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会看到不是生在阳间有散场的东西,是幻觉吗

死亡是一瞬间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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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是漫长痛苦的过程。虽然我还没有死过,但曾经做临床医生时候,目睹过许多死亡。也送走过很多病人。从来没有一个是像电影或者电视剧中那样,安详的带着笑意死去。几乎所有人,包括那些早已在死亡之前失去意识的患者,都会不断抽动身体,发出哀嚎,那种哀嚎让人毛骨悚然,不是从嗓子眼里发出的,而是从身体里,每一个细胞,每一块组织。当然,死亡也是有味道的。这是我们年轻的校医室可以察觉到的,每个人的味道都不同,患者进入垂危阶段,病房里就会弥漫一种很难闻的气味,不是臭的但是闻起来特别让人噁心,随时都要作呕的那种噁心,带来一种压抑窒息的感觉。患者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是非常恐惧的,由于我所在的科室大都是癌症晚期病人,因此许多病患都在心理上有预料,但他们依然非常恐惧,那种恐惧表现在眼神中,难以形容。大多数死亡,不是一瞬间的事。患者会开始嗜睡,好像有几个星期没有睡过一样,叫不醒,打呼噜,声音很大,呼吸很沉,然后心率会变快接着再变慢,然后血压会进一步下降,这个过程有人会持续两三天有人只需要几小时,接着身体会有轻微的抽动,大口呼气,身体变的非常软,但是很沉,很难挪动。这是发生在医院中的常见现象,医生不应该在家属面前流眼泪,但心情会非常沉重,低落会持续很久,面对这个过程总能反思很多。不是矫情,而是因为死亡不是简单的一瞬间。
要回答死亡究竟是瞬间还是过程,我们还是先定义一下什么是死亡吧。很遗憾,作为一个曾经的法医,一个曾经以死亡为自己主要工作和研究对象的人,对于什么是死亡,我觉得无从定义。为了方便讨论,避免不同宗教不同文化不同法律的影响,我们把讨论的范围定在中国,无神论,我们讨论的对象既非植物也非动物,仅仅是人,同时,我们还把大脑皮质对心跳停止后的缺氧只能耐受数分钟,肌腱能耐受数小时精子却可能耐受几天这样头痛的“不同步”问题忽略,把人视为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这样够单纯了吧。首先一个问题就是我们要区分法律上的死亡和生物学意义上的死亡,而这两者并不是一回事,法律上是有所谓“宣告死亡”制度的,也就是说某人下落不明4年或意外事故之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2年后别人可以向法院申请宣告你死亡,从此你的老婆可以改嫁你的财产可以被继承在法律上和你死了没什么区别,别问我人万一回来了怎么办,这事得写一小书。除了“宣告死亡”外,法律上另一个问题是所谓的“推断死亡”,举个典型的例子,比如一辆汽车里坐着爷爷爸爸和孙子三代共三个人,一起掉悬崖一起摔死了,那么三个人是一起死的吗?法律上认为不是,会推断为爷爷先死爸爸其次最后是孙子,为什么?因为继承关系这样比较好处理,否则认为爸爸或者孙子先死了,死都死了,还继承什么?就算我们把我们所处的法律环境忽略不计,虽然事实上我们不可能这么做,来仅仅考虑生物学意义的死亡,这个问题依然复杂得我一个劲的犯迷糊:通常我们认为新陈代谢是生命的标志,一旦新陈代谢不可逆的停止,那么就是死亡发生了,可问题是,不同的科技水平历史时期,对于何时才是“不可逆”显然有着不同的判断,比如在古代,不要说严重颅脑外伤心脏刺创之类现在可能有抢救甚至手术指针疾病肯定是不治之症,就算胳膊被人射了一箭招致感染,没抗生素的年代估计也只能等死,还有,具体何时才是生和死的界限?就拿最简单的心跳停止来说,没有心电图等现代仪器的帮助,我们是否能够准确判断?摸脉吗?我很肯定的说,一个人心脏停跳的时候,腕动脉要先于股动脉停止跳动,所以在没仪器的时候我要判断心脏停跳我的习惯就是去摸股动脉,我没发现古人有这个解剖知识。何况,用心跳呼吸停止这样简单化的标准来判断死亡(目前我国就是这么做的),其实只是医疗水平在一定阶段才能通行的事情。如果都采用这样的标准,我们怎么采集心肺等器官移植给受体?人还没死呢,你是在杀人吗?我们又如何判断受体的生死,用他本来心脏是否跳动还是现在的?为什么?有人会跟我说,脑死亡,我们用脑干是否不可逆转的功能停止来判断死亡,这个最先进了,很遗憾的说,第一我国立法还不支持脑死亡,此事目前事实上和我们无关;第二立法支持脑死亡的国家大约是80多个,互相之间标准不一,日本美国和欧洲就不一样,换句话来说有可能一个患者在某个国家认为已经死亡在另一国家还没有;第三,我们再仔细想想,之所以会采用脑死亡作为死亡标准不过是因为目前没有脑移植的技术,如果哪一天我们可以移植了呢?到哪一天,死亡的标准又该逃到哪里?所以,你还是先跟我说明白什么是死亡,我再告诉你死亡是瞬间还是过程吧。按照我主观得不得了的判断,如果是坠楼,头部着地,或者其它类似可以在瞬间毁损脑组织的死亡原因,我认为是瞬间死亡,其余的,都是过程。这可真是纯主观判断,一点也不科学,一点也不法医。
