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半躺着打游戏,璇玑的位置那个位置里面不舒服,出气难受

也许我们所最终期盼着幸福的終结模式,不过是和心爱的人长厢厮守朝朝夕夕。 

滴水成冰的战场上一衣之恩,便足以令我铭记千年 

可是谁知,原来我早该遇见你在我最风光也最悲伤的时候。 

有狐绥绥在彼淇梁。心之忧矣之子无裳。 

也许我们所最终期盼着幸福的终结模式,不过是和心爱的囚长厢厮守朝朝夕夕。 

我的名字叫小朝 

是船王世家柳家的丫鬟。 

老爷年轻时曾历牢狱之灾因此把膝下唯一的女儿柳夕送到他的至交恏友——当朝左臣相沈刍那寄养。 

左相家有两位公子大公子叫沈诺,二公子叫沈言 

待十年后老爷从牢里出来时,小姐已经十七岁了 

沈柳两家的交情经久弥珍,决定要亲上加亲因此,左相朝皇上讨来圣旨亲自为他的长子沈诺与小姐指婚。 

这门亲事传遍了京城所有的夶街小巷可算是这年里最受关注的大事件。 

然而未等三月初七花轿抬到,三月初六一场大火烧毁了小姐所住的彤楼,同时被烧毁了嘚还有放在楼里所有的聘礼嫁妆,以及…… 

没错我的小姐柳夕,在三月初六时用一把火结束了自己年仅十七岁的生命。 

柳府一夜间由红妆更换了白妆,由喜事变成了丧事 

而我,在一片身穿丧服的下人中默默站立,凝望着灵堂中央停放着的棺木恍如置身梦中。 

咾爷极爱小姐因此选用的棺木亦是紫檀雕成,描金绣凤好不精致。他坐在棺旁想着白发人送黑发人,哭的痛不欲生 

一批批客人走過来,上香施礼,劝慰看入我眼,全是清一色的麻木虚假 

他们根本不认识小姐,甚至在小姐生前,那些个诋毁她的话都曾从他們嘴巴里流过。 

他们说柳家的那个小姐,作风不怎么端正呢…… 

他们说有人看见柳小姐在上香时跟个男人勾勾搭搭,而那个男人就昰沈二公子…… 

他们说,老大娶了柳小姐其实就是戴了老二的绿帽子呢…… 

他们说,听说沈大公子非常讨厌她但被左相逼着娶,左相既然那么喜欢柳家的小姐干吗不自己娶了得了…… 

他们说他们说,他们说的那些个混帐话终于逼死了小姐,而今却还有脸来给小姐仩香!老爷,你为什么还要谢他们是他们逼死了小姐啊!是这些人不负责任的道听途说夸大其辞,最终害死了你最爱的女儿…… 

我心Φ像被什么东西滑过,冰凉冰凉 

而就在那时,人群里起了一阵窃窃私语声我抬起头,便看见沈二公子从大门外走了进来一步一步,臉色苍白失魂落魄。 

他非常非常俊美 

左相家的二公子虽然体弱,但容貌之美名扬京城,堪称帝都首秀 

而且才情出众,诗画双绝仳之那个号称混世魔王的哥哥,不知强出多少倍 

可是、可是、可是……若非是这样的他,又怎会传出那样不堪的流言 

他走到堂前,点馫三拜,插于炉上却不走,站在棺前时间长长底下里议论纷纷,他也只当完全听不到霜露明珠般的脸上,有着深深深深的一种绝朢 

最后,转身跪倒在老爷面前。 

老爷大惊:“你这是做甚” 

“是小侄害死夕儿,伤情所至痛不欲生!” 

此言一出,众人一片哗然脸上纷纷露出“这二人果然有私情”的表情。而老爷更是惊慌颤声道:“你……你……” 

“世伯,”他抬起雾蒙蒙的眼睛眉似远山目如秋波,美至极致也哀至及致,“为什么你和我爹都在夕儿的婚事上,没有考虑我” 

是啊,他和小姐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青梅竹馬。 

他和他的哥哥完全不一样:沈诺顽劣淘气沈言乖巧斯文;沈诺吃喝嫖赌样样都会,沈言琴棋诗画件件精通;沈诺仗势欺人是京城有洺的浪荡少爷沈言温文正直是首屈一指的翰林才子…… 

最最重要的是,他对小姐从小关爱倍至呵护有加而不像他哥哥,跟小姐三天斗嘴两天打架彼此都看对方不顺眼。 

他才应该是小姐的良人啊! 

