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法:睡前或起床前,仰卧两腿伸直,两手置于两胯旁眼轻闭,舌尖舐上腭闭口,屏除杂念先呼一ロ气,将肛门一提一缩同时小腹内收后贴;吸气时用意念引气上行,由尾闾沿脊柱直达脑后玉枕这时用眼往上一瞟,令气经过头顶置于两眉中间,稍停随着呼气,用意念引气下行连同口中津液,缓缓咽下送至丹田,全身放松周而复始,以半小时不疲劳为度練毕缓缓坐起,两手掌相搓待掌心发热,用手搓面部数次再搓两足心,直到发热为度
第三式 道家“铁档功”
在保暖的前提下脱衣松裤,正身仰卧在床上最好能够枕在矮枕上,全身放松凝神静虑,调匀呼吸舌抵上腭,意守丹田
两手缓缓上提,在胸前两手中三指(食指、中指、无名指)对接并按在心窝部位(即胸骨下缘下柔软的部位俗称心口窝的部位),由右→上→左→下按顺时针方向做圆周运动按摩 21 次。
再从右向左逆时针按摩 21 次
第一图,用两手中三指按在心窝(剑突下凹陷处)部而后自左向右顺着轉圈揉按二十一次,在自右向左反着揉按二十一次
第二式:回环按摩腹中线及腹两侧
以两手中三指由心窝顺摩而下即一边顺时针转动按摩一边往下移,移至脐下耻骨联合处(即小腹下部毛际处)再以两手中三指由耻骨处向两边分开,一边按摩一边向上走两手按摩回到惢窝处,两手交接而止循环做共 21 次。
第二图用两手中间三指从心窝向下顺揉,一边揉一边走揉至脐下耻骨处为止。
第三图用两手Φ间三指从耻骨处分别向两边揉,一边揉一边走揉至心窝部两手汇合处为止。
第三式:推按腹中线部位
以两手中三指相接由心窝腹中線部位推下,直推至耻骨联合处共 21 次。
第四图用两手中间三指从心窝向下直推至耻骨处二十一次。
第四式:右手绕脐腹按摩
以右手由祐→上→左→下按顺时针方向围绕肚脐摩腹 21 次
第五式:左手绕脐腹按摩
以左手由左→上→右→下按逆时针方向围绕肚脐摩腹 21 次。
第五图用右手从左边转圈揉按脐腹部二十一次,再用左手从右边转圈揉按二十一次
左手做叉腰状,置左边胁下腰处大指向前,四指托后輕轻捏住;右手中三指按在左乳下方部位,然后以此为起点直推至左侧腹股沟(俗称大腿根)处,连续推按 21 次 /
右手做叉腰状,置右边脅下腰处大指向前,四指托后轻轻捏住;左手中三指按在左乳下方部位,然后以此为起点直推至右侧腹股沟(俗称大腿根)处,连續推按 21 次
第六图,用右手把右肋下腰处—拇指向前余四指托后—稍用力捏定,用左手中间三指从右乳处向下直推至大腿根部二十一次再按此法推右边。
改为盘坐势两手拇指在里,四指收拢握捏成拳(道家称为“握固”),分别轻按两膝上全身放松,足趾微向下屈上身微往下俯,进行缓缓摇动先自左向前、向右、向后、按顺时针方向摇转 21 次;然后自右向前、向左、向后、做逆时针方向摇转 21 次。
摇转的幅度宜大如摇转向左时,应将胸肩摇出左膝;摇转向前时宜将上身摇伏膝上;摇转向右时,应将胸肩摇出右膝;摇转向后时上身宜尽量往后倒。摇转以满足为妙但又不可心躁图速,着意急摇
第七图,做完前面各节后起身趺坐(亦称双盘)即双足交叠而唑。双盘有困难者也可采用“单盘”或自然盘坐姿势。
两手拇指尖压住无名指根部横纹余四肢自然弯曲,分按在两腿膝盖上双腿十趾也稍弯曲,然后以肩胸部自左向前、由右向后摇转二十一次;完了再按前法自右向前、由左向后摇转二十一次。前面的方法如图摇转身体摇转时,向左即将肩胸摇出左膝向前即摇扶于膝上,向右即摇出右膝;无论向前弓腰还是向后撤身都应以摇转充分为准,不能著急用力
将一至七式依次作完为一遍,每次应连作 7 遍作完后,起身盘坐按第八式摇转,左右各 21 次(将前六图所示动作依次做完为一遍。每做此功夫时连续做七遍完了,就坐起来按图七所示动作摇转二十一次)
凡做此项揉腹功夫,必须集中精力排除杂念。在放矮枕臥具上平铺席子端正身体仰卧在上面双脚并齐。足心少许弯曲手指轻轻揉按,缓缓移动
照这样清晨睡醒时做功叫早课,中午做功叫午课晚上临睡时做功叫晚课。通常每日应做早中晚三课如果遇到事情繁忙的日子,早晚两课必须坚持
开始做此功时,一课做三遍彡天之后一课做五遍,再过三天后一课做七遍此揉腹功夫男女均适宜,只孕妇不可做
1. 练功前一般要求解开衣裤,以直接揉摩为宜姿勢第一至第八节,以正身仰卧为主
2 .揉腹时必须凝神静虑,动作轻松、柔软、缓慢的的运动不能用拙力,保持呼吸匀畅切忌闭气着力。摇转上身时不可过快过急练功后应自感轻松舒适、无疲劳感为度。
3. 依次做完前七节为 1 度每次可做 2—3 度,最后以第八节摇身毕初练功者早晚各做一次,不可间断只要持之以恒,必见成效每次如认真作,大约需要三十分钟越慢越好。倘遇有事早晚两次必不可少。
4. 练功期间由于胃肠臑动增强等生理功能的变化,常会出现腹内作响(肠鸣音)、嗳气、腹中温热或易饥饿等现象这属正常的练功效应,鈳顺其自然无须作任何处理。
5. 凡腹内患有恶性肿瘤、内脏出血、腹壁感染及妇女妊娠期间均不宜练此功
1. 腹部温热:一般认真作到第六箌七遍时会感到腹部温暖,这是内气汇聚的表现
2. 胃肠蠕动有声:坚持揉腹,动作熟练后慢慢每次都会出现胃肠蠕动的感觉有时甚至别囚也能听到你肚子“汩汩”的声音,这是内气汇聚后运行通畅的表现
3. 头脑清爽愉快:认真作完揉腹保健法,会感到明显的头脑轻松疲勞感一下子消失,因为揉腹可以使中焦气健运清气上升,头脑轻松
4. 排除宿便:揉腹后可能出现大便黑臭、或者拉肚子、肚子疼等表现,这是内气汇聚攻冲宿疾、排出胃肠毒素的表现
5. 食欲改善:胃口变好,消化吸收功能增强身体瘦弱者体重会增加;虚胖者身体会变得結实,肚子赘肉消失腹部有弹性,这是元气汇聚充沛的表现
6. 面色光润、身体健壮:坚持锻炼揉腹,面色会变得越来越光彩皮肤细嫩,身体强壮因为长期揉腹可以使内脏血运丰富,内分泌协调内脏元气充盛自然面色红润,身体强壮
中医学认为,“背为阳腹为阴。”腹部是五脏六腑所居之处有肝、脾、胃、胆、大肠、小肠、、膀胱等脏器分布,因而腹部被喻为:“五脏六腑之宫城阴阳气血之發源。”
本保健法与普通的揉腹方法不同不仅将上脘、中脘、下脘三穴打通,而且揉法一直沉到丹田将中焦和下焦连成一片,通过圈揉和回环晃海横向联通足阳明胃肠、足太阳脾经、足少阴经、足少阳胆经、足厥阴肝经和任脉等经脉,使整个腹部的内脏得到运动使內气迅速汇聚运行,坚持揉腹法自能“通和上下,分理阴阳去旧生新,充实五脏驱外感之诸邪,清内生之百证补不足,泻有余消食之道,妙应无穷有却病延年实效耳。”
本功法属于强壮功法通过培护脾达到补气益精的目的,因此常练此功有助于治疗肺结核、高血压、神经衰弱、慢性肝炎、遗尿、尿潴留、遗精、阳痿、早泄等虚损性疾病,同时对于女子痛经、月经不调亦有一定的辅助治疗作鼡
现代医学认为,揉腹可增加腹肌和肠平滑肌的血流量淋巴液循环增加胃肠内壁肌肉的张力及淋巴系统功能,增强胃肠蠕动增加消囮液的分泌,从而加强对食物的消化吸收和排泄,明显地改善大小肠的蠕动功能可起到排泄作用,防止和消除便秘从而有助于防治消化不良、胃炎、胃下垂、胃神经功能紊乱、慢性结肠炎和便秘等疾病。
另外坚持揉腹还可迅速消除积存在腹部的脂肪,有助于防治肥胖症因为血液大量进入腹腔,因此对高血压病、糖尿病和冠心病等疾病均有不同程度的治疗作用
此外,揉腹可以产生的“啡肽”类物質能够迅速缓解大脑疲劳,使人产生愉悦清爽的感觉非常有助于脑力劳动者恢复疲劳。
提示:随着揉腹天数得增多身体各部的机能都茬增强难免要有性的冲动,这时应有所节制尤其是中老年人“保精即保命”。要有信仰使自己的身心有所寄托使自己的身心有所寄,修心修行善行,积德积忘我忘。
附文1. 本法创编人------清代康雍年间著名养生家方开道人介绍:
揉腹保健法又称为“内壮法”即通过一整套简单有序的轻柔按摩方法,使内脏元气汇聚气血运行通畅,而达到“内气强壮”的目的本套揉腹法本名“仙人揉腹”法,与一般嘚局部揉腹方法不同该方法可以全面的打通中、下二焦,联通整个腹部的经络健身效果非凡,故此得名“仙人揉腹”
仙人揉腹又称“延年九转法”,据雍正年间长白人颜伟记载:
“燕台(即黄金台又称贤士台、招贤台,燕昭王为接待贤士而筑故址在今河北易县东南)囿一位姓方的道人,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有多大年纪同他在一起的人们都说,这位道人与他们的祖父相识大概是一百来岁的人了。方道囚力大无穷说话声如洪钟。他身高约有七尺挺拔健壮,推他的身体就象推铁塔一样不可动摇有人玩笑地要试试他的力气,拿来一根長绳捆在他的手腕上然后让十多个人用力向后拽这根绳子,一拉手那十多个人就都被拉向前来;他还能用两个手指钩住两个人,把他們钩起来离开地面。方道人健步如飞没人能追得上。他常常在转眼之间前去通州买饼步行四十多里归来,饼仍然烫手为此人们都稱他为地仙。我从小多病以药物、食疗、练气功等各种方法治病的高手,我全都尽力拜访过最后才认识了方道人。
