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可以装下全世界、但为什么装不下最后一滴眼泪泪?

傅天虹汉语新诗藏馆--大陆诗人翟永明诗选辑
大陆翟永明汉语新诗选辑
翟永明,女,祖籍河南,1955年5月生于四川成都。著有诗集《女人》、《在一切玫瑰之上》、《翟永明诗集》、《黑夜中的素歌》、《称之为一切》、《终于使我运转不灵》等。
挥毫浸墨,那人
执笔向上,镜中的脸
一半明净,一半绽蓝
有人在前台,或唱或做
几声清啸传来,又几声喝采
看不清本来面目
事物有事物的规律
那人说:“愿闻其详。”
感到窸窸窣窣的绸缎衬里
配一朵纸花在鬓角
于是就有潦倒的我
在灯影中勾画脸谱
(其实的为何物?明明暗暗
镜中的我亦即戏中的我
看不清面目,看清了脸谱)
一口美髯在旋转
舞台和帷幕&
男孩和女孩妆扮停当
脸谱下埋藏一代君王
他选择了悲剧形象
面具抛在一旁
血肉和骨头坐在椅上
一匹马,几个手势
结成一团缰绳
一座城,城内无人
退走众多敌兵
一本书,翻开书页
日子又是阴阳两半
一炉沉香,焚着一台的宁静
脸谱和脸谱疾走不停
潦倒的我唱一出《丧奔》
仍是白头之客
我饱蘸浓彩,慢慢地
一字字道出苍凉,孤寂
(偌大的夜晚是我的背景
我是我,不是脸谱中的你
如此工于计谋,心思绵密)
我唱出谁的曲调?
后台的阴谋无止无休
戏剧却总是如此凄美
戏中距离不是其实的距离
体内的灵魂是否唯一的灵魂
我泪眼婆婆,看不见你
台上人走步轻盈
像风拂过黑夜的松林
大红绸衣,闪光的翠钿
那人就有了一世的声名
名字代表了一种声音
那人低头卸下戏装
在陋光中颤抖不安
已不习惯少女洗尽铅华的脸
仿佛古老的献祭还在
古老的魂灵走来走去
那人远离岁月,已走得太远
女人们描眉作态
她们内心的灯火已全部点燃
照亮死亡不真实的场面
于是痴心的古代少女死了
她们毫无性感的肉体存在
舞台上红色至大的沙漏
正缓缓漏出百年的时间
年轻貌美的佳人已走到边缘
但觉处此身总站在台前
已分不出繁忙空闲
台下的人惟有点头叫好
六月的雪片似的灵魂落下
照亮舞台歌榭上的一代脸谱
潦倒的我此时激情如狂
(穿云裂帛的一声长啸
层层叠叠地感受这奇妙
看他咬嚼吞吐,做尽喜怒哀乐)
你,几乎就是一缕精神
与你的角色汇合
脸谱下的你已不再是你
(面具之下,我已经死去
锣鼓点中,好比死者再生
我的身段古雅,独擅此情)
很久以前,一个脸谱勾勒已成
它钟爱自己,也钟爱灵魂
那人还在灯火中穿行
(选自诗集:《黑夜中的素歌》翟永明著,改革出版社1997年版)
潜水艇的悲伤
我准备好咖啡和笔墨
再探头看看远处打来
第几个风球
有用或无用时
我的潜水艇都在值班
铅灰的身体&
躲在风平的浅水塘
开头我想这样写:
如今战争已不太来到
也换了方式
碎银子哗哗流动的声音
鲜红的海鲜&
仍使我倾心
艰难世事中&
它愈发通红
掌握信息的手在穿梭
当我开始写&
包围了造船厂&
国有企业的烂账&
邻国经济的萧瑟&
小姐们趋时的妆容
这些不稳定的收据&
我的浅水塘
于是我这样写道:
我的潜水艇&
最新在何处下水
在谁的血管里泊靠
追星族,酷族,迪厅的重金属
分析了写作的潜望镜
酒精,营养,高热量
好像介词,代词,感叹词
锁住我的皮肤成分
它要一直潜到海底
但又无用地下潜
再没有一个口令可以支使它
从前我写过&
现在还这样写:
都如此不适宜了
你还在造你的潜水艇
它是战争的纪念碑
它是战争的坟墓&
它将长眠海底
但它又是离我们越来越远的
适宜幽闭的心境
正如你所看到的:
现在&我已造好潜水艇
水在世界上拍打
我必须造水
为每一件事物的悲伤
制造它不可多得的完美
&&&&&&&&&&&&&&&
(选自诗集:《女人》翟永明著,作家出版社2008年版)
我的老家在河南
整个身体都粘满了小米
除了收割之外
还有别的锋利
一道一地道割伤它的糙皮
洪水涨停时
不像股票的涨停点
也没有奇迹般的价值
老家是一个替身
它代替这个世界向我靠近
它拥有一条巨大的河流
河水干涸时
全世界都为它悲伤
蜂拥而至的
除了玉米肥大的手臂
还有手臂上密密麻麻的小孔
它们在碘酒和棉花的扑打下
老家的皮肤全都渗出
和血一样的惊恐
吓坏了自己和别人
全世界的人像晕血一样
晕那些针孔
我的老家在河南
整个脸上扎满了针
老家的人双腿都青筋暴露
他们的双手筛着那些土坷
从地底下直筛到半空中
除了麻醉药之外的所有医用手段
都不能用来
剔除自己的皮肤
他们还能干什么?
