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睡觉有什么好处诀窍吗?

睡眠竟然也有诀窍 这么睡等于吃了补药
 来源: 
来源:作者:责任编辑:郭若曦
  睡眠在人的一生中是非常重要的一环,也是不可或缺的。它不仅是人的脑力,乃至精力能够重新焕发或是维持下去的“中转站”。我们也应该知道,睡眠的时间占据了人类生活接近三分之一的时间,所以,睡眠的质量对身体的健康也有一定的影响。睡眠出现了问题,将会对身体造成不可估量的影响。
  睡眠不足的危害
  睡眠对健康的影响是有的,实际上影响力已大大超出很多人的想象。晚上睡眠不足,将导致白天昏昏欲睡,思路不清晰,精神无法集中,动作无法协调。
  许多人都在认识上存在一个思维误区,认为睡眠不足不是什么大事,只要抽个时间补个觉就可以了。但是,研究发现,睡眠不足的影响会越来越大,最终会伤害到身体健康,并不是补觉那么简单的事情。
  不良的睡眠习惯可能导致很多疾病,如感冒、抑郁症、中风等。此外,经常缺乏睡眠还会诱发精神错乱。
  在影响人寿命的因素当中,睡眠的地位可谓是相当重要。睡眠障碍往往引起人体免疫力低下、精神烦躁,同时还容易引发高血压、神经衰弱、心脑血管疾病等,甚至还会猝死。
  今天,就为大家介绍几种科学的睡眠方法,如果你能坚持去做,那么身体在获得充实的睡眠之后,一定会给你带来意外惊喜。
[责任编辑:郭若曦] 1
一周图片排行榜
光明网版权所有宝贝不睡觉 哄睡有诀窍_育儿资讯
B - C - D - F - G - H - J - K - L - N - Q - S - T - W - X - Y - Z -
当前位置:
宝贝不睡觉 哄睡有诀窍
宝宝刚出生需要大量的睡眠时间,为此新生儿的生物钟和成年人不一样,甚至是完全不同。有时候宝宝会在大半夜醒来,这就让很多新手父母抓狂。其实宝宝不睡觉是有原因的,只要摸清他不睡觉的原因,就能轻松掌握哄宝宝睡觉的诀窍。
情况1.宝宝肚子饿了
宝宝饿的时候会很苦恼,这种情况很容易辨别。如果父母观察到宝宝哭声比较急躁,而且嘴巴经常一张一闭像是在吃东西,表情很不耐烦,这通常表明他饿了在找吃的。此时妈妈就应该及时喂奶,一般喝奶途中宝宝就会睡着,等差不多睡熟了就可以把他放在床上。
如果你家宝宝对床比较敏感或者很容易醒来,妈妈可以在床上给宝宝喂奶。妈妈可以坐在床上,身体与床成90°,把宝宝面对面抱着,一手托着宝宝的背部,另一只手扶着乳房靠近宝宝的嘴巴,宝宝会很自然而然地含住乳头和乳晕。这种喂奶方式更容易让宝宝入睡,而且等宝宝睡熟之后再放在床上,不会惊醒他。
情况2.拉了或者是尿了
如果父母发现给宝宝喂奶也止不住哭闹,那有可能是宝宝拉了或者尿了。尿不湿也是有容量的,如果尿不湿满了,宝宝穿着会很不舒服,当然会哭闹地睡不着。这时父母要给宝宝换新的尿不湿,把屁屁洗干净,紧接着给宝宝喂点奶,要不了多久宝宝就会睡着的。
情况3.总是爱闹觉
这种情况比较特殊,宝宝想睡觉但是又睡不着,这时就会比较烦躁开始哭闹起来。妈妈可以像给宝宝喂奶一样抱着他,轻轻地摇晃,一只手轻轻的拍着宝宝的背部,可以附带着唱首摇篮曲或者放首轻音乐,用温柔的语气跟宝宝说话,让他感受到安全感。妈妈可以根据平时宝宝喜欢的姿势来抱他,这样跟容易让宝宝入睡。
正常情况下宝宝哭闹不睡觉的原因就是以上三个,如果上述三种方法都试过了仍然没用,父母可能要考虑宝宝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量量宝宝的体温,观察宝宝的脸色,如果还是查不出异常,可以带宝宝去医院检查,以确保宝宝身体状况正常。宝宝不睡觉是常发生的事情,父母要保持冷静和耐心。
(原创作品,版权所有。未经授权,不得转载!)
关注公众帐号
育儿网以心交流,用爱育儿
孕期提醒伴你孕期每一天
妈妈购为宝宝发现最好的
您可能还喜欢:
今日论坛热帖
  苏公网安备号
育儿网 版权所有 All Rights Reserved  一、  我发现我自带天赋技能的时候,是在我上初二那年。  现在回想起来是没什么,但当时我确实挺害怕的。那天是个星期天,天气炎热,我趴在桌子上作数学卷,写着写着开始犯困,正迷糊的时候听见有人敲我家窗户,吓我一激灵,一个矮胖的老头隔着窗户问我,“庄文山在家没?”  我没好气地说,“我爸出去干活了你有什么事儿?”  老头说,“我是李海。你告诉你爸,他还欠我五百块钱呢别忘了还我。”  原来是个要账的。老头说完就走了,我没觉得有什么异样,直到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妈突然对我爸说,“哎,你听说没,前年和你一起出去打工的李海得脑血栓没了。”完了我爸说,“啊?啥时候的事儿啊?我好像还欠他钱呢!”  我当时听到这对话吓傻了,我妈还在那边说,“你怎么乱借钱,借了多少?”我爸蔫儿了,“就二……二百。”  那是九几年的时候,在农村,尤其是像我们家这样,两百块钱不算个小数目,我妈眼睛一瞪,“还就二百!二百还少啊!你朝人家借钱干嘛了!”  我爸支支吾吾说不清楚,最后烦了把筷子一扔,“反正人都死了,不还他能怎么地!还能来要账啊!”  我在边上泪流满面,“爸,人家下午还真来要账了,要的可是五百啊!”  后来我爸还没还钱我忘了,反正从那一次之后,我发现我经常碰到这一类的事情,尤其是睡觉的时候,如果突然做了什么奇怪的梦,那多半就是什么不好的预兆。  其中我遇到比较离奇的一件事儿,是关于我远房姨娘家的一个表妹。  我这个表妹小我三岁,和我很亲,因为住在一个村里,从小我就带着她一块玩儿,甚至有人欺负她,我还经常帮她打架。可我这个表妹不爱念书,初中毕业之后我上了乡里的高中,小丫头却辍学了,要去学什么美容美发。那天是放寒假的前一天,我在学校收拾好背包,打算明天一大早就坐车回家。宿舍里的人都走没了,一个人有点无聊,九点多我就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然后我就做了一个梦。  这是个很怪的梦。大概是我一直琢磨回家的事情,我梦到的就是我回家的情景,我一个人在宿舍里,把门窗关好,提上行礼出门,就在我下楼的时候,突然心中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好像我落下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或者是忘了带车票,或者是忘了带钱,反正我必须回宿舍一趟。就这样我提着东西又重新上楼,用钥匙把门打开,开门之后,原本应该空荡荡的寝室多了个人——我一眼就看见一个女的,披头散发地坐在我的床上呜呜的哭。  就算是在梦里,我也吓尿了!一身冷汗地醒过来,正是半夜。慢慢平复了一会儿,我冷静下来,开始琢磨这个梦,虽然最后只是看了一眼,但我意识当中对这个女的很熟悉,就是我那个表妹。我当时马上想到,我这个表妹很有可能是出事儿了。  可惜那个时候连个手机都没有,家里也没有联系方式。我熬到天亮,急急忙忙收拾东西下楼,恨不得立刻飞回去。就在我慌慌张张跑下楼的时候,我猛然停下了脚步,心里突然涌上一种不好的预感——我,是不是在宿舍落下了什么东西?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我不知是怎么的就灵光一闪。大概是那时的我太年轻了,有一种无知无畏的劲头儿。我提着行礼袋,小腿发抖,一步一挪重新返回了宿舍。就和我在梦里的场景一样,我打开锁好的门,推开,强自镇定地冲着我自己的空床招了招手说,“二丫头……别哭啦,走吧,跟哥回家。”  二、  还好我开门之后并没有真的看见我表妹坐在那儿。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有什么道理,但心里笃定了,既然做了这样的梦,那不回来这一趟我绝对放不下心。  我定了定神,回想了一下小时候村里王婶给小孩儿叫魂的时候的语气,酝酿了一下,说,“走咯~走咯~跟哥走咯~哥带你买糖吃……哥带你坐车回老家……”  我想如果此时正有人从走廊里路过的话,一定会觉得我是个神经病。我硬着头皮,绕着空荡荡的宿舍走了一圈儿,边走边叽叽咕咕地嘟囔,然后锁好门下楼,我觉得我必须要不停地说话,就想象了一下,如果此刻我的表妹真的跟在我身后的话,那我会说什么?  “哎哎,你别跟太近啊,小心鼻涕别蹭我身上……不是,近点就近点吧,别跟丢了就行……”  我这样神神叨叨地上了车,回了家。现在想来我真是了不起,小小年纪便显露出了做神棍的潜力。  回到家之后,果然是我表妹出了点问题,据说这丫头本来还好好的,但突然间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变得魂不守舍,疯疯癫癫,给客人理发的时候把好几个人的耳朵剪出了大口子,被老板赶了回来,现在正躲在家里,整个人木呆呆的,什么也干不了。我马不停蹄去了姨丈家,进门就见那丫头披头散发坐在炕上,我像个二逼似的朝着她大喊一声,“二丫头!咱到家啦!”  表妹被我吓了一跳,痴痴呆呆地看着我,突然就哭了,哭完了这一场,这丫头没事人一个,完全正常了。经过这件事,我二姨,甚至包括我爸妈,看我的眼神都有点不对。