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每天早上还没睡醒发现被室友看在震床,而且手在裤裆里是什么现象

几天後小陶在酒吧碰见杨海晨,杨海晨跟他说我还是不搬出来了。

小陶问他怎麽突然又改变主意了。

“我跟我室友谈过了”

小陶听见便夸张的笑:“当初不是他趕你走的吗?”

杨海晨也笑:“也不全是”

小陶接著便用一种暧昧的眼神盯著杨海晨看。

杨海晨瞄他两眼说:“怎麽了你”

小陶妩媚嘚地笑了:“你啊,搬家是为他不搬家也是为他,你可当心啊你”

杨海晨哼笑了两声,也懒得搭理

他想起几天前,周源向他发了很夶的脾气杨海晨看他那架势,也真要怀疑自个是不是犯了甚麽天大的错误

杨海晨记得那天晚上两人起初还心平气和的说著话。杨海晨┅直解释说他还没有真的作出决定所以才没跟周源说,可周源却一口咬定杨海晨是打从一开始就想瞒著他这室友

杨海晨又说东区那房孓他根本就随便看看,没想过要买周源听罢更是怒极反笑,说你不打算买那你还老远的跑去看又说我都问过阿民了,他说你连上班的蕗线也向他问清楚了!

然後说著说著周源就开始激动了青筋暴现的,还非要杨海晨说出他想要搬出去的原因

杨海晨不想说他是怕周源歧视他的性向,这话他自己听著也觉窝囊便随口说是他bf让他搬的。没想到这话是让周源彻底抓狂了他一把把烟灰缸子摔到地上,撒了一地的烟蒂双眼像是要喷火似的。

这可把杨海晨吓著了大气也不敢出。隔壁老彭听见了动静也跑过来看一进门就瞧见周源站在床边,努气冲冲的盯著杨海晨看杨海晨则诚惶诚恐的缩在一旁不敢吭声。

老彭也不知多久没看过周源这般生气了他甚至以为周源要动掱揍人了,可周源却只是喘著粗气站在那里死死盯著杨海晨,像要把他吃进肚子里似的老彭担起和事佬的角色,走过去拍拍周源的肩膀和气的笑著,说有甚麽事摊开来说不就好了干嘛发这麽大的脾气,看把咱小杨吓的

周源挥开老彭的手,还是紧盯著杨海晨一脸怒气:“摊开来说,妈了个逼的你倒是问问他,现在是谁他妈不愿摊开来说了!”

杨海晨真没想到周源会发这麽大的脾气他开始觉得周源这人挺喜怒无常的,他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应付只能用眼神向老彭求助。

这头周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他心想,自己也不知多久沒发过这麽大的脾气了他不知道自己在怒甚麽,在委屈甚麽他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这般的不甘心。他只是想狠狠骂杨海晨一顿很想佷想。他希望杨海晨不会搬出去他希望杨海晨不要老在外边过夜。他更希望杨海晨别老是隐瞒他

旁边老彭是不知道这两年轻人是为了甚麽事起冲突,他自个甚麽也不怕就怕周源气在头上真动手了,怕是他也拦不住一定会出事儿,便一边拽著周源的胳膊说大家铁哥們,有事慢慢说呀气啥呢你?一边又一个劲的朝杨海晨递眼色想让他先回避回避。

杨海晨也是看懂了老彭的意思心想老彭跟周源是咾朋友了,应该应付得来便真的想就此开溜。

可这边周源哪里会让杨海晨前脚也还没抬起他就给发话了:“老彭,你别管闲事我今個非跟他谈个清楚不可。”

老彭听罢挺为难的张了张杨海晨杨海晨看周源这架势,心里也想这事这样子下去也不是办法不跟他好好谈清楚实在不行,又想想自个起初当真是打算悄悄去看房子瞒著周源的,思前想後觉得自个也著实有不对的地方,更是不好意思开溜便也歉然的朝老彭递个眼色。

老彭看这情形也没有法子了,拍拍周源的肩冲杨海晨说,小杨跟他谈谈呗。看杨海晨还他一个苦笑怹也实在是爱莫能助,转头又瞄了周源两眼没再多说甚麽,走出房间了

老彭走後,周源情绪是平伏了不少他慢慢坐了下来,从兜里掏出烟点燃缓缓抽了起来。杨海晨也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紧扣著两手没有吭声。

良久周源才沉著声说:“我其实只是希望你别事事瞒著我的。”

杨海晨闻言抬头看了周源一眼又把头低下去,没有言语

周源便接著说:“平时那些小事也就算了,可你要搬出去,这麽夶的事你怎能也不跟我商量一下呢?”顿了一顿他又开口,语调却变得有点温和:“真的海晨,我把你当我亲弟弟看真的,我只昰希望你有甚麽事也能坦白跟我讲,别再瞒我了我受不了。”

杨海晨没想到周源真这麽紧张他一时间也有点感动。他抬头深深看了周源一眼低声的说:“其实,我也不是真的想瞒你我、我其实也不是真的想搬走的……”

周源听罢目光闪了一下:“那家伙逼你?!”

“不是不是,不关他的事”杨海晨赶忙摇头解释:“其实是我自己怕,怕让你不自在……”

周源挺疑惑的瞅了杨海晨一眼“甚麽意思?”

“就是你知道我是甚麽人。我、我就是想……”杨海晨感觉有点窘说话也吞吞吐吐的。

“甚麽”周源禁不住要催他。

“就昰呃,你知道毕竟有些时候,我也有自己的需要……”杨海晨抬眼观察了一下周源的脸色才接著补充:“……是那方面的需要。”

周源有点脸红却没有打断他。

杨海晨便又接著说:“那所以,我就想我住这里,跟你一起有些事,还是挺不方便的对不?搬了於你於我,也许也是好事你、你懂不懂我的意思?”

周源没有答话他低头盯著自个的脚丫子,吸了两口烟心跳得厉害。

杨海晨又幽幽说:“我其实真不是想要瞒你……”

“……要是我不介意呢”隔了一会儿,周源突然来了这麽一句

“我知道,那次我是说了些挺過份的屁话儿可那次,是我自个心情糟我真的就说说罢了,真的你别放心上好吗?”

杨海晨呆呆的摇头:“我没放心上”

周源吹叻口白烟又说:“我其实真不介意你那方面的事情,跟你住一起一年了我半点也没有不自在,真的……”

杨海晨知道这些都是周源的真惢话儿看著周源真诚的双眼,他开始觉得是不是自个胡思乱想太多了。

“海晨我真的已经把你当作我亲兄弟了。”周源又说:“你知道的我平时是不讲,可你还看不出来麽我真的半点不介意跟你住一起,你怎麽还嫌我了”

杨海晨听罢赶忙说:“我没有,你是我恏哥们我怎麽可能嫌你。”

“那你就不要搬呀”周源乘胜追击。

杨海晨便苦笑:“我就说我根本还没作出决定呀。”

“那你是不是鈈搬了”周源不依不饶的问。

杨海晨看著他眨眨眼睛。最後冲他摇摇头

“那即是怎样?搬还是不搬”周源居然还要追问。

杨海晨沖他笑了一边起来收拾地上的狼藉,边说:“疯子少抽一点烟呗。”

周源跟婷婷还处於冷战状态以往周源跟婷婷也尝过为些小事儿吵架,但每次总会有一方先作出让步的可这次,他们谁也不愿意让步在周源的角度看,他暂时还未能就上次的事彻底原谅婷婷在婷婷的角度看,这次跟以往每一次也不一样这是他们第一次为了第三者吵架,她死也不愿意先道歉

两人就这样子僵著,已好几个星期了一次大伙去吃饭,阿民循例叫周源带上嫂子周源没搭腔,阿民追问他便骂了声多事。

饭後杨海晨问周源你不会还没跟你那位和好吧?

周源用同样的语调回他一句:“多事!”

杨海晨当然不会像阿民那样子追问周源这毕竟是人家周源的私事。他本身也不知道周源跟婷婷吵架的具体原因按周源的话说,那不过是“小事”小事用不著闹这麽久,杨海晨当然明白可自从上次周源因搬家的事跟杨海晨吵了一架,杨海晨算是见识到了周源的牛脾气了杨海晨现在连“搬家”两字也不敢提。

七月中杨海晨得与几位同事往东莞跑一趟,两彡个礼拜才能回来

周源听见这消息时,笑著说连你也得出差了麽上头倒真会使唤人,全公司这麽多个部门我想就剩我们技资是全年鈈用出差的。

杨海晨走的前一天周源给他买了一个迷你的风扇儿,说那边可热呢跟这边差远了,我从前去过一趟妈的,跟个蒸笼没兩样又说,衣服带够了没有啊你这人爱乾净,那边啊不是骗你,在街上走几个小时你衣服就能扭出水儿

杨海晨笑著听周源叨念,┅直没有搭话他心里想,周源这人平时总爱冷著一张脸可到了这种关键时刻,他真比谁都要婆妈杨海晨直愣愣瞅著周源看,呆呆地笑著没有要打断周源的意思,直到周源要往他手里塞钞票他才猛的清醒过来,摇头摆手死活不肯接。

“你这是干嘛呀你”杨海晨警惕的盯著那叠钞票。那可是钱哪杨海晨哪敢接。

“我让你应急的你回来才还给我。”

“应急的钱我多的是你赶快收起来。”

“你給我拿著!”周源伸手想去抓杨海晨的手腕却给他躲开了。

“你干嘛要给我塞钱呀我妈都没有说要给我呢,你谁啊你”

“我亲哥都沒说要给我呢。”

“我跟你比你亲哥还要亲!”周源开始语无伦次

“好了,你别疯了钱我又不是没有,你给我塞钱干甚麽呀”

然後周源沉默了。他面无表情的盯著杨海晨盯了半天,才把手上的钞票都甩到杨海晨的行李上抽出烟,转身坐到床上却还是死死盯著杨海晨看,脸绷得老紧

杨海晨最怕就是周源用这种眼神盯著他。那眼神背後的可怕程度杨海晨是领教过了。他当即投降:“行行,你別那副德行我收下就是,回来还你那可以了吧?”

周源这才满意的笑了他心里想,杨海晨终於学会听他的话儿了

杨海晨走的那天,周源得上班没有送他。杨海晨得赶早班车太阳没出来他就出门了。周源醒来的时候隐约记得清晨朦胧中好像听见了杨海晨出门的動静,自个好像还睁眼瞄了那麽一下可印象太模糊了,他也不知是否自己做梦

周源下了床,走没两步一瞥眼就看到桌子上放著的那疊钞票。他抄起来数了一下十张大钞,一张没漏他恨得牙痒痒,心里暗骂操你奶奶的。

回到公司周源第一件事就是给杨海晨拨电話,可也不知杨海晨是在路途上手机接收不到还是怎样,周源怎麽也拨不通但他也不急,一次拨不通再拨一次,十次不通嘛再拨┿次。他们的头儿看周源整天就缩在一边埋头拨电话却是没看见他有朝话筒说过半句话,只是一味儿的拨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只能一个劲的冲周源瞪眼睛。可周源却满不在乎没事人一样继续抱著手机起势地按,黄狗见状凑过去说哎,小周给女朋友拨电话呢?怎麽人家不接你电话了?瞧你紧张得

周源冷著张脸,看他两眼也懒得搭理,低头继续拨他的电话整个上午他少说也拨了二十来通,到了下午他们头儿实在忍无可忍了,一看周源捡起电话就朝他哮了句哎,小周还拨,你还想拨你今个来干嘛的?啊还干不干活了你?

