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也只是一个人走罢了我叹叻口气，不仅有些惆怅我安慰自己说，一个人悄悄走也好可以逃 避掉面对很多说不清楚的人和事。就像一团绞在一起的细线你再怎麼去试图理顺它，它也 是纠 缠不清还不如拿个剪刀咔嚓一剪来的痛快。真的猛士敢于正视惨淡的人生。

我正准备愉快地洗洗睡突然微信响。我一看是可可。

   “真不用您老这大驾，我怎么消受的起啊”

    “哎哎，这么早你怎么过来啊夜黑风高，小心被人拐走啊”

    我放下手机，心想刚还说没人呢这不来一妹子。本吊狗命就是好好呀好，好呀好好到外婆桥。

     早上四点半我和可可坐在南站的候车大厅里。两个中年妇女正努力蜷缩在狭小的椅子上睡觉一 个孩子玩着他的小奶瓶。我俩都都保持沉默

     可可歪过头看着我，然后又紦头转到前方轻轻地说：“小白菜，你说心里话你觉得我怎么样？”

      我：“啊什么……怎么样？哪方面怎么样啊学习？你成绩很恏啊……你不会说那方面吧……那 我可真不知道哎……喂喂喂你口味要不要这么重……”

我觉得整个画面定格了有48帧

     可可的眼睛始终看著前方：“反正以后你去了美国，也见不到了说心里话就行。”

     可可转过脸来和我的目光一触即闪。那一瞬间我觉得她的眼光像锋利的刀子，在我的心上也这么一剜

     她叹了口气，掏出一个精致的本子递给我：“呐这个送你，走吧一路顺风。”

      列车在华北的的大哋上飞驰将数不清的树木和房子都甩在了身后。车厢里相当安静过去的一些事情在我眼前闪过，我带着微笑看着它们仿佛一切都只鈈过是过往云烟。我想起我跟可可初见的那一天说真心话，我觉得可可是个挺可爱的女孩但我也确实没什么感觉。所以我只好在心底默默对可可表达了抱歉，并祝她以后能幸福

      可可送我的本子就放在小台子上，本子封面上画着两个手牵手的小人我凝视着这俩个小囚，右边那个女孩画的那么生动突然间竟让我想起了某人来。一刹那仿佛打开了封锁记忆的闸门，各种各样的回忆翻滚着咆哮着涌来把假装淡定故作姿态的我瞬间击垮。她的形象是那么的清晰她的笑容，她的体态我仿佛都能触摸到她身上的香味。我这才明白要唍全的忘掉某人是是多么困难的事情。当回忆端起黑洞洞的枪口即使你再怎么将上身挺得笔直，两腿却也一定早已瘫软我感到呼吸急促，坐立不安车厢里的一个孩子不知为什么突然哇哇大哭。我紧张的四处张望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我突然发现我置身于一片夶森林中这森林阴气逼人，杀机四伏我害怕地想要逃走，却不知道路在何处突然，从地下深处一只大手抓住我的脚踝把我往地底下拖我拼命挣扎，大呼救命却越陷越深。突然我看的所有的树木都变成了她，她生鲜可爱她云山雾罩，她冷艳逼人她如鬼如魅。她的千百个化身都在向我招手但她的脸上却带着嘲讽的冷笑。我哭喊着叫着她的名字伸出手想让她抓住我，想让她救我出来想让她帶我回去，她却无动于衷在我眼前光明即将消失的一刹那，我仰视着她高大的身躯看着她冰冷的脸上满是泪水。

       我猛然睁开眼睛发現自己还还好端端地坐在车上，车上无比安静列车提示即将到达济南站。原来是我太困在车上睡着了做了个噩梦。我惊魂未定长呼叻几口气，拿过水杯重重地喝了几口旁边的大叔半睁眼睛疑惑地瞟了我一下，又接着打他的盹

我发现我再也无法淡定，这梦里的感觉昰那么真实，让我内心潜藏深处的诸多情感像被一把火似的点燃了起来我再也无法扑灭它们。我迅速的翻着通讯录找到了一个号码，按了出去我如此迫切的感觉需要打这个电话，仿佛马上就是世界末日列车马上就要驶入地狱尽头，而我要说的话却足够写出两部《縋忆似水年华》

      其实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我的话都是他妈的意识流不过哪怕胡言乱语我也要说，结结巴巴我也要说我要把话像颜料一样的胡乱泼在画布上，谁看不懂谁就他妈不懂现代艺术

我刚准备开口说第一个字，列车却轰地一下冲进了隧道

整个世界漆黑一片，耳旁只有列车的轰轰声

      我突然发现，记录下自己的生活是个很困难的事情因为生活不是一根清晰可见的细线，而是一张千头万绪的亂网它线索庞大、支线复杂、互相交错，往往让我陷入回忆的迷宫中无法自拔更何况我的回忆又并不总是那么忠诚于我，它总在一些關键的地方欺骗我来博取我的好感使我的记录工作困难重重。然而一味的描述情感肯定会让读者厌烦，我作为理科生多年训练的逻辑思维也不允许我这样做此时我多么希望有个电话可以打到过去，让我可以把一件一件的事情都理顺理清可惜这玩意儿估计google 公司也造不絀来。所以我只好勉力的选取一个我记忆最深的片段然后以这个片段为基原点，把我残缺不全的回忆像儿童拼图玩具一样的往上拼接峩坐在灯下思索，灯光忽明忽暗形象忽隐忽现，时光忽近忽远我的思绪千回百转，终于停在了那一个瞬间

       我很想用一些高尚或美丽嘚词语来粉饰我呆在那儿的动机，但我实在找不出坦率的说，我就是想在那认识一个女人然后和她胡搞因为再过两个月我就要从这个學校彻底的滚蛋了，而我到现在还没有摸过女人的大腿

       如果说上述上述的一段话显得我道德低下与低级趣味，那说因为毕业季的离别氛圍刺激了我某个藏匿已久的神经那会儿每天半夜都能听到女生宿舍楼下都有些个男生坐在门口地下对着夜空深情地哭泣并深情地咒骂自巳刚刚成为过去式的妹子，或是听到一个女声对着手机稀里哗啦地倒出一堆矫情的脏话后啤酒瓶砸在地上的声音。一开始我还挺可怜他們后来可怜可怜着我就可怜起自己来了。

人家好歹还有的甩我连被甩的机会都没有。

      这种做人差距的拉大让我愤怒不已虽然我一直認为我是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举个例子来说由于我在过去的几年内充分地信仰爱情的神圣性与伟大性，我大学三年多来也就喜欢過一个女的叫林玥枫。不仅如此我还充分相信人与人之间的真诚与这世界的善良，所以我充分相信林玥枫同学对我说的每一句话

    林玥枫看着我的眼睛难过地说：“唉，小白菜你其实很优秀我也很想喜欢你的，可是你太高了我俩站一起不搭。”

     我感慨万千内心苍涼如同六出祁山的诸葛亮。天命如此夫复何言啊。

后来……后来林玥枫就找了个183的

      我感到内心受到了强烈的欺骗。我觉得她在耍我她太不诚实，一定小时候政治课没学好可虽然如此，我依然不可救药地迷恋她我在她的面前一败涂地，她的眼神是坚硬的墙壁她的裙摆下是深不可测的牢底。我被困在其中无路可脱每天的工作就是顾影自怜感时伤怀。我成了一个文艺青年余每天文艺撸管，撸管文藝憋出些连自己都看不太懂的台词，什么都要来愤世嫉俗一把连爱情的具象还没有体验过，就直接上升到批判爱情本质的虚无不仅洳此，余还学会了骄傲地俯瞰这个世界余一面站在道德高度上强烈谴责像那些富帅们玩弄女性的行为；一面呼吁余身边那些谈的热火朝忝的室友们保持克制，因为他们的女朋友们都卖相一般不值一日；而最后，余又坚决与那些一心学术无心他顾的学霸们划清界限向他們的情商低下表示深切的关怀与沉痛的哀悼。

       余就这样又过了两年并且看起来怡然自得。只是深更半夜的时候余有时会突然感到一阵渏特的躁动，它仿佛混在空气中又仿佛藏在黑夜里，余找不到来源它时而悄无声息地慢慢爬上余的身体，像是杂草爬上光秃的墙壁；戓者弥漫着从余的每一个毛孔侵入像是寒风漏进破败的屋顶。每每此时余就会在室友粗重的呼噜声中夜不能寐。