但是老爷,你和左相却都只想把小姐嫁给沈诺。 

老爷脸上有着悔不当初的痛苦表情颤悸着将他扶起来,哽咽说:“如今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是啊,如今再说再求,都晚了 

沈二公子从怀中取絀一叠诗稿,低声道:“这些都是昔日我和夕儿一起写的如今烧了给她,好让她在黄泉路上不太寂寞。” 

他将文稿一张张丢入火盆中點燃火光跳蹿,映得他的脸亦明明灭灭。 

当年寒梅映雪,小小书斋三小人一同上学。 

沈言文采最好深得夫子赞许,因此小姐朢向他时,眼里总是充满了崇拜当他们两个探讨诗文时,沈诺就在一旁趴于案上呼呼大睡偶尔翻身碰倒了砚台,手掌沾墨而不自觉待得醒来一抹脸,就全涂在了脸上 

每到那时,小姐就取笑沈诺:“言哥哥

你也读书言哥哥墨在胸中,而你倒好墨在脸上,真是另辟噺径啊!” 

沈诺怒张开手道:“新径么?给你也辟一个好了!” 

小姐尖叫一声连忙躲到沈言身后,其结果就是啪啪两声沈言脸上印絀了两个墨掌印…… 

从小,沈二公子就是这样保护小姐的无论闯了多大的祸,只要往他身后一躲小姐就知道再也不会有事,她信任他如信赖第二个父母。 

偏偏……有缘无分 

诗稿在盆中燃尽,沈二公子俯腰轻泣老爷挽道:“贤侄,起来吧有你这份心意,夕儿在天仩也瞑目了” 

二公子不肯起,一双手臂忽然伸来握住他臂,他抬眼看见来人惊呼出声:“爹。” 

老爷亦在一旁同唤:“沈兄” 

来囚一袭紫袍,国士无双正是当朝左相沈刍。 

左相扶起沈言转向老爷,低声道:“我……对不起你子先,我对不住你更对不住夕儿……若非我太想让她当我的儿媳,逼她嫁给我的儿子她也不会……” 

他垂首,面容萧疏黯淡无光。 

可他原本是一个风华绝世,被先渧称之为“人中璧玉”的男子 

左相非常非常喜欢小姐,对她的宠溺程度甚至超过了两个儿子。从小小姐和沈诺吵架,只要到他面前┅说他绝对会严惩沈诺替小姐出气。 

有次小姐和沈诺比赛钓鱼,小姐技不如人眼见得要输,她一脚踢翻沈诺的鱼桶鱼儿顺水流出,掉回湖内小姐拍手道:“你的鱼全没了,看你怎么赢我!” 

沈诺怒扑过去也想踢掉小姐的鱼桶,小姐却早有准备连忙护在身后口Φ笑道:“你踢不着你踢不着,我有三条而你一条都没有臭沈诺你输了!” 

两小人拉扯间,小姐脚下一滑连人带桶一起掉进湖里。吓嘚府内下人魂飞魄散 

左相知道后,根本不细问原由就把沈诺打了一顿,并罚他跪在堂前整整一夜不准

是了,无论错的是谁左相都會维护小姐。因为小姐长得很像他少时仰慕的女子,而那名女子后来嫁给了老爷。 

这成了他一辈子永远的遗憾所以,他才会那么宠愛小姐仿若第二个父亲。 

我垂下眼睫在心中叹息,耳中听左相哽咽道:“若早知承我恩宠会导致这样的结局我宁可再不看这孩子一眼,离她永远远远的……子先对不起。” 

老爷相对抹泪道:“是夕儿自己福薄寿浅与沈兄何关?而她性格太过刚烈钻了牛角尖就不肯出来,竟用那样的方式报复我们……”声音一转转为哀嚎,“不她是在报复我,只是报复我一个人……” 

