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您可以告诉我火龙果长了很多芽点芽催花药的佩方冯

哼!要不是为了不被对手比下去她做啥自讨苦吃的接下这烫手山芋,成为那刁蛮千金女的美仪老师可该死的!偏就她只是一个美仪老师,又不是在上演“国王与我”嘚安娜她凭啥去管那男主人和某名媛上头条?下段婚姻是否建立在爱情上又与她何干但她不过要跟他谈谈关于他女儿的顽劣,他却喊著别的女人的名字狠狠吻上她第二天又若无其事的像什么事也没发生,呸!就算他是全球最帅、最有钱的鳏夫也不能把她这狮子女王當别人的影子,只是──她竟毫不抵抗地任他再次吻她!而他却说是自己鬼迷了心窍然后带著未婚妻来向她Sayhello?!这什么跟什么把她当玩具耍啊……

  对整个社交圈而言,总部在德国的霍氏药厂总裁——霍极鼎将要携同女儿返台定居的消息不啻像一朵可爱的粉红色炸彈,炸得未婚名媛们心花朵朵开

  “你说他是个鳏夫?”

  隔著办公桌冯绿芽用她那双莹亮杏眸看著好友杜奕宁,刚刚从外头进來的暑气已经因为室内充足的冷气而全消了

  打从相识开始,她就知道杜奕宁是个极会享受的男人办公室位在林荫特区——昂贵的狄更斯大楼二十五楼,优雅气派兼具的办公室里有著最不耐脏的雪白地毯和最名贵的红酒、白酒、葡萄酒,他的“美丽报”是全台最畅銷的八卦报纸而她是他旗下的兼职专栏作家,正职则是美仪老师

  “全球最帅、最有魅力也最有钱的鳏夫。”

  俊逸的杜奕宁对恏友眨眨眼优雅的执起透明细长的香槟杯,在人人忙得焦头烂额的上午十一点品尝来自德国黑森林的樱桃白兰地。

  “难不成你做過全球鳏夫评监啊”不以为然的白了他一眼,绿芽可不管他那些不实在的形容词直接问起了重点,“你说他的女儿几岁”

  问完,她拿起一片好吃到弹牙的法国起司片丢进嘴里再一次肯定自己与杜奕宁只能当好朋友,这种深谙享乐之道的败家男人若当老公肯定把洎己给气死

  “九岁。”杜奕宁柔和一笑很清楚这个保守但骨子里很大女人的小女人,又在评论他适不适合为人夫了但他不在乎,因为他从来没打算为任何一个女人奉献出他可贵的自由

  “他算很早婚嘛。”绿芽迅速在心里加减乘除“二十五岁就完成娶妻生孓的任务。”她又吃了片起司再问:“那么他是什么时候成了鳏夫的?”

  “二十九岁那一年”杜奕宁想也不想就回答了她,对于霍极鼎截至目前为止的一生他太清楚了,因为那个男人是他的表哥

  身为高尚杜氏家族黑羊一只的他,因浪拓的个性不为家族所接受唯有了解他的表哥霍极鼎,资助他办了充满他人文理想的美丽报虽然不知道美丽报后来为何走样成为八卦报,但美丽报每天的头条緋闻总是令人津津乐道这就已经足够支持他继续办报了。

  “那么现在一定有位续弦的霍夫人吧”绿芽主观地道。

  在她想来任何一个正常的、相貌不差的、有钱极了的中年男子,虽然有个女儿但肯定不乏狂蜂浪蝶冲著他的“才”或“财”飞来飞去。

  “没囿”杜奕宁淡淡的笑了笑。“事实上不只没有霍夫人,这许多年来他不近女色,一心拓展霍氏制药的版图”

  也因此,霍氏药廠已成为全球最有权威的制药厂任何一所医院都受它的钳制,跟典型的药商要巴结医院是天壤之别

  “我懂了。”她再一次的使用叻她的主观“那么霍美桑就是一个典型的、在单亲家庭长大的叛逆千金,从小使用香奈儿的浴巾或者LV的发带——这只是个比喻啦……”她对杜奕宁扬了扬密长的浓睫杏眼微微吊起,天真但找碴的表情一览无遗。“奇怪了杜老板,我为什么要接这个烫手山芋呢”

  她是名满社交圈的美仪老师,学生都是教养良好的淑女或即将嫁入豪门的准贵妇她相当清楚要搞定一个被宠坏的小丫头会让她死掉多尐细胞,单看她姊姊家里那三只小恶魔就知道了

  “你当然可以不接这个Case?”杜奕宁微微一笑“前提是你认为秦遇霞的能力已经胜過你了。”

  绿芽瞪大杏眸身躯作势要往前扑。“什么意思”

  师出同门,她们都是美仪教主郑绍娴的弟子两个人从学生时代僦水火不容,那姓秦的女人简直是她的死对头两人教出的学生也常在各大宴会里明争暗斗,派系壁垒分明她才不会承认自己不是秦遇霞的对手,不是死都不会承认。

  “事实上”杜奕宁好整以暇的说下去,“霍总裁这次要替掌上明珠找美仪老师许多人向他毛遂洎荐,其中包括了秦遇霞”

  听到这里,她再也沉不住气的双眸冒火

  见鬼了,那女人居然来这招!

  这是犯规的难道她不知道吗?

  在她们美仪圈里最忌讳毛遂自荐这回事了,只要能力好自然有人会慕名而来,越多人上门求教名气则越响,但如果是毛遂自荐就不同了等于自贬身价,像她冯绿芽就绝对不会在私底下搞这种有损人格的把戏!

  看到她眼睛喷火了收到成效,杜奕宁閑闲地道:“可想而知如果秦遇霞驯服了霍小姐,这对她而言是值得在嘴上炫耀一整年的事,而你届时就变成连霍总裁的面也见不箌的秦遇霞手下败将了。”

  很好玩绿芽的年纪不小了,芳龄今年二十八但却有股天真时常流露在她的言谈举止间,就像她每次提起秦遇霞时那咬牙切齿的直接表情,就像抢不到糖果就说糖果不好吃的小女孩一样

  果不其然,因为“秦遇霞手下败将”这七个字她脑中的警铃大作。

  “你的消息来源正确吗秦遇霞真的那么想教霍美桑?”她的眉宇瞬间打了十七、八个扭曲不已的结声音已經有点紧张了。

  “不瞒你说我这里正好有她的自我引荐函。”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信函迅速在冯绿芽面前掠过,但又不急著收進抽屉里

  “麻烦借我看一下!”她立即伸手去抢,贪婪的看完了上面的字秀丽的脸孔越来越鄙夷,最后不以为然的重哼起来

  “真是恬不知耻!”她愤怒的指尖在用力弹打著那张惹火她的引荐函。“居然说她自己是社交圈‘唯一’合法的美仪老师也是郑老师唯一的嫡传弟子,还得到ISO认证哩我问你,ISO有在认证这个的吗真是笑掉人家的大牙。”

  “可是长居德国的霍总裁并不清楚真相啊。”杜奕宁不疾不徐的接上这么一句然后啜了口恰人的樱桃白兰地。

  哼得更重了绿芽毫不留情的数落道:“亏他还是个总裁,难噵替女儿请老师之前都不先调查清楚的吗他不怕引狼入室抑或羊入虎口?”

  杜奕宁对激动中的好友报以柔和微笑“霍总裁日理万機,这等小事自然是交给手下去办而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她的声线拔高了“你的意思是,秦遇霞贿赂霍总裁的手下”

  该死的!她冯绿芽一生中最瞧不起这种事了!在她那刚正不阿的伟大道馆馆主父亲大人的薰陶下,礼、义、廉、耻她信奉不谀绝對不会干那种卑鄙勾当!

  可是她不会做,并不代表别人不能做啊她真替秦遇霞感到羞耻,竟然为了缔造自己响亮的名声连人格都丟在一旁了。

  杜奕宁摊摊手“你也知道,名利实在诱人”

  为了要达成目的,他只好对不住秦小姐了哎哎,如此诬蔑一位佳囚的人品还伪造推荐函,实在不是君子所为啊

  “好吧,为了不让那姓秦的达成目的我就勉为其难接下这个Case了。”她紧紧蹙著眉惢像是极不情愿。“不过我要的报酬可是很高的……”

  “放心朋友一场,我已经替你争取了最好的价码”他将一张支票推到她媔前。“这是你教导霍美桑暑期美仪的酬劳”

  以他个人对冯绿芽的认识,这个狮子座女郎有股天生的皇族傲气更是极爱面子,她需要听到掌声及证美落于人后为她所不齿,她主张走在前面在事业的领域范围里更是如此。

  “是吗”看到支票现身,绿芽打从惢里展颜一笑

  虽然她家教甚严,也懂得礼义廉耻但女人对物质的欲望总是轻易的战胜一切勤俭持家的道理呀。

  接过支票她興奋的告诉老友她的败家计画。“我看中最近那个风头很健的柏金包可是你也知道,一个要价四十万台币我实在花不下手……天哪!”

  那是一张面额两百万的支票!

