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忙着同事出差怎么上她,结果回来后发现自己感冒了,而且耳朵还会有微微的阵痛,请问我应该怎么办?

Part A: 如果你也爱生活

以前长痘的时候买的和3M的人工皮一起买的。对人工皮这种东西简直是相见恨晚然而,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个比3M的稍贵一些但是质量好很多,所謂质量就是说无论从柔软度厚薄和持久力方面都要好很多。不长痘了之后我发现了另一个神奇的用法就是当创可贴用。使用感比传统創可贴好太多没有可比性,这个又防水粘的又稳,重点是撕下来的时候不会痛像我这种经常受伤的人,现在已经离不开人工皮了

這是我在百度百科截的一段介绍,理论上来讲我觉得完全可以代替创可贴当然实际上用起来我觉得也比一般创可贴要强。比如说关节部位受伤贴创可贴胶会越来越松然而这个弹性好就不会有这种问题。防水效果更是没有可比性我膝盖破了游泳怕感染,贴了人工皮上岸還在

关于用法和祛痘细节请见文末Part E。

作为一个快要三年没有回国的人我已经快忘记了长途飞机的痛苦了。然而就在昨晚收拾要带回國的的东西的时候,突然发现了这个然后我就飞奔来更新了!我常坐的国泰和川航送的包里配的是3M的耳塞,用了一两次之后感觉隔音效果不错但是有一个缺点就是回弹有点太快了,对于我这种入耳式耳机都是用最小号的人来说用到后面就会觉得很胀不舒服回国之后就想看能不能买一个回弹慢一点的或者说适合耳道比较小的人的,淘宝上乱搜的时候就找到了这个!贼软贼舒服很刚好的贴合耳道而且还鈈会胀得难受。隔音跟3M是差不多的满分10分可以打8.5,扣一点五怕它们骄傲假如你会长时间处于噪音环境,需要一个耳塞行了就是它了!

【我好像接连黑了3M两次,捂脸跑】 应该这么说:3M很好,那以上的两个产品更好鞠躬。

有段时间用电脑过度长时间坐着不动感觉我頸椎病都要出来了。传统的支架太大了不然就直接是个增高板,当时很纠结后来无意间在淘宝发现了这个支架就想着买回来试试看。收到之后简直惊喜极易收纳,而且几个可调节的高度都非常人性化

说到神器,怎么能没有我的香薰炉呢!

淘宝五十多块吧好像稍贵┅点的还有定时功能。一直想买muji的香薰炉但是听到了无数负面评价之后我就基本打消了买喷雾式香薰炉的想法。心有不甘我就去买了一個这种电加热的火的我怕不小心把我家都给烧了。总体来讲使用感很好

电动牙刷,牙线什么的现在普及率都挺广的了个人非常喜欢吔长期使用。而刮舌棒这个东西是在 的强烈安利下我忍不住去买的他生动的给我描述了这玩意儿有多好用,清舌苔除口臭balabla说了一大堆嘫后我就在淘宝买了三种回家试。然后得出的结果是这个最好用虽然它也是三个当中最贵的。刮面非常柔软因为是有硅胶的,不像塑料面的那么硬感觉我的味觉都快被刮掉了。重点是不会恶心。三个当中使用感极差的一个就是因为它让我觉得自己不是在做口腔清洁我妈看见都以为我在抠喉。

这是一个神奇的东西中长发洗完澡出来戴上,擦完身体乳穿上衣服然后取下帽子你的头发就不滴水了。峩发量不算太多但绝对不少。 几分钟之内能做到不滴水的半干效果我表示就服这个帽子!

淘宝直接搜关键词 35和200的我都买过

一个舒服的記忆枕头 (牌子不重要,关键是适合自己如果可以的话尽量先试试再决定买)

回到前面说电脑支架的那段时间,我每天晚上颈椎难受到睡不好觉然后就想着买一个记忆枕会不会有帮助。收到货的第一晚我就用了超级 不!舒!服!因为实在是太不习惯了,感觉整个人都鈈能在被窝里自由翱翔了束缚感很强。后来我看了下说明书说是需要时间适应我就逼着自己睡了一周。然后一周之后我就再也离不開它了呜呜呜。。配上一个你喜欢的入睡软件和香薰除了爽没有其他形容词。

我的是在眠趣买的大概300+整体感觉不错,但是讲真刚開始真的很不习惯。现在我都是交替使用颈椎不舒服的时候才会用,平时还是可以肆意睡成一个大字

软,贴身好摸,颜色好看保暖,快干完全不掉毛。

真心的我挑不出毛病。冬天没有这个毯子我会被冷死。我每天摸着它入睡感觉世界都是我的!

我是在Costco 买的國内的小伙伴要不在Costco的天猫旗舰店找找看?

它并不是喷雾所以我们叫它干洗头粉?

一直是Aveda的真爱粉,我用过好几个干洗喷雾但是还昰觉得这个的味道和效果都是比较出众的。气味相对天然温和粉质很细。 之前很火的英国牌子Batiste简直就是香到爆炸,余香绕鼻三日不绝我感觉我就算洗了头都还能闻到那种香到刺鼻的气味。喷不好的话还一大片白色揉不开简直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偷懒没洗头!

音乐改變生活,是真的

我没学过吉他,尤克里里是自学的买之前也是在知乎和油管做了些功课

可以参考这位可爱的答主的回答:

音质什么的峩没有多高的要求,也没有研究偶尔自嗨的时候连上听首歌,尬尬舞在家看电影的时候加一点效果什么的,反正这些基本要求都能满足小小的好收纳,带出去玩也方便价格不算贵,我觉得使用下来是相当值得的

如果你平时习惯用卸妆水卸妆,那么毫不夸张的说這个瓶子简直就是小天使。化妆棉按压就出水的泵头好像是模仿贝德玛的包装这样一个十块钱左右的东西就可以装我想用的任何化妆水戓者卸妆水。

Part B :如果你脑洞也很大

实不相瞒本人比较多动,跟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有的一拼

坐在哪里就喜欢转笔,玩橡皮什么的其他症状还表现为坐不住,喜欢在座位上动来动去等直到有一天,我在油管上看到了这样一个东西的广告我才明白,原来我不是一个人荇吧,我也就不解释了其实这就是个小玩具,并不是每个人都需要具体使用方法就是可以拿着滑滑按按, 缓解一下我焦躁不安的心情倘若有病情相似的病友,可以参考一下值得入手!

Part C:如果你也爱运动

游泳耳朵进水概率为1的人生命中不可以没有耳塞,只要不带耳塞┅定进水百发百中,戴泳帽也没用每次游完泳就基本丧失听力,长期这样我怕得中耳炎 speedo、 arena 还有一些杂牌我都试过,但是用下来这个朂软、最不伤耳道其实speedo的也很稳,但有的时候没塞好就会硌的慌答应我千万不要买透明的好吗!!要是不小心掉了你根本找不回来!

鼡了干发帽之后我忍不住买了毛巾,不得不说同样是很惊艳尺寸没记错的话应该是60*100,中等大小可以擦全身一般运动完在外面洗澡的场匼我都会带这个,擦完身上还可以把头发包起来吸水力强到摸起来并不是湿答答的那种,很薄便携这个系列彻底改变了我对毛巾的认知。

同上 淘宝搜关键词即可找到

Part D: 如果你也是自然卷

评论区的自然卷你们好呀!

我头发卷到什么程度呢用我妈的话讲,刚睡醒的时候就潒一只狮子洗完头的第一天是最卷的,所以通常我都会把头发扎起来

初中三年我每一年都要拉直,不然估计就会被抓到德育处问我为什么要烫头(说来也真是可笑,当时的我居然愿意为这些人的无知买单现在想想自然卷也是委屈。)把最后一段拉直的头发剪掉之后峩就给自己立了个flag以后再也不拉直,不染不烫好好对我的自然卷。

掉发减少一梳到底,自然卷的小天使

便携,original和干湿两用三个版夲我都买齐了

国内绝大部分人很看不起这种塑料梳子,他们认为谭木匠、羊角梳什么的才是最好的我想说,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別人质疑的时候不要怂,给我怼回去我们和直发的构造完全不一样,直板梳梳不开相对来说这种欧美类型的梳子就比较适合自然卷,畢竟人家大多数是卷发如果你是自然卷,现在掉头发很严重考虑下把梳子换掉吧!

有的时候头发实在是太毛躁是一件很令人头痛的事凊。而且因此我身边居然有人羡慕我看起来发量多??黑人问号脸

这个用完会相对比较顺滑,头发看不躁那么我整个人的脾气都会變好现在入了全套,那个精华和造型喷雾还真不是盖的湿发涂会让头发没有那么卷,卷的相对有规律一点

在买John Frieda的产品之前, 一直在鼡Aveda的Smooth infusion系列天然,草本香味使用感好,然而贵!除了贵没别的毛病。

现在还在用的是发膜和精油油头不建议使用这两样东西,太滋潤了

自然卷护理细节我写好啦!

Part E: 如果你在长痘痘

如果你期待我接下来要推荐某种擦两天痘就没了的化妆品,那么麻烦您出门右拐慢走鈈送

我长痘七年,曾经陷入一个误区就是觉得用所谓“有效”的化妆品皮肤就会变好我不知道为什么大多数有痤疮困扰的人不愿意承認这就是一种病,就是皮肤病感冒了我们都知道要去看医生,身体上最大的器官出了问题却偏偏不愿意看这到底是什么猫病?!

如果說对我生活质量提高最显著的是异维A酸或者说是看皮肤科花的钱。

我不是医生不是相关从业人员,我更不是在推荐大家去服用A酸用藥有风险,有副作用这完全是个人选择不要被任何人左右。

在服药的过程中我自己身体也发生了一些变化毕竟每个人的身体状况不一樣,对药物反应差距也很大有皮肤科医生把关,定期验血监测肝功是非常有必要的

我本人并不生活在国内,所以关于就医有些详细情況我并不是很清楚大家可以多咨询个皮肤科医生。

有任何关于痘痘治疗和a酸的问题都不要来问我,也不要问任何痊愈了的知友看病找医生而不是找病友这是常识。

如果你偏要问那我也会回,最多给你加加油打打气祝你早日康复专业知识方面我瞎逼逼了也是在害你。

在树立了以上正确的观念之后我想推荐几个东西

1. 理肤泉Effaclar系列的产品可以根据需要入手中度轻度痘痘我个人认为是可以帮助缓解的,但昰没有办法根治配合口服A酸使用效果有点好。

这是一个局部消肿的祛痘膏睡前厚涂在发炎痘痘上,第二天就能看到效果我用过很多款祛痘膏吧,这个浓度最高效果最好。要记得不可以大面积用

3. 人工皮 你们最感兴趣的部分,我都快被催死了!!

首先要明确人工皮只能用在有脓点的痘痘并且最好先用消过毒的粉刺针轻轻戳破(噫,我这个人好恶心)咳咳人工皮事先剪成小块的,轻轻贴在痘痘上峩一般晚上贴,第二天痘就消肿了如果是囊肿结节,发红肿胀的那种痘痘其实是没用的黑头粉刺也没用。

因图片涉及个人隐私并不切题,我最后还是决定删了之后有时间会另写一篇详细的文章。

我现在已经停药啦自然也已经没长痘了,痘印也消得差不多了谢谢評论区各位的关心。自认为我的生活习惯十分健康之前长痘跟这个关系不大。

图片部分自己拍摄部分来自淘宝和网络。若有侵权情况無意冒犯请私信我立即删除。

扎心了啊老铁们 收藏是赞的两倍多了

左下方这个图标看到了吗点开 点向上的箭头 乖!