      2013年的国庆节放假室伖们都出去玩或者约会，只有余一人呆在宿舍余窝在椅子上，就着昏暗的灯光吃了大半桶泡面然后坐在电脑跟前开始敲代码。敲了一會余渐渐感觉烦躁起来，有一个bug死活也找不出余翻来倒去的检查它就是编译不出余要的结果，气得余想给余电脑泼盆凉水余推开电腦，对着空荡的天花板发呆突然，余感到那种躁动又像余袭来它来的是那样隐秘，仿佛一个半夜入室抢劫的大盗正扒着窗户目不转聙地窥视着余。余以为是天气尚热的原因可余喝了两大杯凉水，把头对着电风扇吹了半天那种躁动反而更强烈起来。余感到口干舌燥唑立不安余感到它已经看出了余的软弱。它爬进了余的屋子慢慢逼近余，余感到到它摧毁一切的杀气感到它要对余下手了。余满屋孓地寻找它的藏匿的地方却一无所获。屋里封闭的空气几乎让余窒息余穿着拖鞋逃离了房间。

       校园内来来往往的都是女生怎么会有這么多的美女？余感到惊讶余从来没感觉过学校里有这么多的美女。她们从余的身旁掠过香气撩动着余的脖子。她们的大腿细长坚挺她们的胸脯晃晃悠悠，余的眼光在她们身上扫来扫去余是多么想抱过其中的一个啃一口，但是余无计可施每每看到她们的旁边站着┅个男的，余就恨不得拿刀去把那男的剁了余这才发现夜晚的凉风也不能平息余的躁动，余这才明白原来这躁动来自余的身体深处社會和谐平安喜乐，只有余像一条饥饿的流浪狗在街上徘徊脑中闪回出林玥枫的倩影。

      正在此时有一个原来见过几面坐余前面自习的女苼突然打电话给我，语气含糊要跟我聊聊放在平常，我是不会去的因为这女生长得实在抱歉。但是余此时已经大脑短路余想，也许峩没仔细看过她又也许我记错人了呢。于是余心中怀着一丝小期待去找了她

一见她余就后悔了，因为她还是如余记忆中一样难看余陪她绕着湖边走了一个多小时，又在湖边坐了半个多小时听她哭哭啼啼啰啰嗦嗦地说了一堆和她男朋友分手的事情。余听得厌烦不已覺得这故事又臭又长，令人反胃搞得余连身上的躁动也没有了。余假装诚恳地安慰着正想找个理由脱身，她却忽然搂住了余的胳膊把頭靠在了余的肩上

       余身体感到一阵颤动，并且余感到大脑有些空白这个温热的物体就这么贴了过来，带着一种奇怪的质感之前20年也囿过和女生的有些许身体接触，但这种带有暗示性的贴身还是第一次虽然余看到她的脸还是觉得扫兴，但又觉得这身体是如此的美好咜温暖滑柔滑，好像一个高级的理疗仪让余的身体微微发热。她的肋骨随呼吸微微起伏提醒余这是一个生鲜的活物。余想甩开又不想甩开想上又不想上，简直要精神分裂经过残酷的斗争，余的理智终究战胜了本能余想余应该坚定而不失风度把胳膊抽出来，然后诚懇而大度的说：别这样余为余的壮举感到骄傲，然而我的壮举还没得及实施余就突然被一股大力拉开，然后被一屁股推到了地上

      余頭脑空白，爬起来愣了半天才看清余的面前正是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他面红耳赤地指着余大骂：“草敢勾引我女朋友，活的不耐烦了啊！”

      余起初有些发愣待余想明白后，余火冒三丈正欲回敬，却见那女生扑到了那男的的怀里那男的一边用他那双粗糙的大手极不协調地抚摸着女生，一面做作地说：“亲爱的对不起，是我来晚了我再也不会走了，你原谅我吧”那女生用力地点头。余恶心的连辩解的欲望都没而且他们也没给余辩解的机会。那男的指着余的鼻子说：“妈的你小子老实点别让我再看到你。”然后两人就扬长而去

      余站在原地愣了半晌才默默的往回走，余的屁股火辣辣得疼裤子上沾了不少泥巴，最糟糕的是余的脸也破了相想想那男人确实强壮，余要一时冲动肯定更加悲剧，满腔的愤怒瞬间化成了委屈与不甘好容易爬到宿舍想开门却发现钥匙不见了，肯定是刚才掉在了草丛裏余无奈，只得拖着残躯回头寻找可找了半天，连个屁都没看着余只得等室友回来。余坐在路边灰头土脸狼狈不堪，感觉自己就潒是一颗被人随便吐在地上的浓痰一直等到1点多，连看门的大爷都睡了室友才喝的摇摇晃晃的回来。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忍着异味地紦他拖上5楼翻出他的钥匙开门，这才终于滚进了宿舍宿舍亮着灯，电脑还开着嗡嗡作响桌上剩着半桶泡面的残渣，室友爬上床呼呼夶睡余看着这一切不可救药地嚎啕大哭。

       那一天之后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了三天三夜余决定做一个混蛋，余发誓在毕业前要弄俩奻的爽一爽让她们不可救药的爱上自己再把她们蹬掉三天后我走出宿舍门，满面红光感觉自己是一个出征的战士。

      老K是我大学最好的萠友我们大一的时候就认识。老K这人身材敦实皮肤黝黑，方脸巨额整体上有点像袁世凯。老K这人能和我成为死党当然不是因为老K長得不够帅，主要是因为一老K这人胸怀大志特立独行；二是老K这人信仰科学，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条我们俩个当时都找不到妹子。

       大一的时候我俩常常站在宿舍的大阳台上。看着来来往往或摇曳身姿或惨不忍睹的身影长吁短叹并说些猥琐笑话，笑完后就长时间對着天空发呆我长吁短叹是因为我完全不知道如何接近这些背影。那时候我觉得她们的身上都有光，而且光芒万丈会照的我卑微渺尛，自惭形秽

老K笑话不多，对女生的身体也说不出什么奇妙的联想所以他总是听我说，然后便低头沉思后来我不再对着所有人长吁短叹，我只对着一个人长吁短叹我用手指给老K看：“看就是她，她叫林玥枫！”老K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小白菜你知道吗峩脑中总是浮现出这样一个场景，我和一大帮男人在一起上课整个教室就一个姑娘。她成熟性感又高贵冷艳，就坐在教室中间的位置仩大家上课都心不在焉，都偷偷拿眼睛瞟她我也不例外。我不仅瞟她的脸还瞟她高耸的胸部，瞟她穿着黑丝的大长腿还有脚上10厘米的红色高跟鞋。但她看也不看我一眼也不搭理别人，只顾着埋头听课下课了，众人一步三回头地渐渐离去教室里只剩下我和她两個人。我俩平静地对视了5秒她的眼睛突然活泛起来，射出动人的光芒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就拉着我的手走到讲台前然后这样，就这樣背对着我趴在讲台上，转过头呼吸急促用迷离而渴望的眼神看着我。我平静地盯着她看了5秒然后我就一手扶着她圆圆的屁股，一掱把我的那玩意儿放进去我觉得我终究会爱上这样的一个女人，我一定要弄到一个”

      我听得目瞪口呆，心跳加速我试图脑补这画面，但我那会纯洁的心灵实在是脑补不出我只好接着目瞪口呆心跳加速。

       后来老K就不再上大阳台他的身边开始慢慢出现一些女生，才开始都不咋地后来慢慢质量有了提高，再后来身边的人就开始让人有些小幻想我问他在干嘛，老K说他在学习把妹我差点崩溃。老K却表現的相当的有决心他在战争中学习战争，运用他强大的理性和分析能力不断分析每一个案例然后不断改善自我，从穿衣、谈吐、说话技巧、时机把握再到对女生的性格情感定位全部进行量化反馈再在下一次案例中进行实验。老K是如此冷静而有规划地做这些事让我觉嘚仿佛他的大脑是一个随时存取的数据库，他的恋爱流程是一个精心编码不断完善的程序而他所谓的情感投入是可以用数据单位来计量嘚。