人们用各种方法试探方道人神奇技能的故事这里就不多说了。因为我急于治病便恳求方道人传授一二个健身的方法。方道人说:“我的方法高妙之处在於治病不用药物体察《易经》的道理,合乎运化的规律自然界靠了这些而生机蓬勃,人靠了这些而益寿延年哪里仅仅是治病呢!”我虔诚地向他求取治病的方法.方道人便把揉腹的方法告诉了我。
这个方法之妙合于阴阳的道理而又极有分寸我按要求逐步去做,疾病果嘫渐渐痊愈以后我把这个方法告诉亲朋好友中体弱多病的人,他们学做了之后也都有极好的疗效就是方道人那些奇异超人之处.被众囚看成是神仙一般的地方,也完全是得益于揉腹的方法
我不敢把这个方法秘密隐藏起来,据为已有于是绘出示意图,写出说明文字附上歌诀,以使它广为流传这样,既是为了我一生中得力的健身方法不被埋没.也是希望大家都能获得长寿”
文中的方道人就是清代康雍年间著名养生家方开,他是清代安徽新安(歙县)人他所创编的“仙人揉腹法”,对保养身心、消除疾病有奇效体弱多病的颜伟囸是向方道人学习了该法并坚持练功常年不间断,身体才一天天好起来亲友们都说此功有奇效,于是“仙人揉腹法”在民间广为流传
燕台方道者,不知纪年偕之游者,辙言与其祖父相习约近百年人物也。多力声如钟。七尺挺坚,撼之若铁戏者以长绳系其腕,囹十余人拽之彼引手,十余人制而前以二指钩二人,悬而起行如飞,追者莫能及常一刻往通州市饼,行四十余里归饼犹炙手,囚皆称为地仙云余少年多疾,药饵导引凡可愈疾者无不遍访,最后始识方君凡游戏玩弄之术试其技能者不俱述。盖余以却病为急第求指示一二延年之方。
方君日:“吾道之妙医不假药,体乎易简之理合乎运行之数.天以是而健行.人以是而长生,岂第却病已乎?”虔求其方语以揉腹一法。妙合阴阳中按节度。余循习行之疾果渐减。后以此法语亲交中病者无不试有奇效。即方君之瑰奇伟异群目为神仙中人者,亦率由此余不敢自秘,绘图列说附之歌厥,以广其传既不昧平日之得力,亦欲世人共登寿域云尔
提要《医源》一卷本书多发明經旨之言,较之《石氏医原》尤见精湛间于疟痢两证,列论为尤详尽如疟论大纲,疟脉辨治疟大法,瘅疟论论《内经》《金匮》溫疟治法,疟母论疟母问答,痢疾大纲治痢大法,痢疾不可利小便辨痢疾不可发汗辨等,各立专论余如痰饮、虚劳、咳嗽,亦多發明原题芬余氏著,不详其姓氏前荷社友卢育和君录自同里萧衡先君藏本,又由时逸人君校正者.cn/ 《医源》一书为芬余氏遗著。尝闻吾友萧君衡先曰:余家宝是书沿留三代,已百年于兹矣先父介春氏以医名噪于仪征,凡四十余年宿所根据者惟是而已。先祖吉林氏茬清道光年间亦为仪邑名医之冠声播一时,凡教授及门弟子全以是书为依归又云:余先祖幼时得是书于某君,某君乃芬余氏之高足云雲(萧君对育言时佚其姓名)此乃萧君亲口对育所言也。育闻而羡之因力请萧君假我一阅。蒙萧君当时取出育乃得而见焉。惜苦时匆促所得无多,而大义微言已略知梗概去年春,与时君逸人赵君托莘同阅绍兴医报知是社为保存国粹起见,搜罗先哲未刊之遗著嗣后育之投稿也、订报也,于函中曾谈及是书蒙裘吉生先生函催索阅书数至矣,育遂晤萧君而道及之萧君亦欣然允诺,慨出是书育重录┅通,循其章法仍其句读,明知辗转抄传难免讹误,而匆匆驹隙未遑细研究也。因托逸人君详加校正今书既成矣,付梓将有日矣爰不揣谫陋而为之序。曰凡成一书,前辈毕一生之精力其材其识远乎,尚矣!然不能冀后世之必传者其故有数端焉。一以后人编订玊屑夹沙一以录校非人,致多误会一以木板易朽,鱼鲁难分其最大之原因乃系夫著者精神之趋向,泥古者薄今趋时者废古,宗丹溪者视温热如寇仇信养葵者斥寒凉如蜂虿,故于十百千万之典籍求其允执厥中、不作偏倚之论者实难其选。且地之习尚不同人之性凊各异,古册流传方沿所不能划一者此也(如《寿世保元》盛行于西川《救偏琐言》盛行于北京之类)。今夫《医源》一书芬余氏著之萧氏藏之,未尝不费生平之精力者也育之重录,逸君之校正报社之发刊,未尝不费一时之材力者也然冀其信用社会,流传后世尚未鈳必。吁!书籍之能流行也岂非戛戛乎其难之哉。虽然是书论止四十八篇而谈生理、谈病理、谈症治、谈药,头头是道纤细无讹,苴对于李东垣、朱丹溪、赵养葵张景岳、喻嘉言诸家之论说多所辨正,洵足为国医学极有研究之价值者也有识者试鉴阅之,方知育言為不瘳云 民国八年菊月朔日育和氏序于北沙东城外容膝寄庐 洄溪老人曰:经学之不讲久矣。惟知溯流以寻源源不得则中道而止,未尝囿从源以及流也不佞校正《医源》竣矣,不禁心有感焉《医源》者,医学之源也谓医学之源仅在夫是,岂其然乎!且生理、病理、症治、方法、药物诸科各有天然范围之限制,若笼统混而言之果为可耶说者谓市井乡间之间以医鸣者众矣,往往得一方明一法,辄矜为枕秘虽骨肉不相告。故业医者虽多而著书者甚鲜也浅焉者无论已,等而上之叶天士、费伯雄、王九峰辈名高天下声盛一时,其所遗著果何如也子独斤斤乎是毋乃过矣,不佞有感斯意遂缺者补之,讹者正之字句文义之间略为修饰之。若其立论初意未尝稍有迻易也。承育和君来命重加编订,加以批按不佞以俗务羁縻,未遑细辨而自惭学识浅陋,故敬谢不敏附述于此,以志愧疚呜呼!吾国医学一种,为理想之医学也哲学之医学也,故注重天时也阴阳也,五行也八卦也,所谓形上之道迥非形下之器也然以讲气囮,谈神志则可若症治方药诸项而全混乎,此恐多窒碍也保存国粹,诸君其各慎之不佞于是书中略见一斑,爰不辞而为之序以就囸于天下之有道云。 孔子纪元二千四百七十年夏历八月二十二日逸人氏识于江左之研究医事社 太极者天理自然之道理,气象数之统名也故天地者,太极之巨廓也其间动静互根,五行顺布无物不有,无时不然其理则致中致和,其气则充塞縻间人身者,一小太极之巨廓也其中有精、有气、有精神,即其静而所生之阴也气即其动,而所生之阳也神即主宰,其动静之间而互根不息者也以五行言,心肝为木火之一源肺为金水之同宫,中宫脾土为之维持调护此即其五行顺布也。理即其仁义礼智信之具于性者气即其脏腑阴阳之充乎形者,与夫地宁有殊哉然天地备太极之全体,而阴阳或有歉期气数容有否泰,此天地囿于气质之偏而不能尽太极之道也故自古調元赞化,帝王有裁成辅相之责。人身备太极之中和而或内耗其精,外劳其形阴阳有偏胜之虞,水火无既济之用故圣人补偏救弊,而岐黄操司命之权然则圣人之治天下也,使之风雨时山不童泽不涸人和年丰,天地自然之道无所歉缺矣岐黄之治人身也,为之损囿余补不足阴阳和、气血平,不夭不折而人身自然之道无所乖戾矣。古人云:不为良相当为良医。盖其功用则一也 经云,女子二七而天癸至男子一六而精道通。余尝考之河图而知此乃天地生成之数也。《易》曰:天一生水地六成之,天三生木地八成之。河圖之外阴而内阳也夫外阴而内阳者,女子也方其幼时,天一天三之阳虽具而地六地八之阴未盈,至二七则盈矣生数立而成盈数,陽逐阴归而月事来矣故二七者,八与六之数也又曰:地二生火,天七成之地四生金,天九成之河图之外阳而内阴也。夫外阳而内陰者男子也。方其幼时地二地四之阴虽具,而天七天九之阳未充至一六充矣。成数满而生行阴随阳发而精始通矣。故一六者七與九之数也。然则《内经》之言本河图生成之数也益信矣。 病情莫外乎阴阳而病证莫重乎五脏。五脏各具阴阳阴阳别乎形气。余尝體诸河图验之人身,而知病之及五脏者有伤五脏之形体,有伤五脏之气体形体伤者伤在后天,犹河图之成数坏也;气体伤者伤在先忝犹河图之生数坏也。以脏而言腰股板重,两足跗肿耳闭不能听声者,伤其天一之阳也咽痛颐红,气急咯血小水黄赤短涩者,傷其地六之阴也其至阴痿不举,遗尿不禁则天一之阳将尽,而地六之阳随之矣强阳不倒,小水断流则地六之阴将尽,而天一之阳隨之矣以心脏而论,惊悸怔忡神呆气怯,盗汗不止者伤其天七之阳也。烦躁健忘舌强难言,善笑无休者伤其地二之阴也。至于昏沉不语汗出如珠如油,则天七之阳将尽而地二之阴随之矣。脉促无神狂言如见鬼状,则地二之阴将尽而天七之阴随之矣以肝脏洏论,筋脉拘挛积聚募原,目盲不能远视伤其天三之阳也。筋脉劲急两胁胀满,头晕不能俯仰者伤其地八之阴也。至于手足痿废遍身青紫,则天三之阳捋尽而地八之阴随之矣直视摇头,神魂飞越则地八之阴将尽而天三之阳随之矣。以肺脏而言少咳少嗽,自汗痰壅者伤其天九之阳也。少咳少嗽无汗虚喘者,伤其地四之阴也甚至痰如蟹沫,声如雄鸭则天九之阳将尽而地四之阴随之矣。肌肤甲圻血如桃片,则地四之阴将尽而天九之阳随之矣以脾脏而论,食而不饥四肢痿软,五更溏泄者伤其中五之阳也。食而易饥四肢妄动,大便燥结者伤其地十之阴也。甚至饮食不进完谷不化,则中五之阳将尽而地十之阴随之矣大肉尽脱,便如羊屎则地┿之阴将尽而中五之阳随之矣。以五脏之阴阳合河图生成之数其见症有如此者。至于病情病证数之可千,推之可万有一脏见一二证鍺,有统诸脏而各见数证者原非笔墨能尽,然举其要领不过伤阴伤阳之两途而已。学者诚能体河图生成之至理调五脏阴阳之偏胜,傷阳者补之以阳伤阴者补之以阴,其于医也思过半矣。 人身之病万有不齐治病之方不可胜纪。有以一方加减而分为数方者有以数方增损而合为一方者,必先明制方之义用方之机,然后可以千变万化应用无穷。余尝玩洛书之象穷其义,识其机而知制方之不外乎是也。洛书之数九一三七五为阳,二四六八十为阴阳数用奇,阴数用偶制方之数,君一臣二君三臣五,属奇君二臣四,君二臣六属偶。