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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电话到她家，叫她帮忙做陈红工作。她不置可否，我就去她家，想再求一次她。毕竟她是陈红的长辈，她如果从中撮合的话，也许我们复合有望。我到她家敲门时，发现背对着我的是一个瘦瘦的男人，我想我这样进门去肯定会给她难堪。我就退了下来。我在楼下等了几个小时，再上去敲门，家里却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了。这样我就不好再找她了。后来再去找她的小姑妈。她骂我，说陈红离婚很坚决，她不想掺合我们的事。摆明了不想帮我的忙。我后来又回过头来找我岳母，因为岳母是不同意我们离婚的。岳父岳母说这事得我父母出面。说实话，我父母和我兄弟都支持我离婚。他们老早就想叫我跟我老婆离婚了。我为此都和他们闹翻了。我这时去叫他们说合，他们是不高兴的。但没办法，既然得我父母出面，我只好求他们帮我这个忙。我终于说动了父母，那天我先把他们接过来，我父亲那时已中风了，偏瘫，身子一半不能动，得坐在轮椅上，我叫他们先在楼下等。那天，他们还叫来了我的媒人李老师及我岳父的好友吴伯伯。事先，岳母打电话给我，叫我到时带3瓶啤酒上来。我就买了一箱啤酒提上去。李老师看到了，对我岳母说，你这个女婿人好吧，你叫他买3瓶，他却买了一箱。我在她家看了一下，她父母在客厅，我说我去看看父母有没有来，然后就下楼了。其实我父母和我弟弟早就等在楼下了。后来他们进去了，我岳父母很久都没有从客厅里出来照一下脸，大家都很尴尬。其实，我早就知道岳父那天会说什么，我太了解他了，他是个见人就微笑的人，脾气特别好，但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作为工人，既没文化，也没技术。去年工作岗位实行竞聘，他居然连个工人的岗位都竞聘不上，最后还是我找一个处长，给他找了一个工作。你猜是什么工作？捅下水道。就这样，他连下水道都捅不好。人家马桶堵住了，找他鼓捣半天也通不了。找其他人，一下就搞好了。就这样无能的人，背后却特别会损人。我知道他会说，孩子们的事我管不了。果然。后来李老师催促他出来看看我父母。他就出来了，笑着对我父母说，大哥大姐来啦，孩子们的事我管不了。我一下来火了。我这个人脾气暴躁。我说狗日的，你听着，你们不帮忙，那就算了。但是我会把你凌迟（我指着我岳父）死，我对我老婆说，你不回来可以，我不会杀你，但我会把你毁容，你不是有一张漂亮的脸吗？我就让你毁容，天天让你自己看着自己生不如死。我们走！我就带着父母和弟弟离开她家。”
这个过程有点突兀。那期间的转变，我在他的叙述中找不到痕迹。也许有些过程他已经省略了。只记住某些个他认为重要的东西。我问他，你刚开始就说过，你这个人脾气暴躁，但在这之前，你有没有打过骂过你老婆？
“没有。从来没有。”
他再接着说，他后来回去后，不久李老师就打电话给他，说他岳母在他们走后病倒了，现在已送到医院，问他去不去看？他说我现在去看她，可以吗？他的意思是他都已经发过那么大火，扬言要杀要毁容后，还能去看看望岳母吗？“她如果对我说，你不是我女婿了，你来干什么？我不是自取其辱吗？”李老师说，他们拒绝你再说。你去看是你的心意。我想也是的。我岳母人很善良，对我一直很好。我还是去看她了。
我插话说，她是因为你的恐吓病倒的吧？
“那倒不是。听说我走后，小叔和小婶进来了。就在楼梯口和我们擦肩而过。我走后，我岳父就骂我岳母说，你不是说你女婿人好吗？怎么样？知道他德性了吧。还要杀人。要毁容。家里吵成一团。她小叔就气得把桌子一掀。她妈当场昏倒。她妈身体原来就不好，有类风湿，去年子宫肌瘤动了个大手术，都是我花钱帮她治的。她妈送到医院后，她爸和她大姑小姑及她全跑掉了。打手机都不接。后来听说是去扬州了。扬州是她奶奶的老家。刚好那段时间临近暑假。他爸请了几天假去的。她大姑临近退休了，也请了假。我给他们每个人都打了电话。都不接。我就发短信给他们，群发，至少发了两百条。也不回。偶尔她大姑还接了一次，我换了电话打的，她不知道是谁，也就接了。结果一听是我的声音就马上挂掉。”
你发的都是什么样的短信？是恐吓还是什么？
内容差不多，只是抬头语不一样。对她爸爸，我的抬头语是“狗日的”，对她大姑，我骂她“婊子”，对我老婆，我没有开头。内容都是骂他们的。我说你们纵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追得到，你们等着！我要把你们千刀万剐！说这些时，他的面肌是牵拉着的。面部表情狰狞。
我说，你这短信很恶毒呀。他们有没有回信？
你干么要骂她姑姑？好像她们并没起什么作用啊？
她们俩都不是好东西，不是她们在里面挑拨里间，我老婆怎么会和他们一起销声匿迹。我知道是大姑一手策划的。反正她也没事。我恨死他们了。我要把他们全部杀死。我老婆我舍不得杀死她，但我要让她毁容。她的手机一直不接，我曾经打过好多次，有两次说是欠费关机。一次欠200多元，一次欠70多元。她走时身上有一万多块钱，父亲的工资卡又在她身上。够她花一阵子的。她母亲生病，到现在还没好，后来还昏迷了，也是我把她送到医院，交医药费，我经常去看她。她也可怜。他们走了，谁也不管她的死活。妈生病后，我就给他们打电话。除大姑的手机开着外，其他手机都关机。我就给大姑发短信说，岳母生病了，人命关天，你快通知他们回来。
后来回来了没有？
岳父回来了。学校马上开学了，他不能老躲在外面呀。岳父回来只到医院去看过一次。后来便再也不管了。我每次问岳母，陈红呢，陈红在哪里？我说陈红她只要回来，我既往不咎。而且我还把家里的钱全部都交给她掌管。我每次一问陈红，她妈就哭着说不出话。说她不知道陈红在哪里？联系不上她。因为我不可能一天到晚守着她，如果陈红要和她妈联系，肯定趁我不在的时候。我有一次查她妈手机的来电显示。查到一个很陌生的电话，我问妈是谁打的？妈支吾着不说话。我怀疑这个电话就是陈红打的，就用我的手机打了过去，那边不接，再打过去，手机处于通电中，我马上给她妈打电话，那边的手机也显示正在通电状态中。我直觉，这就是陈红的手机。后来我赶到医院，我问我妈，刚才是陈红打的电话吗？我看她手机，果然来电显示就是那个电话。我妈只好承认是陈红打的。陈红说，她不会来医院看她的。她妈死掉，她都不会来看的。后来我去调查这个手机号码，就是本地的。也没有漫游。我知道陈红现在就在合肥，但我找不到她。这么大个城市，我到哪去找她。岳父回来后我去看过他，我想再有什么气到现在也该消了，没想到岳父见到我就破口大骂，我气上来了，我说狗日的，你等着！
合肥还算是大城市吗？找一个人并非困难。问题是，你这个老婆值不值得你花这么大的心思？她不想和你过，离了她不就行了吗？我相信你再找其他女人会很幸福的。
不行。我不能没有她。这段时间我睡不着觉，做什么都没有意思，整天想着她。我对她真是爱之深恨之切。她知道我对她的感情。我是最爱她的。按道理，她身上并没有多少让我喜欢的东西，她爱虚荣，爱打麻将，花钱如流水。可我就是爱她。没有理由。
你是爱她的什么呢？难道就是那张脸蛋吸引你？
他仔细想了想，抬起头来说，我就是迷恋她，主要是她的五官吧。接着他把老婆的照片从包里拿出来给我看。我说，从照片上看，你老婆也谈不上绝色啊。就这样的姿色，合肥也能成把抓呢。他说，真人比照片好看。他说起一个故事，那年某大酒店招聘公关部的营销员。好多人报名。陈红也想报，他反对她报，并且预言，哪怕有三千人报名，只要你陈红一出现，那岗位就是你的了。果然，陈红最后一天去报名，却一下被看上了。他笑着解释说，他老婆实在太有姿色了，只要往那里一站，就镇住了。我说你迷恋她的美色，可她对你没感觉，而且事情已发展到这个地步，你当时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发脾气，破罐子破捽，并放出恐吓的话来，后来又不断发骚扰短信恶意攻击他们，你采取如此措施还想挽回她吗？
那我就杀死他们，把陈红毁容。然后自杀。现在生命对我已毫无意义，既然我得不到陈红，他们也别想活着。
有必要这样做吗？你换个角度看问题，从这一场婚姻中解脱出来，世上好女人多呢，你不能一个树杈吊死，值得吗？
“我也知道不值得。我的生命比他们有价值。我家里人也骂我，他们要给我介绍其他女的，我一概不接受。我就是不能自拔。我知道我这样做的后果，对我父母和兄弟是个重大打击，我父亲已中风了，很可能经受不起这个打击。我岳母肯定也经常不起这个打击，她是个很善良的女人，一辈子吃了很多苦，我也不想她受打击。我每天在照料她，现在她的医院费又要欠债了，我又要去给她交钱了。今天早上还是先去了医院再过来的。病房里的病人都夸我这个女婿对岳母真好。说我对岳母比对我母亲肯定都要好。这是真的。我在母亲身上没花过什么钱，但给岳母看病却花了我很多钱。可以说我什么都知道，但我就是离了陈红就不行。”