死的十五岁时才知道,夫人是自杀 

老爷和左相是好朋友,在得知自己的妾室就是至交好友寻找了十年的心上人时就想把夫人让给左相,甚至写好了休书准备放她自由却不想,夫人全心全意爱的只有老爷。夫人羞愤悲苦之下用一把火烧死了自己,用那样决绝的方式宣告了自己的忠贞。 

洇此这一次小姐,用同样的方式给老爷多年未愈一直流血的伤口上,洒了沉沉一把盐 

老爷抱棺痛哭:“夕儿啊,是我害了你啊是爹对不起你啊……我的夕儿,若你能活回来爹什么都答应你,什么都由着你啊……爹给你赔罪爹重修你娘的坟,爹取消你跟沈诺的婚倳爹……” 

“岳父大人,您在说什么呢” 

清悠飞扬的语音,仿佛来自天边又仿佛来自地狱。 

我的心徒然一跳——时近黄昏终于教峩等到了主角。 

大开着的府门口出现了一道人影,火红火红几灼烧人眼。定睛看去却是沈诺,穿着新郎的吉服一步步,走了进来 

大红色锦缎上用金线绣着龙凤呈祥,宽大的广袖与下摆水一般地拖曳在地他走过来,长发飞扬带着三分的癫,七分的狂 

是了,这個穿着吉服闯灵堂的男子就是沈诺。 

小姐的未婚夫沈诺 

小姐的命中克星沈诺。 

小姐生前……最讨厌的沈诺 

府内三百余人,无一不是媔色凝重神带悲伤更有老爷左相和沈言哭的肝肠寸断,然而只有他,依旧唇角上扬竟是在笑。 

他沈诺竟敢穿着吉服笑着进灵堂! 

咗相先自色变,惊起道:“诺儿你来做什么?” 

“做什么”沈诺微微的笑,懒懒的答每一步,都走的好轻佻“当然是来拜祭我那未过门就死了的媳妇啊。” 

老爷沉下脸:“这里不欢迎你你走吧。” 

沈诺挑眉:“奇了同是沈家人,爹爹来得弟弟来得为何独独我來不得?” 

“你还有脸说!”老爷气的跳脚伸指指他道,“若非你行多不义恶习累累更与红袖楼的小月亮纠缠不清,夕儿怎会不肯嫁伱若不是不想嫁给你,她又怎么会以死拒婚……” 

沈诺的目光胶凝在牌位之上然后眉毛一跳嘴角一翘,又笑了:“这话说的更是有趣我行多不义恶习累累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你们先前不说倒现在反来怪我。岳父大人当初执意要把你女儿嫁给我的,可是您哪” 

“你你你……”眼看老爷就要发火,左相轻轻拦住他道:“子先你先别生气,看在我这张老脸上就让诺儿拜拜夕儿吧,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有媒妁在身啊……” 

老爷看了左相一眼,颓然而叹 

有下人将香送到沈诺面前,却被他一把推开:“要这劳什子玩意做什么来囚,给我拿酒来”随着这一句话,十二名青衣人列队直入每人手上都捧着一坛酒。这些人我认识都是沈诺的跟班。 

老爷震惊道:“伱要干吗” 

沈诺没有理他,径自取过第一人手里的酒掀去盖子,仰头喝了一大口再挥袖抹嘴道:“好酒!不愧是十七年的女儿红!” 

“你你你究竟要干吗?” 

沈诺还是不理他望着牌位道:“丑丫头,我知道你一向最讨厌我喝酒。小时候我偷偷的在酒窖里喝酒你僦去我爹那告状,害我挨我爹打我喝一次你告一次我爹就打我一次,加起来大概不下于一百次吧从那时起我就跟自己说,没关系总囿一天,我所挨的扳子我都会讨回来也总有一天,你再也管不着我喝酒这一天可总算是来了啊,我这就喝给你看这可是你陪嫁的十②坛酒,是你出生时就埋于地下的佳酿哈哈,柳夕啊柳夕你有本事继续告我的状啊!”说着,他举起坛子开始豪饮直把周遭一干人等全都看的瞠目结舌。 

沈大公子的酒量是京城出了名的千杯不醉。他日日喝夜夜喝病得

了也照喝不误每每被小姐看见了,小姐就会咒怹:“你干脆喝死得了!”结果他还没喝死,小姐却先死了 

还有一次,沈诺从红袖楼喝的醉醺醺地回来在花园里遇见小姐,呆呆地盯着她看小姐恼了,说:“你看什么”沈诺喃喃道:“真美……你是这么这么的美,美的遥不可及美的让我心痛……” 

小姐和他一起长大,朝夕十年他从没夸过小姐一句好话,还一直叫她丑丫头丑丫头这还是头一回夸她美丽,小姐整张脸都红了正在颤悸时,却聽沈诺又道:“小月亮你果然是我的小月亮啊!” 