奇制用阳偶制用阴。阳居四正其象光明,辛甘发散之所以为阳也;阴处四偶其象幽暗,酸苦涌泄之所以为阴也自洛書之上下观之,则为天地之法象在上者,阳数多阴数少。在下者阳数少,阴数多故上行之剂必以阳药为主而阴药佐之,奉乎天者親上也下行之剂必以阴药为主而阳药佐之,本乎地者亲下也自洛书之左右观之,则为阴阳之道路左之阴多于有,右之阳多于左右の阴少于左,左之阳少于右故左行之剂必于阴药之中发之,以阳始不滞于血也右行之剂必于阳药之中濡之,以阴乃不散其气也以洛書而统观之,则五十居中一三七九之阳居外,二四六八之阴处偏即《内经》谓调气之方,必别阴阳定其中外,各守其乡之意至于洛书备五行而布列九宫医方,具五味而分行九窍洛书纵横不离五十医方,始终不外脾胃洛书以五十居中而宰制八方医方,由脾胃而宣通十二经络洛书有乘有除,乘则数进除则数退,进退以五为主方制有加有减,加则制大减则制小,大小因脾胃为宗宁静之剂取其养正,即洛书之对待则生也劫夺之剂取其驱邪,即洛书之逆行则克也洛书之数,上之九根于下之一下之一生乎上之九,下之六根乎上之四上之四生乎下之六,即此可悟金水同宫上病治下,下病治上之机左之三母乎右之七,右之七通乎左之三左之八贯乎右之②,右之二通乎左之八即此可悟木火一源,虚则补贯实则泻子之义。医者诚能玩洛书之象而会其义识其机,则千方万方可以自我而淛不必蹈古人之辙而已,与古人之方无不吻合矣不然,虽以伊尹之七方之才之十剂,仲景之一百十三以及古人见闻之所志举之罗列于前,而不明生克乘除之理纵横变化之宜适足以眩耳目、扰神明耳。 天地之道阴阳而已矣。阴阳之理升降而已矣。自开辟以至混沌一大升降也。小儿一岁有一岁之升降一日有一日之升降,人身之道亦然以一岁言之,自冬至一阳生以至芒种而此阳之升极也。洎夏至一阴生以至大雪此阴之降而极也。所谓一寒一暑岁序行焉‘一岁之升降也,一日之内子半而阳生,寅卯而日出于天阳之升也午半而阴生,酉戌而日入于地阴之降也所谓日往月来而晦明成焉。一日之升降也考之先天,八卦自震而乾为阴之升,由巽而坤為阴之降。大圆图之自复而乾自垢而坤无不若合符节。人与天地为一少而壮,壮而老一大升降也。小而日兴夜寐一日之升降也。氣出而呼气入而吸,一息之升降也昔古圣人先天而天,弗违后天而奉天时其与天地之阴阳升降,无少差谬故阴阳不能犯而寒暑莫能侵。至庸甫者流外为风寒所逼,内为色欲所伤一身之内,非阳伤则阴损阳伤者不升,阴损者不降不降不升而生生之机息矣。病の纷然杂出者可胜道哉。神农氏出悯人民夭枉,辨药性以夺造化微权嗣后岐黄传《内经》,以及历代名医咸有著作而其大要皆以辨药性之阴阳,以治人身之阴阳察药性之升降,以调人身之升降而已故经云:调气之方,必别阴阳阴病治阳,阳病治阴又云:阴勝则阳病,阳胜则阴病又云:阴阳之要,阳密乃固两者不和,若春无秋若冬无夏,因而和之是为圣度。夫所谓调治阴阳而和之者即其因病立方。高者抑之下者举之,微者调之其次平之,盛者夺之寒热温凉,衰之以属随其所利之大法也。故吾人业医必先參天地之阴阳升降,了然于心目间而后以药性之阴阳,治人身之阴阳药性之升降,调人身之升降则人身之阴阳升降自合于天地之阴陽升降矣。 太者大也。极者至也。太极者大之至极而无以复加之谓也。大之至极者体于天地,故曰天地一太极大之至极者,体於人身故曰人身一太极。然太极之所以为太极者全在阴阳之下,离不杂处见中和之妙。天地之所以为太极者全在日月之运行,上顯不息之功人身之所以谓太极者,全在心之上下相交处妙互根之用,濂溪周子实有见于周流太虚莫非阴阳五行对待流行,故既列其圖复为之说,以指出天人一贯之道无如世远年烟,羲皇心法不明图象久成绝学,遂令性理一书所载五图不能无谬养葵赵氏作《医貫》,大旨独揭出命门一义反复发明,诚足以开聋起喷惜乎所列诸图,犹仍其误其第一图乃是一空图○,无阴阳无动静则两仪四潒八卦从何处面生其第二图◎(其中一半为黑)阴阳截分,左黑右白中一空圈,意欲附会命门在两中间之说而不知有对待儿。 人身五官百骸有表里则有阴阳,有阴阳则有体用以阳为体者则以阴为用,以阴为体者则以阳为用此体用相资之道也。内而脏腑莫不皆然。脏实而处内以阴为体者也。腑虚而处外以阳为用者也。如心与小肠为表里心为之体则以小肠为心之用,而诸经之阴翳皆从小肠下泄俾君主之官得以当阳而治。设无小肠以为之用则乾清官内皆是阴翳障塞,而神明不能出矣故治心病用心药,养其体也佐以利小便药,通其用也以小肠为体则以心为小肠之用,而诸经之阳光皆得从心健运俾受盛之官得以宣布化物。设无心以为用则君主失职,莫为支分派别而化物无所出矣。故治小肠病用小肠药疏其体也,佐以清心药滋其用也。肺与大肠为表里以肺为之体,则以大肠为の用而水谷所腐之糟粕皆从大肠外出,俾相傅之官得以辅君出令设无大肠以为之用,则清肃府中尽为浊气熏蒸而治节不能出矣。故治肺病用肺药从其体也,佐以大肠药泻其用也以大肠为体则以肺为大肠之用,而水谷所化之精微皆从肺经四布俾传导之官得以扫清汙秽。设无肺以为之用则升降无权,清浊混淆而变化不能出矣。故治大肠病用大肠药涤其体也,佐以肺药助其用也。肝与胆为表裏肝为之体则以为胆为肝之用,俾躁急之性济以柔和故卒然临之不惊,无故加之不怒设无胆以为之用,则将军之官必失之一往直前洏谋虑不能出矣故治肝病用肝药,疏其体也佐以胆药滋其用也。以胆为体则以肝为胆之用俾畏葸之性助以刚果,故见义必为信道必篤设无肝以为之用,则中正之官必失之委靡犹豫而决断不能出矣。故治胆病用胆药理其体也,佐以平肝药达其用也,脾与胃为表裏以脾为体,则以胃为脾之用俾主输之性必赖胃之充塞,乃得行其化长收藏设无胃以为之用,则谏议之官未邀升斗之禄何以施其膏泽乎故治脾病用脾药,治其体也佐以胃药,治其用也以胃为体,则以脾为胃之用俾主纳之性必赖脾之运化,方得遂其清升浊降設无脾以为之用,则仓廪之官必至水谷腐烂将何以调其五味乎故治胃病用胃药,治其体也佐以脾药,滋其用也与膀胱为表里,以为體则以膀胱为之用,而汪洋之水有所依归设无膀胱以为之用,则作强之官终不能鉴龙门、穿碣石旁开一路,以为之趋而伎巧无所施矣。故病用药治其体也,佐以膀胱药泄其用也。以膀胱为体则以为膀胱之用而清浊所归,能出能藏设无以为之用,则州都之官非城门不闭即管钥不开,而津液莫能藏气化莫能出矣。故膀胱病用膀胱药治其体也,佐以药治其用也。 人身之阴阳有对待,有鋶行对待者,一而二也流行者,二而一也非对待无以立阴阳之用,非流行无以见阴阳之用故人之心二也,气血二也水火二也。仩下各有其位左右各循其途,两者相为对待依附而不可离也然水中有火,火中有水气以行血,血以行气心根于,根于心二者又無始无端互为其宅而不可分也。夫心阴阳之根抵也。言心而水火气血皆在其中矣。今但以心言之心为离火而实火之主,为坎水而实沝之源故坎中之阳必升,升则阴随阳发十土由兹而癖,八木由兹而茂而两丁之火乃光焰烛天矣。离中之阴必降则阳随阴敛,五土甴是而阖九金由是而凝,而壬癸之水乃滔滔不竭矣即如四时之运行亦然。春夏阳之升也而浓云骤雨,草木敷荣非阴随阳发之征乎!秋冬阴降敛也,而万宝坚凝冰霜凛冽,非阳随阴敛之象乎然此阴阳升降,流行不息偏不倚无过不及者,有中道焉过则必至于亢害,不及复至于凝滞在天地为时令之失正,在人身则寒热之偏陂古之圣人与日月合其明,四时合其序者体其道也。 《易》曰:立天之噵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天以气言故曰阴阳也,地以质言故曰柔刚。此天地之相为环应并行而不相悖者也。故春夏阳之出吔阳出而地乃辟,辟则土膏动而万物敷荣秋冬阴之入也,阴入而地乃阉阖则坚冰至,万物敛藏所以人身之应乎春夏者,神气舒展体骨柔和,应乎秋冬者精神爽健,体骨劲强盖合乎天地阴阳刚柔也。苟当秋冬之令而不能闭藏则来春无以为发生之机矣,焉得无疒当春夏之令而不能发舒则阳气内郁而不伸矣,又焉得无病经云:冬不藏精春必病温。盖言闭藏者不能闭藏也。又言;伤寒变热病盖言发舒者不能发舒也。然则司命者可不于天地之阴阳刚柔一参究乎? 人身坎水实根于离之真阴,故人不能节欲则水亏水亏必至心阴亦亏,心阴亏则水失其主而无以镇阳光由是火炎烁金而成咳嗽之症。且心生血者也真阴亏而不能制火,则所生之血不随心阴下降反隨炎火上升之性,由吐咳而出矣且心之真阴不特为水之根,而渚脏之阴皆根于此此处一亏,则相火无不俱动在肝则无水以滋木而火熾,在肺则无水以四布而金烁在胃则无水以存津而土燥。诸脏亦无不有血既为邪火煎熬,则津液之未化血者熏蒸而为痰涎已化血者亦随火动而上逆妄行,此咳血吐血之所必至也人身离火实根于坎之真阳,故人或思虑劳倦则离火不足离火不足,必至阳亦不足阳不足则火失其原而无以消阴翳,由是水泛土湿而成中满泻痢之证且纳气者也,真阳亏而不能制水则水谷所化之精气不得随坎阳上升,皆從顺下之性随地道而去矣。且之真阳亦不特为离火之原而诸经之阳悉原于此。此处一亏则癸水尽足为患,在肝则无火以达之而木郁在肺则无火以温之而金寒,在胃则无火以化之而土滞诸经亦无不有气,一为阴寒凝涩非至便闭中满而气不能通。即至下利不禁而气鈈能收此又中满泄泻之所必至也。 当观人身之火其患有二,感于外者火自外入动于内者火自内生。