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这么久了、第一次崩溃、那么彻底让我生不如死 怎么办……

后来,我离开了深圳(记述一段让我痛不欲生的孽缘)
并没有结局啊,结局了我会说ending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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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嗯,是我。”莫文松轻声应了我一句,然后他的另一只手也覆盖到了我手上。我的脑子瞬间就有些乱了,莫文松这是想干嘛?要跟我和好?那孟志书怎么办?我跟他定了亲,他家帮我安排工作,我们的婚事都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我还和邓瑞瑞义正严辞的强调了我肯定不是耍着孟志书好玩的,莫文松也祝我们幸福。怎么的?我摔了一跤,剧情就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了?我胡思乱想的片刻,哆嗦着抽出了手。喉咙痒得实在难受,我忍不住咳起来。莫文松伸手轻轻的帮我顺了顺,很快我的嘴唇上传来一阵凉意,他好像棉球沾了水帮我润湿了嘴唇。“我,我爸呢。”我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咳,轻声问。“我让他先去吃饭了。”莫文松气息呼在我耳边,他仍然在我润着嘴唇。我脑子里还是一片紊乱,他又离我这么近,近得我的心“砰砰”直跳。好在我的眼睛暂时看不见,不然四目相对,肯定非常尴尬。“你,不是也在住院吗?”我侧了侧头,硬是躲开了他的手。“我早就出院了。”他语气温柔。“那……你,你不是说你要回德国吗?”我努力的想让自己保持平静,奈何声音抖得有些厉害,“我,我男朋友呢,他,他人呢?”“他回家了,走的时候叮嘱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你。”他低声说。“什么意思?”我有些激动起来,微微提高了声音,扯得不知道哪里一阵痛。“你饿吗?”莫文松避过了我的问题。我沉默下来,我摔下楼梯时,马艳秋那个贱人提到了我流产的事情。我清楚的记得,当时孟志书的表情惊愕的。我又想到我睡着时做过的梦,想来,孟志书是不能接受我流产过一个孩子这件事。我和他的婚事……肯定黄了,要不然,他就没有理由让莫文松好好照顾我。“文松。”我轻轻喊了一声。“嗯,医生说你可以吃一些流食了,我让瑞瑞给你带一点小米粥过来好吗?”他问我。“文松,你是不是不跟我分手了?”“嗯。”我笑了一下:“因为我的婚事黄了?还是因为我现在挺惨的?”“云边,你别想那么多。”他的声音落下后,病房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云边,云边,我来了。”邓瑞瑞的声音传来,“你都不知道我看到四哥发来的消息,说你醒了,我有多激动,立马丢下客户就蹦来医院了。”“云边。”裴晓于的声音传来,“你可算醒啦,太好了。”“四哥,你赶紧的回家去睡一觉,这么多天不眠不休。不能云边醒了,你又倒下了啊。要说你们两个人还真是多灾多难,跟这医院也太亲了。不是你进来,就她进来。”邓瑞瑞快人快语,“快回去吧,咦,叔叔呢,把他也带回去。”“云边。”莫文松的声音响在我耳边,“我晚上过来。”我没说话。吵吵闹闹了一阵子,最后床边就剩下了邓瑞瑞和裴晓于。“云边,你眼睛干嘛要遮起来?”邓瑞瑞问我。“看不见,医生说暂时性失明,过几天就好了。”我轻声说。“操,马贱人,真尼玛想活活掐死她。”邓瑞瑞狠狠骂道,“要说这警方也真的是大写的有病,布什么长线。要是不布长线,你就不会出事。要是不布线,她牢饭都吃够了。”“马艳秋跑了?”我惊得提高声音,又扯得一阵痛,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云边,你别激动啊。”裴晓于细声细语的,“你不要怕,那个疯子现在应该不敢呆在深圳,警察时时刻刻的在找她。”“你们,快,快跟我说说,我摔跤后到底发生了多少事情?我怎么觉得我都糊涂了。”我抬起手,在空气里胡乱的挥舞着,然后抓住了床沿边的手。“云边,你还是先好好休息吧。”裴晓于柔声说。“难道你们能瞒我一辈子?”我晃了晃裴晓于的手。“那你不能激动。”邓瑞瑞语气有些犹豫。“瑞瑞。”裴晓于打断她。“其实我觉得是好事儿啊,起码我觉得是好事儿。云边,孟老师和你的解除婚约了。你住院后,你妈也来深圳看你了。经过我的深情劝说,她对莫文松的印象已经有改观了。”邓瑞瑞笑嘻嘻的。“详细说。”我道。于是我才知道那一跤摔得我差点“呜呼哀哉”了,邓瑞瑞说我摔下去后,楼梯间就乱成一片,马艳秋那个贱人趁乱就跑了,至今没有任何音讯,不知道躲在哪个旮旯里憋着新的坏主意。裴晓于说,孟志书还挺有风度的。在详细了解了我和莫文松之间发生的事情后,表示非常感动,然后说什么都要成人之美。我生命体征稳定下来后,他就回了老家,很郑重的去找了我妈。据裴晓于说,孟志书对我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硬是把我妈那冥顽不灵的大脑给说开窍了。然后,我妈才跟着我爸来了深圳看我。她们说,我在病床上躺了都有一个月了。说莫文松不顾自己的身体欠安,衣不解带的照顾着我。她们还说,莫文松说要带着莫林生的两个女儿回德国生活,这事情并不是真的。只是为了让我安心跟孟志书结婚,他才故意那么说的。听起来,我摔了这一跤,解决了我之前认为这辈子都解除不了的全部阻力。听起来,我和莫文松的花好月圆夜已经指日可待。“云边,你在听吗?”邓瑞瑞晃了晃我的手指。“嗯。”我回过神来。“你不开心吗?你想想,你和四哥总算苦尽甘来了。哎,你们两个人啊,也实在是太惊心动魄了。”邓瑞瑞开心的笑起来,“还好还好,有惊无险,这就很好。”“我现在就是有点担心那个马艳秋,好怕她又从什么鬼地方冒出来了。”裴晓于叹气,“这个女人真是太恐怖了,她一天没抓到,我就放不下这心。”“你真是哪壶不开非要提哪壶,闭嘴。”邓瑞瑞冲着她嚷了一声。
140.我醒过来第三天,医生把我眼睛上盖着的东西取掉了。我发现眼前仍然是一片黑暗,医生问了我好多问题,我什么都没有听见进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瞎了。电视剧里这种狗血得简直没法吐槽的桥段让我给遇上了,我特么瞎掉了。医生仍然安慰我,说这种假性失眠可能要多持续一段时间,让我千万不能着急。我不知道电视桥段里,那里演员是如何演绎的瞎子的内心世界。但此时此刻,我想到那些我见过的蓝天白云,那些我喜欢的漂亮衣服,那些我喜欢的书……等等等等,所有的东西,从此,我再也看不见了,我想到这些,我就怕得发抖。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我必须依赖另一个人才能够过上正常的生活。我想,莫文松这下是彻底丢不下我了。象他那样的蠢蛋,一定会对我负责到底。“云边。”医生走后,莫文松又握住了我的手,“不要怕,你还有我。”如我所料,他准备对我的人生负起责任了。我上下牙打着架,手脚也不停的哆嗦着。我想哭,又笑出声来:“我瞎了,文松,我瞎了。”“云边。”莫文松抱住我,“以后,我就是你的眼睛。”“呵呵。”我哭出声来,“莫文松,你到底上辈子造了多少孽,这辈子,你才要还这么多的债。”“云边。”