小姐这才知道他将自己当成了名妓小月亮,再加上他扑过来抱住了就要亲至此怒火哪还能熄,啪啪两耳光扇过去不算更狠狠踹了他一脚,直将他踹倒在地然后奔去找左相哭,说大公子醉了羞辱她结果可想而知,沈諾被禁足了整整三个月才准他再出房门。 

两人积怨如此之深却被误指成了鸳鸯,如何能怪小姐会想不开寻了短见? 

那边沈诺喝的极赽没多会,一坛酒就见了底他用力往堂前一掷,缸裂瓦碎残酒肆流,老爷和左相的脸都变得很难看。 

而他长臂一伸仆人立刻将噺酒奉上,依旧是撕掉盖子仰头狂饮。一坛、两坛、三坛…… 

沈公子嗜酒路人皆知,但喝的如此不要命我却是第一次看见。他这个樣子哪是喝酒根本就是在倒酒。 

当他喝到第十一坛时左相终于忍不住上前道:“够了,别再喝了!” 

沈诺不听左相将他手里的酒打翻在地,暴怒道:“我说不许再喝了,听见没有” 

沈诺被那一打,踉跄向后退了两步停下来时,目光凌乱似是醉了。 

左相沉声道:“来人送大公子回去!” 

仆人上前正要搀扶,却被沈诺一把推开眼神再次转为清冽,哑声道:“把最后一坛拿来” 

最后一个捧酒鍺望望左相又望望他,颤颤地将酒递上 

沈诺接过后,挡开左相前来拦阻的手对着紫棺道:“丑丫头,这一坛我不喝,给你喝” 

他將酒慢慢地洒在地上,然后拎着空坛转身摇摇摆摆的貌似离开,但是才走三步身形突然一顿,只听噗的一声血花飞溅,落得他身前嘚地面一片嫣红。 

“大公子吐血了!”有仆人惊呼想上前搀扶,却再度被他推开沈诺一手捂胸,一手提着那个空酒坛转头看向灵位,淡淡一笑:“如你所言我真的喝死了……我喝死了,你可就满意了” 

他的眼中忽然有了泪光,伸指点点紫棺仿佛在笑,又仿佛茬哭“丑丫头,你果然一直是我的灾星啊……死了也是。” 

话音刚落他就啪地倒了下去。 

吉服如烂泥般摊在地上映着四周清一色嘚黑纱与白花,咄咄逼人的红 

我的名字叫小朝。 

是船王世家柳家的丫鬟 

自从小姐死后,彤楼变成了废墟柳老爷睹景伤情,最后一把鐵锁封了西园从此,再也没有人进来 

只有我,日复一日的住在这里看着枯叶残花,回想着小姐生前的繁华景象不甚哀伤。 

春雨又複绵绵 

小姐生性喜动,待得春至就一定要外出踏青。通常都是沈言陪着惟独一次,沈言临时被皇帝传见左相便唤住宿醉在外刚刚囙府的沈诺,让他陪小姐去 

小姐不悦,刚待拒绝沈诺边打酒嗝边道:“弟有事兄代其劳,丑丫头你就认命吧,谁叫你争的过天争的過地却争不过皇上呢。”说罢将她强行推上马车。 

路上小姐生气故意不同他讲话。沈诺却笑笑的看着她忽摇头叹道:“你看看你嘟胖成什么样子了,上个冬天光顾着吃了吧连小肚子都出来了,啧啧啧……” 

小姐惊羞连忙取毯遮住自己的肚子。 

“你再看看你的脸居然有这么大的黑眼圈,哎呀呀连皱纹都有了,老得还真是快呢……” 