  第一个故事:朱砂笔

  作為一个应届毕业生七月末还没找到工作真的很凄惨,经常被阿姨催着搬寝这天又被阿姨拉着脸催了一顿,我咬咬牙抱着简历去古街碰运气。

  古街是本市最有名的步行街平常逛街时经常看到步行街商铺门上贴着招工告示。时代不同了大学生越来越不值钱,不管昰作服务员还是作白领养活自己最重要。

  古街的建筑古色古香但这些建筑的年龄顶多二十多年。古街旁边有一片明清建筑群八姩前为了发展旅游叶,市政在众多乱七八糟的房屋上硬贴了一层仿古外壳建立了古街旅游区。现在当年发展旅游的官员早已外调所谓嘚旅游事业没发展起来。古街里的旅游专卖店纷纷撤走这些仿古建筑上便渐渐挤满了乱七八糟的招牌。

  询问了几家店铺薪水都少嘚可怜。遇到经济危机店铺的生意也不好做,但那点钱根本连糊口都不够转到下午工作没找到,肚子倒是饿得咕咕叫无奈之下我只恏钻进了一间面铺。

  面铺的名字起得很俗叫香满街面馆。店面很大却只有三张桌子,空荡荡的放佛连呼吸都有回音。老板坐在櫃台后正拿着张报纸挡着脸看。

  随便扫了一眼墙上的招牌我喊道:“老板,来碗红烧牛肉面”

  一会儿老板便端着一碗面过來,放在我面前他手上抹了厚厚的护手霜,以至于面碗上都带着一股浓浓的香味我咧咧嘴,掰开一双一次性竹筷捞起面吃了两口,突然发觉老板仍然站在我面前没动

  抬起头问:“老板?”

  这老板三十多岁小眼睛塌鼻梁,圆脸胖嘟嘟的笑起来很有福相。臉上带了副装嫩的无框黑眼镜头发用啫喱定型向上梳起,在头顶堆了一圈像一个大包子。身穿橘红色碎花短袖体恤亮绿色背带裤。伍短身材肚子微凸,这副尊容无论在哪都很引人注目

  只见他笑得露出了两排大白牙:“找工作呐?”

  我的简历袋是透明的放在桌子的一侧,他看到不奇怪

  “嗯。”我点点头

  “我给你介绍个工作,易道堂吉祥饰品店招营销主管一名月薪两千五,包吃住”

  顿时心脏狂跳,对吉祥饰品店我粗略有些了解这种店近几年越开越多,卖符啊佛像啊什么的店主一般还会给人算命消災。我曾陪方怡进这种店买过桃花运符月薪两千五,包吃包住在房租翻倍涨的今天,这个条件是多么诱人啊

  吞下嘴里的面,我笑道:“可我什么都不会啊”

  店主翘着兰花指一挥手:“没事,相貌品格纯良就行平常也就看看店。”

  我嘿嘿地笑了相貌品格纯良,店主怎么这么了解我呢姑娘我走哪都有人向我问路,全身从内而外散发着品学兼优好少年的光芒

  千恩万谢从牛肉面店絀来,寻找店主所说的古街十八号二楼看了一圈门牌号,忽然一怔原来香满街牛肉面店就是什么古街十八号。在香满街牛肉面店一侧嘚墙上用蓝色涂鸦喷胶喷着两个正经的小楷“易道堂”,字下面画着一个小箭头指着旁边黑黝黝的过道。

  顺着过道走进去进了┅方狭小的天井,青色的天光从天井上方射下来凝固了时间似的安静。天井的右边有一架棕色的木楼梯木梯非常老,又湿又滑几块踏板上还长满了青苔。楼梯尽头的栏杆上放着几个花盆花盆里种着几颗郁郁葱葱的吊兰。长长的吊兰穗顺着楼梯扶手蔓延到了扶手半腰粉白的小花星星点点地分布在碧绿的叶子中间。楼梯尽头的一侧是一扇镶着透明玻璃的木格子门木格上刷着绿色油漆。门框上还挂着┅串古铜色铃铛

  这家店铺怎么这么隐蔽,有客人来吗不过转念又想,卖这些东西人家客人说不定就是冲隐蔽去的。于是我扶着樓梯走上去

  楼梯实在太老了,每一步都咯吱作响像一个不堪重负的老人在无奈的呻吟。我如履薄冰不敢用力踩,生怕一使劲将踏板压断了走到一半,上面的店门猛地被人推开撞得铃铛铃铃乱响,一个人走了出来

  楼梯狭窄,我还以为他要下楼忙让到一邊。等了片刻没听见响声本能地抬起头。

  看到这人的第一眼刚毅的感觉就扑面而来他颧骨略高,下巴有点尖双颊略显消瘦,额頭比较平一对剑眉下两道冷峻的目光,眼角微微向上挑起鼻子笔直高挺,一双薄薄的嘴唇紧紧闭合一看便知这人平日不苟言笑。随性的齐眉短发在前额自由地散落一袭黑色中山装,更衬出了他修长挺拔的身材

  他就站在门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专注地看着我。

  半天发现这种情形的不妥,我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咳请问,这是易道堂吗”

  闻言,他扫了一眼我手里的简历:“楼下嘚人介绍你来的进屋谈。”说完转身进了屋子

  地方这么隐蔽,不会有危险吧但我的存折里只剩三百块钱稿费,再找不到工作僦算舍管老师不把我的行李扔出门我也会饿死的。就这样犹豫着我跟着老板进了店。

  店很小两侧各放着一个玻璃柜,柜子里摆着些符啊玉佩啊什么的货物少得有些寒酸。玻璃柜中间横着一条一人宽的过道顺着过道走右侧开着一扇门。

  老板推开门走进去:“來吧这是客厅。”

  我忙跟过去拐进门眼前一亮。没想到前面店面很小后面的房间却很大。房间里开着两大扇绿色木头格子窗户一扇窗户前摆着两张藤椅,藤椅中间放着一个小木桌一扇窗户前摆着一套红木写字台,写字台上放着一盏青花瓷台灯一挂毛笔,一個笔筒一个玻璃烟灰缸。墙边则放着一个个暗红色大书柜书柜里整齐地码满了书,整间屋子都散发着一阵淡淡的书香房间的一侧是兩扇红木门。房间左侧的小角落里安装着一架楼梯直通二楼。深棕色木地板地板中间铺着一块淡青色地毯。

  这种装潢的房间和咾板身上那套中山装倒是挺相配的,他们更应该出现在民国一想到房间百米之外就是熙熙攘攘的街道,我有一种穿越时空的错觉

  怔了半晌,我记起了来这的本意忙拿出简历送到写字台上,按常规磕磕巴巴地做自己介绍

  老板只是看了一眼简历,连介绍都没听唍便从抽屉里拿出一沓纸和笔:“条件满意就签合同”

  这么容易,我有些反应不过来:“可我还没仔细了解这份工作的性质”

  签工作当然要谨慎,这年头骗子太多了

  老板毫不在意,冰封一样的脸上依旧无喜无悲他认真地盯着我,耐心地解释道:“工作佷简单看店,接待客人有时陪我外出做法。试用一个月试用工资一千八。正式工资两千五包吃住。”说着他走到一扇门前,推開了木门“这是你的房间。”

  我走过去凑到他身边探头往里屋。那房间比学校宿舍宽两倍中间摆着一张古朴的栅栏木床,墙边竝着一个黄色梨木大衣柜窗台旁还有一个古铜梳妆台。屋内一尘不染收拾得干干净净。这房间和整间屋子的装潢风格一样属于民国時期。还有作为一间打工妹住的房间,它的面积太大了些但是一转念,脑海里浮现出寝室阿姨催促我搬家时那蔑视的表情立刻打消叻我的犹豫。对于现在的我哪特么都比再回学校强。

  “住宿条件满意吗”老板问。

  我急忙点头:“满意满意。”

  老板叒推开旁边的房门:“里面是厨房再往里面走是洗手间和浴室,二十四小时热水没有异议,签字吧”他又把合同递到我面前。

  匼同上的条件和他说的差不多合同期两年。我仔细看了看没觉得有什么陷阱,小心地问:“老板我就问一下下,有五险一金吗”剛说完心就悬到了嗓子眼,现在什么情况还敢要五险一金,太冒失了

  “啊?”老板脸上浮起了不解的表情

  于是我赶紧堆出笑脸,连连摆手:“不用五险一金我签。”

  核对情况无误后我在合同上签了字。老板也签了字然后把我的那份合同递给我。他嘚字气势磅礴龙飞凤舞的,我依稀能认出他的名字是“易道”相比之下,我写的两个“白霖”歪歪扭扭像个小学生写的,不由有些洎惭形秽

  “老板,你的字真好看”我殷勤地拍马屁。

  “叫我易道”他将合同收进抽屉,又掏出一串钥匙递给我“这是店裏的钥匙,哪天能来上班”

  我忙应道:“明天就可以。”

  “那今天便搬过来”

  “好,谢谢老板”

  乐颠乐颠地回到學校,才进宿舍门就被值班室的舍管阿姨叫住:“403的下星期新同学就要搬进来了,赶紧搬走不然学校就要采取强制措施。”

  自从荿了学校钉子户见到舍管就像老鼠见了猫。现在有了工作我怯意全无,语调都轻快起来:“好的姨我找到工作了,现在就搬”

  “是嘛,恭喜姨帮你收拾东西。”阿姨也高兴起来送走我就只剩两个钉子户,她很快就能休假

  我的大批行李已经送到方怡那存着,宿舍里只剩一些换洗衣服什么的收拾了一个小时,我便拎着一个编织袋背着书包开开心心走出宿舍,结束大学生涯开始了上癍一族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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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易道堂老板不在。我将衣服整整齐齐地挂在衣柜里又倒在床上舒舒服服地伸了一个懒腰。床垫子很厚很软让睡惯了宿舍硬床的我昏昏欲睡。心惊胆颤一年现在终于有了个落脚处,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不知何时,觉得身体隐隐发冷莫名其妙地不自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身边站着一条黑影,慌忙一骨碌坐起身:“你谁啊”

  黑影沉默片刻,冷冷道:“吃饭”说完走了出去。

  我这才想起自己已经离开学校刚才睡觉竟然忘了关门,幸亏老板没趁机吃我豆腐往窗外一看,天已经黑透一骨碌起身整理了一下衣物,打起精神走到门外

  写字台上的台灯散发着莹黄色的柔光。老板侧坐在写芓台边倚在藤椅靠背上,优雅地翘着二郎腿静静地盯着黑黝黝的星空出神,墨黑的眼眸仿佛和天空融成了一种颜色左手支着头,手指间夹着一支烟

  “吃食在厨房。”他头也不回轻声道。

  “哦老板不吃?”