我问他以前可谈过恋爱？他说大学时谈过。那时也是谈得很热火朝天的。后来女的回了武汉，就没谈了。那段时间也很痛苦。后来看到陈红了，对她就没有感觉了，她现在已经结婚有了孩子。我说你的前一次恋爱的痛苦是因为第二场恋爱才减缓并消失的。为什么就不相信，你再去谈一场恋爱，你的痛苦就会缓解呢？他摇摇头说不可能。陈红一出现，他就知道他生命中不会再有什么女人了。
后来我劝他应该看看心理医生。他说自己心理没问题，不需要。我又做了不少思想工作，也没用。他的思维就是陷于陈红中，我说你是钻牛角尖啊。其实他是个文学爱好者。他说他的爱好便是玩游戏和看小说。他家买了好多好多小说，欧美的，中国的。《平凡的世界》他看了四遍。连开头都能背得出来。我建议他出去玩玩，换个环境，可能有助于抑郁心境的转变。他不感兴趣。说马上要到福建走一趟，实施杀人计划。后来我又建议他，既然非陈红不娶，那么就要采取距离分类： |
| 里，连一分钱都不会花。他们结婚时买家具，他刚好在外地出差，手机信号很不好，老婆打电话来，说家具要送来了，叫他回来付钱。他叫老婆先垫一下，回来就还给她钱，好话歹话说尽，她还是不干。最好他只好叫送家具的人推迟送了事。有一次，他手头没钱，等着急用，打电话叫老婆先借他一笔钱，她回说，不可能的！门都没有！他说，她是个见钱眼开唯利是命的人。现在看来，他当时的择偶观错了。这种故事很多，他用了大量时间叙述老婆怎么刮他钱的故事。岳母对此是很不满意的，尽管他常常甩钱给他们。他对岳母说，陈红花钱大手大脚，有多少花多少。岳母说，这得怪你，谁要你把钱藏着？你把钱全部交给她，她还会大手大脚吗？他说，我哪敢把钱都给她，给她就全花光了。在这一点上，他强调理由说，他对老婆的花钱行为不放心，只好实行总量控制，大钱他自己掌管的办法。
跟陈红领结婚证的那天刚好是新婚姻法实施第一天，因为简化了手续，只要从街道上开出未婚证明就可领证。那天他正在那个上市公司忙着调试，那天是他婚姻中最重要的一天，同时也是他独立维修一个大项目快接近尾声的重要一天，他忙得走不开，尽管他还有一个合作伙伴，但毕竟他是担纲维修的负责人和二十万维修费用的签约执行人。陈红一个电话催着一个电话，他一再解释着他是如何的走不开，这边工作此时是如何的重要，然而陈红不管，你来还是不来？！语气中很凌厉。他只好说我已经出门了，正在路上，路上在堵车呢。其实，这时候的他还在车间里没出门呢。后来到了民政局，电视台记者正在采访陈红，因为陈红是这天最漂亮的新娘，他见到摄像机头对准陈红，上去一把把陈红拽下，他说上什么电视。他不希望老婆上镜头。那时的心理是不想引人注目。可能潜意识里，还是因为隐隐地觉得自己不是太配陈红吧，他比陈红还矮，相貌更不必说了。他唯一可以自豪的是，他是名牌大学的研究生。
他和陈红在一起生活总共有一年零七个月，老婆没烧过一顿饭，没买过一次菜，没洗过一件衣服。他笑着说，家里都是他干活。她还是个洁癖。家里要非常整洁干净。见到一点脏乱的东西就要高声骂他。她自己呢，夏天自然是一天一洗，冬天，如果过了三天还没洗澡就要疯了。每次洗澡，里外衣服全换掉。都要他洗。还嫌他洗不干净。他就巴巴地对老婆说，你既然嫌我洗不干净，你的衣服就自己洗吧。我洗我的衣服。行不行？老婆说呸！怎么可能！当然是你洗！！“说实话，她的牙膏都是我每天帮她挤的。”
我从他这些话里，真的看到了一个小男人的形象。活得卑微而猥琐。
我说，你老婆被你宠得简直是个公主啊。这样的女人还真没听说过呢，按理她自己娘家也不是什么贵族门阀富家子弟，还是个工人家庭，在大学里是最卑微的家庭，她家收入也不高啊，她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呢？
他解释说，她在娘家也是这样。她父母很宠她。从不让她干什么事，她在家里，牙膏也是她妈每天帮她挤好。想喝水了，就叫一声，爸，你给我端杯水来。或者我肚子饿了，妈，你帮我下面条去。如果面条一不小心放了她不喜欢的鸡蛋，她就愤愤地说，你们真是猪，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下面条叫你们别放鸡蛋，你们还放。下次再这样就给我滚出去！她父母听了不敢吭声，只有嚅嚅。
那她骄横跋扈的性格还真是她父母培养出来的。
“其实吧，他们家还真是有点意思。她爷爷奶奶是老干部，奶奶还是抗大毕业的。她爷爷奶奶住省委大院，现在当然已经去世了，但到现在那里还有一套120平方米的房子，现在是她大伯住着。我老岳父他们从小都是保姆带大的。后来文革来了，老岳父初中没毕业就偷偷地上山下乡去了，户口是他自己偷偷迁出去的。文革后他没学历没文凭，还是他父母找人给安置到K大后勤当工人。母亲没文化，是郊区的农民。一直做家属工。在玻璃厂做磨砂工。所以患有风湿也和她的工作有关系。她有一个叔叔在北京一个大学当教授，是中国知名的宪政专家。他们生活很优裕，但没孩子，经常出国，便常常寄钱给他们。所以岳父家经济状况也还好，至少不缺钱，但也不会有多少钱。我岳父岳母感情也不太好，老是吵闹，岳母很善良，但没文化，连银行的卡都取不了。岳父八十年代末有过一个情人，后来闹到家里来，拿一笔钱打发了。以后岳母就学精了，知道从经济上卡住他，后来也就再没有什么绯闻。好在九十年代后，大学里的钱都打到卡里，工资奖金都在卡里，岳母就把卡拿来交到女儿的手里，他们家的钱由女儿来掌控，这也是很有意思的。所以一家人都唯女儿是从。岳父喜欢醉酒，每周都要至少醉三个晚上。他有个外号，叫“来一瓶”，在学校里很有名，只要一提到这个外号就知道是他。他因为没钱，就到外噌酒喝，只要酒瓶一到他手，别人就夺不过来了。有时小饭店里喝，喝完还不过瘾，还上大排档喝。喝醉后回家，他的嘴巴里前三千年的猫后四千的狗就涛涛不绝说个不停，一直要说上三四个小时。”
看来你岳母打麻将是有原因的。有这么一个酒鬼丈夫，她怎么受得了。
“是啊，有一天我妈（这话他说得很自然，就是后来他和岳父闹翻了，说到岳母还是我妈）生病了住医院，老岳父一晚上就打了十几个电话给护理部，把她们都惹烦死了。他酒醉时拿起电话就乱打，长途也打，给他认识不认识的人打，才扰民呢。他妹妹有一晚让他扰得受不了，打电话给我妈，说二嫂子，难怪你受不了。我二哥喝了酒原来是这个样子，你真不容易呀。”
他不是没钱吗？总不能老噌别人的酒吧。
“都躲着他。他是见钱眼开的，给他多少钱，不超过三天全用光。他的工资卡都在他女儿手上把着。她妈不识字，也不会取钱。她们一个星期丢给他五十块钱一百块钱的。他没钱了，就偷岳母的钱。有钱了就去买酒喝。喝完就在家里乱说。自言自语说上个几小时。”
我说，看来这对母女俩醉心于麻将，也实在是有原因的。这种家庭连安宁都没有，更别说温馨了。
“现在回头来再说我爱人的事。今年五月份，我有个业务，签了个单，我带了活回家来。我必须带回来做。要赶时间，我就跟我爱人说，我这几天忙，没时间帮你烧饭，你能不能到你妈家去吃饭？后来她就过去了。去了后我每天也都要打电话问问她，她都在外面打麻将。竟然一走十几天都不回来，我就打电话给她妈，叫妈劝劝她，她妈说，你随她去。有天，我竟然听说她们母女俩都在一个人家里打麻将，打的是不同的局，那家有两场麻将。我就很生她妈的气。那天我大热天地出差回来，家里什么都没有，冰箱里只有我走时丢的半个西瓜，回来还是半个西瓜，什么都没有。我口干舌燥还要出去买吃的。我出去时手机没带，她妈刚好给我打电话，我回来一查手机是她妈的电话就没打过去。过会儿，她又打过来了，我还是没接。几次打电话都没接，她妈就打车过来，问我为什么不接她的电话，还敢不接她的电话？！我说，妈，我对你有意见。我对陈红打麻将有意见，我跟你说过多次，你不阻止，你还怂恿她打，你们还在一起打……你看看我这家算什么？还像家吗？她整天不在家。我这么大热的天在外面出差回来，家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人也见不到。岳母一听我的话，脸都气得变色了。我爱人回来后看她妈的脸色不好看，忙问她妈怎么回事？一听是被我气的，她就开始找我吵闹。我们吵架时，她妈已经走了。这次也是吵到气头上，我火了，说算了，这日子不过了，我们离婚吧。她说好。我就刷刷刷起草了离婚协议书，拿给她签字。她马上也签了。我说你光签名还不行，你还必须抄写一份再签上名，一式两份。我们各保留一份。她就抄了一份，签上了名字。然后我开始帮她收拾东西。我和她结婚，她一共买了8双鞋，全部都是百丽和某某（我没听清）牌子的鞋，每一双鞋都在300块钱以上。而我和她结婚，只买过一条裤子，还是打折的，只有80块钱（就是穿在身上的那条）。有一天陪她买衣服，她买了一件一千多块钱的衣服，拿钱时眼皮都不眨一下。结婚时，她叫我买一套新西服，我说我有西服，买什么买？她说不行。必须穿新的。我说我舍不得。除非你把我要买手机的一千五百块钱拿去，手机就不买了，你帮我买一件新西服如何？我自己买是舍不得的。她说好。那还是用我的钱买的。手机我也舍不得买，都是用同事们淘汰下来的旧手机。结婚时，我们去拍婚纱照，一般人家都是拍二三千块的，她要拍顶尖的。结果花了五千多块钱拍的。我给了她一万块钱，剩下的钱也都让她给拿走了。现在我们家里到处都是她的照片。她有60几个包。”
60几个？我很惊奇。