他的声音听起来非常难过,“你冷静一点。”“冷静,嗯,我冷静。医生说了,我的失明只是假性的,我肯定会好,对不对?肯定会好。所以,我要调整好心态,我要乐观。对,我要乐观。”我撑着床想坐起来,“我饿了,你快给我吃东西,有可能我营养跟上去了,我的眼睛就好了。”“云边。”莫文松紧紧的搂住我。我靠在他肩上,嚎啕大哭。不不不,我不要瞎,我宁愿嫁给孟志书,宁愿不要所爱之人。哪怕,我一个人孤独终老,我也不要瞎。我愿意拿所有,换取光明。在这样黑暗的世界,我每一天都在心里祈祷,下一次睁开眼睛时,我就什么都可以看到了。然而,我一次又一次的收获的失望。我醒过来一个月后,医院给我安排了一次专家会诊。莫文松告诉我,请到到了来自X国的X医生,那是目前全球最顶级的眼科专家。会诊结束后,莫文松什么都没有跟我说。他只是握着我的手,他说,云边,你记住,这辈子,我就是你的眼睛。我笑,明白这辈子我是瞎定了。专家会诊结束后,没几天,我出院了。莫文松把我爸和我妈接到了深圳,家里还请了阿姨,所有的人都围着我一个人转。我成了一个十足的废物,哪怕是上个厕所,我的手都是被人牵着的。这样的日子,我要过一辈子。这辈子,我成为一个负累。我情愿去死。可是,我连死都没有机会。无论我睡着还是醒着,我的身边都有人。他们无时不刻的都在问我,云边,你需要什么?我什么都不需要。我回家后大约一个月左右,我妈把我扶到阳台的秋千上。扶着我坐好后,她喂我吃葡萄。我摇头,我没胃口,最近,我只有一个念头,我只想死。“云边啊。”我妈的声音带着哽咽,“你不能什么都不吃啊,文松多担心你啊。”“你不是很讨厌他。”我尖锐的凶了她一句。我妈低声呜咽起来:“以前是我思想太顽固,来了深圳后,才发现他确实是个好男人。你现在变成这样了,他还是对你那么好。云边,怪妈,妈不该一直阻拦你们。如果不是我阻拦,你们早就结婚了。可能,你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因为我变成这样了,他才不会离开我。”我崩溃起来,“妈,我求求你别说话,好吗?你让我一个人静静的呆着。”我妈沉默下来。我在秋千上坐了很久,我感受到了阳光洒在我身上。算起来,又到了深圳的四月天了。这样的季节,正是万物复苏,草长莺飞,生机盎然的季节。可我是个瞎子。我的情绪很不稳定,不是痛哭便是摔东西,家里的保姆换了一个又一个,我爸和我妈被我折腾得精疲力竭。我妈有一次被逼急了,指着我骂。她说,所有人都围着你一个人,你还想怎么样?你只是看不到,又没断手断脚。我爸也说,云边,你不能这样一直折磨人啊。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的瞎子,怎么就你一个人脾气这么大呢?莫文松说,云边,医学不断进步,你相信我,总有一天你能重见光明。邓瑞瑞说,云边,你想想,大家都这么爱你,你一定要振作。我痛哭,那是因为他们没瞎,他们怎么懂我内心的恐惧和无助。我如果从来没见过这个世界的美好也就罢了,我见过这个世界的美好。时间一点一点的推移,我出院三个月左右时,我才慢慢的变得安静,我爸妈总算松了一口气。盛夏的时候,莫文松见我心情好了许多后,他和我商量着,说带我去重庆,我曾经去过重庆,对那里的美食念念不忘。我摇头:“文松,反正我也看不见,我不去。”“云边。”他抱着我,“我带你去散散心。”“你公司现在怎么样了?”我问他。“好起来了。”他说。“那就好。”我从他怀里挣出来,摸索着顺着床头坐下了。“云边。”他挨到我身边坐下,“对于改变不了的事实,咱们就试着接受它,好不好?”“莫林生那边的事情,解决完了吗?“我又问。“嗯。”他应了一声。“马艳秋呢,抓到了没有?”我接着问。“云边。”他有不安起来,“你……怎么了?”“没怎么?随口问问。”我起了身,“文松,你回德国吧。”“云边。”莫文松猛的拽过我的手,“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一直没放弃轻生的念头?”“对。”我很坦诚的答道。
141.“云边。”莫文松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已经在钻牛角尖了。”“可能吧。”我笑笑,“我们分手吧。”“你明知道这不可能。”他拉着我的手。“我已经成了你这辈子都甩不掉的负累了。”我吸了吸鼻子,“文松,你告诉我,我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听我妈说,我瘦了好多。我的眼睛里是不是装满了茫然?我整天披头散发的,看起来是不是象个疯子?我身上穿着什么衣服?我去年夏天买的那些裙子,我现在不知道还能不能穿?穿出去了,给谁看呢?”“不要在意这些……”“文松。”我打断他,“你呢,你现在是什么样子?瘦了吗?你的心绞痛好些了吗?”他握紧了我的手,沉默。“文松,感同身受这四个字,只有亲历者才有资格说。我心里很明白,这么长一段时间,我是什么状态。有时候,我也拼了命的想振作。但没有用,呆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我太难过了。每一天对于我来说,都无比的漫长。”“我也明白,我在慢慢的消耗掉我们之间的爱情。总有一天,你对我会只剩下责任,不忍心丢掉的麻烦。”“云边,你为什么对我一点儿信心都没有?”莫文松的声音里充满了痛楚。“我已经有很久很久没给你搭配过衣服了,有很久,我都没去逛过街了。我淘宝的收藏夹里,还放着我帮你挑选的几件衬衫,我一直没舍得删掉。在老家的那段日子,我幻想过有一天,我们会重新和好。如今,我们真的和好的。可是,那些衣服,就算买了我也不知道穿到你身上是什么样子。”我的头深深的埋下来,“我一直觉得我们家的装修太简洁了,我喜欢田园式的风格。现在,哪怕把家装成皇宫,我也看不到。”莫文松仍旧沉默着。“文松,所有我曾经能和你一起做的事情。现在,你都只能自己去做。这样活着,对我来说,生不如死。”我咬着唇。莫文松把我拉了起来,然后用力的拉着我朝我走。他的步伐太快,走得我跌跌撞撞。“文松。”“文松。”经过客厅时,我爸和我妈惊叫起来。“爸,妈,我带她出去一趟,你们放心。”莫文松说完继续拉着我往前走。我感觉到出了大门,然后门又被甩上了。很快的,我听到了电梯“叮”的声音。出院这么长时间,我一直拒绝下楼,这还是我第一次踏出家门。下了楼后,莫文松拖着我出了楼道。我感觉到了热度,我想,现在应该是白天,而且太阳很好。莫文松把我拉上了车,给我绑了安全带,我不想问他要去哪里。去哪里,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反正都是一片黑暗。车子启动后,莫文松打开了音箱,我听到了那首熟悉的旋律。那首我最初对他动心的旋律,时间淌过后的今天,旋律未变,人事已非。曲子一直没停,重复播放了五遍后,车子终于停下了。五个小时的时间,我不知道莫文松把车开到了哪里。莫文松关掉了音乐,有风吹进来,他好像开了车窗。我等着他开口。可他不说话。我一直等着。他一直沉默。等了很久,有倦意袭来,我靠着座椅,慢慢的睡着了。似乎,这么长时间,我还是第一次不用依靠安眠药自然入睡。睡了很久,因为醒来时,觉得睡饱了,并且没有以往的那种疲惫感。“云边,你饿吗?”莫文松的声音传来,还有一阵香味。“不饿。”我摇头,我有相当长一段时间不能好好吃东西了。最糟糕的时候,靠注射葡萄糖维持营养。“那我们下车走走。”他也不等我回答就开了车了门。没一会儿,我这边的车门被他打开了。他把我拉下了车,然后拉着我往前走。没走多远,他就停下来了,我也跟着他停下来。他按着我蹲到了地上,然后抓着我手……放进了水里。