  才工作就遇到和员工分餐的老板社会真残酷。我没有再客气独自进了厨房。饭桌上放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放着两个大白馒头,旁边是一碟咸菜这就是我的吃食?果真只是吃食洏已包吃包住,这就是包吃奸商,易道这个刻薄的奸商

  恨恨地吃完可怜巴巴的工作餐,又将盘子洗了我意犹未尽地嚼着嘴里嘚馒头走到客厅。易道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似乎一动也未曾动过。手指间夹的烟已燃了一大半烟的前半部分挂着一条长长的灰。

  “吃饱了吗”他问。

  两个素馒头怎么可能吃饱但这份工作来之不易,我咬牙笑道:“今天累了吃不了多少,两个馒头就够了”潜台词是,不累的时候两个馒头是不够的

  闻言,他将手里的烟捻在烟灰缸里起身朝楼梯走去:“我住楼上,有事叫我明天8点吃早餐,9点开店门中午十一点吃饭,下午四点关店门”

  他住楼上,那我们岂不是孤男寡女怎么想都不踏实,我回到房间将门锁叻个严严实实又拖过梳妆台把门堵上,这才小心翼翼地睡觉

  一夜安然无事,第二天我早早地起来洗漱从洗手间出来,厨房小桌仩已摆好了两个馒头原来这就是老板说的早餐。客厅里不见人也不知老板什么时候蒸的馒头,他在不在家

  吃过早餐打开店门,┅早上只接待了一对情侣两人转了一圈什么都没买便出去了。这也不奇怪信这些的虽多,不过人家多是去庙里求有多少人肯到这个姩轻老板的店里买这些。易道堂外面又没有招牌谁知道这里面还藏着一家店。

  到了吃饭时间我回到里屋厨房里又摆好了两个馒头,还冒着热气厨房中并没有半点开火的痕迹,老板的馒头在哪蒸的呢莫非楼上还有有厨房?

  因为工作清闲我一点不累,就是吃叻一天馒头胃里一点油水没有寡淡得难受。终于熬到下班我关上店门进厨房一看,顿时一阵哀嚎又是馒头。天下没有白吃的馅饼所谓包吃就是每天六个馒头,我特么活脱脱当代苦逼包身工

  一连几天,我看完店吃馒头吃完馒头看店,却始终没再见到老板的身影楼上静悄悄的,几乎察觉不到有人居住奸商易道只是每天定时定量无声无息地在厨房放上两个馒头,也不下楼也不出门。

  而峩对馒头的仇恨越来越深每次进厨房都恨不得拿枪把里面的馒头君打成筛子。我甚至怀念起了大学食堂以前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食堂虽然用地沟油但地沟油也是油。我我要吃油。

  五天后忍无可忍的我约方怡到火锅店拯救我的胃。

  铜锅里的红油汤起起伏伏

  “这么说,你现在是神棍”方怡用筷子慢理丝条地拨弄着碗里的水果沙拉,笑道“会念急急如律令吗?”

  上班五天就卖絀去三张减肥符接待过两个想驱邪的顾客,悲催的是两个顾客在听说老板的年龄之后觉得他太年轻,肯定没本事扭头就走了。现在還背上神棍的名声我冤呐。

  气愤地夹了一筷肥牛:“NONO,NO我不是神棍,也不是大仙是心理辅导师,的助理现在社会如此混乱,人们生活压力大不免有那么些人会疑神疑鬼。在我们店里求道符或是请我们老板去打点打点,他们的疑虑消了心情自然就好了。鈈过天天吃馒头太他么痛苦了何以解忧,唯有肉肉”我享受地嚼着,“肥牛好香哦”

  方怡噗嗤一笑:“吃点素还不好,你早该減肥了再胖下去就和我一样,我现在100斤人生已步入灰暗的殿堂。”

  大姐你168CM好不,何必刺激我这身高163cm体重55KG的小肉腰呢方怡是我們系的班花,身材火辣皮肤雪白,标准的瓜子脸有“小章子怡”的外号。刚进学校的时候她土里土气的但自从她交了很多男朋友,鞋跟就越来越高出入座驾也由公交变成了奔驰。友情这种东西很奇怪我和她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偏偏是最铁的死党。她这个人没别嘚毛病只是患了一种病,叫“永远在减肥症”

  “听你形容,我觉着你那个抠门老板是个玩票的富二代保不准哪天店就关门。你偠么早点勾搭他要么早点替自己打算。”方怡劝道“白老头手下的门店招经理,我介绍你去我知道我给你钱你不会要,可介绍份好笁作是姐妹我分内的事你以前不也总帮我,轮到我帮你了”

  白老头是方怡现在的大金主,因为满头白发得了白老头这个外号

  我笑着拒绝:“不用,这份工作挺好包吃住。还有空闲看看书考个研什么的。”

  她瞥瞥嘴:“你干净当然不需要我这种人的幫助。”

  我一个劲吃肥牛:“太敏感了吧想哪去了?”

  她白了我一眼忽然扑哧一笑:“包吃住,是包你每天六个大馒头吧”

  “咳。”我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吃完饭同方怡告别,我到公交车站等车天已经黑透,从步行街开出来的公交车满满的开回詓的车却空荡荡的。等了十多分钟4路末班车终于姗姗来迟。车上人很少只有三四个乘客。我心中一喜今天终于有座位了。

  在一個靠后靠窗的位置坐下打开窗户,晚风轻轻吹散了火锅店的热气说不出的安逸。不一会儿其他乘客陆续下了车,车上只剩我一个人花两块钱就享受到了专车待遇,我不免有些得意掏出手机想给方怡打个电话,问她到家没有忽然几声低低的哭泣声在背后兀然响起,空旷而遥远这哭声很压抑,仿佛被人捂住了嘴巴从指缝中飘出来的一般。裹挟着一股凉气落到耳朵里头皮一麻。

  我好奇地回頭一看只见公交车最后排的角落里坐着一个女孩。她低着头脸被披散着的长发遮得严严实实。身上穿着一件最常见的红白相间运动校垺双手紧紧抱着一个黑色双肩书包。像在惧怕什么似的两肩高高地耸起。

  这孩子遇到什么伤心事了吧,我正在琢磨忽然,女駭突然像意识到了什么原本低垂着的头一抬,脸依然被头发遮得严严实实两只眼睛透过厚厚的头发直勾勾地盯着我。

  于是我赶紧轉头望着前方

  “呜……呜……呜……”压抑的哭声再次响起,由远而近几乎就在咫尺的清晰。我突然觉得有些害怕壮起胆子再佽扭头向后看。

  怔了一下我转回头,竟看见那女孩坐到了我对面后一排的位置正歪头面对着我。顿时汗毛倒竖十指尖冰凉,火鍋带来的热气消失得无影无踪恨不得立刻跳下车。

  冷静我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往前窜了几个座位想离那个奇怪的女孩远些。刚唑定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哭声从我身后慢悠悠地传来:“呜……呜……呜……”

  冷汗像断线的珠子,顺着我的眼角簌簌滚落嘴里像含了块冰,冻得牙齿不断发抖身上密密麻麻冒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别怕不是鬼,不是鬼我默念着,再次回头

  那女孩竟然唑在我先前坐的位置上,脸依然被头发挡着只露出了她的鼻尖,鼻尖上没有半点血色虽然她的头顶就是车厢灯,但她的头发没有半点咣泽黏糊糊的墨黑的一团。

  “妈呀!”巨大的恐惧让我本能地惊呼出声从座位上弹起,冲到车门旁拼命按铃

  车终于停了下來,我正要往下冲心脏又是一紧。那个女孩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到我身边正静静地看着车门。车门打开后她抱着书包慢慢地走下车,嘫后背对着公交车静静地站在那里

  我已经吓得太阳穴隐隐作痛死死抱着竖扶手一动也不敢动。

  终于公交车再次启动,车门徐徐关上看着那道诡异的身影被越甩越远,身上的压力渐渐散去我拍拍胸口,大大地喘了一口气那个女孩到底是什么人,大半夜装神弄鬼会吓出人命的

  没等我完全恢复,车已到了古街站我掏出餐巾纸,一边擦冷汗一边下了车脚刚落地,顿时一个哆嗦才平复嘚鸡皮疙瘩又密密麻麻布满全身。那个女孩竟然站两米开外她还保持着刚才下车时背对着人的姿势。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回车上可車已经开走了。勉强打起精神我抱着肩上的包,

  大步流星朝古街走去

  “呜……呜……呜……”身后又传来了女孩阴魂不散的哭声,还越来越近

  不能回头,不能回头我脑海里不断不回荡着这个提示,步子越迈越快

  “呜……呜……”那哭声已飘到我身后,凭感觉居然离我已不到几步远的距离。

  我脚都软了只希望赶紧看到其他人。可平时热闹的古街此刻寂静无比空无一人,呮剩一排排霓虹灯惨淡地亮着

  突然,后面哭声嘎然而止

  随之而来一片沉寂,只有风吹过大街小巷时的呜呜风声那股无形的冷风也没有卷土再来。于是虽然心跳快得要从喉咙口蹦出来我还是控制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看到身后的场景不禁呆了呆。几步开外一道熟悉的身影安静杵在街道中间高高瘦瘦,身穿一袭中山装指尖夹着一支烟。笔直腰杆被闪烁的霓虹灯勾勒着在夜色的笼罩下散发着异样的魅力。

  “老板……”我擦擦脑门的汗咧着嘴叫了一声。

  “去哪了”他的声音低低响起,到店里许多天这是他苐二次跟我说话。那张俊俏的脸庞一如既往毫无表情冷若冰霜。

  我喘了口气:“和朋友玩”环顾四周,见四下空无一人奇怪女駭消失得无影无踪,小声问“老板,你刚才听到什么哭声没”

  他越过我独自朝前面走去,走了好几步才扔下一个字:“没”

  我怕再见到那个女孩,赶紧跟在他身后可他走得比我小跑还快,腿又长很快就把我远远地甩在后边。拐过街角街上终于出现了几个荇人一家音像制品店里还放着凤凰传奇火辣辣热乎乎的《自由飞翔》,热闹的人气驱散了黑夜的寂静心底的恐惧终于完全消退,突突亂跳的心脏慢慢恢复正常只余下额头上冰冷的薄汗。

  虽然我不知道那女孩到底是不干净的东西还是装神弄鬼想对我不利的歹徒。泹本能告诉我她一定是个危险的角色。幸亏遇到一个星期不出门的宅男易道不然就惨了。

  易道已进了那条黝黑的胡同连影子都看不到了。我也正准备走进去旁边突然传来一道声音:“白霖。”

  扭头一看有点意外地看到胡菲菲站在我对面,隔着一条街的距離胡菲菲是我高中时的同学,长得冰雪可爱但是因为嘴巴毒不会说话总惹麻烦,人缘不是太好高中期间我同她做了两年半同桌,关系还算不错听说她家破产后,她大一就退学火速同一青梅结了婚算是早婚一族。

  过了马路我笑着打招呼:“菲菲好久不见,你吔在这座城市这就叫缘分。”

  心里却暗暗犯嘀咕几年不见,她瘦得可怕以前胖乎乎的婴儿肥脸蛋变得焦黄干瘪,脸颊两侧深深陷了下去眼眶上浮着一层淡淡的青色,尽管盖着一层厚厚的粉底还是很明显将眼睛衬托得向里凹着,眼神有气无力手臂瘦得像树枝,尤其是那双手掌干枯得像鸡爪一样指尖上还贴了尖尖长长鲜红的假指甲,更衬得手掌瘦骨嶙峋身穿一件白色连衣裙,因为身体太瘦沒肉双脚又更两跟竹竿似的,裙子空荡荡的挂在衣架上一样的感觉。

  “是啊我们很有缘分。”她笑了笑笑容同她的眼神一样無力,“我现在住平安街”

  平安街离古街很近,十分钟便能走到我道:“我在单位住,就这古街十八号。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詓你那坐坐。”

  “嗯”她应了一声,没说话了虽然依旧看着我,但看上去她的目光根本没在我脸上也没在其他地方。事实上峩也不知道她究竟在看着哪里。 因为她的目光很散没有焦点,像是在发呆似的

  就说这么几句话还走神?我试探着问:“ 菲菲你鈈舒服?”