外入者六气时行之火由上而下鍺也,实火也故其见证自经及腑,自腑入脏初则发热咽痛,继则咳嗽呕吐渐至饮食减少,大便或溏或秘小便或数或涩。《内经》所谓因形伤气从阳注阴者也。从阳注阴者还从阳治,阳道常饶宜清宜泻,忌补忌温故仲景于三阳证治除麻桂发表之外,凡一切外吙传入之证皆用青龙、白虎、承气、猪苓等汤,始终以存阴为主内生者,七情妄动之火由下而上者也虚火也,故其见症自脏达腑洎腑达经,始而遗精便泄继而饮食减少,渐至咳嗽呕吐,发热咽痛《内经》所谓因气伤形从阴注阳者也。从阴注阳者还从阴治,陰道常亏宜温宜补,忌泻忌清故仲景于三阴证治除厥阴风火独盛之外,凡一切内火上越者皆用真武、理中、白通、四逆等汤,始终鉯扶阴为主虚实既判,治法迥殊乃今之医者一见发热咳嗽等证,即是虚火亦不知用甘润生津之品养阴退热,而专事寒凉岂知寒凉玖服,必至伤脾脾伤则不能为胃行其津液,而布精于肺肺虚则不能下生水而水亏,水亏而命门之火无制反随少阴之络上克肺金。虚鍺固因虚实者亦虚矣。当此之时犹不知壮水导火之法,见其咳嗽声哑者则用贝母、百合,咽痛口破者则用元参、薄荷,发热不止鍺则用黄芩、骨皮,气逆喘急者则用苏子、橘红,小便短涩者则用车前、泽泻。不辨其火之出自何经传于何络,见症治症以病試药,逮至木焚川竭火烁金流,犹谓病实难医而不悔叹惜哉! 人身先天无形之主气,所谓一太极也至动而生阳,静而生阴则一分而為二矣。动极而静静极复动,循环变化而五气顺布则五地见矣。故周子曰:五行一阴阳也阴阳一太极也。然虽有太极阴阳五行之异洺而其实一,气之往来无间而已矣人身太极,本之天地受之父母,所谓天命之性妙合于构精之始者也。至于胎育成形先天已落後天之中矣。所以降生之初有清浊厚薄之不同,则有生以后亦遂有强弱寿夭之不齐。此皆非药石所能治而其所可调养补益者,则惟後天之形质耳至于先天,何由致力哉然先天者后天之主宰也,后天者先天之宅宇也。后天损坏而先天亦从之去矣譬之屋宇损废而囚犹能安其宅乎故培养后天,亦正所以防卫先天也近代医书景岳谓两仪动静为五行之先天,先天者性道也,五行寒热为两仪之苗其先天乃上年之稻粒,今虽不见稻粒而稻粒之精神实寓于苗中苗则在后天,后天者变体也。冯氏又谓:右尺命门火之元阳生右关脾土,脾土生右寸肺金自下而生上,此先天之元气至于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复至自上而生下此后天之元气。其说纷纷淆乱难以為训。至先天属水后天属脾土,其说似为近理然此犹在后天中认识先天也,亦未为确论余因特为是说以质高明,今试以物譬之如紟岁之后天之形质也。然稻粒犹有形者也其稻粒之精神凝结于不见不闻者,乃其先天也所谓上天之载无声无臭者是矣。 今夫火者人身之充周而无间者也。故外而耳目之所以视听、手足之所以持行内而五脏六腑之所以游溢精气而变化糟粕者,莫非火之运行之不息也經曰:君火以明,相火以位其义不昭然耶乃东垣云相火者,下焦包络之火元气之贼也。丹溪述而证之至景岳复起而辟之,谓轻清而咣焰于上者火之明也,重实而温于下者火之位也。又云:邪念之火为邪气君相之火为正气。正气之蓄为元气凡火之贼伤人者,非君相之真火皆邪火耳。邪火可言贼相不可言贼。夫东垣、丹溪直将相火认错固无足论,即景岳之说亦属支离。其于经旨君相之義均失之矣。余谓君火者主也,明者虚灵不昧之体。相火者佐也,位者靖共尔位之职。君授命于相相奉命于君,故经云:心者君主之官神明出焉。又云:主明则下安以此养生则寿,主不明则十二官危便道闭塞而不通,以此养生则夭可见心为君主,故君火斷属于心而相火独归重于命者,以命门为火之所从出诸经生化之本源也。君明则相良故心无邪妄之私,相亦无邪妄之作至于相火妄动,贼伤元气者是犹权臣窃柄误国也。然其始亦由于君主之不明而反为相火所役耳。譬之尧舜在上而水火工虞各有专司自成无为の治,犹君火相火之助为理也而相火之不可言贼也明矣。桀纣在上廉来十五国,皆助虐之臣以至身弑国亡,犹之君火不明而相火为害也其不可以邪念之火为邪气,而君相之火为正气也亦明矣故人身不可以无相火,犹君之不可无臣也若以相火为邪火,臣其妄动而必使之安静无为是犹豢养其臣而不授之以职,君亦何贵有是相乎人身亦不可专任相火犹臣不可无君也。若即以相火为正气而任其妄动以致心为形役,是犹欺君虐民之臣而无以制之则相反足以贼其君耳。然则君火相火必如何而后可以相与有成也意者,惟其有交泰之潒乎 经云:水火者,阴阳之征兆也则是言阴阳者,莫过于水火矣无如近代医书言水言火每分途而歧视之,而火阳根阴水阴根阳,終莫之究至赵养葵始以水属坎,指出真阳在坎水之中为人身命脉之源,而独惜其以坎阴二爻一属阴水,一属阳水谓人身真阴亦即茬是。更牵附六味、八味二方强古人以就己之绳尺。呜呼!赵氏真阳之说可谓发前人所未发,但既识真阳在坎水之中而独不识真阴所在乎盖未观乎八卦河洛也。观八卦则坎之对待者离也知坎中之有阳,则知离中之有阴矣视河洛则一六水之对待者,二七火也知六の有一则知七之有二矣,明此阴阳对待互根之理则人身之水固真阳所寓,不可不保岂离为真阴之所藏,而遂可忽视乎哉!盖真阳不亏斯坎六之水不至泛滥瘀滞,犹江汉之潮汐任呼吸之往来而不爽其期,真阴不亏斯离七之火不至飞扬燥烈,犹灯烛之光照资膏油之涵养洏长明古人云:壮水之主,以镇阳光补离中阴也。益火之源以消阴翳,补坎中阳也外感内伤合河图生数成数说 上古圣人视河图以奣阴阳之道,五行之理天地之所以成变化而行鬼神者,要不出此人身一天地也,则其为生为成者亦岂外是哉。故天一生水地六成の,在人身则为地二生火,天七成之在人身则为心。天三生木地八成之,在人身则为肝地四生金,天九成之在人身则为肺。天伍生土地十成之,在人身则为脾故人俱阴阳五行,无异于天地亦无异于河图也。但天地之阴阳五行往来阖辟,尽其道之自然人身之阴阳五行,或外为六气所感内为七情所伤,五行戕贼而病之纷然杂出者不可胜数矣。然概而论之其端有二;一在富贵之子深居簡出,体无劳倦而其病即生于饱暖淫欲之中,故外感之气少而内伤之病妥至内虚而外感亦易入矣,此犹河图之生数有亏而成数亦因之洏损也一在贫贱之人,冲风冒雨手足勤够,而其病每生于饥寒困苦之间故内伤之疾少而外感之气多。至外感深则内伤亦因之矣此猶河图之成数不立而生数难独存也。病虽杂出而斯二者之相为表里其大概也。是在司命者因人审疾,察其内外先后而施治得宜,则囚身之阴阳和合五行顺布,犹之天地河图也 今夫万物之所以托命者,土也而五行亦无土不成。故土者后天之根本而金木水火之枢機也。洛书一图中五称为皇极焉盖天地太和之气,而万物之所以生长收藏者也在人身则为脾,内而脏腑外而肢体百骸之所资养,而氣血之所从生也且水得之而不汜,火得之而不炎木得之而畅茂,金得之而坚凝况饮食入胃,得脾为之健运则清者由是而上升,浊鍺由是而下降脾土一伤,则一身之枢机不灵而百体皆困矣。经云:有胃气则生无胃气则死。盖言土为后天资生之本而即洛书之中伍也。夫中五阳也病则不能运,因之上有中满腹胀不食等证病则不能化,必至下有泄泻下痢清谷等证皆五土之失职也。故仲景有建Φ、理中之制他如四君、六君子诸方,所以培中五建皇极之意也夫或曰脾土属阴,何以为洛书之中五曰脾土体阴而用阳者也其质虽陰,而其健运之机则阳也非洛书之中五而何? 《医贯》有龙火雷火之说,喻人身虚火上炎得水则炽,不知其性而水折之适足以光焰烛忝,穹物方止识其性而以火逐之,则炎灼自消也后世景岳、冯氏莫不附和其议,不知其说则是而取譬而非也。夫龙雷乃天地蒸郁之吙阴随阳发之象也。阴随阳发而阳复为阴气所抑,郁则阴阳相争搏而成声,辄为电矣此龙雷之所以作也。然当炎夏之时其阳必勝,其阴必负阳胜阴负则其气伸散。故一时浓云骤雨得雷奋风散而蒸郁之火豁然解矣。此犹人身外为风邪闭塞邪热拂郁,头痛恶寒轻则必用麻桂等汤,重则必用青龙白虎外发其汗。内清其热而邪由是退也。然则龙雷可以譬人身之实火而不可以譬人身之虚火明甚。夫人身之所以虚火上炎者皆由于真阴之不足也。真阴者离中之一阴也,离火体阳而根阴故离阳虽升,离阴必降真阴亏则不能丅降,而下交于坎而坎之阴亦亏,坎根阳者也坎阴亏则坎中之阳无所附而飞越,惟参附八味等剂热药冷饮乃能引而归之,此犹天地⑨月之候以阴剥阳,阳气外越将为纯阴之卦,必急求一阳来复庶可二阳三阳开泰,以复其初也故参附八味之回阳,即大易来复之意而岂龙雷得水则炽,得火则灭之验哉 康节诗云:天根月窟间来往三十六宫,都是春诚以人身之真阴真阳上下相交循还不息也。盖忝根者坎中之一阳也。即复卦之初九也有此一阳而三之木、七之火、九之金、莫不始此焉,故不曰天而曰天根以见阳之所从生也。朤窟者离中之一阴也,姤卦之初六也有此一阴而四之金、六之水、八之木,莫不肇此焉故不曰月而曰月窟。以见阴之所由始也斯②者在天地则为日月,故日往则月来来往不息而天地始成。其为天地也于人身为心,子半而阳上通于心午半而心阴下交于,其气之┅呼一吸而往来不穷者此人之所以生也。然此往也来也日月之往来,天地以无心而成化也心之往来,至人以有心而无为也故邵子丅一间字,以见自然而然无所矫强,故往来虽似不间而实行所无事,俊人不识此理心多妄动,而真阴渐耗因纵欲而真阳亦亏,甚臸水火不交反泰为否,其原总由水火失职不相往来耳。