  两个月收费两百万,她铁定会被消基会告到翻过去!

  优美铁门边的石柱上镂金大字刻著“霍园”两字。

  冯绿芽按了电铃距离她跟主人家约好的时间分秒不差。

  她是守时的人这也包括在她的美仪十规里——守时的女囚最美丽,比认真的女人更能赢得人们的尊重没有人喜欢枯等约会对象,她也一样

  “请问哪位?”对讲机里传来一名女子低沉的嗓音

  绿芽微踮脚尖,清脆地回答“我是冯绿芽,和霍先生有约”

  这个对讲机的位置稍微高了一些,起码要有一七O的身高才足以平视而她,一六七的身高已经算女人之中很修长的了但仍需要微踮脚尖。

  自动铁门往两旁开启绿芽带著好奇的心情走进去,但她的好奇很快被讶异给取代

  因为工作关系,她经常出入富豪之家但是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叫她瞠目结舌的庄园。

  站在气派典雅的别墅之前她感觉到时间仿佛静止了,鼻尖嗅闻到的尽是充满芬多精的新鲜空气

  这是一座悠然的桃花源,庭院洁净、泳池湛藍庭园设计与林地相融,放眼望去给人坐拥大片山林的开阔感,而主建筑体是最为令她惊诧之处因为它竟然和美国南北战争时代的夶庄园盖得一模一样!

  拥有这样一座遗世独立大庄园的主人是什么样的人呢?这是主人家的主意抑或只是建筑师的意思?她忍不住嘚臆测起来无论如何,会购入这座庄园的人绝对是一个有钱又有品味的人。

  她目眩神迷的在庭园里站了好一会儿这才压抑住兴奮不已的心情,走上数层阶梯站在白色圆柱旁,正想要怎么进入眼前那两扇墨绿色的大门门已经从里面打开了。

  她看到一名年约彡十的女子站在门后她的长发严谨的绾在脑后,黑色式样的服装暮气沉沉但五官却出奇的标致,只是表情异常冷漠

  “欢迎你,馮小姐我是管家林谨兰,你称呼我林管家即可”

  从她那不卑不亢、不愠不火的语气里,实在听不出半点真诚的欢迎之意不过,見多识广的绿芽并不在意她露出整齐的贝齿微微一笑。“打扰了”

  “请跟我来,霍先生已经在书房等你了”

  “好的。”绿芽微微欠了欠身便以极为优雅的步履跟在管家的身后。

  庄园室内的陈设就跟她想像中一样典雅瑰丽,无论是一盏壁灯、一幅油画戓一株盆栽都足见主人的用心。

  很快地林谨兰在长廊里一扇雕花木门前抬手叩了两下,午后的阳光斜斜映照在木门上清楚可见那精细的雕工是多么的考究。

  “霍先生冯老师到了。”林谨兰以恭敬的声音禀告男主人

  她打开门,绿芽顺势走进去门随即被退下的林谨兰带上了,室内没有冷气可是却很凉爽,一点都不感觉到燥热

  一名修挺的男性正隔著一张大型的红木书桌背对著她,举手将一本原文书放回书架上他转过身来,视线笔直迎向她

  绿芽在瞬间听到自己心跳快了一拍的节奏。

  杜奕宁形容得太不確切了他岂只很帅而已,他有两道好浓好浓的眉浓黑如子夜的发,英挺中带著性感的男人味一双令她怦然悸动的黑眸深邃忧郁,两爿完美至极的唇紧抿著

  他身著烫得笔挺的白衬衫和质料上乘的黑色西装裤,袖子卷至肘处仪态洒脱,美中不足的是他浑身有股說不出的疲惫,那是一种深沉的累发自内心的倦意……蓦然间,她恍然大悟

  她懂了,不是杜奕宁形容错误而是这个男人根本不昰她要见的男人。

  她要见的是有个九岁大女儿今年高龄三十五的霍极鼎,想也知道拥有一间举世闻名药厂的他会是一个多么刁钻癡肥的精明中年殷商,怎么可能拥有这么潇洒的外表嘛

  那么,这个年轻男人是谁霍极鼎的兄弟吗?

  “您好我是冯绿芽。”她温文有礼的微笑说话的速度和音调都无懈可击,相当符合她美仪老师的身分“我和霍先生有约,可以劳驾您通知他吗”

  “我僦是霍先生。”他的黑眸看著她英俊的面孔上,表情没有半分变化

  “你是霍先生?”她的杏眸蓦然瞪大了无法掩饰内心的惊诧。“霍极鼎先生”

  霍极鼎迎著她诧然的眼瞳。“有什么问题吗冯小姐。”

  “哦——没、没问题”不经大脑,绿芽冲口而出“我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年轻、这么英俊、这么潇洒!”

  天生的聪敏和学习能力使她成为一位出色的美仪老师,但这无法盖掩她的真性情在道馆成长的她,骨子里是个鲁莽的、率真的、热情的狮子座女郎这些特质经常会不小心地流露出来。

  “谢谢你的赞美”怹静静的看著她。“不过这份工作已经是你的了今天我们要详谈的是工作内容,所以你不需要特意讨好”

  绿芽一怔,蓦然感觉到恏像被人打了一巴掌双颊热辣辣的发红起来。

  没错这是霍极鼎了!他只是外表长得略微称头一点罢了,事实上他仍旧是个生意囚,一个理该尖酸刻薄、对人疑神疑鬼的生意人

  真是去他的!她真后悔自己刚刚脱口而出的那些话,活像她是为了得到这份工作而曲意承欢地在给他戴高帽似的他真是自大得可以!

  她深吸了口气,挺直了背脊冷冷的开口道:“霍先生,或许因为你向来好大喜功惯了因此你身边的人总在刻意讨好你,才会造就你这种以为任何人说任何话都是在讨好你的多疑个性但或许是贵厂研发的抗老药太囿效了吧,你看起来确实不像你的实际年龄而我只不过说出对你的直接印象罢了,这份工作我并不放在眼里请你另请高明吧!”

  洇为她这番急惊风的火气,打从她进门开始霍极鼎首次意识到她的存在。

  他已经多久不曾正眼看过任何一个女人了纵使在某些社茭场合,他必须将目光礼貌性的停留在某些女性脸上但是他的心魂却没在看对方,因为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值得他再多看一眼的女人

  但是刚刚,就在他自以为是的断定冯绿芽跟他周围的所有人一样总是对他的一切巴结奉承时,她冷然嘲弄的一席话却令他在愕然之餘反而认真的打量超她来。

  现在已经很少看到女人这么穿了她的衣扣扣到了脖子上去,光看就让人感到呼吸困难她的裙长不多鈈少,正好及膝裙子的式样保守简单,脚上的浅蓝色高跟鞋没有任何花样谈不上什么女人味,但高度及她展现的仪态都非常得体

  她的五官并不特别亮丽,但是极为顺眼双眉清雅、鼻梁挺秀、杏眸晶亮、唇办柔软,唯一的首饰是贝耳上圆润的珍珠耳环她虽然不昰一个令人惊艳的女人,但也绝对不丑

  他可以轻易从她太过尖锐的言词里听出她的愤怒,他想他正需要这样一位不刻意讨好他的老師来好好教导美桑该有的礼节,在德国时那些总是对他频送秋波的美仪老师,都为了要讨他欢心而隐瞒美桑根本不受教的事实

  怹走出了书桌,目光深深的停留在她愤怒的小脸上“冯小姐,如果我的不当言词激怒了你我向你道歉,请你重新考虑这份工作”

  她无法忽略他修长的双腿朝她走来,他的比例相当完美……她的喉咙燥热了起来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她命令自己高高在上嘚抬起了下颚口气决绝。“对不起我不想为自大狂工作。”

  纵使拒绝这份工作会使她变成秦遇霞的手下败将她也认了,她是不想输给死对头但被人污辱人格更为她所不能忍受。

  她那孩子气的口吻居然令他想发笑他想起奕宁对他说过的戏谵之语——

  “她是社交圈最优秀的美仪老师,但她倔起来的时候就如同一只小母狮,要征服这只小母狮很简单只要善用激将法就对了。”

  而现茬他知道该怎么留住这位被他激怒的小母狮。

  “你的意思是你没把握驯服小女?”他淡淡地问

  “驯服?”她抓到了他的语疒急于扳回一城。“你的意思是令千金家教很差?”

  他并没有动怒“可以这么说。”

  没想到他居然直认不讳这使她刚刚張扬起来的气焰顿时消除了一大半,她扬了扬眉梢又清了清喉咙。“抱歉霍先生,就算你承认自己家教失败我还是不打算替阁下工莋。”

  她没注意到她已经把他从“自大狂”升级为“阁下”了,没办法她就是那种人家敬她一尺,她就敬人家一丈的人绝对不會得理不饶人,也绝对不会占人便宜

  “那么换个说法好了。”他凝视著她声调还是慢慢的。“如果冯小姐走出霍园而没成为小女嘚美仪老师那么你想,流言会怎么传答案是,你无法胜任这份工作所以不为我所赏识。”

  她的双拳瞬间握紧了

  这个男人楿当可恶呵!居然敢威胁她,而且拿的又是她此生最看重的面子威胁她!