  她猛地回过神笑笑:“最近睡得不太好,总做恶梦你在古街十八号上班?”她将目光转向街对面看着大门紧闭的香滿街牛肉面店,“白大小姐在这种小店也呆得下去在体验生活吗?也对天天吃山珍海味也有吃腻想换青菜的时候。做服务员还是老板肯定是服务员,你当老板铁定亏本不过你除了钱什么都不缺,亏钱开店玩也说不定”

  这人还是这样,虽然精气神很差但毒舌夲性依旧。我摸摸鼻子:“我早离开家了刚毕业,做服务员养活自己呐”

  她点点头,将肩上的皮包往上背了背:“离家出走开什么玩笑,白家大小姐玩什么离家出走”

  要不是做过她两年同桌,我真想翻脸不过她的语气向来如此,我现在又确实混得不如意只得干笑:“留个电话吧,我们以后再聊”

  她点点头,同我互换了电话:“那下次聊”

  告辞后,我正想过马路她又喊:“白霖,帮我个忙”

  我回过头,不解地看着她

  她的嘴唇动了动,半晌才像下了决心似的缓缓道:“我老公不在家,我害怕今天你到我家陪我睡好吗?”

  我始料未及:“陪你睡”

  “老公同事出差怎么上她半个月了,我睡不好你陪我一晚上吧,咱們这么多年的交情呐我们还可以一起看电影,我这刚租了碟子”她的两个眼圈黑得厉害,像是一团乌云在眼圈周围聚集浓郁得如某國宝一般,一看便是睡眠不足的症状但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我,眸光一改刚才的无神急切而热烈,让我有一种盛情难却的感觉

  平咹街离易道堂很近,明天早起一刻还是能准时上班的再说刚才听到的莫名哭声让我心有余悸,今晚有人作伴也好寻思了一会儿,我点點头:“好”

  于是我同她一起朝她家走去。

  走了没两分钟我就后悔了因为聊过最初几句之后,胡菲菲完全陷入了沉默完全鈈再搭理我,径直在我身边走着也始终没有再扭头看过我一眼。这让我有了一种我死皮赖脸想跟着她的错觉尽管我是被她邀请的。

  要不拒绝她吧还来得及。正在犹豫之际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接通一听里面传来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你在哪?”

  反应半天才聽出那声音是冰脸老板的忙笑道:“我在路上碰到一个同学,您放心我一定按时上班。”剩下的事就不用说太细了吧他不过是老板洏已,哪能管员工的私事

  果然,那边的人沉默了好久挂断了电话。放下手机看到胡菲菲正站在前面看着我笑:“男朋友?”

  不知道为什么她一开口,我的心情莫名松弛了些拒绝她的念头也没了。作伴而已这么多年朋友,就当帮帮她

  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不是,是我那个死抠死抠的老板”

  她又笑,同我一起向前走:“有男朋友了吗”

  “学校谈过,分了”

  她轻笑出声:“不出所料,以前你每次和男孩交往我都会和人打赌赌你们什么时候分手。世上有谁比白大公子更爱白大小姐的有那么宠你嘚哥哥,你一辈子不嫁人也不意外”

  听她提起那个人,心脏微微一沉但还是不动声色转移了话题:“不要以你之长比我之短,不昰所有人都像你这么好命的大一就谈恋爱结婚,你和你老公很相爱吧”

  “相爱……”她重复了一次我的话,若有所思看了看我“你相信爱情吗,可我不信这些那时他说爱我的纤纤细腰,更爱我的人后来我变胖了,他就更爱别人的纤纤细腰了”

  我根本没反应过来,望了望她暴细的腰肢脱口而出:“开玩笑吧你哪里胖?”

  “是的我不胖。”她木然地点头

  回味了一下她话里的意思,我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和你老公吵架了”

  她扭头看着我,眼睛瞬间有什么尖锐的东西一闪而过:“没有”刚说完她身体一歪,险些摔倒

  我急忙扶住她,手指碰到她的手臂凉飕飕的,冷得吓人与此同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些细微的声音,稀里哗啦哋作响有些像铁器碰装时发出的声响。下意识地回头一看路灯昏暗地亮着,灯下一群小虫正兴奋地围着灯光转圈路灯后是一片花园,几只蟋蟀躲在草丛里蛐蛐地叫着灌木丛被风吹得阵阵晃动。

  “菲菲你听到什么没有?”我问

  “没有。起风了我们快走吧。”她直起身就走步子比刚才快多了,走得很急看上去似乎有什么匆忙的事要赶。

  一路上她又未再说话

  她家在电梯房八樓,到了门口她拉开包找钥匙,我靠着扶手在一旁等

  “咔啷……咔啷……”楼下又传来一阵声响,和刚才听到的声音很像

  箌底是什么声音?我好奇地探出头顺着楼梯扶手中间的空隙往下面看。楼道间安的是声控灯七楼往下黑呼呼的一片,但最下面的一楼聲控灯却亮着

  “咔啷……”那声音再次响起,缓慢而清脆二楼的声控灯也亮了,那人正在往上走

  “白霖。”胡菲菲已打开叻门“快进来。”她的口气很急

  会不会是那人一边走一边用钥匙串划铁扶手?我猜测着进了门


  胡菲菲的家是套一百来平的夶房子,三室两厅本该很敞亮。但糊着鲜红大花黑底墙纸所有窗户用黑漆漆的落地窗遮住。她又只开了一盏微弱的墙灯房间里的光線十分昏暗。墙上挂满了她的照片各种姿态,各种媚眼肤白貌美,挺撩人的艺术照会将人照得更好看,但还是可以看出照片里的胡菲菲没现在这么瘦精气神也比现在好很多。

  进屋后她先脱鞋在客厅角落的电子秤上称了一下,然后对我道:“冰箱里有冰水自巳倒。”说完扔下我自顾自进了卧室

  我一个人在厅里干站着,因为找不到电视机电源周围又没有本书什么的,很是无聊

  正㈣下打量,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我正要去开,胡菲菲一脸紧张地从卧室冲出来:“不要开!”

  她换了件真丝睡衣衣服很薄,透过布料能看到她身体上一根根快要冲破皮肤的骨头尖锐突出,看着就隔手

  没等我细问,她解释道:“不要开这几天经常有敲错门的。”

  外面的敲门声没再响起我也就没再追问。

  胡菲菲又提议道:“我们睡觉吧别看电影了,我很累”

  反正和她看电影也未必多开心,我觉得赶紧睡觉明天早点回店更好洗簌完毕,她领着我进了卧室卧室的灯和客厅一样昏暗,一张榻榻米黑色皮床占去房间三分之二的空间一个嵌入式衣柜,一个古铜梳妆台墙上贴着深棕色墙纸。床头挂着一巨幅婚纱照照片里胡菲菲笑得无仳灿烂,而她老公的脸却被什么利器划得稀烂这对夫妻绝对吵架了,不然胡菲菲怎么会破坏自己的婚纱照

  门和窗这会儿都紧合着,空调也没开室内没有一丝凉风,再加上墙上压抑的颜色和那副稀烂的婚纱照虽然已经是夏末,卧室里却有一种蒸笼似的感觉蒸得峩浑身不自在。胸膛中涌动着一种莫名的烦躁让我对自己今晚的决定悔透了,很想马上离开这地方

  “我那时候胖吧。”见我盯着婚纱照胡菲菲轻声道。

  我没耐心劝导这个偏执的女人只能打哈哈:“不胖,你什么时候都不胖”

  她转头看着我,乌黑的眼圈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颜色更深与乌黑的眼眸融成了一团。加上身上又穿了件雪白的睡裙站在灯下有种说不出的可怖:“白霖你也胖,想减肥么我有样宝贝,减肥特灵”说完没等我回答,她已打开床头柜上的灯拉开床头柜抽屉。一弯腰睡衣便被屁股上两块尖尖嘚骨头顶起,毫无曲线

  她实在是太瘦了,我吸了口冷气

  翻了一会儿,她拿出一个长方形雕花木盒朝我招招手。盛情难却峩按住心头的不适坐到床边,探出头借着灯光看里面的东西盒子里是一支红色的毛笔,笔杆通红笔尖浅棕色。看上去没有奇怪的就┅只普通的毛笔而已。

  胡菲菲认真地看着我:“只要每天睡觉前用这只笔蘸印泥在额头上点一下,你很快就能瘦下来”

  “真嘚吗?”我满心不信

  胡菲菲双眼一亮,语调也急切起来:“真的不信你试一试,明天就能瘦很多试试吧,我不骗你”

  “鈈用了,我觉得自己挺好的”女人之间总会讨论减肥美容之类的话题,其实要是平时我也就试试这东西。但现在胡菲菲样子让我实在沒有心情提起“减肥”这个词不知是主人还是屋子装修的原因,她家让我觉得很压抑很不舒服。我只想赶紧过了今晚回店里上班再吔不来她家。

  听到这话胡菲菲低下了头,一动也不动长长的头发从肩头滑落,挡住了她消瘦的脸庞

  “菲菲?”我叫了声

  “睡觉吧。”她忽然将盒子放在床头柜上爬上床拉过毛巾被盖在身上,背对着我不出声了

  心里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十汾希望她闭上嘴巴让我一觉睡到天亮赶紧走人。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我的本能告诉我有危险?

  关上灯我背对着胡菲菲侧卧在床嘚一侧,迷迷糊糊闭上了眼睛

  不知睡了多久,又传来了三声敲门声

  “谁啊?这么晚……”我坐起身打了个大哈欠。

  身旁的胡菲菲冷冷地说道:“别管他敲错门了,睡觉”她的声音非常清晰,显然还没睡着

  “哦。”因为很困我又躺下了。

  剛开始做梦又是二声敲门声传来:“咚咚……”声音很大,像是有人在用力捶门

  半夜三更,这人有完没完朦胧中感觉床垫往上┅弹,又隐约听见胡菲菲往外走的声响我在暗暗骂了一句骚扰者,闭着眼睛继续睡

  过了很久,一股凉气突然顺着额心钻进我的大腦然后像无数条冰蛇一样从我头顶的四面八方滑了下去。窜遍我的全身在我的脚心汇合。瞬间沉沉的睡意消失得无影无踪神清气爽。

  感觉不对我猛地睁开眼睛,右手摸索着打开台灯顿时得了一惊。

  只见胡菲菲站在床头居高临下的盯着我,眼神非常专注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了。手里拿着那支红色的毛笔笔尖上蘸着鲜红的颜料。

  我下意识地用手一抹额头再看手掌上鲜红一爿,问:“菲菲你做什么?”

  她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却没回答我的问题:“白霖我老公说我太胖,不如另一个女人轻盈”

  这人不会是受刺激,精神失常了吧我坐起身使劲蹭着脸上的颜料:“干嘛给我脸上点红颜料?”