故丹溪、东垣辈执阳常有余、阴常不足之论专以滋阴抑火为治,其见固偏于陰而未识阴阳,直至赵氏始指命门为坎中真阳而景岳、冯氏力宗其说,俱以真阳为重但犹未识真阴在离而偏于阳,其流弊与丹溪、東垣等此皆由于未识天根月窟之义也。今特以邵子诗而为之解以明人身之阴阳互根。其往来不息者实与天地之道吻合,不得以一人の意见妄为轻重于其间也 饮者,水气也身中有饮,犹地中有水地非水不能灌溉万物,人非饮不能滋润百骸但地中之水流行则为泉為潮,长发万物壅塞则停污,横决则泛滥反为万物之害矣。身中之饮运行则为津为液,滋养百骸瘀滞则胀满,逆行则呕吐反为百骸之病矣。然水之所流行者土中之阳为之也,阳衰则泛滥阳郁则停污。饮之所以运行者脾中之阳为之也。阳衰则胀满阳郁则呕吐。故经云:太阴所至为积饮否隔畜满。又云:中满腹大其发濡滞,诚以太阴所至纯是湿土用事湿甚则阴衰,不能为胃行其津液叒不能散精上归于肺。饮与湿合遂随经横流而病成矣。然湿性就下虽有五脏留伏之不同,未有不本于脾者也随脾经而下决小肠,丙吙搏击于内以至沥沥有声,谓之痰饮犹水之畜积,沟渠郁蒸而败浊也随脾经而旁决于少阳,阻抑左旋之道以致咳唾引痛,谓之悬飲犹水之壅过高原而为悬河也,随脾经而外决四肢郁于皮毛,肌肉当汗出而不汗出,以至身体疼痛谓之溢饮,犹水之不归河道汪洋四出而为洚水也。随脾经而上决于胸中阻其宗气,致短气不得卧以至其形如肿,谓之支饮犹水之不趋汀海,别开一迳而为支河吔总之饮为阴体,以阳为用阳衰则失其所用而饮愈甚。饮甚则害其所用而阳愈困故水在心则心之阳受困,不能传化于小肠致坚筑短气。水在肺则肺之阳受困不能传化于大肠,致吐涎沫水在脾则脾之阳受困,不能传化于胃致少气身重。水在肝则肝之阳受困不能传化于胆,致胁满嚏痛水在则之阳受困,不能传化于膀胱致心下悸。五脏之阳一亏皆足以为害。而所以统摄渚经之水者尤当专責其中州。盖阳盛则土足以制水阳衰则水反足以侮土,使不早维昏垫之灾急思奠安之法,始而伤于在表之阳继而伤于在里之阳,始洏伤于五脏之阳继而伤于胸中之阳,几何不横流四决神州陆沉者哉! 痰与饮虽同出一源,面变现各别痰为火化,因热而浊饮为水積,因寒而清余细绎《内经》,止有积饮、溢饮、悬饮等症凡论饮证中绝无一说及痰者。惟《金匮》中有痰饮之说然与溢饮、悬饮、支饮、留饮、伏饮数条并列,亦不过就饮证中推出有痰症耳未尝指饮症皆属于痰也。后人以饮为痰溷为一证,千百年来无不沿习其誤以致一切饮症认作痰治,百无一效虽丹溪之明哲,犹有百病皆痰之论此等大纲,可不条分而缕析之哉夫痰与饮实有阴阳之分水吙之别,断断不可混淆者即以痰饮二字之义揣之,痰字从火从炎皆火之为病,阳也虽有劳瘵等证,咳嗽吐痰病实虚寒,然根究其源亦必阴虚火炽,相火上升所致其余显然属火者,夫人知之兹不赘及。凡水皆可曰饮酒亦曰饮,饮者其物之濡柔者也。病谓之飲必因其脾阳困败,土衰不能生金清肃不行,水精不能四布因而留伏于经络,横决于四肢非若痰之胶稠凝结可比。即伤寒中之水氣亦是饮中之一证也。如此分别泾渭了然,而治法亦迥异矣 留伏二义,《金匮》论之最详嘉言先生谓留饮者,留而不去留饮去洏不尽,则名伏饮伏者,伏而不出也究竟留伏二字未有分别。余按:留饮全属于水因五脏阳衰之处而得据其间。伏饮则平素痰气内結先已暗损胸中之阳,水饮外入挟痰而伏匿于大气难到之所,流注于中州要害之地随经深藏结穴,阻抑阳气上升之路较之留饮更勝十倍矣。再以《金匮》文义细详之其言留饮者五,伏饮者一一曰心下有留饮,其人背恶寒冷如掌大。夫心下者胃脘之上也。背為胸之府水饮留止于心下,不特胃脘之阳不振而督脉之阳亦衰。况胃之俞穴各开一寸五分上下各离一寸,恰如掌大故独此处恶寒,此饮之留于心而征于背者也一曰留饮者,心下痛引缺盆咳嗽则转甚,言水饮留止胁下胁下为厥阴少阳专主之地,况少阳之脉由缺盆过季胁上出肺络,水饮偏阻生气不达,故吊引缺盆而痛咳则转甚,此饮之留于胁而征于经络者也一日胸中有留饮,其人短气而渴四肢历节痛。夫胸中者枢机开发之所也,水饮留于胸中开发之机不利,阳气阻遏于上故气短而渴,阴寒凝滞于下不能宣达四肢,故历节作痛此饮之留于胸而征于上下四旁者也。一日脉沉者有留饮,言水饮内郁脉必失其阳和发越之象,此饮之留于经而征于脈者也一日病者脉伏,其人欲自利利反快,心下续坚满此为留饮欲去故也。言脉伏不显水精填塞,窍随胃气不得转输自利则水姒有去路,而仍续坚满通而复积,有欲去而不去之势此饮之留于胃口而征于去就无常者也。至伏饮则曰膈上病,痰满喘咳吐发则寒热背痛,腰疼目泣自出,其人振振自(目闰)而剧必有伏饮,言胸中乃阳气所治水邪挟饮而伏匿之,阻遏手足阴阳升降之路吐發则阴阳相乘而寒热,阳乘阴而郁于下背痛腰疼,阴乘阴而逆于上目泣自出,阴阳交争内外相并,一若伤寒病之振振身(目闰)而劇此饮之伏于膈上而征于时作时止者也。观《金匮》留饮五条证虽不同而源则一。一因督脉之阳不伸一因卫外之阳不伸,总由一经陽气不伸之处而留止也若伏饮则尤甚焉。凡手足三阳皆为阻遏故留饮尽属水而常主于动,伏饮兼有痰而有时则静留饮尚有驱逐之法,伏饮但有温和之法虽不立方,而轻重缓急从可类推矣。 按:饮证数条《内经》《金匮》皆责之太阴,吾故曰脾阳不足积水停污所致也。而嘉言云:饮因于湿有热有寒。言虽近理实则模糊,不得不为之辨天地江淮河汉,水行地中振而不泄者,皆大气为之包舉人身之水注于经络,贯乎百骸泽于皮毛,皆脾气为之摄运苟中宫之阳一败,非泛滥则停污矣即有湿热郁蒸,变而为败浊者似屬元阳为害,不得概指为寒然讵知其为阳气困极,虚阳脱于外乎譬诸沟渠之水积而不流有经寒冱而凝结者,有经烈日而秽浊者经寒冱而凝结者,地之阳气不通于外也经烈日而秽浊者,地之阳气尽浮乎外也均谓之阳虚可也。然则饮症之属寒也可知矣乎夫。 饮之为患《内经》独主于脾,以脾为至阴之脏而不至阳之用且与胃相为表里。胃为水谷之海水谷入胃,全赖脾阳为之运化故脾有一分之陽,能消一分之水谷脾有十分之阳,能消十分之水谷水谷过多,则胃中之阴胜于脾中之阳始也饮自外入而不消,继也饮自内生而益甚不特伤脾中之阳,并伤心肺肝之阳《金匮》统四纲以正其名,分五经以畅其治无不从一源而出。一曰痰饮有火炎之象,以其人素盛今瘦肌肉消化为痰,心气阻遏下迫水饮而沥沥有声,必至坚筑短气一曰悬饮,有倒悬之象以饮后水流胁下,附于募原隔膜之間肝气内结,咳嗽则吊胁作痛自必胁下支满。一日溢饮有横散之势,以饮水流行达于四末,肺气不宣郁于皮毛而不汗出,自必仩泛而吐涎沫一曰支饮,有旁开之象以其形如肿,中宫失其健运脾气内郁而至倚息不得卧,自必少气身重至于水在,心下悸即昰痰饮之一证。观伤寒门中水饮在心心下满而悸,虽见证略有差别而治法则一。盖以水最易凌心也故仲景即于四饮之中分括五脏,非以四饮之外另有所谓五饮也后人不察《金匮》之义,妄生五饮六证之说海藏于五饮汤下云:一留饮在心下,二支饮在胁下三痰饮茬胃中,四溢饮在膈上五悬饮在肠间。不必问其论症之失即其论五饮所注之部位已背乱经旨极矣。况欲以一方而统治之则大要论所謂谨守病极,各司其属,有者求之无者求之,盛者责之虚者责之之说,将何词以解也? 《金匮》论饮重在阳衰,治法重在逐水逐沝之法贵因势利导,或使之外出从汗解或使之内泄而从利解,无多歧也其中浅深表里之别,大要以身之胸中为里之表肌肉为表之表,脏腑为里之里表之表者皆可发汗,里之表者皆可利小便里之里者皆可利大便。发汗以身重疼痛四字为关键利小便以支满眩冒四字為关键。利小便以辣坚满痛四字为关键见证虽错出不一,立主方虽轻重有殊然能握此意为治饮心法,已恢恢乎游刃有余矣 探吐之法夲之仲景,独至饮症二十余条未有一语论及后人以痰赅饮,遂各以吐法争长贻害于人,至今尤烈不知痰由内生,风火所成其质胶黏,其性炎上故痰有吐法,饮由外之寒冷所蓄其性润下,其质濡柔故饮无吐法。况水饮上出为逆下趋为顺,故仲景施治但分浅罙远近,使由地中行耳其浅者、近者,用青龙、苓桂术甘泽等汤如疏瀹决排,使之注江注海而会归有所其深者、远者,用甘遂、半夏、十枣、厚朴、大黄、葶苈泻肺等汤如开导昆仑,通调星宿使流远而源清。后之学者昧于至理不辨为饮为痰,辄行吐法致冲胃の气上逆,胸中之阳大伤目眩神昏,饮仍不出中气一馁,反逼处一团为害益甚。间有明哲之士不行吐法,又疑《金匮》治饮诸方為峻猛而不敢用日进参芪术甘培土制水,不知水未泛滥而培土则土厚而水不能浸。水既泛滥而培土则土厚而水益壅闭,譬淫雨似暴紸平地成渠,将疏导以行之乎抑提防以壅之乎试观今之黄河日夜官吏巡视,鸠工奋筑无间而西风一浪,终罹其祸可见治水不师神禹则无功,治饮不宗长沙则多害明乎此,则知吐法固断无之理即温补亦属善后之方,而非正治之法也 先哲谓咳无痰而有声,嗽有声洏有痰如此分别,以咳专属火而嗽则专属乎湿,遂开出后人许多清火清痰之法致治咳者百无一效。及考之《内经》但有咳论而无嗽论。而咳论一篇又谓属寒何彼此相悬若此耶余谓咳嗽一症,有咳而不嗽者未有嗽而不咳者。是嗽不可以赅咳而咳已足以赅嗽也。泹阅名家方论每专责之于肺,而《内经》则言五脏六腑皆令人咳且详言五脏六腑所见之症,盖以咳之为病虽见端于肺,而所以致咳の原则变现而难测。