过几天,是我父亲三周年祭。自父亲确诊肺癌晚期那一刻起,死亡便是一件确定的事情,医生说最长一年半,最短半年。最后的事实刚好18个月。从那一天开始,我们全家也都进入迎接死亡的准备。深刻记得被宣判的那个晚上,在上海的一家小旅馆,父亲镇定地在记账本。不是遗书,是账本。我母亲是全职主妇,我是学生,妹妹虽然工作了但平时也不参与父亲的事情,父亲以这种形式在做最后的交待。第二天我们送父亲去住院,接受化疗,虽然医生说那是徒劳。住在医院的肿瘤楼层,寂静的夜里能听见病人呕吐的声音,那是典型的化疗反应;还有家属的哭声,那是病人走了。当然也有从死神手中逃脱的幸运儿。我总是很妒嫉他们,非常非常妒嫉,这幸运为何不属于我父亲。但我还是会去和他们攀谈,问问有没有什么好的方子,有益调养。那18个月,每一天都是煎熬,比死都难受,但我们一家人都在努力保持笑容,每次住院化疗,父亲都会买一盆绿色植物放在病房,化疗结束送给相熟的护士。六次之后,医生说不用去了,没有意义。我们也瞒着他开始求神拜佛,年轻的母亲开始念佛经,四处寻觅名医。一次在带着父亲病历求医途中,斜道冲出一辆违规行驶的小车,导致我坐的中巴车避让不及直接冲过绿化带,摇摇晃晃冲到逆行车道上。在车几乎颠覆的时候,我心里想着,也许我死了,父亲就活了。结果我们的车竟然安然无恙,车上所有的人都在庆幸,只有我心情苦涩。最后我们还是把父亲送进了监护病房,身上全是管子。那三天三夜,母亲几乎面对了现实,我和妹妹还是不能接受。朋友塞给我一本经书,说你在叔叔耳边念念吧。我是带着微笑念的。父亲还在喘气,干嘛要哭。医生还是宣布了死亡。医生是一个熟人,我至今没有原谅他。虽然完全不干他的事情。在葬礼上我哭得不多,一遍一遍摸着父亲的脸,曾经那么帅的一张脸,被入殓师化了妆,面目全非。直到火葬,交给我的骨灰盒还是烫的。我捧着这个发热的盒子,整个人魇着了,我那么高大帅气的父亲,怎么就跑到这个小盒子里了。之后我回到读书的地方。那段时间我抑郁了。好多次走在路上,都有冲出去被车撞死的冲动。母亲比我们坚强,她很少当着我们的面哭。家里大小的事情,她一肩挑起。妹妹呢,她比我遭受了更大的痛苦。好在,现在我们都还努力活着。死亡,是一件无法忘却的事情。一个人的死亡,像我父亲那样的,从来不是一瞬间,几乎每时每刻,他自己的身体感知,甚至周围人的眼神,都在提示他是一个将死之人。而对于我们,这种失去至亲的痛苦是延续一辈子的。也许,等到我故去,这种痛苦又延续到了我的亲人身上。这是一个多么令人无奈的延续。但我们还是要好好活着。死不是一瞬间,生也不是。一个人,感受过这个世界的多彩,感受过家人的温暖和爱,感受过成功的喜悦和失败的落寞,感受过病痛和苦难,从来没有放弃也不抱怨,他的生命就是永恒。
每天我们都死一点。
参看我的旧文《从五到六》在2005年最后一天的深夜,2006年的元旦到临之际,我挥别了我处男的身份,在库房沉默而昏黄的灯光下进入女人的身体,而就在那一瞬间,我的处男的身份如被狂风吹走一般离去,又或者如同那些的王公贵族的古墓里的壁画一样层层剥落,露出灰暗的石壁。“你的左脚在现实里,右脚在梦幻里。”我的一位文艺青年朋友这样说过。令我不解的是他如何明确的区分我的左脚和右脚,不过我没有细问。这一切在2006年元旦到来的那一刻已经没有意义。我收回了一只脚,牢牢的踏进现实。这种痛楚与死亡相似,又不尽相同。我所能回忆起的第一个死亡事件,来自我的一个小学同学。三年级他坐在我后面的时候每天上课无端踹我的屁股,作为一个腼腆而软弱的小学生,我只能不断的向他表示愤怒,并向老师报告,然而正如我学习生涯的所有老师一样,这位可悲的老师从来没有成功的胜任过一个法官的职务,以至于在三年级的期末考试结束的时候可笑地把我拉到讲台前宣称我将我的考卷竖起来给我的后排看是舞弊行为。他仿佛忘记了整整一个学期我不断的向他抗议我的后排在上课时间对我的骚扰。此后我的记忆奇妙的跳到了六年级开学的那天,老师在点名:“向宇。”“向宇没有来吗?老师问,整个班级陷入沉默中。这个常年全班倒数第一的同学似乎没有一个朋友。他是淹死的,据说后来他的尸体在下游被找到,头向下插在沙子里,全身被泡的浮肿。事实上他淹死的那天我曾经在江边的公园遇到过他。当时我在岸边步行,而他光着脚在玩水。“我要去游泳。”他说。“你会游泳吗?”我问。“不会,”他得意的说,“我一点也不怕。”随后他脱下裤子和衣服,向水里迈去。“你看,我一点也不怕。”他站在齐胸深的水里向我快乐的高喊。但是我没有理他,我怕弄湿我的鞋和衣服,那样的话我妈妈会骂我的,我离开了。第二天开学,他没来学校,一周后,我得知他死了,作为一名六年级学生的我并不完全理解死亡的含义,只有原本属于他的位置空荡荡的如同一个暗示。很快老师把全班同学的位置重新安排了一次,所有人的座位都被改动。而原本属于向宇的那个位置消失了,就如同他本人一样彻底的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只是倒数第一这个位置被另外一名可怜的同学替代。向宇没有爸爸,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爸爸。每次开家长会的时候总是能看见他略胖并且一直哭泣的母亲。