体类似道家里的阴神,道家在阳神未出,功过玄关后,会出现阴神显像的功境,这种阴神,也有一些神通。佛家没有这种阴神的说法,只称这是一种第七识下的带质境,也有类似道家的修炼方法,但主要还是倾向观想的方法。我就听明果师说过这种方法,那是对我在教气功时出现林静与小良不能醒来的原因疑惑不解时他解释给我听的。明果师对我说,这种功法的具体方法是首先把自己的相片放在香案面前,对着自己的相片反复地观想,直至观想得很清楚,然后把已观成的像移放在脐轮的地方。第三步就要磨五脏了,通过一定的咒语和手印把五脏之神的灵气灌注在这个观想的像上,让他也有了五脏六腑。第四步把这个已有结灵妙的像也即灵体升到心轮的地方,赋于它真正的灵性,最后才把它从头上放出来。这样这个修成的灵体就可以上天入地,虽然没有意生身那样的神奇,但也足可以假乱真,如真假孙悟空一样,只有到了如来那里,才能认清真伪。  这个和尚修到这里也不知熬过了多少艰辛,坐破了多少蒲团。现在竟为了了解我的行踪,放出了他的灵体,他应该知道如果这个灵体受到伤害,那么他的修行只怕会荡然无存,身体也会受到极大的创伤。  我明白他在追踪我,我不会儍到径直回到房里,那里还有不知修行为何物的林冰在,如果万一相斗,就会殃及池鱼。我想了想,就把战场移到雷祖寺吧。  去年暑期时我教练气功,总要选一些“气场”好的地方训练打坐,当然首选是寺院,其次是坟墓了。县城周围的大大小小寺院我都去打过坐,所有庙里的庙祝我都很熟,我估且称之为庙祝吧,寺出没有出家的道人或和尚,都只是一些孤家寡人、老弱病残者在那里守着庙产,顺便也晨昏三叩首,早晚一炉香,有人来求神拜佛了,替求问者敲敲钹,打打卦。正统的佛教道教已在我们县城里断层了近百来年,大多的佛寺道观早已毁损。现在的寺院大多供奉的是道家和民间传说的各种鬼神,并且十分可笑的是这些鬼神几乎全是据《封神榜》里的神仙谱而乱摆设的。这个雷祖寺正殿供奉的就是雷神——雷震子。一对翅膀凌空欲飞,一只手拿锤,一只拿凿,作势欲击。一侧的厢房里还供着观世音菩萨和地母娘娘。在这里真正实现了佛道的大同世界,一佛一仙,排排坐,分果果,你一个,我一个,谁也没有谁的多。  我知道雷神是一个十分正直之神,一双神眼,能看清人间善恶,一对锤凿,可辟一切妖魔。我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喇嘛带到这里,自然是要借助了天时地利人和。我以前常在这里打坐,早已同这些供奉的神仙已经通灵,大家都很“熟”的。嘿嘿!我是摆好八卦阵,单捉飞来将了。  “李念,我还要去散散步,你先回去吧”我轻描淡写的对李念说道。  “我近来正巧要减肥,医生说最好多散步,你也要去散步啊,我们正好有伴。”他说完同我挤眉弄眼。这个精灵的家伙,好象早知了我的心思。  我们急步朝雷祖寺走去,不到十来分钟,雷祖寺就在眼前了,迈进了寺门,我朝雷神深深一揖。再抬头看时,神像就如活了一般。  喇嘛一见情势有些不对,立刻掉头要走,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惊觉到他的周围已被寺里供的神灵全围了起来,风神、雨神、药王、地母各神都散发出一种气似的屏障,把喇嘛围得水泄不通。  喇嘛满含怨恨地朝我看了看,双眼似乎喷着怒火。但我好整以暇,朝他嘲弄地笑了笑。  一见势不妙,他盘腿合掌,嘴里念诵着咒语,然后一道金光从他手上洒了过来,金光到处,众神无不避开。看来他是想毕其功于一役,用尽金光能量,杀出重围。一般的鬼神修行级次也至多能发出银光,金光的能量要比银光强多了,最高的是紫光,大家形容老子就说紫气东来,老子可是道之祖,当然发出的是紫气了。  等金光过后,一根金色的杵紧接着突然袭来,众神一慌再慌,连忙闪开,他轻而易举地就打开了一个缺口,急奔欲出!