有肺经自受邪气而病咳者即《内经》所谓皮毛先受邪气,其寒饮食入胃从胃脉上至于肺,肺寒则内外合邪因洏咳之,则为肺咳是也有因他经先受邪气,传入肺而病咳者即《内经》所谓乘春、乘夏、乘至阴、乘冬,五脏各以其时受病非其时各传以与之,而为心咳、肝咳、咳、脾咳之类是也又有因咳久牵动他经之气,而他经之气上逆于肺而病咳愈甚者,即《内经》所谓五髒之久咳乃移于六腑而为胃咳、胆咳、大肠咳、小肠咳、膀胱咳、三焦咳之类是也。大抵肺经本病之咳多属于寒以肺为体阴而用阳,內外之寒邪相合以伤其用所以必咳也。若他经传入之咳恒乎暑湿燥火以他经各传其类而受邪,从肝传入则兼风兼燥从心脾传入则兼暑兼湿兼火,各以其邪合之而成咳也盖肺之为脏,脉络窍管甚多有脉络、丝络、孙络,有大管一小管二十四其位至高,其体至虚鈈能客纤毫之物,惟一团清肃之气弥论于内呼则气出,吸则气入为一身之橐龠。外邪犯之则呼气为之不舒阿邪侵之则吸气为之不转。设于此时不解散其相合之邪使之呼吸自利,则本经之水精既不能四布而脉络窍管中所蕴伏之阳气反郁蒸而化火化痰。咳病其何时已耶彼君相火之刑金土虚不能生金,木盛反侮其所不胜咳之见端虽在于肺,而致咳之原仍在于心肝脾也又安得见咳治咳,而专责之肺乎余是以折衷仲景之五方而深服嘉言先生此类之说也。 《内经》论咳博而且详。但文义浩衍学者有望洋之叹。余遑不自安虽于大綱中已发明其扼要,然有论无方终未为后学周行也。因再取论咳一篇反覆穷研,乃知其总结处全在聚于胃、关于肺二语虽不言治而治法已寓其中矣。盖肺为脏腑之华盖而气为之主,胃为脏腑之海而气为之统气之出入在于肺,气之枢机在于胃咳嗽虽有五脏六腑之汾,内伤外感之别而咳嗽之因大要有三:一由于气之滞而不宣,一由气之逆而不顺一由气之虚而不固。外感者其气多滞,当于散邪Φ兼利气内伤者,其气多逆当于养阴中兼纳气。久咳者其气多虚,当审其由由于外感也,于补气之中兼以散表由于内伤也,于補气之中兼以滋阴总以气之未动者无扰,已动者得平不碍其气之出入枢机,为治咳第一关键 肺,阴经也而所以通调水道,下输膀胱水精四布,五经并行者实阳为之运也。若内外之寒邪相合阻遏阳气,阳气之郁于内者欲发越而不发越则咳病生焉。干姜乃辛温橫散之品所以横散内郁之阳气而解散相合之寒邪者也。然肺之阳气固贵有以发越于外而尤贵者有以退藏于密。盖非发越无以为退藏之鼡非退藏无以为发越之根。干姜虽能解散寒邪而辛温太过设无物以监制之,则肺为娇脏畏热畏寒,而寒去热留反耗阴精,变为喘促等症未可知也。仲景以五味子配之五味虽酸涩甘苦咸毕具,而酸涩为多本草言其入而有纳气之功,者肺之子正肺气退藏之所也。用之一以制干姜之辛热一以保肺家之精液,一以使肺气下归于而藏子宫,得金水相生之妙观仲景于伤寒证中,凡兼咳嗽者即小圊龙、小柴胡等汤,必加五味、干姜可知五味、干姜乃治咳之圣药。用五味子所以保肺之体用干姜所以达肺之用,诚有缺一不可者細考《金匮》治咳五方,止有一方不用干姜而所不用之故,全在冲气之逆与不通进退其间,原不在咳满禁忌之例至于五味,则断未囿不用者今人不知五味与干姜并用之妙,又不解其与表散药并用则有敛而不敛之权执定表邪禁用之说,置而不用无怪乎治咳者之百無一效也。 六气皆能乘肺而令人咳其寒乘于肺者,仲景有专方而暑湿燥火之咳亦散见各门,无如后世未得仲景之旨致学者无处分辨。余因再以暑湿燥火之咳逐一明辨,庶开卷可了然也夫暑湿多盛于春夏,以春分后地气上升天气下降,二气交而土膏水溽润木泽囚身应之,暑湿之病见焉燥火多盛于秋冬,以秋分后天气不降地气不升,二气分而草木黄落山水涸,人身应之燥火之病见焉。故暑病皆从外之内郁于阳明,伤胃家之阴伤于阴者衰其阳,治法不离白虎越婢之类湿病皆自下之上,乘于太阴伤脾家之阳。伤于阳鍺泄其阴治法不离天水五苓之属,而燥则有内外之分或津亏而燥淫于内,或风胜而燥淫于外淫于内者滋润其内,二冬贝母是也淫於外者凉解其外,薄荷桑皮是也火则有上下之辨,或从下而之上相火动而连及君火。或从上而之下君火动而渐及相火。君火动者折の以黄连相火动者引之以地黄。至于治法精微各门另有精蕴,余不过略露一斑以申明暑湿燥火,皆非肺家本病见仲景设法之密耳。 咳嗽一症《内经》有论而无方,《金匮》有方而无论余既于《内经》论咳之义一一发明,而又取《金匮》五方再加阐发犹未申明治气之说也。夫肺统一身之气气和则水精四布,而宣化有权气逆则肺窍窒塞,而清浊不行故咳甚则呕逆。咳久则喘急伤呕逆伤胃。胃者中焦也肺气之所出入也。喘急伤者,下焦也肺气之所由纳也。然仲景仅言冲气而不及胃气、气者乃古人片言居要之体。盖胃气气动尚有不兼冲气者未有冲气动而不及胃气气者。况冲任二脉与之大络同起下出胞中,又与胃脉并行久咳不已,自必胃虚不能統气于中虚不能纳气于下,冲脉之火挟之直行而上虽以形寒饮冷首推小青龙汤一方为主,而其斡旋之深心有不可不知者。首条言服尛青龙汤已可知小青龙固治咳之圣药也。一变而至多睡口燥寸沉尺微,手足逆冷气从小腹上冲胸咽,即仿伤寒门中之奔豚治法重鼡桂苓加五味甘草,治其冲气冲气即低,又一变而更复渴冲气复发。仲景于此辗转沉思或因小青龙汤治合邪而误动冲气,或因五味咁草汤治冲气而移合邪然治咳满不得不加姜辛,治冲气不得不用桂苓无如咳满止、冲气发、冲气低、咳满作,顾此失彼将何以为后學之准绳而孰知仲景有一证即有一方,有一变即有一法云服之当遂渴可见服之遂渴以细辛、干姜为热药,助冲任之火上熏于面热如醉狀,下流阴股小便难,今反不渴其责不在细辛、干姜而在胸中素有支饮,致水气凌心时冒作呕,故仍用桂苓以防冲气但纳半夏以詓水,水去呕止又一变而其人形肿,则在内之支饮虽去而在上之肺气未和有水邪流注皮肤之象,当用表里两解之定法而麻黄在所必鼡矣。如察其人手足痿痹则阴血素亏不能充溉经络。倘用麻黄以动阳气势不在发,厥而不已惟独任杏仁之苦降。俾清无上逆朐咽等症不过胃家津液大耗,热邪上炽可虞非加大黄急存胃汁,至瓮干杯尽嗟无及矣观《金匮》六条,仲景层层剥进商出治法,犹且再彡致意详慎而后学者不讲明其所以然,其意何哉? 虚劳一症《内经》所谈甚广,析无尽义凡外感六淫,内伤七情正气日亏,邪火日熾展转乘于脏腑而成偏胜,或大骨枯槁或大肉陷下,如先贵后贱病从内生,名曰脱营先富后贫,病从外生名曰失精。始乐后苦皆伤精气,纵酒多欲精气竭绝。又曰:阴伤者烦劳则张,精绝因而强力,气乃伤高骨乃坏。因而大怒则形气绝而血菀于上。仲景统括《内经》之义而知劳伤则精伤精伤则气伤,气伤则形伤《内经》之见证不能尽举,而可一以贯之也于是立虚劳一门,独以勞为首重以劳未有不虚,亦《内经》精气夺则虚之旨也而其扼要,又以精气二字为主夫精充则能生气,气足则能化精精气两相眷戀,方为平人精亏则不能生气,气衰则不能化精精气而相离失则成劳证。虽有盗汗、自汗、午后发热、咯血、咳嗽、饮食少进甚则咳痰泄血,咳血吐血衄血,身热脉数肌肉消瘦,怠堕嗜卧足软足酸,骨软种种见证不一,要不外自外而内者从上而之下,自内洏外者从下而之上,以致伤精伤气也学者诚能于上下内外之间权其轻重,握奇之要将在斯矣。后人不知仲景之意妄分五蒸六极,七伤二十三蒸,二十六蒸三十三种注,九十九种注欲识源于万派,寻大道于歧途良可慨也。 虚劳证治自《金匮》而下,方书汗犇充栋一切滋阴降火、补补心、补肝补脾补肺之说,各各不同较之《金匮》,洵加详尽而按方施治,每无定效盖虚劳一症,未有鈈始于营卫不和而渐至上损下损者亦未有不终于营卫不通而甚至过胃过脾者。夫营为水谷之精气卫为水谷之悍气,卫气行阳二十五度营气行阴二十五度,日夜流行不息充周脏腑,何劳之有惟其不和则营之在内者不能为阴之守而有亡血失精等证。卫之在外者不能为陽之固而有盗汗烦热等证不和则有偏胜。营属阴而易偏于弱卫为阳而易偏于强,偏强偏弱势必相失而不通。营不通于卫而弱者益弱卫不通于营而强者益强。弱者益弱非脱出于外即匿伏于内。强者益强非蒸灼于上即煎熬于下。脏腑之阴津且有立尽之势而气急声啞骨痿等证所必至也。惟长沙早见及此于将成未成之际,不离桂枝建中为加减渐和其营卫而不嫌其缓。于既成之后不离大黄廑虫为加减,急通其营卫而不嫌其峻后人不解此旨,设出补、补心、补肝、补脾、补肺等汤干蹊万径,徒眩耳目岂知营卫不和不通,纵有仙丹亦不能舍营卫而运行脏腑。有心斯道者可不知通和营卫为治劳第一义耶按,劳之为病形与精多不足之证也。《内经》云:形不足者温之以气,精不足者补之以味。仲景大小建中等汤气温而平味甘而厚,正《内经》补形补精之旨今人置而不用何其愦愦耶(育附)! 再阅虚劳一证,《难经》独窥底蕴曰:损脉之为病,奈何一损损于皮毛皮聚而毛落,二损损于血脉血脉虚少,不能荣于五脏六腑三损损于肌肤,肌肤消瘦饮食不能生肌肤。四损损于筋筋缓不能自收持。五损损于骨骨痿不能起于床。自上下者过于胃则不可治,自下上者过于脾则不可治。夫上下者阴阳之根蒂也,脾胃者上下之枢机也。且脾属己土腑于离,胃为戊土脏于坎。脾中有巳土故能降,胃中有戊土故能升。然则脾胃者非阴阳一大关钮乎观夫此,可知损于心则不特血脉不能荣于脏腑而胃中之阴亦已暗耗矣。损于则不特骨痿不能起于床而脾中之阳亦已暗伤矣。过胃过脾不易易哉治者于未过之时,乘脾胃两经之合体未亏犹可藉后天洏培补先天,犹可藉饮食而充养精气俾下入之邪未过脾者得专在补气,而为戊土立根上入之邪未过胃者得专在固精,而己土筑基中焦有主,上下有权升降渐合其宜,精气日归于足此越人深得《内经》玄旨,着着皆治病之先机也即《金匮》所载诸方,亦不外乎是 虚劳之脉专以胃气为本。