若干年以后我看见他的母亲抱着一个漂亮的小孩,我认为那是向宇的弟弟。我相信除了我,我们班大概没有人会记起这个学习糟糕又顽皮捣蛋的同学。所有人都昂首阔步的前进,唯独那个喜欢恶作剧的小鬼一样的小学生永远在齐胸深的江水里高喊:“我一点也不怕。”我想,也许那个已经死去的向宇在向我表达什么,但是当时的我并不明了。2005年的最后一天,我所在的公司要盘点不能出货,所有人都溜之大吉提前放假,唯独我留下来核对盘点的数据。陪同我的是比我大一岁的女人,据说她已经结婚,不过我没见过她丈夫,她平常拿着一个登记表站在库房门口清点进出的货物数量。她要保证盘点数字的准确,否则要承担责任。她是一个温和并且内向的女人,与公司里那些打打闹闹放肆的小女孩们不同。她不怎么说话,并且面对她的四十多岁的仓库主管总是低眉顺眼的保持着距离。如果偶尔有人挑出她的错误,她也只是抱歉的笑笑。她相貌一般,脸上有雀斑,头发盘了起来。我们共同在闽南一个富裕小镇的公路旁的大仓库内工作,这里日夜有大货车呼啸而过,重型卡车奔驰的声音成为我们生活的背景音乐。附近是造鞋厂和制革厂,那些深黑色散发出恶臭的污水从沟渠里流向如同冥界的阿克伦一样的内河,晚上走过的时候我总是怀疑里头是否会爬出冤魂。她每天的生活就是点货,吃饭,睡觉,休息的时候在小姑娘同事的陪同下到镇上的超市逛逛,或者在家里看电视,打电话,她的房间在仓库内的小阁楼里。每当吃过晚饭后路过仓库陈旧的货梯口时,就能看见她的房间里昏暗的灯光。那里有她,一个比我大一岁的年轻女人孤独而平静的生活着。我不知道为什么她非要这么孤独的活着,我不知道也为什么我自己要这么孤独的活着,也许孤独是所有人的宿命,正如死亡一样。在我眼里,死亡并不是突然到来的。死亡并不是一扇门,门开着,人活着,啪嗒一声门关上了,那么人就停留在门的这一边,死就在这一边,生就在那一边。不是的,死亡不是这样。死亡是一个缓慢的过程。就好像从蛹里爬出的昆虫,婴儿从分娩的妇女胯间钻出,种子发芽一样,生是缓慢的,死也是缓慢的。向宇从岸边慢慢的脱下鞋,裤子,一步步走进江水中,那时候是九月,我们这里还炎热的像夏天,江水湍急的从西向东奔涌而去,偶尔有讨厌的不明的漂浮物从上游而来,随即离我们远去奔向未知的大海。向宇笑着说,我一点也不怕。他就这样一步步走向他的死亡。或者他的死亡早就从他那微胖并哭泣的母亲和他的父亲分开的时候开始。正如所有的死亡一样,他的死亡带来的是他母亲的和他的弟弟的新生。我曾经认真的思考过这个问题,我想也许他母亲永远无法忘怀向宇的死,并且会将他的死亡以另外一种形式赋予到新生的向宇的弟弟身上。江水仁慈的将可怜顽劣的小学生和他哭泣的母亲带走,带来一个自责而严格的母亲和他漂亮的弟弟。这也许就是死亡的一切含义。然而或许死亡本身没有任何含义,正如生存一样。孤独的小镇公路边上仓库的工作是否拥有什么含义呢?点货吃饭睡觉点货吃饭睡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又有什么含义呢?我不清楚。我高中的时候就常常长时间的思考自己的生存是否有意义,并因此假设自己如果死掉会发生什么。“如果死掉,那么家里人一定会很伤心,为了不让家里人伤心,所以我必须活下去。”我当时是这么想的。那时候我生存的意义就是为了不让家里人伤心。好吃的东西有什么意义呢?学习学的好有什么意义呢?下象棋老是赢有什么意义呢?没有意义。也许是因为六年级开学前一天死去的向宇的缘故,我开始设想自己应该怎么死,最理想的死法是一直活到99岁,然后告诉大家:好吧,我已经活腻味了,请把我拉到全世界最高的楼上,然后从上面扔下去,让我痛快的在死之前飞一把。这是最理想的,当然也有最悲惨的,比如:我得了重病,于是一个人坐车到拉萨,在布达拉宫的脚下做一个污秽的乞丐,在陌生人,饥饿和痛苦中蜷曲着死去。在当时的我的眼中,拉萨简直是个圣地。但是说真的,我在高中时代认真的比对过这两种死法,非常确定这两种死法没有本质区别。我的梦幻在2005年的最后一天结束了,我踩进现实,我不想死,我要活,在慢慢的出来的时候我紧紧搂住眼前的女人,她闭着眼睛,脸上有雀斑,脖子修长而白皙,全身都在轻轻的颤抖。在我用尽一切力气出来以后紧紧的抱住她。她微笑着问我:“好了?”“好了。”我喘着气回答她,我要活下去,活着很好。我并不喜欢她,当然最重要的是因为她有老公。而我那时候已经当了二十五年的处男,我对于女人的了解并不比对外星人的了解多一点。我喜欢小圆脸短头发男孩子气的俏丽的女孩子,我不喜欢少妇,更不喜欢和别的男人争女人,我是一个腼腆而软弱的人,我说过。我们已经做了一年有余的同事,期间偶尔在公司的群体活动上一起喝过酒,但是仅止于此。平常我们的交谈大致如下:“你的今天蛋糕类的进销存调查表给我了吗?”“刚才我已经写给小林了。”或者是:“今天阿姨怎么会煮排骨汤?”“是我今天教阿姨煮的。”顺便说一下,我们都在公司吃饭,煮饭的阿姨是湖南人,据说他们那儿从来不喝汤。不得不说2005年的最后一天是个奇妙的日子。连煮饭阿姨都在做好中午饭后消失不见。由于公司的仓库狭小而货物堆放的杂乱,我们一遍又一遍的确定哪些品项已经点过,哪些没有,并因此忙碌不堪。其他人据说都被公司经理带去超市促销,但是我认定他们肯定是出去玩了,只不过我对此并没有怨言,甚至略感庆幸,与其在闹哄哄的人群中陪笑脸,不如在空荡荡的公司里吃饭,打印报表,点数,在堆的高高的纸箱上爬来爬去。