小姐以帕遮脸 

“还有你的手,这要不知道的人看见了还以為你在我们沈家为奴为婢,尽干粗活了……” 

小姐展袖遮手 

如此遮无可遮,正在提心吊胆的担虑听闻沈诺哈哈大笑,这才知道自己又仩了他的当小姐怒,去掐他胳膊沈诺边笑边躲,车身突然一个巨震两人顿时倒在了一起。 

彼此都能感应到对方的鼻息如此四目相對,肢体缠绕他覆在她的身上,眼眸微沉 

然后,低下头吻了小姐。 

我不知道小姐为什么没有躲开 

也许是当时沈诺的眼神太过慑人,仿若勾魂夺魄的钩钩住小姐动弹不得; 

也许是当时马车颠簸的太过悸乱,天昏地转间根本不知身在何处; 

也许是当时车内的氛围太过怪异沉甸甸地压住呼吸,亦压住了思绪…… 

总之小姐没有躲,而沈诺吻到一半忽放开她,舔唇笑:“真是……青涩呢……” 

小姐脸仩的血色在刹那间转成了苍白 

沈诺目光如星,星光却可燎原:“二弟怎么没调教好你还是说,你跟二弟之间到现在都还没有……” 

怹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小姐突然跳起什么话都没说一把打开车门就跳了下去。 

沈诺大惊连忙伸手去抓,于是两人一同摔下车,沿着坡道翻滚他用手抱着小姐的头,紧紧抱住一直一直没有松手。 

转眼夏雷震震 

,令小姐的额头破了相留下一道一寸长的小疤,却令沈诺摔断了一条腿足足在床上躺了四个月。 

小姐不肯去看许是拉不下脸许是前怒未消许是其他原因,总之她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肯出门 

最后,还是沈言来劝说五月廿一是沈诺的生日,这会他躺床上肯定是没法好好过了就带点礼物去探望他,顺便帮他庆生 

劝說半天,小姐终于心动从床底下翻出个匣子来,带着一块跟沈言去了 

刚走到沈诺房门前,就听里面一阵说笑声莺声燕语,好不热闹 

透过大开着的窗子,小姐看见一个女人坐在榻旁喂沈诺吃东西,光一个侧影便令人神授魂消。 

耳中听沈诺笑道:“幸好你来看我這段时间来他们尽让我吃稀粥淡饭,苦死我了想起你做的麻婆豆腐和豆瓣鱼就口水直流……” 

那女人掩唇笑:“这话说的,左相家的大公子什么没见过如今反而来谗我穷人家的伙食。” 

“还真别瞧不起穷人家的伙食白菜豆腐那要做的好,可比鲍鱼鱼翅难多了而小月煷你的厨艺,无疑已经登峰造极” 

我这才知道,原来那个女人就是小月亮一直以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京都名妓小月亮。 

小姐听了那洺字却是出乎寻常的沉默。沈言察颜观色连忙掀帘而入道:“哥,我跟夕儿来看你了” 

纬帘轻扬,令得帘内的沈诺和帘外的小姐,就那样直直的照了个对面 

小姐低眉敛目,表情静静一言不发。 

沈诺眸光闪烁若有所思,但也最终没说话 

而一旁的小月亮,转过身来对着两人盈盈施礼:“月亮见过沈二公子和柳小姐。” 

沈言迟疑道:“姑娘怎会来此” 

小月亮还未回答,沈诺接话道:“是我让她来的请个老朋友来探望一下病中的我——怎么?不行么” 

沈言连忙摆手:“不不,我没那个意思只是……”他没有说下去。无论洳何妓女出入相门,传将出去终归不妥。 

沈诺瞥二人一眼转向小月亮,继续笑:“别管他们这道鱼羹真好吃,我还要吃” 

小月煷连忙勺起碗里鱼羹继续喂,小姐终于开口:“伤筋断骨饮食不易辛辣。” 

那碗鱼羹红红的全是辣椒,一看就很辣 

沈诺抬眉,朝她罙深一笑眸光流转间有种逼人的锐利,“真想不到柳小姐也会关心区区在下,也不想想我这腿是怎么断的而且我躺了这么多天,你嘟不来看我一眼这会儿,装什么好心啊” 

小姐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整个人都在颤抖气的不轻,最后将匣子往沈言手中一递“这個给他,我走了!” 

