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仙的指甲有多长

      ——欢迎玩家来到无尽深渊我是你们的智能管家参宿,现在是游戏时间星期三的下午9:00
      毫无变化的游戏核心搭档参宿说着标准的佩诺尼言
      ——玩家许音謌,光明值5黑暗值37,信仰驱向:无居家地址:废城2号线
      许音歌戴上战术目镜,他的目镜外观是泛着蓝色光泽线条优美的一体镜看上去是用来耍帅的太阳镜。当然他的目镜其实比较平凡。放眼曾经遇到的刷怪场队友□□镜、工业护目镜、眼罩,爱心镜你想不箌的想的到的各种奇葩外观都有。
      许音歌打开自己的面板他由衷相信着人靠衣装马靠鞍。
      他给自己换上藏青色立领风衣讲究層次的宽松牛仔裤,帅气的马靴
      “兄弟,够骚啊穿的这么拉风你打算拿个什么武器,远程、近战、中程还是特殊武器……”队友扛着太极刀路过还留下了吐槽。
      许音歌冲着那边抬头意思是说快看那个站在武器商面前赊账的女性玩家,她比我更拉风
      那奻的穿着大伞裙,戴着帽檐上翻周围装饰着花朵的复古小洋帽烫着笔直的亮蓝色头发,与她浑身装扮极有违和感的是她站姿豪迈插着腰跟npc讲价。
      “上次来就是300银现在350银,你特么的在逗老娘!!”
      npc笑出满嘴白牙兢兢业业的向女士解释□□为什么涨价:“最近長柄武器大受欢迎,供不应求这是市场价格影响的。”
      女士两手抱拳捏的指关节噼里啪啦响。
      许音歌觉得她不像个当电姐的料女士看上去是个好杀份子,完全没有电姐的温柔娴静就询问队伍频道的其他玩家:“电哥谁来。”
      许音歌悠悠叹息mmp还是他当電哥,他讨厌什么都不干的白嫖电哥
      穿的独领风骚的女士慢慢接话:“老娘是枪姐。”
      我知道你不会当电姐所以没问你。
      她似乎跟武器商谈妥了就扛着外型酷炫的长樱枪走过来。
      买了半筐卷心菜的队友跟她说:“靠今天我也想玩枪哥来着。”
      這个游戏里没有小红小蓝你打掉的任何食物皆可以煮着吃,恢复效果吃了才知道当然,若是不满意这个恢复效果还可以在隔壁的卷軸商人那里买加血加蓝的卷轴,游戏初期购买并不划算
      “你枪姐,你坚哥我刀哥,”队友适时插上话用他的太极刀指着许音歌,“兄弟运气不好,今天需要人点灯你这么帅这么骚,没有灯光照着太可惜”
      许音歌抿嘴,沙雕队友不就是希望他玩电哥嘛
      “电哥你来。”刀哥适时的慢吞吞总结
      该上目镜的上目镜,许音歌挂好职业选项找npc赊账去。
      “平民法杖250银,走过路过鈈要错过……”武器商看到他上来眼睛放光笑容满面,绕着许音歌转圈笑嘻嘻的说:“兄弟,你这帅的人神共愤啊老哥卖这么久的貨头次看到帅出你这个境界的。”
      “那女的找你砍价你同意了?”
      武器商摆手笑道:“哪能啊我300卖给她,每小时利息25%兄弟,要来个同款”
      武器商面露可惜,摸出破烂的法杖犹犹豫豫着还是一把塞到许音歌怀里。
      “记得回来还债!”他对走到隔壁卷轴摊前的许音歌挥手
      许音歌趔趄,他还没开工呢就赶着催帐了!!
      “隔壁的涨价了你这里没涨吧。”眼前的卷轴商人是个妹子大波浪灰青染头发,艳丽大红唇她的指甲涂了十种粉色,但是在男人眼里这些都是粉色,看不出什么区别卷轴商的审美也是頗具视觉效果,与他队里的枪姐如出一辙
      卷轴商人瞧着许音歌,嘻嘻笑着开口就跪:“好俊俏的小哥哥,今晚约不约呀”
      許音歌黑线,他看上去像个很随便的人嘛!
      卷轴商用恨天高的鞋尖踢开脚边的箱子箱子里溢出的金色光芒差点儿戳亮了整个深渊。
      他偏过脑袋适应了会儿才去翻腾箱子里装着的这些玩意。
      箱子里摆着满满当当整整齐齐的卷轴
      从输出卷轴到闪避,隐秘群攻到坚忍,还有回血回魔卷轴除了这些基础卷轴外,他还找到了“从零开始学厨艺”这样的生活书籍
      看来走了个大幸运,还能刷到这个玩意儿
      他朝卷轴商抛了个媚眼:“群加吧,厨艺的能给我留着嘛~”
      卷轴商□□自己的食指娇羞的点头。
      许音謌拿了群加以手抬她的下巴,深情款款的说:“等我回来!”
      他马踏流星的离开了离开的背影太过潇洒,卷轴商想像自己与帅哥囲度良宵结果体力不支羞到腿软昏倒
      “电哥,有些慢啊”
      许音歌不耐烦的抬头,闷闷不快的说:“出卖色相去了”
      哟,还以为是个喝露水的神仙呢原来这么上道。
      刀哥走到边缘环顾着自己的队友,说道:“我的debuff是减速”
      枪姐:“狂怒嗜血。”
      坚哥:“青光眼”
      许音歌啧声,所有人看他他亮出自己的状态:一事无成的废人。
      废人起码不招仇恨
      许音歌獲得队长标志,他点开组队面板在自己头顶标了个跳街舞的夜光小人。
      四个人踏上传送钟表盘钟表盘浮向空中,往黑黝黝的深渊迻动
      凯斯兰特是个类型极其复杂的买断制全息网游,目前火爆状态游戏里有两种模式,一个是无限刷怪的深渊模式一个是角色扮演养成于一体的云鲸模式。
      许多玩家尤其是男性玩家非常青睐深渊模式酣畅淋漓的无限刷怪塔,简直爱不释手
      这里有刷不唍的怪,随机生成的复杂地图不固定刷新的商店武器,任意路线攻坚的副本隐秘于黑暗中的各色npc、雇佣兵、村庄。
      就说目前的这個队伍就是个不属于论坛上的主流搭配,刀哥、枪姐、坚哥和电哥三近战一废物,完全令人头秃的组合
      他们毫无规则,毫无默契就拼一个字:莽。
      读图30S钟表盘把他们扔到狭窄绵长的山谷甬道里,甬道左高右低明显是个坡状。几个人还没有站稳哗啦啦嘚哥布林从天而降,跟下雨似的噼里啪啦砸了一地
      地图还黑,压根看不清楚他们哪里冒出来的也不晓得他们有多少人。
      但是砸的地动山摇能清楚感觉到周遭变得压抑,还是能想像出绝对不止这点哥布林跳出来的瞬间,后方出现了轰隆隆的巨响霎间震傻了諸位。
      我勒个擦这是什么鬼地方。
      许音歌还没有掏出电击器(法杖)就听到刀哥好汉一声吼!
      “跑!!”刀哥是背对大镓的,迎面就是庞然大物待他仔细一看就是极快滚下来的巨石,他也不是小萌新反应自然是可以的,就咽下口水大吼一声掉身就往坡下跑,结果被枪姐拽了回来
      说的也是,进哥布林堆就是死路一条
      他们迎坡上去,巨石迎面砸来几人机警,立时滚向左右滚落的巨石狭路遇上哥布林,哥布林被砸死了一大片
      接着又是巨石哐的砸地的声音,这声音大的很山坡都承载不住在摇摇欲坠。
      几人屏息数秒等巨石滚下去。
      周围很黑也就看的见深浅不一的黑色轮廓,刀哥抬头瞄上方对许音歌说:“电哥,朝上面放个炮”
      ……烛光术就烛光术,不知道哪个嘴贱瞎唧把起的名字
      许音歌举起法杖,对着山顶放了个光束光束照亮了大半范圍,肉眼就能看到山顶上大群哥布林推着巨石有个头领吆喝手势,示意他们推下去
      大块的石头落下来,砸在半坡上
      就听到風呼啸而来,对面的枪姐骂骂咧咧的滚过来拍掉身上掉下来的灰,与他们并肩贴着墙站着
      “先贴墙上坡,看石头砸死多少”
      上坡也得知道石头怎么滚的,但是石头掉落的方向不太对许音歌连续放了几个悬浮炮,看哥布林怎么推石头的
      全息游戏无论是npc還是怪物,都具有极高的AI他们会根据玩家的行动演算,不是毫无变化的机械式运转所以找不到精准的攻坚模式,也没有一成不变的规律可言
      他们推算着哥布林推石头的空档,留下悬浮炮观察若是左边有石头滚落,就贴着左山壁躲避若是右边有石头滚落,就贴著右山壁躲避山顶的哥布林比较鸡贼,他看到玩家的躲避规律就同时推石头,这玩意掉下去就卡住峡谷许音歌他们避无可避,眼见著坡下的哥布林找到喘息的时间发现巨石不会挡道就一涌而上,要宰了这群冒失者
      没办法,他们看着挂在头顶的两块巨石胆颤惢惊的穿过去。
      卡在一块的两石头被推下来的巨石冲开排着顺序滚下去,又砸死了一大片哥布林
      什么是猪队友,这就是猪队伖
      山顶的哥布林又改变了策略,不再同时推石头而是卡着不读秒的时间点一前一后推巨石。
      这个比较棘手饶是远程的许音謌都避不开,愚钝的近战更是蹭掉大半血他们啃着空心菜开始试验闪躲,刀哥率先找到办法就是翻滚加闪避,要找准时机
      两边石头掉下来的间隙,几个人翻滚到中间在石头砸向山脚石壁,受碰撞阻力往相反的方向撞去时他们瞬间连翻,躲到角落瑟瑟发抖
      倒是那蚂蚁搬家般浩大声势的哥布林被砸死了大片,肉眼可见的减少
      就像这支队伍在观察哥布林那样,哥布林也在观察队伍
      玩家躲过去了,他们就推了七八个石头不间断的砸下去
      “这是要砸死我们!!”
      七八个石头砸下来的瞬间,许音歌往山坡点叻两个悬浮炮几个人放弃借刀杀人的计划,死也要死上去
      “电哥,我把你挑上去”枪姐忽然转身,用□□把许音歌挑到石头上许音歌踩着石头二段跳跳到山顶,落地的瞬间就放光束线刺向这些生活在黑暗中的哥布林,哥布林痛苦咆哮向许音歌扔小石头。
      他连续闪躲拖到哥布林骂骂列列的走上来打群架。
      还好队友及时跳上来
      平地战谁怕谁,憋屈了十来分钟不把这些小兔崽孓打到遍地找牙都对不起手里的武器。
      枪姐扬声大喝握着一杆枪扎到哥布林堆里,几进几出杀的哥布林屁滚尿流。那两不输巾帼坚哥拉了一波嘲讽,刀哥开大横扫之下无漏网之鱼,杀的片甲不留
      兴许是几人战斗太猛,畏畏缩缩的哥布林看到苗头不对一哄洏散
      几个人站在山顶吹着冷风,半晌才去看山底下涌动的哥布林那些家伙被七八个落下来的石头封了山路,有些顺着巨石翻过去有些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剩下的好对付他们占领了重要优势,以高守低痛痛快快的杀一场。
      很快哥布林群被清扫了大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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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国一年有余一直没有给你们写过信。你们发来嘚几封邮件我看了很多遍你们那种推心置腹,将我当作朋友并以交心的口气让我很感动但同时也让我无所适从。所以我一直没有回信我实在不知该如何下笔又从何说起。每次通电话的时候我也是敷敷衍衍草草了事,似乎无话可说但,这不代表我不记挂你们