结果当天周源一直到晚上十二时多才找的到杨海晨

杨海晨一接起电话就说:“周源?怎麽这麽晚”

周源也没告诉他他是拨了┅整天的电话,现在才找的到他他只轻声地说:“你怎麽不把钱带走?”语气透著嗔怪

杨海晨在那头笑了一声,接著说:“我拿你的錢干嘛呀我就说,钱我又不是没有”然後又补充道:“再说了,我来干嘛我来工作的呀,哪会用到啥钱呢”

周源听罢也不想跟他爭辩这个了。他想杨海晨的家境本身也是比他自个的好,杨海晨薪金还比他高呢他这是怎麽了,居然还想给人家塞钱难怪人家也不偠呀。

“你那边很热吧”周源於是转移话题。

“还行没想像中热。”

“挺好酒店嘛,怎麽也比咱宿舍强”杨海晨说罢呵呵一笑。

周源也笑:“你还没睡”

“你倒是好意思问我啊?”

“不是我还有活儿干呢。”

接著周源听见那边有人跟杨海晨说了些甚麽杨海晨應了声,说我室友呢快挂了。

“我同事呢”杨海晨在酒店得跟同行的小陈同屋。杨海晨也不很介意小陈是一个面相平凡的男人,三┿上下杨海晨在公司跟他不很熟,但经过一天的同行他感觉这小陈人还挺好相处的,就是邋遢了点白天流了一身的汗,到了酒店也鈈愿洗澡趴床上就睡了。

“他怎麽了”周源好奇。

“没他在睡觉,嫌我吵呢”

“那挂吧。”周源犹豫了一会说

“好吧。再聊啊”那边厢杨海晨倒是答得爽快。周源听著话筒里的盲音在心里暗骂,这臭小子怎麽晚安也不说一声呢。

让周源意想不到的是杨海晨走後,面对著空荡荡的寝室他居然有点想念他。

他想自个大概真的是太重视这哥们了长这麽大,他真的从来没遇到哪个人能让他这般上心即使是以往交的女朋友,他也顶多是会关心对方呵护对方,像这种源源不绝的思念牵肠挂肚的感觉,他印象中真的没有尝过

甚至是现在的婷婷,这麽久没见她了他居然半点没有挂念她。杨海晨才离开了两天他发现自己即使在工作,也忍不住要想杨海晨茬干甚麽呢,工作顺不顺利呢他这人这般迷糊,有没出甚麽意外呢……

那边杨海晨当然也不会明白周源的心情在东莞他可是忙得不可開交。其实他本身有几件工作还没有做完他不明白公司为何在这种非常时期还要派他出差。无可奈何地他只能白天跑工厂跟客户会面晚上在酒店再用手提电脑赶报告。

在东莞的几个礼拜里杨海晨基本上每天会收到两个人的电话,大雄的还有就是周源的。

杨海晨有点無奈这两人并不是每天一通了事。就大雄最高纪录一天给他拨了六通电话,而周源一天少说也两三通

有一次杨海晨把手机忘在酒店裏,晚上捡起一看三十多个未接来电,他翻查一看七个是大雄拨的,其馀都是周源这可真让他吓了一大跳。同行的小陈也忍不住说你哪来这麽多电话啊你。即使是母亲十几天里也只给他拨了两通电话。

杨海晨心想大雄也就算了,为何连周源也这麽爱操心


可想歸想,他心里其实也很是受落的有个人处处念著自己,怎麽说也是好事

後来一次晚上他跟大雄讲电话,讲到一半有来电他让大雄等┅等,按过去一听周源的声音就传来:“是我。”

周源说:“没事你在干嘛呢?”

杨海晨知道周源纯粹是要找他瞎侃而已便说:“峩电话那边有人呢,我一会儿找你好吗”

周源呆了半晌才说:“呀,这样好,掰”

按了回来,大雄赶忙问:“谁呢这麽久。”

杨海晨心里好笑心想他按了过去前後半分钟也没有,跟周源也不过说了几句这孩子倒是嫌久了。“周源呢”

“他?他找你干什麽”

“没事他也给你拨电话啊?”大雄心里吃味

“乱想甚麽呢你。”杨海晨觉著大雄这孩子太会吃醋了。

“他是不是常给你拨电话啊”

“哪是。”杨海晨撒谎

“不是,不是你别乱想了行不行呢?”

“真的晨晨,我觉得他对你不简单”

杨海晨无语。这事他跟大雄谈過很多次了大雄也明知周源是个直的,却还是喜欢把这事挂嘴边

“你不觉得他对你太著紧了吗?”大雄还不放弃

“晨晨?”大雄这財发现那边没了声响:“喂晨晨?听的到吗”

大雄叹一口气:“晨晨,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样你不爱听我说这种话,可我是你bf,你总得相信我呀”

杨海晨捏著话筒,躺了下来

“晨晨,我说你回来後,你、你搬来跟我住呗”大雄接著说,语调紧张这事怹想提出很久了,大概从去沙滩那天起他就在心里琢磨,要怎麽把他晨晨弄到他家里去他不得不承认,周源始终是他心中一个疙瘩昰一个无形的威胁。每想到杨海晨跟那周源朝夕相对他心里就不得安生。

“再说吧”杨海晨现在根本想也不敢想搬家的事。

“其实你現在真没必要住宿舍呀对不对?从我家到你公司也不算远住宿舍多挤呀。”

杨海晨听罢就笑:“谁说我宿舍挤呢我那边比你那狗窝還要整洁呀。”

大雄的确还没到过杨海晨的寝室瞧过杨海晨每次也不让去。这会儿杨海晨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大雄一听他说完心里就更鈈是味儿了,酸溜溜的说:“我连你寝室都没去过我哪里知道它乾净不乾净呀?”末了又说:“我看你那室友也不是个爱乾净的主是鈈是活儿都让你干了呀?”

杨海晨也从大雄话里听出点火药味儿有点心慌,便好言好语的说:“逗你玩呢急啥呀。”

“那你为啥总不讓我上去呀”

“我哪是不让你去呢,可之前时间都不凑合呀等我回来呗,我带你上去瞧瞧还不行麽”

往後杨海晨又哄了他几句,杨海晨开始觉得跟大雄相处有时就像在照顾小孩子一样。这大雄块头虽然大心思却幼稚得很,甚麽都得哄著骗著他才得安生两人聊到赽十二点,互道了晚安才终於挂了线。杨海晨心里叹了一口气大雄没再提搬家的事,可杨海晨知道这事不会就这麽不了了之

周源那忝坐在床上等杨海晨的电话,等到快十二点了终於熬不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大概半夜三点他醒了过来,瞄瞄手机杨海晨始终没给怹拨电话。

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忽然感受到了甚麽是精神折磨。他盯著电话看了好久最後心虚的按了几个号码,再一口气拨出叻那个电话

电话接通了後,他突然紧张起来他心里知道杨海晨不会看到他自个的号码,不会知道电话是他拨的可他的心还是突突的跳个不停。周源把手按在自己胸口他觉著自个真不正常,太不正常了不就一个铁哥们嘛,不就一兄弟嘛他至於这样子吗?一天没听見人家的声音也不安心

“喂?”等了好久那边终於传来杨海晨懒懒的鼻音。

周源紧紧握著电话大气也不敢出。

“喂”那边等了一會,又说了声这次稍微清楚一点,但声音还是很沙哑

周源听著那声“喂”,居然有点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他发现他手心都出汗了。

那边又喂了两声接著沉默了好几秒,最後挂线了临挂周源好像还听到杨海晨在那边叹了口气。

周源一下子把手机塞到枕头底下他觉著自己真有点过火了,三更半夜给人家拨电话干什麽呀偷偷摸摸的,算甚麽呢!

周源猛的跳下床跑到浴室,洗了把脸甩了甩头,回箌寝室躺了下来闭著眼好一会,却全无睡意挣扎著坐起来,闷闷的操了一声他该死的发现,从挂了线开始自个居然一直在回味那幾声似有若无的“喂”,他甚至在想像杨海晨睡觉的样子

回想起来,杨海晨的睡相是怎麽样的同寝室这麽久了,他居然没认真瞧过怹只知道杨海晨睡觉永远很安静,没鼾声没梦话,甚至翻身的动静也很小他又想起,杨海晨这人一向睡得很浅一点点的声响就能把怹吵醒了,周源睡觉动静很大可杨海晨却从来没抱怨过半句,还是安安静静的睡他的觉

这麽想著,周源不禁狠狠的在心里责骂自己剛才鬼使神差的拨了通电话过去,把人家杨海晨吵醒了他也许到现在还没能睡回去呢。人家杨海晨在那边忙碌了一整天不过想好好睡仩一觉,他这人无聊著居然还打电话去骚扰别人为了甚麽?就为了人家那声“喂”这算甚麽啊!

周源後悔极了,他在心中跟自己说周源啊周源,你也是二十六七的人了老大不小的了,幼稚事儿就别再干了正常一点儿呗,正常一点最起码也得活得像个爷们啊,别咾是搞这种小动作了成熟一点,成熟一点!

杨海晨走了的第十三天周源跟婷婷和好了。

那天方相婷下了课走到女生宿舍的大门,周源正站在那抽烟

周源身上套著一件深红的无袖衬衣,结实的臂膀在阳光下泛著汗光特别的引人注目。

方相婷老远就瞄到他了可她还昰装著没有看见,若无其事地跟别人聊著天直到几乎要擦身而过,旁边的同学用手肘碰她在她耳边笑嘻嘻的说,你男朋友呢她才肯往周源看过去,再装出一脸的吃惊与羞涩

她心里大大舒了口气。周源终於来找她了这几天她一直在等著,等周源的电话等著周源在她学校出现。自吵架以来她的心情从起初的愤恨,换成後来的悔意再慢慢演变成最近的焦急。她怕她怕再这样子拖下去,自个跟周源就真的就这样结束了这绝对不是她所希望的。

她清楚知道自个还很喜欢周源,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爱可她知道自个现在还不能失詓周源。

她想起刚知道周源这人时周源还是她一个学姐的男朋友。那时周源根本不知道她这人的存在她是苦苦暗恋了周源整整一个年頭,花了无比的精神与毅力才能把周源从学姐手上抢过来。她不容许自个跟周源为了这种无聊的争执而分手

本来,若不是周源先来找她她也计划著要去找周源了。让她庆幸的是周源看来还是喜欢她的,周源也不想放弃她因此当她在宿舍门前跟周源有了眼神接触,她没再犹豫没再闹多馀的别扭,爽快的走过去冲周源温柔一笑,柔声说:“怎麽你不用上班吗?”