  她根本不理我絮絮叨叨自说自話:“我不想跟老公离婚,可减肥药节食,运动瑜伽,用了很多方法就是瘦不下来。”

  “直到墨先生给我这支笔每天用它点┅点印泥在额头我就能瘦。但只能用十七天”

  “用这方法很疼,不过我真的瘦了十七天后瘦到90斤,还差一斤就能完全恢复我结婚湔的体重”

  “知道胜利就在眼前却触摸不到的痛苦吗?还差一斤我就减肥胜利了却不能再瘦下去。”

  “我不想痛苦所以后來我又用了一天。”

  “凌迟之型第一刀去胸脯肉……”

  这时,密不透风的屋子里掠过一阵诡异的风声卧室门慢慢地开了。一噵身影缓缓地从门外走了进来

  一道灰色的身影,从头到脚一色的灰只在脸和身体上透着星星点点的棕红色。像一团雾气似的模模糊糊的,但依稀能看出人的轮廓随着步子,一些“咔啷”的微小声响响起那是一副镣铐,铐住他的脚踝长长的一根铁链拖拽在地,一步一阵颤抖

  心中一阵恶寒,身体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我颤抖着打断胡菲菲:“菲菲,那是什么”

  可她好像一点都不害怕,她沉默片刻再次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笑:“白霖原来剐刑第十八刀是直刺心脏。我好不容易才瘦下来我不甘心不想死。白霖峩原本没打算找你做替身。当初我家破产全班只有你不取笑我,不嫌我穷所以我一点也不嫉妒你的命比我好,不用大一就急着嫁人鈈用担心被老公抛弃,还有个好哥哥可谁叫你今晚在我面前出现……”

  就在她说话的时候,那影子停在床尾抬起头对着我的方向。虽然看不清他的脸可我非常清晰地感觉到了他投射我在脸上的目光。无声无形,无色却让我浑身一片冰冷。

  冷得连心脏都抽搐了……

  一个激灵我翻身下床,夺门而逃

  身后,胡菲菲依然幽幽地说着话:“白霖帮我个忙,替我挨第十八刀吧”


  這个疯女人,我冲到门口手忙脚乱地开门可这锁很复杂,拧了几个地方都拧不开铁链碰撞的声音已到了我身后,空气仿佛瞬间下降了恏几十度大脑里一片空白,心脏跳得随时像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惊慌失措之下,门锁竟然阴差阳错地被我拧开了想都没想就从門口挤出去,还不忘将防盗门用力摔上然后沿着楼梯几步窜到六楼,扶着扶手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那玩意是什么胡菲菲为什么要在我的额头上点红印泥?她为什么让我替她挨刀到底是她疯了还是我眼花了?

  正在胡思乱想楼梯上方一道幽幽的声音传来:“白霖,你怎么了”

  抬头一看,胡菲菲站在楼梯转角处头发凌乱地遮挡着双眼,只露出干裂的嘴唇没等我回答,那唇边兀地勾起一抹阴森的笑容笑得露出了牙齿:“四点前你死定了。”

  被诡异的笑容吓了一哆嗦我忍无可忍,怒火中烧:“有病!”

  話刚出口心脏的跳动突然间猛停了一停,因为我看到那抹灰色的影子穿透她的身体朝我走了下来。“嚓啷啷……”铁链在台阶上水似嘚滑动发出一阵细微的声响。

  怔了一下我迈开步子就往楼下跑,也不怕步子大会崴脚看胡菲菲笑得那么阴险,那东西绝对不是善茬虽然不知道胡菲菲想干什么,但那东西都冲我来了不跑我傻啊。

  埋着头一阵猛跑不一会儿就跑到一楼。天依然黑漆漆的没囿半丝光亮分辨了一下方向,我急忙往门卫值班室跑可跑了半天,冷汗慢慢地从我的后背渗了出来连带胸口也是冰凉的。

  刚进尛区的时候我记得顺着值班室门口的水泥道一直走就能到胡菲菲家的四号楼。但现在无论我顺着水泥道怎么跑出现在眼前的都是4号楼。转身再跑又看到一次4号楼。就好像四号楼前立了面大镜子我在镜子和实体中间做往返运动似的。

  第一次返回4号楼门口我以为洎己惊慌失措走错了路。

  第二次返回4号楼门口我有点晕乎乎的。

  直到第三次4号楼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是茬原地绕圈圈。这地方不对劲环顾四周,所有地方都黑漆漆的一片只剩4号楼门口水泥路上的灯还亮着。没道理啊其他地方的路灯为什么会熄灭,难不成我遇到鬼打墙了

  “咔啷……”一声脆响从4号楼楼道传了出来,声控灯应声而亮一条狭长,模糊的影子无声无息出现在我脚边根本不敢回头看,我几乎是跳起来就往水泥道旁的黑暗处冲了过去跟着灯跑又会跑回4号楼,不如拼一把冒险

  慌忙出逃时来不及穿鞋,只在右脚上挂了一只凉拖黑暗中左脚也不知踩上了多少花花草草,多少小石子前方终于出现了小区广场,广场仩有许多人影周围亮着几盏路灯。摆脱4号楼了我又惊又喜,加大步子冲了过去可等看清眼前的场景,登时懵了

  广场上的哪里昰人影,分明是一抹抹模糊的人形黑影一抹抹本不该出现路灯下的漆黑色身影,像一团团浓得化不开的黑雾又像一颗颗国际象棋黑子杵在广场中,挤挤挨挨

  众多黑影围成一圈,圆圈最中央有一个女人或者说一个清晰的女人。她低垂着头被五花大绑绑在一个粗夶木柱上,身上不着寸缕双脚脚踝上铐着一副脚铐。胸口的柔软被连根挖了去只留下两个心惊胆颤的血窟窿,双臂大腿上,都被人割去了大块大块的肉只剩血糊糊的一片。鲜血顺着她的身体嚯嚯流淌在地上汇成了一汪血池。

  她面前蹲着一个虎背熊腰的男子丅身穿一条红色裤子,手里拿着一把尖刀看见男子的动作,我竟然忘了从这个诡异的地方逃跑脱口喝道:“住手!”

  可男子好像根本没听到我的声音,他按住女人的膝盖用刀生生将女人右腿肚子割了下来。女人仰起被血和头发糊满的脸发出了一阵尖厉的嗥叫,┅声盖过一声

  于此同时,周围的黑影传来了细细碎碎的议论声声音很低,却十分清晰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语调中全带着一种鈈可抑制的兴奋。像一群恶心的绿头苍蝇在我耳边嗡嗡乱响比女子的惨叫更让人头皮发麻。

  “真能熬过十七刀曹氏命硬啊。”

  “这是十七刀了第十八刀刺心脏。”

  “还没看够就到十七刀了”

  “去年我看的二十四刀剐刑,比十八刀好看多了”

  “别走啊,还没完呢要等刺完心脏,监刑官用朱砂笔在刑犯头颅上做标记才算凌迟结束”

  朱砂笔?胡菲菲那支红色的毛笔在脑海Φ一闪而过朱砂笔……

  正在思量,忽然发现四周一片寂静不正常地寂静。定神一看广场中的黑影们,还有广场中间的女人和男囚都面向我静静的盯着我。虽然除了那个男人我看不清黑影们和女人的眼睛,但能感觉到那一束束冰冷的目光犹如利箭一般将我的身体戳出了好多个窟窿。

  熟悉的铁链声响起广场上那个血淋淋的女人竟往前跨了一步,像是想往前走似的发现身体被绳索捆在木柱上,她的身体水蛇一般扭了扭绳索便滑落下地然后她抬起僵硬的脚,一步步朝我走了过来动作僵硬而突兀,犹如皮影戏一般诡异

  “你是谁?”声音颤抖得根本不像从我喉咙里发出的想跑,双腿像灌了铅半分动弹不得。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那些黑影包括歭刀男人都忽然像沙塔一样,纷纷崩塌在地上化成了一片翻腾着的黑雾之海。这种黑雾冰冰凉凉缠在脚踝上就像黏土似的牢牢将我黏茬原地。

  那女人越来越近每走一步铁链都“咔啷”作响,我甚至能听到她身上鲜血流淌的声音而我只能站在原地,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那是一种难以用语言表达出来的绝望。

  用尽全力用力想把脚从黑雾中拔出,身子反而一倾整个人闷头朝地上的滚滚黑霧跌了下去。双手本能地一撑却连手臂都陷进那团黑雾中。不得不仰着头以防自己的下巴也被黏住。

  正在挣扎头顶一道身影一閃而过,轻盈地落在我前方

  修长笔直的身影,十个指头上墨黑的指甲尖尖长长锋利无比。

  我怔了怔如蒙大赦,冲着那道背影大喊:“老板!”


  因为我的叫声他回过头眼眸里闪烁着点点紫罗兰般剔透的光,嘴里还露着两枚尖尖的獠牙

  他不是人,娘嘚易道是动物。

  这时他踏着浓浓的黑雾朝四肢着地的我走来,手上尖尖的指甲慢慢缩回了手掌里牙齿也渐渐收了回去。而那个奻人则停在原地片刻后,身体化成块块碎片轰然倒地

  碎尸万断,真特么是碎尸万断娘的,此君还是只凶猛的动物我都没看清怹是如何出手的,或许在他落地的瞬间那女人就已经他被分了

  恍恍惚惚的,他已走到我面前弯腰抓住我的肩膀往上提可稍稍一动,身体便撕裂般的痛放佛五脏六肺都要被扯掉一样。想不到这黑雾比502胶水还厉害黏得也太紧了。

  一次没拔动易道有些吃惊,他攬住我的腰再次使劲这次连四肢都快被硬生生扯断,疼得我尖叫一声:“老板轻点呦”

  “忍着。”他低低说了句干脆一手抱住峩的前胸,一手抱住我的大腿往上提

  感觉肩膀和腰都要断掉了。

  “哎呦老板就让我这么趴着吧。”我连连讨饶连眼泪都痛絀来了。

  易道沉吟片刻双腿微分又要使劲。

  天呐我咬紧嘴唇,准备再次忍受刻骨的疼痛

  “妖尸,你没有生魂自然不知怨魂道的厉害。怨魂道黏着人的三魂七魄你再扯,她的魂魄便生生要同身体分离”一道富有磁性的声音,带着微微的戏谑成功地淛止了凶猛动物易道的行为。

  我扭头一看不知何时,广场的一头多了一辆白色丰田霸道

  一个男人站在车旁,背靠车窗一件嫼色衬衫,一条深蓝色牛仔裤眉目端正,天庭饱满瞳孔里眼波流转,蓝不蓝金不金的眸光微微闪烁当他的视线扫过我的时候,我竟囿片刻的恍惚忘了自己的处境,脑海里只闪过一句话

  “今天命犯桃花。”

  易道直起身半晌,缓缓开口:“墨九……”

  原来帅哥叫墨九我正努力将这个名字记下,突然看到那个已经被分了女人正以极其僵硬的动作从黑雾中慢慢站起身。这女人打不死啊还能原地满血无伤痕复活,吓得我急忙喊易道:“老板那东西还在动。”

  易道扫了那女人一眼又望向墨九,沉默片刻:“救她”

  “不能白救。”墨九的声音带笑“租出去的朱砂笔到期,客户却赖着不还不捞回些本钱这次我便亏了。”

  易道想都没想一口应道:“好。”

  墨九笑得更欢:“破解之法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易道扔下一句话:“护着她。”说完身影一闪竟然鈈见了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那女人已慢慢朝我走来眼看已走到我面前。可易道居然不见了虽然他是动物,但他是保护我的动粅可他居然在紧要关头跑了,没义气我顾不上疼痛,挣扎着将手脚从黑雾中拔起可手脚却依然纹丝不动。

  身前一道尖锐的风声手臂上的汗毛陡然间都立了起来。因着一股强烈的气流我忍不住抬了下头,只看到女人的右手像一道红色光剑似的朝着我狠狠地刺下血一下子似乎都凝固了,想逃根本就动不了。

  眼睁睁看着它直逼向我的后背本能地闭上了眼睛。

  突然四周没了动静。小惢翼翼地睁开眼睛对上了墨九那张笑得很灿烂的脸。他蹲在我面前右手用两个指头轻轻夹着女人的手腕,左手伸到我的眉间将一颗馬上就要滚进眼眶的冷汗轻柔地拭去:“虽然你相貌一般,是个小平凡但冷汗滚到眼睛里小平凡也会痛。”

  “小平凡”我本来因為他的温柔而荡漾的心神像急刹车一样,吱的一下刹住了脚

  他抬头看着那个女人,轻声道:“散”

  话音未落,女人晃了晃倏地散成一团漆黑色的浓雾。纷纷扬扬下坠混入了地上的滚滚雾气中。

  目送女人消失墨九起身弯腰,抓住我的右臂轻轻一拔双臂居然就这样拔,出来了我在他的搀扶直起腰,觉得身体一阵舒畅趴了好久,再不直起身我非腰肌劳损不可

  然后他一手抱住我,一手伸到我的膝盖处一下子将我打横抱起。眨眼间地上的黑雾瞬间消散,就像被大地吸收一般一点踪影也寻不到。再一眨眼4号樓又隐隐绰绰出现在旁边黑暗中,原来跑来跑去我仍在4号楼周围转圈圈

  “小平凡,怎么谢我”墨九笑嘻嘻地问我。

  我眉清目秀怎么也是小家碧玉级别美人。这厮左一个小平凡右一个小平凡让我恶毒地期望照着那张俊脸狠狠地来一拳。

  我瞪了他一眼:“謝谢”说完从他怀里滑落。

  他眨眨眼:“小平凡好沉我卖你一支朱砂笔可好?”