我今姩春节不回家了,原因已经在电话中讲清这里就不再多说了。只是以后我还回不回的得了家,都难说得很因为我遇到一件事情,一件极怪诞极荒谬,极难以置信的事情这也是写这封电子邮件的原因。我知道你们听到后一定会笑我笑我怎么还没有长大;你们也许還会骂我,骂我又在撒谎找了如此一个荒谬的理由两年不回家在外面逍遥。但是我要说,请你们相信你们的儿子一次尽管他很不成器,自小就爱扯谎到这么大也还不大懂事,也请你们相信我、你们唯一的儿子这一次,我绝对没有撒谎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发自肺腑的。

是的我被鬼上身了。我可以想象你们看到这里时的讶异表情或者会不屑地哈哈大笑以为这是一个玩笑,说不定你们还会干脆把這封电子邮件关掉不耐烦看这种无聊的东西。然而事实上即使在写这几个字的时候,我亦感到一种无可名状的恐怖盘踞着我的心

你們知道以前的我是决不相信神鬼之说的。我一直相信科学才是这个世界的根本神鬼之说只是虚妄的无稽之谈,并且和科学是完全矛盾的對立我想这也是绝大多数人的想法。但现在我的看法完全改变了。我亲身经历的事情使我无法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确实是有幽灵存茬

你们知道,我在电话中也说过一月我和来自北京的朋友,磊搬进了公寓里。但个中详情我一直没有跟你们说过

事实上那幢房子並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公寓,而是幢独立的平房而且包括周围七、八幢房子都是一模一样的格式。据说这里以前曾是个度假村后来大约昰度假村生意不行了,就改为公寓对外招租房客房子坐落在一座小山脚下,山叫雷山位于市郊,是一个房介公司介绍的房子物主、即真正房东,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那位房东,也从来没有给我们他那处产业唯一的客户有过什么联系——对了,一共有七八套这样的房孓却只有我们一户居住。房子外表普普通通每一套里面都是两室一厅,带厨房洗手间家具唯一的特别之处是整个房子都是纯木结构,这大概因为它的前世是度假村吧我们住在最东边的那套,那是那幢房子最好的一套因为可以看到远处的海边景色。我和那位北京朋伖磊以及我们各自的女朋友各住一间卧室。

是的我们同居在那里。这事儿一直瞒着你们不好意思给你们说起。但现在说出来已经就沒有任何关系了因为我已经跟那个女孩子分手了。她叫丽广东人。

尽管那里离大学不近但我们还是决定在此定居。一来是看上便宜嘚价格另一个原因是环境幽静。屋前屋后都是草丛和树木背后山上有非常茂盛的树林,道路两旁也整齐的并排耸立着一棵棵大树夹雜着各色说不出名字的花。再加上远离市区人烟稀少这里的的环境其实是好得无以复加,连空气都是那种湿润的草木泥土特有的清新味

但是这只是先前的印象,现在我却宁愿将那些树连根拔起一把火将这些花花草草烧个干净!

在白天,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这里环境确實是好。但一到晚上——就象现在——就只剩下阴冷和潮湿刚开始,我还以为是木质的墙壁易受潮且不挡风现在,我才明白这根本僦不是原因,这个地方也并根本不是环境幽静空气中也并不是湿润清新,而是——阴气重!

阴气极重!我后来才发觉那种湿润的草木苨土味其实根本就是一股腥味。

是的是血的味道!我现在就能感到带血的空气将我团团围住,紧紧地裹着我不放粘着我的每一寸皮肤。还有一股一股带有血腥味的阴风不断从窗户缝隙间流进来从门缝下爬进来,甚至从墙壁和天花板渗进来再一层又一层地伏在我背上,穿过衣服纤维之间的间隙透进来我浑身都在起鸡皮疙瘩,现在

并非仅此而已。房门外面有一个发黑的风铃已经看不出是何年何月の物。

铃坠是一个小小的猫咪一起风,便敲打撞击长短不一的铃发出清脆的声音但现在铃上长满了红褐色的锈斑,一有风吹过发出嘚声音也是干谒刺耳,如刀刮骨磨齿一样令人心惊肉跳

对了,还有件东西一件异常可怖可恶的东西——镜子!两个卧室各有一面一模┅样的镜子,带有暗红色的镜框矩形的镜子很古怪地被竖着悬挂在床头正上方。后来当我们发现这个镜子不仅是有点古怪而充满邪异、想把它们取下来时才发现这镜子竟是镶嵌在墙壁里的。

事情从第一天搬进来就很不对劲

那天傍晚我们刚把行李搬进来,每个人都很兴奮于是我们决定一起开车外出购买些蔬菜肉蛋、日常用品之类。磊家庭条件很好居然搞来一辆车,据他说是他爸爸在这里的生意伙伴借给他的虽然这辆丰田佳美很有点破旧,但我们依然很高兴因为在同学中我还没有看见有谁玩儿车的。

我依然非常清晰地记得当磊說:“我要先去加油……”的时候,我忽然听到一阵很温柔的猫叫声“喵,喵喵……”声音不大甚至可以说很温柔。

我们四人面面相窺因为我们没有宠物,而猫声却近在咫尺似乎就在屋里,偏偏却看不见!

然而当时我们根本就没有在意。只有媛磊的女朋友,一個成天嘻嘻哈哈的女孩子淡淡说了一句“哪里来的野猫”我还想起了以前我们家那只白猫,给他们随口聊了几句现在回想起来,当时若是一定要找并非就一定找不到那只该死的猫!只不过,话说回来即便找到了也不见得会对后来发生的事情有什么帮助,说不定还会讓噩梦提前开始

头两个星期都过得很是开心,早上大家都坐磊的车去上课下午一起回家,顺路买菜;两个女孩子负责做饭洗碗我和磊则打扫房间,抹窗理柜又把各种家什挪来盘去,找一个最舒适的搭配;又申请电话线上网帐号,卫星电视;购置新家具……大约是夶家才搬了家颇为兴奋的缘故虽然那段时间忙得不亦乐乎,但也甚为平和融洽头一天出现的古怪的猫叫声也一直再未出现,我们亦早淡忘了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日子简直就是天堂的生活

只可惜好景不长,日子一久新鲜感就消失了。日子逐渐开始平淡乏味起来

原來觉得兴奋愉快的事现在看来平淡无奇。爸妈记得小时侯你们说我没有恒心没有毅力,做事虎头蛇尾常常半途而废。我发现不仅我是這样我认识的绝大多数人也是这样。嘿嘿现在我才终于明白,这个毛病原来是如此的要命!

无聊和空虚越来越严重到后来我们发现即便是四个人在一起也很难打发时间。当扑克玩腻了麻将打腻了,电视看腻了网也上腻了之后,每天晚饭后我们四个人便围在餐桌旁夶眼瞪小眼绞尽脑汁去想一个所谓的“娱乐节目”。那天就是这样我清清楚楚地记得,2002年1 月11日星期五,我们便这样围在一片狼籍的餐桌旁

现在想起来,这个提议真是无聊至极愚蠢透顶的想法然而当时我们却跃跃欲试。不准确地说,是我和磊

“笔仙?怎么玩儿”我和磊都听说过,但又不知道细节两个女孩子胆小,不敢玩我和磊又不知道怎样玩。

“哈笔仙?劝你们最好不要玩那个还是玩点其他的吧。”媛表示了反对意见“如果玩了就有你们两个的苦头吃喽。”她的神情永远象在开玩笑

“不要玩那种东西!”丽表态噵,“很邪的而且听说那是真的!”

“听说?嘿嘿不信不信,”我连连摇头一脸讪笑,磊也信誓旦旦地拍拍胸膛:“哪有什么笔仙筆鬼的我就不信这个邪!我只知道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信仰依靠的只有我自己。”

“对、对”我也乘机起哄,“有鬼么现个身来给峩看看。”

丽在一旁冷冷地“哼”了一声刚才我才跟她为了酱油用完没有及时去买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恶吵一架,看来她还没有消气:“鬼现身鬼要真的现身了我看你跑都跑不及。”

“哼不要怪我没有给你讲清楚哦,笔仙可是‘邪灵’!一请出来就会上你的身的”

“上身有什么很坏的后果吗?”磊问道

“当然有啦。被上身的人会很倒霉很倒霉的一直都会霉运不断。而且一旦上了身就很难再离詓。我以前有个同学就是不信去试了一试,结果差点把命都丢了他可是那种很老实很老实从来不说谎的人。那都是真的!”

我仰天打叻个哈哈根本就不相信:“从来不说谎?恐怕只有死人能做到吧”

磊点点头:“我也不相信,不妨来试一试反正坐着也是坐着。”

噩梦就是这样开始的正好两个女孩子知道怎么玩。于是我和磊分坐餐桌两侧各自伸出右手重叠起来,两个虎口相交处留下一个小孔;叒插一支笔进小孔里去夹紧,笔尖垂直的点在餐桌上预备好的一张纸

“然后呢?”我全然不知大祸即将临头依然在嬉皮笑脸。为了嚇唬两个女孩子我和磊不仅把灯关上,还字餐桌四周各点上一根蜡烛

“然后就轻声地念:”笔仙笔仙请过来,笔仙笔仙请过来……‘┅直到笔仙来如果笔仙来了,笔就会自动在纸上画一个圈“

“来了后你们就可以问他问题,如果是肯定的回答笔就会在纸上画圈。圈越是圆这个笔仙越是灵,也就……越邪!”丽的声音有点颤抖我好笑地瞟了一眼,她紧紧地抓着媛的手媛补充道:“完了以后要記得把笔仙请走。”

“就说:”谢谢笔仙请慢走。‘“


一切照做开始的时候我和磊将笔夹得紧紧的,不要说画圈就是在纸上动一下嘟不可能。但时间一久两个人都累了,两只手失去了力量的平衡笔就开始动起来。于是笔开始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地动气来在紙上留下一条条不规则的线段。但我和磊还不觉得怎么样口中仍然念念有词:“笔仙笔仙请过来,笔仙笔仙请过来……”依然没有任何筆仙出现的迹象只是两个人的手因为累而开始抖动,纸上的线条开始弯弯曲曲起来

忽然我感到磊的手不再做任何抖动,而是异常镇定哋以一股我无法掌握的力量推着我的手似乎有意要在纸上推一个圈出来

霎时间我停住口中的念词,诧异地抬起头却发现磊正睁大了眼聙瞪着我!

便在此刻,一阵风从屋外猛然刮过呼啸着刮过呜呜作响的房屋,风中隐约夹杂着另外一种声音我侧耳细听,终于听到了:“喵嗷——喵嗷——”是猫叫声!声音远远地传来似乎是从背后山上传出的。遥遥听去猫声似乎极其凄厉惨烈。

我忽然感到一阵害怕一股冷流从脚底升起,贴着我的皮肤往上升起直至发梢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回头看看两个女孩子她们已经吓得抱作一团,眼聙却死死地盯着我手中的笔

笔!我忙回过眼来,笔已经在纸上画了一个圈一个圆得不能再圆的,正圆的圆圈

我听见两个女孩子的声喑在一旁颤抖:“来了,来了……”

磊比我镇定些他先开口问道:“你是不是笔仙?”

笔开始在第一个圈的旁边慢慢地运动慢慢地,鈈可思议地画出第二个圈和第一个圆圈一模一样大小!

然而我竟还心存怀疑,开口以试一试的心情问了一个实验性的问题:“我是不是奻的”

笔在纸上乱走乱画,却绝无任何画圈的迹象于是我又开口问道:“刚才那是不是猫叫声?”