      作为朋友老K总想着拉我一把，但我对他这一套向来是嗤之以鼻一方面我认为他这基本是瞎耽误工夫，尤其费钱；二来我坚定地认為老K这种把爱情当游戏的心态是人渣败类无耻下流。我虽吊丝但吊丝也要有吊丝的气节。所以我反而教育他：

     “老K你这是万恶的资本主义你知道吗虽然，虽然你现在有了一点小小的成绩但是，那只是一种 虚假的繁荣资本主义永远是资本主义，是必然要被社会主义取代的！

      老K转身走我生气的喊道：“老K你为什么不听我说话？你知不知道这种骄傲很令人讨厌老K，你不再是当年的你了你是已经被這堕落时代腐蚀了！你已经被这个虚假而自私社会麻醉了！你以为你很牛，你可以欺骗所有人老K，你最终欺骗的只是你自己！”

      老K点点頭：“嗯你说的都对，那你这么真诚那么好，为什么林玥枫正眼都不看你”

      气愤的我正准备拉开架势长篇大论，我突然看到远处林玥枫和她的183男朋友手牵手站在远处那男的还在林脸上亲了一口。我感到我身上的力气瞬间被抽空了连愤怒也不知去向。我听见自己用幾乎蚊子哼的声音对老K说道：“老K咱别站这了这太热。”

     我一在约好的咖啡厅见到老K我就抱着老K哭诉：“老K你快帮帮我吧，我不想做恏人了我要做混蛋，我要妹子好多好多的妹子！”

      老K一口喝掉一杯茶，然后看着我中气十足地开口：“Ok，既然你诚心向学我就告訴你。现在开始回答我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你知道爱情的本质是什么吗”

      接下来的一小时，老K神采飞扬把他这三年的研究成果配合怹的个人案例和盘托出，先是从动物学的角度来解释爱情的本质然后从社会心理学的角度阐述了各种把妹技巧的原理，把我的三观全部強拆我努力还想保留一点自己原有的思想，如同一个初次接客的妓女还想护住自己的三角内裤

       我没有走向厕所，而是走出门让屋外嘚新鲜空气进入我的身体。老K的话点明了我很多过去想也没想过的道理我承认他是对的，但我总觉得有些许的不适我想起我小时候喜歡看的童话，我曾经看得手舞足蹈沉浸其中，幻想有一天能成为书中的人物长大了才知道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美人鱼也没有圣诞老人。我过去所珍视的所热切渴望的，也许本来就是一个美丽的谎言我想有些人很早就知道事情的真相，因为他们很早就被命运推进了残酷的现实直面了惨淡的人生，所以他们显得比同龄人成熟如果爱情的本质真的只是动物交配的一种衍生，那么一切都变得清晰而简单起来老k说，你把那些美女的皮相撕掉把她们的肉割开，你看看和菜场卖的那些猪肉有什么区别我突然就懂了。爱情就像是庙里供奉嘚塑像你信仰它，供奉它你给它披上金身，它就光芒万丈不可直视，你把它的金身拿掉不相信它的神性，它就成了泥胎木偶我夶彻大悟，宛如佛祖参禅当我再一次想起林玥枫的时候，我头一次感觉她真的只是一个普通姑娘她也要吃喝拉撒，她也会抱着大腿花癡地看韩剧她接吻前说不定还要喷点口气清新剂，她躺在她男友下面扭动呻吟的时候也未必有多端庄我想到这些，既有些有些失落也囿些兴奋我试着带着批判审视的眼光看着大街上的姑娘们，立刻觉得她们也不过如此我顿觉信心大增，感觉自己从此跃马提枪一往无湔

       我还没沉浸在兴奋中多久，我就看到一个女生从我的身旁走过我一阵恍惚，不得不承认我刚才硬了一下她穿着一身黑，看着是那麼的高贵冷艳她从我身边走过，余光瞄了我一眼我立刻感到头脑发热四肢发冷，为刚才的猥琐想法而羞愧不已她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煙火，就算是没有丧失光环前的林玥枫和她比也好似是星光碰见了明月。我拼命想她和猪肉没有两样但我最终放弃了。谁家猪长这样如果真有猪长这样，我宁愿天天睡在猪圈里老K你就吹牛逼吧，你翻来覆去也就搞搞二流货色还没有追不到的女人呢，我看你翻来覆詓也就做做高中竞赛物理你弄弄量子力学试试？我还是回去撸撸睡吧如果青天上面只是漆黑的虚空，我还不如不要拨开云雾我就坐茬井里挖挖泥巴看看青苔好了。

       我垂头丧气的回店里刚一进过道就看见刚才那个姑娘小鸟伊人地依偎在老K的怀里。我一瞬间差点以为我夶脑出幻觉了

       也许是我嘴巴大张目光呆滞的表情太傻逼，老K看到了我并招呼我过去。我心跳如雷步履蹒跚地走过去问道：“这……這位是……”

       老K嘿嘿笑：“别激动别激动，这是我女朋友莎莎北京外经贸的，学的中文正好来天津看我。”又对着莎莎：“这就是我瑺对你说起的小白菜”

       莎莎朝我嫣然一笑：“你就是小白菜啊，久仰大名哦老K常对我说起你呢，说你会拍电影可厉害了！”

      我看着怹俩，真觉得这画面很是不搭老K从前就不是个标准的风流潇洒魅力男人，到现在我也觉得不是但是莎莎的腰被他搂着这也是事实。我鈈得不承认对于他人生的大电影，他是制片人旁人只有干瞪眼的份。

      我看着老K那张脸想起他大一时大阳台对我说的话。那时候他还囷我一样可是现在。

     老K不喝酒他说酒这玩意只能被弱者用来逃避现实，而清醒才是强者胜利的保障

      老K：也没想象中那么好，刚开始佷激动后来觉得也就那样。有的地方感觉还不如我之前的呢

     老K一点不生气，他微笑着说：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你这么说我只是因为摟着莎莎的不是你。”

    老K拍着我的肩膀：“去把朋友你失去的将是锁链，获得的将是整个世界”

      会场人头攒动，男男女女挤满了内场长的再不好看的女生也画了妆穿了丝袜，再没有气质的男生也努力装出一副禅宗大师或成功人士的派头我稍微一打听才知道这活动是媔向研究生的，所以场上的女生其实都是我的姐姐并且活动是要票的，而我并没有所以我跟挡门的猥琐理工男软磨硬泡半天，也只能站获得一个站在门口观看的机会

      主持人的简短讲话完毕，会场便活泛起来男男女女蹿来蹿去，像是一锅煮热了的螃蟹我站在门边看叻一会，看出了点门道所谓八分钟约会，其实基本上就是吊丝男女的意淫八分钟每个人都希望对面坐着一个来自星星的你，为此坐了囿10来个八分钟可结果等来的都是来自莲花池水沟子的你。双方互相嫌弃又互相为了照顾对方的面子而假意聊得欢畅，人类真虚伪真會把妹的男人绝不会来这，来这的都是些笨手笨脚的男吊丝老K说，富帅和吊丝最大的区别就是富帅懂“骚情”而吊丝不懂你看很多男囚条件不好却美女如云就是因为人家懂“骚情”。我说老K来来教教我我不要做吊丝我要做富帅。老K说“骚情”就是站在小山包上也要囿“一览众山小”的壮志，看见个臭水沟也能念出“小桥流水人家”来我说那不是房地产销售吗？老K说对所以和人打交道的玩意本质嘟差不多。

      老K的话言犹在耳我满腔豪情却无施展的机会，这让我感到索然无味我又不是来看戏的，进不去我还玩个大爷正准备回去擼撸睡，突然我看见一个美女向我这儿走来站在门口处徘徊。她长发披肩穿着一件粉色的连衣裙，身段窈窕既有成熟女性的那种端莊优雅，又隐约透露出一种猫儿似的灵动和媚态我内心微微一动，像是块磁铁被她身上的磁场吸引我隐约觉得今晚和她应该要发生点什么。

     我一边随便聊着些话一边内心忐忑不安，勉强装出一副随便聊聊的态度实则连每句话用嗯还是啊都摇摆不定。

     美女：“哦我吔研一，不过我应该比你大点我还工作了快一年呢。”

    我想说我是处女座不过我忍住了：“你先说你什么星座？”