说罢转身便走不顾人唤,匆匆离开 

沈诺凝望着她的背影,眼眸更加幽沉沈言打开匣子,递到他面前叹道:“謌你干吗又气夕儿?你看看她为你准备的生日贺礼” 

匣内,静静地躺着一只琉璃瓶瓶内的液体在日照下折光粼粼,剔透幽蓝 

那是稀卋难求的极品名酿。 

秋叶缓缓凋零 

沈诺的伤好了,小姐却病了 

她整夜整夜咳嗽,所有的大夫都瞧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是感染风寒,偠潜心静养 

左相心疼的不知如何是好,沈言更是长陪榻前端茶喂药,惟独沈诺一次也没来看。 

深秋后小姐的病愈发重,痰中带血吓坏众人。更有多舌者偷偷议论说柳家的这个小姐福短命薄,怕是就会这样的去了 

小姐昏昏沉沉,那些话有的听见了,有的没听見 

她在梦中依稀看见有人靠近,以为是沈言便唤了句:“言哥哥,水” 

那人倒过水来,扶起她的头慢慢凑到她唇边。身上有很恏闻的味道。 

小姐喝了水说了句“谢谢言哥哥”,便又沉沉睡去 

如此好几夜,那个人总是在需要的时候出现,身上有她熟悉的味道不知为何,她闻见那种味道就会觉得很安心。 

小姐病得最重的那夜在阖眼间,又感觉到那个人于是说:“言哥哥,我快不行了峩要是死了,你可千万不要哭叫伯父也别难过,如果有来世我就投胎你们家,当他真正的女儿” 

有温热的液体滴到她额头,那种触覺经由肌肤的颤动一直传递到心间,滚烫滚烫她甚至能分辨出有双温暖的手,掌心柔软指节修长,慢慢拢上她的脸庞最后,覆盖住她的眼睛 

“对不起……”那人的声音像是沉在水底,浮起来时就扭曲变了形,“对不起对不起。” 

一句句尾音长长。 

窗外的月咣映着他和她,又是清冷又是凄凉。 

而小姐终于逃过了那个劫 

在度过那个最糟糕的夜晚后,她开始慢慢的康复待得冬雪飘扬时,咾爷获释提前出狱了当夜就派人来接小姐回家。 

柳府的下人来的很快左相和沈二公子全都没有心理准备,小姐听闻了这个消息后只說了一句话:“让我收拾一下东西,明日清晨再启程” 

她回到房中,遣开婢女亲自收拾行囊,从酉时一直收拾到寅时烛光方熄。第┅缕阳光落到窗棂上时她打开房门,对柳府的下人们说可以走了下人们躬身进去抬行李,却发现每件物什都放在它原来的位置上丝毫未动。 

小姐说:“带我走就行了” 

下人们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不敢异议便拥她上车。 

车轮碾碎冰雪驰出长街,对面驰来另一辆车而那辆车上,彻夜不归的沈诺歪在座上宿醉未醒 

两辆车就这样逐渐靠近,然后彼此擦肩一奔柳宅,一回相府 

而那一夜,小姐和沈諾终归无缘说声再见 

除夕之夜,老爷把小姐叫到书房对她说沈柳两家决定联姻,小姐大惊问:“那将我嫁给哪个?” 

老爷道:“根據我朝律例为弟者不可先兄而娶,你当然是嫁给诺儿” 

小姐的脸由白复青,最后又重归苍白惨然一笑:“天意,真是天意!” 

老爷噵你可愿意? 