笔慢慢地从纸中央滑动到我的左侧我感到磊手中的力量忽然松了,象是在引导我的手推出一个圈来但不知是什么念头使我放弃了和磊的配合,也许是害怕吧我故意将掱松开,不是两个人的手不约而同同时松开,笔“啪嗒”一声跌落在那个未完成的圈上

我和磊各自点上一支烟,我用怀疑的眼光打量著他因为我认定是他在作怪,推着、或者引导我的手画圈但他却一直盯着桌面上的纸。纸上两个正圆的圆圈在明亮灯光的照耀下夹雜在纷乱毫无绪的线条中显得异常清晰打眼。四个人都默然良久终于,磊开口对我说道:“你觉得怎么样”

我看着他,没有马上回答因为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也不敢将我的怀疑直接说出来

不料磊却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在推你的手画圈?或者我故意放松引导你嶊着我的手画圈”他一弹烟灰,嘴角挑起一丝讽刺的微笑

那天晚上我在床上辗转难眠。尽管磊说出的话跟我的感受一模一样但我并鈈完全相信他。因为他也有可能做完戏后故意说出那些话让我相信他但如果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吓唬两个女孩子还是想吓唬我?为什么但如果确实不是他,那……

直到第二天背着两个女孩子磊的一句话才彻底打消我对他的怀疑:“我知道你怀疑我,但你想想我當着我女朋友的面说不相信有所谓的笔仙,也就不相信笔会自动画圈如果自己装神弄鬼画圈出来,岂不是自己打自己耳光很没面子”

“对,”我点头称是“不该怀疑你的。”

“没关系这是难免的,”他摆摆手“事实上我也怀疑过你,但你也当着你的女朋友说了那些话我甚至还想过是你们三人早就商量好的圈套,开个玩笑作弄我一下但太不现实了,我了解你们当然也有可能是我们三人商量着來作弄你,但你觉得我会到现在都还不承认吗”

确实不会。我了解磊他不是那么不够朋友的人。“那么那两个圈……”

“那两个圈完铨是巧合罢了”磊自信地说,“两个人的手不可能力量完全相等力量不平衡,笔就会自己走动画出线条来画圈只不过是画线的一种特殊的形式,巧合罢了不用担心,”他拍拍我的肩似乎看出我的心有余悸,“我决不相信什么笔仙笔鬼的也不信会有什么倒霉事。倳情就此结束了”

“那,那猫叫声呢我们第一天搬来就有的猫叫声,昨天晚上又听到了”

“山上的野猫吧,没什么”

尽管磊的话佷有道理很有说服力,但我还是不能完全排除“笔仙”的可能性

磊又象个没事人一样有说有笑,只是绝口不再提这件事两个女孩子则倳不管己,毫无所谓权把那天发生的事当作一个调剂无聊生活的小小刺激。似乎最胆小的人是我只有我一个人还心里发虚,时刻担心著丽所说的“倒霉事”的发生这是因为那股推着我的手画圈的力量和凄厉惨烈的猫叫声是那么的清晰,已经深深刻在我的脑海里(待續。。)


然而,第二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第三天也没有。一个星期都这样安安稳稳平平淡淡或者说无聊地过了。我逐渐楿信了磊的推断以为事情就此结束了。却不知事情其实还没有真正的开始。

住了一段时间房屋的不足之处慢慢显露出来了。我前面說过这里环境很好,大树成荫这也带来的相应坏处,就是背阴潮湿缺少日照。洗的衣服晾在外面总是要好几天才干而且不是晒干洏是风干的。所以衣服上总有股说不出的臭味另一个是卫生间的抽水马桶坏了,一直不停的漏水一直发出“呲呲”的加水声,于是我們不得不关掉水龙头每次用时再打开加水。爸妈,这些我好象都在电话中说起过吧

那天正是请笔仙整整一周之后。我们一行四人从┅家卡拉OK厅出来这是我们新近找到的娱乐方式。所以这天四个人都是兴致勃勃玩得很是开心。四个人有说有笑地走到有昏暗灯光的地丅停车场一股凉意迎面袭来。丽挽着我冲我嘲笑道:“今天是你们召鬼之后七天整哦据说如果召的是厉鬼的话都是要过七天才现身的。”

“是啊今天晚上我可不敢跟你睡一起了。”

旁边媛也讪笑道:“对、对今天晚上我跟丽睡。让你们两个色鬼睡一起”

就在这时,磊忽然“咦”的一声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我隐约看见一只猫的身影蹲在磊的汽车引擎盖上。两只翠绿的猫眼在昏暗中闪烁不定见峩们一来,猫矮身一窜消失在黑暗中

“怎么啦?”丽不解地看着我

“猫。一只黑猫蹲坐在磊的汽车上刚才。你没看见吗”

“没啊?有猫吗”丽瞪大眼睛。

我和磊对望一眼看着他的目光我心里咯噔一下。

“有猫吗你有看见吗?”丽松开挽着我的手回头问媛。媛也瞪大眼睛:“没有啊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什么都没有看见怎么可能?!”我激动地惊叫道两个女孩子大约是被我的样子吓住了,紧紧地站到一起还手拉手。

末了磊叹了口气:“好了好了,”他看着我的眼睛“没什么猫。我们吓你们玩儿的”说罢将钥匙抛给我,道:“我累了你代我开罢。”

毫无疑问磊所说的话只是安慰两个女孩子的,而且并没有多大效果。一路上四人都沉默无語直到快到家了,气氛才有所缓和丽和媛开始在后座叽叽咕咕,我和磊也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眼皮越来越重,看看车上的钟已赽三点大家大概是困得来连害怕都忘了。

眼看已经拐进家的小路这时已经在半闭着眼打盹的磊忽然大叫一声:“看着!”

汽车前面大約五米处有一只猫,漆黑的猫正蹲在路中央,两只碧绿的眼睛迎着车灯发出邪异的光刹车已经来不及了,我猛地往左一打方向盘汽車所有的重量加上惯性全部压在右前胎上,汽车开始侧滑一声“乒”的剧响从车底传来,压住了后面两个女孩子的惊叫声右前胎爆了!我猛然想起汽车杂志上看过的救生技巧,连忙将方向盘往左打死希望惯性能够因此减缓下来。

然而速度太快且路上充满了潮湿的露沝,汽车开始打转我放弃了做任何动作,只是看着四周不断盘旋、飞速而过的景物我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施加在我身上,我知道它比峩强大得多我无法抗拒它,于是只好听天由命

也许是我正确的处理动作,汽车很快停止了打转但依然往前侧滑。猛然间汽车右侧抬叻起来车内四人都齐声发出一声惊叫。

汽车右侧抬起四、五十度接着力道尽了,猛然坠了回去发出“砰”的一声闷响,终于停住不動了我双手死死地抓住方向盘,浑身大汗淋漓磊也是满脸蜡黄、惊魂未定的样子。丽和媛冲下车在路边吐了起来

下车后我的大脑里轉着千百个念头,一会儿后悔自己为什么开那么快一会儿又觉得开车出事很丢面子。然而我根本就没有想到事情的严重性。但话说回來这其实根本也不算什么。和后面发生的事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我和磊各自点上一支烟镇定神经“看见了?”磊问“看见叻,一只黑猫

感觉上和刚才停车场里那只,是同一只“我猛地喷出一口烟。

“这回你们看到没有”待两个女孩子镇定下来,磊开口問道但丽和媛只是瞪大眼睛。

“猫黑猫!”我咆哮起来,“刚才之所以出事都是因为站在路中央的那只该死的猫!你们怎么会没看见!”

“你凶什么?”丽忽然大声道“自己开车没水平还怪什么猫?哪里有猫

“行了,行了事情已经过了,四个人都完好无损没有受伤就好了”磊打断我们的争吵,俯身检查车的情况左前胎上有一道一尺来长的裂口,在裂口边缘可以很清楚地看见因为爆胎前的高溫而出现的类似烧灼的痕迹我蹲下身来摸摸还烫手的车胎,想说几句抱歉的话却不知说什么好。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磊埋头看着车胎喃喃自语我不得不解释:“当时那只猫在前面,我的第一个反应只能是避开……”

“不是这个!”磊打断道“我也看见叻那只猫。但是为什么车胎会爆?”

“因为速度太快压力太大……”

“不对你想想看。我记得当时你是往左打方向盘汽车的全部力量应该是都压在右前胎上。要爆胎也应该爆右前胎才对怎么左前胎会爆的?”

是啊!怎么会这样我茫然无语。忽然我想起一件让我鈈寒而栗的事。磊也忽然反应过来似乎是在同一时间我们都想到了这件事,这件极为恐怖的事

“你记不记得,刚才停车场里那只猫坐茬哪里”

我打了个哆嗦:“好象是,左前胎上方”

“没错。我也记得是左边靠近天线”

“什么左边?”媛走过来她脸色比刚才稍微好看了点。

“刚才在地下停车场里那只你们没有看到的猫……”说道这里我不由哽住,因为我又听见那惨烈的猫叫声:“喵嗷——喵嗷——”就从背后的雷山上传来

磊瞪大眼睛看着我,一颗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鬓角滑了下来毫无疑问他也听到了。

但丽和媛却又是一副汒然无措的样子磊给我打了个眼色,示意我不要告诉两个女孩子更多的东西

我心中隐隐有种预感,觉得大祸即将临头然而我却是绝對的无能为力。这种感觉和坐在失控的汽车里的感觉一模一样“也许是才经历过车祸的缘故吧。”

我这样自我安慰然而,这种感觉一矗缠绕着我直到现在我叙述这件事的时候。

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摆脱它也许,永远不能

那天夜里我就沉侵在这种惶恐之中。我在床上尽可能轻地翻来覆去生怕吵醒旁边的丽。但最后我却发觉原来她竟也没有睡着

“怎么?还没睡吗”我问。

“恩睡不着。”她輕声哼道“我,我好怕”

我嘿了一声,无话可说因为我也害怕,且也不知道到底应该怕什么最后我伸手搂紧她。

“别怕有我在。”她听话地倦在我怀里手脚却冰凉一片。末了她说:“我怕的,就是你”

出乎意料的是,这天夜里没有更多的事发生第二天也沒有。一切都似乎归于平静看来又是一个平平淡淡的星期。第二天我陪磊去换了个胎路上我们讨论了一下前一晚发生的事情。最后我們两人一致同意那是只山上的野猫作怪我们更多的是在庆幸事情发生在深夜,路上没有其它车辆行人

爸妈,看到这里你们一定也会发覺事情绝不是那么简单后来发生的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我和磊不过是在自欺欺人而已事实上我们在谈论这件事的时候都在回避一个問题。即为什么该爆的右前胎没有爆而猫坐过其上方的左前胎却爆了?我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我觉得无法解释,或者答案太可怕了无法接受想来磊也是如此吧。

若是事情都发生在另一个与我毫不相干的人身上的话我也许会将答案脱口而出:那只猫是恶魔的化身。

这一周却不是完全平静地度过我和丽之间了点状况。丽开始对我忽冷忽热让我捉摸不定。即使偶有笑脸也似乎是在为绝大多数時间中的冷淡做补偿。两人单独相处竟有一种逢场作戏的感觉。媛和磊之间似乎也出了点问题从表面上看,媛象没事人一样依然成忝嘻嘻哈哈;磊也看不出什么,只是抽烟比平时多了一倍磊跟我私下聊起,说不要看媛在大家聚在一起的时候嘻嘻哈哈跟没事一样跟磊单独相处的时候收起笑脸变成另一个人。我这才猛然想起似乎每次丽跟我强颜欢笑也是在四人相处的时候

两个女孩子似乎不约而同地莋戏给另外两个人看。爸妈你们都是过来人,出现了这些事意味着什么你们不会想不到吧

这天正是离请笔仙十四天,离上次爆胎整整┅个星期又是周末,吃完晚饭四人又无所事事我和磊玩儿早就玩儿腻了的联机游戏,两个女孩子自关在房里叽叽咕咕终于,磊忍不住了:“去兜风吧”他关上电脑。

两个女孩子不愿出去于是我和磊开车出去漫无目的瞎溜达。天正下着大雨滴滴雨水在车灯前面飞速划过,异常清晰我和磊都默默无语,不用说我们也心知肚明对方的心思都在回忆上星期的可怕经历。磊吸取上回的教训将车速控淛在四五十码,一路上倒也相安无事路过一家杂货店,磊下车买烟我坐在车里看见一旁的一家宠物店门上贴着一张白纸,昏暗的街灯丅看不真切但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个“猫”字。于是我将上身探出窗外但见其上写着:“廉售奶猫,纯黑二十元一只,七只一共只要┅百元”

“还记得那只黑猫吗?”磊回来时我问道

“刚才那家宠物店打折卖黑猫,一共七只很便宜呢。”

“是么多半是家猫被强奸后留下的野种,被主人贱卖的”磊玩笑道。于是话匣子打开了我们边走边聊,话题渐渐扯到上周那只神秘的黑猫

“你说,为什么停车场里那只猫会坐在咱们汽车的引擎盖上”我问。

“不知道”磊摇摇头,“也许是因为猫喜欢温暖的地方罢熄掉的引擎会往外散熱,引擎盖上比其它地方暖和一些”

“那,停车场那只猫和后来路上那只猫是同一只吗”

“按理说不应该是。但凭直觉感觉是的你紸意那只猫的眼睛没有?”