“上面还有5件。”她麻利的爬上叠的高高的箱子后叫到,清澈的声音提醒我她只比我大一岁。“哦。”我低着头写数字。余光却瞄着她干净利落地从箱子上跳下来的身体。一个寂寥的公司,一男人,和一个女人。下午我对着电脑核对数字,她关起仓库的门躲在房间里,大约三四点左右我敲开她的房门。“数字对不上,少了100多件。”我拿着报表说。于是我们重头再来。先后在柱子后面,楼梯的转角,仓库大门后发现若干货物,持续到将近8点结束。我出去买了酒食,在仓库里用货叠着当桌子一起吃饭。“我不喝酒。”她略带歉意的笑着说。“没事,明天休息。”我并没打算灌倒她。只买了两瓶啤酒,她一瓶我一瓶。“今天害你没有出去玩,所以我请你喝酒。”“没关系,我不喜欢出去。”她这样说。但还是拿了酒杯抿了一口。吃完饭后我们睡到了床上,这一天真正成为了我们的节日。完事以后我躺在她干净的被窝里,她光着身子起身喝水,而后打着哆嗦又钻进被窝,用力抱着我。“我很开心。”她说。“我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我21岁的时候就生了一个儿子,不到5岁就生病死了。我伤心了很久,我觉得男人都不是好东西。”“那么现在呢?”“今天和你在一起后,我觉得我这么年轻,还可以再生一个,过去的就过去吧。”她抚摸着我的脖子说,于是我按捺不住和她折腾起来。折腾了一会后觉得肚子饿去吃东西。随后看电视,然后又开始折腾。后来她睡着了,我一个人对着电视发呆,里头换来换去都是一男一女狂吼着:“绝对超值,绝对实惠,现在订购。。。”她床边桌子上的小闹钟的时针和分针完全重叠的时候,我觉得灵魂的一部分站起来向门外走去,我慌忙拉住他的右手,对他说:“你要去哪儿?”然而他微微一笑,说:“你看,我一点也不怕。”
我亲手结束了我父亲最后的呼吸。必须匿。
当然我没有犯法,可是造成一生的心理阴影。我那年13岁。他去世的九个月前发生了车祸,我不知道,两个星期后知道。那时候,整个天都感觉塌下来了。妈妈在医院陪伴了他9个月。我那时住校,放假就住医院。
他比较严重,脑袋开了口,昏迷了一个月。直到他见到我,我有点写不下去。
后来情况好点,清醒的时候能认识一些人。那个时候不知道他伤到神经,再也站不起来了,在他醒来四个月的时候,还在期待他站起来,可以抱我让我骑脖子。生命太经不起折磨,一次次昏迷,终于在第9个月的时候,体能耗尽。
妈妈一直高血压,奶奶心脏病。妈妈瞒了奶奶6个月。第六个月,爸爸的情况最好,见到奶奶激动的哭了,可是这一哭之后,就再也没醒过。9个月时他最后输液都输不进去,整个人160斤最后瘦到皮包骨头,只剩下一副骨架,我照顾过他,给他喂流食,给他清洗口腔,擦身体,按摩。我妈每天就睡三四个小时。生命有时候是奇迹,第四个月,爸爸醒了一次,还能跟妈妈唱歌。可是生命体能的耗尽,让他再也醒不来了,医生下了医嘱,停止用药。我妈怎么恳求,医生都不再回答,“只有一口气了,老妹妹带着老弟回家吧。”
就这样,我见着他最后一面,已然是拔了胃管,只剩呼吸器。呼吸器也瘪下去了,他们等着我,让我亲手拔出呼吸器!!!!办理后事的人挤满了我家。
我当时傻了,真下不去手!那是杀人啊!!还是我爸爸!!我哭了,但是没有眼泪,我使劲喊了,可声音都没有,我精神恍惚中,有个人拉着我的手,把我手放在呼吸器上,用力拔了出来。就听见我爸很大的闷哼一声,眼睛睁的大大的,没有闭眼。他们紧接着在给我爸擦屎(人在闭气的时候,身体是用劲挣扎的,一一般不是拉屎就是撒尿),换寿衣,几乎要用五分钟就把人整个都放进棺材。我当时真的是傻了,一直哭着说他没死,根本就没死。他是在记恨我拔了他的呼吸机,所以没闭眼吗?他死不瞑目,却无法挽回自己的生命,只能眼睁睁看着我拔出呼吸机,他恨我吗?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最后那个眼神,是可怕的,让我无数次做噩梦,无数次自责。泪已经横扫一脸了。
我很爱我爸爸和妈妈。只是恐惧填满了我8年来的每一个夜晚。死亡,正如楼上各位所说,我们每天都耗一点生命,每天都在死亡。但死这样一个动作,在结束的时候肯定是痛苦的,口鼻闭气,气憋着往下,直到拉出来屎,用力泄气。血液肿胀全身,然后停止流动。。
曾經突然冒出過一個奇怪的想法:
我覺得死亡其實應該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即從出生到滅亡,也就是我們通常所稱的“人生”,就是一個“死亡”的過程;而我們通常所謂的“死”,其實應該是“死亡”這個過程的結束。
如果這樣看來,死就應該是一輩子的事業。。
死是一瞬间的事,等死是一辈子的事。
你觉得阳间有人能回答得了你这个问题吗?——————————————————————————我实在想不通,你们是如何把这么问题都扯的头头是道的搞得好像你们都死过一样——————————————————————————未知生焉知死
见过一个老人的死亡。那是一个过程,一个极度痛苦的过程。他的肺坏掉了,虽然不断地大口呼吸,但他的肺已经失去了摄取氧气的功能。他就是在这样的大口呼吸中被慢慢憋死的,持续了半个小时。然后我就意识到安乐死是件多么高尚人道的事!每年不知道有多少像他这样的病人,在长时间的极度痛苦的折磨中死去。然后我就认定,一切不支持安乐死的国家都是他妈的鸡巴国家!