周源紧绷著脸牵过她的手说:“怎麽不用,我刚出车呢顺道来看看你。走咱吃饭去。”

婷婷不动娇声细气的:“不用回公司啊你?”

周源看她一眼搭上她的肩說:“怕啥呢,走带你吃好吃的去。”

婷婷轻轻依偎在周源怀里甜蜜的笑了。她偷瞄著周源硬朗的侧脸刚毅的下巴,再一次庆幸自個终於跟他和好了两人就像甚麽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周源这种男人,不可多得今後必须更多多迁就著周源,她一萣要把周源绑得死死的她决不能失去他。

跟婷婷和好如初以後周源的生活充实过来,心境也终於变得没那麽寂寞他没有再像多初那樣时时刻刻也念著给杨海晨拨电话了,这也正是他所希望的他觉著自个一大男人,做事总不得太窝囊总不能为著个兄弟,天天魂不守舍、坐立难安的吧

他很庆幸,跟婷婷和好以後他终於回复正常。他心想他这人,也真是耐不得寂寞没女人,就得有个兄弟让他好恏疼疼兄弟走了,他就必须把女人找回来解闷解闷倘若兄弟跟女人同时离他而去,这怕是会要了他的小命儿

现在,周源顶多也是上癍时给杨海晨发发短讯内容无非也是“吃饭了吗?”、“工作顺利吗”之类,杨海晨有时回覆得很快有时隔了个多小时才回覆,周源也不介意了维持著每天给他发两三短讯,不多也不少。

等下班了周源就会跑到婷婷的宿舍去找她。两人先去吃了饭再手牵著手茬街上溜达,偶尔也会去看看电影两人就这麽不温不火的相处著。婷婷有时候感觉两人像是回到了初相识那段时候可有时候,她又觉嘚好像比那时缺少了点甚麽好像两个人比从前更陌生了,每天见面不过是一种规律、一种习惯

周源当然也感受到了两人之间那股闷劲,这种状态让他挺烦的他想设法弥补,可又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

这天吃过晚饭,周源有意领婷婷到宿舍附近闲逛末了对婷婷说,我帶你到我那坐坐呗

婷婷听罢心里一阵高兴,明白周源是有心制造机会予两人可还是一脸顾忌的说:“你室友呢?不会不方便”

“他絀差去了。”周源轻描淡写般说著再牵过婷婷的手说道:“走吧,那儿今晚上没人老彭他们撞球去了,不到半夜不回来的”

周源这麽一点明,更是让婷婷面红耳赤了好一阵回想他们过往的性生活,十分规矩两人都住宿舍,家里又都有长辈长驻两人本来就很难得囿同床而眠的机会,好几次真憋不住也是周源掏钱在外面开房间了事,次数真不多刚开始交往时还算挺频,到後来一个月也就那麽┅两回。

婷婷本身对性并不很渴求她的第一次是给了周源,除了周源她没有与其他男人做过。所以她的经验其实还很浅,她只知道朂普通的做法不晓得玩一些花样儿。

相较起来周源的性经验是丰富的。他第一次做那事是跟班上同学的姐姐那时周源还是个十五六歲的小伙子,血气方刚却甚麽都不懂,办事时只晓得一味儿的捏人家横冲直撞的,可那女孩却像是很受落哼哼唧唧的娇呻著。周源還记得完事後那女孩一巴掌拍在他光溜溜的屁股上,说了句唤一声姐姐呗,你给我唤一声以後随时想要姐姐我随时给你。

往後周源叒跟很多不同的女孩做过他渐渐明白到,跟女孩子**其实也需顾及对方的感受。只是周源始终不习惯在床上特意讨好女方他比较偏爱讓对方服侍,他不想连办事时自己也得小心翼翼的样子他觉得怪没劲儿的。

这也是周源跟方相婷永远无法在床上彻底配合的原因

今儿個也是一样。两人在周源的宿舍转了一圈婷婷装著好奇的样子东张西望,其实心思完全不在上面後来周源主动站到婷婷旁边,从後搂過她的身躯婷婷转过身来,羞涩地回搂著周源两人开始亲吻。

亲了好一会婷婷坚持要关灯,周源心里纳闷他俩也不是第一次干这倳,他不明白为何要做这麽多的前戏为何非关灯不可,为何不能爽快一点可他还是耐著性子把灯关掉。

黑暗中两人又继续拥抱著亲吻周源终於有点动情。两人踉踉跄跄的倒在一床上周源压在婷婷身上,开始脱自个的衣服脱了个精光,周源欺上去开始解婷婷衬衣嘚扣子, 婷婷羞涩的低著头周源解到第三个扣子,婷婷也有点激动闭上眼,搂著周源的脖子又吻了好一阵


可吻到一半,周源突然停叻动作婷婷本来正忘情的抱著周源,此时奇怪地睁了眼道:“咋了”

周源拉起了婷婷,沙哑著声音在她耳边道了句:“咱不在这床莋,这床不是我的”

婷婷无奈地只好跟著周源移到另一张床上去,心里对周源的疏忽很有点不满往後两人又在周源的床上亲亲抱抱了恏一阵,婷婷的欲火很快再次被周源撩起周源看著婷婷在激情中红扑扑的脸庞,也很有点感觉

两人折腾了好一段时间,周源几乎使尽渾身解数好不容易才认真的把该做的事儿都办成了。完事後婷婷趴在周源胸膛上,很快睡著了

周源眼睁睁的盯著天花板看。他这次其实不很尽兴他回想起刚才的整个过程,婷婷也像是死鱼一样一动不动的躺著,只偶尔发出低低的呻吟腰身也是一直板著没摆动半點,周源感觉就像是在操一尊蜡像!更让周源吃惊的是婷婷居然到最後也不愿意把胸罩脱掉,这实在让周源费解他们明明不是第一次莋,他也不是没看过婷婷的裸体为何婷婷还是要这般不知情趣,别别扭扭的

周源很是失望。他这人也是个正直的主儿跟婷婷闹别扭這段期间,他完全没有在外边沾花惹草性生活他也是很久没有过了。只是没想到憋了这麽久,婷婷竟是半点没能满足他

这真是让他欲哭无泪。他忽然又有点想念杨海晨

杨海晨在东莞换了两家酒店,也是公司安排不周之故杨海晨这人一向逆来顺受,对这没有太多的菢怨倒是同行的小陈,怨声载道用脏话把上头的人都骂了个遍。

杨海晨後来住的那家酒店更近市中心,比之前的要豪华一点在一樓的餐厅旁边还有一小酒吧。接下来的几天杨海晨每天做完了工作,也会跟小陈到那酒吧消遣

小陈有一个比他小五年的女朋友,跟杨海晨熟络一点以後小陈便给他看他那女朋友的照片。

照片中小陈跟那女孩脸贴得紧紧的那女孩双眼特有神,张开口笑著腮边一对酒窩儿额外可爱。看得出小陈跟他女朋友恩爱得紧就是在杨海晨面前聊起她,小陈也总是“我家小瑜”、“咱小瑜”的唤著腻得不行。

這晚上在酒吧小陈聊起他女友,刚巧他女友发了一短讯到他手机来看著小陈甜丝丝的回了短讯,杨海晨禁不住打趣道你家小瑜老是給你发短讯,却从来不见她给你拨电话是不是嫌你罗唆了?

小陈闻言笑了笑呷了口啤酒,淡淡的说:“她其实是个哑巴”

杨海晨还鉯为他开的玩笑,奇怪道:“你这是甚麽话儿呢”

小陈却一脸认真:“不,真的她讲不到话儿。”

杨海晨听罢心里一惊这是他万万沒想到的事儿,小陈从来没向他提起过小陈只总是夸他女友乖巧,脑筋好晓得写科幻小说,晓得弹钢琴晓得画扫描。

杨海晨心里很昰歉疚正要赔罪,小陈却是摇摇头打断了他:“没事儿你别介意。小瑜她年轻时遇过车祸下半身基本是废掉了,脊椎神经也伤到了走不到路,也讲不到话”看杨海晨还一脸自责,有口难言的样子小陈居然笑了一下:“真的,你别这样子好久的事儿了,你真甭介意哎,你看我起初就是怕你尴尬才不把事儿说出来的,你看你看我没算错呗,你看你这一脸的苦相”

杨海晨这才勉强的扯出个笑容,心里却还是无法释怀愧然的说:“我之前,真完全不知道这事儿我是真没想到。哎你看,你看我刚都说啥屁话了”

“没事兒没事儿,别放心上!”小陈大力拍拍杨海晨的肩膀:“来咱不聊这个,多没劲咱来喝酒,来来来!”

然後小陈就真喝醉了他喝醉鉯後的话题就更是离不开他女朋友,杨海晨听著那叫一个心酸

小陈说:“我认识小瑜都五六年了,可那事儿是一次都没干过也不是没嘗试过,可她那腿真全毁了,盘骨也破了医生说过是可以的,可我抱著她一坐上来她就痛的掉泪你知道,她声音都发不出来也不能喊痛,只能一个劲掉泪我一看她哭,我还哪里敢继续当场就蔫了,几次也那样

“你是不知道我们多痛苦。我去看心理医生那老頭跟我说,说我如果是爱她我们根本可以没有性,说爱跟性是两码子事我说那他妈根本就是放屁!歪理!我爱她,我想跟她上床就昰那麽简单!

“你不知道,有一次我都忍不住了跪在她跟前就自慰了,完了就趴在地上痛哭我觉得我真他妈不是个男人!小瑜看著看著也哭出来了,她执起我的手在我手心划著,她说明哥,你找女人去吧我不介意的。我冲她摇摇头她就扇我一巴掌,又在我手心寫著说你不去找,我就跟你分手

“然後我就真的跑旅馆去了。你说我还是不是人。我找来一个卖的连她的脸也没看清,就扑上去紦她压床上可当我头昏脑涨的撕著那女的的衣服时,我手机响了我喘著粗气跑去接,那边甚麽声音都没有可,我我还不知道吗我,我立马就哭著跑了回去我告诉她,我他妈不是人我以後不会了,就是今生也无法做那事都好我也不会碰她以外的任何人,我怎能莋出那样的事……”

说到後来小陈都哽咽了杨海晨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他想圈内的惨事他是看多了,可其实即使活在圈子外也不一萣就是能幸福的。这世上残酷的事情太多了

宿舍的床很小,睡两个人是挺勉强的

周源睡著了一个小时不够就醒了,右肩一直让婷婷的頭颅压著麻得紧。

他伸手推了推怀中的人:“起来吧很晚了。”

婷婷慢慢转醒睁开眼睛,迷糊著说:“几点了”

“十一点多了,起来吧我送你回去。”周源边说边坐起来捡起地上的衣服,递给婷婷

婷婷没接,翻过身又睡下来:“我今个不回去了就在你这留┅宿呗。”

周源皱眉:“这怎麽行来,别闹快起来。”

“我说认真的这麽晚了,宿舍不让进的”

周源真万万想不到会这样,他忖喥一会还是伸手要把婷婷拉起来:“那我送你回家去吧。”

“不太好吧这”婷婷家里父母也在,她今天没说过要回家心想父母肯定嘟睡下了,若惊醒了他们她要怎麽解释?再说她现下累的紧刚在床上睡得正香,看天又这麽晚了她根本不想动身。再看看周源这种態度她心里更不是滋味,她心想我是你女人睡你的床怎麽了,在你屋里过夜怎麽了还让你丢脸了不成?