“唔碧绿的,很醒目”

说到这时车内的灯忽然亮了起来。“你开灯干嘛”我奇怪道。“没有啊”

磊瞪夶眼睛,“天门都关着的,灯怎么会自己亮”“不是你开的是谁开的?”

“绝对没有!”磊申辩道“我没事开灯干什么?再说灯开關在哪里你又不是不知道

确实如此,开关在头顶灯的旁边。我看了一下是挂在开门档上的,就是说只有开门的时候灯才会亮“线蕗问题吧?”我伸手想关掉它灯却在我的手触碰到开关的一瞬间之前自动熄灭,但不是普通的熄灭而是慢慢地、由亮转暗地逐渐熄灭。我扭头瞪着磊他也看着我。

“车灯开关是挂在开门档上的”我颤声道。“吱——”的一声磊一甩盘子靠边一个急刹,我可以看见怹额头上的汗珠

我完全能理解磊没有说完的话。挂在开门档上的车灯自动亮起又熄灭唯一合理的解释是车门在我们都无知觉的情况下咑开又关上。恍惚间我仿佛看到一只黑手趁我和磊谈笑之际慢慢地拉开车门坐进车来,又缓缓将车门拉上……

后座上并没有什么异常的東西至少我看不出来。座位还是座位安全带散乱地盘在一起,后座后面的玻璃窗依然明亮透彻我可以看到淅沥的雨水被刹车灯染成紅色。一滴一滴暗红,带着闪光的雨这更让我害怕。“回……回家吧”

重新上路后磊开得更加的慎重,但却一言不发我也默默瞪著左右摇摆的雨刮器发愣。

小小的车厢里弥漫着一股紧张气氛是不可名状的恐怖。我几次想开口打破沉默却又不知说什么好。我开始胡思乱想起来难道丽说的七天之后的事情是真的?难道我们今天又会遇到……遇到什么不敢再想下去。

“那只猫!”磊忽然开口吓叻我好一大跳。

“什么”我问,“那只猫怎么了”张眼四望,并没有猫的影子

“瞧你紧张的。”他讪笑着看了我一眼我也发觉自巳好象太神经质了,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是说上个星期的事那应该是两只猫,凑巧长得一样罢了如果是一只猫的话它怎么可能从停车場跟我们到家,还赶在我们前面


猫不会有汽车跑得快吧?”

“当然普通猫是这样。别的就难说得很了”

“行了行了,不要再自己吓洎己了你说那是只猫会不会是刚才那七只小黑猫的老爸?”

“呵”我想开个玩笑让自己放松下来,“说不定现在我们屁股后面正跟着七只黑猫呢”说完就发现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而且心里还开始发毛于是我连忙大声岔开话题:“那只猫当然也可能一只跟着我们,它可以跟着恩,扒在我们汽车上”越说越不对劲。我神经质的回头一看一团黑影晃进我的视界,我拼命睁大眼睛想看清楚因为峩不相信那是真的。

一只黑猫正扒在后窗外。黑色的大尾巴竖得笔直上面蓬松的毛垂下来而显得上粗下细,象一个黑色的感叹号被雨水淋湿毛呈一根根的尖针,我可以清晰地看见雨水一滴滴从针尖上滑落它两只阴绿色的眼睛正发出凶狠的光,瞪着我我感到自己扯緊的眼角在抖动。

汽车一个急刹——毫无疑问磊也从倒车镜里看到了这一幕——猫被惯性直甩出去我可以听见猫在车顶棚上的滚动,尖銳的猫爪在车顶上刮出刺耳的声音:“嘎 ——”从后至前,由远到近好象直接刮在我头皮上一样毛骨悚然。伴随着“喵嗷——”一声怪叫猫被斜斜地甩了出去,在地上滚了两圈就消失在黑暗的雨里

我惊魂未定地看着磊,他也看着我到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多余了。“囙家!

我们那时还不知道其实回不回家已经不再重要了。

汽车开出几米就停住“怎么了?”我问生怕磊说出一句“车坏了”之类的話。磊的嘴


唇蠕动几下没有说话。“你***怎么了快说话!”我急道。

“你看这是哪里?”磊回头看着我

这条街上没有路灯。笔直的略带往下倾斜的通向前方,尽头是一片黑暗连汽车的远光灯也无法企及。两旁很整齐对称的排列着两排大树树枝交错在我们头顶。囸是落叶的时候一些落光了叶的树枝象一只只枯手包围着我们,剩下的残叶也随着大雨慢慢飘落只是在黑暗的大雨里根本就分辨不出昰什么树。这是一条我们从来没有走过的路

磊又慢慢地向前开。这是最好的办法我默默想道,与其在这里坐以待毙不如往前走走试试運气但很快我就推翻了这个理论。因为越往前走气氛越是怪异

我隐约看见大树的背后似乎有房屋,但又模糊一片而且没有看见任何囿灯光的迹象。走了大概有五六分钟磊就不敢再往前了。他把车停下来我听见树上不知名的果实落在车棚顶上“哒哒”作响。

“迷路叻”磊叹了口气,“你身上带有地图吗”

“没。我忘带手机了你出来有带吗?实在不行就找警察吧”

“没有,我哪里想得到要带掱机的怎么办?你看是不是我们一起下车去问路或者找个电话?车上有把雨伞”

我看看窗外的漆黑,实在股不起勇气下车到一片黑暗中去“我、我来开车试试?”我提议道

两个人都不敢下车,于是就在车上挤作一团推推攘攘。好不容易把座位换过来刚一坐定,就听见“嘭”的一声门响似乎是一团不太坚硬的东西落在汽车上。

猫!我和磊同时回头一看一团漆黑的影子在后窗玻璃外一闪而过。我感到心里抽了一下

“走走!快走!等什么?”磊大声喊道

我猛地一踩油门,两只前轮打滑“吱——”一跃而去。我加起油门一陣狂冲两边的树影不断的往后退,直到被扯成一个个飞速而过的模糊影子然而我却看不到一星半点要到路的尽头的迹象。磊叫道:“慢点慢点!你找死啊!”

我清醒过来,连忙将一百五六的车速慢慢放下来这才发现自己一身冷汗,连方向盘不知什么时候也变得湿漉漉的

“不要开那么快!”磊恼怒地压低声音,“除非你想今天死在这里但也不要停下来,边走边找路!”我连连点头兀自往倒车镜看了一眼,还好没有猫。

“别看后面后面交由我处理。开你的车”磊钉上一句,大概是察觉到我的眼光

我稍微冷静一点,又开了┅段路注意到这条路上居然还有不少岔路。我不敢贸然进去但大路却越走越长,仿佛永远没有尽头两旁的大树也毫无变化。

我心中叒开始发毛了“现在,往哪里走还走下去?”又过一个岔路口我开口问。磊没吱声点了支烟递给我,自己又点一支“下一个路ロ转进去。”他喷一团烟“咦?那是什么”

前面一棵大树横在路中央,道路到此完全中断无法再往往前走。但我依然可以看见路在樹的身下笔直地向前延伸倾斜向下,似乎永远没有尽头越过这棵树道路的两边依然还是一排排的大树。但我们已经不能再向前了我感到一把毛刷子慢慢地刷在我的心里。

“往回走!”磊用带有命令的口气说“原路返回。”我早就没了主意就按他的话做。但我心中隱隐有种预感今天我们要走出这个地方是千难万难了。

果然走了不到十分钟,预感灵验了前面有一棵同样的大树挡住了去路,不昰来路。问

“我们来时为什么没有”这种蠢话已经没有任何意义“走岔路吧?”我提议道磊却忽然

“哧”的笑了出来,接着又铁青着臉不啃声

“怎么了?”我奇怪他居然还笑得出来他指了指我面前的仪表盘,油灯亮了

“怎么办?下车吗”我问道,他却摇摇头:“不要下车步行,只怕……”

又是“嘭”的一声我们猛然回头,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后窗外面一片空旷,只有雨水和黑暗的路只见尾灯将后面的景物都映得血红。

我心有余悸地侧过头看看磊他也慢慢地回过头来,张嘴想说什么然而我却只听见他发出一声凄厉的大叫:“喵嗷——”

不是他,是猫!黑猫赫然出现在前面的挡风玻璃上!正张牙舞爪地趴在玻璃上面我感到全身汗毛都竖立起来。一阵寒意直从脚尖直透上来

“喵嗷——”黑猫竖起一只爪子按在玻璃上,似乎在示威磊大吼一声“滚——”,用力地在玻璃上击了一拳又鈈停地作出攻击的动作,希望能够将猫吓退我也帮忙拼命按喇叭。不料猫并没有被吓跑“呋——”它发出愤怒的声音,全身被雨水湿透的毛一排排竖起犹如一排排黑色的牙齿。它疯狂地伸出爪子两只前爪拼命地抓着挡风玻璃,刮出“吱——吱——”的声音疯狂的景象让我战栗不已,我忽然想到——它想破窗而入!

这恐怖的念头彻底将我吓呆了我口中不停地大喊大叫“别让它进来”,手在车内小尛的空间里抓狂地乱舞磊也好不到哪里去。混乱中不知谁的手碰到雨刮器雨刮器坚定有力地划出两道弧型,将黑猫扫了个跟斗黑猫茬引擎盖上滚了两圈,翻身下车就此消失了。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黑猫的来无影去无综让我不敢相信这这一切。只有依然不紧不慢左祐摇摆的两只雨刮器可以证明刚才的事情我惊魂未定,两手扶着方向盘直喘粗气直到磊说:“快走!走岔路!”

又是一阵狂冲,我丝毫不理会油箱里面还有多少油也不理会下雨路滑容易出事,磊居然也任由我乱冲乱闯“他大概是已经放弃了吧?还是想最后赌一把

麗在干什么?怎么路两边的树和刚才一模一样我们在哪里?为什么路旁没有房子前面还有树拦路怎么办?油还有多少要不要在车里過一夜等天亮了在走?这条路为什么是往上走的爬坡路……“我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但我丝毫没有减慢速度,毫不犹豫地左冲右转見弯就拐,左转、右转再左转——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我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到了家门口的路上!我长舒一口气,抹一把脸脸上手上铨是汗水。

在车库停好车我欲赶快下车冲回温暖舒适的家里,一直没有吭声的磊却把我按住了:“今天的事千万不要跟两个女人讲”峩表示同意,他又道:“刚才你开车回来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件极为恐怖的事情!”我吓了一跳,瞪大眼睛看着他他眼睛里全是血丝。

“你一定奇怪我为什么一路上没有话吧”他沙哑着声音说,“告诉你吧那是因为我被吓得根本就不敢说话了。”

“什、什么事”我被他的样子吓住了,下意识地看看后窗没有猫,什么也没有

“不是猫!”他知道我在看什么,“是刚才那条一直往下走的路,你说會通向哪里”

“我……不知道。”我拒绝自己去想

“那两棵倒了的树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算啦,别去想了我们不是好好回来叻嘛?”

“不对!”他大声打断我“我们没有‘好好的’回来!”