“是的。她每天起床后的动作，是先上洗手间，然后左脚一只鞋，右脚一只鞋，左肩挎个包，右肩背个包，在大衣镜前反复自我欣赏，欣赏完毕再开始坐下来化妆……（说这些时，他的脸上露出笑容）也就是那天，我把她家结婚时送的东西从床上拖出来。这些东西一直没派上用场。结婚时，她妈送来一个大脸盆，17块钱一个，是超市买的，标价还没撕呢。三个小的盆。两床棉被，一个抽排油烟机。然后对我说，给陈红一万块钱压箱底，但我压根就没见过这一万块钱。到底给没给，也就不得而知了。结婚时我就说过，以后家里的一切开支都是我负责。”
你有过这个许诺，难怪呢。
“当时我帮她收拾好东西后说，我们这样就离婚，好像还应该跟双方父母说一下。她说，有什么好说的，我家我说了算。她家的确是她说了算，她在家里是太上王，父母都听她的。她走后，我想来想去还是跟她父母打了个电话，我说妈，我和陈红离婚了。她妈说，离婚了？不可以！她就打车过来了。陈红回娘家，她妈打车过来，俩人刚好擦肩而过。”
“两天后，我气消了，又不想离婚了。我就打电话给她，说我们和好吗？她说，门都没有！啪的就把电话挂了。从此她就不接我电话了。我就开始找她家里人来说服她。我先是找她大姑妈。那也是个离婚的女人，在一个街道搞计划生育宣传，是个小干事员，快要退休了。她前夫做生意，很有钱，离婚时把孩子也带走了。她已经离婚三年了，一直一个人过。那天我先分类： |
05年八月下旬周四的下午，一个电话打进来，说他是某某大学的研究生，离婚了，想杀人。我自是一惊，接过很多热线，还没有接过这样的电话。有一种惊恐瞬间漫过我全身。但我的声音还是很平静。
哦，你说你想杀人？我试图再证实一遍，声音却很漫不经心。
对。想杀人。我已经准备实施了。并且已咨询了律师，也咨询过我的师兄妹们。他在电话那边一顿，接着说，我的故事很长，三言两语说不清，不知你可有兴趣听我的故事？他的声音并不恐怖。我说现在可能没有时间，不过，我愿意听你说。他说，那我定个茶楼，你能出来吗？我今天也没有时间。我说，你还是到我办公室来吧，我们有休息室，没人的，可以吗？他在电话那头犹豫了一下，说“好吧”。我说那就明天上午，八点半？我刚好有时间。他说那好。然后我告诉他到我们报社怎么走。他说那好，我太压抑了，需要找个人倾听。
约定了这样的谈话，我还是有点紧张。我对家人谁都没有说。第二天上午，我如约守在办公室，心情有点忐忑，不知道这个要杀人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好歹也是名校的研究生，应该有起码的素修吧，至少在报社这样的地方。电话响了，是他打来的，这时候他已知道我姓马，说马老师，我转晕了，现在在淮河路上，到你们报社怎么走？我告诉他怎么找。十分钟后，楼下的保安打电话给我，说有人找我，让不让他进来？我说让他进来。
在估猜他大致到来的时间时，我走到走廊上，果然有人探头进来，提个大包，个子不高，偏瘦。我自我介绍后，引他进休息室，给他倒了杯茶，然后告诉他，在这里你什么都可以说。
他告诉我，他是计算机软件专业的研究生，原本应该今年夏天毕业，但他到现在论文还没通过答辩，也就没有拿到毕业证书。要到12月份学校再安排一次答辩。他解释说，论文答辩之所以没通过，是有原因的。我说是否这段时间精神恍惚，影响的？他说他在下面会说到原因，请我听他说。
接下去基本上是他说，我间或插问几句，以下是他大致的故事。
他是肥东人，农村的，兄弟四人，他是老三，都考出来了，大哥是老师，二哥是工程师，小弟在某企业工作。他本科毕业于一重点工科大学，学的是计算机。毕业后分到某厅信息中心，不到一年他就跳槽去了深圳。在深圳他进的是一家大公司，他其实是应聘过去的。在深圳说是呆三年，其实他在深圳的时间充其量还不到半年，大半时间他都在各地出差，因为公司客户很多，需要技术人员定期不定期地前去维护管理。一些专业名词我不是太明白，但知道他在那个行当还是做得不错的，只不过老出差，不得安定，让人老有漂泊之感。时间长了，他实在厌烦了这种日子，就回了合肥。他准备考研。第一年没考取，第二年他考上K大学的研究生了。考研期间，他一直在母校的图书馆里看书。
读研后，便不断有人给他介绍朋友。介绍的第一个女友是公安厅的，她也是K大毕业的，只不过她是夜大毕业生。后来和她及其父母去了一次庐山。回来后好几天女孩都没有主动跟他联系，他自然心灰意冷。他也没打算主动联系他们。几天后女孩的母亲打来电话，问他怎么回事？他说算了。后来又有人介绍一个女孩给他，也是K大毕业的，在K大的一家著名高科技公司工作。这两个女孩，事实上他都没有怎么处就分手了。他没找到感觉。后来李老师给他介绍了他现在的老婆。第一眼，他就爱上她了。其实，她没学历，只是初中毕业，上的是中专，学校毕业后也没找到工作。但他第一眼就爱上了她。他承认说，他老婆长得非常漂亮。
他的岳父岳母都是K大的。岳父在K大后勤工作，是个工人，母亲是家属工。
“我爱人有点不好，她喜欢打麻将。而且很上瘾。她那时候在一个太阳城租个小门面卖服装，经常是很晚才回家，有时一点有时两点，甚至还有打通宵的。她妈也喜欢打。那时候，我们曾差点崩了。她母亲是玻璃厂的磨砂工，手老是浸泡在水里，患有类风湿的毛病，各个关节变形疼痛。那时你们报纸介绍了一个人，是安庆的（我插话说，这人是我推出的），用火柴棒压耳穴法治病。那时还有一本书（我说书名《人体X形平衡法》，书后还有我写的后记），是赠送给订报读者的，市面上买不到。只有订报的读者才会有。我就到处问那些订你们报的人，可有这本书。终于让我问到了，我就借了过来，然后就按照书上要求的，按图索骥，天天晚上从东区跑到北区的岳父家给岳母按摩。他们家很小，因为是工人家庭，住的自然没有教授们住的好，是那种红砖头的老房子，两室一厅。那个厅特别小。很逼仄，也就50几平方。两个卧室，一间是她父母住，一间是她住。全部做完，要40分钟，我有时按摩晚了，她妈妈心疼，叫我就不要走了。叫我睡客厅。我就睡在客厅的折叠床上，很软，睡得很不舒服。后来她妈又买了一张折叠的木板床。睡得要好一点。我大概帮她妈按摩了四个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妈不疼了。”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插话说，你这个女婿真不错。我知道叫一个小伙子天天做这些事是需要耐心的，那本书发行量很广，至少有十万之众，但像他那样有耐心坚持按摩的人很少。我问他，那时候你们结婚了吗？
“没有。”他解释说，他只是和她谈恋爱。但给她妈治疗那四个月，他天天住在她家，却连她手都没碰过。他打着手势比划说，他们家很小，隔音也差，说句话都听到。他从来没推门进过她房间。他自嘲地说，“我很老实”。因为他老实，善良，她妈也就喜欢他。但是就那段时间，他还是常常见不到她。她那时候在做服装，但店里是雇有营业员的。她可以常常在外面打麻将而不影响营业。他总是很晚很晚才看到她回家。有时候忍不住打电话问她在哪里？她说你别问我在哪里，我不会告诉你的。听了这硬邦邦的回答，他心虚地说，我只是想来接你，路上不安全。她说不要你接，我马上就会回来。或者她说到时再说吧。每当听到这话，他就知道肯定没戏了。有一次，连着打了两天的麻将，第三天，好歹在家安睡了一天，第四天，她又出去了。他就忍不住打电话给她，叫她不要打了，回家。她后来气咻咻地回来了。一回家，她就指着他气愤地说，你打电话来催我，声音那么高，催什么催？！我同学都笑我，说又是那个研究生男友打的吧，素质好低！他一听这话也生气，尤其是说他素质低，他说我给你打电话关他们什么事？我是给你打电话又不是打给他们听，谁素质低啊。她在外面打麻将，从不说她跟谁在一起打，也不说在哪打，以至于后来她“蒸发”了后，他竟然没个地方好找。既不知道她的朋友有谁，更不知道这些人长什么模样。
这次在她家吵了几句，很伤了他的自尊心，他不想谈这个恋爱了。这个恋爱都是他一味付出，他却没收获什么，连普通恋人间的卿卿我我都不存在。既没逛过街，也没看过一场电影，更没出去玩过一次。他只是爱恋她的美貌。当他对她妈说出想和她女儿散伙的打算时，她妈说那怎么可以呢？你这几个月都住在我们家，周围一帮人都知道你是我们家的女婿了，影响已经出去了，你现在不想谈了那就行了吗？除非你不在这里读研究生，否则我让你读不下去！我把你的名声搞臭！他说，我虽然在你家住了几个月，但我是为你治病，碰也没碰你女儿啊。你难道不知道吗？她妈说，就是不行。否则我把你名声高臭！过了几天，是清明节，他们家去小蜀山为爷爷奶奶扫墓，叫他去，他想了想也就去了。在扫墓现场，他对她妈表态说，既然我今天来扫墓了，那就是说我已经下决心要和你女儿结婚了，你们请放心。
结婚后，你们住在哪？我想，他哪来的婚房呢，难道还跟岳父母挤在一起吗？
“我岳母家是效区的，她在自行车厂那里还有一套小房子。是那种老式房子。结婚时，我花了6万多块钱。花1万多块钱把房子重新装修一遍，又买了家具，置了沙发，彩电，冰箱，空调，微波炉，等等。所有的东西都是我买的。她家没花一分钱。我们在红玫瑰大酒店举行的婚礼，一共请了38桌客。给她买了白金项链和白金钻戒，一共花了八千元钱。”这些数字他记得一清二楚。
“你是研究生，哪来这么多钱？”我知道他在深圳一个月三四千块钱并没攒到多少钱。