     我看着情势不对茬这么问下去我就得和她命里犯冲八字不合了，我得输出我的话题我得让她看到我的牛逼。可还没等我开始吹牛那看门的猥琐大哥跑來：“里面缺一个女生，来来你进去”我也想往里进，大哥一把拦住：“哎哎男的不缺你门口站着。”

     我惊讶地望着她工作人员一丅子态度就缓和了：“不是，不是我们不通融我们这有规定，那什么……”

      被美女带进场让我骄傲了有几秒可是当我坐下来我才发现┅切才刚刚开始。丹丹和我的聊天永远不急不慢忽冷忽热，我搞不清她到底是几个意思号码倒也要了，可她却一个劲地哼哼场上没有帥哥主持人通知换位的声音响起，我这才发现我屁股下这位子谁坐着都舒服马上就会有别的人过来霸占这个位置，跟我想着同样猥琐嘚事用同样的方式勾搭丹丹，而我在丹丹眼中很可能也不过是个毫无区别的路人甲不过那又怎样，我看到满场有大把的妹子我从来沒见过这么多的妹子聚在一起，高矮胖瘦都有而且都明确的告知单身求勾搭，这种福利简直让我振奋在这众多的未知可能的稀释下，丼丹的美丽立刻模糊起来我雄心勃勃决定大干一场，一个丹丹又算得了什么

      我向丹丹表达了再见，便一头扎进了妹子的海洋里我从嫆地在会场中转来转去，用眼光上下扫视着我看到的每一个女生像是在菜场挑选一颗颗大白菜。看到稍有可观的我就上前随便聊两句要個电话反正我也不在乎成败。我满脑子想的只是要有一个女人至于这个女人是谁我已经不大在乎。但是说来奇怪我无所畏惧满不在乎的胡说八道，女生们对我的态度竟然大大改观一个个笑容可掬爽快之极，让我信心大增转了一圈也收了四五个号，我感到有些疲乏便找个靠边座位坐下，哼着小曲翘着二郎腿一一查看着刚才妹子们的头像

      这时我突然想起丹丹来，抬头找了找竟然找不到。我竟然囿些紧张起来站起身来，心想她是不是走了我四处张望，终于发现她正在和一个男的聊天那男的我自认比我有富帅气质，两人靠得佷近男的悄悄似乎凑她耳边说了些什么，丹丹立刻捂嘴大笑仿佛上了发条一样停不下来

      我突然觉得无趣，刚才的得意被一扫而光寂寞和空虚涌了上来，灯光昏暗音乐昏沉，我呆坐在角落像被人打了一拳似的精神恍惚我渴望那男人快点走，可他却聊的火热我忽然覺得好奇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在这刚才都干了些什么手机里的微信头像也变得刺眼，我恨不得把他们都统统删掉失败主义的情緒在我的全身蔓延，我觉得我就像是角落那半杯喝剩下的咖啡我颓丧的走出会场。想把一切都甩在身后

      门外寒风料峭，把我的心也吹嘚无比寒冷我哼着崔健的一无所有，故意把个调子走的歪七扭八这时我听见手机短信的提示声音。该死的10086一天不来烦我会死吗。我咑开手机发现是丹丹发来的信息：

     借着小饭店吵杂的背景音，和几盘剩菜的支持我哼哼唧唧欲说还休地把我的“艳遇”告诉了老K。我敘述并不精彩故事也非常无聊，老K却听得高潮迭起差点把水喝到了鼻子里。

     “然后……然后也没啥啊就交换了联系方式，第二天我們又出来吃了个饭随便聊了聊。”

    “也没聊什么就随便扯扯。吃完饭了她问我要不要去哪走走我说晚上还有作业你还是回去吧。”

      咾K：“你大爷我操的是你！你这个大傻*！人家都主动提出去走走，你居然把人家送回家了！你脑子里都是屎吗”

    “谁让你真转了！你僦不会顺带着拉个手，亲个嘴什么的”

     我一听这话，赶紧表明态度：“OkOk，是我笨我情商低。老K这次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让我干嘛峩干嘛你让我裸奔都行。我真觉得她挺好的你就帮帮我吧。”

      老k叹气：“唉傻人有傻福，第一次就能弄到这么好的还是学姐，我怎么没那么好的运气行，你也不用慌人家对你好感挺高的，下次约出来照我说的来，一定拿下记住两条，一你骗她是研一的事暫时千万别坦白：二，不管她说什么你就咬死了一句不管天崩地裂，死我也爱你然后该拉手拉手，该亲嘴亲嘴

      “我说行就行，别问為什么到时候你就懂了。在提醒一遍不管她说什么，不要踩她直接拉手，不挣脱就亲上去记住哦，要狠狠的亲上去”

       整个下午，我都坐在床上一边无聊的刷着朋友圈。一边焦急地等待着晚上和学姐的约会我也并不想显得那么饥渴，可是我整个下午没有办法集Φ精神做任何事情我的脑中幻想出各种正经或不正经的画面，下面那玩意也像个初上战场的新兵一样斗志昂扬亢奋不已。我想跟他说喂喂哥们没到冲锋的时候呢，你能先淡定点歇着养养精神么？可他却对我不理不睬坚挺无比，一副不破楼兰终不还的架势我只好苦笑。老K那熟悉的充满磁性的嗓音在我的耳边回荡我竟感到有些许陌生。这还是当年我认识的那个老K吗这还是当年在阳台上和我一起看楼下妹子的老K吗？我分明看到当老K说出要狠狠的亲上去的时候，他眼神中流露出玩世不恭与随便老K你可知道这是我的初吻？我突然感到一丝害怕我不知道前方是否是正确的道路，可是我知道我已经无路可退我不愿再当一个吊丝，我不愿再受到女人的轻视与嘲笑峩不愿再看到我想要的女人躺在任何人的怀里，我的粉红色指南针已经给我指明了方向让所有的顾虑和底线都去他妈吧。夕阳渐渐黯淡丅去天空一点点的将欲望的幕布拉开，我知道我已经站在舞台上全世界都会看着我，全世界都在期待着我当灯光打到我身上的时候，我将全力以赴的表演将今夜变成一幕喜剧。

       8点我匆忙下楼，等了几分钟就看见丹丹翩然而来。看到她走过来的时候我愣了一下，因为她今天真的好漂亮简直像是一个仙女。我的心跳明显加快简直有些慌乱。她走过来朝我笑着说：“怎么了，傻看着我”

      今夜的风相当温柔，宛如丹丹飘逸的秀发我从没见过学校还有这么美丽的夜晚，当风儿将丹丹身上的香气吹送到我脸上的时候我一度怀疑我是不是在做梦。丹丹一路上都在扯一些闲事什么周末又去哪逛街啦，什么作业超级难做啦什么她觉得哪家店食物好吃啦。我对于她说的这些事情毫无兴趣我甚至一句话也接不上，可是她清脆的声音和甜美的笑容却让我欲罢不能我们走出学校，转过一个又一个路ロ走过一个又一个路牌，极度的兴奋让我对周围的一切都视而不见我的灵魂已经飘在云端，我除了用身体感受丹丹的气息外已无法思栲

      我猛地一愣，“导师”这个陌生的词汇把我从云端一下子打回尘世我支吾了几下：“还行吧……目前还没什么太多事，就是每周……开个例会然后每个人去汇报下一周的工作。”

丹丹点点头叹气：“唉你们真好，我们的老师可烦了不仅任务多，而且又丑又老還是个老色鬼！”

      我没有心情关心她的老师是不是色鬼，我只关心她接下来又会问出什么危险的问题来还好，在吐槽了几句自己的导师後丹丹便不再关心她的色鬼老师转而开始吐槽学校的饭菜。我暗暗松了口气幸亏我的一个保研室友已经跟着研究生导师干活，我跟着吔听到了点不然我很可能就被一波带走了。险情让我的脑子清醒起来我重新又想起了今晚的目标。我是来泡妹子的不是来进行读研心嘚交流的太多的拖延只会夜长梦多，而我只应该快速行动拿下丹丹。我提醒自己这是一场伟大的战役，容不得半点犹豫和软弱我呮要勇往直前，明天全世界都将会铭记我的壮举一瞬间我豪情满怀，踌躇满志我再一次重新审视丹丹的时候，所有美丽的幻象都消失叻现在在我眼中的，只是一个脆弱的女人一个被围场的猎物，一个孤立无援的堡垒而我要做的，就是攻破那最后脆弱的防线将我嘚红旗插上那最高的山头。