他这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奋力一搏,我、李念和众神措手不及,眼睁睁地看着他就要逃逸。  雷神风状,哼了一声,飘下神台,扬起锤,对着喇嘛的灵体朝另一手上的凿击去,轰,殿内发出一阵闪电,闪电过后,一声锐利的脆响在我们周围炸开,我看见了那个喇嘛灵体如断线的风筝,一下栽到了地上,口中嘤嘤直叫,到地上后再直直滚向前方,妄图再逃。而那个远在房里的那个喇嘛口中喷出一支血箭。雷神见他还要再逃,再次轻喝一声,扬起锤凿,又要重重一击。  “慢!雷神普化大天尊,暂且饶他一回吧。”我制止住雷神的敲击。  “龙居士,你可是放虎归山啊,这个家伙所造之业足可以使他自己锉骨扬灰,而且你这一放,就等于姜丞相放了申公报啊!”雷神一本正经看着我。  这世界真的是颠倒了,我不知我要如何去理解这神仙到底是什么,这个雷神,竟还满口封神,那可是小说啊,我的神!我真有点无话可说。但他还在等我的回话呢,我只好忍入笑,也满含严肃地对雷神说:“雷神普化大天尊,天做孽,犹如活;自做孽,不可活。我命属于天,他如何动得了我,就让他去吧。”  “哼!要不是龙居士替你说情,我早就让你魂飞魄散了,今天权放你一马,以后如果发现你恶习未除,再为祸人间,我定让你灰飞烟灭。”雷神轻喝道。众神见雷神说了要放行,自然也让出一条路来,让他飞回去。  那灵体缓缓从地上升起,正要回去。我却伸手一指,在他面前立即就象有了道无法透过的大山,挡入了他的去处。他惊恐万分,转过头来朝我飞来,向我传出一丝求救的念头。  “你我已成孽缘,本来我已警告了你,可你不思反悔,却一意孤行。密宗行者,应先学经教三年,对于经典有所解悟后才能修习密法,但你舍本求末,并且以神通惑人害人,本该不放你走,但上天有好生之德,念你修行不易,才让雷神手下留情。可是你连一声感谢都没有,没有一点教养,不知你师傅是如何教你的。你今后要归寺隐修,不可再出世张扬,如果还敢串通师门,前来寻仇,那时只怕我不灭你,天也会灭你,学佛之人,最畏因果,你虽不能亲见因果,但经教是大智大慧的佛陀所讲,他是不妄语者,你不可姑妄听之,姑妄信之,不然,将来形神俱灭,化为无情,多劫而不能转身,就悔之晚矣。”  他听我一番义正言辞,点点头,满含愧疚。我见他似有些悔意,才轻手一抬,屏障顿消,他蹒跚而去。  回到房里时,夜幕已垂天而降,林冰早已做好了饭菜,坐在桌旁等我,手里拿着笔正在填写什么,我一把抢过去一看,是一首词:  昔年搬进山中居,  只为夜间能听雨。  如泣如诉如心曲,  不胜数:  为我驱散多少苦?  雨后相伴为何物?  八月桂花九月菊,  圣洁芬芳飘满屋,  入肺腑:  化作柔情千万缕。  “写得好,有情有景,是婉约一派的风格,想不到我家里还出了个林清照呢!”我嘻嘻一笑。  “快给我,还没写好呢,正在改。只准你做祖逖闻鸡起舞,就不准我学清照吟咏?诶,你今天这么晚才回,到哪去了?”她歪头一问。  “报告夫人,被老师留住了!”我啪地一声立正回答。  “扑哧”,她禁不住笑起来:“还是小学生呢?骗我也要找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啊,比如路上见到一个美女多聊了几句,或者班上的女同学要你给她补课什么的。”  “爱人不疑,疑人不爱,你怎么不知道?说真的,我是被李念牵了去他家里玩了一趟,就晚了点。不信你去问李念,我可是有人证的。”  “谁都知道你们是难兄难弟,难保他不做伪证。不考问你了,问了也等于没问。我听林静说你会封建迷信的那些东西?还会……一点中医?上次你不是要你妈做什么回魂汤吗?”