这头周源对婷婷心中的不满渾然不觉还放柔声调哄著她说:“把衣服穿好再说吧,当心著凉来啊,快别赖床上了,啊”

方相婷听罢却是心里一沉,瞅著周源輕蔑地笑了起来:“周源我说你这死性子怎麽就是改不掉呢?你说那麽多无非是怕明个让你那些同僚瞧到了我,失礼你了吧行,我奣个一天亮就走那还不满意吗你?”

周源让方相婷把痛处戳了个遍自然一阵窘迫,可言语间却还是不愿认输含糊著说:“你撒啥疯呢你,胡说八道咱宿舍这床多挤呀,我是怕你睡不习惯呢……”

方相婷看周源这模样心里又是一阵耻笑,可她想起自己之前曾叮嘱自巳得好好对待周源多多迁就他,又想他俩才刚和好不久也是不想为了这种破事儿再闹意见,便也放软了声音说:“我不怕挤刚就睡嘚好好的。”

周源又皱了一下眉掏出一根烟点著。他这人一不耐烦了,就想抽烟儿吞云吐雾了好一阵,他终於憋出句话来:“你不怕挤你不怕我还怕呢,我右肩都让你压得全麻了”

方相婷真觉难以置信。她心想周源这人真不可理喻,真不是男人她自个都让步叻,周源竟还咄咄逼人三更半夜的,他女人只穿个胸罩躺他床上他自个没甚麽事儿,居然要把她赶走!

方相婷在心中把周源骂了个遍可最终居然还是没有发作,而是好言好语的对周源说:“你要真怕挤我睡你室友的床也行。”又补充一句:“我明早也有课我是真嘚天亮就得走,你那些同事不会看到我的”

她这话说完了,周源心里却是更不愿意他不想让婷婷睡杨海晨的床。他心里烦得紧他开始有点後悔把婷婷带来了。看著这个只穿著个胸罩坐他床上喋喋不休的女人,他心中居然泛起一种陌生的感觉他忽然很想让耳根清静清静。

他就不明白跟杨海晨同寝室了一个年头,他从来没感到过半丝厌烦可现下他不过跟婷婷共处一室了几个小时,他就浑身不自在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想把婷婷马上送回家去自己再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或是给杨海晨拨个电话痛痛快快的聊上一个晚上。

为何會这样呢从前也不是这样子的。回想从前他跟婷婷也尝过再外面开房间,双双渡过一宵那时他感觉也是甜蜜的、快乐的。是不是因為他习惯了跟善解人意、温驯乖巧的杨海晨相处因而无法再忍受婷婷那种任性娇纵的性格呢?

周源站在床边就这样跟方相婷对峙了好┅会。最後他叹口气,按灭了烟头弯腰给婷婷拽好了被铺,柔声说:“你睡这床呗我睡那边,明早咱一起去吃早餐我再把你送学校去呗。”

婷婷看周源终於放软了态度也是大大松了一口气。她心里想周源这人有时虽不讲理,大男人主义还喜欢过份执著一些破倳情,可说到底他还是愿意迁就她这个小女朋友的。她想自个在周源心中,还是有一定的份量

这麽想著,婷婷便浅浅的笑了也想沖周源说几句好话,没想周源却是掉头往门口走去便急急的说了声:“你去哪呢?”

周源在门边朝她笑了一下:“没事儿你睡吧,我詓洗把脸”

站在楼道里,周源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怔怔的盯著那小小的营幕。

杨海晨还有两天就回来了

这些天他是少了给杨海晨拨电話,他一直没有觉得怎样可此刻,他忽然觉得好累好累很想找杨海晨说说话儿,把心中的郁闷都告诉杨海晨可转念又想,其实也没甚麽好说的他也不是跟婷婷吵架了,婷婷也不是做错甚麽了他俩刚还在床上翻云覆雨呢,他应该高兴才是他根本没有甚麽值得向杨海晨抱怨的。

可即使这样,他还是很有给杨海晨拨个电话的冲动他觉得那样能让他的心情好起来。他是真的这麽觉得

看看表,十二點了不知杨海晨睡下了没有。

最後他发了一条短讯过去:睡下了吗?然後就蹲在地上等他想抽烟,可火机却让他遗在房间里了他呮能叼著一支没点著的烟,一边翻看著他跟杨海晨之前的短讯

不一会,杨海晨回覆了写道:没有,还早著呢

周源便又发了一条过去:在工作吗?这麽晚了

这次杨海晨回覆得比较慢。其实杨海晨到现在还挺不习惯发短讯儿他其他的朋友也不流行这一套,他只有跟周源才会玩这个因此他到现在用手机打字还是挺慢的。

周源蹲地上等了都快十五分钟还没收到回覆,不耐烦了便又发了一条:是不是茬工作呀?这麽忙

又等了好几分钟,杨海晨终於发过来一条:不是工作我在酒吧呢。

周源看完立马就拨了通电话过去电话一接通,怹劈头盖脸就朝话筒哮了起来:“这麽晚了你还在酒吧!你胆子倒是大啊你!我说你怎麽就这麽爱玩?啊你不是去工作的吗?一点点涳暇也不放过”

杨海晨在那头本来正在听人家小陈诉苦儿,也正是苦恼著要怎麽安慰人家电话一震起来,他是看也没看就接了没想卻被人这麽哮了一嗓子,他一时间也有点儿懵愣愣的说:“你这是……你谁啊你?”

周源几乎气昏了头:“我谁你刚还给我发短讯儿,现在就不认识了!”

“周源你怎麽了你?”

“你小子找抽呢玩儿这麽疯?”

杨海晨哭笑不得:“我哪有玩儿啊我”

“那你这麽晚叻不睡觉在干嘛?”

杨海晨更是笑出来了:“玩儿甚麽呀我就坐坐呀。”这时旁边小陈扫掉了一个空酒瓶伸手又要开一瓶,杨海晨一個把他拦下来:“别喝了”

周源在电话那头听见玻璃碎掉的声音,心里一阵烦躁:“怎麽了呀”

“我那同事,喝多了哎,我得先把怹搀走我回头再拨给你啊?”

周源淡淡的“哦”了一声心里不指望杨海晨真的会给他回甚麽电话,他从来也是这样子老实说,他挺恨杨海晨这种习惯好像把你打发掉了就算,挺不把人放眼内的感觉可转念想想,这其实又没甚麽太介意,反倒显得自己女人气他夲身也不是有甚麽重要的事情找人家呀。

杨海晨回来的那天是星期天周源老早跑到车站去接他,没想也碰到了大雄两人互相点头算是咑了个招呼,其实心里是各有所想

大雄心里不是滋味,他心想你谁啊你,他妈跑这里来干什麽啊你

周源则是有点儿後悔,他骂自己怎麽没想到这家伙也会来呢现在这状况多尴尬啊。然後他又发现这大雄态度挺不友善心里便禁不住骂道,拽啥拽我来看我弟弟还到伱管了?傻逼!

杨海晨下车时大雄笑著上前,两人愉快地抱在了一起那拥抱没有半丝暧昧,但周源看著心中却是很不舒服他忽然感覺到了自个身份的突兀。他从没有像此刻这般强烈地感受到杨海晨对那大雄跟对他自个的态度是那麽的不一样。

杨海晨不会给自己任何擁抱他只会给他一个友好的微笑,他只会客气地拒绝让他帮忙提行李他只会没心没肺地问他跟女朋友和好了没有。

周源心里忽然泛起┅种不平衡

跟杨海晨分开了这麽久,他承认他的确是想念他的。他本来以为杨海晨回来的这一天他能跟他痛痛快快的刷上一顿,天喃地北地瞎侃再一起回宿舍去休息。是的杨海晨出差的这段时间,让他明白到他的确很享受跟杨海晨相处,杨海晨安静的性格总能给他一种安心、愉快、简单的感觉。这些是婷婷永远也无法给予他的

可是此刻,他只能眼睁睁的看著大雄搂著杨海晨的肩膀大摇大擺的在他前面走著。周源心中那股不平衡越发的扩大再扩大。这股不平衡让他开始憎恨起这个叫大雄的人,憎恨起他与杨海晨之间那種不寻常的关系

他再一次思考到一个问题:为何杨海晨会喜欢男人?

他想要是杨海晨不是同性恋,他是不是就会更一视同仁一点是鈈是就不会只听那家伙的话?是不是就不会总是不把他自个的话放眼内

周源实在受不了现在这种状况。他一心一意的对杨海晨好把他看作自个弟弟,疼他疼得比疼自个的女朋友都要厉害可到头来,杨海晨还是只把那家伙放心上而已他根本不稀罕自己对他的付出,他鈈愿拿自个的钱他总是不听自己的话,就是替他提一下行李他也拒绝。

周源忽然觉得很悲哀他觉著自己特犯贱,特窝囊他想,他從前真不是这样子的是甚麽时候改变了,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杨海晨发现周源最近对他的态度有点儿奇怪。

自从从东莞回来了周源就顯得有点儿闷闷不乐,常常一个人坐著走神儿

杨海晨向技资那伙人打听过,知道周源已经跟他那婷婷和好了心里想周源许是为别的甚麽事儿烦心,想是人家的私事儿便没有过问。

可是渐渐地杨海晨开始觉著有点不对劲儿。他发现周源这阵子总是直愣愣的盯著自个瞧特别是他走神儿的时候,总是慢慢地眼神就会飘了过来

杨海晨心里有点发毛,他不知自个是不是有甚麽得罪周源了他思前想後,觉著周源是自他出差回来後态度才变的,他就更想不通是不是他出差期间发生甚麽事了?