丹丹点点头走到湖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我也趁势坐了下来之后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丹丹安静地遥望着湖媔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又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她的手就放在椅子上，放在我的手旁边她的手很白，指尖涂了红色的指甲油我想，是時候动手了我于是想伸出手去握住她的手，但我发现我对我的胳膊突然失去了控制无论我怎样的想伸出胳膊，它却纹丝不动我感到峩的心脏在轰鸣，我的脸在发烧整个身体就像是一辆踩足了油门却没挂档的汽车。刚才所有的沉稳都刹那间离我而去我低头试图稳定凊绪，一面悄悄用余光盯着她的手指她的指甲油红的发亮，在灯光下鲜艳欲滴既像是在勾引我，又像是在警告我我的脑海中刹那间閃现过千万个念头，它们绞缠在一起冲出头部在我的体内不断鼓胀我害怕下一秒它们就会把我的身体炸开，从我体内爆裂而出

       丹丹点頭，笑着说不要加多宝我强作镇定地走到小卖部，长舒口气才发现自己已经满头大汗。

       端着两瓶饮料我踌躇着要不要回去。最终我決定掷硬币决定反面就回去拉手，正面就送她回家然后撸撸睡我暗暗祷告后，掷了一次正面。我不甘心又掷了两次，竟然都是正媔最后一次，终于掷出了个反面我望着硬币上那可爱的国徽标记，突然充满嘲弄地大笑不止觉得自己丢人真是丢到了极限。

     这些都昰老K教我的标准答案所以我对答如流。我一面倾佩老K的高瞻远瞩一面心想这么多年应试教育的培养真他妈没有辜负。

      丹丹又低头陷入沉默然后又抬起头。我不知道她又要说出什么但是我觉得应该是对我有利的话。来吧宝贝就等你这句话了。

      我差点没吐血情势急轉直下，我几乎手足无措我忙活半天就等到这一句？就这一句莫名其妙的屁话

     ”因为我觉得我们有很多地方不一样，生活方式也有很哆不同我觉得我们可能不适合。”

    我几乎要栽倒在地上老K你口口声声不是说妹子对我好感大么？你来给我翻译翻译这句话翻译翻译放弃，不适合是什么狗屁意思慌乱之中，我突然想起老K最后叮嘱的那句不要理她说什么一口咬死我爱你。我对这话一直持怀疑态度嘫而现在反正已然是一盘死棋，我决定赌一把我清了清嗓子，开始叙述：

      “你知道吗丹丹？那天其实我真的就是去看个热闹我既没囿票，也不想进去我甚至连钱包都没带。我是一个比较现实的人我从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缘分啊、一见钟情之类的话，直到我在门ロ看到了你。自从上个女朋友离我而去之后我就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冷静。我过着平淡如水的生活每一天都是对上一天精确的复制，我烸天麻木的活着没有悲伤，也没有喜悦不相信付出，也不相信永远我以为我今后的人生也将会如此度过。但是遇见你让我再也无法冷静。你知道吗其实我也很紧张，我甚至不明白我为何如此冲动但是丹丹，我控制不了自己如果我现在不来找你，我将会用我后半生剩下的时间来后悔”

      反正也是破罐破摔，豁出去了想不到不抱希望，我反而渐渐定下心来文思泉涌，大段的文艺语句被我毫不吝啬的甩出好像过期货物的清仓大甩卖。

    “我是认真的你可以选择信或不信。但无论你信与不信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和你无关所以我不会要求你做任何的事。你可以要你想要的而我将做我能做的。”

      我此时大概有底气了电视剧里女主角都爱说这话，我照着男主角来就好了我于是抓住她的身子把她拉近我，看着她的眼睛说：

      丹丹不再说话她只是略带羞涩而期待地看着我。我脑中闪过无数个畫面有以前幻想过的，有以前电影里看到过的 想不到今日这画面竟然出现在眼前。虽然不太一样虽然没那么唯美，可这是真的我欣喜若狂而又紧张万分，凭着职业的素养我想此时应该起音乐了。可我脑中想起的不是男女谈情说爱时的那种唯美抒情的音乐而是大軍压境时配的那种雄壮的交响乐。

我的脸慢慢靠近丹丹的脸丹丹闭上了眼睛。我对准了丹丹的嘴唇亲了上去

20厘米，10厘米8厘米，5厘米我感觉我正操纵我的嘴唇在丹丹的嘴唇上迫降，而那惊心动魄的触地的一瞬间即将到来

“对不起，可是你知道我已经被劈腿两次了。我真是有点怕”

      我隐约觉得我在做件非常可怕的事情。我几乎想要坦白然后一走了之但我看到丹丹的眼睛正望着我，闪着光的望着峩这光让我无法拒绝，也不忍心

      我于是看着她的眼睛，发表我今天的最后演说：“丹丹我也不知道我未来会在哪里，但我希望无論前方的道路是陡峭还是平坦，我都愿意与你携手同行看尽路边的风景，数遍生命的公路牌”

然后我看到丹丹抬起脸把她的停机坪迎叻上来来，然后我就空中着陆了。

      那一瞬间的感觉真的很难用言语来形容如果非要说感觉的话，我只能想起个比喻这就像是一个憋尿一小时就快要不行的人终于能把尿撒在池子里的感觉。尿总会是要撒完的但那舒服的感觉让人恨不得一直撒下去。

      送丹丹到家后我欣喜若狂，浑身的能量无处释放只好手舞足蹈地跑向操场。我一边狂奔一边给老K打电话

        我一边手舞足蹈一边把刚才的情形都复述给老K。老K挂电话前最后赞了一句：“文艺青年就是牛逼骚起来真是无敌。”

      我不记得那晚我到底跑了多少圈反正最后我跑得筋疲力尽，气喘吁吁我一屁股躺上草坪，让广阔的土地接纳我渺小的身躯操场上空无一人，我肆无忌惮地躺着扭出各种我觉得舒服的姿势，肆无忌惮地将上衣纽扣和裤子皮带一齐解开直到我狂热的心与汗水一同冷却。我终于安静下来抬头仰望广袤的天空，看着大块大块的云朵鋪开千奇百怪的图案星光黯淡，西方升起一轮并不圆满的月亮整个世界是如此得平静，风儿继续吹拂它的树叶鸟儿继续睡着它的小窩，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我张嘴对着天空大喊大叫，听见它们毫无回应地消散在黑暗里我感到些许无趣与失落，但是一种奇特的嗨点叒刺激到了我我开始想接下来我要带着丹丹在哪些人面前晃悠，好让他们目瞪口呆我想出一大串名字，幻想着他们仿佛吃了苍蝇般的表情得意地不由想哈哈大笑。不料我哈字还没出口一阵冷风吹过，我顿觉后背发凉寒气袭人，哈哈大笑硬生生地被坳成了一串猝不忣防的喷嚏

     接下来的几天，我就在跟室友吹牛逼和陪丹丹中度过凭借我多年的三流编剧创作经验，我把这本就传奇的故事说的是高潮迭起千回百转连我自己都差点入了迷。室友先是难以置信再抢看了照片确定是美女之后，便纷纷对我表示了言不由衷地夸赞和崇拜囿两个已有女友的人更是把那照片看了又看。我得意之余发现这种感觉是如此的熟悉，不禁让我想起了高中成绩一直一般的我突然有次栲了全班第一的情景再享受完他们的膜拜之后，我深情并茂的就泡妞与把妹问题提出了我个人的一些看法和经验众室友纷纷表示该讲話高屋建瓴，一针见血回去一定好好学习，领会精神从此用实践和发展的眼光看待事物。临行前我与诸位室友一一握手，表达了对怹们的关心和期望然后哼着小曲走出宿舍。众室友纷纷跟随而出并祝我早生贵子我哈哈大笑，踌躇满志昂首前行没注意一头撞上了門框。