那个可恶的林静,我在心里咒了她几十遍后,才想出一个话来解释一下:“你可别听林静瞎说,我就不是常说些鬼话给你和她听吗,哪知道她那么弱智,竟真的相信,还是夫人慧眼识真章,你不是经常不信我说的吗?”她用筷子点点我的头:“我可是听林静说,你还帮那个李医生教过气功,还救了她和一个小良的命。她说你啊上山能捉鬼,下河能擒妖。你还会云里来雾里去吗?要真是这样,我可就如高老庄的高小姐,招了一个猪八戒了,到时还不把我家里人吓死。”  “去你的,还猪八戒呢,你在说西游啊。我帮李医生教气功,那是骗人换钱用的,是一套江湖术。”我扑地一笑,差点喷饭。  “你要真是猪八戒,我就是孙悟空。不管你是真是假,我倒有一件事同你商量,我有一个远房叔叔,平时也没什么交往,他今天碰巧到我店里,我问起他的儿子,他满脸愁容,说我那个哥哥,一年前患一个奇怪的病,不敢见光,老把自己藏在屋子里不见人,身子常常佝偻着,有时还对人张牙舞爪的,看过很多医院,也看了不少名医,就是一点作用也没有。刚才我想起你这个神仙来,说不定你这个猪八戒还真有一手,就会把我那个哥哥治好,如果真治好了,也打好了基础,以后等你露出猪八戒的原形时,大家也不会怕啊!”她边吃边说边笑。  我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好吧,不管是猪八戒还是孙悟空,这个星期天就去一趟,好不好?”  不提我们如何商量去林冰那个叔叔家里,却说那个喇嘛仓姆拉吉岂非易与之辈?我与他的梁子可真结深了。第二天凌晨,仓皇之中,他坐上早班车,直奔他的上师那里,以求雪今日之仇。  
      仓姆拉吉一路上身心疲惫痛苦,小县城的遭遇如同一场梦魇,看来华夏大地,能人异士如过江之鲫,稍有不慎,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不过此仇不报非君子!他想了想自己师门的强大,不屑的笑容浮上了他的嘴角:“龙行,你搅了我的好事,那是你死亡之路的开始,迟早一天,你会看着自己一点一点地消失。”  汽车坐了一天,又随着火车走了两天两夜,仓姆拉吉终于来到南州南山之巅。西北大漠的山不同于江南的山那样一片脆绿。南山,一条隆起的山脉,覆盖着厚厚的黄土,偶有点绿叶,也只是星星点点。而且南山仅只有土,没有怪石,更没有溪流,也就没有了灵气,只有厚重。  回望归来之路,仓姆拉吉感慨万端。走时志得意满,总以为凭自己的修为可以畅游天下,率意而为。可没想到,出来才不到半年,就铩羽而归,身受内伤,修为也差点全部报废。  走进南山寺,见到了自己的上师哲巴敏德。仓姆拉吉自小就失去了父母,流落到街头,碰巧遇到了哲巴敏德,被哲巴敏德收为弟子,他与哲巴敏德的关系亦师亦父。此时见到了上师,如同在外受辱的小孩归家见到了父母,他不禁悲从心来,潸然泪下。哲巴敏德见自己的爱徒落得如此的下场,护犊之心油然而起,也悲叹不已:“仓姆拉吉,不要再悲伤了。天上的雄鹰也有被玩皮的小孩弓箭射中的时候,你的挫折只是屋角里的蛛丝,轻拂一下就没有了,我们本教有着修行界中最厉害的神通异术,你不用着急,他惹了我们,就等于拉着了死神的衣袖。”  本教通俗地又称****,它本是华夏国藏地土生土长的一种民间信仰,后来由于佛教的传来,教与教之间有过磨合,经过与佛教的相斗相融,渐渐演变成了藏传佛教的一支。佛教化的本教仍保留着一些自身的特点,与佛教有所不同。“恰纳池巴”的黑派系统的教理和仪式,仍然保留古老本教的传统,注重占卜吉凶、崇尚咒术、召福聚财、驱鬼治病、呼风唤雨,祈福穰祓等法术。本教徒转经(包括转经筒)和朝圣时与佛教徒著名的从左至左的顺时针方向相反,向逆时针方向从右至右转动。有些本教徒并不系统地学经,不重视经典和理论,而是专靠法术咒语等在社会上个别进行活动,成为“阿巴”,意为咒师。常去农村、牧场替人念经祈福或求雨防雹等等。