水挺凉的,我下意识的就缩回了手。“干嘛?”我很不解。“这是水。”他说。“我知道。”我更加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坐下来吧。”他把我扶着坐到了石头上。“这里是海边么?”我感觉风挺大的,头发全吹乱了,糊了我满脸。“不是,XX山上的湖。”他淡淡道。“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感受大自然?”我嘲弄的问他,“我一个瞎子,什么也看不见。”“带你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他松开了我的手。我将头埋进双膝之中,我闻到了一阵花香味。眼睛瞎了后,我的嗅觉就变得异常的灵敏。很快的,我还闻到了烟草味道。不是已经点燃的烟,而是刚刚从烟盒里抽出来的烟。“你抽烟?”我皱眉,“你不是不抽烟吗?”“可以学。”他点燃的烟,很快尼古丁的味道钻入了我的鼻子。“文松,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我问他。“你觉得呢?”他默了一下反问我。“不知道。”我道。“我以为你知道。”他用力吸了一口烟,烟味变得有些呛鼻,我忍不住咳起来。“让我从这里跳下去?”我说完就呵呵的笑起来,“你想用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办法把我从低迷的情绪里拉出来?”“我希望我能成功。”风大起来,他的声音有些飘忽,“你只需要往后面一仰,后面便是湖水,挺深的。”“万一你没救成功呢?”我觉得有点意思了,“那我就真的死了。”“云边,我很了解你。自杀这件事,你一定会付诸于行动。与其整天的担心它,那么,我还不如让它实实在在的发生。或者,正如你说的,置……”“扑通。”我没等他说完,弓着身站了起来,然后一头往石头下方跳了下去。“云边。”莫文松大叫了一声,他大概只是想吓吓我,没料到我居然来真的。如莫文松所说,湖水不但很深,还很凉。
142.我会游泳,虽然技术一般,要一下子淹死还挺难的,而且我知道莫文松必然不会真的看着我死。我跳入湖里后没“扑腾”几下,莫文松也跟着跳下来了,他拽住了我的手。“云边。”他的声间带着隐隐的哽咽和慌乱,喊我的同时就用力拽紧了我的手往边上游。我泡在湖水里,那水冷得刺骨,刺得我连心都哆嗦起来。不消一根烟的功夫,我被莫文松拽着到了浅水区。他要把我抱起来,我用力的挣掉了他的手。“你让我在这里躺躺,好不好?”我低声哭泣着。“云边,你为我想想。如果你死了,我怎么活?”他的双手抚摸在我的脸上,有液体滴到我的脸上。躺在这冰冷的湖水,我的泪腺象是被泡化了一样,不断有滚烫的泪水顺着我的眼角往下淌。眼睛瞎了,泪腺也不忘停止工作。我不知道他该怎么过?但我现在没法过。泪越流越急,我断断续续道:“文,文松,为什么我们,会走到这一步?真的,我一点儿也想不通。我们只是相爱,只是,想好好的在,一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文松,如果,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爱情会,走到这一步。我一定,会离你远远的。你过你的,我,过我的。”“云边。”他也哭了,然后将我揽起来,抱进了他的怀里。“是我太天真了,以为有爱就能战胜一切。”我捶打着自己的心口。“云边,你振作起来,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他抱着我从水里起了身,踏着水,一步一步的往岸上走。“文松,这两年多来发生过的那些事情,太多痛苦的记忆了。我能记起来的,关于幸福的片断,太少,太少了。少得,我在这样黑暗的世界,我根本就没有力量走下去。”我哭得肝肠寸断,“你说,我们以后会一直在一起,那是因为,因为我瞎了。于情于义,你都不会丢下我。可是,那怎么能一样?怎么会一样?这份爱情,已经不是最初的样子了。我们都不是最初的那个人,我对你,已经没有办法全心全意的信任了。”莫文松把我抱回了车上,然后他开始帮我脱掉湿衣服。我平躺在后座上,泪水仍然在流。我换上了干爽的衣服,他又拿毛巾帮我擦头发。我感觉我的心成了一个黑洞,没有边,也没有底。我看不到阳光,看不到希望,也看不到莫文松。“云边。”好久之后,他坐到我身边,将我的手枕到他的腿上,他也换上了干爽的衣服。“我想和我爸妈回家。”我声音干干的,“文松,我已经没有办法好好面对你了。”“我不答应。”他语气很重。我笑了一下,不想再说话。“云边,只要不死,就一定会有希望。你的眼睛,一定会好。”他叹了一口气,“我承认,在你出事儿之前,我有太多的顾虑。总想有一个周全办法,总想着不负如来不负卿。你出事后我才幡然醒悟,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双全法。”“我回望我这近四十载的人生,年轻的时候,如果我不是过于顾虑我母亲。那么,我就不会那么草率的结婚。如果,我不是将兄弟血缘之亲看得那么重。那么,我就不会把阿生的妻子接到家里来让阿凤照顾,阿凤和落落也就不至于那样惨烈离世。”“我遇到马艳秋时,面对她的万般柔情,又总想,不能太伤害了她的一片心。我明明不爱她,却还跟她保持了几年的关系。就是因为我的优柔寡断,才将的她对你的恨激得如此彻底。”“后来,我遇到你。那天,你跌坐在走廊的地板上,你的眼神那么倔强。你不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然后我就没有办法忘掉你了。可是,我又总想着,我要为你着想。你还年轻,我的经历和所处的环境都很复杂。所以,我逃回德国,一直到你勇敢的向我表白。我们在一起后,为了我,你付出和失去那么多。思来想去,我就想要我为你选择一条更好的人生路,让你过上更安稳的人生。”“你不知道你离开的那些日子,我是怎么过来的。失眠成了常态,有一段时间,幻觉很厉害。一抬头,一闭眼,你的身影都在我眼前晃动。李兆亭告诉我你订婚了,他还告诉我,很快你会有一场婚礼。你带着孟志书来看我,你说你的母亲对他很满意,我笑着祝福你。那时候,我就想,终归是如我所想了。可是看着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就只有一个感觉,我感觉我活不长。总有一天,我会被心绞痛折磨死。”“云边,你说得没错,在我们的爱情里,有太多的沉重。沉重得那些有过的美好根本就不足以抵消。可是,我们分开过。那些分开后的日夜,你过得好吗?夜深人静的时候,你是不是和我一样,根本就没法睡。”莫文松的声音嘶哑得厉害,说到这里时,他停顿下来。我听到他抽纸巾的声音,听到他擦泪的声音。可我的心,还是一片茫然。“云边,这么长时间,我看着你象一只困兽。在黑暗的世界里,你苦苦挣扎。我看着你,恨不能以身相替。云边,我说我对你不离不弃。你怎么会认为,我只是因为一份责任呢?你为什么不明白,对我而言,你已经变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还是最重要的那一部分。如果你活不下去,那么,我又怎么存活?”“别说了,别说了。”我将头埋进他的手心里,“文松,我不知道我还能撑多久。如果,我真的撑不下去了。你原谅我,请你原谅我。”莫文松的脸贴到我的脸上,那滚烫的液体,漫了我一脸,和我的泪水交织在一起。我的心,痛得揪成一团。这个世界上,相爱的人大抵都是要经历一些苦难才能修成正果。我早前就知道这个道理,可是我的爱情为什么要如此的痛彻心扉?