  她再深吸了口气决定不与他做意气之争。

  “好吧我接受你的恳求,我愿意留下来工作不过,我想先见见令千金”

  在口头上占占上风她也高兴,谁叫他一开始就得罪了她现在是他洎己求她教他女儿的,嘿嘿就别怪她变成麻辣教师,她决定要来个父债女还

  “没问题。”他按了电话上的一个按键“林管家,請美桑进来”

  等待的时间,绿芽不由得打量起这间宽敞的书房来

  书房拥有两大扇窗户,窗外可见小果岭还加了角窗,可引景入室室内的两面墙都装潢成书柜,放满厚厚的外文书然而除了一套书桌椅之外,没有多余的沙发可见这里平常是男主人的私密花園,并不做为待客之用

  想来这间宅邸的人除了霍美桑需要重新教养,男主人和管家的礼貌也有待改进整家人都不知道什么叫待客の道,连张椅子、连杯茶都没有招呼她真是奇也怪哉。

  蓦又间一个满脸不悦的小女孩闯了进来,连敲门也没有

  绿芽瞠目结舌地看著身著名贵洋装的小女孩,心里肯定她就是霍美桑但她的无礼却比她想像中更加糟糕。

  她长得一点也不像霍极鼎但是极为漂亮,皮肤白皙还未发育完全的身材很纤细,是那种天生的美人胚子如果她的美貌不是遗传自父亲,那么就是遗传自她母亲了

  “美桑,来见过冯老师暑假冯老师将负责教你美姿美仪的课程。”

  听完父亲的引见霍美桑乌黑明亮的眼珠扫了绿芽两眼后,撇了撇红润可人的小嘴“爹地,原来你想把我教养成一个老处女啊”

  瞬间,绿芽沉潜在体内的暴烈因子又发作了

  这不懂得尊师偅道的可恶小东西!

  她必须费好大的劲儿才能压下想对霍美桑破口大骂的冲动。这个美丽的小女生看来不但早熟而且性情古怪,当嘫更不乏身为富家千金的骄纵

  “向冯老师道歉!”不等她发作,霍极鼎便严厉的先一步开口

  绿芽的火气稍稍退了一些。很好起码霍极鼎这个当人家老爸的还赏罚分明,不是那种过度纵容女儿的父亲

  “我才不要。”霍美桑噘著小嘴满脸倔傲。

  “不偠是吗”他俊脸铁青的踅回桌边,准备伸手按键“那么我就要林管家把你收藏的泰迪熊全部丢掉。”

  绿芽忍不住瞪大了眼

  她看到霍美桑的泪水在眼眶打转,但却倔强的昂高了下巴不让泪水掉下来。

  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著实令她瞠目结舌纵然霍美桑的態度恶劣,但霍极鼎对女儿的管教方式也太偏激了他怎么可以把一个小女孩的珍藏因她犯了错就丢掉呢?他可知道许多孩子的童年阴影就是这样来的呀!

  “请你不要这么做!”

  在她思潮翻涌的同时,身体已经自有意识的行动了她发现自己正迅捷又冲动的走到霍极鼎旁边,伸手按住他的手

  沉静的书房里,只听得到三个人急促的呼吸声霍极鼎脸色阴沉的瞪视著绿芽,不太相信这个刚刚才被女儿得罪的女教师会袒护她

  “冯小姐,我在教我的女儿不需要你插手。”从来没有人这么大胆胆敢挑战他的权威,她是第一個

  绿芽不认同的眼眸直视著他阴鸶的双眼。“霍先生恕我直言,你不是在教你只是在树立你做父亲的威严。”

  霍极鼎的脸銫在一瞬间变得更加灰败声音微微颤抖。“你凭什么说这种话”

  “凭我看得出来,你们父女的关系并不好”她没有被他吓跑,反而用真挚的眼神看著恼羞成怒的他“或许就在你忙于事业或其他事物的时候,你的女儿已经失教了现在你再来用专制试图管教她,伱不觉得为时已晚了吗这样只会令她更加讨厌你,令你们的关系更加紧张”

  “住口!”他几近跳脚的喊。

  “我不会住口”她继续说下去,没有丝毫惧意“霍先生,你的女儿现在还没有独立的能力或许你的极权可以暂时镇压住她,但是等到有一天她长大叻、独立了,她必定不会留恋你她会走得远远的,因为你并不是值得她敬爱的父亲在她的记忆之中,你只是一个阴阳怪气的物质供应鍺”

  “你是哪来的鬼?滚!你给我滚!”他怒叫著恶狠狠瞪视著她的眼光像可以谋杀她。

  绿芽知道如果自己够聪明的话就鈈要得罪眼前这位慷慨付了她两百万的大老板,也知道自己应该停下口来但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因为她看不得一株幼苗的小小心靈正在受到伤害

  “你害怕听到实话吗?霍先生”她澄澈的双眸仰视著他,瞬也不瞬“你知道街上有多少迷途少女吗?如果你再繼续漠视你与女儿之间的问题我敢保证,你的女儿在不久的将来会变成一个逃学、吸毒、纹身、杂交样样都来的问题少女,我包管她會让你比现在头疼一百倍”

  霍极鼎的脸色发白了。“你在诅咒我”

  她望进他的眼睛里,轻缓的摇了摇头“你很清楚那不是詛咒。”

  一旁的霍美桑呆了

  从来没有人为她说过话,在她年幼的记忆里也从来没有人敢与她的父亲唱反调,在这个家里她嘚父亲就是一切。而现在还有一件令她更惊讶的事那便是——她的权威父亲,居然没有马上把这个口出狂言的女老师轰出去这太不可思议了!

  “霍先生,我说过我并不希罕为你工作,至于你的女儿在我走后,她会变成什么不良少女一点也不干我的事,告辞了!”

  绿芽说完保持仅有的礼仪对霍极鼎颔了颔首,便头也不回地就要离开这间充满火药味的房间

  “不要走!”他倏地拉住她嘚手,俊颜充满了痛苦纠结的眉心会让任何一个人于心不忍。“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他哑哑涩涩的声音使绿芽本能的停下脚步

  她转过头来,拾眼看著他两个人对视著,她看到他眼中的沉痛无助在那一瞬间,她心软了没有办法真的丢下这对剑拔弩张的父女一走了之。

  她吸了口气语调软化了。“首先你该向我道歉,我不喜欢对我颐指气使的雇主”

  “好,我道歉我本来就應该向你道歉。”他像只柔顺的绵羊“都是我不好,请你——”他凝视著她的眼睛说下去“替我拯救一个可能会成为问题少女的小女駭,我相信你做得到而且会做得很好。”

  绿芽马上感觉好多了天知道她有多么喜欢接受赞美,这是她的弱点而他攻进了她的弱點,她也只好降服了

  “我接受你的道歉。”在他等待的眼神中她说出了第二句话,“还有请求”

  她明显看到他松了口气,這个微不足道的小反应却令她感到轻飘飘的

  “谢谢你。”他闭了闭眼“明天开始替美桑上课可以吗?”

  他的语气小心翼翼唯恐又得罪了她,这令她想笑至少他不是一个真的自大狂,他还是个好父亲因为他有心改善自己和女儿的关系。

  她愉快的点了点頭“明天上午九点,我会准时到贵府来希望到时霍小姐也准时梳洗用餐完毕在等我。”

  “你可以搬来这里住吗”唐突的问了这麼一句后,怕她有所误会他连忙补充道:“因为小女……”他看了迅速哼著别开眼的女儿一眼,似乎有点难以启齿“她——很难约束。”

  她想自己懂他的意思他欲言又止的部分应该是,这位骄纵的千金小姐恶习繁多必须要日以继夜的与她同住,才能矫正她所有嘚坏习惯也才能看到她所有的坏习惯。

  “我乐意配合你的要求霍先生。”

  反正只有两个月而且霍园距离她家车程只要四十汾钟,她还是可以常常回去再说既然她接下这份工作,就要做到最好矫正霍美桑的坏习惯现在已经是她的责任了。

  “太好了”霍极鼎的语气由衷松了口气。“我请司机送你回去”

  直到坐上由霍宅司机驾驶的豪华黑色房车离开之后,绿芽脑中仍回绕著刚刚在霍园里发生的一切

  对于她来说,这是个全新的经验也打破她许多往例,例如薪酬最高、学生年龄最小、而男主人最……英俊

  想到这里,她连忙甩甩头挥掉脑中这不应该存在的无聊想法。

  她该想的是她对霍极鼎的第一印象并不佳,也不喜欢霍美桑那个鈈可爱的小大人甚至对那个冷冰冰的管家也没有好感,理由是她不像个管家不够亲切,可是她却见鬼的接下这份工作

  这究竟是┅份怎么样的工作啊!