哲巴敏德就是恰纳池巴的传承者,现在为南山寺的主持。  安抚了一下仓姆拉吉,哲巴敏德撞响了寺里的大钟,钟声鸣响后,几个执事匆匆地赶到方丈室。哲巴敏德吩咐他们道:“快去请益布嘉措师叔!我有要事请他出关。”  听到要请益布嘉措,仓姆拉吉心里偷偷地笑了起来,而几个执事惊异地相互看了看,但没问什么,就依言去山中关房请师叔。益布嘉措是他们这一派中硕果仅存的几位资深修行者。他在年青时就传承了这派最为高深的密法,由于他醉心于修行,对于管理寺中俗物颇为烦厌,所以他就把寺主之位让给功夫次他的师弟哲巴敏德。而他就逍遥闭关去了,这一闭就闭了近二十年,从来没有出过关,而今天不知有什么重大的事,哲巴敏德主持竟要请出他这尊老佛来。  关房就在南山寺朝东的那个石壁中,他们几个人无法登上去,只得跪在石壁之下。益布嘉措静坐之中,心有感应,起身,走到石壁边,轻轻地从石壁上飞了下来。  来到方丈室,哲巴敏德对他说:“师兄,这次情非得已,不得不请你出关。我的弟子仓姆拉吉在尘世历练中,遭到了一个叫龙行的恶魔的算计,身受重创,修为也差点全部耗光,所以特请你出关,为我们除去这个恶魔。”他不好意思说出自己在与龙行的恶斗中也受了重伤的遭遇,只是说仓姆拉吉受了重伤。  益布嘉措捋了捋雪白的胡子说道:“师弟,我入关之前,为感谢你给我护关,曾答应过要为你做一件事,不过也仅此一件。你可想清楚了,就这一件事,等到这件事完了后,我就不再理这红尘中的事,你也不能再打扰我的清修。”哲巴敏德连忙点头:“好的,师兄,就这一件事,以后我不会再麻烦你,等此事一了,你尽管去清修。”  益布嘉措唤来了仓姆拉吉,向他问清了龙行的地址和身体特征,拿起一根木棍,便只身飘然南下。  就在益布嘉措动身南下时,我与林冰也动身去她远房哥哥那里。  他叔叔住在郊区的城北,距我们有一公里路,走在林荫道上,我们正在打趣谈笑着,忽然我跟前出现了一只火红的狐狸,它伏在路的正中,挡入了我们的去路,对着我前两脚伏地,就象人一样跪在那里,朝我连点三个头。好漂亮的狐狸!是哪家的宠物吧。我一边想着,一边想绕着它走过去。可是等我绕了过去,一眨眼之间,它又在我跑前面伏着向我点头,如是三次。这不得不令我觉得有点不对劲。而林冰也怪怪地看着我:“你是走路还是跳舞啊,怎么走个S啊。”  我对林冰说,你不要出声,我有点事,你得等等。我凝神对着它,在我的脑子里竟有了那个狐狸的念头:龙居士,你能不能不去治病啊,那个家伙差点送了我的命!是狐狸在跟我说话?这可是我从来没有过的经历。以前我只能感到人的思想,现在居然还能感觉到动物的思维?我再仔细看了看它,我还不能确认我的这种感应,想再证实一番。当我看它时,它正盯着我,嘴里一张一张的,我一下子明悟过来,这狐狸可不是一般的狐狸,它也是一个修行者!就在那瞬间,我似乎知道就是这只狐狸,是它迷入了林冰叔叔的儿子,使他日益陷入了神情恍惚,大病一场,看来它与那位兄长还真有一段孽缘?  “我明白你也是一个修行者,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相遇即是有缘,佛家说众生皆有八苦,你与那位老兄可能有不解之仇,但你这又何苦呢?要知道凡有所恨,皆是虚妄,只有不生不死的生命,才有不生不死的情感,所以你最好还是去深山苦修,放弃复仇,证得无生。诸因缘幻变,故诸行无常。诸刹那坏灭,故应无所执,如是修行,你才能真正解脱啊。”我在心理对这个如宠物般的狐狸进行劝说。  它似乎听懂了我说的话,但又摇了摇头:“龙居士,这个仇不报,我心里不平,你就不要管了,等报了仇,我自然会去修的。如果你要管,那么别管我不客气。”  “冤家宜解不宜结,既然我管了,我当然就要管到底。”我当然会就这样低头。等我话一说完,它瞬间不见了踪影。而林冰满腹狐疑地看问我。