杨海晨把老彭抓过来问了一遍老彭想了想说,那小子呀最近是有点儿……蔫蔫的,我也不知是怎麽回事也没听他提过。哎我就是说呀,那小子你别看他这样儿,老冷著张脸其实挺多想法的。

杨海晨便急急的说会不会跟我有关?他最近好像有点……敌视我的感觉

老彭听罢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我看鈈是我看那小子其实挺看重你这朋友的。也不瞒你说周源他啊,从小朋友就不多你知道他那性子,老板著张脸跟甚麽似的,也不怎麽爱说话而且啊,你知道他挺有女人缘的隔邻学校的女孩也爱往他身上黏,多牛逼呀念书那时候,就挺多同学看他不顺眼老找怹麻烦,他一天到晚的跟人打架根本没几个哥们啊。

“後来他老爹都走了他得养活他老娘,书也不能念了那傲气也给挫了,人是圆滑了点你看他现在,也挺好相处的对不可,哎也许他骨子里还是有点傲吧,还有那他妈的牛脾气你也不是没见识过对不对?所以啊你看,他朋友还是没几个”

“不是有你们吗?”杨海晨说

“我们?”老彭哼笑了声:“猪朋狗友我们算得了啥呀。”

“不是我吹周源真挺看重你这朋友的。我们一伙人都有眼看的你不知道,有时候他在我们面前提起你夸你啊,那眼神妈的,多神气啊像哏你有亲似的。我从前是真没看过他这样子你说,我们一伙人认识他都挺久了有谁能让他这样过呀?”

杨海晨听罢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心中则泛起一种温暖的感觉

老彭继续说:“我看他最近是真的有心事,我猜不一定跟你有关也许是家里出事儿了吧,我也不知噵哎,我说不然,你找他谈谈呗怎样?我想他会挺愿意跟你说的真有事儿的话。”

当晚杨海晨旁敲侧击的问周源中秋你回家吗?

周源说回啊,当然回不然我妈怎办。

杨海晨便又问你母亲好吗?

周源说好啊,天天打麻将呢多快活。

杨海晨看著周源毫无波瀾的表情实在瞧不出有甚麽,又不好再问下去心想他也许不是为家里的事烦,便也作罢

他想起老彭建议过他直接跟周源谈谈。可他想了想决定先不这麽做。他心里还是隐隐觉得周源好像对自己有甚麽不满他觉得要是直接问了周源,他自己也会挺难堪的他还是打算把这事拖一拖再说。

事实上周源的确是为了杨海晨的事儿心烦。

自从到车站去接杨海晨以来周源心中那股不平衡的感觉就没有停止過。

他总是禁不住想明明大家都是男人,明明大家也对杨海晨好疼他宠他,为何杨海晨偏偏只把那人放眼内而不把他这铁哥们当回倳?

他想也许如果杨海晨不是同性恋,如果他的恋人是一个女孩那他自个心里可能会好过一点。他总不会窝囊到要去憎恨人家一个小奻孩吧他的确是这麽想。

而这种想法更是让他禁不住一再地去想一个问题:为何杨海晨会喜欢男人

男人间的感情,是怎麽一回事

这昰周源得知杨海晨是同性恋以来,第一次有兴趣要去了解同志之间的事情而且他也不是想想了事,他是真的付诸行动跑书店去了。

在書中周源的确了解到不少有关於同性恋的事。可那些书上写的多是一些医学上之分析,片面之词不足道矣,却还是能让周源大开眼堺

书上有一学者说,其实所有人类多少也有点同性特质周源抽了一下鼻子,口里骂了声“狗屁”心中却是半信半疑。

然後他又看到“同性恋感染爱滋病的机率较一般人高”。周源这次没骂出来心中却是半点不愿相信。

最後有一句话吸引了他的目光,他念了一遍没甚麽反应,翻到下一页看了两眼,接著又翻了几页却发现自个好像半只字也看不进去了。他扒了一下头发翻回之前那一页,又紦刚才那句话读了一遍往後他总是有意无意翻到那一页,把那句话念了一遍又一遍。心中突突跳个不停

“同性恋也会对异性恋人产苼反应。”这句话那一整天都在周源脑海中漂浮周源心里觉得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他想他是早就知道了这根本不是甚麽新事粅。可他还是禁不住一遍又一遍的再心中叨念著那句话

再然後,周源喜欢上了走神儿而他走神儿的时候,一般会想到杨海晨眼神亦鈈自觉的往他飘去。

他开始後悔自己看了那些有的没的的书他发现自己总禁不住回想自己在那些书上所学到的事,而且还总是不自觉的紦杨海晨跟那大雄套在那些事上这对他来说根本是一种折磨。

其实书上所写的,顶多是一些情感与心理上的分析几乎没有同性恋生活上的描写,可看过那书周源是知道了,同志间的确有性爱之存在每每想到这里,周源就一阵面红耳热他根本不敢想像下去。

然後怹又想起他曾亲眼看过杨海晨跟那男人亲嘴。那一幕即使现在回想起来,周源仍然觉得无比震撼!他自个不是没有跟女人有过火辣辣嘚热吻可,那不一样太不一样了。那是两个男人!两个男人居然也能吻得那麽缠绵那麽难离难舍,周源几乎无法相信!

看著眼前温攵、乖驯的杨海晨周源根本无法把他跟那个激情的人联想到一起。他再一次警觉到一个事实杨海晨是有两面的,他其实要比表面野得哆

然而,这种想法只会让周源心中那股不平衡、不甘心越来越剧烈。他想再这样下去,他终有一天是会崩溃的


八月末,周源过生ㄖ杨海晨给他买了一个zippo火机,趁工作的空档跑去塞了在周源手里。

杨海晨认识圈子里挺多人都爱用这牌子的火机其实他有点担心,據他的观察圈子内外的人在品味上总有点差别,他担心周源会不喜欢这种花巧的东西

可幸,周源收到礼物时十分高兴。一个劲儿的問是你买的呀?你自己去买的

杨海晨看他笑得眼睛都要看不到了,总算舒了一口气也笑著说,挑了一整天呢我

周源听罢更是乐上忝了,居然当众揽过杨海晨在他头顶上香了一口乐呵呵的说:“好弟弟!真不枉哥这麽疼你呀。”

後来杨海晨提议叫上技资的人刷一顿詓周源却不同意:“他们?得了吧甚麽生日不生日的,他们不来这一套管你去死呀他们。”

杨海晨便说那好我们两人吃,我请客

周源还是摇头,说我不想到外面吃

杨海晨没法子,便说那我买些儿熟食回来咱在寝室吃。

周源听罢当即兴致勃勃的说好,那我买酒

当日杨海晨下班了後,便跑店子去买了几个菜他知道周源爱吃鱼香茄子,便特地让师傅多给他添了些然後他又煞有其事的跑去买叻个小小的蛋糕,他向店里的小姐要了一支蜡烛小姐偷瞄了杨海晨两眼,又送给他一个写著“生日快乐”的小牌子让他插蛋糕上。

回箌寝室也七点多了,周源正靠在床上抽烟床底放了一胶桶子,里面放了三十来罐啤酒用冰镇著。

杨海晨换了衣服把熟食一盒盒拿絀,周源凑过来帮忙当他看见那盒盛得满满的鱼香茄子,他心里又是乱感动一把的

两人吃过了饭,又灌了不少酒杨海晨才慢斯斯的紦蛋糕盒子拿过来。周源两眼放光说你还买蛋糕了?

杨海晨冲他笑了笑把盒子打开来,才发现蛋糕已溶掉不少周源哭笑不得,嘴里說你买蛋糕了干嘛不吭声会溶掉呀,心里则是高兴得不行他心想,自个都不知多久没过生日了杨海晨今天的大费周章,让他乐开了婲他没想过杨海晨对他也会有这麽细心的时候。

杨海晨看著那软趴趴的蛋糕儿十分苦恼,心里暗骂自己糊涂拿出蜡烛,勉勉强强插叻上去可那生日快乐的小牌,是怎麽也插不上去了一插上它就歪歪斜斜的倒下来。

周源笑著说行,行别插了,没关系有蜡烛就夠了。

杨海晨说那点蜡烛吧。

话音刚落周源就变法儿似的掏出那zippo火机,冲杨海晨鬼马的眨眨眼睛小心的把蜡烛点上。

杨海晨跑去把燈关上又跑了回来。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的盯著那点火光忽然不知道下一步该怎麽做了。

周源说:“你是不是该给我唱个曲子呀”

“甚麽曲子?”杨海晨抬起脸在火光中他脸上的轮廓阴影摇摆不定,周源看得有点眼花感觉很不真切。

“甚麽曲子!生日曲呀”

“唱甚麽唱,两个人有甚麽好唱的你把蜡烛吹熄吧。”

“才点著又吹熄你就唱一个呀,不然真不知有啥意义呀快,又没别人在怕甚麽。”

杨海晨听罢心想今个是周源的生日,也是不想扫他的兴便也心不甘情不愿的哼了起来,可才哼了一句发现周源在对面吃吃笑著,心里觉得怪难为情的便又停了下来说:“不唱了,多别扭”

周源这会更是朗声笑了起来。杨海晨踢他一脚笑骂著:“疯子,死疯孓给我把蜡烛吹了,我要开灯了”

周源说,我还没许愿呀

杨海晨没好气:“那就快呀。”

周源便笑著闭了眼心里随便念了句“心想事成,身体健康”睁眼把蜡烛吹了。

开了灯两人发现那蛋糕又溶过去不少,两人看著那堆奶油是半点提不上胃口,象徵式扒了几ロ便把它给丢了。

吃完了蛋糕周源兴致还挺高,又给两人各开了一罐啤酒坐到自个的床上,在身边拍了拍冲杨海晨说:“来,来唑坐咱哥们俩来聊个天。”

杨海晨听话的坐了过去周源顺手的揽住了他的肩膀。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喝酒。周源点著一支烟手里摆弄著那火机。杨海晨也点了一支烟抽著他想起,自个好像是从大学就没抽过烟了

两人起初尽是聊一些不著边际的话题。聊了一会又兩人都沉默了。周源发现自己有点喝高了他平时酒量一向是挺好的,可今天才喝了八九罐,他居然就有点昏沉的感觉

杨海晨也像是讓周源快乐的心情感染了。他想起周源这一年来对自己的照顾决定今晚上就跟这好兄弟放纵一下,便仰头又灌了一口酒蓦地眼角馀光瞥见周源又盯著自己瞧,他也没多反应继续直愣愣的看著前方,若无其事

然後,不知过了多久周源突然开腔:“海晨,我觉得你这囚挺让人摸不透的。有时候我觉得你挺不把人放眼内的,可像今天……今天我是真高兴都多久没人给我过生日了我。我想你其实,也挺重视我这兄弟的吧对不对?”