除了躺在阴影中歇凉时
他不敢触摸那些伤口
它们会痛苦地跳起来大喊
像水银柱式地上下起落
他们的动脉里&
隐藏着液体火焰
让所有的人渐离渐远
全世界的人都在嘲笑
他们继续嘲笑
也因为老家的人不能像换水一样
换掉血管里让人害怕的血
更不能像换血一样换掉
皮肤根部的贫贱
当全世界都无邪地清洁起来
还没有这样一种盥洗法:
从最隐密处清除掉某个地理位置
它那物质的脏:
&(他们甚至不会饮泣
一辈子也没走出过
也不知道一辈子干净的血
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
(选自:《诗刊》上半月刊2006年第3期)
她们又被称作漂亮宝贝
她穿着花边蕾丝小衣
大腿已是撩人
她的妈妈比她更美丽
她们像姐妹&
“其中一个像羚羊”……
男人都喜欢这样的宝贝
宝贝也喜欢对着镜头的感觉
我看见的她却不是这样
瘦小而且穿着肮脏
眼睛能装下一个世界
根本已装不下哪怕一滴眼泪
她的爸爸是农民&
但头发已花白
她的爸爸花了三个月
一步一步地去寻找他
失踪了的宝贝
她的三个月
算起来快100多天
300多个男人
这可不是简单数
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
那么多老的&
要趴在她的肚子上
她也不明白这类事情本来的模样
只知道她的身体
被取走某些东西
她又被认为美丽无脑
关于这些她一概不知
她只在夜里计算
她的算术本上有300多个
无地无址的形体
他们合起来称作消费者
那些数字像墓地里的古老符号
太阳出来以前&
看报纸时我一直在想:
不能为这个写诗
不能把诗变成这样
不能把诗嚼得嘎嘣直响
不能把词敲成牙齿&
去反复啃咬
那些与12岁加在一起的统计数字
刮伤我的眼球
&(这是视网膜的明暗交接地带)
一切全表明:都是无用的
都是无人关心的伤害
都是每一天的数据&
正在创造出某些人一生的悲哀
部分的她只是一张新闻照片
与别的女孩站在一起
她少一个卵巢
那只是报道
我们的眼睛收集成千上万的资讯
它们控制着消费者的欢愉
它们一掠而过&
“它”也如此
和国际视点
像巨大的抹布&
抹去了一个人卑微的伤痛
我们这些人&
看了也就看了
塞进黑铁桶里
(选自:《诗刊》上半月刊2006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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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空发情不如好好看篇文章为什么小丑的眼下有一滴眼泪?_百度知道
为什么小丑的眼下有一滴眼泪?
是他不快乐吗?还是我不快乐呢
悲伤。没人知道他快乐吗 小丑的 左眼画着星星. 把伤心,自己却躲在面具下面..留给自己 这就是小丑. 右眼画着眼泪 把幸福..因为小丑总是让别人快乐.小丑的眼泪即使再忧伤也只会被当作滑稽的笑柄.欢乐带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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