当时我还沾沾自喜,用一句时髦的话说,感觉就像是突然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样,觉得自己特牛逼。就在我准备炫耀一下我的大智大勇的时候,还是我爸一个大耳刮子让我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臭小子我告诉你,小萝那可是和你亲妹妹一样,你可别动什么歪心思!”  ……这都是哪跟哪儿啊!我就算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对那丫头有什么想法吧?后来我才明白:小姑娘家的,突然整天茶饭不思萎靡不振,可见了我之后就吃的好了睡的香了,也难怪他们多心。  这件事解释起来还真有点麻烦,我赌咒发誓地说不是他们想的那样,还把我怎么做的梦怎么一路嘀嘀咕咕地走回来的都交代了一遍,我爸听完一脸严肃地瞪着我,“我花钱供你上学是让你接受教育去的,你就学回来这么一套玄乎玩意儿?”我妈倒是向着我,“哎你吵吵什么!咱儿子这是做的好事儿!这是本事!再说看见小萝那样,还能放着不管啊?”  从此,我妈就成了我炫酷的职业生涯中的第一个粉丝儿。在这位粉丝不遗余力的大肆宣扬之下,村里的老老小小都知道了我似乎有点小本事。正巧当时赶上老方家儿媳妇刚出车祸死了,死前这女的把卖粮食的钱收起来了,而出事之后全家人都不知道这钱被收在了哪儿。那是开春种地的种子钱,死活找不着,就差拆房子了,一家人急的团团转。  于是我妈有点不好意思地对我说,“儿子啊,怪妈把牛吹大了,老方家求上我了,要不咱们去老方家走一趟,帮妈撑撑面子?”  我真是无语了,不得已只好跟我妈去了一趟方家,咳咳,说句实话,不得已神马的大部分是我装出来给我爸看的,我的心态是有点小兴奋,也有点小害怕,还有点小担心,就像是小孩儿刚得了一把呲水枪,见着路过的人都想喷他一身水,当然我也怕我这呲水枪根本就是个坏的,关键时候掉链子。  而至于我妈,真是太不靠谱了,咋咋呼呼的瞎热心,到了方家我妈就说,“哎你们放心,让我儿子在这儿睡一会儿,等梦到你家儿媳妇,就问她把钱放哪儿了!”  我心说妈啊你这话说的太有歧义了,我好端端一个大好骚年,做梦梦人家儿媳妇干嘛?但当时所有人,包括方家奶奶,方家儿子方万山,还有只有八岁的方小柱都一脸期待地看着我,我只好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爬上了方家的土炕。  我万众瞩目地,在众人急切的目光中,四仰八叉地躺倒了。躺了一会儿我睁开眼睛,方小柱那小崽子嗷地一声扑到我身上兴奋地说,“醒过来了醒过来了,我妈来了!”我差点被他吓死,你个熊孩子,你为啥这么活跃?我无奈地说,“拜托你们能出去吗,你们围在这儿瞅我根本睡不着啊!”  “哎,对对,咱们都走吧,没事儿啊小庄,你就当在自己家睡一觉,对对,东屋这铺炕就是香菊当初睡觉的地儿,唉,你说说,上个月我们香菊还好好的……”方奶奶一边说一边开始掉眼泪,我妈上前拦住,“老婶子别伤心,大的没了,还有小的,你得健健康康的啊,这一家子还等你拿主意呢……”我妈把人一家撵了出去,反手把门一关,朝炕上一坐,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对着我一瞪眼睛,“你还睁着眼睛看什么?赶紧睡觉啊!”  “不是,妈,你这办的什么事儿?万一我要是梦不着人家儿媳妇呢?”  我妈白了我一眼,一边嗑瓜子一边小声说,“能梦到就梦,梦不着就拉倒,到时候你就说是她媳妇偷着把钱自己花了,没事儿!你赶紧睡一觉咱们好回家,你爸还等着我做饭呢。”  我哭笑不得,无奈之下,开始酝酿睡觉的情绪。可惜睡觉这种事儿,你越是想要睡着,反而越精神了,我怎么躺都觉得姿势不对,翻来覆去,就是不舒服,我坐起来,“妈我睡不着……”  “你个完蛋货!”我妈把瓜子分了我一把,说,“再等半个小时,完了你按我刚才说的,编个瞎话,就说梦是梦着了,但是钱已经花没了,咱好走人。”
楼主发言:11次 发图:0张
  还有吗?  
  写得不错啊。顶一个,快点更啊,挺好看
  莫问真假,好看就行 楼主不错奥
  没啦???
  哈哈哈……真有意思,楼主继续更吧  
  写得蛮好,楼主继续
  @書乙本
19:27:51  一、   我发现我自带天赋技能的时候,是在我上初二那年。   现在回想起来是没什么,但当时我确实挺害怕的。那天是个星期天,天气炎热,我趴在桌子上作数学卷,写着写着开始犯困,正迷糊的时候听见有人敲我家窗户,吓我一激灵,一个矮胖的老头隔着窗户问我,“庄文山在家没?”   我没好气地说,“我爸出去干活了你有什么事儿?”   老头说,“我是李海。你告诉你爸,他还欠我五百块钱呢别忘了还我。”   原来是个要账的。老头说完就走了,我没觉得有什么异样,直到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妈突然对我爸说,“哎,你听说没,前年和你一起出去打工的李海得脑血栓没了。”完了我爸说,“啊?啥时候的事儿啊?我好像还欠他钱呢!”   我当时听到这对话吓傻了,我妈还在那边说,“你怎么乱借钱,借了多少?”我爸蔫儿了,“就二……二百。”   那是九几年的时候,在农村,尤其是像我们家这样,两百块钱不算个小数目,我妈眼睛一瞪,“还就二百!二百还少啊!你朝人家借钱干嘛了!”   我爸支支吾吾说不清楚,最后烦了把筷子一扔,“反正人都死了,不还他能怎么地!还能来要账啊!”   我在边上泪流满面,“爸,人家下午还真来要账了,要的可是五百啊!”   后来我爸还没还钱我忘了,反正从那一次之后,我发现我经常碰到这一类的事情,尤其是睡觉的时候,如果突然做了什么奇怪的梦,那多半就是什么不好的预兆。   其中我遇到比较离奇的一件事儿,是关于我远房姨娘家的一个表妹。   我这个表妹小我三岁,和我很亲,因为住在一个村里,从小我就带着她一块玩儿,甚至有人欺负她,我还经常帮她打架。可我这个表妹不爱念书,初中毕业之后我上了乡里的高中,小丫头却辍学了,要去学什么美容美发。那天是放寒假的前一天,我在学校收拾好背包,打算明天一大早就坐车回家。宿舍里的人都走没了,一个人有点无聊,九点多我就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然后我就做了一个梦。   这是个很怪的梦。大概是我一直琢磨回家的事情,我梦到的就是我回家的情景,我一个人在宿舍里,把门窗关好,提上行礼出门,就在我下楼的时候,突然心中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好像我落下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或者是忘了带车票,或者是忘了带钱,反正我必须回宿舍一趟。就这样我提着东西又重新上楼,用钥匙把门打开,开门之后,原本应该空荡荡的寝室多了个人——我一眼就看见一个女的,披头散发地坐在我的床上呜呜的哭。   就算是在梦里,我也吓尿了!一身冷汗地醒过来,正是半夜。慢慢平复了一会儿,我冷静下来,开始琢磨这个梦,虽然最后只是看了一眼,但我意识当中对这个女的很熟悉,就是我那个表妹。我当时马上想到,我这个表妹很有可能是出事儿了。   可惜那个时候连个手机都没有,家里也没有联系方式。我熬到天亮,急急忙忙收拾东西下楼,恨不得立刻飞回去。就在我慌慌张张跑下楼的时候,我猛然停下了脚步,心里突然涌上一种不好的预感——我,是不是在宿舍落下了什么东西?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我不知是怎么的就灵光一闪。大概是那时的我太年轻了,有一种无知无畏的劲头儿。我提着行礼袋,小腿发抖,一步一挪重新返回了宿舍。就和我在梦里的场景一样,我打开锁好的门,推开,强自镇定地冲着我自己的空床招了招手说,“二丫头……别哭啦,走吧,跟哥回家。”   二、   还好我开门之后并没有真的看见我表妹坐在那儿。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有什么道理,但心里笃定了,既然做了这样的梦,那不回来这一趟我绝对放不下心。   我定了定神,回想了一下小时候村里王婶给小孩儿叫魂的时候的语气,酝酿了一下,说,“走咯~走咯~跟哥走咯~哥带你买糖吃……哥带你坐车回老家……”   我想如果此时正有人从走廊里路过的话,一定会觉得我是个神经病。我硬着头皮,绕着空荡荡的宿舍走了一圈儿,边走边叽叽咕咕地嘟囔,然后锁好门下楼,我觉得我必须要不停地说话,就想象了一下,如果此刻我的表妹真的跟在我身后的话,那我会说什么?   “哎哎,你别跟太近啊,小心鼻涕别蹭我身上……不是,近点就近点吧,别跟丢了就行……”   我这样神神叨叨地上了车,回了家。现在想来我真是了不起,小小年纪便显露出了做神棍的潜力。   回到家之后,果然是我表妹出了点问题,据说这丫头本来还好好的,但突然间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变得魂不守舍,疯疯癫癫,给客人理发的时候把好几个人的耳朵剪出了大口子,被老板赶了回来,现在正躲在家里,整个人木呆呆的,什么也干不了。