143.这次湖边行后,我的状态并没有得到多大的改变。现在莫文松几乎不再去公司了,每一天,他都强行带我出门。不管去哪里,他都牵着我的手。不管我怎么沉默,他总不厌其烦的跟我讲我现在哪里,周围有一些什么。人心毕竟是肉做的,我在他这样日复一日的耐心相待中。渐渐的,我暴躁不安的时候开始慢慢减少。在这片黑暗的世界里,我像个初生的婴儿一样,开始学着新生。盛夏的时候,裴晓于带着她儿子来了深圳。我妈仍然不喜欢她,但架不住她儿子莫正伦长得可爱。小家伙不但长得可爱,嘴还甜。奶奶长,奶奶短的喊着。我妈盼个孙子抱盼了大半辈子了,我姐倒是生了,可惜,人家有爷爷奶奶。一年下来,我妈统共也抱不了几次。我哥和我嫂子到现在都没动静,她心里就跟有个猫在挠一样。每回接我哥的电话,她总要叨叨孩子的事情。现在,突然有个粉团般可爱的孩子跟她撒娇,搞得我妈是又无措又欢喜。没几天的功夫,她就彻底的被伦伦收服了。因为裴晓于母子的到来,听着孩子的笑声和童言稚语,我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一些。“云边,我们去阳台坐会儿吧,这会儿比较凉爽了。”裴晓于柔声问我。“嗯。”我摸索着起了身。她扶着我到了阳台,把我扶上秋千后,她跑回了厨房里。很快的,她给我端来了一碗冰镇酸梅汤。“阿姨的手艺真是出乎意料的好,我就教了她一次,她就做出来了。”裴晓于笑着说。我喝了几口酸梅汁后,将碗放到了秋千旁的桌子上。将头偏向她说话的方向,笑了一下,轻声道:“说起来,你曾经有机会做我嫂子。”裴晓于默了一下,微微叹气:“命运弄人,大概就是这样吧。”“你打算一直等着莫林生吗?”我问她。“不知道。”隔了好久,她才吐出了这几个字。“哦。”我轻声应她。“可能不会刻意去等他吧。”她轻笑,有些怅然若失的笑声,“十几年之后,谁知道是什么样子。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要过日子,要将伦伦养大成人。大概……放下他的可能性要更大。其实,我现在就没有那种强烈要等他的念头。云边,好像,好像没什么东西真的永垂不朽。哪怕我和他之间,有过那么痛楚的爱情。时间淌过后,痛的记忆也慢慢的淡化了。我怀疑,如果没有孩子,十几年之后,我可能会彻底忘掉他。”这大概就是现实的生活,没有那么多的刻骨铭心,没有那么多的百转千回。我们不过都是普通人,在这样细水长流的日子,日渐的被生活磨平棱角,磨去激情。到了最后,回望最初,总是困惑,哪个才是真的自己。“云边。”裴晓于握住我的手,“如果不是阿生,或者,你和四哥不会走到今天。”“没有如果。”我拍了拍她的手,“这个世界上,最遗憾的事情就是没有如果。”“你和四哥一定要好好的,好不好?”她握紧了我的手,语气急促起来,“你的眼睛……一定会有转机,你千万不能失去信心……云边,你相信我。”我瞎了后,父母亲朋包括莫文松,大家都尽量不在我面前提到眼睛的事情,怕刺激我。如果裴晓于提起,我明白她是真正的担心我。否则,她不会丢下她的鲜花店,顶着被我妈数落翻白眼的压力来陪我。我抽出了手,秋千慢慢的荡着,我没说话。“我到现在还记得我妈死的时候,那惨烈的情况,鲜血溅了一地。我成年之后,每每回想起那一幕,总是庆幸我妈死的时候已经疯了。否则,怎么能有勇气把自己活生生的撞死。”裴晓于的声音移到了秋千架后面,她按住了秋千,“云边,说起来,我活到今天一点儿都不容易。”我靠在秋千架上,脑海中浮现出我们的儿时。那时,我到哪里,她跟我到哪里。我总是一副谁都不能奈我何的样子,她总是一副怯怯生的样子。一晃,二十多年了,她说得没错,她能活到今天,太不容易。“我不知道该怎么把你拉出心灵的绝境,但我想,我深深的明白你的悲伤,也体会过你正在经历的绝望。陷在这种悲伤和绝望里,只想快点结束一切。什么都不管了,只求结束。我有很多次都痛苦到足以奔赴死亡,被父母抛弃,被人欺凌,高考失败,你哥丢下我回家,被我外公外婆赶出家门。每一次,我想,这应该已经到了生命的终点了。甚至,我试过自杀,可我总想,再坚持一下呢?会不会一切就好起来了?一次又一次,每一次,我都这么告诉自己。”她的语速很慢,“云边,你看,我现在活得很好。”我的眼泪突然就那么毫无预警的滑落下来,会不会,再坚持一下。多年后,我也活得很好?裴晓于到来后大约半个月后的某一天,莫文松去了公司。半个下午的时候,他给我打来了电话。“云边,云边,云边。”电话一接通,他就连迭声的喊我。他激动成这样,还是第一次。“怎么了?”我语气淡淡。“你的眼睛,可以动手术,可以动手术了。美国那边来的电话,就是上次来医院会诊的那个专家,他给我打电话了。他说,你这个病例很罕见,所以,他要亲自为你动手术。”他几乎要语无伦次。“是么?”我语气仍然淡淡,这么长时间,我对再次复明这件事情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希望越大,失望总是更大。“云边,你等我回家,我详细和你说。”一个星期后,我和莫文松飞抵美国。如果说,我对这场手术半点期待都没有,那显然是不可能的。在黑暗的世界里呆了那么久,我多么渴望回到光明的世界里。