我拍了拍她的柳腰说:“我刚才正在回想一个老中医的方子,现在想起了,我们可以走了。”我再向前走不五百米左右,转过了一弯,看见了林叔叔正焦急在等到着我们。  刚走近他的家,嘣!我鞋带断了。我诧异地看了看,低下头来系好鞋带,再往他家里走。可再走几步,又嘣地一声,皮带又断了,我这会可知道了,这次遇到的可不是一般的麻烦。但事又如此,不得不再向虎山行啊。  走进叔叔的家,客气了一会。林冰把我介绍了给叔叔。  “叔叔,龙行是我的朋友,他会点乱七八糟的东西,还会点中医,我今天一来看看哥,二来也让龙行给你们说点护养哥的建议。”林冰把随身带的礼物放在桌上。  “冰侄女真是太客气了,唉,你这哥,我可是尽了心,只怕没希望了。”叔叔看了看林冰,又看了看我,一阵心酸,流下泪来。男人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时。  “叔叔,让我看看哥?天无绝人之路,你放心,这事一定会过去的。”我轻轻地安慰叔。  “好啊,我带你看看他吧。”叔叔擦了擦眼泪,带我去了兄长的房间。  在一间阴暗的房里,我见到了林冰的哥。他神情恍惚,连他爸妈也分不清了,更何况林冰。林冰见状,怯怯地叫了一声“哥”,他没有丝毫的反应,低着头,充耳不闻。我心神朝他一扫,感觉他的意识就如潜藏在九渊之中,一遍死寂,不曾浮现,也无法探寻得到。再看他满脸乌黑,特别是两只耳朵,几乎全是漆黑。见到这种情况,按中医的望诊,那根本就是没有希望了,我几乎要放弃了努力。但看看叔叔与婶婶的凄凉,我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勉强一试。  察因看果,那是因为人的大脑中曾有过事情的痕迹,佛家称之为种子,这种种子能够生起现行,也就是说有了这么一个根后,你就会有了这个根后面发展的趋势。所以只要观察到你的种子,就能清楚地看到你以后的因因果果。但这位兄长,几乎丧失了自我,第七识第八识隐藏得太深,我无法看清他生病的原因,但我想总关乎那只红色的狐狸吧。唉,如果我能修到行阴尽,那么十二类众生的来来去去就一目了然了,可惜我还没有那样的境界。  “哥生病前去过什么奇异的地方,遇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或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吗?”我眉头深锁,没有了其它的线索,就只能问问他父母了。  “生病前去过什么奇异的地方,遇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或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让我想想。”婶婶低头沉思。  “我想起了!他遇到了一只狐狸!”婶婶突然想起了儿子生病前跟她说过的一件奇闻。  
      去年暑假,林好去了一趟外婆家。林好外婆的家是在乡下的深山里,她家后面的那座大山绵延数千里,宛若一条巨龙横亘在华夏国南方。林好外婆就住在这条长龙主峰的山脚下,主峰海拔达4000多米,直矗云宵,终年白云缭绕,时时云蒸霞蔚,远远望去,总象是神仙之居,这山相传是道家七十二洞天福地之一。山中古树参天,怪石嶙峋。整个山村静谧恬然,那里人古风犹存,远离了城市的暄嚣与算计,就如一片世外桃园。  山中人好客。林好平时上学,很少来外婆家,几个表兄弟见来了稀客,自然热情地带他去山中打猎。山里人已经告别了古老的狩猎生活,但是山里人骨子里狩猎的余习还在,每家每屋总挂着猎枪。客人到了,总会到山里转转,打个鸟,捕只兔,有时运气好还会捉住一两只狐狸,这年头,狐狸很少见了。