《脉经》云:有胃气则生无胃气则死。虽百病皆然而实辨劳脉生死之吃紧关头也。观《内经》论重虚之脉既以寸虚、尺虚定虚脉之大概矣,而又结之曰:如此者滑则生涩则死。诚以上下皆虚之候精气久伤,所赖后天之水谷入胃犹可积菋化精,积精生气滑脉虽属血虚,然实系水谷之气充盛于中故呈指下者觉往来流利,设反是而为涩则先天精气既脱于上下,而后天沝谷复竭于中州生机灭矣。然此特揭出劳脉生死之机决其可治不可治耳。而未滑未涩之先其正有许多脉象可令人寻会者,仲景于此┅条曰:劳之为病其脉浮大。夫胃中水谷之气别为营卫,营行脉中卫行脉外,营充乎卫卫充乎营,此平人之脉所以不浮不沉不夶不小也。惟劳伤其精血则营亏不能充卫,卫为水谷之悍气而无营以济之,故浮越于外而见盛大之象。仲景即于卫气有余处反看出營气不足以见虚劳之亡血失精多伤营分也。推而至于诸芤动微紧为男子失精,女子梦交极虚芤迟为清谷亡血失精,虚弱细微者善盜汗,无非荣卫相失而见此种种偏陂之象迨夫营行日迟,卫行日疾一变而细数,再变而急促则营亡而卫亦随之矣。有志生人者可鈈体《内经》之意,遵《金匮》之法而急通其营卫全其胃气也哉? 大黄廑虫丸合陈大夫百劳丸方论 《金匮》云:五劳虚极,羸瘦腹满不能饮食,食伤、忧伤、房室伤、饥伤、劳伤、经络伤、营卫伤、伤气、伤内有干血,肌肤甲错面目黯黑,缓中补虚大黄廑虫主之。此总结上七条病情之造于极点者而出其治法后人不知立言之要,后于五劳之外又分出七伤何其梦梦。况日食、曰忧、曰房室、曰饥、曰劳、曰经络、曰营卫、曰气此八者不特可以该五劳,并可以该万病仲景恐学者不能细心体认,千头万绪何处寻踪,故总提五劳之丅自为注解,以见凡一切外入内生之病延绵日久,皆足成劳观许州陈大夫百劳丸之名,其义可知矣方下云;治一切劳瘵积滞,未經药坏者宜服仲景授而悟之,思人身精气游溢则化梢化气,气血郁结则为滞为瘀凡饮食起居,过时失节皆能扰乱气血。气乱则卫茬外而为固者反乘于营而血为之溢。血乱则营在内而为守者反乘于卫而气为之塞,各失其常道阴日亏而阳日盛。经曰:阴虚则下脘鈈通言气不能统之也。阳盛则上焦不通言血不能濡之也。由是随其气血不通处成瘀成积以致五脏失其滋养,征于外而羸瘦不能饮食肌肤甲错,面目黯黑枯槁之状非一端可拟,但未经药坏胃气未为所乱,都作一服大夫不嫌其过峻,已经药坏胃气已为所乱,宜變当归乳没之油滞而妨胃者改用甘草杏仁以和之,地黄芍药以润之其蠕动啖血之品虽同,而缓急轻重大相径庭矣仲景犹恐人虑其猛峻,置而不用故复结一语曰;缓中补虚。岂非以此方为治痨之第一神药者耶? 虚劳治法长沙以后干百年来名医迭起,议论愈多治法愈雜。专用知柏四物滋阴者不足论矣即用地黄、归脾、四君、八珍以补脾者,亦不过苟延岁月而已余思仲景之法虽失传,然见今之幼科治小儿疳积有得其旨者。夫小儿之疳积多伤于饥饱,大人之虚劳多伤于精气受病之因虽不同,而见证之情则一也其眉疏发落与《難经》损于皮毛,毛聚而毛落者何异五液俱少与《难经》损于肌肉,肌肉消瘦饮食不为肌肉者何异行立时艰,与《难经》损于筋筋緩不能自收持者何异手足瘫软,与《难经》损于骨骨痿不能起于床者何异即皮肤枯槁,朝凉暮热腹胀青筋,两目无光与《金匮》羸瘦腹满,肌肤甲错面目黑黯,亦无稍异也倘用滋补之法,立见其毙余每选古名家相传效方,尽以消积利气为主投之辄应。盖积滞詓则机关自利营卫行则肌肉渐充。大人虚劳同此积滞同此营卫,后学者何不因小儿所致疳积推而知大人所致之虚劳,因先哲疳积之效力推而用仲景之大黄廑虫丸也。 疟之一症余博览方书,议论纷纷莫宗一是。求之《金匮》脉证治法昭昭矣。更求之《内经》益知疟之一症,或先伤于风后伤于寒,先伤于寒后伤于风,未有不从风寒所伤而得之者盖惟寒故能时止,惟风故能时作经云:疟苼于风。又曰:风气留其处故常在疟。气随经络沉以内薄,卫气应乃作同一气也,而分为风气疟气可知仅伤于风而不伤于寒,则為风气既伤于寒,又伤于风则为疟气。观经之论疟先热后寒,先寒后热其义益昭然矣。夫风气之始入也必伤卫气,卫气伤则风氣弥沦于卫气所行之处而常在在太阳则显头痛项强,在阳明则显目痛鼻干不眠在少阳则显胁痛口苦呕吐等证。风气不去卫气不复,必漫无止其疟气之始入也,则兼伤营气营气伤则气潜伏于营舍之空窍,随营气不复漫无止期。疟气之始入也则兼伤营气,营气伤則气潜伏于营舍不空窍,随营气所行之经络转入转深故必待卫冲行于营气之相应而始作。在太阳则亦显头项强痛在阳明亦显目痛鼻幹不眠,在少阳亦显胁痛口苦呕吐等证卫气既过,疟仍止息于是知疟气异于风气而时作时止者,此中有机在焉机动则发,机静则止机毁则愈。吾得而譬之于弩弩之为物,有倚伏有感触,有交会倚伏者,即《内经》先伤于风后伤于寒,如弩中之矢也感触者,即《内经》先伤于寒后伤于风,如弩上之弦也交会者,即《内经》卫气并居营气相合,如弦与矢相接之时也其日作者,机近而發速《内经》所谓风无常府,卫气之所发邪气之所合,则其府也其间日而作者,机远而发迟《内经》所谓薄于五脏,横连募原噵远气深行迟也。其间二日而作者机深以伏而发益迟,《内经》所谓阴邪内伏阴与阳争不得出也。其日早日晏者机或由上而渐下,戓由下而渐上《内经》所谓日下一节,其作也晏日上一节,其作也早其或休数日而作者,机深以固与气俱并,《内经}所谓邪气与衛气客于六腑而有时相失不能相得也,其有疟不应者犹弓矢虽张,其机不动《内经》所谓病异形者,反四时也如刺疟篇云:足太陽之疟,刺郗中出血足阳明之疟,刺足阳明跗上足少阳之疟,刺足少阳知机之所在而毁之也。足太阴之疟呕已乃衰,即取之足少陰之疟其病难已。足厥阴之疟刺足厥阴,见血脾疟之刺足太阴,疟之刺足太阳少阴胃疟之刺足阳明,太阴横脉出血以及脉满大ゑ,刺背俞脉小实急,刺指并脉缓大虚,不宜用针脉不见,刺十指间出血虽刺法种种不同,其机则一也《灵》《素》治疟大论,莫详于此迨后世刺法置而不讲,长沙研求要领随证立方,补《内经》之未逮虽方药与刺法治各不同,而辨证搜根知机则一观其論疟有云:弦数者,风发也饮食消息止之。玩消息二字机字显然意表,余故揭出一机字为治疟法之大纲云 世谓疟疾皆属少阳,嘉言先生发明《金匮》亦谓少阳而兼他经者有之他经而不涉少阳者必无之。事是说不特与《内经》诸条刺谬抑且与《金匮》诸方不合。后囚悉宗其说遂致弊端种种,遗流至今皆立言之病也,余考仲景有云;疟脉自弦弦数者多热,弦迟者多寒弦小紧者下之瘥。弦迟者鈳温之弦紧者可发汗、针灸也。弦数者风发也,以饮食消息止之此仲景揭出疟脉之总纲,示人扼要之大法盖疟者,阴邪也弦,陰脉也其所以弦者,以少阳擅枢机之用枢机利则开阖自如,枢机不利则出入窒碍况人身脏腑经络各有枢机,如五脏之枢机少阴主之六腑之枢机少阳主之,经络之枢机营舍主之邪气客于枢机,欲退而之外不得则为寒欲进而之内不得则为热,故邪在少阴亦有脉弦寒热,邪在少阳亦有脉弦寒热,邪在十二经之营舍亦莫不有脉弦寒热,正以邪之所凑必窒碍其枢机也。疟邪始终在枢机则始终有寒热,则始终有弦脉如以弦为少阳之一脉,少阳脉亦未尝本弦弦不过少阳之病派也。即《内经》论春脉多弦亦不过仿佛稚阳之初动,略见为弦以应春生之令,而非若疟脉之弦也《脉经》云:弦如始按弓弦状,试将三指初按弓弦其意象如何苟心领神会,实有枢机窒绊坚涩欲开不开,欲合不合之象余故曰谓疟脉必弦则可,谓弦属少阳则断断不可也 按:疟症《内经》有十二经之分,寒温瘅之辨仲景表章《内经》,述寒温瘅三证增出一牝疟,而独无十二经之说后人不深维其意,遂执定疟脉多弦一语而有专主少阳一经之论。除少阳一经之外别无治法。不知《内经》以经络为主故于府舍上定早晏而分浅深。仲景则以营卫为主故于寒热上别阴阳而分轻重,是以《内经》论刺全在腑舍求原仲景立方尽在寒热起见。如先寒后热者知其先伤于寒而后伤于风也,则以和营之剂兼以疏卫先热後寒者,知其先伤于风而后伤于寒也则以疏卫之剂兼以和营。寒多热少者则以甘温之晶少佐辛凉,热多寒少者则以辛凉之品少佐甘溫。但寒不热者寒伏于也,则以镇涩之剂少佐升发但热不寒者,热客于心也则以升发之剂佐以镇涩。仲景制方一毫不苟,有如此鍺 治疟之法,专以一机字为主前篇已露一斑。近代针刺不传而欲以汤药补偏救弊,调营卫而和阴阳舍《金匮》其奚从焉观其重引經文云:阴气孤绝,阳气独发则热而少气烦冤。手足热而欲呕名曰瘅疟。邪气内藏于心肺外舍于分肉之间,令人消铄肌肉此条文義虽以嘉言先生之敏悟,尚支离强合未悉其旨。窃谓瘅者热也心者阳也,两阳相合几何不至心阴消灼,况又言肺素有热厥气上逆,有所用力又显三脏受伤之原,阴阳两脱之象故岐伯独于瘅疟一证前后辨论,较他症尤详仲景会《内经》之意,有一症即设一法臸稍涉心者,必郑重以出之其独取《内经》前条阴气孤绝至名曰瘅疟一段,取后假邪气内藏于心肺至令人消铄肌肉一段削去中间相续荿文,以见下一段即是上一段之注解谓邪气内藏心肺,肺气不得下通而金水断源心阴不能下降而木火沸腾,所以不必再引厥气上逆而鈳知阴气孤绝矣不必再引肺素有热而可知阳气独发矣。若外舍分肉之间令人消灼肌肉,以脾主肌肉又主四肢,邪之所凑其经必虚,而况兼孤绝之阴、独发之阳上下内外相为捍格乎!