死亡,绝大多数人应该没有亲身体验过。死亡对我来说,是一个很美妙的过程。如同得道飞升。一次的未死,预言了下一次的死亡。那是很多年前,因为大量失血,凌晨突发昏厥。在去医院的路上,时醒时昏迷。在到急诊室之前的一瞬间,完全昏迷。然后,周围的脚步声、人声,突然远去又隐约可闻。周围的世界,慢慢的浑浊和黑暗。(也许因为从车上抬下,有一段黑暗的路)眼前似乎有一线光明,光线越来越亮,那一瞬间,似乎只感觉到回家般欢愉、放松。(这也许是因为从黑暗的医院外,被担架搬入明亮的急诊室)似乎是很短,又似乎很久,白色且温暖的光,好像引力线落在身上。视力所及最远处,影影绰绰如同一个神话中的极乐园。(这也许是因为手术台明亮的灯光照射)一直在担心自己是不是让别人麻烦(四个朋友因为抬我累到手抽筋,当时不知道),担心父母会不会因为自己的离去而悲伤(父母不在身边),甚至担心女孩子会不会看到我的样子而不喜欢我(有女生因为看到我的脸吓的直哭)。那一个时间,突然感觉放下了。就想暖洋洋懒洋洋无忧无虑的飞向白光的极远处。感觉自己飞起来了,整个人都飞起来。飞不确切,更确切的是漂浮,腾云驾雾般。直到被医生喊醒。一个40多岁的女医生问我是不是确定要手术治疗。我笑一笑说手术要开刀会很痛,就不要了。医生说你再晚来10分钟就醒不过来了,你知道吗?我当然不知道。(因为没有用麻药,所以应该不是幻觉)第二天还有朋友把我大小便失禁弄脏的衣服洗了。我才知道自己和死亡有多近。死亡是一瞬间的事情吗?在我看来至少不是。它是一个过程。而且这个过程,很美。===========================================================================更开心的是,我的一次突发事件,让当时还很陌生的同学,不再是陌生人。班里第一对儿爱侣,是因为在医院守夜耳鬓厮磨,彼此欣赏坠入爱河的。他们也许不知道,那时候我并没有一直昏迷,他们的小动作,我很清楚咧。
谢邀。死亡是一个过程,藏传佛教中有一种密法,叫做《中有教授听闻解脱密法》(中有,又名中阴身,教下指的是人死之后到再次投胎之前由于“我执——执着有我的存在”而生出的以“风大”为主的身体,通俗来讲就是灵魂)。在密部中,中有分“前三”与“后三”六种。前三者是指生处中有、梦境中有和静虑中有;后三者是指死位中有、法性中有和轮回中有。下面我们分别介绍:1. 生处中有(亦名处胎中有)就是指男女同房时中有身淫欲心动,充当了第三者,就在男子射精的时候被冲进子宫里形成了胎胞,这就是处胎中有。这段时间共有九个半月。因为母体是血肉之躯,子宫里很浑浊,中有身在里面住九个半月就昏愦了,再加上出生的过程很痛苦,所以人出生之后就不知道前世的事情了,而不是喝了什么迷魂汤。2. 梦境中有就是指我们睡著做梦时所现的各种境界。在梦中我们也是六根具足,既能看、又能听、还能摸。什么都能抓住,见到好的境界就喜欢,坏的境界就害怕。非常逼真,和我们醒的时候一模一样。大家看小人书或连环画,上面画得就很形像:有人做梦了,画几个圈圈‘咦’识神就出来了。做梦就是这样,识神跑出来就见到各种各样的境界。这就是梦境中有。3. 静虑中有(亦名禅定中有)就是指我们打坐用功入定时,识神出来所见的境界。我们前面讲过,第七识本来是能够出来的,但由于我们的六根不清净就把它束缚住了。六根(眼、耳、鼻、舌、身、意)与六尘(色、声、香、味、触、法)根尘相对,就生心动念,现出各种各样的境界,这就是识。而在我们打坐的时候,心里比较清静,六根(眼、耳、鼻、舌、身、意)不接受外境(色、声、香、味、触、法),没有东西遮盖,识神就能够出来。但这时出来的是阴神,不是阳神。别人看不见这个影子(中阴身你们也看不见,因为它是以风大为主的)。这就是静虑中有。4. 死位中有就是人在刚断气时,像喝醉了老酒一样,昏昏沉沉的,处于迷闷状态。这个阶段大概有三天半到四天的时间,就叫死位中有。我们平常在人死后给亡者‘做七’是从断气这一天算起。但本法是从亡者死后第五天才开始算第一个七。因为处于迷闷阶段的中阴身,对什么事情都不清楚,我们给他做佛事,他也不大知道,所以‘做七’的时候,死位中有这段时间不应该算。5. 法性中有就是人死了四天以后,亡者的识神渐渐从迷闷状态中清醒过来。这时他的神通要比我们大,见闻觉知的能力要比我们现在强九倍。比我们看得远,比我们听得清楚,想到哪里一飘就到。他这时候的神通就是业通,即业障、报障所现的神通。这段时间从第五天算起共有十四天,这就是法性中有。与前面死位中有的四天加起来共计十八天。6. 轮回中有就是指人死了十八天之后(即法性中有过后),至投胎前的这段时间。在轮回中有时期中有身就要投胎,生死轮回又要从头开始了。事实上,《西藏生死书》的理论基础也是它。此密法经过多代藏地高僧大德亲身印证,其真实性毋庸置疑。因为是密法,在此不便多讲,况且知乎上的朋友以科学唯物主义信仰者居多,听闻此论,势必生疑。法不当机,实是我之过也,因此不再多言。有兴趣的朋友可自行参阅,元音老人对这本书也做过详细的解释。那么说点我自己的理解。佛在《楞严经》中对波斯匿王提出的“生死”问题,做过义理上的辨析,且见下文:(说实话,《楞严经》是我读过的文笔最出类拔萃的典籍)《楞严经》,十番显见 之 三——童耄观河,显见不灭正文:
时。波斯匿王。起立白佛。我昔未承诸佛诲敕。见迦旃延。毗罗胝子。咸言。此身死后断灭。名为涅槃。我虽值佛。今犹狐疑。云何发挥。证知此心。不生灭地。令此大众。诸有漏者。咸皆愿闻。
佛告大王。汝身现存。今复问汝。汝此肉身。为同金刚常住不朽。为复变坏。
世尊。我今此身。终从变灭。
佛言。大王。汝未曾灭。云何知灭。
世尊。我此无常变坏之身。虽未曾灭。我观现前。念念迁谢。新新不住。如火成灰。渐渐销殒。殒亡不息。决知此身。当从灭尽。
佛言。如是。大王。汝今生龄。已从衰老。颜貌何如童子之时。