他们带林好去打猎,一来想弄些山珍给林好尝尝,另外城里人对打猎也充满了好奇,一块去山中猎奇也是一种极好的娱乐。  天刚亮,林好与他的表兄、表弟三人背上了猎枪,朝山中进发。这天,他们一伙人的运气还真不错,不到一个小时,三声枪响后,就命中了三只锦毛斑鸡,五彩斑澜的羽毛,浑身还散发着热气的肉球,捧在心里,林好觉得这种运动刺激而又富有情趣。县城里长大的他哪有过这样的新奇感?  三人愈走愈远,山也越来越陡,沿途又猎中了一只野兔,拎着一袋满满的猎物,他们不知不觉兴致更高了,余兴未尽,便朝更远的深山走去,他们想打一些平时难以猎到的野物。他们一边行走,一边四处张望,寻找目标。正在行走之间,林好发现了一只火红的狐狸,那只狐狸正对着刚刚升起的朝阳,两只前脚趴在地上,两只后脚跪着,就象人一样在向太阳朝拜。再看看狐狐狸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太阳,两只耳朵一动也不动,浑然没有觉察到林好已经瞄上了它。  “嘘!”他示意同伴不要作声,然后抬起手中的枪,对着那只正在聚精会神“拜日”的狐狸“呯”的就是一枪。枪响过后,他看见了那只狐狸滚了滚,没有一点狩猎经验的林好竟然瞎猫碰了死耗子,一枪打中了那只狐狸,这可归功于他老是在游乐园边上的汽球摊上练就的枪法。看到猎物倒地,群情激昂,无不不雀跃着前去拾捡战利品。  林好第一个冲到前面,走近一看,那只狐狸已经一瘸一拐地往前方的灌木林逃去了。他眼前只看见一滩血迹,在血泊里还有一只草垫。狐狸拜日时,前面两只脚还各绑了一个草垫,如同人打坐时臀部下面还要垫着一个蒲团一样,这狐狸也竟有人那般的灵性和智慧。  林好看到血迹斑斑的草垫时愣了一愣,就在这一愣之间,狐狸已经远去了百多米远了,而在这时,他的表兄弟也已经赶了过来。  “在那边,在那边!我们快去追啊!”林好激动地喊叫着,不顾荆棘和过人的草丛,一下去跳起来,就追了过去。但就在转眼之间,那只狐狸几跳几纵,已经逃到了两百米远的一块大石头上了。  那是块平整的大石头,下面是一个深不可测的悬崖,狐狸往前看了看,顿时没有了去处,往回转无异于死路一条!它急得在大石块上焦头烂额地转了几个转,实在无处逃生了,绝望的它转过头来,对正在冲的和那两个正要冲的人跪了下来,头点了三点,嘴里发出呜呜的哀求声。  林好的两个表兄弟见到狐狸的异样,止住了要冲的步子,相互间惊异地看了看,心有灵犀,没有再追下去。同时表哥还朝林好喊道:“弟弟,不要追了,我们赶快回去!”  山里打猎或者去捉蛇或其它动物,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在捕猎途中,如果遇到异于常情的事,就立即回转身,如果还要执意下去,轻则会中邪,重者会失去生命。在我的家乡就出现一个这样的案例。我们家乡也是山区,山里盛产一种山蛙,也叫石蛙,石硅一般生长在深山里的大石头或山溪边。石硅营养价值很高,而且鲜美可口,如果与一只黄闷鸡放在一块文火细炖,等火候够时,从厨房里端出来,就会香了一条街。外卖价格也很高,在县城里能卖上二十多元钱一公斤,因而一到暑夜很多人就出去捉石蛙。有天两个人相约晚上出去捉石硅,他们提着袋子,点着火把,沿着山溪边走边捉。等他们走到了一处深山的入口时,石蛙越来越来多,有时甚至一个地方竟有十来个在蹲着,而他们往往一手就能逮入两三只!这在平时是极其罕见的,其中一个人慢慢地有所警觉,发现了石蛙今晚之多超出了异常,而且这些石蛙也是出奇地好捉,就象送上门的礼物,只要你举手就可提取。于是对另一个人说今晚的石蛙不太对劲,提议赶快回去。另一个人正在兴头上,从来没有捉到过这么多的石蛙,正做着发笔小财的梦,哪里舍得就回去?提议者见他无动于衷,一个人打了转,而另一个继续前行,两个人于是分道扬镳,就这个分道扬镳,一个人活着回来了,另一个命归西天。