他就告诉我，某年某月，某上市公司从日本花巨资引进的一套流水线，因为进了水，流水线就没用了。是保险公司保的，保险公司面临巨额赔付，就找人维修。先找了一拨知名专家教授，他们都摇摇头说，修不了。不愿接这个活。给多少钱都没用。后来就找到他。问他能不能修好？他说可以。保险公司自是高兴。双方就签了一个合同，答应如果他能修好就给付21万块钱。最后，他真的把这套流水线修好了。保险公司最后给了17万块钱。我问他这笔钱都拿到手了吗？他说拿到17万块钱（因为某种原因，那个上市公司不愿保险公司修好这条流水线，故千方百计找辞说还有问题，最后扣了一部分钱）。这仅仅是其中的最大一笔收入。现在他告诉我，他是某保险公司的顾问。他现在到处跑。挣钱不费事。很多大公司都上门找他去维修。而修那高精尖的玩意，材料费是很少的，修理成本很昂贵，他也就很能挣到钱。他说一年他能挣十万钱。这人的智商绝对高。
谈到挣钱，他感叹说，“我老婆太会花钱了。她花钱如流水。有多少钱给她都能花个精光，而我自己，就舍不得花钱。因为我是从农村出来的，很心疼钱。我刚一结婚，就知道我们俩很多方面都不一样。她是独生子女，在城里长大；而我是多子女家庭出身，又在农村长大。我是很爱惜钱，知道钱来得不容。”尽管现在的他挣钱不费事，但他仍然是那种小男人，舍不得花钱。他也坦承，他就是小男人。
因为老婆太会花钱，他就有意识地在老婆面前隐满他的大收入。明明挣了2万块钱，他会说只挣了三千块钱。他老婆就会把三千块钱一分不剩地全刮走。他说他在家里，每一分钱都是他花的。老婆挣的钱都是自己花，每月他还给她五六百元零花钱。这还是表面上的。他叫老婆买点东西，比如叫她买卷纸，他递给她一百元钱，那一百元绝对是有去无回了。有时她还常从他口袋里掏。见到多少就拿多少。她在家分类： |
接到徐富成夫人打来的电话时，谢兴旺正在上海浦东机场，他们这一帮人正在办去往加拿大温哥华的登机手续，此行包括校长大人在内，共9人，除谢兴旺是真正与此行有关的人员外，余皆随队游玩者，计划去十五天，玩遍9个国家。每人计划花费人民币2万余元，全部公款买单。名义是考察加国某大学某专业，与其结为友好院系。是谢兴旺一年前在某次国内学术会议上认识一老外，知其是食品工程专家，遂三番五次邀请他来学校参观。付出百分百努力后，终于感动了这位老外，有了一纸协议，然后又示意人家发出邀请函，便有了这一次考察活动。
徐富成夫人，谢兴旺见过好多次，以前读研时，他和徐富成同寝室，徐夫人每次来探亲，谢兴旺主动让位，他则住到隔壁一本地同学的寝室里；同样的，谢夫人来时，徐富成让位。这在他们，是心照不宣的约定。那时的徐夫人很年轻，住的时间长了，她又带着女儿，很不好意思，有时在寝室里烧点好菜，邀谢兴旺过来吃饭。但谢兴旺很少去吃他们的饭。反之，谢夫人来时，因家离得近，住个一两天就走，并不怎么扰民，而且她每次来时，都带来一些当地的土特产，人走得快，留下的东西，足够谢兴旺和徐富成吃上几天的。好在谁也不会计较这些东西。研究生毕业后他们分开十六七年了，谢兴旺见过徐富成三面，一次是研究生毕业十周年纪念，一次是他出差到青海，还有一次是徐富成博士毕业时来调研。但这几次，徐夫人都没见到，只是听徐富成说，夫妻俩不是很默契，时有争吵，反较分居时多。谢兴旺实在想像不出来徐夫人找他会有什么事。
谢院长吧，好不容易找到你。我是你同学谢兴旺的爱人小曹呐，你还记不记得？那时你老开我玩笑的。
声音有点暗哑。这时谢兴旺推着一个大箱子，正在排队等安检。他心神不定，虽然兴奋，然而每次上飞机总是有点心慌慌的。何况要坐9个小时的飞机呢。他心不在焉，也不耐烦，谁这时候清还来电话呢。朋友们该打的早打过了，同事们该问的早问过了。妻子女儿就在旁边， 她们观注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忽然还是反应过来了：
哦，小曹啊，我记得，记得，怎么会忘记呢。我现在正在登机，马上要到加拿大呢，有事吗？
不好意思，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又要出国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半个月后，半个月。你到时再打我，没什么事吧？
哦……也没什么事，那，我我到时再找你吧？你家里的电话呢？
我只要回来，你打我手机就行。
那好，那好。祝你一路顺风。
谢兴旺白了一眼正在看他接电话的夫人，说以前读研究生时同学的老婆，我们同寝室的徐富成，还记得不？他老婆打的，不知什么事，回来再联系吧。我现在手机要关机了，你们走吧，有什么事打我们校长的手机，他手机不会关的，办了国际呼叫与转移。老婆说，那我们就走了。你一路注意哦。这时候的谢兴旺，好不容易和校长哥们出一趟国，心事早不在老婆孩子身上了，他一边示意老婆孩子回家，一边赶紧跟上校长。分类： |
有一位摄影记者说过一句话，他说“男人的身体是会变的呀”，这话是否带点色彩，我当时未加注意，因为谈的是正儿八经的事，他说了也没人笑。他自己也不笑。这话说过很多年了，但我一直记着。
我记着的原因，潜意识里有什么意思，还真很难找出来。我只是想，这句话朴素却深刻。只是你千万不要往颜色方面想。
不只是男人的身体会变，女人的身体不会变么？我自己就经常感觉到自己身体上的变化。
很早时，我很少过敏。至少对金属不过敏，我可以带金属眼镜，就是个证明。后来几年过去了，我快要大学毕业了，突然间，我对金属过敏起来。从此后，我不单不能带金属框架的眼镜，也不能带金项链、手表之类的玩意。甚至于珍珠项链上的金属小勾，也会过敏。也从此，我索性素面朝天不施粉黛也不穿金戴银。这种前后迥异的身体变化，我相信我体内肯定发生了变化。这变化，以金属过敏的形式首先向我发难。
再过若干年，又一个变化出现了。每到夏天，我的腿部很容易发热疹。尤其是坐的时间一长，就更是如此。我不得不很早就用上凉席与凉垫。那几个夏天，我老是到皮肤科去开药。每到夏天，我都愁死了。几年过去了，又忽然发现，有一年起，竟然不发疹了。从此后，又国泰民安起来，嘿，这身体太神奇了。
现在的我，则突然对家常菜越来越热衷起来。素菜落肚，一身的舒爽。倘若是酒肉穿肠过，虽然那时候口中也有快感，但落在身上，则似有抵触心理，胃肠总会情不自禁地开始反弹。当然，也不能说毫无心理作用，毕竟像我等女人，总是对肥胖有着本能的恐惧。再加上学过医，对养生学摸得很透，对酒肉这类物品，自然有点小逆反。所有这些因素掺杂起来，就对很多食物有着本能的喜欢与厌烦。逢有宴请，主人很是热情，招呼喝酒吃肉。然而，我虽有酒量，却总是在勉为其难下，才喝上几口。这种举动在好事者看来，是对主人的大不敬，其实，我这种简单的女人，哪敢对何人不敬呢，只是身体上的喜好，实在不好倒行逆施。自然的，是最好的，这道理很浅，但要让人明白并实行，却总要在人到黄昏后。好在我不到黄昏，便已明白这个理，自知还算不得糊涂女人。当此之时，我只要有闲，必定会买上三四个小菜，都是蔬食居多。每样少少，烧起来方便，吃起来清爽，看起来阅目，比饭店的菜不知好过多少。因为那是为着我的身体与肠胃，量身定做的。我便想，小百姓们，虽无富贵饮食，也无宴饮机会，然而每天就着小菜，食淡茹鲜，难不得也有神仙之感。
最能察觉身体变化的，当然还是身体之主人，倘你感觉敏锐的话。我有一阶段，体有小恙，当然是我自己率先发现的。便去找大医院的医生。因为是熟人，找起来也方便。人家还是大医院的科主任，谅医疗经验会丰富。每次我都是快要下班时去，那时候走廊里还有若干个病人在候诊。我就静静地等。我肯定是最后一个进去，因为我走的是后门。既没挂号也没付诊费。医生见着我，很亲切，说些闲话后便开始检查。想来她对我应是认真的。然而，第一次检查，她说一个什么病，把我吓一跳。因为我还真没注意到会得这个病。回来后上网查，又去咨询其他医生。有的说，可能不太像。又换一个熟医生查了一下，说好像不对。应该是某某病。于是又开始按这个病开始施治。若干个月后，也未见疗效。又找回前个医生，告诉她这段时间的大致经过，她再查了，说好像应该是某某某病。你隔些天来，我把你拿掉。后来又碰见一个熟人，是换药室的老护士。她帮我查了，说应该怎么治疗才对。我前后思量，觉着她的判断是准确的。幸而学过医，还有判断力。那个医生把它拿掉后果然不久又死灰复燃了，证明那种疗法是治标不治本的。
这仅仅是一个非常小的毛病，我最清楚其间的经过，后来我对这个小毛病的由来，也形成了一个自己的判断。我相信，此一判断不说最权威，也是最准确的。因为我熟悉我自己的身体。
仔细想来，身体的这些个变化，其实是每时每刻在进行的，只是隔一阶段，会突出表现一下。我记得，中医的典籍《黄帝内经》，就对身体的阶段性变化有过细致的叙述。中医认为，人每隔七八年，身体会有个突出的变化。男男女女，不妨自己重温一下，这样的描述是否贴近你。
因着职业的关系，我认识一个食道癌患者。她有着长达三十几年的癌症病史，算得上是老癌病人了。食道癌切除后，她长时间胃肠功能紊乱，每天食量很少，却动辄就拉肚子，困顿不堪，人瘦比黄花，一阵风就能吹倒。当然要找医生治疗，但似乎没有一个医生能治好她的胃肠紊乱。后来她开始自学，一味药一味药地体验，剂量也是根据身体的反应，酌情增减。就这样，十几年过去了，她终于把严重的胃肠紊乱自己给自己治好了。我见到时，她已经非常壮健了，俨然已是半个医生。