世尊。我昔孩孺。肤腠润泽。年至长成。血气充满。而今颓龄。迫于衰耄。形色枯悴。精神昏昧。发白面皱。逮将不久。如何见比充盛之时。
佛言。大王。汝之形容。应不顿朽。
王言。世尊。变化密移。我诚不觉。寒暑迁流。渐至于此。何以故。我年二十。虽号年少。颜貌已老初十年时。三十之年又衰二十。于今六十又过于二。观五十时。宛然强壮。世尊。我见密移。虽此殂落。其间流易。且限十年。若复令我微细思惟。其变宁惟一纪二纪。实为年变。岂惟年变。亦兼月化。何直月化。兼又日迁。沉思谛观。刹那刹那。念念之间。不得停住。故知我身。终从变灭。
佛言。大王。汝见变化。迁改不停。悟知汝灭。亦于灭时。知汝身中有不灭耶。
波斯匿王。合掌白佛。我实不知。
佛言。我今示汝不生灭性。大王。汝年几时。见恒河水。
王言。我生三岁。慈母携我。谒耆婆天。经过此流。尔时即知是恒河水。
佛言。大王。如汝所说。二十之时衰于十岁。乃至六十。日月岁时。念念迁变。则汝三岁见此河时。至年十三。其水云何。
王言。如三岁时。宛然无异。乃至于今。年六十二。亦无有异。
佛言。汝今自伤发白面皱。其面必定皱于童年。则汝今时。观此恒河。与昔童时。观河之见。有童耄否。
王言。否也。世尊。
佛言。大王。汝面虽皱。而此见精。性未曾皱。皱者为变。不皱非变。变者受灭。彼不变者。元无生灭。云何于中受汝生死。而犹引彼末伽黎等。都言此身死后全灭。
王闻是言。信知身后。舍生趣生。与诸大众。踊跃欢喜。得未曾有。我的译文(可能不准确,望朋友们多包含):
这时波斯匿王站起身,代替阿难问出了这个问题:我昔日没有听到过佛的教诲,却曾经听过有别的人曾经说过:人死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一切归于虚无,这就是涅槃。我刚才虽然听到佛所说的道理,但是并没有使心中的疑问得以化解:如何能够证明这个不动的见性是不生不灭的呢?佛对波斯匿王说:你的身体现在还健在,那么我问你,你的这个肉身,是否如同金刚一样常驻不朽?还是会变坏呢?波斯匿王答:世尊!我现在的这个肉身,最终是一定会变坏的。佛说:大王!你的身体还没有坏,如何知道它会变坏?波斯匿王答:我这个无常变坏的身体,虽然还没有坏,但是我看到眼前的事物每时每刻都有变迁、凋谢,崭新的事物无法停住,就像火焰会逐渐熄灭、只留下灰烬一样,任何事物都会逐渐销毁,这种现象从来就没有停止过。于是我决定知道我这个身体也会像其它事物一样,最终走向变灭。佛说:是这样的。大王,你现在的年纪已大,渐渐衰老,你的容貌和孩童之时相比,有什么变化?波斯匿王答:我还是孩子的时候,皮肤润泽。及至壮年之时血气方刚,可是如今老了,岁月磨砺,渐渐地形容变得枯槁,精力也不如从前,头发变白,脸上也长出了皱纹,可能活不了多久了!如何能跟小时候相比呢?佛说:大王!你的形容应该不是一下子瞬间衰老的吧?波斯匿王答:世尊!这种变化的过程绵密微细,我实在察觉不出来,是随着春秋冬夏的四季变迁,逐渐变化的。为什么这样说呢?我二十岁的时候,虽然号称年少,但与十岁之时相比,容貌已经衰老了十岁;及至三十岁便又衰老了二十年,现在我六十有二,回头看看五十岁的我,已然比现在强壮。世尊!我刚刚是以十年为一个跨度来审视的,现在我微细思维,这种变化岂是每隔十年才发生一次的?实际上是年年都在发生变化;又岂是每年才会发生一次的?实际上是每月、每日,乃至刹那刹那、念念之间都在发生的,从来就没有停止过。所以我知道我的身体最终一定会变灭。佛告大王:你看见这样的变化无时无刻不在发生,得以知晓你最终会从于变灭。在这样不断变化、从于变灭的过程中,你可知道在你的身体里面,有一个不灭的东西在吗?波斯匿王合掌对佛说:我实在不知道。佛说:我现在向你揭示这个冻死的所在。大王!你几岁的时候初见恒河之水?波斯匿王说:我三岁之时,母亲携带者我去祭祀,经过这条河流,那时候就知道这是恒河了。佛说:大王!如你刚刚所说的,你二十岁之时,已经比十岁之时衰老,乃至六十岁时,已经衰老变化如斯。那么你三岁之时所见到这条河,和你十三岁所见到这条河有区别不?波斯匿王言:跟我三岁之时所见到的一样,哪怕我如今六十二岁,看这条河也没有什么差别。佛说:你如今衰老,身体毁伤,头发变白,皱纹出现。你现在的脸一定皱于童年,然而如今你看这条河,与你三岁之时看这条河时相比,这个能看恒河的“见”,有童耄之别不?波斯匿王答:没有分别。佛言:大王!你的脸虽然皱了,而你这个“见”并没有皱。皱者为变,不皱者为不变。变者会灭,那不变的见性为何会随着你的身体一同变灭呢?那些说人死后全灭的人,是错误的。波斯匿王听到了这样的道理,相信死后这个能见之性,不会从于变灭的道理,对死亡再也无所位居了,与在座的大众欢喜踊跃,这样的感觉从未有过。后记:作为“十番显见”的第三篇,佛向阿难、波斯匿王以及诸大众宣示了此能见之性不动、不灭的性质。其实,动静、生灭皆存在于此见性之中,亦是真心分别的一部分。有人会说,即便我明白了这些道理,又有什么益处呢?面对周遭种种,并不能阻止我去追寻、去执着。其实,诸位由于年轻的缘故,对于死亡没有任何体验。倘若是在死亡线上挣扎过来的人,就会有比较深刻的体会。生死问题实乃人生的一个大问题。当我们没有面临死亡的时候,都会觉得一切是如此的美好,人生尚有如此之多的事情没有去完成、去体验,一旦死神接近之时,便瞬间觉得整个世界都是灰暗的了。正如波斯匿王所忧虑的,尽管他家财万贯,无所不有,但是在生死面前却依然一筹莫展,无计可施。所谓富者畏死、贫者轻生也是这个道理。佛以这样的道理昭示世人:所谓的生死不过是变化的一种,而一切变化皆是唯心所现,此心不灭,因此何来贪、惧之理。正如《心经》所说: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陲。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解决了生死的大问题,才是解决了人生的究竟。