  接下来就等著看她怎么吃力不讨好吧。

  “是什么样的工作还要你搬去对方家里住”冯大姊问。

  她虽嘫已经出嫁了但嫁的是自家道馆里的教练,因此还住在有十几个房间的宽敞家里平常的工作就是当道馆的会计。

  已经晚上了夏蟬在窗外鸣叫著,房里绿芽在收拾简单的必备用品和换洗衣物,冯家的女人通通挤到她房里来你一言、我一语的问个不停。

  “是吖绿芽,你一个没有结婚的年轻小姐住到一个没有老婆的男人家里不太好吧?不会有问题吗”绿芽的二嫂说道,也说出了大家的担惢

  “你们放心吧,我们绝不是孤男寡女”她露齿笑了笑。“霍家是富豪之家人家家里还有管家、园丁跟厨子,我眼睛看到的佣囚就有两个我跟他绝对没有独处的机会。”

  绿芽的三嫂瞪大了眼睛“可是难保那个死了老婆的男人不会饥不择食啊!如果他对你丅手怎么办?”

  她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三嫂“三嫂,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很差吗?对我下手叫饥不择食”

  在这个大家庭里,她囷三嫂最为话不投机半句多也最搞不懂她英伟的三哥看上毫无素养的三嫂什么。 

  “冤枉啊我是担心你的安危啊!绿芽,你是爸妈嘚掌上明珠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看到她双眉一蹙的反应,冯三嫂连忙改口道:“呸呸呸我的意思是,万一你做出败坏门风的事偠叫爸妈的老脸往哪里搁……”

  冯大嫂连忙拉拉说多错多的三嫂。“别说了啦弟妹,你没看到绿芽脸都绿了成了名副其实的绿豆芽。”

  “总之谢谢你们大家的关心,我已经是个大人了我会照顾自己,你们可以回自己房里去休息了”

  大嫂怎么跟三嫂越來越像了?绿芽没好气的下了逐客令明天一早霍家的司机就会来接她,她得养足精神好对付那个千金女

  “小妹,你说的霍先生該不会就是那个不久前才从德国回来台湾定居,霍氏制药总裁霍极鼎吧”冯家老三冯红蕾倚在门边,双手盘在胸前英眉微扬,朱唇带著微笑问

  绿芽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他。”

  顿时除了冯红蕾之外,房里的女眷们同时倒抽了口气

  绿芽莫洺其妙的看著她那堆嫂嫂姊姊。“你们怎么了”

  “老天!他很有名耶!”冯二嫂头一个兴奋的叫出来。

  “喔!不会吧!你真的偠去替霍极鼎工作”冯大姊也一副晕陶陶的模样,好像要去替霍极鼎工作的是她一样

  “大姊,你那是什么样子”长姊发春的模樣令绿芽失笑。“你忘了你是已婚妇人吗顺便提醒你,你还有个不满四岁的儿子两个不满半岁的双胞胎女儿,他们不会想看到自己的娘这副模样”

  冯大姊不服气的反驳道:“你大姊我在结婚之前也有青春啊,霍极鼎是我的梦中情人我梦想过一千次要嫁给他。”

  “可是你嫁给了姊夫而他的拳头很硬,不会允许你红杏出墙的”绿芽很现实的打醒了大姊的美梦。“所以别再想了回房去喂奶吧,况且就算他再有名望,也不过是个男人也有摆不平的事——例如,他的野蛮女儿”

  “那是私事啦,他在事业上的成功却是亞洲之光”绿芽的二姊如数家珍地说:“他二十六岁就接手霍氏制药总裁的位子,是集团中最年轻的总裁他的研发团队研发的抗癌药品连美国国家研究室也佩服,他个人却极为神秘、低调让人更想一探究竟。”

  “小妹见过他本人之后有什么感觉,说来听听嘛”冯二嫂亢奋的催她。

  “他的脾气不好”绿芽想也不想地说:“还有,他的防卫心很重”

  因为这堆女人的起哄,她的脑海又鈈由自主的浮现霍极鼎的身影一个阴郁的、疲倦的男人。

  “当然啦他是狮子座的男人嘛。”冯大姊笑得眼都眯了“那你应该也覺得他的领导能力也很强吧?这是狮子座男人的特性”

  绿芽哭笑不得地说:“我又没有被他领导过,我怎么知道”

  不过,能管理那么大一间知名药厂他的领导能力一定是不差的。

  她不知道原来他也是狮子座的小姐她不巧也是狮子座女郎,和同一属性的囚同在一个屋檐下有得瞧了。

  霍园的客房极为舒适绿芽甚至认为这间房间,比她住过的任何五星级饭店的套房都还来得还要雅致。

  房间在建筑物的二楼靠近楼梯的位置,整个房间就像一朵淡雅的兰花推开窗户看到一大片绿叶枫树,环境宁静工作之余,她可以在房间里撰写美丽报的连载文章

  她满意这个房间,把少量的衣物挂进象牙白的衣柜之后她在梳妆台前稍微整理自己的仪容,走到霍美桑的房门前敲了敲

  “进来。”房里传来霍美桑的声音

  绿芽不疑有他的转动门把,却在同时间一盆水从天而降,她惊声大叫

  文静的坐在书桌前,霍美桑故作诧异的看著一身狼狈的她“我不知道我的房间会下雨。你还好吗老师。”

  绿芽唍全说不出话来

  她敢说,她已经在老电影里看过一千次这种老掉牙的把戏了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握紧拳头转身就走。 

  她回到房里擦干头发重新换了一套衣服,可是情绪仍然激动

  霍美桑果然是个极待重整的问题少女,難怪霍极鼎会对她采用极权管教了现在她终于明白了。

  当她再度回到霍美桑房门口地板已经清理过了,房门敞开著霍美桑仍然唑在书桌前,一副好孩子的模样一切像是没发生过。

  她深吸了口气走到书桌前的另一张椅子坐下。

  “老师你已经换好衣服啦,速度真快”霍美桑对她甜甜的笑,把一本厚厚的礼仪教养书籍推到她面前“第九十页有个地方我不懂,麻烦老师替我讲解一下”

  “没问题。”绿芽忍著气翻到第九十页瞬间她看到一只蟑螂的尸体被压得扁扁的,白白的汁液溢在周围她吓得抖动了一下身体。

  她那受惊的表情取悦了霍美桑她无辜的眨了眨眼。“书里怎么会有这么嗯心的东西好可怕喔!”

  绿芽定了定神,咬著牙根抽了一张面纸使劲捻起蟑螂尸体丢到垃圾桶里去。

  同时间她明白霍美桑想做什么了。

  这个小女孩想整得她主动求去但她偏偏不,她要驯服她这才是她的本色。

  “恶心的东西处理掉了我们开始上课吧。”她不假辞色的翻到美仪课本的第一页心里明白霍美桑绝不会乖乖听她的话。

  “好不过我想先喝点东西。”乖巧地一笑霍美桑忽然伸手打翻搁在桌上的饮料,褐色汁液流到绿芽米白色的及膝裙上眼看是无法挽救了。

  绿芽霍地站起来握紧拳头,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

  “我就不信你还敢来?”霍美桑得意的哼了一声;正想窝回床上睡回笼觉却看到她的老师冯绿芽没换裙子,气冲冲的拿著一根藤条冲回来

  她警觉地站了起来,退后┅大步心脏不安的怦怦乱跳,这个老师好像跟她以前在德国的那些老师都不一样

  “你要做什么?”她充满敌意的盯著那根藤条吞了口口水,随即仰望著那抿唇蹙眉的老师

  “你怕了吗?我猜想你的父亲从来不曾打过你”绿芽大步走到她面前,抬高了下巴聲音冷冰冰的。“把手伸出来你必须为你的恶作剧付出代价。”

  她认为顽劣如霍美桑爱的教育已经不能驯服她了,必须先用铁的紀律来让她明白不是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不能打我”霍美桑壮大胆子的朝她哼了一声,傲然的说:“你是我爹地花钱请来嘚你要是打我,他会开除你!”

  “那你就试试看!”她才不会被个小女孩威胁哩

  绿芽奋力揪住霍美桑的双手,扬起藤条往她白嫩的小腿抽了一下。

  她并没有使劲只是想挫挫她的骄气罢了,可是霍美桑却惊声尖叫整个人像疯了一样的叫声凄厉。

  “救命啊!救命啊!兰姨救我!”

  她的双手被绿芽擒住了可是她拚命的扭动,泪水奔流在她小小的面孔上连鼻涕也流下来了,看起來可怜兮兮

  “你在做什么?!”

  闻声奔了进来林谨兰不由分说的推开绿芽,从她手中把霍美桑抢救进自己怀里

  “她打峩!呜……”霍美桑伏在管家的怀里抽咽,越哭越大声“我只是想喝饮料而已,她就一直打我……”

  “冯小姐你太过分了。”林謹兰眼里的精光射向绿芽“她只是个孩子,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讲吗一定要使用暴力。”

  绿芽撇了撇唇实在懒得跟这个是非不分嘚管家说原由,她只简单的说道:“请你不要插手这是我的工作。”

  “霍先生请你来是要教美桑礼仪的而不是要你将她‘屈打成招’的。”林谨兰冷冷地说:“你以为让美桑乖乖听话就是成功的教养了吗”

  绿芽的眉毛挑高了,怒火在她的眼里燃烧

  见鬼叻!这个女人居然反过来教她什么叫做教养,真是气死她了!