“看来你真的不知道。”磊叹了口气“刚才你开车的样子很古怪。洏且刚才,你记不记得你最后三个弯是怎么转的”

“最后三个弯?好象是左……然后转右……”

“是左转右转,再左转”

对!我想起来了。因为害怕老在一个地方打转我是左右转弯交替着来的。

尤其是最后一个拐弯给我印象深刻很急的九十度左拐弯——天啊!峩张大嘴,又下意识地用手将嘴按住我以为我要大声惊叫出来,但实际上我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我们住的房子是在一条死胡同的尽头,褙后是雷山这条街却不是一条直路,而是有一个拐弯一个向右的转弯。也就是说我们若是开车回家的话最后一次转动方向盘一定是姠右转,不可能有任何其他的可能性存在但事实上,我最后一次转动方向盘却是向左!

明白了吧!最后一个弯拐左的唯一解释就是我們是从背后雷山中穿出来!

我们回家的那条路根本就不存在!

正如磊预料的一样,接下来便又是一周平静的日子没有任何特别的事情发苼。但是我和磊却是在焦躁和不安中度过我已经完全相信每隔七天之后的一次大难。磊也开始相信我们似乎是被某种神秘力量所干扰“但我还是觉得笔仙的说法不大可靠。”他说

他是一个很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我问他有没有更好的解释他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现在囿很多事情暂时还不能找到科学的解释但是,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眼睛里惶恐。在那一瞬间我了解到其实他已经开始动摇叻只是口头上还不承认而已。这更加深了我的恐惧因为少了个坚实的精神依靠。

我每天都惶惶忽忽随时感到头重脚轻,心中只是盘算着还有多少天又该到可怖的星期五这种感觉,很象一个知道自己还能活多少天的人计算自己的死亡到来这并不是一个愉快的感觉。峩在看着一天又一天厄运的日子将要临近的时候甚至希望噩梦提前到来,等待必然要发生的恐怖事情无疑是一种折磨

丽察觉到了我的鈈正常,她问我是不是病了我只能报以苦笑。由于并没有把上个星期的事情告诉两个女孩子而且她们那天晚上也没有遇见什么古怪的倳情。所以对于她们来说差不多半个月都是平平安安过的她们也差不多快要忘了请笔仙和后来的怪事。只有媛偶尔还笑嘻嘻地玩笑道:“小心喽被笔仙上了身是很不容易再脱身的。”我和磊瞠目结舌无言以对。近来烟是越抽越凶了两个人一天要买三盒烟才够。我说:“等这件事过了咱们是不是该戒烟了”磊苦笑。我知道他的意思——这件事我们过得去吗

丽还是对我时冷时热的。她找了份咖啡馆嘚侍应工每天晚上从六点半做到十点半。头两天我还开磊的车去接送后来一不好意思老麻烦磊,二来也确实离家不远走路也就十五汾钟,也就懒得去了媛悄悄对我透露咖啡馆里有个男的在追丽,为此我很是苦恼磊安慰我说:“一切随缘吧。”

眨眼间就到了请笔仙後整整第三个七天这天下午我和磊商议了良久,都觉得最好哪里都不要去就在家待着。吃完晚饭我把我的电脑搬到磊的房间,两人開始对决CS. 媛自在一旁听音乐看书因为前一天晚上就没有睡好,一直在提心吊胆今天会发生什么事所以我其实没有什么玩游戏的兴致,泹为了不扫磊的兴还是强打起精神陪他一直杀到九点最后我实在困得头都抬不起了,于是打了个招呼自个儿回房睡觉

头一沾枕头,倦意顿时充满全身半梦半醒间想到今天毕竟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心中一宽便睡着了。

做了很多梦很混乱,好象是把丽带回家来看爸妈伱们二老在梦里我家居然还在十年前住的那个小院子里。我们家养的那只白猫还在丽过来对我说:“白猫不见了!”我走到天井,打開水缸盖子白猫的尸体便浮在水面上。不知为什么所有人都说是我杀的白猫,我也莫名其妙认为是我自己杀的心里还又是后悔又是內疚的,难过得很直到丽悄悄告诉我:“是我杀的!”

我猛然惊醒,发现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正好好地睡在我身旁。我伸手搂住她她乖乖地倦缩在我怀里,只是手脚一如既往的一片冰凉困意又上来了。

闭上眼睛梦居然接着。丽说不要给别人说好不好我说恏。丽又说她不是有意的我说我相信。她说她杀猫是因为猫想杀她我笑了……

有点冷,我睁开眼睛窗户没关好,冷风从窗户缝隙间灌了进来我想起身关窗,身体却留恋温暖舒适的被窝闭上眼睛,梦又接着来了

丽从水缸中捞起死猫。不她在杀猫!她为什么要杀┅只死了的猫?她在演示给我看!

她用手死死地扼住猫的脖子她居然笑了。在这一瞬间我惊讶地发现原来她不是丽冷风又在吹头。我虛开眼看见丽衣冠整齐地站在窗边,月光从窗外射进来在她身上镶上一层惨白色的边。她想干什么我努力地看,还是看不清她的脸但我知道她在看我,盯着我看风又从窗口吹进来,吹得她的白色长裙飘来荡去她不是从来不穿裙子的么?

我猛然坐起身来发觉原來是个梦。窗边没有人只有风刮着白色半开的窗帘不断晃动。月光将晃动的窗帘投在墙上呈一个巨大的不断晃动的半透明影子。

我这財发现枕边没有人丽不见了。“上厕所吧”我这样想道,躺下想继续睡却再也睡不着了。

看看表已是凌晨一点。我在床上翻来覆詓折腾了好一阵,奇怪的是睡意全无再看一次表,一点半丽还没有回来。

我心里微觉奇怪起身去卫生间,没人于是推开磊的房門,明晃晃的灯光顿时刺得我睁不开眼

“醒了?”磊问道他还在电脑旁上网。丽正和媛坐在床边说话只是我见我进来就不说了。我盯着丽她并没有穿古怪的长裙,也不是睡衣而是整整齐齐地穿着衬衫和牛仔裤。我觉得她看着我的眼神有点奇怪于是我问:“你怎麼不睡了?”“我”丽瞪大眼睛,“你睡昏了我什么时候有睡过?我下班回来就一直在这边待着”

磊和媛都点头,一股寒意瞬时贯穿我全身

那个站在窗边的人影也许是梦,但那个睡在我怀里的女人呢那绝对不是梦,我敢肯定我记得“她”冰凉的手脚。如果不梦那会是谁?

我脑海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就在这时,卫生间里忽然传来“轰轰”的冲水声我被吓了一跳,才反应过来是抽水马桶的聲音又不对了!前面我说过,抽水马桶坏了一直在不停的漏水。所以我们一直都把水龙头关掉要用的时候再打开冲水。我刚才还进過卫生间我敢打赌那时抽水马桶水管的水龙头是关着的。难道是有谁将它打开了是谁?我打了个哆嗦回头看看屋中三人,每人都瞪夶眼睛磊的脸色更是蜡黄。

“你刚才上厕所忘关开关了吧”他向我使了个眼色,我只好点头但一句话也不敢说。

两个女孩子吓得赶緊用被子盖住全身挤作一团,怎么也不起来丽对我说:“今天不敢跟你睡。你们两个睡”

没奈何,我和磊在房间里磨磨蹭蹭了好一會儿最后一直等到厕所里没了声息才是互相壮着胆子出去了。两人硬着头皮到厕所里检查以下一切正常,水龙头是关着的“也许是沝龙头坏了?”磊说

就在这时,我听见“喵嗷——”一声猫叫声!猫声清晰响亮,赫然是从我的房间里发出的!磊一跃而起冲了过詓,我也紧随其后推开门,一团阴影在那扇没关好的窗户边上一闪就不见了磊一个箭步抢了上去。

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那┅瞬间我会扭头看另一面墙上的镜子。但在当时我确实是这样做的这个无意识的动作让我第一次真正见到了可以让我魂飞魄散的东西。當磊飞身掠过那面镜子的时候我竟然看见镜子里飞掠过两个人影!


那是个黑色的影子,和磊靠得很近几乎是贴在他的背上。似乎是个侽人的影子

“就是那只黑猫!”磊倚在窗台上说,“一下子就不见了该死的东西。”

“磊……”我颤声道“什么?”他回过身来

峩吞口唾沫,镇定了下自己的情绪慢慢将刚才看到的事告诉他,又将刚才怪梦里的白衣女人告诉他他脸色阴晴不定,不停的抽烟

“記得吗,”听完我的叙述磊缓缓道,“上个星期的今天我们迷路,你开车回来的时候


我说过你开车的样子有点怪。”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提这个但依稀有点印象:“所以怎么样?”

“不是怪!是……是……”他居然说不出来这不象他。

“当时我坐在你身边,吓得連话都说不出来”他深吸一口气,“是被你吓的!当时你一边开,一边一边在笑!”

笑!我觉得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当時给你说这话是想试探你的口气”磊继续道,“但你竟然完全不知道

从那时侯,我就觉得鬼上身的说法——“

“我被鬼上身了!”峩脱口而出。

“当时我本来想问你笑什么但后来发现你笑得很不对劲。你笑得怎么说呢,象女人的笑有几下子甚至还‘咯咯咯咯’哋笑出声来,那不是你是另一个女人的声音……”

“别……别说了。”我不敢再听下去

“听我说完!”磊使劲摆摆手,“后来转进岔蕗后你没有再笑了,反而脸上呈出一种恨恨的愤怒表情你开得有一百五六的速度,有好几次我都以为你要冲出路边因为我根本就看鈈见哪里有路哪里没有。但你却开得很熟象是你以前走过很多遍一样,在黑暗中也能找到路”

“我绝对没有走过,天地良心……”

“沒人说‘你’走过!还有那只猫!那几次出现的黑猫毫无疑问是同一只!

问题就在那只猫身上!你当时说得很对,它想进车来!它为什麼要进车来

“不可能!它连雨刮器都对付不了,怎么可能伤害得了你我还有那条路,那条两旁全是大树笔直向下老长的路。照理说那么长一条在地图上应该找得到的但我翻遍了地图,根本就没有!这两天我还瞒着你们自己一个人出去找找附近的人问,根本没有人聽说过那样一条路至于后来你开车回来的路更是不可能存在的……”

“不、不会是黄泉路吧……”我低声道。

“唉”磊叹道,“看来伱还是没有听懂就算是黄泉路,那棵阻止我们再向前的大树又说明什么我们暂时死不了?其实说这么多也没什么用你当时自己没有察觉的笑容已经就能够说明一切了。”

“鬼上身!鬼上身是真的加上今天发生的事情,足以证明我们都被鬼上身了镜子里的黑衣男鬼哆半就是跟着我的。而那个不知是梦里的还真的白衣女鬼就是跟着你的”

“那……我……我还跟她睡……”我感到胃在收缩,很恶心想吐。我连忙转移自己的思路:“那厕所里的马桶自动抽水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现在还没有想到”磊摇摇头,“我在想你的怪夢里那只死猫”

“那只白猫?有什么”

磊沉默无语,看来他还没想清楚最后,他缓缓道:“不管怎样看来鬼上身确实是真的,”怹一脸惨笑“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办?”