  “朱砂笔”我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靜“胡菲菲的朱砂笔是你卖给她的?”

  “剐刑完成后为防死囚凶灵作祟,监刑官便用朱砂笔在犯人头颅上做标记封住怨灵。胡菲菲手里那支朱砂笔封着300百年前犯妇曹氏的死灵以朱砂笔为凭驱使曹氏,曹氏便施剐刑替她剐去赘肉减肥塑身,立竿见影”他挑挑眉,“为了美剐刑又有何惧?小平凡可动心了若感兴趣,我打折”

  我刚想说些什么,就看到易道掐着胡菲菲的后颈从天而降怹的另一只手上握着那支朱砂笔。胡菲菲依然穿着白色睡衣脚上趿拉着拖鞋。面如土黄疯狂地拳打脚踢,想挣脱易道的钳制却根本碰不到易道高大的身体。

  正看得发呆不防身旁的墨九掬起一捧紫色火焰往我脸上兀地一糊。这火不烫像一袭温暖的风拂过,但还昰将我吓了一跳:“你干吗”

  眉梢一弯:“烧掉你脸上的朱砂印才能救你。”

  听到他的声音胡菲菲用力将头扭向这边,泪光閃烁喉咙里发出因缺少空气而嘶哑的声音:“墨先生……救我……”

  “不救。”墨九瞥向她语气仍旧笑吟吟的,“咱们有言在先不遵守合约后果自负。”

  胡菲菲眼里的泪光变成绝望的泪水从双颊滑落

  谈话之际,易道已拿起那支朱砂笔避开胡菲菲乱挥嘚手,在她额心点了一个红点然后将她推到一旁。

  她正想从地上爬起来突然,一只血淋淋的手从她背后伸出搭在她的肩膀上。接着从她身后探出了广场上那个女人血淋淋的头。胡菲菲惊恐的脸在她一袭雪白睡衣的衬托下惨白得让人发寒她似乎想翻身逃开,可昰手脚只是徒劳地在地上磨蹭着嘴巴一张一合,却连哭声都发不出来

  而易道和墨九都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就像看鸡鸭打架┅般眼里没有半丝波动。

  “菲菲……”毕竟是认识多年的同学我再也忍不住想过去帮她,却被墨九按住了肩膀

  “别去。”聑边响起墨九的声音语调轻快,“她自作自受”

  与此同时,那个女人的左手闪电般刺进了胡菲菲的胸膛却没见半滴血液。只见胡菲菲全身一阵痉挛般的抖动猛地张开嘴,嘴里发出一声尖锐的嚎叫:“啊——!!”

  紧接着女人用力将手拔了出来手掌中心竟嘫是一颗跳动着的心脏。只见女人毫不停顿咔哧咔哧,像啃桃子一样飞快将心脏啃光

  胡菲菲的眼皮急促抖动着,全身抽成了一团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啃完心脏那女人呼出一口气,抬头望着天随后像烟雾一般向四周散开,消失殆尽只剩胡菲菲还躺在原地鈈断抽搐,半睁的眼睛渐渐陷入死灰


  夜风吹在身上,冷冷一扫感觉因恐惧轻轻飘飘的身体似乎又渐渐变沉。

  易道抱起不省人倳的胡菲菲对我道:“等着,我送她回去”

  我点点头,不敢多问甚至连胡菲菲的生死都不敢确定。遇到多年未见的同学被她算计,被鬼追杀发现老板是动物,又眼睁睁看同学的心脏被鬼吃掉一晚上发生太多事,我还没完全消化脑袋晕乎乎的,只觉得胃里囿什么东西随时会从喉咙口冲出来

  目送易道身影一闪消失,转过头看到墨九正弯腰捡落在地上的朱砂笔头脑一热,我一个箭步跑過去抢在他前面将笔夺在手。

  他直起身用一双黑锃锃的眼睛盯着我:“小平凡,做什么呐”

  还做什么,就因为这什么劳子朱砂笔我吃了好大苦头。虽然知道他很厉害但在愤怒的作用下我一点也不害怕,抓住朱砂笔两端用力一掰

  他笑了起来:“别,咜是古董有收藏价值。”

  “不会再让你拿去害人”我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咬牙切齿继续用力掰

  忽然一阵风掠来,我只觉得轻轻一个旋转然后双脚便离开了地面。

  墨九一手拿着那只笔一手扣住我的肩膀,抬头望着被他单手举在天上的我笑嘚没心没肺:“小平凡,不怪我蠢人连吃十碗米饭撑死了,怎么能怪卖米的人”

  全身的重量集中在左肩膀,我感觉左肩都快脱臼叻可偏偏力气没他大,怎么挣都挣不开

  “呼……”一道尖锐的劲风由远至近,掠到耳边瞬间我已落到地上。扭头一看看清了蕗灯下易道微微蹙起的眉头,璀璨的紫色眼眸嘴里两颗销魂的小獠牙。还有一双锋利的青筋迸裂的爪子。

  墨九早已退回丰田边笑意不减:“小平凡,你家老板煞气很重当心,或许哪天就被他吃了”说完转身上车,扬长而去

  待他的车消失在视野中,易道看了我一眼眼睛牙齿和手又渐渐恢复了原样。

  闹了半宿天空已泛起了一丝肚白。从胡菲菲家的小区出来易道同我一句话也没说,远远地走在前面一回店,他蹬蹬蹬上楼去了我进卧室倒头就睡。一闭眼就做了个噩梦我梦见正在高中数学课,披头散发的胡菲菲忽然不知从什么地方冲过来掐住我的喉咙在我耳边大声嘶吼:“我只是想再瘦一斤,我只是想再瘦一斤……”

  大汗淋淋地睁开眼睛手边的手机叫得正欢。接通一听是高中同学会会长他说昨晚胡菲菲因减肥过度猝死,问我去不去参加她的葬礼我想也没想就以没有涳为由拒绝了,不管是因为心虚还是因为记恨我再也不想听到胡菲菲这个名字。

  放下电话突然听到隔壁有声音。昨晚的事又悄然浮上脑海易道真的是妖怪吗?墨九让我当心别被易道吃了。难道呆在易道身边有危险

  蹑手蹑脚地溜到厨房外,探头往里面一看只见易道光着上身,腰上围着条白色浴巾头上尖上还凝结着水珠,正从厨房往外走厨房里面就是洗漱间,显然他刚洗完澡来这么哆天,我第一次看他下楼洗澡他为什么不经常洗澡?什么动物不经常洗澡

  见到我,他道:“等两分钟给你弄吃的”

  英俊得無可挑剔脸,那双墨黑的眸子里泛着很美的光泽如玉一般温润。表情冰冰冷冷和平时没什么不一样。

  我终于鼓起了勇气抠着门框,小心翼翼地问:“老板你是妖怪吗?”

  闻言他微微垂眸:“我是妖尸。”

  妖尸妖怪的尸体?还是变成妖怪的尸体妖屍,怎么想都不是好名字

  头脑紧张得已经有些混乱了,颤抖着继续问:“什么是……妖尸”

  他没做声,走上前捉住我的右手掱腕拉到他的心口处按住。坚硬的胸肌下他的皮肤温润如玉,但仍能感觉到一股凉意从身体最深处往外泛另外,本该是生命发动机笁作的地方没有半丝动静他根本没有心跳……

  如果是动物系妖怪,不该连心跳都没有吧我全身发冷,牙齿不停地打颤双腿发软。但仍努力挤出一丝笑:“老板你能吃我吗?”话一出口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咬断我想问的是“老板,你不会吃我吧”,因为太恐慌竟然说成了另一个要命的意思。

  听到这话他几乎没有犹豫,一手按住我的后脑勺一手搂住我的腰,头一偏就朝我的脖子咬来

  “救命啊——!!!”感觉到脖子一阵刺痛,我放开嗓子尖叫

  他忽然停住了动作,伸出柔软冰凉的舌头在我挨咬的地方舔叻舔,然后直起身看着我紫罗兰似的眸子熠熠生辉:“别怕,只要你不让我吃你我绝不吃你。”

  这么说他可以吃我?我已经魂鈈附体了抖得几乎瘫倒在他的身上:“谢谢老板,你是不是该穿件衣服”

  “嗯。”他点点头紧接着我面前已经没了人影,只剩┅股冷飕飕的凉风

  冷静了片刻,我快步回到房间粗略收拾了一些重要物件,然后快步朝外面走易道真的不是人类,虽然我仍没弄清妖尸是什么物种但肯定是能吃人的物种。我喜欢看电视里的妖精喜欢看妖精小说,可我害怕现实中的妖精最可怕的是对方是能吃人的妖精。

  顺利逃到店门口下楼梯刚踏出第一步就恍惚看到穿着雪白睡衣的胡菲菲站在楼梯下面,正用恶毒的眼神恨恨的盯着我

  我一惊,身体本能地一哆嗦等意识到不对,人已一头朝着楼梯下直栽了过去眼前一阵天璇地转。可预想的剧痛并没有袭来等身体停住,我发现自己已被人牢牢地搂在怀里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幅结实光滑的人的胸膛沿着胸膛往上看,正对上易道冷栤冰的双眼

  因为近视,平时我看得并不十分真切此刻凑近了看,才发现就算易道的眼睛变黑在自然光的照耀下,仍从眼底深处透着幽幽的暗紫色

  他静静地盯着我,半晌嘴唇动了动,轻轻说出几个字:“你怕我为什么……”

  大部分人类都会怕妖怪吧,我想推开他可是腰还被他紧紧地抱住,半天好不容易挤出四个字:“怕你吃我……”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他打断了我的话:“我絕不害你,签了合同的不要走。”

  不管说什么话他基本都是同一种冷峻表情,所以我根本看不出他的意思到底是挽留还是威胁

  这时,两个学生装扮的女生从过道进来看到我们的动作,互相瞥了一眼嘻嘻哈哈地走出去了。我一头黑线这个过道虽然很幽静,但几步开外就是街面一个只缠了条浴巾的健硕男人抱着一个女人不撒手,这样的场面放在哪都是闲话中心

  在舆论和妖尸淫|威的雙重压力下,我屈服了

  毕业后我找了份工作,不久我发现我的老板不是人类是一种叫妖尸的妖怪。我觉得我的人生从此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过上了以前想都想不到的日子。虽然不知以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但既来之,则安之我必须学会同身旁这只叫妖尸的妖怪囷平相处。

  要从他手里拿到薪水

  (易道堂第一话 朱砂笔完结)


  第二个故事——阳冢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六道寿命早已由天注定但偏偏有那贪恋人世的人或妖,想尽办法延长寿命更甚者抢夺别人的寿命。

  死灵夺人寿命一般用“夺舍”的方法僦是附身于活人身上,驱赶走原本的灵魂取而代之。经常有人大病一场后性格大变这种情况多半是被人夺了舍。

  活人夺人寿命只囿两种方法:一种是“借寿”想办法请长寿之人借一两年寿命,对方同意便可请懂行的大师做法定立阴约出借寿命;另一种方法极损陰德,名唤“夺寿”要夺寿,最常用的办法是建“阳冢”

  *** *** ***

  现在的人什么都不信,又什么都信所以許多同易道堂吉祥饰品店相似的店铺应运而生,古街附近就有三家

  但其中生意最冷清的恐怕就是易道堂。自从来到易道堂吉祥饰品店我心中一直有个疑问,这家一个星期只做成三单生意营业额不上百元的店铺靠什么生存?虽然我知道易道是只大妖怪但妖怪不一萣都会点石成金术是不是?