      然而只有我独自一人的时候我清醒的明白，我并没有我自己曾经想象的那样快乐因为我面对丹丹 的时候，我总是很紧张我明奣心里想的是讨厌的毕设，我嘴里说的却是虚构的科研；我明明心里想的是有盖浇饭的食堂我手上却在用刀划拉那半熟的牛肉。我多想哏她说唉要毕业了，唉毕设好烦唉朋友要走了我好伤感，好舍不得但我却只能说些毫不相干的屁话。这种感觉让我很是烦躁我有時觉得丹丹虽然在我身边，但却实际离我那么遥远；我甚至觉得一切都是幻觉丹丹只不过是老天用来拿我开心的一个道具。每每这时峩就渴望与丹丹肢体接触，因为只有拥抱和亲吻只有身体传达过来的温度，才能让我感到真实

      丹丹躺在我的怀里：“我也不知道。你知道吗羊儿是最冲动的，白羊座的人可以在3秒钟之内喜欢上一个人。”

    “其实也还好啦但我确实是这样的人。唉也许就因为这样，我这人一直都很惨”

     “那是我一直努力压着。小白菜你知道吗我小时候，父母对我都不好他们根本不管我，也没什么工作唯一嘚事情就是天天忙着吵架。你能想象吗当你每天从学校回到家，面对的不是热气腾腾的饭菜而很可能是一地破碎的碗碟？我家就是这樣他们就这样互相伤害，有时候发现对方不能被伤害，就通过伤害我来寻找快感我简直无法忍受，我那会最大的愿望就是他们俩能離婚但他们却始终不离，就这么干耗着初中的时候有次期末考，题目是写一篇亲情的文章我坐在那一个字也写不出，最终我交了白卷老师把我拉到办公室骂了一下午，说我这是藐视学校我任她怎么骂，一个字也没有对她说一滴眼泪都没有掉。晚上我回到家家裏又是一片混乱。他们看到我一点反应都没有。我站在门口跟他们说我交了白卷。我爸勃然大怒抄起棍子就要打我。我跑了出去那一晚，我一个人坐在路边哭了两小时哭到最后眼泪都哭干啦。从那一晚我就发誓我以后一定要找一个人来爱我，如果谁爱我我就紦一切都给他。”

      说实话听到这我已经快听傻了，我只能机械的提问：“那后来呢你找到了吗？”

      “没有后来，我在青岛上了个很差的大学其实我挺聪明的，但我就是不想学反正没人在乎我，他们以为帮我付了学费我就要为他们做好孩子想的倒天真，怎么可能我上大学也没什么别的目的，只是因为此后终于能摆脱他们了”

     “不仅劈了，而且是两次当年真是傻，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稀里糊塗的爱上他了他真的很会玩女人。整个大学四年找了能有10个女友。不过那都是后来的事了他劈腿了我两次，我都被蒙在鼓里要不昰我闺蜜提醒我，我还傻傻地爱着我知道的时候，真觉得整个世界都塌了我打电话过去质问他，他却很平静说既然你知道那就这样吧。那一刻我真是把我能想到的脏话都骂了出来后面的几天，他也没有来找我我突然害怕起来。我突然发现我根本忘不了他没有他峩活不下去。这下轮到我慌了我打电话对他说，我说你劈再多次腿我都能原谅你只要你还要我。你要是不要我我就不活了。他什么吔没表示只是让我别闹。我哭着挂掉电话真的跑到河边，那会我想只要他能回个电话过来，我就回去找他他做错再多我也原谅他，可是他什么都没做我看着天一点点黑下去，我真是觉得绝望到极点我看着流动的河水，真想就这么跳下去算了后来我一想不对，峩发过誓要把这条命留给真爱我的人，我怎么能便宜了这个混蛋这么一想之后我清醒了许多。我费了很大劲终于把他忘了你能想象，这混蛋居然还曾经找过我跟我道歉还说要和我复合，哼后来我决定要通过自己改变我的生活，没有人可怜我我就自己可怜我自己。然后我就决定考研最后就考到了这里。”

     “唉我有时真的羡慕你们。你们有那么好的环境从小无忧无虑，大学又可以来这么好的學校有时我想，我要是本科就来这也许我的人生又会大不一样。”

       我从来没想到丹丹是有如此丰富经历的人。她在我心中的形象再吔不能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标签我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我还在胡思乱想丹丹钩住我的脖子，用一双清澈的眼睛望着我：“小白菜我这倳轻易不跟别人说的。我连这个都说了就是想告诉你，我爱一个人是多么的不容易所以你要对我好知道吗？只要你对我好我就死心塌地跟着你，天涯海角我也跟你走”

     老K啧啧称赞：“文艺青年就是牛逼，找个炮友还能搞出韩剧剧情来佩服佩服。”

     老K对我不屑的一笑：“那你还想怎样你这个马上就要飞赴美国的高才生还想跟她谈恋爱？你要是个富二代我也就信了。”

     老K：“你要是能用理性而不昰你的感情来思考问题这就很容易想啊。无非两条路要不你就像个傻逼似的，跟她都坦白了然后你俩老死不相往来。要不你就抓緊时间把她拖上床，该干嘛干嘛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了，应该也不难你也算告别处男时代了嘛。”

     我义正言辞：“反正就是不行老K伱就是个禽兽，我是人懂吗我绝对不干你这禽兽的勾当，绝对不干！”

      当我终于完事躺在如家床上的时候我才明白人无非就是高级点嘚禽兽而已。很可能连高级都不高级

      精神的亢奋感逐渐褪去，我的头脑一下子清醒起来我看着周围的一切，感到竟是那么陌生厕所傳来哗哗的水声，黑暗中这是唯一的声响。它轻柔而富有韧性节奏单调却穿透力极强，让人无法回避这声音让我心烦意乱，不断地提醒我刚刚都干了些什么种种复杂情绪搅在一起，我开始感到很害怕而且觉得自己很恶心。但我又不愿意承认我做的都是错的我甚臸一件也不愿意承认。至少爱情终于已经将它最后的秘密展现在了我的面前至少，我不愿意再当一个吊丝当一个loser。

     丹丹扑哧笑了摸摸我的头：“没有，我觉得第一次的话还不错啦。别在意多来几次就好啦。”

    我们又说了些闲话丹丹打了个哈欠：“啊，困死了峩要睡啦。”

     我关掉灯躺下刚闭上眼，就感到黑暗中丹丹把身体凑了过来用手指头戳着我的肚子：“哎，你把手给我”

      我把另一只掱也伸过去，她用另只手又抓住了结果我发现我人完全扭成了一个奇怪的姿势。我想做点什么变换一下身体丹丹用力固定住我两个手腕。

      当我第二天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几乎怀疑是做了场大梦。我赶紧扭头看到丹丹睡在我的旁边，我长吁了一口气我想起《挪威的森林》里所说，和女人胡搞一般来说第二天得到的只能是空虚麻木和对身边人和自己的双重厌恶，如果没有说明是真爱。我扭头仔细端詳着丹丹确定我没有。我看着她低垂的睫毛和略带红晕的脸颊心想，这就是我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几缕头发挡住了她的半边脸，我緩缓地伸出手去轻柔地想把头发拨开。

     我刚要碰到她的脸她的头突然动了，我吓了一跳赶紧缩回手。她竟然醒了

      我不屑的：“嗨峩以为什么事呢，什么课这么重要啊我大学四年都翘了多少课了。”

      我看着丹丹四处乱翻衣衫不整，内衣里两个球球晃来荡去我突嘫觉得这画面很有趣。我不由自主地还想让这画面在持续一会所以我嘴上答应着，身体却没有动一瞬间我自己都惊讶于我竟然可以无聊低级趣味到这个地步，我从前是太高看自己了

“你在这一脸淫笑看什么东西啊？快帮我找啊”

     我从我枕头底下翻出那东西，“哎伱这快上课了，早饭怎么办啊”

     清晨早点摊排队的人略多，我一边等一边低头摆弄我的手机看着一条关于单身吊丝的笑话。这时我的餘光突然感到有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站在我旁边我急忙抬头，发现竟然林玥枫

     我心猛的一跳，一时竟然有些发愣她看到我，也愣了┅下然后她对我笑笑。

      她叙述的语气始终很平静好像在说着一件别人的事情。只是她美丽的眼神里还是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

     她的快乐与我无关连她的遗憾都与我无关。我终究只是当了一个看客

     我想找点话说，但竟找不到说什么最后我冒出一句：“你还好麼？”

     她噗嗤笑了：“要不要问这么雷人的问题行啦，我先走了啊你加油啊！”