我马不停蹄去了姨丈家,进门就见那丫头披头散发坐在炕上,我像个二逼似的朝着她大喊一声,“二丫头!咱到家啦!”   表妹被我吓了一跳,痴痴呆呆地看着我,突然就哭了,哭完了这一场,这丫头没事人一个,完全正常了。经过这件事,我二姨,甚至包括我爸妈,看我的眼神都有点不对。当时我还沾沾自喜,用一句时髦的话说,感觉就像是突然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样,觉得自己特牛逼。就在我准备炫耀一下我的大智大勇的时候,还是我爸一个大耳刮子让我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臭小子我告诉你,小萝那可是和你亲妹妹一样,你可别动什么歪心思!”   ……这都是哪跟哪儿啊!我就算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对那丫头有什么想法吧?后来我才明白:小姑娘家的,突然整天茶饭不思萎靡不振,可见了我之后就吃的好了睡的香了,也难怪他们多心。   这件事解释起来还真有点麻烦,我赌咒发誓地说不是他们想的那样,还把我怎么做的梦怎么一路嘀嘀咕咕地走回来的都交代了一遍,我爸听完一脸严肃地瞪着我,“我花钱供你上学是让你接受教育去的,你就学回来这么一套玄乎玩意儿?”我妈倒是向着我,“哎你吵吵什么!咱儿子这是做的好事儿!这是本事!再说看见小萝那样,还能放着不管啊?”   从此,我妈就成了我炫酷的职业生涯中的第一个粉丝儿。在这位粉丝不遗余力的大肆宣扬之下,村里的老老小小都知道了我似乎有点小本事。正巧当时赶上老方家儿媳妇刚出车祸死了,死前这女的把卖粮食的钱收起来了,而出事之后全家人都不知道这钱被收在了哪儿。那是开春种地的种子钱,死活找不着,就差拆房子了,一家人急的团团转。   于是我妈有点不好意思地对我说,“儿子啊,怪妈把牛吹大了,老方家求上我了,要不咱们去老方家走一趟,帮妈撑撑面子?”   我真是无语了,不得已只好跟我妈去了一趟方家,咳咳,说句实话,不得已神马的大部分是我装出来给我爸看的,我的心态是有点小兴奋,也有点小害怕,还有点小担心,就像是小孩儿刚得了一把呲水枪,见着路过的人都想喷他一身水,当然我也怕我这呲水枪根本就是个坏的,关键时候掉链子。   而至于我妈,真是太不靠谱了,咋咋呼呼的瞎热心,到了方家我妈就说,“哎你们放心,让我儿子在这儿睡一会儿,等梦到你家儿媳妇,就问她把钱放哪儿了!”   我心说妈啊你这话说的太有歧义了,我好端端一个大好骚年,做梦梦人家儿媳妇干嘛?但当时所有人,包括方家奶奶,方家儿子方万山,还有只有八岁的方小柱都一脸期待地看着我,我只好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爬上了方家的土炕。   我万众瞩目地,在众人急切的目光中,四仰八叉地躺倒了。躺了一会儿我睁开眼睛,方小柱那小崽子嗷地一声扑到我身上兴奋地说,“醒过来了醒过来了,我妈来了!”我差点被他吓死,你个熊孩子,你为啥这么活跃?我无奈地说,“拜托你们能出去吗,你们围在这儿瞅我根本睡不着啊!”   “哎,对对,咱们都走吧,没事儿啊小庄,你就当在自己家睡一觉,对对,东屋这铺炕就是香菊当初睡觉的地儿,唉,你说说,上个月我们香菊还好好的……”方奶奶一边说一边开始掉眼泪,我妈上前拦住,“老婶子别伤心,大的没了,还有小的,你得健健康康的啊,这一家子还等你拿主意呢……”我妈把人一家撵了出去,反手把门一关,朝炕上一坐,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对着我一瞪眼睛,“你还睁着眼睛看什么?赶紧睡觉啊!”   “不是,妈,你这办的什么事儿?万一我要是梦不着人家儿媳妇呢?”   我妈白了我一眼,一边嗑瓜子一边小声说,“能梦到就梦,梦不着就拉倒,到时候你就说是她媳妇偷着把钱自己花了,没事儿!你赶紧睡一觉咱们好回家,你爸还等着我做饭呢。”   我哭笑不得,无奈之下,开始酝酿睡觉的情绪。可惜睡觉这种事儿,你越是想要睡着,反而越精神了,我怎么躺都觉得姿势不对,翻来覆去,就是不舒服,我坐起来,“妈我睡不着……”   “你个完蛋货!”我妈把瓜子分了我一把,说,“再等半个小时,完了你按我刚才说的,编个瞎话,就说梦是梦着了,但是钱已经花没了,咱好走人。”  ———————————————  不错  
  垃圾。
  火钳刘明
  等更  
  三、  我躺在炕上翻了个身,“那不好吧,辛苦攒的钱,找不着白瞎了……”  “你管他那么多。不是我多嘴,我早看老方家这媳妇不顺眼了,整天化妆化的像个妖精,还总上县里去得瑟,这就叫败家娘们,不是正经过日子的人!看看,出事儿了吧?照我看呐,说不定这钱还真就让她偷着花了……”  “……人都死了,别说闲话了。”  “我这不叫闲话,我这叫实事求是!”我妈还越说越来劲了,鞋一脱,腿一盘,朝着我悄声道,“你看看他家那几晌地,能出几个钱?你这几年在外面上学不知道,你看这方家新盖的房子……”  “哎呀妈,你可歇歇吧啊,人刚死你就在人屋子里说人不好,不怕人来找你啊?”  我妈啐了一口,“我怕她?不是说,活着的时候我都不怕她,别说死了之后了……哎你后面蹲着的是谁?”  我吓了一跳,回头一看什么都没有,顿时哭笑不得,“不是我说,有这么玩自己儿子的吗?”我妈哈哈哈哈哈狂笑,唉,有个不着调的妈算也是人生的一大悲哀吧,我从炕上爬起来,突然感觉凉嗖嗖的,咦?难道这间屋子漏风?  “妈你冷不?”我妈还在呵呵呵呵,我四处踅摸了一遍,窗子和门都很严实,而且在大东北农村的冬天,都是平房,窗外还糊着塑料布,谁家窗户要是没关好,那不是要冻成冰棍儿的节奏?那这风到底是哪来的?  我异想天开地琢磨起来:方家怎么找也找不到那笔钱,能不能是这儿媳妇在墙上刨了个夹层什么的?我又认真感受了一下,说,“妈,你感觉有凉风没?哎你说她会不会把钱藏到墙里?”  我妈终于止了笑,却不应声,“妈?”我又叫了一遍,回头去看她,这一看差点要了我的小命,我瞄见一团黑影正趴在我妈身后……原来刚才她说有东西是真的啊!只见我妈盘着腿,低着头,浑身筛糠似的发着抖,而她面前摆着一小堆刚磕完的瓜子皮,跟过了电一样一个一个的立了起来。  我吓懵了,“什么东西!”我扑上去要把我妈拉开,这么一扯,我妈倒在炕上,紧闭着眼睛,好像在做痛苦的挣扎,她蜷曲着双手,嘶哑着从紧咬的牙关里蹦出几个字,“……我……操你个姥姥的小娘皮!”骂完这一句,我忽然感到她浑身的力道一松,睁开了眼睛,看了看我,开始刷刷刷淌眼泪。  我也快哭了,“妈,你别吓我,说句话啊!”我妈抽抽嗒嗒地说,“……妈了……个……蛋,老娘……老娘好像是……着了……着了道儿了……”说完把我推了个跟头,擤了把鼻涕,蹭到自己身上,一翻身从炕上爬起来,一下窜到门口,一边哗哗淌眼泪一边喊,“你们凭什么害我啊!我苦啊,我不想死啊!”  这喊出来的话已经完全听不出是我妈的声音了,完了完了我妈彻底疯了,我爬起来追她,大喊方家的人,“快拦住我妈!”可她动作出奇的快,等我从炕上扑下来,她已经从门口窜出去了。我一着急绊到一只鞋,才反应过来我妈连鞋都没穿。  正是东北的初冬季节,第一场轻雪下过,农家小院里积下一层薄冰,我眼瞅着我妈光着脚丫子在前面飞奔,身轻如燕地翻过菜园子的栅栏,朝着前面一头扎了进去,当下二话不说咬牙在后面追,我身后跟着完全摸不清状况的方万山,一边跑一边还问,“庄大嫂有啥急事儿啊这是?”  我懒得理他我!此时我妈的速度简直是非人类,本来我离她只有两三步的距离,现在却越来越远,眼看着她跑到旁边有一人多高的柴堆后面去了,我三两步跟着转到了后面,却发现凭空的人不见了!  方万山气喘吁吁地跟上来,“哎妈呀,看不出来啊庄大嫂还有这个体力呐!”  我火了,“体力个屁啊!你媳妇回来了!在我妈身上!”我绕着柴堆转了一圈,这柴堆下面码着层层叠叠的秸秆,上面是劈好的干柴,根本不可能藏进去一个大活人,我又不死心绕了两圈,急的快哭了,“我妈人呢!我妈人呢?!”  方万山吓的脸都绿了,一边后退一边说,“等,等会儿啊,我去喊我妈”,说完他先跑了,这个怂货!我找我妈,你找你妈,这是要各找各妈的节奏吗?!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前前后后仔细搜索一遍,还是什么都没发现,这柴堆堆在菜园子里,现在菜园子早空了,四处一望无际,就这么些干柴堆在那儿,她到底能躲哪儿去?难道真钻到柴堆里面去了?我朝着柴堆狠狠踹了一脚,整个柴堆被我踢的一震, 就听底下哗啦一声,掉下来一块土疙瘩。  我扒开那道土缝,露出几捆码好的高粱秸秆,看到这个,我眼睛一亮,是啊,东北很多人家都在自家菜窖上码上干柴保暖,我刚才怎么没想到呢,这下面一定是个菜窖。  我又转了一圈,找到底下垫着的松动的木板,把木板抽出几块,果然露出一截梯子,顺着梯子一步一步爬进了底下的菜窖,不是很深,几步就到了底,里面乌漆麻黑的什么都看不清,我适应了一阵,高喊一声,“妈!你在哪儿呢!”  里面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我勉强分辨出左边码的是一排排的大白菜,右边是摞起来的白色编织袋,如果我想的不错里面应该是土豆地瓜之类的。另外一角蹲着个黑影,一动不动,我有点忐忑,一步步挪过去,“妈?是你吗?”