144.我到美国半个月后,手术如期进行了。又经过了半个多月的漫长等待,终于,遮在我双眼上的纱布取下了。“云边。”莫文松的声音紧张得简直发干。“嗯。”我轻声应他。“你,看见我了吗?”他问得小心翼翼的。我感觉到模糊的光线,还有一团影子在我眼前晃动。睁着眼睛看了很久,然后我笑了一下:“可能,过一段时间,我就看得见了。”费了这么大的劲,我仍然看不见,莫文松非常伤心,比我还伤心。虽然他不说,但我感觉得到。我劝他说,可能这就是命,命运这样安排,我接受。在我的坚持,我取下纱布后第三天,我们回到了国内。我回到了家里,仍然过着被人照顾,清心寡欲的日子。不同的是,我现在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状态。心境平和了,日子便轻松起来。一杯茶,一段音乐,晒晒太阳,陪我妈聊聊天,倾听每一朵花开的声音。果真如同裴晓于说的那样,再坚持一下,慢慢的,一切就好起来了。我爸妈十分忧心忡忡,在他们看来,我乖顺得太不正常了。我笑着告诉我妈,我现在调整好了心态,所以一定会好好生活。我爸妈哪里会相信。甚至有几次,她睡到半夜做了恶梦,跑来敲我和莫文松的房门。看到我安然无恙,她才折身回自己房间。我挺无奈的,我各种闹的时候,他们担心我。我现在不闹了,他们还是担心。我怎么就这么让人不省心呢?某天黄昏的时候,莫文松陪着我在楼下的小区里散步。走了一段路后,他把我拉到了石椅上坐下了。“云边,我们结婚吧?”他紧了紧我的手。我靠到他肩上,闭了闭眼,我道:“好啊。”“你答应了?”他扶着我坐直。我点头,他的发间已经有了白发,不止一根,他的脸看起来也有了疲态,不似我最初遇到他时那么意气风发,他都老了,我怎么能不嫁?我没有告诉他,早在三天前,我就看得见了,我很怕这种复明只是假像。如果只是假像,那么,我自己失望就够了。莫文松开始和我爸妈商量办婚礼的事情,我爸妈的意思一切从简,老家那边,只请必要的亲朋。毕竟我和孟志书解除婚约这事儿,村里人到现在还津津乐道。“姚云边,姚云边,我来了。”邓瑞瑞总是人未到声先到。“你好几天没来了。”我笑道。她跑到我面前,扶着我往客厅走,“这不,听说你和四哥在选日子准备办婚礼,听到这个消息,我立刻快马加鞭的赶来了。快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云边,就十月一号吧,大日子。”“再过十来天就十一了,哪有那么急的。”我笑道。“我等不及了嘛。”她瘫着躺到沙发上看我,看了一会儿她弹坐起来,扶住我的肩膀仔细看我,“云边,要说你现在的眼睛看起来和正常人一点区别也没有,你真的看不见吗?”“瑞瑞。”莫文松从走廊那边拐出来,他眼神严厉的瞪了一眼她。“对不起嘛,四哥。”她吐了吐舌头,“云边,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发誓,我下次绝不随便提这事儿,对不起嘛。”我笑笑,或者,应该找个时间正式告诉大家,我早就看得见了。但我还没来得及说,有一天下午,我独自上了楼。在书房里,我看到我的手机放在书桌的抽屉里。我开了手机,很巧,我看关机期间接到的短信,有电话打进来。电话是康晓楼打来的,时隔这么久,我不知道他找我说什么?“喂。”我接起了电话。“小姚姐。”他仍然象过去一样喊我,声音透着惊喜,“好久没有你的消息了,今天刚好来你公司附近办事,顺便就给你打个电话。你怎么样?”“挺好的。”我的脑子飞快的转动,总觉得没这么巧的事情。“你呢,你怎么办?”我反问他。“我啊,就这样,一般般。”他叹气,“公司没开多久就倒闭了,现在又在帮别人打工。小姚姐,我听说你没在陈总公司上班了,你现在在哪里高就啊?”“在家里高就。”我打了个哈哈,“我准备嫁人,然后做全职家庭主妇,这样就不用上班了。”“是……和莫总吗?”他顿了一下。“对啊。”我道。“恭喜你啊。”他说。“谢谢你,康晓楼,到时候,你可要来喝喜酒噢。”我语气轻快。“一定啊,小姚姐结婚,我一定得到啊。”他笑得有些不自然,“日子定下来给我打电话。”“嗯。”“那……那,我挂了。”他不等我说话就掐断了电话。我拿下了手机,看着电脑屏幕,我轻轻的笑着。警方布控那么久,马艳秋却一直没有消息。想来,她藏得够深。我不能肯定康晓楼是否和她有某种联系,只是想赌一赌。我猜测,如果马艳秋知道我和莫文松要结婚,她一定会跳出来。坐在书房里,我想了又想,然后拿着手机下了楼。我走到拐角的楼梯处时,大门开了,莫文松拎着个公文包站在玄关处。“云边。”他见我独自下楼梯,慌得连鞋都没有脱就跑进来,“你怎么一个人爬到楼上去了,这要是摔跤了多危险啊?孙姐呢?爸和妈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家?”“爸和妈去买菜了,孙姐家有点事情,我让她先回去了。”我拍拍他的手,“不要紧张。”“下次不准一个人上楼,听到没有?”他有些惊魂未定,“看你刚才下楼梯,真是吓得我魂飞魄散。”我笑笑,然后举起了手里的手机,“我记得你说我的手机在楼上,我上去找到了。结果一开机,我就接到了电话,你猜谁打来的?”“谁?”他想从我手里拿手机。“康晓楼。”我看着手里的手机,“文松,我在想,他为什么给我打电话?”