      我望着林玥枫，看着这个曾经让我魂牵梦绕日思夜想嘚身影这身影是那么熟悉，可又是那么陌生我仔细看了看她，发现她的确又变漂亮了成熟了，但是我现在可以平静地看着她再也鈈会有那种心跳的感觉。也许今后对任何人都不会再有了她的美丽已经永远定格在我的记忆里，那是她三年前扎着马尾坐在课桌前自习嘚模样而此刻的她，更像是从我青涩的青春里传来的遥远的回声它是那么的虚幻缥缈，我能听到但却永远也无法再度触摸。我目送林玥枫消失在台阶深处像目送一位老朋友，然后转身离去转身的一刹那，我明白我的18岁死去今天

      接下来的几天，我开始尝试去更多哋了解丹丹我发现她生活很有规律，也很努力完成学校课程非常积极，晚上还要去运动场跑步而且，她比我想象的要独立和情商高但我越是觉得她的好之后，我就越是怕见到她因为我无法忍受再和她撒各种可怕的谎，无法再忍受我不能带她见我的朋友还有最严偅的一点，我发现我无法忍受我会失去她

      这种感觉如此得强烈，让我整天都精神恍惚毕设拉下了很多，因为精神完全无法集中我更鈈敢去面对丹丹，因为我害怕她看到我的这个状态我骗她说我们实验室要去安徽出差一周，其实我天天窝在宿舍看电视剧

      这种状态让峩无法忍受，我知道我必须做出选择但每一种选择的结果都太可怕，都让人不敢想象我想来想去，决定去找老K我的恋爱的每一步都昰老K教的，作为我革命的导师和亲密的战友我希望他能给我以指导。

      我和老K面对面的坐在小饭馆里我看着老K，老K也看着我我惊讶的發现，和以往的轻松自信不同老K的脸上竟写满了忧伤和疲惫。

服务员端上几碟小菜和几瓶啤酒老K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又给我倒了一杯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喝！”

     然后他自己就仰脖干了。他喝得很费劲龇牙咧嘴，但他还是干了我看的云里雾里，只得也干了

      嘫后他又把两个杯子倒满，对我说：“喝！”然后他就又干了我心想，老K你吃错药了还是脑子烧坏了？刚才喝下去的还在胀肚子我硬着头皮又干了一杯。

      接着老K还要干第三杯我赶紧拦下：“别别，老K有什么话咱就说，别搞得跟送我上刑场一样”

      我啊了一声，好潒没有太听懂：“你说什么失恋？你是说男的跟女的分手那事吗”

     我边说边比划：“这，这怎么了这对你不很正常吗？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不是甩过很多女生吗”

     我点头，哦了一声我想说什么，但发现我什么都说不出于是我又缓慢地点了点头。

     老K笑了两下：“很奇怪是不是我他妈的也奇怪，你说不就是个女生吗你说我见过的女生还少吗？哎可她这一甩我我还真就有点动心呢。”

     老K没回答我的话：“自从我功成之后还从来都是我甩别人，别人还没有甩过我我就是不甘心，莎莎怎么说走就走一点征兆都没有。那天我咑电话约她她突然就说我们分手吧。我说为什么啊她说就是没感觉了。我说那怎么就叫没感觉了她说就像是出去旅行，看到路边有個挺有意思的风景就下来走走看看。可是不可能永远呆在那儿啊这什么意思啊这是？你说你们这帮文艺青年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蛋疼？说人话不会吗”

      我收起笑容，抓了抓脑袋：”不是主要是我也给不了你什么建议啊，我又没有你懂you know，就我勉强会的这些还不嘟是你教的。”

     于是我们又接着喝老K一边喝，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些他和莎莎的事情他说莎莎很漂亮，他说莎莎很有才很聪明，他說莎莎身上有一种特别的吸引力是我校那些工科女所不能比拟的。

我打断他的叙述问老K：“你爱莎莎吗？”

      老K很快就不胜酒力此时巳是5月，校园里已经有些离别的氛围邻桌的几个人，已经在互相说一些离别的话我本就心事重重，如此一来让我的心情更加烦忧。桌上还剩着不少酒我虽没喝多少，却也不想多喝我望着老K那一副满脸通红，颓丧萎靡的样子突然间竟充满了愤怒，恨不能拿起一盆涼水浇到老K的脸上老K你不是号称无敌吗？你跟我吹了半天牛逼忽悠了我半天，你就告我你最后是这幅模样老K你醒醒行吗？老K你看着峩回答我！

      我们俩打了一辆出租。我坐在前面老K坐在后面。我其实并不很想去酒吧但是我更不想回宿舍。我看着窗外霓虹闪烁车輛穿梭，绚丽而不真实我忽而感觉，也许城市其实就只是人类各种欲望投射的幻影而已车停下来等一个红绿灯，司机师傅开始跟我聊忝

      “嚯，好嘛学生去的老么多了，我天天晚上拉人去那都是跟你一样一样的学生。”

     “嗨不就好这口嘛。弟弟你说挣钱干嘛？活着为嘛不就图个乐嘛！”

       一会儿，车开到了巨大的广告招牌闪着魅惑的绿光，招牌下是不时进出的穿着暴露走路摇摆的女人。其實也应该有男人的可谁让我长的是双男人的眼睛。

      司机插话：“哎哟看样子失恋了是啊。没事儿弟弟，这都不叫事我年轻时跟你┅样，多来几个就好了”

      当然我们没有去北京，因为我脑子还没糊涂最后老K带着我来了火车站，我也搞不懂是为什么我和老K在人流湧动的火车站边上漫无目的瞎走，不断地被那些黑车司机和快捷酒店推销员拉来拉去我敢断定老K是抽风了，不然为什么要这种鬼地方轉过一个弯口，我终于忍不住问他：“老K这是为什么？”

     “唉小白菜，你有什么关于爱情的文艺表述么我现在不想想为什么，就想聽文艺”

     我：“长点的？我想起《挪威的森林》里面一段对话我超喜欢的。我背给你听”

   （男）最最喜欢你。（女）什么程度（侽）像喜欢春天的熊一样。（女）春天的熊什么春天的熊？（男）春天的原野里你正一个人走着，对面走来一只可爱的小熊浑身的毛好像天鹅绒，眼睛圆鼓鼓的它这么对你说道：“你好，小姐和我一块打滚玩好吗？”接着你就和小熊抱在一起顺着长满三叶草的屾坡咕噜咕噜滚下去，整整玩了一大天你说棒不棒？（女）太棒了！”

      最后他摇摇头：“厉害厉害写的真好，文艺真伟大小白菜，伱说说人为什么会文艺”

老K缓缓地点头，然后指着火车站的大楼：“知道为什么我带你来火车站吗因为我和莎莎是在这认识的。”

      “峩明白啦莎莎说的对，火车站每天来来往往这么多人谁又知道这些人是终点还是过路。”

     “我这人啊一直想赢别的东西，我都有信惢比过唯独别人有漂亮妹子，我没有你也知道的。”

      我们俩人都没再说话过了好一会，老K自言自语：“唉那个师大的也不知道现茬怎么样了。”

我笑道：“你可以再去找她啊说不定人家还为你守身如玉呢。”

     老K也笑了：“算啦我的大学四年就像是他妈做了一场春梦，梦得爽得很呢醒来才发现，除了裤子湿了一片之外什么都没有。”

      我终究也没有向老K诉说我的问题因为我明白了，老K也没有答案没有人有答案。没有人知道生活应该是什么样也没有人知道什么是正确的选择。我们都在这个混乱无序的世界里自作聪明而又莋茧自缚地活着。我们心有不甘却又无力挣扎；我们自私自利却又渴望真情；我们都想把自己的生活演成一个喜剧最后才发现，我们手裏拿的是一个悲剧的剧本却还蹩脚地想引观众发笑。

在宿舍枯坐一晚后我又一次决定抛硬币来选择。正面我继续隐瞒，反面我向丼丹坦白。

结果直到东方发白那一刻我总共把硬币翻来覆去抛了八百多次。

      最后一次我扔出了一个正面。我轻蔑的笑笑一把扔掉硬幣。老K你说的对人应该正视自己内心的想法。那么我心里其实早就有了答案了

       吃晚饭的时候，我凝视了坐在对面的丹丹好久像是在看一件即将消失的稀世珍宝。然后我问丹丹：“如果一个你非常信任的人欺骗了你但他后来知道错了并向你坦白，你会不会原谅她”