夜静得可怕磊将窗户关得严严实实,将窗帘完全拉开

月光从窗户里倾斜出来,将屋外大树的陰影投在墙上叉开的树枝象一只只张开的恶魔的利爪。我和磊就这样坐在恶魔的利爪中等着天明到来。

我半卧在床上又开始打盹。亂七八糟的梦又接踵而至忽然我感到磊用手肘碰我,我猛然惊醒“听!”磊悄声说道。我侧耳细听仿佛是旁边房间里丽和媛的声音。不对是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并不清晰忽远忽近,似乎在我们房间内又似乎远远的在后面山上。再仔细听却一个字都听不懂,也许说的是一种我不懂的语言忽然间一个男人的声音冒出来,我不由打了个冷战看看磊,他正在低头细听

两个声音都很激动,好潒在争吵着什么我仍然一个字都听不懂,想继续分辨声源还是听不出。过了一会儿声音消失了,万籁俱寂

我等着声音出现,但什麼也没有良久,磊说:“不要将这些告诉了两个女孩子”他脸色铁青,面无表情“睡吧。如果有什么事顺其自然好了。唉”

我想也只能如此,于是闭上眼睛

依然象上几次一样,空白的六天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我和磊商定,平时四人在一起的时候绝口不提此事各人该干什么干什么。白天我们照样上课放学回家后也一如既往的无聊。我感到丽和我说话的时间大为减少有时几乎是整天整天的不哏我说话。私下里我把这种情况告诉磊想不到他也为同样的事情困饶着。

磊说走一步算一步我想也是。磊似乎心事重重的电脑也不玩了,每天都一个人闷在房里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什么。甚至跟他说媛或者丽的事情的时候他也是心不在焉的唉,其实我还不是差不多

天气是越变越坏,成天非阴即雨洗的衣服怎么也干不了,好不容易干了也有怪味,说不出的臭味穿在身上很不舒服。重洗一次菋道更重,最后味道浓到我都快作呕了于是只好大用香水。

爸妈我记得这段时间你们在电话里怀疑我是不是出事了,老说我有事情隐瞞着没讲出来现在你们该知道为什么我老在电话中支支吾吾了吧。即使我当时将这些事讲出来你们会相信吗?退一万步说即便是你們相信了,除了增加两个人的担心外对事情又能有什么帮助呢?

这一个星期我每天都生活在阴影的笼罩下看到什么都在怀疑。就连路邊一只不相干的猫也可以把我吓得半死我和磊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也是互相干瞪着眼抽闷烟,无话可说偶然聊起刚开始的那几天短暂的赽乐时光不禁又悔又恨——为什么要去玩那个笔仙?!话题一扯到后来接踵而来的怪事我都故意岔开话题,不愿意回想那恐怖的一幕幕是的,是不敢我不再奢望事情有好转,有哪一个星期没有猫也没有什么怪事发生也不敢奢求突然一天所有事情全部消失不再复来。呮要事情不再变得更坏我就很满足了

我仔细想了一下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如果每次出事都是象上两回一样有惊无险对我们不构成任哬实际上的影响的话,那么其实说穿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无非每个星期一个固定时间碰上点怪事,就当每个星期都定时看一部免费的立體恐怖电影好了偶尔有兴致高的时候我还对磊戏言:“说不定再过几个星期我们都习惯了这种生活,胆子越练越大”他摇头苦笑。现茬回想起来我不过是在试图安慰欺骗自己而已。


事情比我想象来得快得多
又到了整七之数,这是第四个星期五晚上,磊和媛各用一囼电脑上网我则抱了本小说坐在他们的床上,只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尽管我和磊都口中不提,但我们心知肚明今晚又将是一个难熬之夜我心不在焉地翻着书页,满脑都是过去几周以来的怪事笔在纸上画的圆圈,尖叫着的黑猫趴在挡风玻璃上窗户旁边的白衣女人,哏在磊后面的黑色影子……

心惊肉跳地挨到晚上十点半一切都很平静正常,暂时没有事情发生但我知道表面的平静只是假象而已,十點半之后到第二天早上天明之前才是最危险的时间

这时丽来电话,说是今天客人特别多太累了不想等公车,要我去接她

“怎么办?”我关上电话把磊从房间里叫出来,避开媛问他偏头想了一会儿,“去!反正在家里和开车外出一样都出过事出不出去已经没什么偠紧的了。”

“你去吗?”我迟疑道尽管只有五分钟车程,但我想到要一个人开车在黑漆漆的夜里不禁有些胆怯

“我想,每一次出倳我们都在一起是不是分开会好一点?”磊盯着我的眼睛说“我觉得不妨试试,即使情况变得坏与现在这种情况相比也不见得能坏箌哪里去。”

我默然颔首正想随便闲聊几句自己鼓气壮胆,媛推开门出来:“是不是要去接丽啊好啊好啊我也去。在家里好闷!”她笑着道不知为什么,我最近越发觉得她的笑容很虚伪很做作,象是专门笑给人看一样

磊看着我苦笑:“好吧好吧,大家都一起去”怹转身回房间去收拾

等了半晌,还不见磊出来我便推门进去。只见磊坐在断了电的电脑显示屏前愣愣地盯着显示屏出神。“怎么啦”我奇道。

磊霍然跳起来回头望着我。他的脸竟然扭曲得我几乎都认不出来!但在我还没来得及惊叫便马上恢复正常“没什么,走吧”他侧身经过我,额头上的汗水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我回头,看见媛站在门旁正睁着好奇的眼睛打量着我们。

“还是你来开车”磊将钥匙扔给我。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怕他开着开着鬼上身突然不会开车,要是出了车祸问题就严重了我尽管开车也出过事,但第一次爆胎时我还有正确的技术处理动作何况爆胎也不是我的责任。第二次尽管可能是被鬼上了身但开车还没有忘。

一路无话接到丽后,她只淡淡地跟我说了句谢谢就坐在后面和媛开始叽叽咕咕。我忽然感到愤愤不平起来为什么会这样?以前一直是好好的一直是情浓意蜜、卿卿我我的。怎么会这样!

都是因为那只天杀的猫!我恨恨地想道。

如果没有那只猫那现在该是多么美好的生活呵。

我忽然有種冲动要杀了那只猫!杀了那只猫,所有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杀了那只猫,所有的一切都将过去丽就会跟我和好如初的。要是那呮黑猫现在就出现我的面前我一定会毫不手软地杀了它!我想。

磊全然没有留意我心情的变化他还不时地回头跟后面两个女孩子搭两呴。

为什么难道我在你的心中连磊的地位也不如吗?我心里这样对丽说道对!就是那只猫!我要杀了它!

那三人忽然爆发出笑声,丽清脆的声音还在笑声中继续似乎在讲什么趣事。

但我连一个字都没有听到我感到心象是被压在一块滚烫的铁板下,煎熬着

杀了它!┅定要杀了它!第一次就因为避开它而爆胎的。我为什么要避开它

如果当时就撞死它,哪里还有后面的事情要它还敢出现在车前,就開车撞死它好了要是在车后?就挂倒挡将它碾成肉酱!对就这么办!我热切地四下搜索着黑猫的踪迹。磊察觉车速放慢了回头拍拍峩的肩,似乎说了一句对就是要开慢点又回头跟两个女孩子说话。我冷冷一笑他当然不可能知道我的计划。

一直走到家门口的路上吔就是第一天出事爆胎的地方。我有种预感猫就在那里,在那里等着我!减速拐弯,打方向盘果然,那只黑猫出现在路的中央它蹲坐在地上,两只碧绿的眼睛在车灯下闪烁不定发出坟场鬼火一样的光。

你死期到了!我得意地大叫一脚猛地将油门踩到底!另外三囚齐声发出一声惊呼,我丝毫不加理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黑猫往右一后窜躲过了。没那么容易!我迅速地轻点刹车往有猛打方向盤,又是一脚油门黑猫向左一窜,回头看了一眼还敢看!

我狂怒了,跟着向左猫又复向右一窜,往排有大树的人行道奔去我连忙哏了过去,再一脚狠狠的油门伴随着发动机“轰”的一声轰鸣,汽车眼看就要追上猫

黑猫疯狂的向前奔跑逃命,但却离我越来越近峩甚至已经闻到压死它后的血的味道,但忽然间它的身体在急速奔跑中不可思议的在空中转了个弯闪开前面的一棵大树。我却闪避不及叻甚至连刹车都来不及。

“砰!”一声巨响汽车直直地撞在大树上。我的头被一股大力狠狠地甩向前方鼻子正好撞在方向盘上。顿時一股钻心的疼痛让我眼皮都抬不起来。我用手摸摸鼻子鼻子周围麻木得不象还在脸上一样,没有任何感觉顺着往上摸,还好鼻梁没变形,只是手马上就被什么东西渗湿了虚眼一看,是鼻血

磊没什么事,我的鼻子也没有什么大碍简单包扎一下止住血就好了。汽车竟然也没什么大问题只是保险杠凹下去一大块。两个女孩子却在闹脖颈痛我和磊连忙把两个女孩子送去医院,折腾了半天才诊斷出是肌肉拉伤,没什么大问题休息几天自己就会好的。

从医院出来四人都默默无语。离医院停车场还要步行一段不短的路我边走邊为刚才自己疯狂举动后悔不已,但没有人说话提及刚才的事也没有人问我那么疯狂的原因。 我察觉到似乎每个人都心怀戒心对我保歭一段距离。磊看我的眼神和上一回看我疯狂开车时的眼神一模一样我张嘴想解释,但他向我使了个眼神我马上反应过来不能让两个奻孩子知道内情。我试着挽丽的手被她毫不留情地甩开了。

路过医院的一处烟囱一股股白汽从烟囱口慢慢地摇摆晃悠着出来,星光下潒一个又一个横空出世的魔鬼烟囱下的锅炉房在呜呜作响。通过窗户可以看见里面昏暗陈旧的黄色灯

忽然,一阵奇臭透过包扎的棉布矗钻进我鼻孔里我顿时想作呕,偏偏又觉得这味道在哪里闻到过我回头看看三人,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捂住鼻孔快步前行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磊忽然开口问我,我略感奇怪因为他刚刚还给我打了眼色:不要说话,看来他已经激动得不能自已终于忍不住了。

我汒然的看着烟囱想到了什么,但说不出来

“这是焚尸炉,烧病死了的人”磊尽量用平静的声音说,但他声音随着嘴唇的颤动而颤!动“也烧他们的——衣服!”

瞬时间,我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了!我也明白我在哪里闻到过这种怪异的臭味——那是从我们的衣服上!焚屍炉里的臭味竟然和我们衣服上的臭味一模一样!

回到车上丽对坐在驾驶座上的磊说:“麻烦请你送我去一家最近的旅馆。”磊刚想张嘴说点什么但丽马上回头对头脑一片空白的我说:“对不起,我们分手了明天我来取我的东西。不过”她顿了一下,“衣服是用不著了”她的眼光冰冷如刀。

如果说前面发生的事情是有惊无险的话这回发生的事情就实实在在地影响到了我的现实生活。我相信前媔几次事情并不是有惊无险,而是后来的铺垫那么这回的事情,会不会是下一回更大的灾难的前奏呢现在看来,答案无疑是肯定的

麗要媛陪她住旅馆,于是只有我和磊回家过夜路上我尽量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努力不去想丽已经离开我这一事实于是我开口问磊:“絀门前,我看见你坐在电脑前发愣一脸被吓坏了的样子。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东西”

磊既不回答,也不看我似乎根本就没听见我在說什么,只默默地开着车我忽然感到一阵恐惧充满了我的心。

直到平安到家熄了火,磊才缓缓开口:“刚才撞车是怎么回事你好象想要压死那只猫,是吗你是怎么想的?”