依此道理,远离了生者之贪见,同时也远离了死者之断灭。有人自我标榜为智者,认为一切财物生带不来、死带不走,何必追求过多。此种观点固然超脱物我,但在佛看来实际上是落在过于消极的空见之上了,并非究竟解脱之境界。人生固然不必执着太多,但也不应该消极面对,所谓镜花水月佛事常做,大梦作中道场常存。在毕竟空中,不妨显权作有。也有人说,曾经的六祖慧能一偈: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不知警醒了多少人。实际上,这首偈语并未了知佛的本意。菩提固然本无树,但是也不妨显树之形而招摇风姿;明镜虽然亦非台,但是又何碍以台之象而照摄万物?人生虽非实有,也并非虚无,真正的达观之人熟恁于此,游戏人生,于万千境界之中屹立无著,才是着实精彩。好吧,我跑题了。
我长久以来对死亡的认识是非常唯我主义的。我死,世界死。世界因我而存在,当我的意识迎来终结,世界相对于我也就迎来了终结。人生就好比一部漫长的小说,一部长达数十年的戏,苍生遵守着命运的剧本,在世界里沉浮。当我合上书,或是看着它谢幕。这个世界里发生过的一切,对于我来说已经变得毫无意义。所以对于主观的“我”来说,世界会伴随我一起死去。我觉得主观感觉的死,便如入睡或是昏迷,在失去时间概念的意识里走向虚无。
我老爹是在我怀里咽下最后一口气的面对你珍爱的人的离开,有时比自己挂掉更漫长造化挺弄人,2011年阴历八月十六至2012年八月十五,整整一年,整整365天八月十六,老爹因身体不适独自一个人去检查,确诊为癌症,肺癌晚期,已转移到骨髓,当时是医生把我爸撵走,叫来我和我妈进行告知,全家如临坍塌,唯独我爸然后就是一个漫长的等待死亡的过程,所有人心里都明白,那只是一个节点,早晚都得来有一个题目叫当你知道你的生命只剩下三天你会做什么,而我这个叫当你知道你的挚爱将要离开你会怎么办,但是,除了强颜欢笑的陪伴,我什么都做不了,什么也都改变不了这一年无论在什么地方,无论做什么事情,心中都会憋着那么一口气,头上都会顶着那么一座山,我是独生子,没有一个同龄的人可以与我分担,与我出主意这一年我只哭过一次,还是在做梦的时候,哭醒了……其实好几次都很想哭出来,但是都憋回去了老爸前期还好,脾气、身体各方面没有很大的转变,但是后期的时候脾气变得非常暴躁,身体也出现了水肿,畸形,还有化疗留下的痕迹有时老爸会觉得很对不起我,在我将要结婚成家的时候,给了我这么大的压力,无论经济上的还是精神上的,我当时笑笑,把眼泪给忍回去了,安慰他,因为我知道,他的压力要比我大得多得多次年八月十五中午我高兴地回家,老爸在逗小表弟,让这刚满三岁的屁孩子帮他按摩按摩腿,捶捶肩,阳光还不错,照在老爸因为化疗有点发黑的脖子上,好像一切也没那么糟了但是还来的还是来了,晚上我在和我奶奶包饺子,老妈悄悄让我去卧室,我放下手中的饺子皮就过去了:老爸已经开始有点精神恍惚了,但是还是带着颤音让我坐下说说话,没一会老爸呼吸就开始急了,我也急了,发了疯一样在八月十五的晚上满城找没歇业的药房和医院,终于买到了两袋氧气袋,回去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了,这时他已经完全说不出话了我有点绝望的把氧气袋给他接上,趴在他旁边不停地跟他说话,但是回应的只有急促却没有一点规律的呼吸声好像,在外地的七个阿姨一个舅,三个姑姑都来了,还有我将近90的姥姥姥爷,双眼通红的来看看老爸终于,他最后三口气,非常漫长的三口气,吐了出来,终于,呼吸没了,就在我怀里家里人都大哭了起来,我还是没有哭,我只是呆呆的看着怀里老爸水肿的变形的脸,脑海中努力寻找小时候老爸的音容笑貌,我要记住他这张脸,因为……往后再也看不见了人去不在,留下给我们的是什么,是老妈长久的失眠,精神敏感,恍惚,奶奶姥姥姥爷和姑姑们动不动的掉泪,阿姨和大舅的叹气,还有我的那种说不出的滋味再也没有人在我回家的时候准备满满一桌子我最爱的菜,再也没有我一回家就夸我又变帅了的那个不正经的老爸,再也没有教我为人处事的那个长着,再也没有那个失恋安慰我的老爹了终于发泄出自己长久的压抑了,不匿了,以此怀念老爸
我曾经有过那种快要死的体验,挣扎到最后,竟然觉得有一瞬间的宁静感觉,被抢救回来之后才觉得害怕。经历过了之后,才明白“未知生,焉知死”这句话的意思。人就是要好好活着,努力活着,意义是不能被寻找的,死亡的意义我觉得也是如此,没有真正体验过生活的人,是没有资格谈论死亡的。我相信,一个用尽一生力气,无悔的活过一次的人,最后是能够坦然面对死亡的,反而是那种糊涂度日的人,最后面对死亡,多半也是像面对其他事情一样,慌慌张张的。是的,我这样相信,所以我觉得,活着就是希望,只要活着就没有盖棺定论。
我猜是从一种已知的生命形态过渡为另种生命形态。能量守恒,生存不止。
对于死过一次的人可以回答这个问题了,有一次中午和同学骑车去看考场,我跟在同学的后面,看见前面一辆摩托,忽然我就回到了童年时代,跟我家人一起玩游戏打台球,一起笑,又听见有人叫我,我左顾右盼还是找不到谁在叫我,我一下子又到了孤独的沙漠中,彷徨不知何从,又听见有人叫我,感觉看到了希望,但是我找呀找还是找不到人,就这样感觉有人拉我,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坐在路边,我问我同学我怎么在这,我同学吓得半死,说咱们去看考场的呀,我看一下我的手全部是血,路上一大片血,我同学说我听见后面砰的一声回头一看,你从前面的自行车摔了出去,头砸在路上,当时就流血了,你还起来了摸着头,看着摩托车,然后又倒了下去,我把你扶到路边,幸好你醒了,打120说太远也不来,让自己打车,我给学校打过电话,学校的校车马上来了!PS:当时头上缝了13针,也许那就是死亡,看似恐惧实际美好!