第二天,大家惊恐的发觉他摔在大石头上并象中了什么毒,全身浮肿。  山里人自然有山里人的经验和见识,但刘好哪有?他不愿意功败垂成,猎物就在眼前,而且已经走投无路了,只要走过去就可以伸手可捉,他舍不得自己的战利品,哪管他三七十十一,自己的枪没有了子弹,从他表哥的手里抢过枪来,对准狐狸又是一枪。  枪声响后,狐狸顿时没有了踪影,就象是凭空消失了一样,迷惑不解的他们走过去,遍搜了那块大石头的每一个角落,再沿着石头下面的悬崖找下去,就是找不到狐狸的一丝痕迹。  表哥埋怨道:“刚喊你不要去追,你追倒罢了,竟还开枪去打,你看看,狐狸哪去了,刚才明明没有去处的,但现在不见了,你这下可招了麻烦了。”  “麻烦?什么麻烦,不就是一只狐狸吗,走了就走了,算我运气不好。”林好满不在乎。  “唉,你是不知道啊,我听老人们说,这样会拜人的狐狸是成了精的,千万不能打它。如果万一你打了它,就一定要打死,不然它会报复你的。你不是刚才看到了,它可是拜了我们三拜,它有灵性,现在你打伤了它,死要见尸,现在又找不到它在哪里,它肯定没有死,这会你真招麻烦了。”表哥长在山里,稀奇古怪的事虽然没有见过多少,但老人们一代一代相传的故事可在心里装了几箩筐。  “迷信!蒲松龄如果不早死,说不定还要请做顾问呢。这世上哪有什么妖啊精啊。”林好打心底里看不起农村长大的土包子表哥,科学昌明的今天,唯物论已彻底战胜了唯心论的谬误,但竟还有人满嘴的鬼怪精灵,真是愚不可及。  狐狸没有逮着,反遭了表哥的责怪,刚才找狐狸时他手又不小心被石头刮了一下,伤处渗出了血迹,林好心里极不痛快,便叫嚷着要回去。三人怏怏不乐地回到家里。但吃着爽口的斑鸡和喷香的野兔时,他满腹的不乐又抛到九霄云外了。  回城后,林好把表兄弟们的愚味当作笑料绘声绘色地讲给母亲听。由于狐狸会向人朝拜,这事还透着些新奇,所以婶婶还有点记忆,要不早就忘了这事。  我不知那只狐狸到底死了没有,他们之间的仇恨到底有多深,动物修炼的水平是如何衡量的?知彼知己,才胜百战不殆,我心底可一点也没有底。但现在也只能死马权当活马医。我提出要一间清静的房子,需要仔细地想想方药。同时告诉叔叔与婶婶说林好这个样,很可能会情绪激动,如果万一他跳起来,哭起来,笑起来,骂起来,一是不要太奇怪,二是千万要记着把门锁好,让他疯了出去。实际上,我是需要一间房子来向狐狸讲情,如果讲和不成,就很可能会动武,一旦动起手来,只怕被狐狸附体上身的林好作出惊人之举。我也不知狐狸的能力如何,只能这样及早地预防。但苦于无法向他们言明,只能这样编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来蒙蒙他们。  二楼有一间空房,里面连床也没有摆,只有一个书桌和椅子,靠里一边竖着两排书架,看来这是一个书房,而且是林好的书房,书架上摆满了科学发展方面的书籍,看来林好十分爱好现代科学。其实在我看来,东西方科技有着完全不同的思维方式,也有着完全不同的逻辑途径,两者都是一棵树的两个分枝,但现代由于东西文化的交流和沟通不够,所以一切以西方的科技为尺寸来衡量一切,这本来就是一个谬区。可是雪上加霜的是,大多东方人几乎放弃了自己的文化精髓,彻底抛弃了自己的祖宗,投向西方的怀抱。而这种情况,在华夏国犹为明显,有人称也只有华夏国是世上唯一放弃自己传统的国人。  我关好门,静坐在椅子上,定下心来,对着楼下暗室中的林好看去。我先看林好周围的空间,有很多的灵体由于能量较高或者没有什么敌意,控制人时,只在这个被控人的周围空间里进行遥控对方的心神和肉体。我朝林好的上下左右十方仔细地搜索,没有发现一点异常。然后我开始对林好的身体进行一次全体扫描,如果在他体内还找不到狐狸的踪迹,那么我是彻底没有办法了。  