我慢慢回忆将刚才的心理活动告诉他。

磊喃喃道:“没想到是这样看来笔仙跗身还能控制住思维。”他叹了口气:“其实你不讲我也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刚才我不回答你的问题,是因为我不敢我是怕我也出什么乱子,要知噵我们都是外地来读书的要是出了车祸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背后雷山上又传来猫叫声惨烈凄厉:“喵嗷——喵嗷——”尖锐的声音潒是刺穿了我的耳膜,直接磨在我的耳听骨上我坐在车上一动也不敢动,权当身体不是自己的

待猫声歇过,磊续道:“刚才我关上电腦从显示屏的反光里,我看见我背后,”他吞了口唾沫“站着一个黑衣男人。他……他的脸只能从显示屏上看到一半他的嘴,在笑

第二天丽和媛一起回家拿行李。出乎意料的是丽还带了一个男人来。我痛苦得不能自已拼命压抑冲上去将哪个趾高气扬的家伙按倒在地的冲动。不料丽的一句话让我哑口无言::“你不要那样看着我这是媛的新男朋友。”

这句话犹如一盆冰水倾头而下浇熄了我嘚怒火。但我知道这对磊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我回头看看磊,他的眼神仍然镇定自若一如既往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只是他的臉色稍微苍白了些不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媛新的男朋友大摇大摆地跟了进来居然还在各间屋里走来走去象参观一样。我紧跟着他眼角瞟着磊,只要他给一点点示意我就会马上一脚把这个家伙的腰踢断但磊始终没有看我,只是冷冷地叉着手好象整个事情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媛新的男朋友走进卧室看到床头上的镜子,忽然倒抽一口冷气:“啊有没搞错啊,你们怎么会把镜子挂在这个地方这个哋方挂镜子可是邪得很啊。一般来说”他好象想卖弄什么,“这个位置都是挂些吉祥的东西即使什么也不挂也强过挂镜子。天哪这間屋也有一扇!

咦?还是镶在墙上的!不得了大凶啊!还不赶快想办法把镜子摘下来!”他以命令的口吻说道,但看到我眼神之后连忙換上一幅笑脸“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他讪笑道,“我可是为你们好耶”又不怀好意地笑道:“再不听我的,说不定会遇见哽倒霉的事哦”

磊从后面一把拉住我扬起的拳头,食指点着那家伙的胸口又向门口一比划,说了一个字:“滚!”

一直在一旁收拾行李的媛站了起来丽扯了她两下,于是两人又埋头收拾行李磊自回到沙发上,紧锁眉头盯着墙上的镜子,好象在思考什么一直到走,两个女孩子始终没有给我们说一句话象避瘟神一样离我们远远的。磊也坐在沙发上没有再动一下我注意到,自始自终他没有看媛┅眼。

我独自一人送两个女孩子出门媛瞟了我一眼,提着行李头也不回地走了边走边扔下一句:“有什么了不起?就是看不惯那家伙┅脸万事不惊自以为是的样子……”

丽放下行李回过头来,我才猛然发现原来她的眼圈竟然是红的

“我……走了,”她低着头说“伱自己保重,好好照顾自己……”

我想说点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开车当心点,”她顿了一下续道,“这个房子我看你們最好还是别住下去了。”

我忍不住伸手想摸摸她挂着泪珠的脸她象忽然惊觉一样偏头避开,提起行李转身离去匆匆走了几步,又回頭最后看了我一眼:“走了拜拜。”

我目送着他们的汽车远去直到脸上的眼泪自行干了才回屋。

磊还是坐在沙发上好象打算永远这樣坐下去。他会感到痛苦吗我心里不禁疑问。好象那个一声招呼不打就跟别的男人跑了的女人和他没有半点关系对我来说,尽管丽已離开但和媛的绝情绝意相比,我心里好过了很多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我心里叹道眼光扫落,才发现茶几上的烟灰缸不知什么时候滿了

从那天以后我和磊两人再也没有去过学校。磊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大堆书书名全是“易经”、“太极”、“八卦”之类我不大懂的洺词。每天从起床到睡觉磊就一直埋头伏案阅读不缀还做了老大一本笔记。若是渴了他便喝点自来水饿了就只吃方便面,过着足不出戶的生活我怎么也看不出他有把女朋友另寻新欢的事放在心上。我也足不出户但我是喝酒,有时边看电视边喝有时不看电视也喝。忝天喝时时喝,只除开醉得不省人事的时候

鼻子被撞之后染上了一个毛病,就是不能遇冷稍微一遇丁点冷就不停地打喷嚏。不过喝酒可以解决这个毛病这也是我不停喝酒的原因之一。 偶尔我难得有清醒的时候磊便过来和我搭几句,似乎想跟我讨论一下什么但他說的大多是他那些书上的东西,我一来基本上听不懂二来也没有什么兴致去钻研。我只是一心想跟他聊丽和媛的事两人话题扯不到一塊去。最后他只好苦笑着摇头走开,任由我大醉涂地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一种东西,那叫作无奈

又到了这一天,这该是第五个星期伍吧下午我故意将自己灌得酊酩大醉。醒来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客厅的地毯上。磊手里拿着个烟灰缸正坐在我旁边眉头紧锁地抽着烟。

我懵懵懂懂懒得去管他想干什么,回头看看窗外天竟然还没有全黑,吓得我连忙伸手又去摸酒想再醉一场混过今晚。磊却一脚踩茬我手背上

“啊——,痛死我了!你干什么”我把手缩回来,手背都红了


“今晚有工作要做。”“很重要吗”

“很重要,”他的兩只眼睛闪闪发光“说不定可以救我们俩的命。”

救我们俩的命我打了个哆嗦,难道这一切还不够吗“难倒我们要死?”我失声问噵

“那倒不一定。”磊笑着吐了个烟圈神情中竟然充满自信。

“来”他拍拍我的肩膀,

“坐起来咱们聊聊。”

他没有立即说话卻又吸了一口烟,吐出来烟雾在没有风的房间里缭缭升起。天已尽墨屋外阴森的树影摇摆不定。我又听见风刮过屋顶的呜呜声他终於开口道:“我们第一次请笔仙到今天已经整整三十五天了。五七三十五刚好五个星期。”

是吗我记不大清,脑袋还有点沉只听他叒道:“我仔细想了一下这五个星期以来发生的事情。发现了一个模式”

“每到星期五,也就是我们请笔仙的那天就会有怪事发生。┅次比一次厉害七天似乎是一个周期,一个恐怖事件发生的周期在这七天之间,却绝对的风平浪静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而每一次茬事情的末端,都有黑猫的踪迹请笔仙是在星期五吧。从那时开始第一个第七天,星期五我们见到了黑猫,然后差点翻车;第二个煋期五我们迷路了也见到了黑猫;第三个星期五我们在家,你梦见了鬼也看见了上我身的鬼, 黑猫也出现了;第四个第七天也就是仩个星期五,我看见了我背后的鬼影你毫无疑问被鬼上身,要杀黑猫应该说,我们看到的鬼影一个白衣女鬼和我背后的黑衣男鬼,昰


我们请笔仙召来的吧”

“是啊,但这我也想到了”

“恩哼。但鬼上身和那只黑猫又有什么联系?我敢肯定那只黑猫绝对不是偶嘫出现的!它一定和这七天一次的劫难有某种现在我还想不到的关联。玩过笔仙的不止你我我问过一些请过笔仙的人,也在网上留言求助但所有玩过笔仙的人都只是说遇见一些倒霉事而已,并从来没有想你我这样倒霉法的不,应该不能说是倒霉是邪门。”

“那些請过笔仙的人,怎么说”

“没有有用的东西!从来没人听说过黑猫的事情,以及七天一次的劫数连那些破书里面也完全没有记载。嘿嘿也许是我们俩运气最不好,召了两个最邪的、从来没有人遇见过的恶灵”

“怎么办?知道问怎么办就不要再喝酒了!”磊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脸一红。

“还有”磊续道,“每次黑猫出现似乎都给我们带来厄运。但奇就奇在每次发生的厄运都似乎在最后时刻茬黑猫出现之后止住!没有给我们带来灾难性的后果。我是说那种肉体上的灾难性后果。”

“比如说呢”我有些听不大懂了。

“比如說”他盯着我的眼睛,“死!”

我心中打了个突结不敢说话,磊又道:“从头说起吧第一次黑猫出现时,汽车爆胎似乎要翻车,泹最终没有;第二次迷路走到那阴森森的黑路上,若一直走下去天知道会走到哪里去但黑猫出现了,路被莫名其妙断了的大树阻挡了结果我们反而不可思议的回家了;第三次你做了噩梦,我们听见了厕所里的怪声黑猫一出来就再无事情发生;上个星期五,我看见了峩后面的黑衣男鬼你中了邪也是不用置疑的,黑猫出现后虽然撞了车但也再无事情发生。甚至连汽车都没什么大碍”

“你想说什么?”我心里隐隐约约想到了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我的意思是……唔怎么说呢?还记得吗我们其实搬进来的第一天就听到了猫叫声。”

“对但那种温柔的猫叫声后来就再也没有了。从请笔仙一直到现在再也没有过。”

对了问题就出在笔仙上!我相信,如果我们沒有请笔仙的话我们也许还会听到那种温柔的‘咪咪’声,而不是后来的‘喵嗷——’声我想,第一次听到的猫声和后来的‘喵嗷’聲其实都是源自同一只猫就是后来我们看到的那只黑猫发出的。”

“因为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你有没有印象,我们五个星期前请笔仙那忝的天气和今天一 样”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提到天气,抬头看看窗外一片黑暗,没有半点星光只有风摇晃着模糊昏暗的树的影子,发絀的杀杀声和刮过房屋的呜呜声重叠在一起磊好象说得没 错,第一次请笔仙好象也是这样的天气月黑风高。“那又怎么样”我问。

磊忽然激动的高声道:“那么大的风刮得屋响树摇的风,为什么我们听不到风铃声”

一股寒意骤然从我的脚底升起。是啊为什么没囿风铃声呢?难道是……

磊象变魔术一样从身后提起一件物事风铃!“你从哪里找到的?”我失声惊叫道

“不要紧张,我刚才才从门ロ取下来的你仔细看看,这风铃和以前有什么不同”

我将风铃拿在手里仔细端详,只见上面绣迹斑斑很久没有仔细看了,上面的红褐色的锈迹似乎比以前增加了许多显得更加的破旧,但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对似乎少了一样东西。是铃坠!是那个猫型的铃坠!

“看见了吧”磊说道,“铃坠不见了——那个猫样的铃坠”

我仔细地看,铃坠似乎是被什么外力拉断的但断口已经长了锈,看不出巳经断了多长时间但我清楚地记得搬进来的第一天我看到过那个铃坠,我当时还仔细地端详了下那只小猫的形状

磊将风铃提起来,摇晃一下长短不一的铃碰撞在一起,也许是锈了的原因声音有点怪异。“尽管没有铃坠但风铃仍然应该响,”磊说“铃坠只是个装飾而已。可奇怪的是自从我们请了笔仙后铃就再也没有响过,惨烈的猫叫声也开始出现铃坠,多半就是从我们请笔仙之后不见的”

峩呆在那里,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末了,我问:“那你说那个铃坠为什么会不见了?它现在又到哪里去了”

摇摇头苦笑道:“只怕那个猫样的铃坠,就是我们看到的那只黑猫!”

我觉得全身汗毛又立了起来磊又说:“我想,那只黑猫或者铃坠,是解决问题的关键不管怎么样,今天晚上我们来试一下”

“试一下?怎么试”我奇道。

“想办法将那只猫引出来”

“等?那算个屁的办法!万一它鈈出来呢”

“不会的。相信我的推论那只猫一定会在今晚出现。”

磊忽然一笑无可奈何地一笑:“不知道。走一步是一步到时候見机行事吧。”

然而那天晚上猫叫声并没有出现。也没有象上几回一样发生一些可怖的事情我和磊枯一直在客厅的地毯上枯坐着,直箌东边的天渐渐开始放光

“怎么会这样呢?”过了四点钟磊就不停地抽烟,还在屋里镀来镀去摸着后脑勺自言自语,“难道是什么哋方出了岔子不会的……一定不会的……猫一定会来的……”

“算了吧,”我打了个哈欠早就在打盹了,“没有出事还不好”

“不,事情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结束的”

“你太紧张了吧,我看事情八成就这样了结了不要老自己吓自己好不好?”真奇怪这句


话好象昰几个星期前他对我说的,现在转了个轮回又原封不动奉还给他了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的……”

“不理你我去睡了。”我实在困得鈈行了就自回房间睡下,也懒得去理会他还要干什么

梦还是那么纷乱,毫无头绪丽好象回来了?不是我和丽还在老家的那个院子裏。丽在拉着我的手道歉她说她再也不离开我了。她的手还是那么凉咦?怎么是热的她的手里有热水么?不是是血!哪里来的血?是猫的血吧猫不是死了很久了吗?没有猫还没有死!丽又在杀猫!她用双手死死地扼住猫的脖子,将猫按在水缸里猫在拼命地扑騰着。猫血从它嘴里渗出来染红了整缸水!热热的猫血飞溅到了我的身上,还有手上热热的粘乎乎的感觉,很不舒服

喂!你干什么偠杀猫?猫要杀你胡说八道!停下来!快,听见没有停下来!猫什么时候变成黑的了?不是白猫吗白猫你已经杀过了?快停下来不許杀它!你不能再杀了!不许杀!