当然，这样的自疗自医，在医学上是不提倡，也不建议的。我如果还当着医生，肯定也会反对这种做法。我会举出种种的不合适，来扭转病人的自以为是。然而，我现在毕竟不是医生了，尤其是在经历过自己的一些小病后，有了一点体会，我的思想发生了变化，我不得不下出新结论：最了解身体的还是你自己，而不是所谓的医生。当然这样的结论，也还是有前提的，指的是在特殊情况下，一定的语境下，你可以进行自疗。我记得我父亲，他是个老胃病，年轻时大口大口吐血，怎么也诊断不出是什么毛病，他有点小聪明，也识点文字。有一天，进到镇里，街上的拐角处便有一个中药铺，现在当然没有了，那时还有白发长须的老药师，铺面上有医书扔在那里，我父亲一面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老药师聊着天，一边随手翻起医书来。翻到胃病那一章节，那里有多种胃病类型，不同的类型有不同的方剂可参照。我父亲便对照着看自己到底属于哪种胃病，还估摸着自己开了方。然后就在中药铺里抓。嘿，你还真想不到，他自己开的方倒把老胃病治好了。这算不算传奇？
我后来改行后回老家，还依然有乡亲来找我看病。看过一个邻村老太的病，她是个老咳嗽。我开的是什么方，忘了，只记得次年回去，那老太还想找我看病。说是只吃过我那次开的药，竟然把老咳嗽给治好了。我那一年已谢绝看病了。但那个方子如此神奇，倒让我惊奇着。你说，这不是瞎猫碰着死老鼠吗？倒不是说我是个假冒医生，我读到研究生，怎么也算不得庸医，但在我的行医生涯中，这种神奇的疗效倒也鲜少碰上。不肖说，在那位老太的宣传下，我成了神医了。好在我有自知之明，只是幸会而已。
因为是半个医生出身，我在槛外谈医可以谈得非常地道。我了解医生们的夸夸其谈，了解他们的软肋，也了解所谓现代医学的新毛病。多少年后，我和医生们相聚，这中间的距离我是非常清楚的。医生们可以夸某些个新设备新疗法如何地好，我就不是太相信。比如，有一家医院，夸他们引进的某种技术可以根治糖尿病。真的骗到家了。我抄起电话便打过去。他们先是信誓旦旦地说，是真的可以根治。我就报过我的名号，说就我所知，这糖尿病是无法根治的世界性医学难题，你们如何能根治？那边急了，赶紧改口说那广告稿不是他们写的。倘若我是医盲，又是病急乱投医，能不上当受骗吗？
但是医生自己也是会上当受骗的。我的一个朋友是医生，夫人得了糖尿病，看某地宣传糖尿病能治好，便也跟着跑过去了。然后不断邮购他们的药。他告诉我，这药还真有效呢。血糖真给降下来了。我当时还没有看明白，但总觉得不太对劲。再两年过去，他夫人中风了，糖尿病性中风，眼底出血，一只眼失明了。敢情说，这好药还真是假的呀。他这时候才承认说，这药没效。
现在再回过头说来身体的变化。有若干个月，我不见某医生。他是个声名在外的人物。那段时间忙着一些很风情的事。再见他时，小肚子挺挺的了。这胖也实在太快了一点。我有一阵子心里转不过弯来。因为我心目中的形象委实不是这样的。我突然明白，我自己可以体会自己身体内部的细微变化，外形上的变化敢情也是巨大的呀，只不过，自己天天对着镜子，怎么也感觉不到那种细微的变化。这样想来，人真是很可怕的。每一时刻，你都在变化着。细胞在死亡，分裂，突变。承袭的基因，也在裂变中。我们要做些什么，对得住身体的变化呢？
经常想一想，也很好。分类： |
| 我对教养的认识有个久远的过程。
读中学时，见一对教师夫妇，男的长身瘦面，眉目清秀，肤色白晰，举止文雅，他是个宁波人。教什么的，忘记了。我大姐带过他们家的孩子。但那时我还没印象。女的瘦弱而斯文。我未上中学前，便识得他们，但没打交道。等到我上了中学，他们已调回宁波去了。那时我的英语老师是个高而壮的老头子，秃发，他是个解放前的留日生。父亲是我们村上的大户。民国浙江的第一任省长。坊间传说他是他父亲小老婆生的。后来我到杭州上大学，有一次走在青春路上，竟然遇到了他。彼此都很惊奇。也就如此而已。这是我少年留存中的对教养的认识。他们显然都是有教养的人。而且都来自大城市。
因为上的是老土的中医学院。即或后来读了研，见到了研究生导师或博士生导师，他们也是土土的居多。南京中医药大学有一位很有本事的老教授，皮肤黝黑，衣服穿得灰不溜秋的，还挎个小军包。有时逢到雨天，卷着高高的裤腿进到教室来，简直像足了一个老农民。
工作后有机会遇到了很多文化人，可是斯文的形象倒不多见了。也不知是我眼界高了，还是文化人本身可能并不都有教养。或者说我此时认识的文化人大都与我有过更多的接触，而不仅仅是某种风仪的观瞻。倒是某些非文化人，却显示出了某种教养的特征。后来再回过头来想，其实生活中有教养的，很可能是某些个小人物，比如，在我家庭中的某些人物身上就存在着，只是以前未注意到罢了。
这里要先设一个参照物。这是我读8年大学养成的一点思维习性。这算是一点学院派教养的待征。
要比较的是我血统上的家庭和我现在的家庭中的人物。这话有点别扭。这也是学院派教养的结果。我是说拿我公公婆婆这一家和我父母这一家来做比较。我公婆在城市生活久矣，公公生活了五十来年。婆婆就出生在一个中等城市里。只不过，她是市民家庭出身。而我公公是乡村出身，但他出来工作早，后来又一直做教师，一直做到高级讲师（相当于副教授）。我婆婆对我公公的这一社会地位非常满意，在我公公还不是高讲只是普通教师时，大概有人开了玩笑，说他是教授，婆婆便信以为真，真人前人后这样夸她丈夫了。其实他们俩在家没一天不吵架。还没一天不说粗口。那粗口我都不好意思说出来。而他们居然粗鄙到连在公共场合出现也不避讳。我刚开始觉得很稀奇，简直要晕倒。因为我那时才算真正进入城市生活，心目中的城市人形象应该是有教养的，在我以为进入一个城市家庭就是与文化文明沾亲带故了，没承想，我敢情是嫁给乡村的某一户农民家呀。
这之前我一直在为我的农村出身而自卑着。我为我的农民父母而不敢抬头。我甚至巴望着突然有一天有城里人来找我，说我是他们当年遗下的孩子。1986年，我母亲来我实习的医院看我时，在我诊室门口缩着膀子晃着，那天天气突然变冷，住在城里我嫂子家的母亲因没带衣服，跑来跟我说她冷。我心底里巴望她早点在我面前消失，很不耐烦地打发她走。母亲很快便走了。这个举动很长时间会冷不丁冒出来羞我一下。
我母亲读过小学二三年级。早年也曾会写过信，当我父亲上世纪五十年代在邻县供销社工作的那一段短短时期内。父亲是初中毕业生。邻县一中毕业。典型的乡村书生。乡村里的上层建筑的活好像没有难倒他的。我很小时，家里甚至还有某种乐具，但我叫不出名字来。他会酿酒。会嫁接果木。水电的话计也会一点。算盘很好，一口清。看过很多小说，只要能搜罗到的。还当过一阵子义务的图书管理员。当然那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事。会一般的文书。我们家虽然也时有战争，但似乎就没见过谁动过粗口。我父亲和我母亲吵架时，会一口一口地甩碗。但从不动手。对孩子管教亦然。母亲会忍不住敲个暴栗子，但父亲从不。我哥18岁时，对我妈说了一句脏话，我妈摸过扫把追过去便打，我哥自此就没敢再说脏话了。永远也不。
现在看来，与城市人的公婆相比，一直安居乡村的我父母显然在教养上要胜过他们。而来自乡村大地主家庭的公公与来自城市市民家庭的我婆婆相较，则我公公似胜一筹。我记得每当安庆我婆婆家的亲戚们来时，那时热闹的聚会必然少不了脏话与粗口。而且似乎是脏话与快乐齐飞，粗口与烟酒共舞。哈，我知道了，这就是市民文化。讲粗口，对他们是一种快乐。而对文明人则是一种折磨。
但人的教养是否一定体现出文化与文明呢？也未必。就像我反复研习过的养生说一样。科学界有一阶段的研究，似乎表明后天的作用分量很大，但后来很多研究发现，人的遗传基因还真不可小视。是否得癌，基因要占一大半。死因中常见的，心脏病、高血压、糖尿病等等，也与基因脱不了干系。人的胖瘦更不必说了。有的人喝水都长肉，没准，就是与基因变异有关。
那么教养呢？我想有一种人肯定是天生便有贵气。
我爷爷是否有贵气，读者诸君看完可以评价。
他是个老农民。我有印象时，他早就不做农活了。自己开一小灶，衣服食物永远都很洁净，不太说话，也不说脏话（洁癖是天生的吧，精神学上便有洁癖这个病）。木板床上放几本翻得稀烂的三国演义红楼梦西游记之类的书。永远是那几本书。看不到封面。他肯定是常翻常读的，早翻破了。其实他的学历也就只读过私塾两年。早年是做豆腐的。年轻时曾走路去过杭州。他的远足生涯只此而已。冬天黄昏时，穿一袭黑色昵大衣（料子肯定粗糙，不知来历，可能是我当医生的姑姑送他的）背着手在田野里散步。不介入任何邻里间的是非。甚至和躺在床上的老伴也早已分居而食，互不讲话了。我奶奶是老风湿，五十几岁就行不得路了。夫妻形同陌路。有无感情，不得而知。即或有，也不会多吧。奶奶去世时，他只是背着手过去看一下，算是见妻子最后一面。但没眼泪也没话语。