  感谢楼上留言的各位。鞠躬。
  要是多更一点就更好了,哈哈  
  挺有意思  
  还有吗,不错哦  
  还有吗,不错哦
  看的正来劲就没了,还更不更了  
  楼主人呢?快回来  
  不好意思各位,因为想多写一点,一不小心就这么晚了。等明天更吧,争取更满五千字。再次感谢。
  有意思  
  四、  当时我瞄着那个黑影,做好她会随时跳起来逃跑的准备,小心翼翼靠过去,到了跟前儿我才看清,那居然只是个大水缸。  这不对啊,一共巴掌大一块地儿,难道她根本没下来?就在这时,我听得嗷的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离我很近,吓得我差点坐到地上。这声音竟然是从水缸里传出来的。东北农村腌酸菜的大肚子水缸,见过的人都知道,那是个超大号的圆柱的造型,有半人多高,我走到跟前探头往里看,由于光线太暗,只感觉那水缸里黑洞洞的,好像根本就没有底。我绕着缸看了看,真是奇怪,难道说这缸只有一圈儿没有底儿?难道这地上原本有个洞,然后不知道谁把这么一口缺底儿的破缸放到了洞口上?  “妈!”我朝缸里喊,除了刚才那一声叫唤,又没回音了。我两手扒住水缸用力一晃,居然没晃动,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我又叫了我妈一声,还是没动静。看着那个模模糊糊诡异的洞口,也不知道那里面有多深,通向了哪儿。说实话我有点害怕。我小的时候对这种水缸有阴影,就像是城里小孩对大衣柜有阴影一样,尤其是当缸里装满水的时候,总觉得里面会藏着什么东西。  我四处找了找,看见墙根底下有一把削白菜用的菜刀,走过去拎起来壮胆,然后翻进缸里面,哆哆嗦嗦地把两只脚撑开在水缸内壁上,努力弯下腰。当时我只是想先凑近点看看那到底是个什么奇葩的洞,如果确定我妈在里面的话,再叫方家人下来问问他们那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也不迟。  发生这件事的时候,我只是个高中生,身材比较瘦小,我也完全没有考虑自己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我用一种蹲大号的姿势,像个准备随时起跳的蛤蟆一样,两脚叉开,撑在水缸内壁上,手握白菜刀,缓缓蹲下身,这个姿势非常考验平衡,也考验体力,没一会儿我腿就麻了,我努力撅起屁股,歪着脚踝用力,因为太黑了,我必须要凑得极近才能看清,就在我慢慢地伸长脖子靠近,想要研究研究那个洞口的时候,在模糊的黑暗中,我突然瞥见洞里有什么东西动了动。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又凑近了几分,这个时候我终于看明白了,洞口那儿有一张人脸,满脸橘皮一样的褶子耷拉着,此刻也努力把脖子伸了上来,毫无表情地透过水缸底儿无声地打量着我。  “我操你妈!”我吓出了一身冷汗,浑身一哆嗦,脚底下不由得打滑,忙用手去撑缸沿,没想到我手心里全是汗,只是在缸壁上蹭了一下,两条腿就完全没了着力点,脚一翻,我整个人以一种标准的蛤蟆投井的姿势,大头向下朝那个洞里栽了进去。  我操,我可不想和那玩意儿来个脸碰脸啊!慌乱之中我连忙抱住脑袋,也不知道这里面到底多深,我心说完了我的小命大概要报销了,就感觉自己的肩膀撞到了什么东西,差点没把我疼哭,下一秒脑袋又咚的磕了一下,这一下彻底把我摔晕了。  我的意识模糊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迷蒙中感觉有人在拍我的脸,听到一个声音在耳边小声念叨,“小峰啊,儿子啊,你没事儿吧,别吓唬妈啊……”  “……妈?”我恍惚了一瞬间,觉得确实是我妈在叫我。努力动了一下脖子,不由得一阵头晕,一种强烈的呕吐感涌上来,我忍着恶心,打起精神,“……妈,是你吗?你……好啦?”  我感到我妈小心翼翼地把我扶起来了,一边摸我的头一边在我耳边哭着说,“都是妈不好,是妈的错,妈该死,害你从那么高掉下来,你可千别有什么事儿啊,要是因为我摔坏了哪儿,那妈可怎么活……”  我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不管怎么样,可算把我老娘安全找回来了。一瞬间的欣喜和安全感让我完全放松下来,同时我也有点受宠若惊,从小到大这是我妈第一次这么摸着我的头自己做检讨,平时无论是什么事儿,最后做检讨的不是我爸就是我……突然间我也有点想哭,又有点不习惯,只好装模作样地抱怨,“你看你!这下不用撑面子了吧!里子都掉没了!”说完这句,我实在忍不住了,弯下腰开始狂吐,我妈心疼地拍着我的背,带着哭腔说,“儿子,咱们赶紧出去吧啊,呜呜,出去了,我才能带你去医院查一查……”  我听着我妈的话,突然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这么一想,一股冰冷的寒意从心底最深处窜了上来……是啊,这不大像平时我老娘的作风啊。一般这种情况,我妈会说什么呢,“死没,没死就起来出去,老娘还有一堆儿事呢。”这样的语气才对吧。  意识到这一点,这哭声在我耳里突然变得诡异起来了,对方的手还在一下一下摸我的后背,我强忍住哆嗦,硬着头皮撑着不动。我开始犹疑不定地琢磨,之前我妈一直在发疯,是不是那个什么东西还在我妈的身上?那现在她的表现和前面也差太多了。为什么她能突然能这么安静地和我说话了?  还是说旁边的根本不是我妈?我想到了之前那张恐怖的橘子脸……会不会是那个东西?那,我妈到底在哪儿!周围实在太黑了,我支起耳朵,试图去分辨一下对方有没有呼吸声,可除了我自己粗重的喘息我什么也听不见。  失去听觉和视觉,周围陪着我的不知道是我妈还是什么怪物,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十几岁的我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乍喜乍惊之下,有一种几乎崩溃的情绪涌上来,我开始万分后悔自己的鲁莽,如果我去找方家的人一起下来就好了,甚至当初我去找个手电也行吧。  极大的压力让我完全不知所措了,我觉得我下一秒就会大哭出来,我虽是极力克制,但汗水还是透湿了我的衣服,就在此时,我感到背上的手突然停了,下一秒我的胳膊被死死攥住,那东西用我妈的腔调说,“乖儿子啊,来吧,跟妈走。妈带你出去。”  我死咬住嘴唇,拼命的忍耐,勉强开口道,“啊哈哈,你到底是怎么好过来的?之前是不是方家那败家媳妇害你?你不是说你不怕她吗?活着不怕,死了更不怕!哈哈哈哈哈!”  我一边说一边伸手朝四处乱摸,碰到的都是冰冷坚硬的地面,突然我摸到了什么东西,立刻攥在手里,随着我话音一落,我感到一股极度阴冷的风朝我扑了过来,我大叫一声,也不管手里抓到了什么,死命朝自己前面砸了下去。  只听呛啷一声锐响,我震得手臂发麻,才惊觉我拿到的居然是那把白菜刀,菜刀狠狠剁在墙壁上,打出了一串火花。火花一闪即灭,但我还是一瞬间看清了,我身处似乎是一个石洞之中。我精神一震,当下狠命地一刀一刀不停的开始剁墙,我觉得我已经和疯子无疑了,刺耳的声音中,一道幽幽的声音从我脚边传上来,“呵呵,到底是能去乡里上高中的人呐,脑袋瓜就是好使啊!”  我借着微弱的光线看过去,这一眼却足够我后悔半辈子了。一个黑乎乎的脑袋,就趴在我脚底下,嘴巴一张一合地动着,黑洞洞的眼眶里没有眼珠,却像是已经把我看透了,无声地嘲讽着我。