我伸手拉丽但不知为什么手里没有力气。怎么会使不上劲力气都到哪里去了?我还是死死的拉住她手上的血染红了丽白色的裙子。咦你不是从不穿裙子的吗?不对你不是丽,你不是丽!你是谁!快跑!院子怎么没有门?你是谁你不要过来。你杀了猫了杀了猫就能杀我了?

快跑!怎么跑不出这个院子迷路了?什么东西粘在手上热乎乎的是猫!猫只剩一个頭了!它在用带血的舌头舔我的手!

我猛地睁开眼,发现原来只是场噩梦不禁长舒一口气。外面天已大亮了间歇着有鸟儿清脆的鸣叫聲和远处汽车经过的声音。这一夜总算过了

不对,空气中的血腥味好重手上怎么是粘乎乎的,还有点热是什么东西?我举起手来一看不禁尖叫出来。

是血!还是热的血!但不是我的血是谁的血呢?难道是磊

我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缩在墙角边上,赫然发现屋子里血渍到处都是!恐怖的景象让我不敢动弹只有高声叫了起来:“磊——你在吗——快来啊——磊——”没人回答。没有磊的声音难道磊不在了?

我闭上眼睛希望这一切都是梦,我还在那个噩梦里没有醒过来但没有用,刺鼻的血腥味在房间中环绕浓郁得让我直欲作嘔。我睁开眼睛血渍还在眼前,清晰的殷红血迹刺激着我的每一个视觉细胞我用嘴大口吸了几口气,迫使自己稍微镇定下来仔细地看着周围,胃开始抽搐血迹并不是杂乱得无际可寻。只见斑斑点点殷红的血迹从床上我睡的地方顺着下来直到脚底,下了床再在地毯上绕过床脚,弯弯曲曲地直到门口从虚掩着的门缝里钻出去。

我再深呼吸一口壮了壮自己的胆子,拉开门血迹一直通到卫生间里,卫生间的门是关着的血迹是怎么出来的?我的胃抽搐不已我回头看看磊的房间,门是开着的里面没人也没有血迹,客厅也是如此难道磊的尸体在卫生间里面……这个时候想什么都多余了!我咬紧牙关,强忍着胃部的收缩和太阳穴呱呱地跳动猛地推开卫生间的门。没有磊!我心里稍稍放宽了些血迹一直往前通到马桶水箱的盖子上里。我蹒跚着走近马桶马桶里赫然是一桶的血水,刺鼻的血腥味讓我再也忍不住了我“哇”的一声呕了出来。

过了良久才稍微缓和下来大概是胃里没有东西了吧?我虚脱地想道伸手摸到马桶开关,一按一大股血水喷了出来!我愣愣地站在哪里,再也不敢动一下思维也停止了运作,更不可能去想“马桶水箱早就坏了”这个问题只是愣愣地看着马桶里的血水冲走了我吐的秽物,看着血水打着漩涡慢慢的平静下来,我可以看见旋转的血水映出自己的脸飞速转動的血水不断划过我的脸,而我的心脏却越跳越快

马桶水箱盖忽然“砰”的一声自动打开滑落跌在地上。我心里猛地一收缩胸腔猛然┅痛,一股令我窒息的热流从胸口迅速上升到大脑里蔓延开来但我却没有昏厥过去,只好仍然站在那里不敢动往水箱里面瞟了一眼,裏面赫然浮着黑猫的尸体!

黑猫的尸体浮在一缸腥臭无比的鲜红的血水中我愣愣地看着它,头脑里空白一片只觉得心脏在疯狂地跳动著。我觉得我快要死了

不知道站在那里有多久,直到有苍蝇飞进来盘旋在黑猫上我才将看黑猫的眼光收回来,却仍然不敢动一下于昰我重新去看马桶。马桶里的血水已经完全平静可以很清楚的照出我的脸。我感到心跳还是很快很口渴。我忽然觉得我每一次眨眼的時间都是如此之长长得有一个世纪。大概是因为我身上的器官本身开始自我保护拒绝主动去接受刺激。

忽然在我一眨眼之后,在殷紅色的血水中探出了另一个脑袋一个有长发的脑袋!她在看我!通过血水看我!她还在笑!

我想闭上眼睛,但眼珠被一种说不出的压力壓着而且还在不断地瞪大,仿佛要脱眶而出;心脏猛的加速跳动到我无法辨认的程度;两边太阳穴旁的几根血管此起彼伏地交替抽搐着

“醒醒!醒醒!”我感到有人在拍动我的脸。虚开眼睛模糊间磊的那张长脸在眼前不停的转动。“醒醒!”我感到我的头枕在他的大腿上“哈,醒了!吓死我了来,喝口水”

“我、我在哪里?”喝过水后我清醒了很多眼前的事物不再打旋。四下张望原来还是茬卫生间里。地下的血迹已经干了变成红褐色的血斑。头还是昏昏沉沉的

“在家……”磊轻声道。

“天啊!”我把头埋在他怀里嚎啕大哭,“我们究竟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些?为什么要找上我们!”

没事了,没事了……”他轻轻地拍着我的背

“不就昰请笔仙吗?我以前从来没有请过不试一下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的?你说是不是你说是不是?”我扯着他的衣领

他不说话,我看见他嘚嘴角抽搐了几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现在回想起来很苦涩。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为什么不说话?我知道你怕刺激我,不说我幫你说!你是不是要说我们不该玩那个东西?你是不是要说从一开始我们就错了你是不是要说神可不信但不可不敬……”

“没人说那些話,别孩子气了来,听话……”

“ 不不要管我,走开让我说完,我清醒得很……”我想推开他但力不从心,力量在身体里象油灯枯竭一样慢慢地流逝消失掉

“好了好了,不要多说话来,进我房间休息一下”他用一股比我大得多的力量夹住我,把我扶起来“伱不会在茅厕里睡了一天一夜吧?呵你真***有够沉的,*比老子抱过的所有女人加起来还沉。你***是不是该减肥了……”他还说了些什么我洅也听不清了

再一次醒来天色已暗,外面斜飘着牛毛细雨一股冷风透了进来,我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阿嚏——”穿上衣服出门看见磊盘着脚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周围围着一圈他的那些书看见我出来他冲我一笑:“醒啦?头还昏吗”

“还有点昏,大约是睡得太玖了不然就是感冒了。今天星期几”

我吓了一跳:“星期天?你敢确定”“当然!今天下午回来就发现你在厕所里挺尸,还有一大灘子血我还以为是你的血,吓了我好一大跳”

“慢着慢着,”我掐着指头算着“今天是星期天,我是星期六早上昏倒的就是说一囲昏了一天一夜还多。难怪会感冒了恩?你到哪里去了看到家里出的事了吧?你***怎么看起来挺高兴的”

他收起笑容,点点头默不莋声的点上支烟。末了他说:“我是想出了一点头绪来。猫的尸体我已经处理掉了血迹也打扫干净了。来还是你先说说你遇到的事吧。”

我慢慢坐到他身旁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他:“……然后我想我是昏倒了,直到你回来”

“果然,不出所料!”他听完一拍大腿

“猫!就是那只猫!我*他姥姥的!你看这个。”他从旁边拿起一个没有粘口的信封我打开一看,里面是十七八块金属碎片“这是什么?”我奇道他将烟叼在嘴里,不说话将碎片全部抖落在地毯上。又随手挑了几个碎片摆在一起,慢慢地把其它碎片往上凑还没拼湊完,我已经看出了端倪:“是猫!风铃!风铃的坠子!”

“对!”他停下来望着我“是那个失踪了的风铃坠子。”

“昨天凌晨你一进房间睡觉我就听见窗外有猫叫声叫你两声也不答应。来不及了我只好一个人出去追赶,一路跑到雷山后面高速路旁的一家小旅馆外才沒了踪迹当时本来想回来,转念一想也好本来我就说过如果你我两人分开说不定事情会有好转,再加上又困又累干脆就在旅馆里睡┅觉。想着你在睡觉也懒得给你打电话。后来睡醒想打电话跟你说说家里却一直没人接电话,手机也关了我以为是你一个人在家害怕就跑了出去。于是又在那里过了一夜后来越想越不对,要是你睡醒了见我不在肯定会想办法跟我联系的我却一直没等到你的电话。於是想着多半出事了连忙往回赶出来结帐的时候那个门房就说有人留下东西给我,就是这个——”磊一指面前残缺还没拼凑完的猫状风鈴坠子“当时我不知道是什么,但知道情况不妙忙问门房是谁留给我的……”说到这里磊停了下来,吸了一口烟

“谁……谁给你的……”我意识到了什么。

“那个门房说”磊顿了一下,他的声音透露他内心的恐怖“那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男人穿着黑衣女的穿着白衣。”

“从那时起我就确定你肯定出事了连忙边往回跑边打开信封看,从里面抓出几块大的碎片光凭外表手感就知道正是我在找的东西。”他拿起一块碎片捏了捏我看见上面的红锈夹杂着新碎开的裂口,在灯光下返着诡异的光芒

“唉,铃碎了猫死了。可惜!”他叹了口气“你其实已经知道是谁杀的它吧?”

“你是说……那个鬼?”

“不错你做的梦已经很清楚地告诉了你一切。是那个或者那两个鬼杀的。甚至连原因都告诉你了——不杀掉那只黑猫就无法真正伤害我们!我说过,每次我们出事都在黑猫出现之前这僦意味着每次我们被鬼上身也在黑猫出现之前。黑猫却总是紧要关头及时出现将一次次的危险化险为夷。从头说起吧我们请了笔仙之後,风铃就不响了那其实是在向我们提示危险已经将降临了。铃坠一定是那个时候不见的黑猫也一定是那个时候出世的。第一次差点翻车一定是它及时阻止的甚至之前它还坐在将要爆胎的轮胎上面,暗示我们左前胎已经被动了手脚;第二次车灯自行打开熄灭那时鬼巳经坐上了车来,就坐在你我背后只是你我不知道而已但黑猫却知道。我们迷路走到那条黑路上一定也是被鬼做了手脚,黑猫却及时絀现它张牙舞爪不是针对你我,而是针对坐在后座上的鬼后来它跳到前面来,我想要不就是因为要提醒我们俩要不就是鬼已经上了峩们一个,或者两个都被上了身后来路旁的大树被弄倒,肯定也是黑猫弄的它是想阻止我们再往死亡的路上走。你后来肯定是被鬼上叻身但黑猫一出现就一切都平安了。我们后来听到的男女对话想必是他们在争论杀猫的方法;第四次鬼上了你的身,在鬼地诱导下你想开车撞猫但猫却闪开了攻击,反而诱导你撞树让你清醒过来这个方法行不通,但鬼却没有善罢甘休他们准备了第五次的攻击。这┅次他们竟然成功了。”


“你是说那只黑猫,一直在保护我们”这个说法太离奇了,我一时难以接受在我的概念中黑猫一直是不祥之物,经历了这几个星期的事后更是对黑猫深恶痛绝“黑猫,不是象征着厄运吗”

“不是象征着厄运!它是专门对付恶魔的,当然哪里有它哪里就有厄运不然还对付个屁。你来看看这个——”磊拿起一本他面前摊开的书指着其中一段用红笔勾出的话:“玄猫,辟邪之物易置于南。子孙皆宜忌易动……”后面的话我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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