怎么感觉又不好了呢,马艳秋一天不死,感觉就不舒服呢
看的好虐心,流着泪看完更新的,希望是好事多磨,更希望苦尽甘来,以后就只有开心幸福,为楼主的好9文采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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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楼主,呼叫楼主
145.“康晓楼?”莫文松皱眉,“他不是你的前同事么?”“嗯。”我点头,“说是刚好从之前的公司附近经过,所以顺便给我打个电话。”“哦,可能就是问候一下你吧。”莫文松倒是不以为意。“文松,你说,康晓楼和马艳秋会不会有联系?”我问他。他原本准备回玄关处换鞋,闻言,他身形猛的一顿:“应该不会吧。”可他的脸色已经完全变了,马艳秋曾经想到康晓楼做她的情人,这件事,我曾经当成笑话讲给他听过。有一段时间,我怀疑过康晓楼和马艳秋可能有关系,但并没有证据。现在看莫文松的反应,他肯定是知道一些事情,只是瞒着我而已。“文松,不要瞒我,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走到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看。他被我的注定吓了一跳,“云边,你……”“说吧。”我催促他。他迟疑着,然后才道:“阿忱去查过,马艳秋确实和康晓楼在一起过,她还出钱给康晓楼开了一个公司。后来,两个人之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反目成仇。康晓楼离开过深圳一段时间,没想到他现在又回来深圳了。”我点了点头:“你说,他这通电话会不会是帮马艳秋探消息啊?”莫文松眼中闪过狠色,咬牙道:“最好不是。”“老奸巨滑的阿炳都吃上牢饭了,没想到马艳秋能藏这么久。”我耸耸肩,“真是一个不简单的女人。”他没说话,伸手扶着我默默的走到了客厅沙发前坐下。“云边。”他侧头看我的脸,“这段时间,你哪都不要去,包括爸妈也是,最好不要离开小区的范围。”“是不是你担心发生事情?”我想了想又问。“云边,你把你跟康晓楼的对话告诉我。”他急切道。“我告诉他,我们要结婚了。”我道,“我觉得马艳秋应该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所以才让康晓楼来打探的。”莫文松双眉紧皱,良久才道:“或者我们有点草木皆兵了。”“嗯。”我咽了咽口水,酝酿着情绪,准把我看得见这件事告诉他。结果他的手机响起来,他看着号码就接起了电话。等他电话讲完后,我爸妈也回家了。老两口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拌嘴了,进门时,还在大声吵吵着。见此情景,莫文松赶紧把我妈我扯进了厨房。因为买五块钱一斤的西红柿还是三块钱一斤的土豆,老两口从超市掐回家里。我和莫文松劝了好久,好不容易才把两个人给劝住了。晚饭后,回了房间,我半靠着床头。“文松。”我喊他。“嗯?”他低头盯着手机看,头也不抬。“跟你说个事儿。”我说。“好啊。”他侧头看我一眼,“是不是想说爸妈的事情?”“不是。”我深吸了一口气,“有一件事情,有好几天了,今天我想告诉……”他的手机响起来,“等下,电话。”电话是他姐打来的,好像说是他父亲出了车祸,让他马上回家一趟。我的脑海立刻跳出了阴谋论,车祸?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出车祸了呢?有人搞鬼?然后让莫文松回家?然后呢?躲在暗处的人就有机会可以弄死我了么?电话很快就讲完了,莫文松抓着手机慢慢的走到床边。“你爸……出车祸了?严重吗?”我抓住他手,“你现在是不是要马上要回家?”“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我姐慌里慌张的,讲不清楚。”他又起了身,然后他开始拔号,他给莫景忱打了电话,让他回去一趟。“你,不回去吗?”我有些不相信的问他。他面色凝重,没说话。“你再打电话问问,看情况严不严重,严重的话,你该回去就回去。”我笑着说。他还是不说话,凝思着。“文松,我,那个,我能看见了。”我说。他毫无反应,陷在自己的思绪里。“我是说,我看得见了,你听到我在说话吗?”我伸手碰了碰他。“什么,什么?”他惊了一下,然后连声追问。“我说我看得见了。”我跪坐起来,拉着他的手。他打量着我,是那种完全不置信的表情:“云边,你还好吧?”“你不相信?”我拉过他的手,“现在是晚上的二十二点十三分。”他呆呆的,像是被吓傻了。“怎么了?我看得见了,你不高兴么?”我还以为他要开心得抱着我打转呢,结果他被我吓到了。“云边。”他紧紧捏住我的手,“你真的看得见了?”我点头。“除了我,暂时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他又说。我想了想,又点头。然后他起了身,顺着房间来回踱步。踱了几圈后,他回到了我身边,“有一件事情,我得跟你说。”“你说。”我看着他。“我爸车祸这事儿,我觉得并不简单。”他说。“你是不是也觉得有人在搞鬼?”我问。他深吸了一口气:“还记得谷谷的事情吗?”“记得啊。”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一下子跳到了谷谷的事情,那件事情一直是个未解之谜。我想破头也想不通,保姆为什么要毒害一个那么小的孩子。“我一直不愿意相信,指使保姆下毒手的可能是我父亲。”莫文松侧头看着暗色的地板。“你说什么?”我喃喃的,感觉自己是不是耳朵有点问题。他刚才说什么?背后指使的人是他的父亲。谷谷可是莫林生的女儿,他对莫林生那可不是一般的偏爱。他有什么理由去残害亲生的孙女?“我也一直拒绝相信这件事情,所以,很长时间,我都把这件事情给硬压着不去理。”他低低的叹气,“他毕竟是我的亲生父亲,再不疼爱我,不至于用这样毒的手段嫁祸于我。”我感觉我被一道又一道的雷霹来霹去,嫁祸?天呐,为什么要这样对莫文松?所以,现在的车祸,难道是假的?为的就是骗他回家?这和康晓楼打电话给我有联系么?我觉得我现在眼睛不瞎了,脑子瞎了。
146.“云边,你真的看得见了吗?”莫文松俯身看我,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你不是跟我开玩笑的对不对?”“从美国回来时,我能够感觉到模糊的光感,但是并不强烈,我也就没有太在意。前几天早上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我能够看到模糊的影子。慢慢的,我就看得清楚很多东西了。可是,我不敢说,很怕是一种假象,很怕又看不见了。所以,我就想,等稳定一点的时候,我再说。”我抬起头,“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莫文松定定的看着我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后他长长舒了一口气将我搂进怀里:“太好了!太好了!”我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衣服上淡淡的薄荷香味。似乎,我们已经有很久没有这样安静的拥抱过了。从我瞎了到今天,大多数日子里,我都是暴躁不安的。莫文松很难靠近我,或者只要他靠近我,我情绪一上来就翻脸了。这么长久的时间,也亏得他一直忍着我。“文松,你爸车祸这事儿,现在要怎么办?”我低声问他。“再等等,我让阿忱去弄清楚这事儿了。”他沉吟了片道。“文松。”我缓缓的坐直了身体,“那你跟我说说马艳秋吧。”他看着我:“哪方面?”“你们的往事。”我说。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起来:“都过去了,咱不提那个人好不好?”“我不是跟你吃醋,我是想分析一下马艳秋到底想干什么?”我正色道。他有些不解的样子:“要怎么分析?”“看她到底有多爱你?”我扯着嘴角笑,“她还没有使坏之前,我就觉得她不是一个好人,表里不一,假装淡然。”“我想想,从哪里说起。我们有个共同的朋友叫田超,你见过的。”莫文松说。“我听说,她为你自杀过。”我盯着他。他有些尴尬抽了抽鼻子,“嗯,也是因为这件事情,我觉得她太极端了。”“她自杀之前,你们之间发生过一些什么事情?”我问。他皱起眉,“她自杀是我回国之前没多久的事情,阿生没出事之前,我没打算要回国的。所以,一直是她经常往德国跑,几年下来,她就一再说服我回国,我不肯。