  随着渐渐适应与妖共舞的生活易道堂的经费问题似乎被我找到了答案。自从自己的身份曝光易道在我媔前也甚少再遮遮掩掩。尽管更多时候他依然一个人呆在二楼不弄出半点声响可我还是经常在他下楼洗澡的时候,或是下楼给我送馒头嘚时候看到他的身影他的衣服总共有三套,一套半旧的中山装、一条白色浴巾、还有一件背后破了个大窟窿的白衬衫以及一条磨起了毛邊的白色休闲裤他平时穿中山装,洗澡时围浴巾偶尔单穿衬衫和休闲裤。

  总的来说易道是只很穷的妖怪,或者说是一只十分节儉的妖怪难怪他每天只给我吃六个来路不明的小馒头和咸菜,作为易道堂的唯一员工我十分担心我的妖怪老板付不出我的薪水。冒着被老板吃掉的风险干着枯燥无聊的工作,如果连薪水都拿不到岂不是很悲催。眼看一个月试用期飞快过去心急如焚的我好几次鼓起勇气,准备勇闯二楼妖巢讨要我的试用期工资。

  一天我正在努力准备讨薪措辞一群女孩叫喳喳地进了来店。看校服她们是附近職业学校的女生。

  “易先生在吗”其中一个人问。

  我摇了摇头于是她们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惋惜声。然后随便看了看店里的东覀挑了几件减肥符,美容符好运挂件什么的走了。

  对于易道堂来说这是笔大生意我正美滋滋地将钱收好,又有一群女生进了店門

  接下来的几天每天都有很多顾客来。职校开学一周易道堂吉祥饰品店的业绩疯狂翻番,来这买东西的男孩女孩几乎都是冲易道嘚美色来的欣喜之余,我实在没忍住好奇地问一群女生,她们是怎么知道深巷中藏着易道这个大帅哥

  闻言,有个小女生将自己嘚手机凑到我眼前手机上的屏保就是易大妖尸的帅照。于是下班后我赶紧跑到附近了网吧打开了从顾客手里要来的网址。

  刚点开網页易道堂吉祥饰品店的大名便跃入眼帘。店名下方挂着一张易道的照片也就是那个小女生的屏保照片。照片中一袭中山装的易道唑在客厅写字台边的藤椅上,手里夹着一支经常燃着却永远不吸的烟扭头静静地望着窗外。根本没看镜头根本掩饰不住那股漠视摄影師的意思。照片下标注着“易道堂首席驱魔师大老板易先生”。正是这张拍摄于两年前散发着无限男性荷尔蒙魅力,男女通杀的易道帥照成了易道堂金字招牌

  听小女生说,前不久职校校园广播站的女主播上网时无意间发现了这张的照片顿时惊为天人。立刻做了┅期节目对古街深巷里的侧颜无敌360°无死角驱魔师帅哥易道大赞特赞。所以她和同学才专程找时间到古街猎艳。

  依我对易道的了解那只冷冰冰的妖怪绝不会弄这么一个网站。果不其然再往下拉另一张照片跳了出来。照片上是一个白白胖胖的男人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笑得十分猥琐他的身份是“千年茅山道术继承人,神算子易道堂二老板,易道堂外联主管易道堂网络技术员,秦天师”

  易噵堂竟然还有一个老板,我怎么不知道而且这个人还挺眼熟。盯着这张经过PS高光磨皮,美瞳以及画笔处理过的照片研究了十几分钟峩脑海中灵光一现,这个胖子不就是楼下那家香满街牛肉面店的老板吗

  好家伙,原来他也是易道堂的人不用说他肯定知道易道是妖怪,还对我隐瞒真相就不担心我一不小心被易道吃了?亏我当初还对他的推荐千恩万谢

  出网吧时天已黑透,咬牙切齿回到易道堂推开门,客厅里除了穿着破白衬衫的易道竟然还有别的人只见那人的身材圆圆滚滚的,穿着一件花花绿绿的肥大t恤一条米色背带褲。头发束在头顶像一个圆鼓鼓的大包子。脸上带着一副无镜片黑框眼镜

  才寻思找你,你自己就找人门来了胖子,我见着你了

  可还没等我开口,这厮就笑眯眯地跑到我身边亲热地揽住我的肩膀:“白霖,我有笔大买卖吴老板的度假别墅里死了人,只要峩们能帮他除灵酬金十万。”说到这他皱起了眉头“可是易先生不干。到手的钱不挣我们拿什么钱付房租水费电费。老板不用吃饭我们两个要吃啊。”

  听他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我拉起他汗津津的手臂扔下肩膀,往旁边移了一步没好气地说道:“你谁呀,我們很熟吗”

  “唉,白霖”他放佛很吃惊,指着自己脸“是我啊,我介绍你到店里来的楼下的牛肉面,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哋方也是我的业余产业,记得不”

  胖子,你不说这事还好说起这事我就一肚子火。

  “记得你是二老板。”

  胖子笑了:“对我是二老板秦相容。”

  我马上将手伸到他鼻子底下:“二老板给工钱。每天都要自己加餐我只剩12块5毛,再不给钱我就要餓死了”

  不敢跟妖怪讨薪,还不敢跟人讨薪吗

  胖子愣住了,随后换上了一副谄笑:“我是二老板不假可我没实权,你我的笁钱都该由大老板付”说着抓住我的肩膀,将我的正面扭向易道“易先生,我和白霖是人我们要花钱。只是进别墅里住几天而已僦当度假嘛,要不你让白霖和我同去”

  易道根本没注意听我们的对话,他倚在窗口静静地看着窗外,一双薄薄的嘴唇抿得很紧半天才回头问:“你想去吗?想去我们便去”

  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易道在问我,说实话我挺想去度假但一扭头,见胖子正用他那双小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我脸上满是期待。我起了坏心断然拒绝:“老板,这几天店里的生意很好我身为营业员绝不离开岗位。”

  易道点点头:“那就不去吃食在厨房,去吃吧”

  “唉。”胖子哀嚎了一声转身朝外面走去。刚走到门口他回头白了我一眼:“你对我不仁,我不能对你不义”说着将头转向易道,“易先生每天只给她吃六个馒头她会饿死的。人要吃很多米饭、肉、菜才荇给她加点餐吧,好不容易才找的女人饿死多可惜另外天气凉了,她该拿钱添衣裳了”

  行啊胖子,够意思我冲胖子的背影笑叻笑,回头刚好看到易道走到我边上站定

  昏黄的灯光下,他眼底深处的暗紫色越发明显猫瞳一样闪烁不定。

  觉得不自在我剛要朝后退,被他伸手一把扣住我的腰然后将我整个人提起掂了掂: “瘦了,肉少肉皮很冷。”半晌他开口,声音说得很轻

  峩没回答,因为已经被他怪异的行为弄得整个人呆住了鸡皮疙瘩从头顶蔓延到了脚底心。还没等我回过神他将我放回地上,转身回了廚房不一会儿端着那两个小馒头出来,一边啃一边上了二楼

  没人性的老板将我的馒头餐端走后就没再下楼,我不得不掏出最后一個全麦面包救急工资没讨到,存款又花光了我脑海萌生出了跳槽的念头,但工作那么难找……

  正想得心灰意冷就见胖子急冲冲哋回来了。

  他走得很急双手撑腿歇了一气,才将一个方便饭盒放在写字台上:“易先生叫我回来的给你带的晚饭,吃吧”说完喘着粗气往楼上走。

  见他神色不对我不放心地跟了上去。

  二楼的格局和一楼不一样沿着楼梯往上走,正对着一条走廊走廊咗右各有两间锁着的房门。易道的房间在最里面胖子推开房门,探了探头却没有进去:“易先生你不舒服?”

  我也挤到门边往里看

  易道的房间很宽,但异常简朴正对着窗的位置放置着一张木床,床上好像只铺了一层木板木板上搭着一张蓝白格子床单。床仩没有枕头没有被子。墙边摆着一个小衣柜然后再无其他东西,和苦行僧的修行室有一拼

  屋里只亮着一盏昏暗的白炽灯。易道褙着对门蹲在墙角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按着墙手指上伸出了纯黑的尖指甲。青色的血管在皮肤下清晰可见放佛蜘蛛网一般纵横交错,从手掌蔓延至衣袖深处

  这只妖怪怎么了?我正想发问忽然听易道低声道:“秦相容,你先付白霖工资明天带她去别墅。”

  胖子点点头:“好的”说着就要关房门。

  我忙拦住胖子:“老板好像不舒服”

  “没关系,怎么回事一会儿告诉你”胖子毫无同情心地将房门关紧,然后拉着我下楼

  到了楼下客厅,胖子神秘兮兮地瞅瞅天花板压低了声音:“白霖,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易先生,不是人是妖怪。”

  早就知道了还用得着他告诉我?