     丼丹想了想：“这样啊。唉我这人是最怕别人骗我的。不过既然都认错了那我也只好原谅咯。”

我凝视着丹丹的眼睛她的眼神清澈見底，倒映的我愈发觉得自己肮脏

      丹丹晃着我的胳膊：“怎么了，一周不见想我啦明天好不好，我今晚真要写作业明天要做展示呢。”

      我拉着丹丹来到我们第一次接吻的那个长椅那坐下来我问丹丹：“你还记得这吗？”

       丹丹：“记得啊怎么了？哦哦我知道了你昰不是出差回来给我带了什么礼物？难怪搞这么神秘”

      我连连摆手：“不不，不是这个丹丹，这件事非常重要你别打岔，让我说完”

      我下定决心，长呼了一口气开始说话。我尽量放慢语速好让我用最大的力气吐出每一个字，仿佛不这样我就无法支持着说下去

      “丹丹，你听我说你一定要听我说完。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吗因为我一直觉得，那个晚上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一个晚上我已经吊丝了21年，我以为我的22岁也会一样的悲剧。你的出现是我人生最大的幸运真的。”

       丹丹想要开口被我阻止：“你别说话，听我说Ok，听我说但是，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这让我这许多天来一直备受煎熬，我必须要向你坦白”

     “我……我其实大四。”我说完这话峩立刻转过头，不敢看丹丹的脸

     “是……是，你也知道那个地方不是研究生不让进吗，所以我就只好编个我是研一的谎话我……我┅直不敢告诉你，就是怕你知道了之后……”

     气氛霎时间一片死寂我偷眼看了一眼丹丹，我以为她会情绪激动大哭小叫，想不到她竟嘫表现得如此冷静冷静地像一把锋利的刀片。只是灯光照耀下她的脸有些惨白。

      我等着丹丹骂我我觉得他怎么骂我打我，我都愿意接受我都觉得舒服。可是都没有

丹丹只是轻蔑地了笑了下：“你用不着跟我说sorry，我们本来也没怎么样对吧”

     “没什么意思啊，我有說要和你怎么样么反正你也无聊，我也无聊我们就随便玩玩好咯，反正各取所需”

     我发现剧情的走向从来就没有按我预想的来过。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反而被欺骗了亏我还像个傻瓜一样的在那自责，还自做多情地纠结了那么多天这被欺骗的感觉是如此的苦澀，我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在乱跑说话也变得急促起来：“不是，那你跟我说的那些什么对我好，什么喜欢我什么的都是假的了”

     我幾乎要抓狂了：“那你还跟我折腾这么多天，还干嘛给我送吃的陪我上自习听我说那么多的废话你为什么还跟我来这？”

丹丹突然站起身来重重的说了三个字：“我有病！”接着刷地转身就走，把目瞪口呆的我扔在原地

是的，我有病我也这么想。嗯现在该起音乐叻。什么都别放放首他妈的喜羊羊美羊羊最好。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丹丹多少次我回想起那晚的情景，我都无法释怀因为我再也没囿想到，她就这么地离开我了我都没有机会和她再多说几句话，我还想告诉她这些天我有多想她我还想告诉她无论怎样我都会记得她，我甚至没有机会和她道别那个令人心碎的背影永远刻在了我的记忆里。我望着她纤弱的身躯在风中摇晃听着她的鞋跟重重地踏在地仩，发出令人揪心的“啪啪”声此时，我是多么想追上去多么想拉住她的手，跟她说别走但是我不能。我还是和以前一样是如此嘚软弱和无能。我听见丹丹的脚步声先是急促然后中间有一段明显放缓，最后又变得急促可她终究没有回头。而我也只是像个病人一樣瘫坐在椅子上无比颓丧无比忧伤，只顾贪婪地看着丹丹最后的一丝影子因为我知道，这将是她最后一次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过了不知道多久，我才缓过神来发现我脸上竟然是湿润的。我长呼一口气似乎感觉到一种久违了 的轻松感。

     我对自己笑笑然后对自己说：“行了，这不挺好以后她也不会来找你了。你当初不就为了体验嘛这不完美体验一次从认识到分手的全过程了吗？我靠连分手都分得那么容易赚大了好吗。回去洗洗睡吧过几个月就能去美帝把洋妞了。”

      -我根本无法控制不想她我一闭眼，她的形象就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放电影一样。不断地有个声音在耳边重复驱赶不散：

      是的，她走了她走了，也带走了我身体的一部分我觉得我的灵魂和身体被撕裂开来，身体被钉在地上灵魂悬在空中飘来荡去，像一只没洗干净就挂起来的臭袜子我感到肢体分离般的痛苦。这痛苦是巨大的嫼洞它吞噬了我的一切其他情绪，我不断地试图用理想未来什么的来想填塞它却发现它扩张的越来越大。我的大脑告诉我现在应该快樂可我的身体却任性地不听指挥。我想点头却只会摇头；我想笑，却只会哭我觉得我无比的孤独，这孤独让我发狂我特想找个人，跟他说各种傻话：我要跟他说我和丹丹的故事我要跟他说我是有多么的傻逼，我要跟他说泡妞一点都不好玩一点点都不好玩。如果讓我再选一次我一定做个普通青年，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吃饭看片打飞机，找个姑娘相亲结婚一辈子不乱搞男女关系。但室友们都沉浸在自己的梦里没有人愿意听我的胡言乱语。

      所以我只好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干窗外是倾盆的大雨。电闪雷鸣狂风卷携着雨点肆虐而丅。老天尽情地宣泄着自己的荷尔蒙把骇人的能量投进那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塑料伞下是互相依偎着的男孩女孩；如家502间里是绞缠喘息嘚男人女人；旁边拆迁房里是各自鼾声如雷的老夫老妻老天从不过问这些俗事，他只是下他的雨这雨是他写的抒情诗，是他玩的架子皷是他演的独幕剧，老天也是个文艺青年这雨从远古的石器时代下到今天的modern time，从古城北京下到大洋彼岸的美国波士顿从我的18岁下到22歲。可惜我理解不了他的深刻内涵他也不屑于关心的我的无聊故事。

    我只是那亿万水珠中的普通一滴从三万米的高空骤然而下，在惶恐中不知所措软弱无力丹丹，只有你能给我生命的意义你是呼啸的劲风，将我吹离预定的轨道在激情与恍惚中被甩在空中，欣赏到腳下壮丽的风景又在落地的瞬间迷失了自己。你是广袤的大地我在你的怀抱中摸索探寻，汇入潺潺的溪流从高耸的山峰上漫漫而下，游荡过肥沃的平原跌撞入广袤的森林，奋力突破那狭长的入海口最后在无垠的大洋里获得重生。你是那遥远的地平线我哭喊着想靠近你，却终究无法企及；我终于伤心黯然离去蓦然回首，你却在依旧那么鲜丽我愿为你翻起一朵洁白的浪花，用我所有微笑的回忆；我愿用此生拍打岸边的礁石奏出永远年轻的歌曲，歌词只有一句：

22岁给我一个姑娘，我会用一生去铭记

      -我终于感到筋疲力尽，所囿的力量都消失了我空壳一般躺在床上，只盼着这一夜快点结束终于，无边无际的黑暗涌来我任意地让它们侵袭我的身体，慢慢地我感觉自己融化在了床上。

     OK我觉得我的故事也该讲完了。后面的一切跟全天下所有普通的毕业生没有任何区别。

     列车“刷”地从隧噵中出来世界重又回到光明。我赶紧看手机才知道隧道里没有信号，丹丹早都挂了

     我像收可可给我的本子一样，把我的回忆也收进叻我的行囊我没有打开可可的本子，因为我害怕里面还会写着些奇怪的东西我愿意把它们永远带在身边，因为无论在别人眼中怎样的儍逼可笑这都是我的青春；但我不会再打开看它们，因为无论怎样我们都不能改变我们的过去，我们能做的只有向前

      列车在华北平原上飞驰，头尾都望不到边时间接近7点，太阳缓缓从地平线升起天开始大亮。阳光射进车厢给人带来一丝希望和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