首先看的是他头部,他的头顶上方有一道黑气,明显他是受了外邪。再顺着他的头部往下探去,喉、心、肺、肝、胆都还正常,没有那种特黑、特红、特白的变化。再看下去,我见他肾脏隐约有点什么不同,但就只是那么一丁点凉的感觉,气、光、色都还是正常。  我猛然想起了刚才看林好时,他的两只耳朵特别黝黑。按中医的理论,耳与肾是一对表里的关系,从耳可以看到肾脏情形的好坏。我明白了,这只狡猾的狐狸就藏在林好的肾脏里。  但如何从林好的肾里赶出它?我没有丝毫的经验和办法,我站起身来,在房里打了几个圈,才想起至少有一种力量使它在里面无法藏身吧,这是我穷途无路后百思而得的思路。  
      我如果用外力与它争斗,那林好的肾脏就成了战场,只怕这场无硝烟的战斗会毁掉他的这个先天之本。  是战还是不战?战则我投鼠忌器;不战我就会无功而返。除了战之外,是不是还有更好的办法?困境之中,我毫无目的地在房内来来回回踱着步子。  对功夫不理解的外行人,或就是有功夫的莽汉,常常认为功夫是超凡之器用之无往而不胜。其实修行是根本智易得,差别智难圆。根本智就如股票看“空”的,它就是讲超脱一切,这其实较为容易,躲进小楼成一统,不管春夏与秋冬,这也是空。但差别智就难了,那是看“多”了,就拿五明的修行来说,这就是一个漫长的工程,也许是一生,也许是上百个辈子。五明之一的医方明,从古到今,出现了多少个疑难病症,而且新的疾病如赶趟似的,一波未平,又起一波。就只这一明,要修起来,就无穷无尽、无量无边了。  在两难选择中,我犹豫不决了良久,一个方法如灵感一样突出其来地闪进了我的脑海。我可以先把他的肾脏功恢复。中医上说,正气在内,邪不能干。现在只要他的肾功能正常,那狐狸自然呆不住就会乖乖地走出来。  想到就做到,我立刻进入法界光明中,慢慢眼前一遍金光,从天空之中传射而来一股暖流,穿过我的身体,灌流到我的手指尖,我再微微以意领之,暖流从指端流出,进入林好的心脏,原有点清凉的肾脏慢慢地暖了起来,一种叫活力的东西在脏器中缓缓漫延开来。  我再用法界的能量,在他五脏之间以五行相生的秩序轻轻地磨转,从肾水生肝木,依次木生心火,火生胃土,土生肺金,金生肾水,一路转圈,从起点到终点,效果远远超过了我原来的猜想,五脏之器现在互通生气,彼此相合,力量之强始料不及,生之意愈来愈浓,正气也越来越强大。果然,一点黑气在林好的肾脏中挣扎着,作困兽犹斗之举,狐狸的地盘一点一点地丧失,而正气迅速地收复失地,正逼着向狐狸进行最后的攻坚战。  狐狸见大势已去,就是想再赖,也没有赖处了,只得恋恋不舍地从林好的身体中钻了出来,瞪着一双红眼,对我咬牙切齿:“你这个助纣为虐的修行人,你胡乱干涉因果,你背离了大道,你迟早有疏忽有德行缺失的时候,那一天,就是我报仇雪恨的日子。”  我一阵苦笑,我深知居士在尘中修行的不易,心乱、犯戒的事无可避免,而且机会多多,我这伸手一举就给自己树起了一个强敌,将来只怕还会有更多的强敌。  “你听我说,狐居士,冤冤相报何时了,你此时要他命,等他以后又会要你的命,我修行尚浅,不能参透你与他的恩怨情仇,不过一饮一啄,莫非前定。他之所以伤你,很有可能是你曾伤过他。我今天相助林好,那是想化干戈为玉帛,如果你真恨意未消,就来找我吧。”  “龙居士,你说的没错,但我就是忍不住这口气,今天不与你斗,你不可能护他一辈子,等他正气一衰,我自然再来。如果你与他运气好,我想通了这件事,那是你们的福气,如果我一直没有想通,那你们就等着受死的一天!”  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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