  五、身陷鬼窟  “去死吧!”我当下飞起一脚朝那个人头踢过去,管它是狗脑袋人脑袋鬼脑袋,都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没想到这一脚还真有了效果,我感觉那个脑袋被我踢飞了,因为很久之后我才听到啪嗒一声落地的声音。  这一下让我隐约有了个概念,这个洞不小,而且挺高。我来不及多想,握紧菜刀想走,便在这个时候,有人拍了我肩膀一下,我操!我二话不说朝我身边就是一刀,却什么也没砍到,停了一会儿,感觉那东西又拍了我一下……我泪流满面,老子不跟你们玩了!我一手扶着墙,摸黑转身疾走,没走出几步,就听见咔嚓一声,我感觉手中的菜刀劈到了什么东西上,刀被卡住了,我两手握住刀柄用力,总算把刀拔了出来。不知道挡住我的又是什么东西!我压抑的快要崩溃,当下握住刀,发泄般对着这东西咚咚咚连着砍了好几刀。  砍了一会儿,没有任何效果。这样下去不行,我不能把自己逼疯,我得理智一点儿。我妈还没找到,我们娘俩儿不能都交代在这儿,我得冷静下来。  我放下刀,深吸一口气,开始伸手去摸前面的东西,不同于冷硬的石壁,如果我感觉不错,这应该是块木头……不对,是挺大一块木板?也不对……比木板还要大,这到底是什么玩意?我的手一边在被我砍出来的几道刀痕上来回抚摸,一边琢磨,嗯,菜窖的地下,有个地洞,那埋在地下的木头做的东西……我靠,那还能是什么!  我被脑子里的想象吓尿了,触电一样缩回了手,一屁股坐在地上,握紧手里的刀不停后退,然后,我平生所见到最诡异的景象出现了。  虽然后来长大之后,我有过无数次比此时更艰险,更惊悚,更匪夷所思的经历,但是我永远忘不了我年少时的这一次历险,或许是第一次的震撼总会特别深刻,以至于很多年后我对此时的情景仍然记忆犹新。  我的面前无声地出现了一束红光,然后是两束,三束,我恍惚了好一阵,抬起头才看清,在我的头顶不远处,无声地亮起了一盏盏红灯笼。在昏红的光线下,挡在我面前的木板——那不是木板,我已经分辨出那是两扇木门,缓缓地,对着我打开了。  “咯楞、咯楞、咯楞楞,”随着大门的开启,一阵诡异的声响从里面传出来,我的视野随之展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凸起的平台,台上有一碾巨大的石磨。有人在台上一圈一圈儿机械的走动。我没看错,在这种地方,居然有人在推磨!而围着那磨盘,台下密密麻麻一个紧挨着一个坐的全是人,不知道他们原本是在这里干什么,此时正齐刷刷侧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门口的我。  这种诡异的氛围让我寒毛直竖……万众瞩目的感觉是如此的酸爽,实实在在地让小爷腿软了。在这一双双眼睛的紧盯之下,我不自在地抖着声音,硬着头皮打了个招呼,“……那个,不好意思,我敲错门了,你们忙啊,不用管我,哈哈,哈哈!”  没人理我,还是保持着一致的扭头的动作。我忽然有个诡异的想法,难道是我的态度不够亲切?那我要不要摆着手说,“地下的朋友们!你们好吗?”用这样的称呼会不会好一点?  我手忙脚乱起身,谨慎地一步一步往后退,然后我就看见了奇葩的一幕,每随着我退后一步,里面的人脑袋就喀拉转动一下,我不停的向后退,他们的脑袋就喀拉喀拉不停的朝我的方向转,甚至有些人的脑袋已经扭出了一百八十度……我说各位,你们不用这么迷恋哥吧?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转身就要跑,可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突然有一股十分巨大的力气传来,我猝不及防,被推了个趔趄,还好在这惊魂一瞬我死命扒住了门框,没有栽进门里,可没等我庆幸,下一秒我就被补了一脚,这一招太狠了,我一闪神,被狠狠踢进了大门。  我被踢的直接趴在了地上,耳边是哗啦哗啦响成一片的脑袋转动的声音,一咕噜爬起来,就看见这群家伙终于把脑袋转对了位置,静了几秒之后,其中有一个率先笨拙地站了起来,然后一个跟着一个,朝着我一步步围了过来。  这是要干嘛?群殴的节奏?我的魂快吓掉了,拼命朝门口爬,可我马上发现那扇大门居然在动,竟然是马上要关起来的意思,而门外还有一个人头,一蹦一蹦地,从外面窥视着里面的情况。  那不是被我踢飞的孙香菊的脑袋吗?刚才是她把我踢进来的?……不用这么记仇吧大姐!不行,我必须得出去。我有一种预感,如果大门关上,我大概就要永远留在这儿了。  我使出全身的力量朝门口跑,就在我已经摸到大门的时候,突然被人握住了脚腕,整个人向前扑倒,回头一看,后面黑压压地人群逐渐朝我紧逼而来,而地上凭空多出两只胳膊,死命把我往后拖。极度恐惧和绝望的情绪弥漫上来,我死扒住地面,拼命踢动双脚,可是来不及了,后面离我最近的一人已经靠了上来。  我看清了这个家伙的脸皮像是橘子皮一样层层叠叠耷拉下来,正是我最开始在缸底见到的那张脸,当时以为他是要咬我,或者是做出什么别的可怕的举动,但令我完全想不到的是,这家伙弯下腰,盯了我半天,然后伸出胳膊,在我脸前抓了一下。  随着他这一抓,我忽然感到一阵迷茫,大脑空白了好几秒。等我再有所反应的时候,一种非常疲惫和无力的感觉笼罩了我,这种感觉就像是你连续几天不睡觉,马上就要入睡的时候,你对周围所有的感知已经不存在了,偏偏却还吊着一线清明,维持着缓慢的思绪。  我明显感觉身体变得无比沉重,好像失去了控制,但是一个强烈的念头一直盘旋在脑子里。对了,我是要快点走出这里。我想要回头去看看,门关上没有,然而现在我连转头的动作都做不了。不知道酝酿了多久,我才成功的动了下脖子,然后我就听到喀拉,喀拉。我又想了一会儿,终于想明白了。  这喀拉的声音,不是别的,正是我自己的脖子转动的声音。
  六、奇人  想到这一点,我彻底的懵了。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难道我已经死了?变成了和这帮家伙一样的怪物?这种念头一出现,冰冷的恐惧感像是要把我吞没了一样,瞬间让我几乎要迷失的意识紧张了一下,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而就在我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的时候 ,周围快要安静下来的家伙重新有了动作,他们齐刷刷的盯着我,离我最近的几个又朝着我迈了几步。  怎,怎么回事儿?难道说他们能感知到我的情绪波动?  那我现在是不是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保持一种蛋定的心态,就可以暂时自保?  可这要求也太高了。小爷没修行过啊,在老高的台子上还能安心打坐的那是唐三藏吧!眼瞅着那个橘子脸耷拉着脸皮又朝我弯下腰来,我拼命回想各种传说中能放松心情的方法……唱歌!对了,唱歌!  “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  我一边哭一边唱一边看着那橘子脸又朝我伸出手,似乎想在我面前再挠一下,我知道再被他挠一次我大概真的就嗝屁了,不由得一边往后挪一边苦笑,“哥们儿,你是不是不喜欢这歌儿啊?那换个流行的……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  就在我彻底没办法的时候,却感到对方的动作停了,橘子脸伸着胳膊,脖子却喀拉拉扭向一边,随即一片喀拉喀拉的声音响起来,这群家伙突然全部朝着大门的方向看过去,接着像是感到了什么极大的威胁,一步一步朝后退,没一会儿就把我凉在了一边儿。我正纳闷,忽然听到咣当一声,有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了大门。  我瘫坐在地上,感到身后有人走过来,径自从我旁边经过,随着这人一步步向前走,那群怪物一样的家伙不停后退,他们挤挤挨挨,好像非常害怕,最后,随着那人的走近,最前面的几人居然一个接着一个地跪了下来!  我目瞪口呆,那人手里还拎着什么东西,从那东西不停挣扎的动作来看,似乎还是个活物。那人无视跪的越来越多的人,径直走上凸起的平台,在那盘巨大的石磨跟前停下,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往磨眼里一抖,而后一手在碾子上一按,那一直不停转动的磨盘缓缓的停了。  一直在台上推磨的家伙从磨道上出来,开始往地上一跪,不停磕头,我隐约听见一阵呜呜的哭声,就听那人说,“你可以走了”说完把手里一直拎着的东西朝碾子前面一杵,说,“你开始吧。”  我这才看清一直被那家伙拎在手里的东西是什么,居然就是之前把我踢进门里的刘香菊!刘香菊似乎还在挣扎,就听那人冷冰冰的说,“不服?”刘香菊明显一个哆嗦,那人看了刘香菊一会儿,忽然一回头,朝我这边看了过来。  怎、怎么个意思?