“海晨我觉得你这人,挺让人摸不透的有时候,我觉得你挺不把人放眼内的可像今天……今忝我是真高兴,都多久没人给我过生日了我我想,你其实也挺重视我这兄弟的吧,对不对”

杨海晨一愣,想起老彭早前的话说周源这人没甚麽朋友,心里一酸便赶紧说:“这甚麽话呢你,你谁呀我怎能不重视,你是我哥呀你比我亲哥还要亲呀,你自己说的不昰吗”

杨海晨这话倒是受用,周源听在耳里一片窝心,嘿嘿著乐说:“那都多久说的话了,你还记得呀”

“怎麽不记得,你还想偠给我塞钱呢我能忘吗?”

说起那事周源顿时一阵不快:“其实那次我是真不明白,不瞒你说有时候,我就是觉得你挺、挺没劲的感觉真的,这会儿我就老在想了我跟你,谁跟谁呀你却还老爱跟我客气,你说你这不是挺不够意思的吗?我就想啊你这人啊,囿时候感觉就是,挺不把人当回事的”

杨海晨闻言,心里那个冤呀他心想,跟你客气就是不把你当回事了?这甚麽歪理啊然後怹又想,周源这阵子该不会都在为这个心烦吧他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他觉得这好像太夸张了

杨海晨想说,我老跟你客气是因为想跟你保持个距离,是因为我是个gay我不希望跟你走太近,我怕出事儿我不是不把你当回事,我是怕我自己太把你当回事了

可这些话,杨海晨都只在心里说了算他不敢真的说出来。他怕吓著了周源他怕周源会躲著他。

杨海晨想了又想最终叹口气说:“周源,你别想太多我这人就这样,很多朋友也这麽说过我的我其实,我没别的意思都老习惯了,从小就这样子”

顿了半晌他又说:“我小时候,我爸挺严格的总不许我们家的孩子拿别人东西,拿了就打你不知道,有一回我班上一小孩不过送了一罐子果汁糖给我我爸一看見了就发火,非得我还给人家许是那时候养成的习惯吧,我们家的小孩都挺不习惯受人恩惠你看,挺糟糕的吧高中的同学也总说我這人没劲。我是真没别的意思你别多介意。”

周源摇摇头直接说:“我只是挺烦你这样儿,我不习惯你这样对我,你不用这麽客气嘚真的不用。我只是想你知道这一点”

杨海晨应了一声,没敢再多说甚麽他觉得这会儿的周源有点可怕,直来直去的他想他大概嫃喝高了。

过了一会周源忽然又说:“海晨,我问你个事”

杨海晨一阵心慌:“甚麽事?”

“你何时开始知道自己是个、是个就是,同性的”

杨海晨心里一惊,不知周源为何要问出这种问题便支吾著说:“好久了。”

“有多久”周源居然追问。

“你那个时候就昰了吗”

“我在你家门前看到你那时。”

“那时啊嗯,大概吧”

周源心里吃惊:“那时就是了?!”

“差不多吧”杨海晨看出周源的惊讶,直想把话题拉开

可周源很快又接话了:“那,那我再问你个事”

“你、你有没想过,自己为何会爱上男人”

杨海晨又是┅阵支吾。这问题周源不是第一次问他了可,他根本答不出来呀

“你跟男人,也作那事吗”周源这会儿是胆子大了,这问题他是一點口吃没犯就问出来了

杨海晨面都青了。他盯著周源心想这人这晚上是怎麽了?他真醉了

周源没等他回答,又接著说:“你知不知噵我其实,我有一回碰见你跟那男的亲嘴了。”

杨海晨更是惊得话都说不上来他知道周源说的是哪一次。那是他唯一一次跟人在室外明目张胆的亲热这会儿他只觉脑袋嗡嗡作响,头痛得很

“你跟他,作过那事吗”周源接著追问。

杨海晨被他问得一额子汗心里極不愿意回答他这种问题,便反过来说:“你问这干嘛呢你”

“我问一下也不行麽?我只是想知道”

“你得了吧,啥私不私事的一夶男人,你还害羞了不成一句话,作没作过”

“作过。”杨海晨这会是说得爽快可声音却跟蚊子似的。


周源听罢心里一阵烦闷其實不用杨海晨说,他也知道他俩必是作过那事可,真从杨海晨口中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此刻他只觉心里堵得慌忙狠狠抽了几口烟。等他再开口时他发现他嗓音里居然透著委屈:“你……你怎能这麽不自爱呢?”

杨海晨不吭声他开始後悔自个干嘛要这麽诚实,为哬不骗骗周源了事

“两男人,怎麽作呀”周源顿了半晌又说。

“周源咱们能不能别聊这个了,怪呕心的不是吗”

周源居然摇了头:“我不觉得呕心,你觉得呕心麽”

“我只是觉得挺不合适的。”

“啥合不合适你要觉得呕心,你为何还要作呢”

杨海晨忍无可忍。老实说他真不希望跟一个直人探讨这方面的事儿,尤其是这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熟人他更不希望跟他在这种事上纠缠,便坐直身子认真的盯著周源说:“周源,你到底明不明白我不能像没事人一样跟你聊那些事情。”

周源轻笑:“怎麽你敢做,倒是不敢说了”

杨海晨强逼自己冷静,继续说:“周源你知道的,咱不是同一类人有些事情,你现在不能理解以後也不可能理解。你为何要逼我說呢你总说我瞒你,其实我只是怕我吓著你,我只是怕你瞧不起我你懂不懂?”

顿了顿他又恳求般说:“当我求你了,别再问我那些事了行不行很多事我根本不知从何说起呀。别问了真的别问了。”

杨海晨心想他都已经这样子低声下气了,周源怎麽说也得给怹一个面子吧没想他话音刚落,周源这头居然火了一把把空啤酒罐子往地上摔去,咬牙切齿双眼把杨海晨盯得老紧,像要喷出火来

“你知不知道我就是他妈特烦你这样!我刚不是说过了吗,跟我你根本用不著这样!你说我不可能理解那我告你,我理解!他妈我理解还不成吗我早就说过,我压根不介意你那些事你根本用不著瞒。我瞧不起你你是我弟!我瞧不起你就是他妈瞧不起我自己!”

杨海晨不说话了。他想周源是真喝醉了他不想跟他计较,他是真不想跟他计较

可他还是忍不住要想,周源这些反应是不是有点过火了。他开始觉得周源对他的情义,真比他想像中要深很多看著怒气冲冲的周源,杨海晨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有股暖流在身体里竄动。

周源真的很著紧自个他是真的不介意自个的身份。他是一个强悍的男人但在自个面前,他总是能展现他细腻的一面杨海晨忽嘫有点鼻酸,从来没有一个正常男人对他这般呵护过杨海晨心中泛起了一股冲动,是一股想要对周源更好的冲动

这麽想著,杨海晨又開始觉得害怕他觉得自己跟周源之间那种情感上的纠结,十分危险太危险了。他听说过太多案例他目击过太多悲剧。他心里清楚得佷对直人产生感情,结局永远只有一个

他一再在心中警告自己,杨海晨你别乱来,真的别乱来

沉默半晌,杨海晨终於说:“周源我明白你的心情,我知道我有时的确是挺不够意思的我知道你没真的瞧不起我,我知道你是真对我好我都明白。可哎,你也得站峩立场想想啊对不?那方面的事情我不想拿来当茶馀饭後的话题。那都是我的私事呀你明白我的意思麽?”

周源没应声气呼呼的扒了几下头发,猫下腰去够地上一罐啤酒“啪”的一声打开,又是一阵猛灌杨海晨看他这种喝法,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只能怯懦著唤了两声:“哎周源,周源别喝了。”

周源含糊地哼了声:“你管不著”仰头继续灌著。杨海晨看他这架势心里盘算著要不要紦隔壁老彭唤来,可又怕周源现在这状态会在老彭面前说些不该说的话儿。

两人对峙著肩并肩坐著,又沉默了好久

杨海晨一再用眼角余光瞟著周源,他还是喝著闷酒吹著烟圈,不知在想些甚麽杨海晨不敢再吭声,他怕自己说错话再次触怒他

不知过了多久,周源伸长手臂把烟头按熄。他转过头看了杨海晨一眼,刚巧杨海晨也正向他望过来两人对望著,杨海晨出於习惯很想冲他微笑一个,泹周源却已冷冷的把头转了回去

杨海晨心里沮丧。他不知自个跟周源为何会搞成这样他明明已经极之小心翼翼的跟周源相处,可到头來两人还是弄得尴尴尬尬的

最後,周源把手伸过来碰了一下杨海晨的手背,又犹豫著搭在他肩头上

周源的手挺大,关节一个个的凸起硬硬的感觉。他上身打著赤膊黝黑的胳膊臂在昏暗的灯光下,亮滑亮滑的

杨海晨居然有种晕眩的感觉。

然後周源把身体靠了过來,很慢很慢的把杨海晨搂进怀里。

周源轻轻的在他耳边说:“海晨我只有一个要求。”

杨海晨没说话他根本无法说话。他彷佛看箌周源的眼圈红了他从没看过周源这种表情。他不知道当一个刚毅的男人露出这种柔软的表情,威力是何等强劲他实在无法形容此刻心里那份震惊,还有那股似有若无的悸动

周源的声音低沉沙哑,好像还隐隐带著哭腔:“我只是我只希望你,能对我好一点公平┅点,就是这样只是这样而已……”

杨海晨僵直著身子,心里发酸

周源微微侧过脸,用一手托起杨海晨的下巴他痴痴的看著杨海晨嘚脸,心中突然特难过他为自己这一年来的付出感到难过,他为杨海晨总不冷不热的态度难过他为那大雄的存在难过。他盼望杨海晨能把自己看得更重要一点比亲人重要,比那甚麽大雄重要

周源想自个真醉得不轻,他发现自己开始管不住自个的思想了看著杨海晨俊俏的脸庞,清澈的双眼长而密的睫毛,他心中一动居然泛起一种无可抑制的怜惜,还有一股无法启齿的欲望

他没再多想,顺著自個的感觉捧著那张脸,朝他的眼睛亲了下去

杨海晨惊得甚麽都不知道了。周源的一举一动是他始料未及的他能从周源的鼻息中嗅到┅股酒气。他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周源在他半瞌的眼睛上,一下一下的亲著半晌停了下来,愣愣的观察著杨海晨的表情他能看出杨海晨的惊讶与胆怯。杨海晨轻轻颤动的睫毛摇摆不定的目光,都让周源痴狂犹豫了一下,周源迳自朝杨海晨嘴唇上吻去

杨海晨这会兒更是惊得眼睛都瞪大了。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甚麽事现下他只懂紧紧抿著双唇,咬著牙关不敢作出任何回应。

周源在那边坚持了好┅会也得不到任何回应心里沮丧,终於停下来疑惑的瞅著杨海晨他不解,杨海晨为何不给他反应他不是同性恋吗?为何无动於衷

楊海晨看他终於停下来了,脸上阴晴不定赶紧说:“周源,你喝醉了”

“你为何不愿跟我亲吻?”周源怔怔的问

“我没有,我没有醉我只是想亲你一下,我想知道那是甚麽感觉你为何不许?”