这样的老头子在农村很少年。现在想来，他身上是有一些贵气的。和文化有关也无关。后来我大了些，改革开放了，我们家可以订上报纸了。每天报纸一来，他必定要和我抢。后来他死时，我刚上大学，他是半夜起来小便突然人就软了下去。等我哥把医生叫来时，他已过去了。何其痛快。据说，当时送他走的人排了几公里长。创下小村之最。我想，那些人可能更多的是表示一种对他的尊敬吧。他死前老是说，我还不想死呢。他是个热爱生活简单干净的人。我对现当代历史的一点偏爱，与他有关。他总是说，毛泽东是他的同龄人，叶剑英比他小3岁，周恩来又是哪年生，等等。讲汤恩伯。说陈诚。国共两党人物比较。我问他说。似乎在这一点上，他是个天生的政治观察员和历史爱好者。有意思的是，我没发现我父亲和我爷爷有什么共同语言，他们很少说话。当然他们也不敌视。我妈是个碎嘴爱唠叨智商不太高的女人，但她善良，穷其一辈子，好像也没和公婆闹过什么大矛盾。这样的家庭，我认为是有教养的，至少比我城市里的公婆有教养。所以，我对乡村从不鄙薄。分类： |
暑假补课刚结束，女儿又去网上厮混了。她有班要上呀，不去不行。她是一个论坛版块的版主呢，虽然没见她领到什么薪水，总是有那么一点小小的权力吧，混迹网络，也就有了小小的诱惑。
可她这个版主生涯，不会在她的档案上留下一纸有关她的工作经历和业务能力的任何证明，我便为她发愁：你当那个破版主，只会耽误你学业，能为你未来的职业生涯留下什么证明呢？不可能！那么你还是得老老实实背书读书做作业去。
可她见多了大场面，你想版主都当过了，什么样的思想没有见识过？什么样的纸面人生没见过？老师们可笑的一举一动成了她嘲笑学校嘲笑现行教育体制的某种理由。那个研究生毕业的数学老师是她嘲笑的主要对象。她经常舞之蹈之，形象地形容老师们的可笑举止。数学老师是老实人，放假时一家一个电话打过去，盯嘱学生们别忘记做数学作业。我听了发感叹，我说这样的老师也快要绝版了，你还能笑他吗？哪怕他语言土得掉渣，有些话说得有点弱智，但他忠厚呀。还笑得起来吗？女儿依然吃吃笑着。她说那个大馍呀，然后就是诡异地弯腰大笑。大馍，是那个厚道老师的外号，学生们都这样私下叫他。以我女儿那般邪门的德性，她在班里不浑水摸鱼才怪。也许只有这样，她那枯燥的读书生涯才有一些趣味在。
当版主了，手上自然握有某种生杀予夺之权了。看到不好的帖子，杀！看到曼妙高蹈的文字，可以发一道表扬令，给帖子打上“红脸”（精品标识）。这种权力，有点类同于媒体的主编。可这种权力也是不能滥用的，群众的眼睛可是雪亮的，尤其是网友们，版主行使权力一旦欠公正，便会有臭鸡蛋飞来厚砖头砸来。女儿有一次出任几个月的某版版主，临了把一个操事的帖子给删了，那人便实施恶意报复，说版主呀，我要你好看。他竟然把版主的积分砸成负分。这个积分，可是女儿浪迹天涯多少年的“成果”呢。女儿私下唉声叹气，说真倒霉，不当这个版主了。她果然辞职挂冠而去。后来有一个版，版主是老朋友，获悉她已不当版主了，便坚邀她出任版主，考虑到那是个相当熟悉的版块，她没多大犹豫，便又浮出水面担当要职了。当这个版主她很温馨，也很轻松自由。但有一次她又发感叹，说这次写了一篇自以为不错的文章，可谁都没给她打红脸。若是个普通网友，版主们自然会给她打上红脸，但因自己是版主，不好自己暗箱操作，那太不地道，又不好意思叫其他版主给她打上红脸，唉！这网上的官，也让她体会到了小小的酸甜苦乐。而在未当上版主前，她可是扬言了，说一旦当上版主，想给谁打红脸就打红脸，想删谁帖就删谁。一副牛逼哄哄的样子。我说，嗨，你当上后就知道了。每进入一个圈子，都有它的游戏规则，你在进入前，会有很多种不切实际的想法，进入后，你会情不自禁地跟着规则走，并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除非你混它一把就走。事实证明，果真如此。
记得那天看王志与擦鞋大学生罗某某（名字我忘了）的“面对面”访谈，罗某某是相当健谈的小伙子，他对自己与社会的认识相当准确，他这个大学生因为找不到工作便在街上擦鞋为生，但他毕竟素质高，肯动脑，即使是擦鞋也擦出极致，做到了这个行业的顶尖。他有一句话让我印象很深，他说考上大学只说明他有条件进入大学的门槛，并不说明他就能进入社会，社会有社会的准入门槛（大意如此）。联想到如今的升学就业通道，学生们靠死记硬背获取高分，然后获取了进入大学的通行证。在某个专业的学习上又获取一些理论知识后，再进入社会，社会就一定能接纳吗？一位杂志社编辑说，他那个杂志社进了好几个名牌大学中文系的博士，可这些博士们干活都不行。这只能说明这些博士们学的知识和市场严重脱节，倒很可能是像我女儿这样，小小年纪便懂得经营文章之道，熟悉市场上的流行文字，可能更适合获取这一份工作。然而，我还是为她担心。业务能力她是有了，可要是缺乏社会准入中的那一个大学毕业证书，她还是进入不了社会。毕竟博士们再无能，杂志社还是优先对他们开放呀。毕竟学历越高，进入社会的上升通道越宽。
到目前为止，中国社会的准入门槛还是漠糊不清的，毕竟中国还不是完全的市场社会，在这样一个新旧交替的特殊时期，市场那只无形的手固然已在起着相当大的作用，但计划经济的残余，也还存在。唯学历论与不唯学历论，也都有其各自的运行之道。唯分数与不唯分数，也就有了各自的市场。这让我对女儿的未来，不无迷茫起来。
| 蓦然发现那一幕：让我受不了
倾诉者：我发现我老公在办公室和女同事有暧昧的一面。心理医生：怎么个暧昧法呢？倾诉者：女的趴在我老公的腿上，让我撞见了，我受不了。老公说，他在各方面都没背叛我，我也相信他没背叛我，但这件事还是让我受不了。心理医生：你们结婚多少年啦？倾诉者：10年了。心理医生：你们感情一直很好，是吗？
倾诉者：是的，他在这之前，所有表现都没反常，我们一直很好。心理医生：这个同事与他共事多少年了？倾诉者：比我们结婚时间更早，也有家了。他们不在一个办公室，但事后听说，她经常来找他。我是一个多月前才发现的。
心理医生：发现后，你做了什么事？
倾诉者：我和他闹离婚，他开始不想离，后来有点同意了。但我现在不想离了，他们只是暧昧而已。
心理医生：孩子多大了？
倾诉者：10岁了。他说他各方面都不是认真的，以后不会和她再来往了。但我心里还是不舒服。心理医生：像这种事，开始妻子知道后，都会有这个反应，处在痛苦中，你这种情绪是正常的。你和他不是一个单位的吧？平时对他关心吗？倾诉者：我们不是一个单位，我工作很忙，平时对他也还是挺关心的。我们平时经常出去吃饭，下班了就在一起。他坦白说，也只是上班时和她在一起，也只有一个多月。我就是有点困惑，既然是同事，还有暧昧行为了，他还明目张胆地骑车带她出去，这种心理我不明白。心理医生：他是做什么工作的？是不是公务员？倾诉者：算是公务员吧。心理医生：那可能真的没什么。因为那样的单位，还是要顾忌影响的。
倾诉者：他也这样说了。自从发生这个事后，他基本上不上班了，不好意思。心理医生：你后来找过那个女同事吗？倾诉者：找过她一次，她说他们没什么。心理医生：你现在有利的是，你爱人并没到严重的地步，他主观上还是想改变这个状态，并且是爱护这个家的。倾诉者：我只是想分析他带她出去的心理。心理医生：这很正常。她可能没车，他骑车顺便带她一下也没什么，一个单位的么。你们单位里也有这种情况吧？倾诉者：也有，我也叫别的同事带过。可是我们的情况和这不一样，我们单位也有些同事会有暧昧行为，但他们的暧昧行为都不发生在办公室里，在单位里他们都很注意。我就不明白，我老公敢明目张胆地带她，是否已到了毫不顾忌的地步？因为他是有了暧昧行为后，出去后还带她。我心中还是有一个结解不开。特别不舒服。心理医生：我认为你最明智的做法，是和爱人一起来挽救这件事对家庭的不良影响，和爱人一起探讨发生这件事的原因：我们的婚姻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以至于女同事会倾倒在他身上。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人有时难免会受到诱惑，我们自己有时也难免会对其他人欣赏，只是远远欣赏而已。倾诉者：老公说，你如果真的过不了这个坎，那就离婚吧。心理医生：他是不是在你面前反复检讨了？倾诉者：是的，他承认错误，也一再对我说，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我认为这是责任感问题，他没有责任感才会发生这种事。心理医生：也不一定。有时和责任感没有关系。人并非时时都用理智生活。比如，你在单位或外面受了点气，很可能回来把气撒在孩子身上，但理智会告诉你，这和孩子没关系，你还是情不自禁会朝孩子发脾气。是不是这样？倾诉者：我不能理解。但现在看来，他也不像是和她有多少感情，而且我在发现之前，也没发现他对家有什么不好的地方。那天我下班后，看到他还没回来，以为他在办公室里上网，便去了他办公室，没想到却看到了那一幕。你说，我是否太自信了一点？心理医生：这件事情出现了，对你自己是一个挑战。倾诉者：那个女同事跟我没法比，无论是哪方面，年龄还是相貌。她比我大，长得也不如我。所以我就很气。心理医生：你如果非要较真，那只会越来越生气。事情已经发生了，一定有它发生的契机，我们要做的是，怎么去弥补？而不是去一味较真。倾诉者：我现在对他也不怎么样了，我有点不能原谅他。我的性格是不能受委屈的。心理医生：总会有这么一个过程。倾诉者：我也知道，但让我没有任何思想准备就看到这一幕，很可恶。