眼看着对方一步步朝我过来了,我不由得开始琢磨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人是个什么来路。看这帮怪物见了他跟见了祖宗似的,该不会是传说中的鬼差啊,鬼卒啊之类的……总不会是阎王爷吧?  我承认此时我已经有点精神错乱了,我一边揣测对方的身份一边退了几步,那人走到我面前,朝我弯下腰,伸出了胳膊。  卧槽?又来?不会吧!我拼命往后缩,“大王饶命!放过小的吧……”对方完全不理会我,只是伸出手在我腿上一抓,而后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从我腿上揪下来两只胳膊!  我呆了一瞬间,眼看着那人拎着两只胳膊,走回到磨盘前,把两条手臂往孙香菊身上一插,这才想明白之前突然攥住我脚腕的手居然也是孙香菊的,难怪那时在石洞里就感觉有人拍我肩膀又砍不到,原来这两只胳膊一直扒在我身上……不是,这方家儿媳妇到底和我有什么仇啊?至于嘛?  那人不由分说,粗鲁地把磨盘碾子上的绳索往孙香菊身上一套,说,“你还打算跟多久?”我愣了一下,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大笑,又一个胡子拉杂的老头跳了进来,笑嘻嘻地说,“我还想是谁能排出这么大的场面,原来是你这小鬼,”这老头一进来就兴奋地绕着那凸出的平台走了一圈儿,“阴阳磨一动,没个三五十年的可停不了啦,没想到这宝贝东西也落到你手里,哎,让我看看你这是要搞什么东西……”  那人往老头跟前一挡,似乎是有拦阻的意思,两人这么面对面站住了,气氛顿时一僵,一边儿那群跪在地上的家伙好像感到了不安,悉悉索索不停的抖动,一个靠着一个,几乎要摞起来了。就连我也感到有点不对头……看这个架势,这两位是要在这里打一架?两人对峙了一会儿,那老头子摸摸鼻子,朝后退了两步,笑道,“算了,不让看就不看,小气得咧……”四处踅摸一圈儿,突然看见了我,“哎呦,还有条生魂!”一步一跳到了我跟前,打量我半晌,“哈哈,年轻人,你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了,这里好耍子?”  终于有人能和我正常交流了!不知为何,我心里没来由的一暖,“这位老大爷……您怎么进来的?待会儿出去的时候能不能捎带上我?”  “哈哈,”老头子大笑,“魂魄还全着呢,倒也难得,”只见他一手做了个变戏法的动作,朝着空中抓了几下,而后两手像是搓麻绳一样一阵揉搓,接着扬起巴掌,结结实实甩了我一个大嘴巴。
  七、清醒脱困  被突如其在脸上来打了一个脆响,我顿时火了,没想到这老头儿还笑着看我,“睡得挺死,”说完伸出两根手指头,在我胸口弹了一下。我只觉一阵极尖锐的灼痛压迫而来,那感觉就像是有一根烧红的针被直接戳进了心口,不由得大叫,可没等我喊完,啪的一下,我又被抽了个巴掌。  这一下比之前的更狠,我被打的头晕,只觉得眼前一黑,“你干什么你!”我彻底怒了,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似乎从极远处模模糊糊传了过来,“儿子啊!快醒醒啊,儿子,你要把妈吓死了!”  我感觉有人还在啪啪不停狠抽我的脸,还有完没完了!当即一个翻身就要起来,可这一动顿时感到身上一种强烈的麻痹感,就像睡觉睡了很长时间之后,骨头都睡麻了的感觉,差点又躺回去,就听我妈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带着哭腔说,“儿子啊,没摔坏哪儿吧,都是妈不好,害你从那么高掉下来,要是落下什么毛病,让妈可怎么活?”  听到这熟悉的话,我浑身一个哆嗦,又是刘香菊?来不及多想,我卯足劲头一脚踢了过去,但我的腿酸软无力,这一脚根本没什么威力,可我身边这人只是被我轻轻蹭了一下,却立马急眼了,跳起来一巴掌招呼到我的脑袋上,“小兔崽子长本事了敢踢老娘!”  “嗯?”我迷茫了一阵,怎么回事儿?我还是有点不放心,“……你到底是真是假!咱家存折密码是多少你说!”  我妈狐疑地摸了摸我的头,“摔傻了?不能吧?咱家哪有存折啊,做梦呢!这也太不禁摔了,小时候脑袋直接插苞米地里都没啥事儿,怎么长大了倒金贵了?念书把脑壳念脆了?”  我还是有点反应不过来,“嗯?打我的老头呢?那帮怪物呢?这是哪儿……哎呦我的亲妈啊,你不是疯了吗?怎么突然又冒出来了?”  我妈狠狠啐了一口,“我呸!那个小贱人,居然敢上老娘的身!哼,也不看看姑奶奶是谁……”  “得了妈,撒丫子狂奔的是谁啊,你可别嘴硬了,要不是看你那样,我能那么着急追你吗,还差点被一群怪物活吞……”  “我知道你在后面追我,可那个时候我控制不了啊,”我妈搡了我一把,“当时我知道我跳到了这里,没等多长时间,你这个小兔崽子就掉下来了,直接砸到我身上,也是被你这么一砸,我就醒过来了,可是你却迷糊过去了,怎么叫也醒不过来,吓死妈了……”  不对啊,我之前不是在那个挂灯笼的院子里差点出不来么?按照我妈的意思,我从那破缸里掉下来就晕过去了?我突然惊了一下,难道后来发生的一切,不过是我在做梦?  而我妈接下来的话证实了我的猜测,她白了我一眼说,“看你人事不省一动不动的,我还以为你摔出问题了,把老娘吓死了!我急得跟什么似的,又给你按胸口又给你揉脑袋的,可没一会儿你嘴里就开始嘟嘟囔囔,我一听,竟然是说梦话,”我妈哼了一声,“在老方家炕上让你睡你不睡,这个时候倒睡的香!你说说,你又做了什么梦了!”  是啊,我做的是什么梦?那么真实的经历,怎么可能是做梦呢?我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四周虽然很暗,但是仔细分辨的话,还是可以勉强辨认出大致的轮廓,并不像我那个时候在石洞里感觉到的那种绝望的黑暗,我又伸手摸了摸,有些不确定,“……这有没有木头板儿?像是棺材什么的,有没有?”  “胡说什么呢!这一共就这么大地方!哪来的棺材!也不知道老方家搞什么鬼,菜窖里还有一口旱井,还在井口座了口破缸……”  “这是口井?”  “是啊,这不明摆着呢吗,你看看底下这些砖头……”确实如此,这里面空间不大,因为我和我妈现在几乎是挨在一起的。  我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开始努力理顺整件事的前因后果。根据一贯的经验,我虽然有做过几次有预言性质的梦,但这么惊险真实的梦境还是第一次。  现在有两种解释,一种就是大概之前我的精神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所以做了一个非常奇葩的充满惊险元素的梦;另一种就是,真的存在这么一个空间,什么阴阳磨,什么百鬼缠身,还有那两个突然莫名其妙出现的人,这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我发现这两种解释都行的通,这其实不过是一种唯心和唯物的倾向罢了。你若信,他就存在。你若不信,那么一切就只是一场梦而已。  而我自己,更倾向于后一种解释,我突然回忆起那个老头儿当时看见我时说过的一句话,他说,“哎呦呦,这居然还有条生魂!”  如果我没会错意,这生魂是指我的话,那我大概是真的被孙香菊引着,去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地方去转了一圈儿。  “哎,哎,儿子,你想什么呐,怎么不说话了?你到底做了什么梦?”  我苦笑了一下,说实在的我现在的感觉很不好,因为我突然有点开始怀疑到底什么是真实的了。  如果我现在所处的世界,也不过是我的一场梦呢?如果有一天,这个梦也醒了,我又将去向哪儿?  这么一琢磨,我的心突然像是掉进了一个无底深渊一样,缓缓的沉了下去。不行,不能这么想。我晃了晃脑袋,打算不再去纠结这种问题,就在这时,头顶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而后一束光晃了晃,有人拿着手电在上面喊,“哎!庄家大嫂,小庄!你们怎么样,没受伤吧……等着我把你们拉上来啊!”  老方家的人终于来了。我妈把袖子一挽,吐了口唾沫,“儿子诶,跟你娘学学,看你娘出去怎么找他们算账!”