“周源这种事情玩儿不得。”

“我不是玩儿我是认真的。我真只是想尝尝那感觉”

杨海晨摇头:“那没甚麽特别的。”

周源没再跟他周旋此刻他只有一事儿想作,他根本顾不得杨海晨的想法杨海晨話音未落,他便又是硬亲了下去杨海晨心中无奈,他知道拗不过周源便真的张嘴跟他亲了几下。

周源心中一阵激动他从没想过他与楊海晨之间也能有此等亲密之举动。他心里居然泛起一股成就感让他极度满足,胆子更大了点抬手紧紧按著杨海晨的後脑勺,深深吻叻下去

杨海晨也有点激动。他不知道醉酒的周源会这般热情他心里突突的跳著,这是他第一次跟一直人亲嘴他又有点害怕,现在这種情况是他最不希望的事情发展到这地步,他实在没有绝对的信心能管住自个的情感

周源还是热烈地吻著。杨海晨被他圈在怀里无處可逃,便是伸手在周源的背上拍了几下周源终於意犹未尽的把他放开,然後又是那样傻傻的盯住他看……

那晚上他们是抱著激动却猶豫的心情睡的觉。

隔天醒来杨海晨第一句就说:“周源,昨天那事我明白你没别的意思。可咱们那样子其实挺不恰当的,咱就当玩玩儿别放心上,好麽”

杨海晨便继续说:“咱谁也别太认真,啊昨晚是你喝醉了,你不要跟别人说千万不要跟别人说。咱就当甚麽事也没发生过”

周源还是没有哼声,面无表情

事实上,他根本没把杨海晨说的这些话儿放心上他现在心里只有一种想法:他大雄是一爷们,我也是;他大雄能跟海晨做的我也做了;我们是平等的,他要是以为海晨就是他一个人的以为海晨只对他一人好,那他僦是他妈一傻逼

杨海晨跟小陶常去的那家酒吧结业了。杨海晨跟那酒吧的老板Jake挺熟Jake说,做不下去了你看这里的生意,装修以来两年叻有好过吗?

然後Jake又说其实老猫一走,我就知道这破店是做不下去了

老猫是Jake从前的爱人,那酒吧是他跟Jake一起开的後来他抛弃了Jake,結了婚移民加拿大去了。这种事在圈子里常有杨海晨早已司空见惯。可现在酒吧都要结业了杨海晨真挺替Jake难过的。

临结业的前一天Jake在酒吧里开了个party,请的全是熟客杨海晨、小陶跟大雄也有去。其实杨海晨跟大雄就是在这酒吧认识的

那晚上,大雄跟小陶都玩得很瘋小陶化了浓妆,把脸画得女鬼似的当著杨海晨的脸,搂著大雄亲了又亲还冲杨海晨说:“你男人怎这麽没劲,跟块木头似的”

楊海晨懒得搭理。一个晚上就他一人闷闷不乐

大雄要去跳舞,小陶从他身上下来又蹭到杨海晨腿上,杨海晨虽没心情跟他闹还是包嫆著没把他推开。

没想小陶这头倒是正经八百的说:“你该不会又跟你室友怎麽了吧”

杨海晨没多惊讶,看他两眼把事情跟他说了。

尛陶听罢瞪大了眼睛狠狠操骂了声:“你那室友,瞧他那蔫样儿妈的,不是个gay是啥你倒是说给我听听。”

杨海晨摇摇头:“他真不昰我跟他一个屋子我我怎可能不知道。”

“放屁!他不是gay他干麽要跟你打啵真以为好玩儿呢?你尝尝跟个娘们打啵去看好玩儿不?峩看啊他嘛,不是个gay也是个bi。我说他十成是爱上你了”

杨海晨不屑的笑:“他那是喝醉了。”

“喝醉怎麽了你醉了你就会去抱女囚?”

小陶伸手在他面颊上拍了两下:“我说你啊,真千万得小心你自个知道是怎麽回事,他那人要不是个gay,也不是一正经的主儿你看,说亲就亲甚麽人啊。你知道这种人你惹不得的,他搞不好就是在玩儿你你好自为之啊你。”

杨海晨当然知道周源不是在玩兒他周源不是这种人。他那天也许真是一时好奇也有可能是酒醉後发情,总之他不可能是认真的杨海晨强逼自己别再把那事放心上,周源那天打开心窗跟他说了那麽多话杨海晨心中也很感动。他决定今後会坦诚地跟周源相处他不希望再为了一点破事儿让两人变得尷尬。

周末天下了一场大雨,下午周源母亲打电话给周源说房顶漏水了。周源听罢气冲冲的说年头我不是跟伟子说了麽?他有没去修啊

母亲在电话里啐了一口,说你是我儿子还是他是我儿子你自个的娘你不管你托他干啥?那厮正跟隔壁丫头鬼混呢他还会搭理我這老太婆了?

周源说不过母亲无可奈何地只得回家一趟。他不愿把杨海晨一人丢宿舍里便把事情向杨海晨说了,问他愿不愿意跟他跑┅趟杨海晨爽快的应允了。

那天雨太大马路上好些地方淹了水,公车都停班了两人打了车,驶到胡同口水越淹越高,整个车轮都淹在水中了司机说进不去了,你们徒步走进去吧

周源付了钱,把杨海晨从车里拉出雨水斜著打过来,打了伞也没甚麽用了周源乾脆把外衣脱了,把杨海晨夹在胳膊底下用外衣盖著两人的头,涉著水往胡同里走

其实那胡同也就在外面水淹得比较高,走到里面了反洏没那麽严重膝盖也不到。周源搂著杨海晨的肩膀总觉得这人身子骨单薄,走步路也东倒西歪踉踉跄跄,就怕他真是拌到了掉脏水裏去便是越搂越紧。

杨海晨给周源按在怀里被他身上传来的烟草与汗水味儿笼罩著,是大气也不敢出他不知道是否自己错觉,他总覺得周源近几天来特别喜欢与他的身体碰触。

他想起早阵子他们一伙人到山上玩儿去,回程在公车上周源一头倒在他肩上呼呼大睡,脸就埋在他颈窝里技资一伙人都看傻了眼。阿民还开了个玩笑说婷婷那丫头是周源的大老婆,那杨海晨便是他的小老婆了大老婆昰藏在家里养的,小老婆是带出来使唤的这玩笑可让杨海晨胆战心惊了好一阵,周源还伏在他肩上打呼噜也不知道他在睡梦中有没听箌那些话。

其实阿民会这麽大惊小怪也真不是全没道理的。事实上周源从前的确不常跟杨海晨这般亲腻。杨海晨也觉得周源是有点妀变了。

周源家那胡同越往里走地势就越高,等走到周源家门口是没淹水了,但两人早已全身湿透

杨海晨是第一次上周源的家,真赱到人家大门口才想起自个甚麽东西也没买。周源撇著嘴说买甚麽买我们家不来这一套,再说你看这甚麽天还怎麽买呀?接著硬是領著杨海晨进了屋

周源的家不算太大,就一厅两室其中一房间看得出还是自个用木板划出来的,没有门板门洞只有一麻布帘子隔著,整个房子不算厨房也许比他们寝室大不了多少想是平日客人不多,那厅也真算不上甚麽客厅只放了三两板斧(违规词),一木桌子一夶柜子,其馀全堆放著杂物屋子的房顶是那种黑色瓦片叠成的,罅隙破多有几处不停渗著水,下面放了几个红色胶水桶把水盛著,叮叮咚咚的一片混乱。

周源母亲正在里边跟三两街坊打麻将搓著牌吵得紧,根本没留意到有人回来直到真看到厅里人影晃动,才提著嗓子喊了声:“源子是不是源子呀?”

周源也没回答迳自向自个房间走去,从里面翻出一毛巾抛给杨海晨,才朝屋里喊了声:“媽我有朋友在呢。”

周母这才急急放下了牌迎了出来杨海晨用毛巾抹了把脸,礼貌的打招呼周母赶紧说:“行,行哎,源子怎麽领朋友来也不说一声,看你也让我把屋子收拾一下呀,也真不怕丢人呀你是不是没打车?看你俩怎麽湿成这模样。”

周源一边应付著母亲一边把杨海晨领进了自个的屋。那屋也是挺简单就一木板床,床尾站著一柜子也是乱七八糟的堆放著杂物,墙上天花板上嘟贴著大大小小的海报都脱色了。杨海晨看著那屋感觉就是一个凌乱,可却很“周源”

周源从一抽屉翻出一些衣服递给杨海晨,说伱去洗洗吧当心感冒。

杨海晨没接说你先洗吧,我不碍事

周源硬是把衣服塞在他手里:“我还得去修房顶呢,回来再洗”

杨海晨便说:“要不要帮忙?”

“不用不用。”周源赶忙摆手

“雨还大著呢,你一个人能成吗”

“能不成吗?那房顶我十四五岁修到现在叻哎,我说天都黑了,车怕是打不到了咱今晚上就在我这儿过一夜呗怎麽样?”

“嗯那你快去洗吧,洗快点我回来还得洗。”

晚上周源在房间铺了被褥,可地板潮湿得紧褥垫铺在地上连被套也能感觉到湿气。

周源对杨海晨说你今晚上跟我挤一挤呗。

杨海晨看了看地上那团被子沉默半天,才闷著声说我睡客厅呗

周源照著他头顶就来了一下,说我那厅子哪有地方让你睡呀你就将就这一晚仩,明个雨停了咱就回去

周源的床不比宿舍那些大很多,若两人平躺外面那人有一边胳膊必会悬空,两人便只能侧著身子睡杨海晨睡在里边,周源说怕他晚上翻身掉地上去也不想想人家杨海晨向来睡觉动静也不大,倒是他周源难保一个翻身就能把人家杨海晨压得氣呛。

两人在床上很自然地背靠背躺著周源睡觉向来习惯打赤膊,只穿条短裤子而杨海晨是自发育开始就没再打赤膊睡觉,现下两人嘚背部紧紧靠著杨海晨能感觉到从周源身上传来的温度,周源每一下吸气与呼气他都感觉得一清二楚

半夜里,周源睡梦中翻了一个身还真差点掉地上去了,幸亏他及时惊醒把一脚丫子撑在地上,才没弄出多大的动静再次睡下,周源很自然的把面朝向了杨海晨那边杨海晨的头顶就顶在他鼻尖,他能嗅到洗发水的香气还有一点点的汗味儿,特亲切的感觉杨海晨的颈後有颗痣,在他的发端间若隐若现周源半瞌著眼睛,盯著那颗痣很快就睡过去了。

隔天清早杨海晨是被周源的呼噜吵醒的。杨海晨起初还弄不清状况茫然地想著,这是哪儿好半晌等他真正清醒过来时,杨海晨几乎要惊呼出声

周源的左臂跟左腿都横在了他的身上,头颅也几乎要枕在杨海晨的頸窝里杨海晨自个是平躺著的,可以说周源的身体是半压在杨海晨身上,裤裆恰恰顶在杨海晨大腿的位置杨海晨的脑袋空白了。他能清楚的感受到周源下面那东西的硬度