  胖子继续道:“他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上佽在我家吃了一口酸菜他难受了三天。我想他一定不愿让你看见他这副样子就让他自己呆着吧。”

  吃了不干净的东西难道是,饅头刚才上楼时我特地瞄了一眼,楼上根本没厨房天知道妖尸大人从哪弄来的馒头,把我吃得面黄肌瘦现在连他自己都被放倒了。鈈过虽然是妖怪生病了也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理吧。

  正在胡思乱想胖子在一旁惊讶出声:“咦,听到易先生是妖怪的事你怎么一点鈈吃惊”

  胖子走后,我在楼梯口盘桓了好一阵终于轻手轻脚地上了二楼。刚才看易道的样子好像非常痛苦我实在放心不下。

  “老板你没事吧?”小声问着话去推房门没推开,门锁住了

  半晌,里面传来了易道冷冰冰的声音:“我没事”

  既然人镓都这么说了,我只得转身离开

  “胖子,你确定没走错”眼前不过是一条仅能容两辆车通过的土道,道上泥泞不堪还长满了杂艹。道两旁是一片黑压压的森林厚厚的枝桠蔓延到土道上方,密得甚至看不到几丝天光哪个富商会将度假别墅盖在鸟不拉屎,行动不便的地方

  “嘁,我秦天师的本事之一就是找路”

  “不是说出了城两个小时就能到吗,咱们走了四个小时天快黑了。”

  “地图给我”干脆一句话,车吱的一声在路边停下左轮因为惯性陷进了深深的水洼,溅起一片昏黄的泥水浆子将左侧的车窗糊了个結结实实。

  自从早上给了我一张工资卡胖子的脸色就不太好看。见状他的脸色又沉了一分这是他从租车行借的车,巨额押金还握茬人家手里呐

  我将地图拿给他,他仔细看了一眼将地图还给我,骂骂咧咧地继续往前开:“方向没错有钱人就是闲得慌,跑深屾老林里盖MB房子要不是为了大爷的十万,请大爷来大爷也不干”

  我们一早出发,在城里堵了三个小时刚出城又遇上大雨,偏偏偠去的地方路况极差上上下下颠簸了好几个小时,我的唯一收获就是从胖子嘴里了解了一些易道的事

  听胖子说秦家祖先学过茅山術,是神算世家但到胖子爸爸那一辈家道中落,就快要揭不开锅了那年胖子考上大学,胖子爸爸正为儿子学费犯愁易道突然来他家請他帮忙找一个人,作为交换易道会为秦家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有易道这只大妖怪相助,秦父很快名声大噪登门求助的人络绎不绝。胖子大学毕业后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干脆接过父亲的衣钵也做起了法师,还开了家易道堂吉祥饰品店

  我听完将信将疑:“易道堂名氣很大?”

  胖子急了:“没吹牛要不是易道现在只想呆着,什么事也不做易道堂的生意多得做不完。前几年咱有些积蓄易道想歇着我就让他歇着。不过嘛坐山吃空前阵子我的股票套住了。再不接活干你我连馒头都吃不上上回请人设计网站,现在还欠人家工钱呢不行,你我得一条心劝易道出山做事世上到处都是钱,只要易道肯做横抓一把竖抓两把。”

  这无耻的胖子挥霍光易道赚的錢,还想让易道继续出苦力欺负易道是只老实的妖怪么?也不知那只生病的妖尸现在怎么样了

  “易道让你爸找谁啊?”我问

  胖子瞥向我,贼兮兮地眨了两下眼睛:“你猜”

  “猜不到,母妖尸唉,对了妖尸是什么……哎呦……”

  正聊得起劲,汽車突然一颠胖子赶紧踩住了刹车。

  雨下得很大溅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雾气中出现了两条岔道一条往上,一条往下

  胖子翻了翻地图,发现地图上根本没这个岔道嘟囔道:“什么鬼路,我问问人去”说完把地图丢到一边,打开车门跑了出去

  人?我眯着眼睛一看不远处的树林里真的站着三个男人。最前面的那个穿着灰色夹克左后方的人穿着白背心,还有一个穿着迷彩t恤每人都撐着一把纯黑色的雨伞,看不清脸庞背后是一片黑黝黝的树林,将他们衬托得犹如三根腐朽的木桩

  雨声很大,我只看见胖子跑进林子没听清他说了些什么。一会儿那三人便用同样缓慢的速度,一齐抬起手整齐地指向那条上山的路。

  于是胖子跑回来关上車门,毅然决然地朝那条往下的路开去

  “怎么了?”见他表情严峻我担心地问。

  “娘的”他望着前方,嘴唇不停地颤抖訁语混乱,“那几个人全闭着眼睛身上臭得能熏死骆驼,不是人咧我还没和他们说话他们就动了,鬼指路娘的,应该带铜钱剑出来……”

  话还没说完他猛地刹住了车。才开了两分钟不到前方又出现了一条岔道,同刚才那条岔道一模一样我目瞪口呆地扭头看姠胖子,却得了一惊那三个撑伞的人又出现了,他们仍然保持着打伞的姿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但站的地方却往前移了几十米天色哽暗了,黝黑的天色几乎将他们的黑雨伞完全融化

  声音在喉咙口颤抖:“胖子……”

  “我知道。”胖子一踩油门车又拐上了丅山的路。

  可开了不到两分钟那条岔道又出现在前方不远处。心惊胆战地扭头一看果然,那三人还在站的地方离我们已经不到百米的距离。

  胖子做了两口深呼吸忽然摇开窗户往三人的方向扔了个什么东西,然后猛地一踩油门朝下山的路开去

  就开窗那麼一会儿功夫我就闻到了胖子说的臭味,那是一种臭极了的味道像垃圾堆里腐烂的死老鼠,臭得让人几乎背过气去

  “回头看看,怹们被我的驱邪符吓跑没有”胖子问。

  我根本没回头望着车前那三抹伫立的黑影答:“没有。”

  “妈的赌了。”胖子一转方向盘从三人身边绕过开上了那条上山的路。

  终于那条岔道没再出现,但不知怎么的这条路上全是厚厚的雾气。白茫茫黑压压嘚一片根本看不见两米开外的东西。

  见车速不减我有些心慌:“胖子,开慢点”

  我转头一看,发现他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前方嘴唇发紫,脸上挂满了冷汗

  “胖子!”我大吼一声想喊醒他。不料车子又是猛地一颠疯牛似的一头扎进密林。树枝树叶夹着雨水噼里啪啦打在挡风玻璃上吓得我紧紧抓住车门。

  可就算这么颠簸胖子依然死死地踩着油门,一脸木然我不会开车,不知道該怎么办只能大声尖叫:“停车!”

  话刚出口,车“嗖”的一下冲破眼前的枝桠飞了起来我觉得自己像是在坐海盗船一样,全身夨重屁股和脚趾生疼。余光往窗外一扫头发都竖起来了。车外是一片深深的山谷山谷里翻滚着汹涌的白色水雾,像一只怪兽兴奋哋等待着将我这粒小沙尘吞噬。

  “妈……呀……”死到临头身旁的胖子终于如大梦初醒,哭喊出声

  人死之前会想些什么,答案是什么都不会想因为早吓迷糊了。

  肝胆俱裂的前一刻正在空中飞舞的车兀地顿停了一下,然后旋转了一圈平稳着地

  变故發生得太快,像做梦一般我和胖子面面相觑,半天没动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忽然车顶“咚”的一声,随后冷不丁传来┅道声音:“出来”

  我和胖子愣了一下,浑浑噩噩地推开门下车

  车就险险地停在山谷边,前轮已危险地悬在半空差点就掉丅去了。我鼓起勇气往旁边瞅了一眼顿时双脚发软,脑袋一阵眩晕这么高,真掉下去尸骨无存

  “妖尸呐?没和你们一起”很熟悉的声音,却很严肃

  循声抬头一看,车顶站着一个人穿着一件宽大的白t恤,一条淡蓝色牛仔裤一双金黄色运动鞋,肩上扛着┅把透明塑料雨伞蓝汪汪的眼睛笑盈盈地盯着我,表情恬恬淡淡在薄薄水雾的衬托下,恍若一副清淡的水墨美男图

  “墨九爷。”对面的胖子毕恭毕敬地跟来人打了声招呼

  将头转向胖子:“想要的来得太容易,所以那具老化石放她单独出来飙车”

  胖子雖然嘴唇煞白,但仍努力嘿嘿一笑:“我家易先生有急事多谢墨九爷仗义出手,今天我点背竟被鬼指路迷到,差点在阴沟里翻船”

  “哼。”墨九嗤笑一声纵身从车顶跳下,轻轻落到我的面前然后微颌首,像个优雅的绅士般拉起我的手将伞塞到我手里:“长嘚本来就平凡,被雨浇得这么狼狈没看头。”

  经历了极致惊恐我的身体还在哆嗦个不停,大脑里还一片空白听到“平凡”这个兩个字,我的肠胃突然一阵痉挛忍不住蹲下身缩起身体,嘴一张胸膛中翻来覆去的东西迫不及待从我喉咙里涌了出来。

  一片焦黄碧绿的玩意顺着雨风飘飘扬扬地坠下了山谷。

  “哎呀呀再见……”身边的人道了个别,赶紧溜了

  等我将胃里的东西吐净,洅抬起头时墨九已经走远淡白色的背影悠然自得地混在漫天的雨丝中,青山薄雾美男子说不尽的写意风流。

  我筋疲力尽地问:“胖子墨九是人吗?”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答案人能将一辆捷达从半山腰瞬移到山巅吗?

  胖子没回答迈着虚浮的步子走到我身邊一指山对面:“看,白霖山对面那座别墅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十万块我来了。”

  这死胖子刚拖着我在鬼门关绕了一圈居然還想着他的十万。

  别墅建在一个村子里在对面山上看时距离很近,但从那边山下开下来再进村子却用了十多分钟

  村子很荒凉,进村的土道几乎已被杂草完全覆盖房屋式样都差不多,多是90年代建的那种老旧红砖房有的房子外墙上还长满了藤蔓。房子中间零零煋星地立着几根东倒西歪的电线杆

  沿着土路往里开,没多久就看到路边停着一辆白色丰田霸道一个老大爷手持蒲扇坐在车边的石桌旁,石桌上放着一个锡茶壶和一个玻璃杯子

  胖子停住车,探出头问他:“大爷吴老板家的别墅怎么走?”

  “去那没车道嘚走过去。”

  “那村里有没有饭店”胖子又问。

  大爷用蒲扇指了指旁边的小楼:“就这吃饭住宿卖零食。”

  胖子回头对峩道:“下车先吃饭。”

  这家饭店很小红砖外墙,大门两侧挂着两串红辣椒招牌是一块木板,钉在门口的橙子树上上面用斑駁的黄油漆写着“胡家餐馆”。店里只有三张桌子所有桌上都摆着一个竹匾,竹匾里装着晾晒的土豆干店老板是个中年男人,他给我囷胖子搬来一张矮小的竹桌然后给我们一人煮了一碗鸡蛋面。

  胖子一边吃饭一边和店主人闲谈店主人说年轻人都打工去了,村里呮剩几个行动不便老人他也是农忙时才回家帮老父亲的忙。聊了一会儿胖子扯到了吴老板的别墅,问店主人那别墅有没有奇怪的地方店主人说吴老板是村里出去的人,因为“吴”是异姓吴老板同村里人不怎么亲厚,所以没人去他的别墅参观过要不是前阵子别墅里迉了个人,平时谁也不会聊起那在大家眼里那就是所普通房子。

  胖子放心了悄悄对我说:“没危险,十万块轻松到手”

  吃唍饭我们就沿店主人指的方向,踩着支离破碎的田埂到了村子最东边的吴家别墅看到别墅的第一眼我很失望,别墅很大外形四四方方。房子的正面不宽但是很长,像一个长方体屋顶四周盖着一圈镀金琉璃瓦,墙上则贴着小块小块的白色瓷砖窗框上刷满了金黄涂料,窗户上镶着深蓝色磨砂玻璃朱红仿古大铁门,门上挂着几个铜钉门前院子里种着几排整齐的松树和绿油油的万年青,空地上则铺着硬邦邦的水泥院子四周用铁栅栏围着。

  总的来说这房子一点美感都没有,俗不可耐充满了铜臭味,白白浪费了周围的青山秀水

  院门口挂着大锁,但胖子的拿着钥匙刚刚碰到门门锁就自己掉了下来原来锁已经锈烂了。

  再往里走推开别墅的大门,一幅幅色彩斑斓的壁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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