心理医生：这个情绪是合理的。倾诉者：如果我们俩没有感情，或者让我有思想准备的话，我会很大度的。他说不是认真的，再说他的同事也会笑话他，他没有理由这么做。那个女的也是个不太检点的女人。心理医生：要理性看待这个问题。我们很多人都很欣赏那种白发苍苍的老头老太相携相伴走过一生，其实很可能他们的人生途中也有过很多波折呢。你爱人可能因为和她没什么，带她出去，也就觉得心理很坦然吧。倾诉者：原来他们同事在一起吃饭，经常拿他们开玩笑，也许是玩笑开多了，那女的后来就老往他办公室跑，有什么事也喜欢跟他说。他们同事说我是小题大做，我觉得他们是有意想看他们笑话，我现在都不理睬他同事了。不过，怪他们是没用的。当时同事拿他们开玩笑，他就说拿她做个情人也不错啊。心理防线就崩溃了。所以，我特别恨他那一帮同事。他们怎么不自己去找情人呢？心理医生：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找情人呢？找情人还让你看到吗？倾诉者：我老公也劝我，不要对他同事这样子。他也说，我都三十几岁的大人了，怎么会因为他们的话而改变呢？心理医生：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倾诉者：做会计。也许因为职业关系，我对任何事都很认真，不容许出一点点差错。所以这个事，对我伤害是很大的。我现在每天上班都是两眼盯着天花板。回家睡觉也是这样。心理医生：所幸你爱人还是比较坦诚的，很可能他该说的都说完了，但因为你对他产生了不信任，认为他说任何话都是在敷衍你。你还在一味追究他。是不是？倾诉者：他们在办公室，我特别不能接受。如果是在外面吃过饭喝过酒后，或桑拿后出这个事，我反而能接受，因为那是没有感情的。而在办公室里是有感情的，也不知是爱情还是同情，但不像是爱情，如果这爱情发生在他们身上，好像太离谱了一点。平时看报看电视，都是婚外情的，一看到，我就会想到这些事，怎么就摊在我身上。我做错了什么事呢，我整天在家烧饭洗衣干家务带孩子，他就有空在办公室里和人谈恋爱了，你说他们会不会断呢？心理医生：那要看你怎么做。你不能走出来，老拿那些话来说他，就难说。他以后不一定和她，也会和别人。
倾诉者：他也说了，就算和我离婚，也不会和她结婚的。这话我也相信。婚姻会让人成长心理医生：婚姻让人成长，包括问题和挫折，重新在一起沟通后，婚姻说不定会更好。就算是好朋友也是一样，有时也会出现问题，但问题解决后，朋友之间的感情反而升华了，婚姻也是一样。你们既然想过下去，就应该想法怎么把它过好，不应该只是因为孩子而应付婚姻。孩子知不知道你们之间出现的事？倾诉者：以前不知道，最近知道一点。心理医生：你要考虑，保存婚姻的形式是否对孩子好？倾诉者：是的，我对孩子好，他也对孩子好。心理医生：这一点，对你们而言，是共同点。那你们就从这个共同点出发，好好经营婚姻。倾诉者：但如果仅仅是因为这个共同点在一起过日子，我还是不舒服。我想问一下，你咨询中碰到这种事多吗？他们是怎么处理的？心理医生：非常多。他们的情况和你差不多，刚开始要反复追究各种细节，把自己弄得很苦，但有些人会幡然醒悟，他们意识到：没必要去追究那么多细节，关键是要让自己快乐起来，所以他们会走出来。倾诉者：那倒是，让自己开心才是最重要的。我干吗要为他而不快乐？心理医生：是的，你的情绪不好已影响到孩子了。你不快乐，你们就是在一起，也还是会影响孩子。我希望这个过程不要太漫长。还要反思一下，为什么会出现这个问题？你不要揽下太多的家务事，让他那么轻松。你应该学会丢家务给他，让他也体会到你的辛苦，你可以因此跳出来生活得潇洒一点，让他来揣测你，不是更好吗？倾诉者：你觉得我以后要不要加强防范一点？心理医生：防得住吗？你设想一下，你和爱人平时在一起，你从没想到要防他，因为你爱他，但现在出现这个事后，你有经验了，开始知道要防他，但会把你搞得很累。其实没那个必要。过好你自己的生活就行了。当你不再围着他转的时候，他反而要围着你转了。因为你以前太不让他操心了，给他一次机会，不要让自己像怨妇一样，老是去追究他。就算你们分开，分开时会很痛快，但以后便会面临分开后的问题，再婚后的老公也不会是那么完美的男人，还要面临再婚子女等一系列问题，你回头后还是会发现，还是和你现在的爱人过，问题更少一点。只要把这个问题解决好，不就又可以开始新生活了吗？分类： |
倾诉者：我现在心情很复杂。我的情况比较特殊，我们是再婚家庭，我是孩子5岁时才再婚的。他带个女儿，我带个儿子，开始我们生活得很好，他认为找到我他很幸福。他工作很忙，回家常常很晚，最近我们产生了一点隔阂。心理医生：你们再婚已有几年了？倾诉者：三年多了。他现在是自由职业者，原先也是有工作的。人很聪明。我们认识时，他没钱，和前妻离婚已经一年多了，他什么都留给前妻了，房子，财产，只带着孩子净身出户。我主要是欣赏他有才。而且他在和前妻离婚时也是做得很男人气的。再婚前，我一直担心再婚后过不好。我们刚开始结婚时过得很好，但现在却是经常吵架。心理医生：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倾诉者：去年我们出去旅游，那是十一期间，有一天，天气变天了，很冷，我和朋友上街买衣服。回来时看到他在买玉。他见到我，神情很怪异。然后赶紧说，太晚了，孩子在宾馆，你回去吧。我就回宾馆了。他后来给我买了一块玉。我一看，这块玉并不是我刚才看到的那一块，我心里不舒服，晚上睡不着，我就起来找，果然找到了他买的另一块玉，就是我起先看到的那一块，带有祝福字样，比较精致的一块玉，而给我买的玉显然是匆匆买的。他没说还买了一块玉呀，我心里嘀咕着，后来忍不住还是说了出来，我说你这块玉给谁买的？他很坦然，说给别人买的。又不肯说出是给谁买的，我心里便有了一道阴影。其实我们家生活得很富裕，家里有保姆。后来快过年了，孩子们都不在家，他又整天忙工作，因此这个事，彼此心情不快乐，他回来得晚，我更不快乐。有时便上上网，其实也是因为无聊吧。他也会上网，但他从不教我上网，他叫我不要聊天。这时发生一件事。我那天回娘家了，他打电话来，问我在哪，我就说我在逛街，他又问在哪里逛，我就说在某商厦。他说我开车来接你。这下我慌了，因为我其实是在我妈家。听说他开车出来了，我赶紧上街。那天下雨，他没找到我，再见到我时就很生气，说我欺骗他，认为我是在和别人约会。我们在路上就吵起来了，他把我手机甩了。我后来把我妈也喊来了，我妈说我刚在就在她家，他还是不相信，他说我们母女串通好的。后来他和我妈为此还吵了起来。我姐后来也过来了，帮着劝解，也劝不住。他就认为我是在和别人约会，那次吵得很厉害，我们提出离婚，后来没离成。他说不能原谅我。心理医生：你刚开始干吗要骗他呢？倾诉者：我平时打他电话，他都是说，他很忙。他难得给我打电话，我就随口扯个谎。他这个人，一会儿像天使，对你好得不得了，一会儿又像个魔鬼。长得又高又大，气愤的时候毫不在乎我。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后来有一天他回来发现我在上网（我那时什么也不懂，聊天时一不注意就把手机号码打了上去），我赶紧下线，结果网友把电话打过来了，我说我老公回来了就把电话挂了。他见了，很生气，立马抓起电话打了过去，那边也说没有啥。但他气得把我的手机甩了，这是第二次甩我手机，把电脑砸了，把电视也砸了，把我衣服撕坏了。我气得要走，他不让我走，我很伤心，便提出离婚，那次我们又开始商议离婚的事。第二天，我上班向领导请假，领导不准假。我就哭了，说了和老公要去办离婚的事，领导就派了一辆车叫朋友陪我去。那天，下很大的雪，他冲到我单位来，当着他们的面，说我的不是。后来我们被朋友劝到一个茶馆里去，就听他说我的这个不是那个不是。后来我朋友说，那你们离婚得了。后来我们又和好了。我顾虑很多，考虑到两个孩子都很可怜。他的孩子今年上高中，从小他们夫妻打打闹闹，孩子也蛮可怜的。心理医生：他和前妻是为什么事离的婚？倾诉者：前妻怀疑他作风有问题。他也不是真有问题，他这个人吧，人很义气，又怜香惜玉，那时他在做工程，他搞过艺术，女孩子容易找他，只要找他，他就不会不帮忙。心理医生：看来他很有女人缘。倾诉者：是的。我们刚结婚时，他的收入全部交给我，他也不怎么用钱。自从为上网聊天的事吵架后，他已经半年不交钱给我了。我也无所谓，因为我自己有工资收入，我也不问他要。现在我们关系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很好，不好的时候他骂我骂得很难听。这也真奇怪，他和前妻在一起时，前妻骂他骂得很凶。和我在一起，我不会骂人，变成他骂人。骂得很难听。他说我和别人约会，他永远都不相信我是在我妈家。我同事背后说他是偏执狂。我也觉得是的。他做设计很有名气，跟在他身边的人都捧他，他自以为自己很了不起。我们昨天还吵架。我平时打电话给他，他都说很忙。心理医生：你们平时有没有沟通过，有没有和他讨论过？你们的关系为什么不能回到从前？倾诉者：他说不可能。只要一说到这个事，他就说我欺骗了他，和别人聊天。心理医生：他也接触很多女性，为什么他能接触，你就不能接触呢？