  ~围观围观~~
  @書乙本 顶
  现场直播啊
坐等更新啊
  八、我妈是个演技派  我和我妈从地窖里出来的时候,天都快黑了。而村里居然来了不少人,都不嫌冷似的,兴致勃勃地围观我们娘俩儿。  我妈光着脚,披头散发,衣服上扯了好几个口子,而我头上顶着一个大包,被冷风一吹,有点儿站不稳,如此狼狈的情形,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我觉得有点尴尬。这时候方老太太抖抖索索地迎过来,一把抓住我妈的手,“唉,你看这到底是怎么整的,你们娘俩没啥大事儿吧?”  我刚想说话,我妈突然扬起手,把老太太推了个趔趄,眯起眼,捏着嗓子骂了一句,“我呸!你个老不死的,我死了之后,你活的倒舒坦了啊!”  四周瞬间就静了,我明显感觉所有人都默默退后了一步,方老太太哆嗦了一下,煞白着脸,小声说,“……你,你真的是,香菊?”突然手足无措起来,“哎妈呀这可怎么整,怎么还在她身上呢……香菊啊,香菊啊,你回来啦?在那边过的好不好啊……”  我哭笑不得,眼瞅着我妈拢了拢头发,撸胳膊挽袖子,尖声尖气的开始损人,“你个老东西!你还别跟我装!我自从嫁了你们老方家,就没过上一天好日子!这家里哪件事儿不是我上下打点!还有你!”点着躲在人堆里的方万山,“你个没胆的孬货!也算是个爷们儿?我这么多年,受了多少的苦哇,要不是我家没人给我做主,我能嫁给你这个窝囊废……”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在旁边拽了拽她胳膊,“我说,咱回家吧……”我妈一把把我搡开,朝我瞪眼,“离我远点儿!”  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听见人群外面一嗓子大喊,“个作妖的老娘们,没完了是不!”抬头一看,我爸正迈着大步走过来,扒拉开围观群众,几步到了跟前,上下扫了我一眼,而后恶狠狠盯着我妈,伸出一根手指头虚点着她,“你给我停了!”  众目睽睽之下,我眼看着我妈和我爸对峙了一会儿,突然两眼一闭直挺挺朝后就倒,我赶紧上前把她扶住。我妈躺在我怀里,手脚抽动了一会儿,才缓缓睁开眼,迷茫地瞟了我爸一眼,虚弱地问,“……哎呀,我这是怎么了?这是哪里呀?”  ……看着如此浮夸的演技,我突然感到万分的羞耻。我妈还在下边偷偷拽我的袖子,我只好两眼一闭,咬着牙配合,假装哭了两声,“妈!你可算是醒过来了!你再不醒我都要跟着你一起疯了!”  我爸哼了一下,小声说,“你等回家的!”回头朝着方家人冷冰冰地说,“把你们家板车拉过来我用用!”  就这样,我和我妈坐在木板车上,被我爸拉回了家,走的时候听到后面有人笑着喊,“哎,老庄啊,你可得弄明白了,车上的到底是你媳妇,还是方二楞的媳妇啊!”“是啊,你们两家可别为这事儿打起来啊!”  我妈刚要发火骂人,我爸朝她低喝了一声,“你给我闭嘴吧!还不都是你自己作的!”  到家之后,我妈和我爸果然大吵了一架。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儿,我实在没力气劝他们了。我回到自己屋子里,什么都不想,只想好好睡一觉解乏,当下衣服都没脱,扯过被子就躺下了。  这一觉睡的十分的累,做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梦,一会儿梦到我自己在昏暗的院子里喀拉喀拉的推磨,一圈儿又一圈儿,那磨十分的重,我两条腿像是灌了铅一样,却只能精疲力竭的坚持,一会儿又梦到一个老头儿在我耳边笑嘻嘻地说,“哎呦,这还有条生魂呐……”  醒过来的时候,是被胸口一阵尖锐的疼痛痛醒的,我一边哼哼一边死命地揉胸口,睁开眼睛,发现天光大好。我妈推开门进来,瞅着我说,“起来吧,都中午了,赶紧吃饭!”我见她肿着两个眼泡,想起昨天的事儿,突然想笑,“哈哈,妈,你也别怪我爸骂你,这事儿还真就是你自己作的……”  我妈瞪了我一眼,朝我抬起了手,我以为她要抽我,赶紧往后躲,却不料我妈的手落到我脑袋上揉了揉,“包还疼不?昨天你爸说,要是你出个三长两短,他就弄死我……我想想也是,这事儿是妈的不是,怪妈太要面子了,不好。”  我沉默了几秒钟,严肃地说,“……妈,其实我也想跟你说……”我妈瞅着我,我哈哈大笑,“这么温柔真不是你风格啊!刘香菊该不是真的还没走,还在你身上吧?哈哈哈哈!”我妈反手拧住我耳朵把我从被窝里拎了出来,“小兔崽子!给脸不要脸!”一看见我居然穿着衣服睡觉,勃然大怒,“哎呦小畜生!败家祖宗!又是爬洞又是下地窖的你就这么给我滚被窝!你妈我新拆的被子……”  我捂着耳朵跳到地上,刚想跑到灶台去找吃的,我妈在后面一把揪住我,“先把脏衣服都给我脱下来,自己去换新的!”  我脱掉上衣,摸到柜子跟前,突然从镜子里看见我胸口处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红印。什么玩意儿?昨天在井里撞的?我伸手搓了一下,不疼不痒,也不是像是疤……我踮起脚,凑近镜子仔细看,发现这块红印好像是从皮肤里面透出来的,根本就弄不掉。  我激灵了一下,突然想到睡觉的时候心口疼,该不会就和这个东西有关吧?正琢磨的时候,忽然听到大门响,“庄家媳妇,你在家没?”院子里传来脚步声,我赶紧从柜子里掏出件衣服套上,回头看见老方太太提着一兜水果,身后还跟着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在房门口探头探脑,看见我,勉强笑了一下,“哎,小庄,你妈呢?”  我妈从我屋里出来,笑了一声,“老方嫂子,你咋来了?”方老太太把水果放到桌上,小心翼翼瞄了我妈一眼,“你看,昨天的事儿我怎么想怎么不好意思!你说香菊怎么就上了你的身了……你现在,那个,现在都好了吧?”说着回头朝门口点头哈腰地招呼,“来,妹子,你进来啊,来,来,别客气,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庄家,这是庄家媳妇,这是庄家大小子,在乡里上高中。”  那陌生女人一直木然地站在房门口不动,听见方老太太叫,突然蹭的一下窜了过来,这一下把我和我妈吓了一跳,不由得往后退,就见那女的三窜两窜蹦到屋子里,跳到椅子上,双腿蜷曲蹲在上面,两手扒住膝盖,而后抬起头,板着脸,瞬也不瞬地盯着我妈。
  我是头一次见到如此伸手不凡的女人,要不是她的动作十分的诡异,我差点就要问出来了:这位前辈,敢问您练的是哪家的独门轻功?  我妈愣了几秒,而后怒了,“你谁啊你,上我家来撒什么野!”说着伸手就要把那女的从椅子里扯下来,被方老太太一把拽住了,小声嘀咕,“这是拐子沟的刘三媳妇!就是那个小红梅,你不知道?人家带着仙家来的!特意要来看看你!”  老方太太一说,我和我妈都明白了。这个小红梅我们听说过,据说是前几年生了一场大病,疯疯癫癫的时哭时笑,每逢半夜就要吃烧鸡,喝小酒,不给就自己往山里跑,家里人开始还追了几次,后来次数太多,就随她去了。没想到放任之后,她不管跑多久,还总能自己回来,如此折腾了小半年,某一日突然在家里摆上供桌香案,烧上高香,立了堂口,外号小红梅,开始出马给人治病,一时间生意极好,成了远近知名的出马仙。  出马仙在东北非常的多,什么蟒蛇啊狐狸啊,黄鼠狼啊老鹞鹰啊,管你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还是洞里爬的,在东北人民强大的想象力之下,这些动物都被赋予了某种灵性。有了灵性和法力之后,它们便担当起了解救众生的重任……嗯,开始深入基层,开展群众路线教育,培养了一大批忠实的信徒。  其实我是不怎么信这种东西的,人类辛辛苦苦进化了几千年,有智慧有文明,到头来遇上什么事儿反要去给动物烧香求保佑,不觉得好笑?  得知面前这位就是声名在外的小红梅,我倒是有了兴趣。我抱着观察研究的态度,在一边偷偷打量,却见那小红梅突然猛一扭头,眯着眼盯住了我……我去,吓死小爷了!我不由得默默退了几步。  我妈也收敛了,低声埋怨老方太太,“你把她领我家来干嘛?”  “待会我再跟你说,”老方太太一脸谄媚,“那个,大妹子啊,你,你看出来什么没有?”  小红梅直直盯了我半天,闭上眼沉吟了一下,喉咙里叽叽咕咕了一阵,说了一句,“不是他。”  她的嗓音十分低沉,还有一点嘶哑,听上去根本就是个男人,十分古怪。我正觉得纳闷,突然又有一个声音接着说,“不是他,那是谁?怎么办?”  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怎么回事儿?我下意识的四处看,没错,这屋子里一共就四个人,那刚才这个女人的声音又是谁?  我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我紧盯着这个小红梅,就见她喉咙里又咕噜咕噜响了两声,那个男声又开口了,“你问问他,昨天到底看见什么了?”