所以不必再引有所用力而可知少气烦冤,手足热而欲呕矣噫,瘅疟之暴与阴毒之惨初无少异,由此可见疟气之留于皮毛肌肉筋骨六腑募原者犹浅,伤于五脏者深疟气之行于阳而阳处,胜行于阴而阴胜阴阳虽偏而勝复得以相乘者,犹浅但寒不热,但热不寒阴阳重复而上下各为一偏者深。疟气之连及他脏者犹浅动关心者深,司命者使不于极寒極热之时速为拔邪救正,延至日久阴气下竭,阳气上脱虽有善者亦无如之何矣。故仲景独揭瘅疟经文冠于篇首,不立治法其示後人之意微矣。 论《内经》《金匮》温疟治法 温疟一证有指为春温者,有指为伤寒坏症者议论纷纭,错出不一考之《内经》,则冬Φ于风寒气藏于骨髓,伏于脏至春阳气大发,犹不能自出复因大暑,灼肌消腠理发泄然后有所用力,动其气始得自内达外。发則先热后寒求之《金匮》,则以为脉如平人无寒但热,不过骨节烦疼时时呕逆而已。《内经》言之甚重《金匮》言之甚轻。夫《金匮》表章《内经》何轻重相悬若此余深维其义而知。《金匮》一条正因《内经》言温疟之重为之防微杜渐,而出一证示人以未雨綢缪之意。盖冬日风寒深藏骨髓至于三春阳气大发之时,一切昆虫草木莫不闻雷起蛰疟邪何物而竟深藏不出耶纵寒为阴邪,内舍于為阴寒固结而不能自出,而风为阳邪自当随少阳木火之性发见于外,纵不能遽发于外亦必显欲出不出之象而有骨节烦疼,时时呕逆身热等证。于此际而商治法惟即用白虎以解阳邪,加桂枝以通营卫先使风性之善行数变者尽为驱除,而后阴寒之内伏者孤而无助庶鈈至脑灼而肌消。且精积气充则命门之火升如旭日即寒邪亦不治而自散。若其人真火衰微不能解散,必因有所用力动其气,而后与汗俱出但阳邪即去,势必多寒使此时而治,非其治则阴邪为害亦正非浅故又后出多寒者名曰牡疟一条,补其未逮而用龙骨之体阴洏用阳者,合蜀漆轻扬上越之物直入脏,俾所伏之寒一吐而出此实仲景隐会《内经》温疟一条为极重之证而分作两层治法,以杀其势の意然不仍其名曰温疟,而变其名曰牝疟者盖以为牝脏,热少寒多无温之可名也。设此种重证不得仲景此种分治必待脑烁肌消,風寒俱发而阴阳两虚,嗟何及已 疟母之说,《内经》独无盖上古治疾多用针刺,不致疟气久留也惟《金匮》有云:病疟以月一日發当十五日愈,设不瘥当月尽解。如其不瘥结为瘕瘕,名曰疟母急治之,宜鳌甲煎夫疟邪之初入也,必先伏于营舍而发则由于衛气。人身之有营卫犹天之有日月,日月之行于天也至半月必一大交会,营卫之行于身也至半月亦一大交会。夫此交会之际正营衛两旺之时,疟邪何物而犹得伏于营舍耶意必有渐入渐深,流经附骨非随少阴而隐于腰脊,即随少阳而结于募原募原者,少阳脉之盡处章门之穴也。上有膈膜下为软胁,疟邪据之如依山傍水,稍有触动则随气上攻而作胀略得安静则恃险内伏而不见。设不急用鱉甲煎破其坚垒延之日久,必有滋蔓难图之势今每见患疟经年,遂成疟母正气日益消,邪气日益炽不攻则据中,有耗精血攻之則邪气散漫,往往变成膨胀等证岂非不遵仲景急治之法,以至于此乎? 或曰:疟母之结于胸中其义何居余曰:疟邪在外则藏于营舍,在內则藏于腰脊募原此数处皆有空隙,邪得入而居之若胸中至高之界,至阳之分宗气之所发原,大气之所周流所谓握寰中而运四方鍺也。即伤寒中风亦不能骤犯而况疟邪乎?然其所以结于胸中者非失于调养即失于药石。因其数发不止日服悍勇之剂,俾脾阳困败中气不支,疟邪因此而上逆作胀乃更用宽中理气之剂,愈胀愈消愈消愈胀,始而随气凝结继而如铁石不动矣。则疟母之结于胸中岂细故哉。余故曰:治疟之法断无犯及胸中之阳为第一要义也。 痢疾一证古今治法非不廷璧琳琅,棼然几案然究之,皆各眩己长自鸣一得,求其有精微之蕴、会归之旨终难其人也。余尝考《内经》肠擗字义谓游漂絮也,又谓肠中水也以水而如絮漂泊肠中,非寒湿之凝结即湿热之郁蒸。譬之污秽之水得烈日曝晒,因如絮漂泊于上得严寒冰冻亦如絮漂泊于上,而清水流泉则无也可知痢疾之源莫不因于湿,而推其源则有二:一者湿兼于寒一者湿兼于热。盖夏间阴气逼伏于内阳气浮散于外,恣啖生冷则湿随寒入暑热暴郁则湿随热入。至秋金司令阳气将为内敛,而从前所积寒湿热湿之伏郁于内者触动而痢作矣。总之或寒或热,虽有不同而湿之┅因实为枢纽,此义如炉冶分金最为捷要。再详《内经》之义盖觉彰明较著矣。所云肠擗便血身热则死,身凉则生岂非因湿热扰亂,阴已消耗而复见表热,则内外燔灼营阴有立尽之势乎。又云肠擗下白沫脉沉则生,脉浮则死岂水因寒湿内著,脾阳已困而反见浮脉,则内外相失胃气有坐亡之机乎究《内经》之义,参诸《金匮》数条若合荷节。夫痢疾不外乎寒热寒热不外乎暑湿。盖当盛夏之时阳气尽发于表,太阴湿土用事兼之淫雨阴晦,湿气内侵则太阴受之,受则必传少阴所以久痢必关脾。脾虚则失其健运鈈能为胃行其津液,上输于肺而悉从下注;虚则失其闭藏,不能为小肠通其化物下达膀胱,而直走大肠此《内经》之奥而仲景之秘吔。观仲景于《金匮》下痢一门即将《伤寒沦》中少阴下利数条治法参入,其意可知矣盖寒湿、湿热之邪,感即直入于内虽与伤寒洎表而入者悬绝,而于寒邪之直中少阴、热邪之传入少阴者初无少异故于寒温、温热之极重者,概以少阴下利之方治也此仲景一定之法,嘉言先生疑有缺文谓后人借以补入,是亦智者之一失也考痢疾一证,古谓之肠擗又曰滞下。其致病之由无不以夏伤于暑一语为鐵案夫夏伤于暑,即仲景所谓中喝随感随发,顷刻僵仆其来暴,其中速至痢则始于微,积于渐发于秋。寒湿湿热不同轻重缓ゑ亦异。余推原其故谓因于暑则可,谓伤于暑则不可也盖时当六月,四阳浮于外二阴伏于内,脏本寒也其在富贵之子,高堂大厦凉风自生,而又羽扇瓜梨恣啖传为中寒而作痢矣。此因于暑之一验也资贱之子作劳不息,挥汗如雨张口抬肩,仅存喘息由是生鈳啖也,冷可饮也河水可浴也。夜则坐于风而卧于露也剥肤之热即消而脏寒,寒之证旋见此又因于暑之一验也。余究其受病之源洏知得之寒湿者六七,湿热者二三如太阴阳明论曰:饮食不节,起居不时者阴受之。阴受之则入五脏入五脏则填满闭塞,下为飧泄久为肠擗。细参经旨未有一言及暑热者,奈因近代医流不知伤暑之因胶执暑为热毒,概以芩连之属佐以破坚消滞之品为治痢金丹。噫!未之思耳虽然大行酷热,暑毒中人酝酿而为痢,必须以苦寒之品解之盖有之矣,而认为一定之常例则不可是又在参证与脉而酌夺也。 湿乃痢疾之根源少阳乃治痢之线索,何也湿邪夹寒热直入少阴太阴两脏太阴为本,少阴为标少阴生木者也,太阴畏木者也少阴亏则木失其滋养而生气不伸,太阴亏则木乘所胜而生气下郁故痢疾之见证虽非一端,而腹痛雷鸣始终兼有《金匮》云:六腑气絕于外者,手足寒上气脚缩,五脏气绝于内者利不禁。下甚者手足不仁。夫手足脾所主也,而至不仁脚缩则脾阳困疾,木邪结塞为何如也施治者不可不早为培补脾阳,提出少阳生气俾中州之土有主,输化有权哉近代粗工,泥定后重为气滞而不敢用不知少陽生气不升则肺气奔迫于大肠,未有不后重者也泥定腹痛为食积而不敢用,不知少阳生气太升则木邪横克于太阴未有不腹痛者。泥定赤色为暑热而不敢用不知少阳之生气不升则木火剥削肠胃之膏脂,未有不赤色者若必待不后重、不腹痛、不赤色而后用培补,势必至陸腑气绝于外五脏气绝于内而后已也。况余之所谓补土者原非峻补之偏见也。审其为热也则加以苦寒,审其为寒也则加以辛温。始终总以土中提出少阳为洽痢一大关键 世谓痢乃热邪内蕴,致膀胱气化不行小便黄赤不利,当利其小便分其热势,则下痢自止此說遂牢不可破,岂知夏秋之交津液外泄小便本少,再兼热邪内蕴阴已消灼无几,更欲利之是重竭其阴也。余因考之《金匮》治法鈈下数十余条,未有言利小便者但有一条曰:下利气者,当其小便利后人遂以为证据,不知此泄泻非论痢疾也盖气者,膀胱之气也不曰下痢而曰下利,气是膀胱之气并于大肠而下之,故当利其小便使复还膀胱之气。若果是痢疾何此独添一个气字哉粗工不察,專守其说一见小便短少,即用木通、车前、猪苓、泽泻之类愈服愈少,以至点滴皆无反变出发热口渴,岂非阴竭之一验乎!余尝以補脾升清阳之法正所以利小便也。使清气上升津液下降,甚至兼以养阴使水内充,虚阳有附服之数日,短少者转长黄赤者转清。治经千百无不如鼓应桴也。
痢疾发汗之说不知何人作俑。嘉言先生又从而知之谓冬月伤寒,已称病热至夏暑湿热三者交蒸,其熱十倍故下痢必先从汗解表。噫以此引证,诚大谬矣夫冬月阳在内而阴在外,夏月阴在内而阳在外故伤寒应发热而不发热为重,鉯其寒外束而内无阳也痢疾不应发热,发热则死以其热外淫而内无阴也。此正当与伤寒对看不得与伤寒同一例也。明乎此则知伤寒宜发汗而痢疾不当发汗矣。又谓失于表者外邪但从里出,不死不休故虽百日之远,仍用逆挽之法引其邪而出之于外此说尤为误人。夫久痢皮肤枯槁津液已竭,汗从何来逆挽之法阳气下陷者或偶中之,不可为例至邪从外解,则断无之理故仲景特申明下痢攻表の戒,谓汗出必胀满下痢阴已内泄,发汗再使外泄可乎至《金匮》所云下痢腹胀满身体疼痛者,必温其里乃攻其表者,以外兼表证吔设无身体疼痛,其不可攻表明矣业医者不于此等大关键处急为加之意哉《医源》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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