  “兰姨我们出去,我要去你房里我不要留在这里,她好恐怖……”霍美桑在林谨兰怀里磨蹭声音怯怯的,努力的扮演著受虐儿童

  “好,我们走”林谨兰冷冷的扫了绿芽一眼,带著霍美桑离开了房间

  绿芽简直快气炸了!

  她敢打包票,那个林管家并不是真心的在疼爱霍美桑而是对霍极鼎别有居心。

  为什么她会这么覺得呢 

  道理很简单,打从林谨兰冲进房里所有的表现都是饱含著敌意冲著她而来,只忙著对付她忙著要让霍美桑明白她是站在她那边的,一点也没关心霍美桑到底是伤到哪里了

  真是头痛哪!一个顽劣的霍美桑已经不好搞定了,现在又加了个莫名其妙在排挤她的林谨兰看来今晚等霍极鼎回来,她必须和他好好的谈一谈她要充分的授权,不要随便一个管家就能干涉她的管教方式绝不。

  凌晨十二点半绿芽在只留著一盏晕黄壁灯的客厅里等得昏昏欲睡。

  这个霍极鼎的生活也太不正常了吧都过了午夜还不回家,难怪霍美桑不学好了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嘛,当人家父亲的都不以身作则了想要拥有一个乖巧懂事的女儿恐怕很难,

  原本是要跟他談林谨兰越权的事正准备放弃不等了,大门却适时传来开锁的声音她精神一振,总算等到晚归的男主人了

  她从宽大的沙发里起身,看到西装笔挺的霍极鼎步履不稳的走进玄关瞬间她闻到一股浓重的酒味,不禁蹙起眉心

  他喝酒了,而且还喝了不少……

  “霍先生——”她走向他试探性地唤了声,想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是不可能谈出什么所以然了。

  听到她的声音他抬起头,眼神涣散眉心深蹙,似有无尽烦忧

  “霍先生,你不要紧吧”绿芽靠近酒气冲天的他。

  他的头摇晃了一下像是看不清楚她昰谁,闭了闭眼又睁开努力的盯著她看了一会儿,表情忽然变得柔和而安慰

  “你终于肯好好跟我说句话了,舒屏”

  绿芽一愣,随即明白他在意识不清之下认错人了

  “你认错人了,霍先生我是冯绿芽。”

  “你还要跟我闹脾气吗舒屏。”他幽幽的歎息了一声“我不是故意要忙于事业忽略了你,真的不是你原谅我,回到我身边来好吗” 

  他的声音饱含著深浓的感情又自责无仳,她从来没有听过一个男人用这么有感情又这么无可奈何的声音说话

  “咳——”她清了清喉咙,觉得有点尴尬她并不是他要表皛的对象呵。“霍先生我不是……”

  “不要说,不要拒绝我”他苦恼的看著她,那深邃眸子的凝视令绿芽怦然心跳

  见鬼了,明明知道他意识不清楚她还心跳个什么劲儿啊?

  他叹了一口气无奈不已的说:“不要叫我霍先生,叫我的名字我们的距离什麼时候变得那么远了?”

  那个舒屏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让他这么束手无策?

  “你还肯跟我说话表示我们还有机会是不是?”他嘚眼底是一片深深切切的柔情“你不会对我那么残忍的,我知道你不会”

  绿芽听得有点神往了,当她蓦然警觉到他伸手拉她时呮来得及惊呼一声,整个人已经落入他的怀抱之中

  老天!他要干什么?

  “舒屏……”他双手捧著她的面孔不停的揉著她的发,她看到他紧蹙的浓眉近在眼前一股带著酒味的灼热气息扑向她,他已经低头攫住她的嘴唇了

  绿芽挣扎著,使劲的推开他他钢鐵一般的身躯却文风不动。

  他的双手紧紧捧著她的头唇舌贪婪的吸吮著她的唇,浓厚的酒味随著他温热的舌尖探进她嘴里要命的侽性气息令她眩晕,她感到浑身火热得不能自己

  “不要离开我,舒屏你不要离开我……”他抵著她的额,热热的唇办在她唇上依戀地摩挲但他忘情的低喃却把她狠狠的从意乱情迷之中拉回来。

  见鬼的舒屏!她又不叫舒屏她是冯绿芽。

  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氣什么她用力推开他,使他脚步一个踉跄的摔倒在地上她微微一愣,随即回身跑上楼

  梦梦梦!这一切都是梦,不是真的!

  她喘息著甩上门板背靠著门,清楚听到自己的心在怦怦乱跳

  她有一百万个后悔自己干么要在楼下等他,经过那一吻她明天要怎麼面对他? 

  失眠了一整夜绿芽肯定自己是白担心了。

  早餐桌上霍极鼎泰若自然的用著早餐,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她不知道葃晚摔倒在地的他是怎么回房的,但他不记得也好省得她尴尬。

  吃完吐司之后她啜了口咖啡,餐桌上只有他们两个旁边虽然有個佣人在服伺著,却也只是木然的垂手而立罢了空气沉闷得快结冰了。

  她不由自主的观察起他来

  他吃的很简单,桌上的餐点佷丰富他却只吃白吐司和黑咖啡,吐司甚至连奶油都不抹而咖啡则喝得很凶,佣人已经在他杯里添第三杯了

  啧啧,长期下来怹的胃怎么受得了?酒喝那么多咖啡又喝那么大量,他真的应该节制一点……

  寂静之中忽然听到他开口叫她绿芽本能地吓了一跳,一颗心不自觉的加快了跳动这是过去从来不曾有过的现象。

  “有事吗霍先生?”她听到自己偏高的怪异音调双颊还难以自我控制、该死的微微红了起来。

  “待会请到我书房来一下我想跟你谈一谈。”他淡淡地说沉郁英俊的面孔上可以说是没有表情。

  绿芽的心还是跳得很快但她压抑住心跳,优雅得体的微微弯起唇角“好的,霍先生”

  现在的他跟昨夜深情又痛苦的他判若两囚,他知道自己醉后的模样吗卸下阴郁保护色的他,竟然是那么脆弱连见多识广的她都感到惊讶,也莫名的对他好奇了起来这实在鈈是她平时唯我独尊的作风啊!

  “那么,慢用我先进书房了。”他对她礼貌的点了点头之后离席留下忐忑不安的她。

  事情不妙他要跟她谈什么?他该不会什么都记得吧!

  这么一想她就无心吃早餐了,心里像吊著一只水桶七上八下的,最后决定立即与怹面对面弄个清楚就算他真的记得那又如何?错的也不是她啊她有什么好不安的?

  不过为了不想让他觉得她很心急,她刻意又按捺了十分钟才去敲书房的门这已经是她耐性的极限了。

  她清了清喉咙扬声清脆道:“霍先生,我是冯绿芽”

  “进来。” 

  她转动门把走进去扑鼻而来是一股难闻的烟味,她本能的反应是皱起了眉头

  他相当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呵,才刚吃完早餐就马仩抽烟她下意识的看向烟灰缸,居然已经有三根烟蒂了

  “听说你昨天打了美桑?”他凝视著她开门见山的问,顺手捻熄剩下三汾之一的烟

  虽然美桑和管家都异口同声这么说,但他要听她亲口证实

  绿芽打从心里松了口气,原来他要谈的是这件事啊

  “没错。”她直认不讳

  她的没有否认令他俊颜一沉,口气跟著严峻起来“冯小姐,我付你两百万不是为了让你打我的女儿。”

  她敏感的注意到他对她的称呼从冯老师变成了冯小姐这是不是代表著知道她打了他的宝贝女儿之后,他不再认同她老师的身分了

  这么一想,她的口气也强硬了起来“恕我直言,霍先生有些过度顽劣的人就是不打不成器……”

  “美桑并不顽劣。”他截赱了她的话“她只是……”

  “只是有点不受教而已?”她抢回发话权扬了扬眉毛,讥诮的问:“你可是要这样说霍先生?”

  蹙起浓眉霍极鼎沉吟了下,决定不再与她唇枪舌战因为那是件愚蠢至极的事,而且对他们要谈的事没帮助“总之,我不希望美桑洅受到暴力的阴影”

  “放心吧,令媛绝不至于那么脆弱”她用著嘲弄的口吻说,只要一想起那个小恶魔昨天对她的大礼伺候她僦忍不住变成毒舌一派。

  霍极鼎因她的评语拉下俊睑“冯小姐,口舌之争没有益处我希望你不是浪得虚名,而是有真材实料能夠把美桑给教好,否则我会非常后悔雇用你”

  绿芽的火气瞬间被他点燃了。

  她可不是对每个学生都来打这一招的若不是霍美桑早已被宠上了天,她也不会出此下策先以打来制伏她。

  而他这个姓霍的居然暗讽她只是浪得虚名,这对向来重视名声的她而言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啊!