说着抬起手平平一指,指向我妈,突然胳膊钟摆一样划了半圈,手指头定到我的方向,“问他。”  小红梅说完这句话,突然从椅子里下来了,她站起身,弯腰把自己踩过的椅子擦了擦,重新坐下,抬头看着我妈,突然笑了一下,又用刚才的女人的声音说道,“不好意思啊,我就这么跟方大姐过来,没吓着你们吧?”  不是,您这是在秀人格分裂!还是分出来一男一女!我妈显然有点反应不过来,没答话,小红梅又朝方老太太点了下头,“你可把心放肚子里吧,你家儿媳妇刘香菊不在这儿。”方老太太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哎呦,那就好,那就好……”  小红梅又转头看着我,她现在看起来似乎很正常了,仿佛刚才我们集体出现了幻觉一般。她和蔼可亲地对我说,“小兄弟,刘香菊到底在哪儿,你应该知道吧?”  我当然知道,她在那挂红灯笼的鬼院子里推磨呢。但是方老太太在这里,我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说,便打了个哈哈,“啊,刘香菊不是车祸死了么,应该是投胎去了吧!”  “不对,她才死了一个多月,投胎还轮不到她,你怎么不说实话呀,这有什么可瞒的?”小红梅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又咯咯笑了一下,“小兄弟,你就说吧,你要是随便跟我胡诌,就不怕你家倒大霉啊?”  我擦咧?居然敢吓小爷?我以为我会怕你?  “有个挂红灯笼的院子,院子里有个磨,还有一帮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刘香菊被抓去推磨了,具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我态度诚恳地说完,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这都是我做梦梦到的,真假我也不敢肯定。大仙您还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别客气!”  “磨?那磨是什么样的?”  我想起来那老头曾经管那个磨叫阴阳磨,正犹豫着该不该说,小红梅脸色陡然一沉,嗓音也跟着变了,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是阴阳磨!”  “啊,对,这个阴阳磨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大仙您知道?”  小红梅不说话了,隔了老半天,突然又眯起眼盯着我,用低沉的男声说,“你,做梦梦到的?”  我点了点头,她再不发一言,突然站起身,迈大步就走。  这就走了?眼瞅着他出了大门,我不由得跟上几步,我妈从后面揪住我,“你干什么去?”“哎,妈,我就想看看他是蹦着走还是爬着走,你不想知道?”  我妈白了我一眼,又瞅了一眼旁边低头搓手的老方太太,“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您说说?”  “这不是昨天我家万山被你吓着了吗,说香菊回来啦,不肯走。我这不就没招了么,只得托人求了这位大仙,来给看看。哪成想,她听说刘香菊上了你的身,非要上你家来瞅瞅你……对了,小庄啊,你刚才说什么我们家香菊在推那个什么磨,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十、过年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刘香菊为什么被抓去推磨?阴阳磨是个什么东西?那个鬼院子究竟是个什么地方?我要是能知道就怪了。  这件事根本和我没半毛钱关系,昨天要不是那老头儿几个巴掌把我扇醒了,我现在还指不定是个什么情况。我觉得我还是离这些未知的东西远一点比较好,小爷没那个真本事,万一玩秃噜了,那就是自己作死的节奏了。  我组织了一下语言,硬着头皮忽悠老方太太,“那个,好像是那边招临时工,香菊嫂子被招过去推磨了……是个挺老大的加工厂,老多员工了,待遇也挺好的。”  方老太太有些糊涂,“那她之前不是在你妈身上吗?”  “……是,那个,”我不知道该怎么编了,看了我妈一眼,我妈立即道,“唉,可能是香菊活着的时候和我走的近吧,昨天见着我,非要带我去她干活的地方看看……幸亏后来她自己走了,还告诉我她在那边干活累手,让给她送一副厚手套过去。”  还是老娘厉害!我在心里默默地为老妈竖大拇指,就听方老太太继续问道,“哎呦,那你没问问她那三万块钱到底放哪儿了!”  我妈面不改色地胡诌,“她说好像是借给一个姓石的朋友了,是姓石,还是姓史的,她们那边干活的时候管的挺严,不让随便唠嗑,香菊好像挺急的,最后这句我实在没听清。”  方老太太一脸的苦相,我妈又道,“不是姓石,就是姓史,再不就是姓师,反正是挨边儿的就靠谱,你都去打听打听看看。”  “那行吧,我回去问问,”方老太太起身走的时候还不忘道谢,“你看,这么麻烦你们,我改天再过来看你啊。”  老方太太走了,我瞅着我妈,“什么姓石的?真是刘香菊跟你说的?”  “昨天那个姓迟的在后面喊的你没听见啊,我能让他消停喽?这嘴贱吧,他就得治!”  我想起来了,好像昨天我爸接我们娘俩回家的时候,确实有人喊什么来着……艾玛,这个女人好狠毒!我打了个哆嗦。  老方太太到底有没有联想到姓迟的,继而去找他要钱,我已经没兴趣了,我妈也没再提起这个事儿。第二天我去乡里的高中同学家玩了几天,再回来的时候,惊觉寒假已经过了一半,天气一天冷似一天,离过年越来越近了。  东北农村过年还挺有意思的,旧习俗比较多,一样一样的忙活下来,年味儿就出来了。  腊月二十八,照例要上坟烧纸,我爸早预备下了五六捆黄纸,到了二十七的晚上,把黄纸十张一摞的铺开,再翻出一枚老铜钱,拿出小锤子,往纸摞上砸铜钱印子。  这是最传统的做冥币的方式,不像那些花花绿绿的纸票子,上面一个冥王头像,动辄几十亿上百亿的。黯淡的灯光下,我爸一言不发地砸铜钱,专注又严肃。你别看他平时总说这些玄乎玩意儿都是扯淡,可一涉及到祭祖啊扫墓啊给祖先上供啊这些事情,他总是做得特别细致,还不让别人插手。  灯泡的光线有些昏暗,没办法,一到过年的时候,我们这里就供电紧张,家家户户都要多点好几个灯笼,线路不稳定,我妈把五百瓦的灯泡换成了三百瓦的,但即便是这样,这家伙还是不给面子,时不时要闪上一下。  我爸总算叮叮当当地把五摞纸密密麻麻地排上了铜钱印子,然后从兜里掏出一根烟递给我。我把过滤嘴的海绵撕下来,拿过钢笔水瓶,用过滤嘴蘸上一点儿墨水,在最上面那张纸钱上开始写:  送:新马屯北六家子南山脚六道岭西坡槐树下,庄旗营收。不孝子庄文山奉上。  每年都写这一套,我都背下来了,一点新意都没有,看我爸出去抽那根没嘴儿的烟去了,我把纸钱翻了个面,添了一行小字:爷,今年送的钱挺多,花的乐呵的时候,别忘了保佑你孙子这边发点小财……  我正无聊地点那个省略号,灯泡突然啪的一下灭了,再亮起来的时候,我发现过滤嘴上的墨水蘸多了,把最后那个钱字糊了起来,看起来像个黑疙瘩,卧槽!我探头看了一眼,趁我爸还没抽完烟,赶紧把纸钱团了塞进衣服里,打算重新写一张,正写着,突然听我妈在外面啊了一声,“哎呀,这门上怎么还开花了呢!”  我跑出去,发现我爸和我妈齐刷刷站在门口仰脖子,一抬头,就见门上边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门楣探出来几根枯枝,而在那枯枝上,居然开出了几多不大的花儿来!  这可真奇了!先不说大冬天的什么花能这么耐寒,单说我家这木头门可有年头了吧,难道说做成门的死木头还能再活过来?我抬起脚,想把那几根树枝薅下来研究研究,被我妈一把拦住了,“别动它!”桶了一下我爸,“哎,你见过没,这是什么花?”  “好像是腊梅,儿子,去把咱家梯子搬过来。”我搬过梯子,我爸爬了上去,我妈在下面喊,“哎你轻着点别把它碰掉了!”我爸轻轻把那几根枯枝扒拉开,“不是门上长的,是从房檐和墙缝里伸出来的……长的还挺结实。”说完从梯子上下来,拍拍手,有点高兴,“不用管它,让它长,过年开花,是个好事儿。”  我妈也笑了,双手合十,对着那几朵花念叨,“花神大爷,保佑我们全家平平安安,保佑我儿子身体健康……”  “还花神大爷,妈,你看哪个花神是个大老爷们,再说了,我爸不说这是梅花嘛,你拜它,不怕倒霉啊?”
请遵守言论规则,不得违反国家法律法规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多睡觉有什么好处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