然后,我们发生过一次很激烈的争吵。她问我心里有没有她?爱不爱她?为什么不为她着想这一类的问题。当时,我就直言了,我说我从一开始就说过我不爱她,从一开始我就直言了只是成年人之间的各取所需,而她也答应了,现在用爱情来绑架我,我不能接受,还是彻底结束关系吧。这次争吵后,她愤然回国,然后就发生了吃了安眠药的事情。那次还多亏了她家的钟点工阿姨,发现她躺在沙发上的姿势太奇怪。然后从她的手机找到了我的号码,给我打了电话。我当时在德国,我就给田超打了电话。后来,田超就告诉我,她服用了过量的安眠药。虽然我确实不爱她,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总归是于心不安。所以,我回国看了她。这一次,我们进行了很理性的谈话,她答应我好聚好散。”“那你们好聚好散了吗?”我推推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有一次我和瑞瑞还有田超在烧烤店碰上了你们。那个时候,你们看起来还很亲密啊。”“后来阿生的事情愈来愈严重,我只能回国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结果,结果……”“结果马艳秋就认为你因为她回来的?”我瞟了他一眼。“嗯,然后,就又开始了反复的纠缠,拒绝。”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们之间大概就是这样。”“阿妹有情,奈何郎心似铁。”我拍拍他的手背,“后来,你就遇到了我。然后你就枯木逢了春,整个人的状态一下子就焕然一新。而马艳秋,深爱你那么多年,很显然感觉到了你的变化。”我感觉思路变得清晰了许多:“因为遇见我,你才狠心彻底跟她斩断了情丝。我现在明白了,其实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存在,知道我对你的重要性。但你蜗居在德国,所以,她只是冷眼看着。直到你再次回国,我们走到了一起。”“你还记得吗?我们确定关系后从F城回深圳,有一天深夜。她给你打了电话,她说她胃痛,让你去看看她。你拒绝,当时她就问了你,问你是不是真的对那个小姑娘动心了?”我顿下来,后背的寒意从脚底往上窜,三亚旅游时,她作为公司的董事长硬是来参加了一个部门的活动。我一直觉得她当时的举动很奇怪,现在看来,她那个时候就是想近距离的观察一下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在三亚那会儿,她那样不动声色,风情万种的样子。她还装着很巧的样子,偶遇了我几次。拉着我谈人生,谈理想。“文松,我现在觉得。她其实很清楚周家鹏找过你谈投资的事情,她也很清楚这个项目不能投资。但她在赌,赌你不会见死不救。文松,你告诉我,她给周家鹏的项目投钱时,有没有跟你说这件事情?”“她没有直接跟我说,田超跟我提了一嘴。”莫文松想了想才回答我。“为了爱情,她真的是鬼迷心窍,孤注一掷了。”我叹了一口气,“她当时肯定认为,你会看在你们多年的交情上阻止她。万万没想到,你不但没有阻止她,你还装不知道。她骑虎难下,然后干脆就往死里赌。最后,输掉了赌注。输急了眼她,疯了一样去找你。她以为,她那么凄惨了,这回,你肯定没有见死不见的理由了。然而,你还是拒绝了她。”“云边,你……会不会想得太复杂了?”莫文松不太相信的样子。我呵呵笑了两声,“你太低估了爱情的力量,你用你爱我的心情去体会马艳秋的心情。自己最爱的男人将自己置于死地,还搂着小姑娘双宿双飞,她能不往死里恨?”
147.“文松,马艳秋完全不懂外贸行业,怎么会突然想找陈海文合作呢?而且,还非得要你出面去帮她弄这事情?”我又想到了这一茬。莫文松脸色刷一下就白了,半晌才道:“是我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除了自杀那次她的行为显得过激。她给我的印象一直是得体的,有智慧的,进退有度的人。”“文松,仔细想想,是不是从成立公司这时候开始,她就是别有用心的。如果不是周家鹏那件事,那么,她又想对我做点什么呢?”我使劲的转动着脑子,想起她要从公司撤资时,她找我喝过一次咖啡。在咖啡馆里,她问我和莫文松什么时候在一起的?那时,我说我没有介入他们的感情。那时,我还觉得她有什么未尽的话没说完,现在仔细想想。她当时大概想狠狠的喷我一脸,因为我的出现,她和莫文松之间才彻底没了可能。莫文松抹了一把脸,瘫到床上。“为了拆散我们,她真是上演了一出又一出的好戏。给你下药迷昏你,拍你的裸照膈应我。看来,赵朵朵也是她去找来的。那场车祸之后,她在你面前就撕掉了面具。然后她威胁你,如果你不跟我分手的话,一定会将我毁灭。而这个时候,你的公司刚好又出现了财务危机。你心力交瘁下,仔细计算后,也是觉得和我分开,对我来说是件好事。”莫文松倒抽着凉气。“文松啊,在商场上,你可能能瞬间就抓住一个商机,能够迅速的判断出一个项目是不是值得投资。但很明显,你太不了解女人了,尤其是笑得云淡风轻,手段狠毒,心思慎密的女人。”“马艳秋联合阿炳,估计还借了其他力,这才把你的公司搞得财务危机。然后,她又以拯救者的姿态出现。啧啧,奥斯卡欠她一个影后啊。能把一个聪慧的女人逼得把商战当儿戏玩,也就只有爱情才能有这种魔力了。说起来,真是挺荒唐的。不过,生意场上这样的例子还真的挺多,尤其是女性,也不知道马艳秋是不是被人下了降头。”我摊摊手,“否则,为什么非要把自己往死路上葬送?”“是我识人不清。”莫文松望着天花板苦笑,即使到了这种程度,他仍然没有对马艳秋口出恶言。“也不怪你识人不清,通常女人才更了解女人。比如,女人能很明显辨别出另一个女人的绿茶婊本质,但男人就不行,男人只会觉得这个装得清纯的女人好可爱。”我冷冷的笑着:“马艳秋真是够狠啊,把我们害得够惨了。哪怕她有一天下了地狱,想起她的名字,我们也要打个冷战。”当天晚上,到凌晨十二点半时。莫文松又接到了他老家打来的电话,他的父亲因伤势过重,抢救没有成功。我们都还没有睡,听他接完电话,我半晌都说不出话。莫文松也是,他握着手机,整个人都呆怔着。在我们看来,他的父亲突然出车祸很可能就是一个阴谋。但现在看来,他家人没有必要拿死亡这种事情来开玩笑,这并不好笑。“我们赶紧回去吧。”我掀开了被子。莫文松默默的下了床。“文松,你振作点。”我抱了抱他。“嗯。”他轻声应我。我想,莫文松的心情应该是很复杂的,他和他父亲的关系一直不好。这近四十载的人生,他也根本没有从他父亲身上得到父爱。可那仍然是他的父亲,给了他生命的人。如今,父亲死了,莫文松肯定也是会伤心的。喊醒了我爸妈,跟他们说明了情况。“啊,云边,你就不去了吧。你去了也帮不上忙,文松还得照顾你,你又看不见。”我妈搓着手,语气急切。“文松,按你们家的风俗,云边是不是一定得回去?”我爸也出声了。“云边,要不,你就不回去了吧。”莫文松有些迟疑了,“你还是留在深圳安全点。”我想了想,也有道理。这出了门,马艳秋指不定就打哪个角落里冒出来了。现在她可是穷途末路,她要是得到了消息,肯定要赶来跟我们同归于尽。“上次妈过世时,我有去。这次我不回去,你那些族亲们会不会指责你?”我担忧的看着他。“这个不管,现在是非常时期。云边,你别去了。”莫文松像刚回过神来,意识到了我出门的危险性,他推着我往房间走,“你快去躺下,安心等我回来。”“那你路上开车慢点。”我紧了紧他的手,“一定要保持冷静。”“嗯。”他点头,俯过身,他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好好吃饭,睡觉,其他的等我回来再说。”“快去吧。”我推了推他。莫文松回了老家,我的日子照旧。但因为他不在家,我便反复叮咛我爸妈,不要随便出小区,更不能随便就跟陌生人搭讪。买菜之类的事情,我现在也全让保姆去做了。没几天功夫,我爸妈就闲不住了。之前他们就觉得在深圳呆得太难受了,主要是我现在情绪稳定了,他们又不是太爱看电视。除了照顾我,老两口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去买菜,然后去小区的后山爬山。虽然闲,好歹还有点事情干。“云边,应该没有那么多的坏人吧?”我妈给我剥了一颗葡萄送到我嘴边,“XX路那里有个人人乐,每个星期都要搞大促销。家里好些东西可以买了,我还想买点便宜的糯米来酿酒。”“妈,过段时间再说吧。”我吃着酸酸甜甜的葡萄,那些错综复杂的事情哪里能告诉她,说了她也不懂,更不会相信。“你姐也快生了,我琢磨着,等文松回来,我得回家去照顾你姐坐月子。”我妈又递给我一颗葡萄。“嗯,等文松回来再说吧。上午他给我打电话了,说他父亲后天出殡。估摸着后天没回来,大后天他肯定是回来了。”说话间,有门铃声传来。我惊了一下,我爸我妈在家,保姆也在家,邓瑞瑞没打电话说要来,那是谁来了?