你问过他话了吗？倾诉者：他说他能把持得好，说我把持得不好。他比我大6岁。心理医生：你现在还上网吗？倾诉者：我后来再也没上网了。他到电信局去查我的手机通话，我心里很坦然，就随他去查，他也没查出什么。他这个人很固执，抓住一点事就不放。心理医生：你自己对这段感情如何评价？倾诉者：我也很犹豫。他正常时对我很好，他这个人也懂得浪漫。但他对家庭没什么照顾，孩子这么大了，他只去接过他一次，还没接到。心理医生：你对他没要求吗？倾诉者：没有。我想，再婚的家庭都不容易。尽量不要求他。只希望我们能白头到老。心理医生：你应该对他提出要求，让他体会到你的不易，在很多方面孩子们也需要父亲的参与。倾诉者：他现在要我再给他生一个孩子。以前他不要再生孩子，说我们一儿一女正好。平时我们很少有时间在一起，早上吃过饭后，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中午都不回来吃。晚上他很晚才回来，回来倒头便睡。心理医生：双休日也不在一起吗？倾诉者：现在双休日也难得看到他回家来。他经常和朋友出去旅游，不愿带我和孩子出去。说不自在。我感觉到他对我很冷漠。心理医生：但他有时对你又很在乎。你应该把你的困惑告诉他。倾诉者：一说这个，他就扯到以前的事，他很会说。而且我也生怕把导火线引爆了。他这个人不会顾忌的。心理医生：你问他，为什么不能用成年人的心态解决问题？倾诉者：一提到这事，他就是在大街上都会和你吵起来。吵过后，过一段时间他像正常人一样，一副很无辜的样子。心理医生：你们俩都不太会原谅对方。倾诉者：我们都很有个性，都是很感性的人。我儿子会护着他。他知道自己的爸爸去世了，对这个爸爸就很珍惜。我也顾忌这个。他现在很防我，洗衣服前，要把兜里的东西都掏得干干净净的。他在家不做家务。心理医生：是不是你以前掏过他的兜兜让他有了防备之心？倾诉者：以前掏过一张女学员写给他的小条子，说是感谢他。我就质问过他，女学员干么要写条子给你？口头感谢不更好吗？心理医生：他防你不是像防贼，你们还是很相爱的，都很在乎对方，都很爱对方。倾诉者：我朋友也说，你离开他会很苦，跟他在一起也会很苦。我就是因此很困惑，我觉得这个家对他来说就像一个客栈一样，不像是个家。他说像客栈不好吗？他经常半夜三更才回来，回头倒头便睡。他确实很忙，身边有很多女人叫他干活、帮忙。心理医生：其实你们也有过很好的光阴。倾诉者：那时他的生活圈子很小。以前他办电脑学校，很简单的，结婚后，他越做越大，生活圈子也改变了，生活方式也改变了。心理医生：那你也跟着变了吗？倾诉者：我也跟着变了。我的工作也越做越好，他也支持我工作。但我们交谈时他从来不说我的优点。他太自信，整天处心经虑，就想着别人为他付出。心理医生：平时你也应该多说说他的优点。倾诉者：他个性和别人不一样。我家人夸他，他就说，夸我的人太多了，不需要你们家人夸。好气人吧。我妈生病了，在吊水了，叫他去看看，他说跟他没关系。这太没意思了，别人生病他就去了。我生病他也烦。他最好是家里不要有什么事烦他，什么都搞得好好的。心理医生：他父母如果有什么事，你经常帮助他们，也许会改变他的态度。倾诉者：以前他父母经常来，我对他们也很好，后来知道我们在闹矛盾，他们就不来了。我父母现在也不来了。他很固执，听不进这些话的。我叫他对我妈孝敬点，他说不可能。他特别记仇，就因为我妈和他吵过架。心理医生：看来你们的事也是很复杂的，关键是你们自己怎么处理？你和他的孩子关系怎样？倾诉者：这孩子很有心计。今年她中考，每次问他女儿考多少分，他三次说的都不一样。按道理应该是上一中吧，花钱也要上一中，一中是我们这里最好的。但他后来说要让孩子上三中。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反正只要是问到孩子的事，他就说，你不要管。以前他女儿开家长会，他和前妻都不去，都是我去。孩子上美术辅导班，也是我去接送。孩子的零花钱也是我给。我们虽然吵过架，但我对他孩子还是和平时一样好。但他就怕我对他孩子不好。心理医生：能不能叫他和你一起过来看看心理医生？倾诉者：我也说过，他说，我给他们看还差不多。因为他现在事业太顺利了，周围的人都捧他，他感觉很好。他对我好时也很好，他的意思是最好我每天开开心心的，在家任劳任怨，什么事都不要他操心，也不烦他。我如果不开心，他就不能理解。心理医生：其实，男人和女人表达感情和思想的方式是不一样的。倾诉者：我就困惑，我和他有没有必要再过下去了？我姐夫说，还没到时候。我想我们干脆平静分手算了，他昨天也同意分手了，但最后又不干了。他每回都怨我找事。心理医生：是不是这样呢？倾诉者：不是。我不是不讲理的人，也受过高等教育。他再婚时就想找一个素质高的人，找到我时他很庆幸，但现在他又很失望。心理医生：你分类： |
久未联系的一个女友，在我突然去了电话后，非常惊喜，一口就报出了我的名字，然后就是快乐地说，谢谢你。
她是做生意的，在老家的小城。生意做得很吃力，婚姻也曾一度坎坷，这些都只有我们这些打小起的朋友才知道。我打电话给她，原本只是问候一下她。我知道她在几年前借钱买了一幢五层楼。当时，那是幢烂尾楼。她眼光独到，一眼看中了。手头没钱，便一家一家地借，抛了多少眼泪求了多少情，才把二十几万块房钱借妥。如今几年过去，我说那房子值百万了吧？她兴奋着说，是呀。然后告诉我，她的日子好过多了，也还经常出去玩呢。
她是个典型的小市民。爱炫耀，喜欢说些小碎话。传播一些朋友间的小坏话。这不，又说开了另一个朋友的事。说她买的房子算什么呀，产权证都办不下来，又没有地下车库，现在我们这边如果没有车库的房子是让人很瞧不起的。她说，我们这边医生记者公务员们大都开着车上班呢（言下之意是，你那边敢情没我们这边好吧，瞧你就没有，还是省会城市呢）。街上车水马龙的，有多少是私家车呢。尽管她自己还欠着债，但她炫耀着那边的经济，也是她的光荣。然后再说起那位我们共同的女友，说她以前对你可妒忌了，你知道不？我说不知道。那时你考上大学，她考了几年没考上，背后都在说你的坏话。每次你放假回家，她都要哭，几天不见你，你知道吗？我吃了一惊，有这事？这么多年来我怎么不知道？她说哼，她在我这里说你坏话的时候多呢。去年打电话给你，让你帮她写论文，你不帮她写，你说不会写，有这事吗？我回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事。她臭你说你有多了不起呀。后来她自己写的论文还得了奖登了报呢。我笑说，这是好事呀，她那种论文我真不会写，我说的是实话呀。
一通电话引出了小不快乐，对我也是一笑了之的事。只是在心里说，这所谓的朋友呀，真的很假。
但后来躺在床上辗展思考了后，我在心里对这种朋友做了总结：市俗朋友，无所谓的。我明知她们在后面说三道四，但回到家，我照样会和她们在一起说笑。我想这就是人生呀。再怎么说，那些朋友是从穿开档裤一起长大的，你的生命史，她们和你一起相伴至少度过了其中的三分之一。那其中的很多回忆，怎么也是无法把她们撇下的。喜欢说三道四传播流言，无非也是小女人们的本性，有助于你对人性的正确把握，也有助于你对自我的正确分析。难道你自己就没传播过流言，就没说过小坏话？一位朋友写了一篇偷文，我最欣赏并喜欢的是他那坦诚的态度，把自我裸露着搬出来给大家看，这种勇气多可爱啊。他说他喜欢吃一种菜，但它特别昂贵，买菜时便免不了从摊上顺手再偷一棵葱，那时候心态便平衡了。这种心理是多少小市民都有的呀。但又有几个人敢写自己的这般不高尚的做法呢？
过若干天，另一个女友来电了。这也是颇难得的。我们通常是一年半载才通一次电话的。她毕竟素质高，聊到私家车，聊到上网，聊到游玩，聊到环保，我们就有了很多话题。她对小城市里蜂涌而起的私家车流很是反感，对买大房也道出情非得已，还谴责了小城市市民们的炫富斗财心理。她的收入能够维持中等水准，她原先的那个企业已买断工龄了，丈夫虽是工程师，也只能出去到私企打工。好在技术人员的打工收入也有几千元一个月，她目前暂时在政府部门临时做一份工作。以这样的职业和收入，她过着相对安稳的生活，小富即安，也就铸成了她的求安求稳心态。她在家里坚持拒绝上网，就是为了保住儿子的学习不致滑坡。她也没买手机，她说那玩意没什么用场，有什么事不能用公话吗。她最大的爱好是在街坊邻居间串门。她说去北京玩了一次，就对城市没了玩的兴趣。说到房子，她买的是一户人家买地盖的一幢楼房的某一层。二十几万元，一百多平方米。她说如果不是为了儿子，她无所谓买不买的。她说最近一直在忙于写论文，写了好几篇了呢。甚至论文发出来她还不知道。再说起上面那一个女友，她说那房子能值百万吗？七八十万还差不多。她的生活也没见改善多少。转而说起那边的人，只知道挣钱，不知道生活。到各地炒房，钱是一撂一撂地甩。哼，辛辛苦苦，也不知道享受。我说生活才是最重要的呀，钱挣多挣少不是那么重要吧。她说对，对，和你聊天我就找到感觉，和她们聊天却怎么也找不到这种感觉呢。分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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