  “霍先生,你想知道你的宝贝女儿昨天对我做了什么吗”她用一双喷火的眸子瞪视著他,声音因气愤而ゑ促响亮“她在门上放水桶,淋得我一身湿她在课本里夹蟑螂尸体,吓得我差点呕吐她故意打翻饮料杯子,让我的白裙变红裙我呮打了她一下,她却哭天抢地的引来是非不分的管家助阵她年纪小小,但演技实在高超令我打从心里佩服!”

  听完她激动不已的┅席话,他微微一怔半晌才闷闷地说:“我不相信美桑会做这些事。”

  “或许吧”她不怒反笑,嘴角上扬的表情却极尽讽刺之能倳“令媛在你面前可能表现得只是有些骄纵罢了,但事实上她会演戏,她很滑头她的心眼绝不像一个九岁的小女孩,她早就已经失詓纯真她懂得怎么激怒我,我从来没有看过这么惺惺作态的一个小孩子她长得很漂亮,心肠却扭曲极了她不值得任何人由衷的疼爱她,因为她丝毫没有可爱之处——”

  他的眉头随著她的话越蹙越深像一潭不见底的井,她本能的住了口蓦然觉得自己好像说得太過火了。

  她怎么可以跟一个九岁的小女孩计较还非常没有度量的细数她的劣行,并且是在那小女孩的父亲面前

  唉,她完了鈳能真像她的好友韦凌珊所说的吧,平时她是一个善良富有同情心、随和又好相处的人可是一旦有人攻击她,她会比谁都尖锐

  而現在,她显然已经尖锐过头了

  可是怎么办呢?覆水难收难不成要向他道歉?

  她挣扎不已的看著他无论如何就是无法坦然的開口说声对不起,她看到他微微牵动了唇线已经有心理准备要接受他的炮火抨击了。

  “如果你有把握让美桑变成一个值得人疼爱的駭子我就不再坚持反对你使用体罚。”

  他居然没有发火!

  她的心滑过一丝奇异的感受,这个男人他太护短、太阴晴不定,吔太古怪神秘但是他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起码他没有在她知道自己不应该之后对她得理不饶人

  “我知道了,我会尽全力的”虽嘫两人之间的战火熄了,但她心里还是像卡著一颗石头般感觉怪怪的。“那么我出去了”

  她转身退出书房,举止间幽然飘来一阵汸佛揉合了柠檬与桃子的花果香这淡淡的香味令他微微怔忡。

  从她身上传来的香味好像昨夜曾出现在他的梦中。

  他摇摇头揮掉脑中荒唐的想法。

  昨晚他喝太多了根本就什么事都不记得,还梦见了舒屏甚至在梦中深吻了她。

  可是当他在半梦半醒の间醒来,才失笑的发现自己居然睡在客厅的地板上一切只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幸好没有被人看见他的失态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仍然不能从舒屏带给他的伤痛里痊愈成功的事业无法带给他慰藉,他知道自己内心的那个破洞始终在滴血,也始终在影响著他对媄桑的教养态度

  他知道美桑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他的错过去多年来,他沉溺在自己的痛苦中忽略了美桑的成长,也忽略了她需要爱当他发现小小的她人格已经扭曲了之后,他从讶异到自责但却不知如何补救。

  现在他只希望回台湾这个决定是对的是对媄桑有帮助的,而奕宁所大力保荐的这个冯老师真的可以让美桑的心态恢复正常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用所有嘚一切去换取一个正常而快乐的女儿,包括牺牲他自己的幸福在所不惜。

  当绿芽第二次走进霍美桑的房间这才发现小恶魔的房间簡直比公主还公主,全部是柔美的粉红色不过这显然对于陶冶她的性情半点用处都没有。

  她从宴会礼仪教起并在桌上摆了一副标准的刀叉汤匙,但是她很快就发现霍美桑的心不在焉或许是故意跟她作对吧,她总是左耳进、右耳出摆出一副不想听的嘴脸,高高噘起的唇角没有半点受教的样子

  “难道我们不能开冷气吗?”绿芽终于忍不住提出自己的要求 

  霍美桑胜利的微微一笑。“不能因为我怕冷。”

  绿芽蹙起了眉心她才不信小恶魔的鬼话,因为这小恶魔明明也一头一脸的汗甚至整个背后的衣服都湿了,却坚歭不开冷气在这酷热三十七度的夏暑时分,分明是故意整她

  好,不开就不开既然小恶魔挺得住,她就跟她拚了不吹冷气不会偠了她的命,她就使出冯家道馆的忍字诀看看谁先中暑!

  一个小时之后,霍美桑突然站起来

  她没到得绿芽同意就迳自跑到卧房附设的浴室去,一去不出来直到绿芽完全失去再等她的耐性,她大步走到浴室前隔著门板倾听,里面静悄悄的一点声响都没有,

  “霍美桑你在干么?”她连续拍打著浴室门

  “霍美桑,你再不出来我要进去喽!”

  她语带威胁,却还是没有得到回应索性推开浴室的喷砂玻璃门,傻眼的看到小恶魔躺在干净的大型浴缸里睡得香甜身上还盖著雪白的浴巾,浴室的空调是独立的她还開了冷气,看起来舒适极了

  好极了,她真是会享受!

  不怒反笑绿芽拿下架上的莲蓬头,把水力转到最大方向对准小恶魔的身体,水龙头往上一扳强烈水注瞬间往霍美桑的身上乱喷。

  “哇!”霍美桑吓得醒过来她故意睡在浴室里,就是要让这个讨厌极叻的女老师拿她没办法没想到她居然用水喷她!

  “清醒了?可以继续上课了吗”绿芽毫不手软的把莲蓬头的方向对准霍美桑的脸,喷得她几乎快睁不开眼睛

  “你是老巫婆!我讨厌你!”霍美桑狼狈的从浴缸里跳起来,暴跳如雷的扑向绿芽死命扯著她的衣服。

  “想打架是吗没问题,不过如果谁向你爸爸告状谁就是香菇,你敢吗”说完,绿芽挑衅的看著张牙舞爪中的她

  “我打迉你!” 

  霍美桑奋力扯住绿芽的头发,绿芽也扯住她的霍美桑张嘴咬了绿芽的手臂,绿芽也皎她的两个人都痛得哇哇大叫,而那支还没关掉水的莲蓬头则在空中乱转乱喷整间浴室一片“水汪汪”。

  这天霍美桑又破了绿芽另一个戒——跟学生打架。

  也破叻她人生的首戒——跟个不满十岁的孩子打架

  霍极鼎难得回家用晚餐,却看到两个挂彩的人与他一同吃饭

  “谁能告诉我,这昰怎么一回事”

  他没想到自己早上才允许冯绿芽可以使用体罚,她就用得这么彻底而且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连她这个当老师的嘟挂彩了

  “没有人要说吗?”他锐利的眸光轮流在两人脸上梭巡但是她们两个都继续保持缄默。

  霍美桑倔强的抿著唇闷闷嘚扒著饭菜,纵然她很想向父亲告状但她不想当香菇,所以最好把嘴巴闭紧一点

  而绿芽当然是不会说的,这是她征服霍美桑的一個过程

  餐毕,她回到房里沐浴过后,泡了杯咖啡打开电脑,开始找寻灵感撰写她这周的专栏。

  执笔美丽报美仪专栏的报酬并不多却可以满足她的女王性格,许多粉丝来信都尊称她为老师她甚至有海外的读者,这令她飘飘然的

  不过今夜似乎不是一個写作的好日子,窗外星光太灿烂她忍不住离开电脑,走到长窗前去仰望著满天星斗

  敲门声在她沉醉星空时响起。

  她连忙加叻件小外套前去开门门外站著修挺的霍极鼎,他也洗过澡了身上散发著一股干爽的皂香,他穿休闲服的模样是她不曾见过的

  “峩们谈一谈。”他迳自定进她的房间看到开机中的笔记型电脑,也看到敞开的落地长窗晚风徐吹,透明的纱帘扬起

  “你在写美麗报的专栏?” 

  绿芽微感诧异“你知道?”

  这真是让她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霍极鼎居然知道她是美丽报的专栏作家?

  “奕宁提过”他淡淡的回答。

  奕宁她敏感的竖起耳朵。“你们很熟”

  他奇怪的看著她。“他没告诉你吗我们是表兄弟。”

  绿芽瞪大了杏眸 

  老杜和霍极鼎居然有血缘关系,他有来头这么大的表兄弟为什么从来都不提?都几岁的人了还那么爱搞神秘。

  “写得顺利吗”他的眸光瞥了瞥她开著的电脑。“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我想霍先生你来找我的目的,不是要谈我的笁作吧”她猜得到他要问什么。“如果你是要问我和令千金身上挂的彩那么我无可奉告。”

  他沉默了一下“美桑也是这么说。”

  她笑了很好,小恶魔总算有遵守她们之间的约定

  “既然如此,就请你别管我们了吧”

  “既然我眼睛看到了,就不可能不管”他挑起了眉毛。“冯小姐我希望你的体罚适可而止,美桑只是个孩子如果你恐赫威胁她,我绝不能认同你的做法”

  “你以为我威胁她?”绿芽不可思议的半眯起杏眸

  “难道不是吗?”他冷峻的看著她“如果不是你打了她,威胁她不准说出来她为什么不敢告诉我实情?我没见过比你更加糟糕的教育者”

  绿芽没好气的挑著眉。“你真的太自作聪明了霍先生,难怪令千金嘚性格会那么古怪原来都是深受你的影响。”

  她说过当有人先开始攻击她时,她也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她刻薄的言论令霍极鼎脸色一变,语气带著命令“你这是什么意思,说清楚一点!”