148.“我去开门。”我妈说着就起了身。“妈。”我迅速的跟着起了身,伸手拉了她一把,“我去。”“你去干嘛?你又看不见。”我妈嗔怪的瞪了我一眼,又迈步往外走。“妈。”我拽紧她,“先回猫眼里看看是谁,不认识的人一律不开门,现在坏人可多了。”“要说住在这城市里真是让人心烦,你看我们农村,下地里干活,一天到晚不关门也没事啊。”我妈不以为意。我知道跟她没法讲道理,于是我快走了一步到她前面。她走到门边时,我已经先从猫眼里看了一眼,是个穿着某快递公司制服的年轻小伙子。这个快递公司确实是送货上门。我飞快的想了想,家里有没有购物?我没有购物啊。“送快递的。”我妈从猫眼里看了看,说着她就要开大门了。“阿姨,阿姨。”我喊了几声。“诶。”阿姨从她房间跑出来。“你买东西了吗?”我问。“买了买了,是XX网的。我女儿早上还打电话给我说已经在派送了,是不是来了?”阿姨擦了擦手。我嘘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有点太过于紧张了。见我妈开了门,我转了身就往回走,然后我回到了阳台上,继续吃还没有吃完的葡萄。我一玻璃缸的葡萄吃得只剩下两颗时,有脚步声传来,我抬头。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小伙子站在那里一脸邪恶的冲我笑,我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迅速的反应过来。坏了,出事了。“妈,是你吗?”我强自镇定着,伸手朝那小伙子伸过去。“姚小姐。”那小伙子走到我面前蹲了下来,“你会配合我,乖乖的跟我下楼呢?还是大喊大叫,跟我拼命?”“你是谁?谁?”我装出惊恐不安的样子,拼命的往秋千里缩成一团,“我妈呢?我爸呢?阿姨呢?你是谁?你不要伤害我,求求你。你要钱你自己找,不要伤害我。”“不要害怕。”小伙子很满意我的反应,他凑近了一点,“我不钱,也不会伤害你。”“那你要什么?”我开始低声的啜泣起来,“我妈呢?求求你告诉我,我妈和我爸呢?”“他们在房间,你放心,我这个人。虽然拿人钱财办事,但不该动的人,我绝不会乱动。你家里的另外三个人只是需要睡一觉,几个小时后,他们就会醒。不过,姚小姐,你得跟我走。而且必须很配合。否则,我不保证你家里这个三个人的生命安全。”小伙子语气不徐不疾,看他的神态很是从容不迫。“你为什么要抓我?是不是要钱?”我舞动着手。“下来。”小伙子起了身,对秋千上的我发令。我哆嗦着秋千上下来,脚触地时,我顺势往地上一扑,扬手时,我打碎了装着葡萄的玻璃碗。声音很脆,隔壁邻居完全可以听得到。我寄希望那边阳台突然有人伸出头来大喊一声,你们不能扰民之类的话。等了一会儿,一点儿动静都没有。那小伙子蹲下身来:“噢,我忘了,你眼睛看不见。来吧,我牵着你。”“你要带我去哪里?”我的手在地上摸索着。他用力将我从地上拽了起来,我紧张得无法自控的哆嗦着。“放松点。”他捏了捏我的脸,“如果你这种状态跟我下楼,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这样的话我怎么保证你家人的安全。”“我不紧张,不紧张。”我咽着口水,努力的调整着气息。我得冷静下来,很明显,这个人是马艳秋指使来的。看来,这回马艳秋是一定要置我于死地了。小伙子也挺有耐心,给了我几分钟时间调整状态。这几分钟里,我想了好多个办法。想大喊,还想冲回房间。但我知道,绝不能轻举妄动。他们选择今天上门,肯定是计划了好久了。而且,我爸妈还有保姆都在他们手上。“现在可以走了吗?”小伙子问我。“我可以换件衣服吗?”我想尽管的拖延时间。“不可以。”他推了推我的肩膀,“走吧,别磨蹭了,也别想着从我手上逃走,那是不可能的。”我只能乖乖的扯着他的衣角跟着他往外走,出了大门,他并着我的肩往电梯口走。那个穿快递制服的小伙子没有踪影,不知道是不是还在我家里。想到我爸妈,我就觉得腿肚子直发颤。心里不停的重复着,祈祷着,但愿他们平安无事儿。很快,我们下了楼。见了鬼的,平常好多人聚在树荫下乘凉,这会儿却没什么人。依稀的几个人,还是行色匆匆的路人。只走了十米不到,我们就到了一辆白色的SUV车旁。然后,小伙子拉开了后车门,上面坐着一个正在抽烟的年轻女孩,女孩靠在车门上。左手烟,右手转着一片小巧的刀片。见了我,她一脸嫌恶的表情,但还是往里面侧了侧。我想着趁上车时逃走,现在看来,也是奢望。车子很快启动了,很快出了小区,很快的就驶入了宝安大道。为了引起他们的怀疑,我也不敢过于的东张西望,只是象个真的瞎子一直,目光茫然的定格在某一处。“艳姐回来了没有?”前座的小伙子问。“刚才打电话给她,说是在路上。”女孩吐着烟圈:“妈的,明明在L地就可以解决的事情。这个蠢货居然没回去,操。”“闭嘴。”驾驶位的小伙子冷冷的喝了一声,“你没有资格抱怨。”女孩冷哼一声,丢了烟,从储物格里拿出了苹果,然后用刀片划着吃。我心直往下沉,果然是马艳秋。听他们说话的语气,我就算是跟莫文松一起回了老家,也是一样的逃不过她设下的陷阱。女孩说马艳秋正在回来的路,也不知道莫文松现在有没有危险?车子一路向前,从宝安大道转到了深南大道,绕来绕去,重复了许多路,绕着深圳开了一大圈。我明白,他们这是在故意绕路。在他们看来,我这个瞎子只能凭时间来判断走了多少路程,以路程来判断是否离开了深圳市区。
刷了好几次,终于赶上直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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