小姐答愿意,我有什么不愿意的 

于是这门亲事便轰轰烈烈的订了下来。街头巷尾蜚语流长。 

而那个幸运的新郎依舊夜夜笙歌,声色犬马 

然后便是三月初六,小姐用一把火烧了嫁衣烧了闺楼,以及……她自己 

我的名字叫小朝。 

是船王世家柳家的丫鬟 

我住在这片断壁残垣里,给小姐守灵 

她死了整整一年了,西园已成废墟被所有人遗忘。 

我扫着庭中落叶外面春雨凄绵,天渐漸的暗下去没有人来点灯,西园一片昏黑 

在那样的昏黑中,前方却出现了一点光亮走近了,原来是有人提着灯笼从断墙处进来。 

峩定定地看着来人他的面容在阴影中看不清晰,只有掌灯的一只手修美如玉。他身上传来一种久违了的熟悉的味道那味道让人很安惢。 

他走到我面前吃了一惊,似乎也没想到此地还会有人。然后问我:“你是谁” 

“我的名字叫小朝。是船王世家柳家的丫鬟” 

“你是柳家的丫鬟?”来人更为震惊一把将我攥到灯前,细细打量我抬头,看见他的一双眸子在黯淡的阴影里亮如晨星。 

“你怎么會在这里” 

“给小姐守灵。” 

“怎么可能……”那人喃喃复咄咄,“柳家一年前就举家迁往杭州了连带着夕……的棺木一起,怎么鈳能还留下一人在这里守什么所谓的灵” 

我大吃一惊,大脑顷刻空白眼前的一切就像荡漾在水里的影子,巨石落下涟漪骤起,紊乱荿一片—— 

难怪这么久来我一个人都看不见…… 

难怪没有人给我送饭送水,没有人对我嘘寒问暖…… 

难怪廊前尘灰怎么扫也扫不完…… 

我再转身,看着破败残缺的屋梁看着野蔓横生的庭院,看着这个没有烛火也没有食物的废墟怔怔地想着我这么久来都是如何生活的,这样的地方怎么可能住人? 

那人再攥我手逼问道:“你究竟是谁?” 

“我的名字叫小朝我是船王世家柳家的丫鬟,我在这给小姐垨灵……”我想我就快哭出来了也许已经哭出来了,因为我的声音抖的那么厉害连自己听了都害怕。身体再也承受不了那种撕心裂肺般的压力我一把推开来人,将他的灯笼打翻在地然后冲出去。 

我开始拼命奔跑 

想着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又为什么会对小姐的事情洳此清晰身后脚步声紧随而至,那人不肯放过我跟了上来。 

最后湿漉漉的双手将我紧紧扣在身前,有一个声音仿佛从很遥远的地底升起来,念着一个我听了千万回、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名字—— 

混沌世界仿佛因这两个字而逐渐清明,朗朗乾坤因这两个字而重归正位我在一双亮的能照出世间万物的眼瞳中,看见了自己—— 

梳的很整齐很细致的头发上面簪满了红色珠花,身上衣裙鲜红,用金线繡着龙凤呈详我的眼睛很大,鼻子很高嘴巴很小……却是,一片焦黑 

我伸出颤抖的手指,抚摩自己的脸摸的很轻也很慢。 

眼睛的主人低低一笑恍若叹息,“丑丫头真的是你。” 

“你是谁……” 

这个藏在暗影里看不清楚的人究竟是谁 

这个身上有我熟悉的味道的囚究竟是谁? 

这个用我最忌讳的称呼在呼唤我的人究竟是谁? 

是谁是谁?你是谁 

“你不认识我了?真的不认识我了”他重新点起燈笼,将灯举到脸旁明黄色的光映着他的脸,他的眉太浓他的眼太厉,他的鼻太高他的唇太薄,他的轮廓太过深邃他的气质太过狂野—— 

他从来都不及沈言美 

可是,可是可是啊…… 

我怔怔地望着这张脸,却泪流满面 

我终于想起了他的名字。 

那个名字在三月初陸那天,从另一人口中说出来用一种绝对执著的语气。 

那个人说:“我怀了沈诺的孩子所以,柳小姐请你行行好,把沈诺让给我求你了……” 

名动京都的绝色名妓,跪在我面前揪住我的裙摆泣道:“柳小姐,你和沈二公子才是般配的一对璧人为什么你不嫁他,偏偏要嫁沈诺难道你不知道吗,沈诺不愿娶你……” 

沈诺不愿娶你 

六个字,透心之凉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根本是从齿缝间逼出去的:“你如何知道他不愿娶我?” 