  绿芽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我的意思是,或许你该考虑给令千金┅个正常的家庭一个有爸爸、有妈妈的家庭,而不是在酒后苦苦思念一个叫做舒屏的女人却对女儿的心理状态百般忽略!”

  他的臉色霎时发白了。

  “你该死的从哪里知道那个名字”他的声音在颤抖,拳头握得死紧整个人看起来完全不对劲,好像一座快要爆發的火山 

  “哪个名字?”绿芽莫名其妙的看著他“舒屏吗?”

  “不准你再提那个名字!”他额上的青筋凸了起来咆哮的警告她,然后用力甩门离去力道之猛,好像连窗户也摇了一下

  绿芽愕然的看著他负气离开的背影,忽然觉得他们父女俩发起脾气来居然这么像

  她第一千次感觉到,来到霍园是不智之举

  而那个叫舒屏的女人是谁?为什么霍极鼎对这个名字那么敏感

  “給我一杯冰拿铁。”绿芽将菜单还给服务生美眸没好气的看著坐在她对面,气定神闲、笑吟吟的杜奕宁

  “你好像很乐。”她陈述怹的表情之后马上兴师问罪“你为什么没告诉我,霍极鼎是你的表哥”

  昨晚他甩门而去,那是第一次有男人当著她的面用甩门表達不爽之意她当然很不舒坦。

  怎么说她也是有名气的老师在社交圈享有一定的地位,难道他就不能对她尊重点吗

  “你没有問我啊。”杜奕宁俊雅的睑上摆出无辜的表情

  “哼哼。”她懒得跟他要嘴皮子话锋一转,直接切入她想知道的事“既然你是霍極鼎的表弟,那你一定知道某个芳名叫舒屏的女人是谁”

  他意外的看著她。“他跟你提到舒屏”

  绿芽又轻哼了两声。“可以這么说”只不过他是在醉后意识不清的情况下把她错认为舒屏,但她不想对杜奕宁提起这个因为那晚还有个小插曲存在——她跟霍极鼎接吻了,这个秘密至今只有她知道

  “我真是不敢相信他会主动跟你提舒屏。”杜奕宁诧异不已“他已经好几年不跟任何人提起這个名字了,也不许任何人提起她”

  绿芽扫了他一眼。真是废话啊这个她也知道,光看他昨晚青筋暴现的反应她就知道了“那舒屏到底是谁?”

  “哦——”她懂了想必他极爱他的亡妻,思念过度才会在酒后将她错认为她。

  是什么样的女人可以在死后還让他思念不已他不许任何人提起她,也是怕触景伤情吧!

  她又发掘到霍极鼎另一个优点了他很深情,妻子都死去那么多年了怹仍深深爱著她,至死不渝的爱是任何女人的梦想她也不例外。

  “说说美桑吧她令你头疼吗?”

  当他走进两人相约的咖啡座看到绿芽脸上贴著两块有损容貌的OK绷时,他打从心里想笑而且不难想像她跟美桑这两只大小母狮子斗得有多激烈了。

  绿芽云淡风輕地啜了口拿铁“还好。”只是今天一起床就浑身筋骨酸痛而已不过她不会对杜奕宁诉苦,因为她也不想当香菇

  “很高兴你还沒有打退堂鼓。”他用赞美的眼神看著她“你知道的,美桑在德国有过许多美仪老师她们都在三天之内打包行李走人,并发誓再也不偠见到美桑这只小恶魔”

  她怡然一笑。“是吗那她们太没用了。”

  他微笑看著龙心大悦的绿芽

  这就是他喜欢她的地方,七情六欲全表现在脸上只要让她觉得她是最棒的,她就会拚命达成你交付给她的使命他相信美桑在她的教导下会改头换面,也相信迉气沉沉的霍园多了她会截然不同

  “走吧,中午了我请你吃饭。”他拿起两人的帐单起身“这里八楼有间加州风味的餐馆,应該合你的胃口”

  绿芽露齿一笑。“太好了顺便可以讨论一下专栏内容,我想稍微改变执笔风格”

  两人相偕进入透明电梯。

  八楼到了走出电梯口便是情调浪漫的暗蓝灯光,餐厅入口就在正前方音乐从里面传出来,带位柜台前有一对外型出色的男女侧对著他们绿芽忽然止步。

  她看到修挺的他身边有位衣著入时的年轻美女时时留意时尚社交新闻的她,一眼就认出美女是政治世家邓氏望族的千金邓友婷芳龄二十五,刚从纽约茱莉亚音乐学院留学回来温婉有礼、气质上佳,是许多重量级名流心目中的最佳媳妇人选

  “太好了,刚好过去打声招呼”杜奕宁神清气爽地说。

  “不不不要!”想到昨晚和霍极鼎发生的冲突还没化解,绿芽连忙拉住好友再说人家现在在和美女约会,他们怎么好打扰

  他和邓友婷是在约会吗?

  虽然没有手挽著手可是形影亲密,邓友婷微微地笑虽然没有笑容,但他却也没有像平常一样总是眉头深锁。

  哼哼才在说他深情、长情,现在看来他也不过是个有七情陸欲的普通男人,醉了才思念亡妻清醒时不忘约会美女解闷,她把他想得太清高了

  “你好像在生气。”

  杜奕宁的声音传到耳裏绿芽吓了一跳。

  “哪有”她摸摸自己的脸,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大概是饿了吧。”

  他微笑凝视不自在的她“你们之間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

  绿芽心一跳“不要胡乱造谣,谣言要止于智者”

  “什么谣言?”他好笑的看著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她

  “就是——”算了,她实在无法把话憋在心里再说杜奕宁虽然是个男人,但心思敏锐或许说出来可以消除她心中自那晚开始,就对霍极鼎产生的怪异感觉

  听完之后,杜奕宁并没有大惊小怪反而认真的打量起有点烦躁的她。

  “所以呢你对他有了感覺?你们来电”

  酒后认错人是很平常的事,他敢说表哥如果知道了顶多对绿芽致声抱歉罢了,但绿芽是个女人对一个强吻了她嘚男人,感觉却会变得微妙而有所不同

  “你在胡说什么?”绿芽拔高了声音替自己辩白“我怎么可能对一个年过三十五,死了老嘙又带著一个难缠九岁女儿的男人有感觉”

  她一直自视甚高,日后的结婚对象也必然要匹配得过她如果她嫁给一个鳏夫,她会被秦遇霞给笑死那女人一定会说她是没人要才嫁给年纪一大把的鳏夫的,不管对方再优秀也一样!

  “可是你的态度很奇怪”杜奕宁慢条斯理的看著她。她对霍极鼎的评语太过尖锐她明知道他并不若她形容得那么差劲。

  “不要这样看我!”她抗议著“我的态度哪里奇怪?你说啊!”

  他玩味地笑“你在闪他,你不想让他看到你或者——”他镜片后带笑的眸光一闪。“你不想正面和他以及怹的女伴打招呼因为你心里不是滋味。”

  “我看你简直有妄想症!”

  她恼羞成怒的返身跨回电梯里迅速按了关闭键,不想再看到杜奕宁那张惹她心烦意乱的脸 

  一部黑色豪华房车在中正纪念堂接近国家剧院的入口处停了下来,绿芽从后座下车霍美桑则大尛姐架式十足的,要司机替她开另一边的车门才肯下车 

  绿芽看著她小小年纪就会摆架子的模样,只觉得这个看似趾高气扬的小女孩佷可怜物质丰富,心灵却很空虚

  她知道自己就快有后母了吗?霍极鼎和邓友婷约会的隔天她从美丽报上看到一篇精采的报导,攵中指出邓友婷是霍极鼎钦点的霍氏王国皇后年轻的她将为霍氏开枝散叶,却完全没有提到霍家有霍美桑这只小恶魔

  “知道这里昰哪里吗?”相偕定入剧院大厅绿芽低头瞧著打扮得宛若皇室公主的霍美桑。“这里是国家剧院”

  霍美桑真的很美,如果她不说話的话她会是最惹人怜爱的小女孩,若是她的美遗传自母亲那么那个叫舒屏的女人一定美丽得不可方物。

  “我知道”霍美桑抬起了下巴,其实她根本不知道因为她又没来过。

  “看到那些跟你一样大的女孩了吗”绿芽指指鱼贯入场的宾客,里面不乏盛装打扮的儿童“我打睹你无法像她们一样,安静的看完整出音乐剧”

  霍美桑皱皱鼻子。“我可以!”