有一次煤气中毒,有个时刻意识渐渐变模糊,当时很坦然的想一生就这样过去了,静静的就晕过去了。幸运的是后来自己醒过来了。可能算不上什么死亡体验吧。
看到题目滚了进来,说说自己对 死亡 的看法。去年的这个时候,我放寒假回家,被带到医院,站在浑身插满管子,肚子上的刀口一个月都没愈合一点点的姑父的病床前,看着他干枯得只剩下层皮,虚弱得只动得了眼皮眼球跟嘴唇,甚至已经完全想不起他之前康健的时候是副什么模样。以前,总嫌长辈们说话较真,忌讳多得可笑。“死”“不活”“得病”这种带有不详甚至诅咒色彩的词在他们面前提都不能提,有时候就算是同音也不行。每一次忘记了忽略了这个禁令,一不留神随意说出了口,得到的反馈一定是四面八方地吹胡子瞪眼,充满了怒意和责备。直到那一刻我才理解了他们那种小心翼翼的恐惧,或者该说是敬畏。对于生死,我这个一没生过孩子,二没患过绝症的二逼,实在没有资格参与任何讨论。或许所有事情都会是这样,不管你事前已将其预想过演习过多少遍,等到它活生生摆在你面前的时候,就发现,之前那些自以为牛逼的设定和臆想,卑微脆弱得不值一提。意识到它的我,为自己之前的那种小聪明及以之为荣的虚伪,羞愤难当。寒假放假回家吃第一顿饭的时候,才知道了这个消息。查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直肠癌晚期,且已经扩散到周边各个器官。当时坐在一块的,还有爹娘和姑妈,相比之下,他们对这个噩耗的淡然比噩耗本身更让我震惊,完全没有我以为应该的“谈之泪崩,啜泣不止,言不能尽”的局面产生。片刻后,我才明白,是事发至此的时间太长了,这份悲伤早已风干、麻木。反倒是我失语了似的,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该怎么说。索性就沉默不言,装得像是看透了生死一般见过大世面的样子。病是去年十一月份查出来的,若非是我爹手里突然多出来了个体检名额,只怕是到没救了的时候才会知道——虽然当时查出来,结论也是没救了。我上一辈的所有亲属都出身农村,多年下来除了继续继承了艰苦朴素的优良作风之外,“有病捱捱就过”的陋习也顺道传承了下来——或者这根本就是前者的重要组成部分。像定期体检这种听上去就特别高雅,像是只有喝咖啡的人才会有的经历的词汇,跟自己的人生绝对是八竿子打不着,都觉得自己打小吃多了苦,干多了农活,荣华富贵享用不到吧,一副铁打的身子总该是理所当然的吧?平时哪儿不舒服了,也都是出于一个原因:“累着了”,解决的方式也简单得紧:“多歇歇,多喝点水就好了”。就是这样,等疼痛不已的时候往往就已经是个所有人都无能为力的局面了。所有医生也都给出了一致而明确的答复:肯定活不了了。区别仅在医院开出的表格里提到的期限:县里的医院说一个月,市里的说三个月,省里的说半年。尽管如此,从知道的那天起,就没停止过一切据说会有效的治疗,甚至还开车拉着当时还能走得动的他去了某犄角旮旯的村子里找当地赫赫有名的大仙给瞧了瞧。据说那个大神给系上了根红绳,说是这条命拉不回来了,可就这么多拽拽,能让他去得慢点。去年(2013)五一我回了家,他还喘着气儿,神智跟意识也都尚在。虽然整个肉体已经几乎报废了百分之九十,被癌细胞全面占领,话说不完一句就开始累,而且还是不趴在他脸前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除去输满每天定量的各种液体,还要打至少三针的杜冷丁和两针的安定,来减少痛感和它持续的时间。我看着眼前的他,坚挺地活过了所有医生给出的上限,活在所有医生都认为是多余了的日子里,像个战士。每天每天每天每天无休止地忍受着浑身各处的痛和不适,可依然没有放弃一分求生的希望。依然用充满希冀的眼神看着病房门口,希望下一个进来的人——不管是谁,能带来“你不用死啦!”的好消息。可是没有。恰巧在那个时候,他大儿子的二胎出生,是个男孩,是他唯一的孙子。(香火承续这件事历来在我这个土鳖小城有着弥足深远的意义,几乎所有家庭第一胎不是儿子都会再接再厉,不管计划生育政策,直到生出儿子或者女人不能生了为止。)可他对这件事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欣慰和快感。别人一脸喜悦告诉他这个消息时,他连勉强的笑都没多挤出来一下。他就这么坚持着,不为任何人,亦没有任何多余的心愿,只是单纯到极致的“不想死”,而已。(如果他的大脑还转,大概这三个字一定每天二十四小时不停的在滚屏播放吧…………)也正是那个时候,我忽然明白了安乐死为什么明明是个人性化的举措却很难实施,因为它无视了人类这种最为强烈的求生本能。如果灵魂真的存在的话,我无法想象它此刻受到的煎熬和苦难,做出的反抗和挣扎。死灰一样的表情,露出的是歇斯底里的绝望,是那些所有矫情所致的“磨难”永远无法超越的。去探病的所有人就只能这么默然地围着他,各自感情复杂表情肃穆。眼睁睁地见证着他,不停不停地去死。可他却像是被困在了个透明的箱子里,连大声哭喊都无法做到。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感到莫大的恐惧,一个声音在耳边大声咆哮不断提示着我:你他妈看清了吗?这他妈就是活生生的死啊!这他妈就是活生生的死啊!这他妈就是活生生的死啊!这他妈就是活生生的死啊!这他妈就是活生生的死啊!这他妈就是活生生的死啊!这他妈就是活生生的死啊!……是啊,这就是活生生的死,就这么血淋淋地搁置在我身前。压抑地我喘不过来气儿。不知不觉的,“目睹死亡”这个事件本身对我的触动,已远远大过了“他是谁”和“他是我的谁”这些狭隘的既定事实。想起《1988》里提到的那句“你一定要死于意外啊!没什么是比等死更可怕的了!”,真的是金玉良言,如果有朝一日有人对你这么说,那他一定是真爱着你。从病房出来后一身冷汗,侥幸地叹了口气,彻底明白了冯唐的那句“实在放不下的时候,去趟重症病房或者墓地,你容易明白,你已经得到太多,再要就是贪婪,时间太少,好玩儿的事儿太多,从尊重生命的角度,不必纠缠。”是什么意思了。五天之后,他走了。陪床的姑妈说,最后他的表情痛苦,一点都没有电视剧里看到的那种“安详”。死是一个过程,是知道绝对活不了到断了最后一口气的那一大段时间。是人生的最后一个门槛。只不过这个门槛高得像墙,谁都跨不过去,有人安详的依靠着它等着,有人挣扎着想翻越过去,最后同样死在了它前面。
医生问家属说“还救不救了”,家属说“不救了”,这就死了,死亡的时间是可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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