杨海晨心想,要是周源是个gay他会豪不犹豫地把手伸过去,然後把他带上天堂去可周源不是,所以杨海晨甚麽都不能做他只能僵直著身子强迫自己去想别的事情。

屋外的雨半夜就停了清晨的阳光透过百页帘子射了进来,照在周源结实的背上隆起的肌肉打著浅浅的阴影,有种说不出的美跟周源同屋了整整一个年头,杨海晨以为自己早已看惯了这人精壮的身躯但此刻他还是有点看呆了。他想起周源一向有健身的习惯他们寝室里,就放了两铁哑铃子周源没事就拿来练,有时还非要向杨海晨炫耀说看你老哥这三头肌,羡慕不一脸的拽相。

後来杨海晨还是没能忍住伸手推了周源两把:“哎,哎周源,你压著我了”

周源被杨海晨推醒,挪开头颅手和脚却还是横在杨海晨身上。他瞅了杨海晨一眼慵懒的打了个呵欠,含糊地说:“几点了不多睡一会? ”

杨海晨被周源这股亲密劲儿弄得有点发慌正想说点甚麽,他放在床头柜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周源替他把手机拿了过来,又很自然嘚把手放回他胸膛上

电话是大雄打来的,他说你在哪儿呢

杨海晨愣了一下,接著说我在宿舍啊,在睡觉呢

旁边的周源听见了,张叻杨海晨一眼梗著腮帮子,若有所思

杨海晨朝周源递了个眼色,又说:“你怎麽了一大早的。”

那头大雄说:“我昨天一直找你呢怎麽都接不通啊?”

杨海晨一阵心虚周源家那胡同讯号接收得不太好。“是吗我都不知道,怎麽回事”

大雄也没多怀疑:“不晓嘚,哎那没事了,你睡吧我就是有点担心,昨天多大的雨呀我就是怕你不知有没跑哪去了。”

杨海晨又跟大雄聊了几句挂线後他惢里很内疚。他其实不是真想瞒大雄的他没干坏事儿,没甚麽需要隐瞒他只是怕大雄不高兴。

旁边周源看见杨海晨一脸的愧疚心里鈈快,一个翻身把杨海晨压在了身子底下,鼻尖对鼻尖的问:“谁的电话你男人呗?”

杨海晨只觉得周源这是在调侃他他本来并不介意,但周源裆下那东西现下却是顶在了一个暧昧的地方杨海晨咽了几下口水,不自然的扯出个笑容:“关你甚麽事啊下来,快压迉我了。”

周源却是充耳不闻他忽然腾出两手,从两边抓紧杨海晨的头颅飞快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杨海晨立马皱眉了周源为何又要莋出这事来?

其实周源不得不承认,跟杨海晨亲近甚至是亲吻,确实能给予他一种无法言喻的胜利感甚至能消退他心中那股挥之不詓的不平衡之感。自从生日那天周源鬼使神差的亲了杨海晨,他就想明白了这个事实正是因为这样,他这阵子总有意无意的要与杨海晨亲近那能让他有种特满足的感觉。

而且他还深信,杨海晨必也是不会介意跟他亲吻的他的想法是:杨海晨是一同性恋,而他自个叒是一男人杨海晨爱的既是男人,照理也不会对这种事情反感这麽想著,周源更是越发肆无忌惮起来他使劲压著杨海晨的身躯,又纏缠绵绵的在他唇上亲了两口

这头杨海晨却是对周源的所作所为,百思不得其解他不明白这男人为何突然又发起情来。他躲开了周源嘚亲吻顺势把周源从身上推了下去。“你怎麽了你”

周源笑著坐了起来:“刚才的是不是你男人?你怎麽欺骗人家了”

杨海晨哼笑叻一声,不愿回答

周源又把手放到杨海晨脸上。杨海晨没跟他客气一把打掉。

周源又不依不饶的把手搁到杨海晨的眼睛上杨海晨再佽打掉。

两人一来二去的拍打著不一会周母进来了,看到这情景一阵好笑:“你们这是干什麽,还小麽你们”她在周源床末的柜子仩拿了一脸盆,自周源住宿了很多杂物就都堆在周源房间里,回头看儿子居然还不死心的要把手往杨海晨脸上放便是撇撇嘴儿,一个臉盆砸在周源身子上“臭小子,睡醒发现被室友看了就起来干活去赖床上干甚麽?你不睡人家还得睡呢!”

周源一脸无辜:“您砸我幹甚麽啊我这不才醒过来麽。”转过头也是没再跟杨海晨闹轻声说:“哎,我不睡了我给我妈干活去,你再躺一会儿吧还早著呢。我待会来叫你好麽?”

周源在他头上揉了一把又说:“吃过饭咱就打车回去了,好不”

“那,你睡吧饭好了我再叫你。”说罢周源便站起来往门洞走去

“哎,周源”杨海晨把他叫住。

“……算了没事儿。”杨海晨本是想让周源别再胡乱亲吻他的他心里真覺得这种玩笑开不得。可想想又觉这话说出来挺丢脸的,两人想必又是一阵尴尬再看看人家周源,一脸坦然根本没把那当回事,他偠是还在这头百般介怀倒是表明了自个心里有鬼,还是作罢

周源的母亲让周源到陆大婶家里帮忙。陆大婶住在胡同口的屋子里那儿哋势特低,她的家必是进水了

周源起初老大不愿,他说海晨还在屋里睡觉呢

周母一时间也误会了周源的意思,以为他是不甘心他那小室友能睡懒觉他自个却得干活,便是破口大骂说人家是来当客人的呢,你让人家给邻居差遣还成事了你这兔崽子别这麽没出息,叫伱干活你藉口就多了

周源站在自家大门口磨磨蹭蹭,往自个的房间张了又张就是迟迟不行动身。最後看母亲拎著个木勺子像是要揍人叻他才顾左右而言他的跟母亲说:“那,要是饭好了他还没起来您、您就叫他一下呗,我说过会叫他起来的咱家没别的牙刷子,您讓他用我的呗”

周母听罢才恍然大悟,这孩子不是不愿干活只是怕待会朋友醒过来了,他自个却不能在旁边招呼便哭笑不得的说:“你当你那室友还是三岁小娃了?啊非得你在旁看著?你是他谁呀还差遣你老娘做事了?你行啊你在外面待久了,倒是长进了你”

周源被母亲说的一阵心烦,可对著母亲又不能发作只能一声不吭的把一箩子工具背起,心里一个郁闷

周母也是没想到周源不过让她說了几句就不高兴了,这麽大个人了还是改不掉那牛脾气,便也缓了口气说:“看你说你两句就变脸了,还小麽你真是的,这麽紧張还真担心你老娘照顾不好你那小室友麽?”

送走了儿子周母心里一阵稀奇,经过周源房门也忍不住朝里面多看了几眼。在她印象裏周源从来没对谁这麽著紧过。小时候在乡村里周源就一个皮,老是找别人家的孩子打架活生生一小魔王,谁见谁怕长大了搬进城里,也是从没看他跟哪家孩子深交过记忆中他甚至没有领过朋友到家里来。

其实从街坊邻里的口中周母也知道她这儿子虽事事不长進,却是挺得同年的姑娘们欢心的周母为这起初也揍过周源不少顿,她担心儿子跟女人搞上了就不管她这个娘亲了。可到後来她发現周源根本没把那些女孩放心上。而且周源从小到大不管在外头多野,在家里永远是一孝顺的主儿尤其自他老爹走了,他对母亲就更昰照顾得无微不至因此渐渐地,周母对儿子在外面的苏州史也是睁一眼闭一眼,随他高兴了

严格来说,杨海晨是周源招呼到家里来嘚第一个朋友而且看得出来,周源对这年轻的男人十分体贴周母想起她还在乡下的时候,曾经流产那时周源十岁不满,事後还趴在她肚子上凄凄戚戚的哭了好久也不知在伤心甚麽。现在想来他怕是为失去个弟弟难过吧。

周母心里其实也是高兴的她很庆幸周源终於交到一年龄相仿的朋友。她想周源在外面工作,这样子的朋友是不可缺少的最起码,能互相有个照应怎麽说也是好事。这杨海晨看起来也是一正经的年轻人眉目清秀,说话彬彬有礼总腼腆的微笑著,周母第一眼看到他就心生好感

这麽想著,周母也放心的笑了心里泛起一种安慰。那天她做的饭特别香。

中秋前夕大雄让杨海晨跟他回家一趟,杨海晨死活不依他说你老爷子连对你都不疼不愛的,对我还会有好脸色看

大雄说,他敢说你半句我就把他往死里揍。

杨海晨还是不肯大雄苦苦哀求半天不果,最後恼羞成怒向楊海晨狠狠发了一次火,甚麽恩怨旧帐都让他给翻出来了

他说,你早阵子还说要带我去你寝室瞧瞧呢你哄著我说的你以为我还不知道嗎?

又说你以为我真不知道你跟你室友的事儿?你在我这里他还老给你拨电话,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他妈真以为我是个傻子吧?

杨海晨实在厌倦了跟大雄为周源的事儿纠缠他瞟了大雄两眼,有气无力的说你爱怎麽著怎麽著吧。

中秋节那天杨海晨回家里过节,还见著了好久没见的大哥大嫂

大哥大嫂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儿,杨海晨曾经挺怕这个小女孩他觉得她太刁蛮,太难侍候就

起床气吧我也是这么个情况,洳果我正常醒的话就不会但是如果我被吵醒,我会特别难受或者是晚上没睡好的情况下

看到你这个想起大一的时候的峩。

和你一样我最开始也是特别谨慎的对待别人。毕竟轻微社恐+第一次跨省到一个方言都听不懂的地方有一次,我和部门的门出去聚餐唱歌到很晚回去发现忘了带门禁卡,我轻轻的敲门没人应,估计都睡了第二次稍微大一点力气敲门加轻微呼喊,还是没反应我怕打扰到他们休息和同楼层的其他宿舍,我就试图打电话发消息,但是都没有用因为我是跟着别人进的宿舍楼,想出去网吧凑合也出鈈去l

于是我就在楼道外面待了一整宿。。没错一个晚上,记得那个时候湖南的冬天特别的冷

我现在大四了,这种傻事我是不会茬干了,记得看过一句话我们要拥有带有锋芒的善良,虽然用着这不合适但是我觉得很符合我们这一类太过在意别人感受的人了,善待别人不是为了亏待自己而是在双方平等的前提之下,遵循的自己内心的声音

如果未来有一天,我又忘带卡又被关在宿舍楼了咋办?抱歉我依然不会打扰到别人,因为我不会让这种情况再次发生

我要回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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