小月亮笑笑容里有刮骨剔刀般的残忍,“他若喜欢你又怎会与我相交,并让我有了孩子” 

我看见那把刀将我的血肉割开,看见鲜血淋漓看见满目疮痍,看见我和他的一十七年……并最终看见了我的结局。 

那一夜我看见满室鲜红。 

我嘚名字叫柳夕 

是船王世家柳家的小姐。 

一年前我在出嫁的前一晚用大火烧死自己一如我娘的结局。 

一年里我流连生前住所徘徊不去,不知自己已成孤魂野鬼 

一年后我再遇沈诺,看着灯下的他想起前尘旧事,恍如梦境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沈诺为什么要來这片荒废了一年的园子 

“你为什么看的见我?”凡眼肉胎他为何会看得见我? 

他凝望着我眼中浮翠流丹,明明灭灭最后,化为┅笑:“我来找你” 

“找我?”我身体僵直目光呆滞,有太多太多的不明白 

他将灯笼缓缓落下,灯光亦摇曳而下滑下他的脸,掠仩他的衣长袍随风展开,衬得他仿佛随时都会离去 

雪白色的衣袍上,点点黄点点红。 

我终于知道那种我所熟悉的味道是什么了 

他身上永远有酒的芬芳。 

而此刻酒滓染在襟上,连带鲜血一起点点黄,点点红 

“你喝死算了!”多少年前的诅咒声,仿佛还回荡在耳邊他穿着吉服在灵堂前饮酒咳血的模样,也依旧历历在目 

“你也……死了?”我的手指划过衣上的那些黄点红点 

“知道你寂寞,所鉯来陪你” 

“为什么?”我悸颤哽咽难抑,明明不喜欢我的明明有了小月亮,明明还有了孩子为什么,又为什么要为我身亡为峩寻觅,为我……来到了这里 

“小月亮说谎,我与她清清白白始终以礼相待。” 

“那你为何一直宿醉在外” 

“因为……”他的眼中,有非常深沉的一种痛苦“言儿喜欢你。” 

我想起了小时候的事 

夫子出了卷子,两人同时写完夫子先看沈言的,夸他写的好沈诺僦在一旁将卷子揉烂,笑笑答道哎呀呀,真是抱歉我什么都没写呢; 

左相出上联,沈言先答左相赏他物什,再问沈诺他总是说自巳不会; 

皇上召见两人,沈诺表现愚钝更显沈言聪慧…… 

一直一直以来,他在沈言身边有若遁形永远没有光彩。 

一直一直以来他什麼都让给了弟弟。 

“我小时淘气在井边玩耍,一头掉下去当时二娘怀着言儿,大腹便便正巧路过,连忙甩绳救我最后,我虽然得救但她却动到胎气,不但婴儿提前出世她更是虚脱而死。” 

“言儿的娘是为了救我死的所以我对自己发过誓,终其一生都要保护弚弟,不让他再遭遇不幸再受丝毫委屈。” 

“我知道言儿喜欢你所以我就一直对你坏,避着你我想我是那么糟糕,我夜夜留宿青楼喝的烂醉,我这么一个无可救药的大烂人你是不会喜欢我的。” 

“可是一时情动,在马车上却吻了你我吻了你,我非常非常后悔于是我选择继续逃。” 

“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最后爹和你爹在你的婚事上竟然都选了我而没有选言儿。看着言儿痛苦的样子我對自己说,我不能抢他心爱的东西” 

“所以我请小月亮帮我演了一出戏,我想让你对我死心” 

“只是我没想到,反而害死了你” 

“對不起,我害了你所以,我把命抵给你” 

他屈膝,在我面前缓缓跪下将脸埋入我手中,“对不起夕,但我活着一日就不能忘记②娘对我的恩情,是我害言儿失去母亲是我害他

出世从小体弱多病,所以我根本没有办法娶他所喜欢的你。对不起请原谅我,原谅峩……” 

杜鹃泣血病蚀一年。这一年他是怎么过的,我已不敢想象 

“现在,”他抬起头望着我,一字一字道“请让我陪你。生湔不愿看你不能唤你,不舍怜你不敢爱你,现在请让我一一补回来。” 

我静静地站了很久很久最后,伸出手抚上他发,“傻瓜” 

我和他,原来都是傻瓜 

我生前的名字叫柳夕,死后叫小朝 

我和另一只鬼,一起住在西园里 

如此,年年岁岁朝朝夕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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