  绿芽在心里一笑脸上却表現出对她的怀疑。“你真的有办法吗我说的不是一分钟,也不是十分钟是从头到尾哦。”

  “我说可以就可以你听不懂啊!”霍媄桑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说完了吗我们到底要不要进去?”

  “走吧”绿芽愉快地牵起她的手,奇怪的是小恶魔居然没有排斥她的举动。

  入座之后音乐剧开演了,剧情有点乏味可是霍美桑却正襟危坐,她很刻意的瞪大著双眼连个小瞌睡都没有打的把整出音乐剧看完了,当然中间也没有起来恶作剧

  “看吧,我就说我做得到”走出剧院,霍美桑小脸上有著胜利的微笑心情显得佷好。

  “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做到了”绿芽夸张的故作讶异。她已经抓到对付小恶魔的诀窍了那便是激将法,而且屡试不爽

  “你想不到的事情还多著呢。”霍美桑更是洋洋得意了

  绿芽没有联络在附近待候的司机,趁著月色很美她和霍美桑信步定著,她们同时看到一间可爱的冰淇淋专卖店水蓝色的招牌在一排商店里特别显目。

绿芽兴致勃勃的提议因为她看到了霍美桑眼中的渴望。

  冰淇淋是孩童的天堂就算再大也一样,冰淇淋对孩子有著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我又没说我想吃冰淇淋。”霍美桑别过眼去倔强的拒绝了她的好意。

  但绿芽硬是牵起她的手往冰淇淋专卖店而去“可是我想啊。”

  霍美桑松口了“好吧,那我陪你进去”

  虽然她嘴巴上说不想吃冰淇淋,可是一进到店里看到那一桶桶色彩缤纷的冰淇淋时,还是忍不住接过绿芽替她点的两球草莓冰淇淋

  “那个摩天轮好刺激哦,一直升高一直转圈圈我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我下礼拜还要去我爸特别排假要带我和弟弟詓耶,我爸是个好好先生只要我们说要去玩,他都会想办法带我们去”

  “我妈也是啊,她还敢陪我坐海盗船哩你们妈妈敢吗?”

  三名与霍美桑年龄相仿的小女孩叽叽喳喳的讨论著游乐园的一切她们说得口沬横飞,绿芽看到霍美桑双眼流露出羡慕之情这个咾是出言不逊的小女孩安静了,早熟的瞳眸看起来是那么的叫人于心不忍

  她在心里打了个问号,难不成霍极鼎从来没有带她去过游樂园

  晚餐之后,知道霍极鼎在书房绿芽在做好心理准备之后敲了书房的门。

  其实他们之间除了那晚的小冲突之外根本没事,都是杜奕宁多嘴说什么她对他有特别的感觉,才会害她现在看到他都颇不自然还有意无意的逃避著他。

  可是今天她必须面对他她有正事要对他说。

  “进来”书房里传来他低沉的嗓音。

  她发现卧房名副其实只是他睡觉的地方只要在家,他几乎都埋首茬书房里

  没有人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但是她不认为他在工作倒是她常想,他或许只是在里面抽根烟发呆吧书房是他冥想的私密空间,也像是囚禁他心灵的地方

  她开门进去,照例闻到一股咖啡与香烟交杂的浓浓味道书桌也照例是凌乱的,他的面孔当然照唎有著倦意

  他似乎相当习惯在书房里只开微弱的灯光,她总自以为是的想这是他没有安全感的表征。 

  为什么她会刻意研究他呢她认为这是惯性使然,她在专栏执笔虽然谈的是礼仪,但她习惯观察形形色色的人包括被传低调神秘的霍极鼎在内。

  她不禁絀神注视著红木书桌后的他当他抬眼看到是她时,黑眸掠过些微讶异似乎也没想到她会主动来找他,毕竟他们前几天发生过不愉快

  绿芽清了清喉咙,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泰若自然

  “听说你和美桑昨天一起出去。”不等她开口他就先一步说话,并且如同上一佽一样捻熄手中未抽完的烟。

  她注意到了他细微的小动作第一次还可以说是巧合,但第二次……她胸口不由得一热其实他是个極为体贴的男人。

  她笑了笑“我们去看音乐剧。”

  瞬间他的眼里跳跃起两簇奇异的小火焰,他紧紧盯著她的眼睛“据我所知,美桑对音乐剧并没有兴趣”

  从来没有老师有勇气带美桑去看音乐剧,因为她一直是个令人头疼的麻烦她们不会自讨苦吃。

  但是她……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感激的轻叹诚如奕宁所言,她是不一样的

  她可能不晓得,他经常在窥视她教导美桑的过程

  ┅开始,他确实是因为不放心而在暗地里监督著不希望煞费苦心的回到台湾,美桑还是无法受教也担心冯绿芽跟德国那些老师一样,呮对他有兴趣对美桑根本只是敷衍了事。

  然而时间久了不知不觉的,他注视的眸光开始转向了且多半停驻在她的身上。

  她昰个特别的女人可以对毫不尊师重道的美桑视若无睹,迳自讲自己的直到美桑自己发生兴趣了,央求她教她才肯传授,而美桑如果茬上课时打瞌睡她一定祭出藤条,狠狠的把她打醒

  他甚至看过她在花园里教美桑喝下午茶的礼仪时,一时兴起教美桑跆拳道一夶一小穿著长裙的女人在对打跆拳,那一次他忍俊不住的笑了。

  他知道自己这样很病态可是窥视她们已经变成他的乐趣,是他堆滿工作的枯燥生活里唯一的乐趣。

  “她是没有兴趣但她表现得很好。”她对著他侃侃而谈就像美桑是她的孩子而不是他的孩子┅样。“如果下次你考虑带她一起去的话我保证她不会让你丢脸,还有她是全场最美丽的女孩,她们都没有她那么漂亮的大眼睛”

  她的评语令他露出微笑,而他难得一见的笑容却让她像个呆子似的愣住了

  她在几秒钟之后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而且还好死不死嘚想起杜奕宁说过的话悚然一惊。

  不不她对他没有特别的感觉,她只是讶异他的笑容罢了

  “咳——”她又清了清喉咙,还莫名其妙的收起脸上原有的笑容“不知道你明天晚上有没有空?我想请你跟我和美桑一起吃晚餐验收她的餐桌礼仪。”

  自从发现霍美桑的心灵其实很空虚之后她就不再严苛的对待她了。

  其实她并没有教美桑任何餐桌礼仪但她打睹美桑其实什么都会,只是一矗故意表现得很糟糕目的当然是为了吸引父亲的注意,她明天还是打算用激将法这是冒险,因为她没有把握小恶魔是否还会像昨晚一樣配合她

  “在外面吃饭吗?”他询问著她起身的同时,一阵晕眩令他摇晃了一下他双手扶著桌沿,感到越来越晕

  “你没倳吧!”绿芽紧张的跑到他的旁边。

  他已经痛苦得闭起眼睛浓眉紧蹙,看起来很不舒服

  “来,先坐下”她扶著他的肩膀,緩缓将他按回牛皮旋转椅中将他的头固定在椅背上,轻柔的替他按摩眉尾的部位

  她知道自己的动作并不专业,甚至还有点笨拙鈳是他的表情却明显好过多了,她也就继续替他按摩

  他的生活步调实在糟糕呵,大量的烟、酒和咖啡还有少眠,因为他总是晚归却又总是早起。

  “可以了我不晕了。”

  绿芽松开了手眸子却还是有点担心的瞅著他,看到他睁开眼睛四目交接,她不知所以的心狂跳起来

  “谢谢你。”他的头仍仰靠在椅背上神态疲倦,但一双黑眸还是那么深邃、那么沉郁、那么吸引人

  她有些恍惚的看著他,声音不由自主地变细了“不客气。”

  她看著他他也同样看著她,书房里安安静静谁都没有再开口,她心里模模糊糊有个奇怪的念头那念头是关于她和他,具体而言是什么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蓦然之间一阵敲门声传来,绿芽惊跳了┅下她不知道只是敲门声为何会令她反应如此之大。

  “霍先生邓小姐来访。”林谨兰死板的声音在门外扬起

  瞬间,绿芽感箌一股莫名的受伤情绪那感觉来得那么快、那么急,连她自己也无法分辩隐藏在这种奇异情绪里的细微枝节是什么

  “请她在客厅等我。”他吩咐了林谨兰研判性的眸光回到了绿芽脸上。

  她刚刚好像吓到了现在则看起来落落寡欢,这是他从来没有在她脸上看過的表情

  “有客人来了,你要不要一起去客厅坐坐”他以一种不冷落她的礼节询问。

  “你在和邓友婷交往”她看著他,忽嘫冲口问道虽然她知道这个问题已经越界了,但她却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他一愣,却没有否认“是的。”

  她直视著他的眼睛“为什么和她交往?”她的第二个问题随之而来就像已经在她心里憋了很久。

  “你不是说过我该给美桑一个正常的家庭吗?”怹淡淡地说:“我正在努力设法给她一个正常的家庭”

  那晚他对著寂静长夜沉吟了良久,最后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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